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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术-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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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景言怔了片刻,闭眼哑然道:“不是她,还有谁?”
  站在一旁的林师长,却是满意地笑道:“好了,折腾了半天,我等也等了,你们该耍的把戏也耍了……梁景言,你现在该认输了吧?”
  “是我毁约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随你。”梁景言皱紧了眉头,脸色毫无血色,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林师长。
  “表哥,这件事根本不算毁约,是黛儿陷害了你!”叶盈盈悲怆的吼道,“林师长,你也看见了,这不关表哥的事!”
  林师长听言,正色道:“我是看见了,但我看见了又能算什么?我今天可是来拿货的,既然货没了,我就要抓人!”
  梁景言面无表情道:“我才是罪魁祸首,你要抓就抓我。”
  这是何必……叶盈盈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难受,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表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从昨晚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
  林师长将目光从叶盈盈身上收回,看向梁景言,道:“梁景言,其实我也可以不用抓你,只要你答应我……”
  梁景言打断他,目光凌厉道:“答应娶杜玉蝶,你就会放过我是吗?林师长,不出所料,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吧?一开始你让黛儿破坏香水,然后我毁约,你就说出这个条件,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林师长森然一笑:“聪明!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就不打马虎眼了,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梁景言抬眼,肃然道:“我心里只有祝棠雨,一直都是。”
  林师长犹如被一锤砸傻了,好半天才愣过来,大怒道:“梁景言,要不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你一百次了!我已经忍够了,这一次,你别想活!”
  梁景言一张脸极是冰冷,道:“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林师长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暴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正是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一惊。便见穿着军装的王玺之,带着士兵大步走了进来。
  梁景言原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有些惊讶。
  林师长连忙朝王玺之跑了过去,俯首道:“王总长,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王玺之凛冽道:“我听说这堂堂桃花岭第一调香师——梁景言居然毁约了,当然要亲自过来处罚他。”
  闻言,屋中众人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王玺之一一打量厅中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梁景言身上,他走了过去,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恳切道:“小子,还记得我吗?”
  梁景言看着他,神色惑然且唏嘘:“前辈……你……你居然是军政府总长?”此人却是前段时间在重庆监狱里,隔壁那中年男人,那时看他如此潦倒,没想到却是人中之龙,梁景言十分惊讶,忽想起那句老话,永远不要小看人任何一个人。
  王玺之沉吟半晌,笑道:“怎么,我看着不像?”
  见二人似乎认识,众人都有些疑惑。林师长更是诧异,连忙问道:“王总长,怎么,你认识这梁少爷?”
  王玺之一笑:“不止认识,还熟得很。”
  林师长脸色一僵,眼睛一转,道:“你看,这时间不晚了,这梁景言毁约,还是把他抓起来吧?”
  王玺之冷冷瞪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抓他?”
  林师长眼睛瞪得极大,吃惊地问:“总长,那你的意思是?”
  “我自然是来救他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
  林师长犹如被雷劈中,僵了半晌,惊讶的张大了嘴,问:“总长,他可是毁约了啊,你还要救他?这是为什么?”
  王玺之冷冷道:“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说话间又对梁景言笑道:“是吧?景言?”
  梁景言笑了一笑,脸色乍青乍白,却一头栽了下去,突然晕倒在地。
  见状,以王玺之在内都吃了一惊,只见叶盈盈猛地奔过去,“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夜风轻轻地拂过庭院的树木,带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消失了好久的月亮,被半扇乌云遮住,又发出淡淡的光来。医生坐在床前为祝棠雨把脉,马新棠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医生,问:“她的伤要不要紧?”
  医生缓缓道:“她伤得非常重,全身多处骨折不说,她的脑袋恐怕也有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马新棠心中一颤,“这……这严重吗?”
  医生道:“这个我也不好说,她现在昏迷不醒,就是大脑受到剧烈震荡,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
  马新棠一怔,凝视着昏迷不醒的祝棠雨,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杜玉蝶把手里的一杯热茶猛地放在桌上,看着马新棠,诧异道:“你说什么!祝棠雨没死?”
  马新棠笑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看来……你却很不高兴?”
  杜玉蝶脸色突然变了:“她没死,就会和梁景言在一起,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再说了,你昨晚居然去杀梁景言,马新棠,你什么意思?”
  “梁景言没死,祝棠雨也没死,我们俩却一个高兴,一个不高兴。”马新棠笑着说。
  杜玉蝶冷冷道:“你别给我废话,祝棠雨既然被你找到了,你就好好把她藏起来,别被梁景言发现!”
  “你放心,我还不会傻到让梁景言来接她走。”
  这时,丫鬟走上前来,对杜玉蝶道:“小姐。”
  杜玉蝶瞥她一眼:“什么事?”
  丫鬟道:“外面有个叫黛儿的要见你。”
  杜玉蝶一怔,若有所思地笑了,连忙说:“让她进来。”
  “黛儿?”马新棠吃惊道:“她怎么会来找你?”
  “马新棠,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马新棠看着杜玉蝶阴险的笑容,愣了愣,正要问他是什么交易,丫鬟便带着黛儿,走了进来。
  杜玉蝶对她道:“怎么样,你事办得怎么样了?”
  黛儿低着头,道:“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把梁景言提炼的香水,倒了……”
  闻言,马新棠看着杜玉蝶,震惊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连祝棠雨的贴身丫鬟都收买了?”
  杜玉蝶对黛儿淡淡一笑:“你可别夸我,这只能说黛儿识时务,懂得变通。”
  黛儿咬了咬嘴唇,迎视她的目光,问:“说好了我按你说的做,你就给我钱,钱呢?”
  杜玉蝶一笑,在桌上拿起一张银票,递给她:“拿好了,可别丢了,这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
  见黛儿欣喜地接过银票,马新棠鄙视地瞪了她一眼:“祝棠雨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居然背叛她?”
  黛儿一怔,心虚道:“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姐和夫人,因为没钱,我们一直在外流浪,只要有钱,我们就可以安定下来了!”
  马新棠冷笑一声,不再看她。
  杜玉蝶看了黛儿一眼,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黛儿点点头,把银票紧紧抓在手里,转身往大门走去。这时,杜玉蝶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枪,瞄准黛儿,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黛儿中弹,倒地死去。
  “你……你为什么要杀她?”马新棠惊讶的张大了嘴。
  杜玉蝶轻笑:“你仔细看看黛儿,身形是不是跟祝棠雨很像?”
  马新棠沉吟了半晌,愣道:“你难道是想?”
  “我把黛儿杀掉,再毁掉她的面容,然后用她的尸首冒充祝棠雨,给梁景言送过去,梁景言看见祝棠雨的尸首,就一定会死心了。”杜玉蝶眸中划过一丝寒意,可这寒意却是转瞬即逝。
  马新棠站起来,鼓起了掌,佩服地笑道:“好一招以假乱真,瞒天过海,佩服佩服!”
  闻言,杜玉蝶的嘴角也上升起一股阴郁的笑容。
  夜色越发的浓了,月亮彻底被乌云笼罩,四处都是黑漆漆一片。
  梁景言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满头冷汗,躁动不安,口中含糊不清地喊:“棠雨,棠雨……”
  叶盈盈用热毛巾擦着他头上的汗,陈阳和祝林氏立在一旁。
  这时,丫环端着一碗药进来。陈阳扶起梁景言,叶盈盈给梁景言喂药。
  梁景言微微睁开眼看着叶盈盈,双眼突然睁大,猛地抓住叶盈盈的手,将药碗打翻在地,“棠雨,棠雨……”
  叶盈盈挣扎着,恐慌地道:“表哥,我是盈盈啊,不是祝棠雨!”
  梁景言一惊,露出失望之色,慢慢放开了手,陈阳扶他躺下。
  叶盈盈欣喜道:“表哥,你终于醒了!”
  “景言,你浑身是伤怎么也不让医生看看啊?”祝林氏怜惜地看着他。
  梁景言看着祝林氏,表情极为不自然地躲开她的视线,看向陈阳,问:“怎么样了?王总长呢?”
  陈阳道:“少爷你放心,王总长说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我们安全了,他看见你晕倒,有事就走了,说改天再来看你。”
  梁景言吁了口气,“这就好……”
  “景言啊,棠雨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祝林氏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
  梁景言一怔,在脑中掂量一回,又掂量一回,涩然开口道:“棠雨……棠雨她跌进悬崖了……”
  祝林氏如五雷轰顶:“你说什么!跌进悬崖?”
  梁景言脸色乍青乍白,闭眼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棠雨,没保护好她,但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管家派人去找了,一定可以找到棠雨的。”
  祝林氏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上去,猛地抓住梁景言的衣领,不可置信道:“跌入悬崖还有救吗?你是不是在骗我,棠雨是不是已经死了!你告诉我……”
  梁景言睁开了眼睛,虽被祝林氏那张苍白的脸刺痛了心脏,也是眉开眼笑,道:“你相信我,我绝对会找到她的,我有预感,她不会死……”
  祝林氏顿时如同五脏六腑都被锋利的尖刀划过,疼的快不能呼吸了般,双眼如同决堤的河,大颗大颗落泪,半晌,猛地打了梁景言一巴掌,暴怒道:“都怪你!是你让她去什么玉峰山!否则她也不会这样,我的棠雨……棠雨啊……”话音刚落,她一时哭晕在地。
  叶盈盈和陈阳连忙去扶:“祝夫人!”
  天快大亮之时,梁景言房里的灯光依然夺目,他看着立在一旁的管家,急道:“找到棠雨了吗?”
  管家敛容低首道:“少爷,我派人找了一天一夜,那玉峰山脚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祝小姐的下落。”
  梁景言的眼神蓦然停在半空,半晌,哑然道:“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棠雨自己离开了?”
  管家不忍道:“这……少爷,恕我直言,那山那么高,人摔下去,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说不定祝小姐她已经……”
  梁景言僵了一僵,皱眉道:“棠雨一定不会有事的。”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梁景言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冷冷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相信棠雨已经死了,你继续去派人给我找。”
  “是……”管家看着脸色煞白的梁景言,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林家密室里,马新棠站在一旁,看着摆放在地上的黛儿的尸体,对杜玉蝶问:“你想怎么做?”
  杜玉蝶笑了笑,把手里的一个瓶子递在马新棠眼前。
  马新棠疑惑道:“这是什么?”
  “硫酸。”
  马新棠一惊:“你想用硫酸毁掉黛儿的面容?”
  杜玉蝶冷冷道:“没错。”
  马新棠有些后怕地后退两步:“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杜玉蝶轻蔑地看他一眼,笑道:“我没听错吧?杀人不眨眼的堂堂马少爷,居然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尸体产生怜悯之心?”
  “原来我一直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内心却如此狠毒。”马新棠诧异地看着她。
  见杜玉蝶没再说话,马新棠只得咬牙,面目由怜悯而逐渐狰狞,拿过她手上的瓶子,道:“这种恶心的事,就让我来吧,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做这种事不太好。”
  “没想到马少爷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可惜,那祝棠雨并没有发现你的好。”杜玉蝶怜悯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
  马新棠冷笑一声,打开瓶子,皱着眉,捂住鼻子,把硫酸倒在黛儿的脸上。
  天渐渐亮了,马新棠回到马府,推开房间的门,走到床前,凝视着祝棠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这时,周黛眉端着药碗走进来,道:“她该喝药了。”
  马新棠一怔,怒视周黛眉,道:“我说了让你滚,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黛眉不理会他,把药放在桌上,“你为了照顾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子可吃不消,你还是先去睡吧,我来照顾她。”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把祝棠雨在我这儿的消息泄露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马新棠吃惊地打量她。
  周黛眉没有说话,扶起祝棠雨,给她喂药。马新棠一把夺过周黛眉手中的药碗,怒喝道:“你出去,我来!”
  周黛眉看着他,冷冷道:“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即使你把祝棠雨绑在你身边,她也不会喜欢你。你居然抢你亲弟弟的女人……”
  “嘭”的一声,马新棠猛地把药碗摔在地上,狠狠打了周黛眉一巴掌,双眼赤红道:“我说过我不是梁清明的儿子!”
  “你害死你爹,难道还要害你弟弟?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周黛眉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离开。
  马新棠看着床上昏迷的祝棠雨,神情迷惘而忧虑。
  这时,祝棠雨说起了梦话:“景言……景言……”她挣扎着猛地睁开眼。
  马新棠一惊,连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你……我怎么会在这儿?”祝棠雨支撑着身子欲坐起身来,马新棠赶紧上前扶起她。
  祝棠雨打量着屋内,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马新棠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说:“这里是我家。你从玉峰山上摔下去了,是在那附近采药的农夫父女救了你。”
  祝棠雨一怔:“对了!我居然没死?景言……景言呢?他在哪儿?”
  马新棠的脸色一沉,凝视着她的眼,冷冷道:“怎么,是我救了你,你一醒来就要找梁景言吗?”
  祝棠雨恼羞成怒,冷笑道:“马新棠,害我掉进悬崖的是谁?你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我早就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她欲起身,却被马新棠抓住,“你想去哪儿?”
  祝棠雨猛地推开他:“放开我,我要去找景言。”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放你走!”马新棠脸色阴沉地像要滴出墨来。
  “放开我,你这个卑鄙小人!”祝棠雨挣扎不开,索性拉住马新棠的手,猛地咬了下去。
  马新棠吃痛,一巴掌打向祝棠雨。“啪”的一声,祝棠雨跌倒在床上,又晕了过去。
  见状,马新棠无暇顾及手上被咬出血的伤口,连忙去摇祝棠雨,焦急道:“棠雨……棠雨?”
  此刻,叶盈盈来到梁景言的房外,推开门进来。只见梁景言趴在桌上,桌沿边有一只倾倒的酒壶,壶嘴中还在往下滴酒。
  叶盈盈掩上门,轻轻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摇着他道:“表哥……表哥……”
  梁景言抬眼看了她一眼,双眼涣散道:“你来的正好,去……给我拿酒来……”
  这时,陈阳也奔了进来,急忙道:“少爷,祝小姐!祝小姐回来了!”
  梁景言一怔,猛地站起来,眼神颤抖道:“棠雨?她……她回来了?”
  陈阳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一丝苍白,开口还欲说话,却只见梁景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梁景言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大厅,却见中央摆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女尸,祝林氏扑在在女尸旁痛苦着,“棠雨……我的棠雨啊……呜呜呜……”
  梁景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两眼发直,脸色灰白,天上一朵浓黑的云,映出她一双赤红的眼。他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女尸走过去。身后跟着的陈阳和叶盈盈,也是脸色苍白。
  梁景言走到女尸旁停住,一动不动地盯着女尸,好半晌,他的手颤抖着,缓缓掀起了白布。只看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一双毫无神色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他心中如被刺进一把锋利的剑,撕心裂肺的疼,顿了良久,他眼中竟蓄出泪来,涩然笑道:“不会的,这不是棠雨。”
  另一边的茶楼厢房里,杜玉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冷茶,对马新棠笑道:“我已经把黛儿毁了面容的身首,送到梁家了。”
  马新棠皱眉道:“这梁景言,会不会认出来?”
  “即使她认出来又如何?只要你不让祝棠雨出现,其他人也一定会认为祝棠雨死了,不会相信梁景言,反而会认为他疯了。”杜玉蝶冷冷地说。
  马新棠沉吟了一会儿,笑道:“这下子,我们算是一箭双雕,既满足了我得到祝棠雨,也满足了你得到梁景言。我可真佩服你,这种法子你也能想到。”
  “没有你的配合,我光有法子也不能实施。”
  二人便是对视一眼,笑了。
  过了几日,梁景言一直呆在书房里,不出一步,书案上堆着厚厚的一叠画纸,地上全是废弃地揉成一团的纸屑,梁景言摆了架了笔墨纸砚并笔洗画案,在纸上勾绘巧笑嫣然的祝棠雨。
  叶盈盈自门外走进,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眼圈通红道:“表哥,你在这书房都呆了快三天了,不吃不喝的,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梁景言头也未抬,继续专心作画。
  叶盈盈看了看他笔下的画,怔了怔:“表哥,棠雨她已经死了,你还不把她下葬,让她安息吗?”
  梁景言眼也未抬,冷冷道:“我说过了,那不是棠雨,棠雨没有死。”
  叶盈盈哑然道:“表哥,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接受现实?我知道祝棠雨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总不能一直沉溺在悲痛中吧?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在天上的叔叔会有多着急多伤心吗?你答应过他要好好活着的。”
  梁景言没有理会,只继续专心作画。
  叶盈盈放声哭道:“现在梁家犹如一团乱麻,不可一日没有当家人啊,你难道要让梁家继续破败下去吗?”
  梁景言作画的手顿了顿,一支白玉雕花的狼毫在他手中断成两截,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
  叶盈盈噎住了,神情复杂地凝视着梁景言面无表情的面容,无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祝棠雨躺在床上依然昏睡着,马新棠守在床前,为她换着额上的毛巾。
  昏睡中的祝棠雨猛地惊醒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棠雨,你醒了?”马新棠欣喜道。
  祝棠雨看见他一怔,没有说话,厌烦地把头撇到一边。
  马新棠仔细打量祝棠雨,一笑,语调温和道:“你都昏睡了好几天了,饿吗?我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祝棠雨依然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马新棠一怔,皱眉道:“棠雨?你还在生我气吗?对不起……”
  “请你出去好吗?我不想看见你。”祝棠雨冷冷道。
  马新棠脸色一沉,突然按住祝棠雨的肩膀,怒道:“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在你心里,难道就只有梁景言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没错,我心里只有他。”祝棠雨迎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信!”马新棠突然一把按住祝棠雨,低头强吻她。
  祝棠雨一惊,奋力挣扎着,猛地打了马新棠一巴掌,“混蛋!”
  马新棠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笑道:“祝棠雨,我对你已经很耐心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肯不肯跟我在一起?”
  祝棠雨咬牙切齿道:“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好,这是你逼我的!”马新棠猛地把祝棠雨从床上拉下来。
  祝棠雨一惊:“你要干什么?救命啊!”
  马新棠猛拽着祝棠雨往外走去。
  这时,庭院里,周黛眉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见马新棠怒气冲冲地拖拽着祝棠雨走着,周黛眉想了想,连忙转身离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祝棠雨便被绑在木柱上,她穿着白色睡衣,长发披散,满眼都是仇恨与倔犟。
  马新棠抬手抚上她的脸,长情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遇到困难反而关心地劝我不要轻生。后来我受伤了,你来看我,不停地叮咛我要小心养伤。你可能不知道,这十多年来我一直为了复仇而兢兢业业,我的生活中只有重担苦劳和责任目标,没有丝毫欢乐,也没有人真正关心我,这个世界,只有你才对我好,棠雨,我愿意付出所有,让你一生幸福,嫁给我,好吗?”
  祝棠雨听罢,心头一颤,但还是强自镇静说:“马新棠,你的深情厚意我无以回报,我已经喜欢上了梁景言。”
  马新棠温柔地看着她,只是那眸中依旧寒意十足:“没关系的,我不管过去你和他怎么样,只要你肯嫁给我,随便你现在心里装着谁……时间长了,你心里总会有我。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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