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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笑倾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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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太太。”小桃不觉得太太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但她还是害怕得要命，这就是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残酷，就像横在她和大少爷前面的鸿沟，要跨过去，谈何容易？
“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太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长辈在关心。
“太太，小桃没有想过，老爷和太太对小桃恩重如山，小桃愿意一辈子伺候老爷和太太，永不出嫁。”小桃没想到连前兆都没有，太太直接说到了她心头的刺痛。小桃一下子跪倒在太太脚边。
“起来，孩子……”太太扶起惊慌失措的小桃。
“太太，不要赶走小桃。”小桃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肯定和大少爷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从她开始懵懂地知道爱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还有门当户对这样强大的存在，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还是陷进去了，而现在，太太是要把她拽出来。
“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伺候我和老爷，不是大少爷。”太太的话就像冰冷的水一样把小桃浇了个透心凉，直到太太站起身离去，她还怔怔地立在那里。
“小桃记住了。”抬起泪眼望向太太背影，小桃的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霜本来已经忘记了那个不愉快的彩排经历，告诉自己能屈能伸才是好女孩，坚持每天去报告厅领唱：“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
然后她就坐着沈绍言的专车，黑色经典限量豪华加长哈雷牌自行车回家，有时候会去广场散散步，当然仅仅是林霜妈妈加班时才有这样的机会。林霜怀疑自己是不是为了每天不期而遇的相伴回家才这么希望五四晚点到来。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偏偏她的模拟考成绩单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全校第一的神话终于被打破了，林霜突然就隐匿在了第二十名。这是个不小的轰动，那些被林霜压迫的千年老二们，终于扬眉吐气了，大家开始猜测考神是不是遇到了致命的打击。
班主任马上敏锐地探测到了，是早恋。她找林霜仔细地分析了初三这种生死存亡关头产生儿女情长的利弊，不对，没有利只有弊。整整一个下午，林霜只是点头，最后她说了句：“老师，我没有早恋。”转身离开的背影再一次把老师所有的教诲都否定了。
又有家长会了，跟月考，摸底考，期中考，模拟考试一样频繁。穆宇飞以前都不在乎经常缺席家长会的爸爸，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穆宇飞成绩稳定，遵守校级班规，从不迟到早退，除了上次打架啊，况且这个可以理解为见义勇为。不像某些学生经常旷课，留长过耳朵的发型，调戏小学妹，成绩低空飞过，偶尔还要挂个灯笼，还不知悔改，不思上进，比如沈绍言。沈碧莲从小宠着这个孩子，想把他失去的父爱一起弥补给他，所以她从来不缺席家长会，而且每次还会留下来和老师分析怎样调教不良少年，一直从幼儿园掀小朋友裙子到小学把颜料涂在女孩子脸上再到初中模拟考抄朋友卷子以及前不久因在车库调戏小学妹被打……
不可思议的是穆永祥这次居然有空，或许高考的氛围感染了他，倾城好不容易见到爸爸一次，听说他要去参加哥哥的家长会，吵着也要去参观哥哥的校园，并且表达了将来也要考进这个学校的雄心壮志，穆永祥哈哈大笑，一开心就同意了，还亲自驱车到了学校门口。
校门口停满了各种交通工具，自行车，电瓶车，摩托车，私家轿车，穆永祥牵着倾城下车，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首先，他的车是白色宝马，大家懂的，其次，带着孩子的家长不少，但是带着这么小的还真没见过，最后，穆永祥四十五岁，西装革履，身材难得的没有发福，实在是很扎眼，最后的最后，倾城漂亮水灵，一笑倾人城。大家纷纷感慨基因是多么重要，好吧，不明真相的人类啊，这个跟基因无关，家长们都悄悄议论着他的儿子或女儿是该多优秀？穆永祥不太好意思接受注目礼，穿过人群看到一辆红色的私家车同样拉风地停在那里，保时捷……开这个牌子车的人不太多，苏e……这个该不会是……沈碧莲的，冤家路窄，什么呀，人家明明也是普通的家长，而且还在履行着你这个父亲应尽的义务。
礼堂很大，浩浩荡荡的都家长进去了，有的还是父母一起来的，校园里刚才的骚乱渐渐平静，学生们在上体育活动课。太假了，高三了还上什么体活课，直接改成自习课吧，大家都在抓紧每分每秒，当然还是有一些不自觉的分子在校园里闲晃着，还举着相机拍拍早春的杨柳，波光粼粼的湖面，长亭，石桥，以及草地上数石头的倾城。倾城后悔跟过来了，哥哥不知道她来了，所以没出来看她，爸爸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离开礼堂方圆十米。她只好在草地上低头看石头，举头望教学楼，哥哥是在哪个教室呢？
倾城突然觉得身后红外线很强大，果然有人偷拍，坏蛋，我还没摆好pose呢，而且这个没有经过我同意，是属于侵犯**！是肖像权啦~那个人远看和哥哥有点像，就是白了点瘦了点，大家都在学习，他倒有空在这里拍照。那人朝自己走来，等一下，好眼熟。
“小桃，你是不是很怕我啊？”穆绍言的眼中有那么一点失落。
“二少爷……我……”小桃确实比较害怕二少爷的不稳重。
“我知道，我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少爷，连你也看不起我？”失落感明显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桃不是那种势利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玩？”穆绍言觉得亲近小桃是那么的难，她不是围着大少爷转，就是忙着找各种借口避开自己。
“我……我只是个丫鬟，还有……还有好多事要做的。”又是借口！
二少爷第十次霸道地拦住小桃匆忙的身影。
“小桃，你喜欢大少爷？”
”二少爷……你胡说什么？”
“那你喜欢我？”
“二少爷，小桃只想本本分分的做自己该做的，请您以后不要这样为难我。”
“如果我想你不再做我的丫鬟呢？”
小桃没有回答他。
“小桃，如果是我先认识你，你会不会喜欢我？”一个下雨天，二少爷撑着一把油纸伞帮她挡去头上的雨丝。
小桃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想过她的人生没有大少爷。
头又开始痛了，倾城捂着脑袋使劲摇了摇头，可是记忆的碎片像刀一样割着她的神经，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沈绍言看到自己的风景居然突然变成那样，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她，看到抬起的那张苍白的小脸，皱着眉头。倾城想起了那个雨天，小桃摔倒在湿滑的院子里，也是这样的温柔的怀抱，这样焦急的眼神，这样轻声的问。他是二少爷，真的是那个和哥哥打架的坏人吗？倾城摇摇头，挣扎着起来：“我没事，谢谢你。”
“你真的没事？”沈绍言用惯有的迷死人的眼神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她。
“嗯……”
他半跪下来，捏捏她的脸，觉得她很像那个小木头的呆样：“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是穆……沈绍言吗？”明知故问，倾城你现在就是影后，绝对是。
“你认识我？”沈绍言一向自我感觉甚好，觉得知名度也是和本人的帅成正比的，但是没必要这么有影响力吧，该不该得意一下。
“你和我哥哥打过架。”冤家路窄……
“你是穆宇飞的……妹妹！？”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就是这个小女孩，爸爸他宁愿领养一个毫无关系的孤儿，也不敢给自己还有妈妈一个名分！真是被我碰上了！好啊！天意啊！看我怎么……不过，和这个小女孩好像没什么关系？
沈绍言，在这一点上，你绝对比你哥哥清醒理智，从不牵扯无辜的人。
“那你恨不恨我啊？”沈绍言要确定一下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和穆宇飞一个鼻孔出气。
“我为什么要恨你？”倾城你装吧，继续把天真无邪装到人神共愤吧。
“我打了你哥哥啊？”
“不是我哥哥打了你吗？”萧倾城！敢不敢再直接点！
“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本来想告诉她，我也是你哥哥。算了，她知道有什么意义？而且，说不定她早就知道。
“你其实喜欢林霜姐姐。”天哪！这个孩子知道多少？
“谁说的？”穆宇飞，你打人就算了，还把这种成年人的事告诉小孩子，你不是污染祖国的未来吗？
“我哥哥说的。”倾城，从猜测到事实需要理论支持的，幸好你碰上了这个和你一样喜欢yy的大哥哥。
果然，他娘的，我跟他没完。“你哥哥还说我什么坏话？”
“说你喜欢林霜姐姐算是坏话吗？”
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咬文嚼字。
“他还说什么了？”沈绍言又靠近了点，有调戏儿童的嫌疑，脸上写满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连跪的有点发麻的膝盖都不顾了。
“他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尊重她，就要等她同意，好好爱护她一辈子。”倾城你是脑补帝，不仅仅是影后。
“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他还说，其实，他不喜欢林霜姐姐，是你误会了。”倾城你真是可以赛过那个什么心灵花园的主持人了。
“真的吗？他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不厚道了吧？你给人家机会解释了吗？何况人家确实没说，还是最近才下定决心出局的呀。
有时候被同一个孩子耍，真是要命！穆宇飞和沈绍言都逃不过的。
真的是误会？是我多心了，是我太急了？原来穆宇飞他娘的他不喜欢小木头，害得老子白白担心了这么久，想起这些天和小木头相处得比较纯比较暧昧，原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沈绍言激动地看着这个小天使，真是太太太太……可爱了，于是乎，他又捏捏她的脸，这样还不够，他还要举起她转三圈。想到就做，沈绍言一把举起倾城，脚有点麻，差点摔倒，倾城没准备好，自己的一番想象居然让眼前的人如此激动，赶紧手舞足蹈得阻止他的出格行为：“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呀~~”
转的晕乎乎的，突然被人一把拽了下来：“沈绍言！你混蛋啊！她只是个孩子！”
哥哥？完了，误会误会啊，倾城来不及解释，就算跳进边上的湖里也洗不清了。
沈绍言也很莫名其妙，还没从刚才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居然被人推了一把，他娘的，穆宇飞，凭什么推人？我又不是变态，我怎么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你昏头了吧，不在教室做你的作业，跑出来发什么神经？
沈绍言，你就是变态，连个孩子都要调戏，而且她是我的倾城！
两人也不吵架，因为已经彼此用眼神把对方凌迟了一百遍。马上扭打起来，男孩子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倾城吓坏了。其实穆宇飞只是看书累了，望着窗外的景色发个呆，却看到了楼下的倾城，以及后来不该出现的某人。当他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抓住沈绍言的手的时候，还听到前面的同学说：“穆宇飞，你去哪？还没下课。”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好，家长会结束了，好多家长把眼睛从孩子的成绩单上转到了草坪上的扭打的人。哦？还有那个小姑娘，穆永祥正沉浸在人家对他的优秀孩子的赞扬中，被眼前的情景浇了一大盆冰水，不，冰雹！怎么又打了！这次是为什么啊？沈碧莲也很郁闷……我说什么了，冤家路窄。围观的众人突然感到很安慰，原来他的优秀的儿子是这个样子啊，上帝是公平的，心理平衡了。
其实，两个都是他的好儿子，无知的人类啊。
、第十四章你就是我的世界
穆宇飞狠狠地擦了擦淤青的嘴角，甩了甩手，别过头去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愿意看沈绍言。
切，以为我想看你啊？沈绍言重重地喘着气，也颇为不甘心得咬了咬下嘴唇。穆永祥低声呵斥：“怎么回事？”
“他……他对倾城……”穆宇飞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沈绍言对倾城那种幼女图谋不轨？开宇宙玩笑了吧。
沈碧莲也拉着儿子，一脸的埋怨：“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啦？我好端端地在取景，他走过来就打我！”
“你还敢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我做什么了？”沈绍言很想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他不是对小木头没意思吗？况且我和小木头的秘密幽会应该没人发现啊。
“要我说吗？”穆宇飞低声吼道，血红的眼睛像一头被惹毛的小野兽。
众人的表情都是，快说快说，我们看完热闹还要回家教训孩子呢，你看看你，怎么考不过学校里打架的小混混？
倾城才反应过来他们一家人已经成了围观的对象，赶紧拉拉穆宇飞的裤管：“哥哥，你真的误会了。”
穆永祥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回头对沈碧莲说：“碧莲，我看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商量的语气中满是歉意与诚意。四个人都看着他，没有说话，许久，沈碧莲点了点头，好像考虑了一个世纪，她的花容有点失色，看着她的风韵，再看看沈绍言的帅到惹人嫌的**样，这才是基因，懂吗？
众人失望地纷纷离开，当然有好事者早已经悄悄捕风捉影地把穆家的陈年往事一起舀出来证明有钱人家的生活作风问题。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繁华的观前街上不疾不徐得开着，饭店不用商量，就去一直去的地方好了。坐在宝马里的穆宇飞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倾城怯怯的表情，他真的不相信沈绍言是个好人。保时捷里的沈碧莲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瞟着斜靠在边上的宝贝儿子：“没事吧？”
“死不了。”
“没本事就别和人打架，打伤了，还不只有我心疼你。对了，等下，好好说话，别这个样子。第一次一起吃饭。”
“你还真当荣幸啊，他只不过想让自己心安一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哪……哎”沈碧莲叹着气把车靠边停在了一个酒店的门口。
菜还不错，倾城有点饿了，先不管周围气味怎样沉重压抑，先啃起了凤爪。
“慢点！”穆永祥宠爱得提醒道。“今天大家都在，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饭，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一家人？不要这样，进度太快了，毕竟刚才确实是在打架。
马上有人接受不了，穆宇飞和沈绍言异口同声：“谁和他一家人？”说完互相投了一个卫生球，又同时为不该有的默契感到无奈，干嘛抢我台词。
“宇飞，今天趁你沈阿姨在场，绍言也在，还有倾城都在，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妈在先，所以我一直很愧疚。”
“然后你就将继续对不起我妈，是不是？”沈绍言，忘记妈妈的话啦，没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
“绍言，我知道我欠你和你妈太多，所以，我今天想请你们原谅。”
“你就欠我和我妈不多吗？”穆宇飞大概是嫌他爸爸不够头大。
穆先生，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场合忏悔，你看现在搞的得罪哪个儿子都不好。
“宇飞，我知道你一直很恨我，但是绍言和你阿姨是无辜的，你不要再迁怒于他们，看着你们这样，我真的不好受。”
“绍言，我知道你一直无法原谅我的绝情，可是，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好为难的父亲啊，当初既然你答应要娶萧湘玉，你就不该还和沈碧暧昧不清，现在你看，一个去世了，一个默默地为你养大了儿子，你还不能相认。
“宇飞，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接受阿姨和绍言？”摊牌了，这么多年了，你的心灵伤口也该愈合了。
“要我接受他，除非……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这不是矛盾的吗，倾城抬起头看着穆宇飞。火药味慢慢弥漫了整个包厢，倾城觉得面前的西湖醋鱼要烤焦了。
“宇飞，阿姨正准备送绍言出国，我希望你能把心结打开。”沈碧莲做了最后的退步，尽管艰难，但是一直处于弱势的自己不想受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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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为什么我要出国？”沈绍言一下站了起来，凳子和他一样不满地哼了一声。
“因为这里不欢迎你，你只会做出让人感到羞耻的事。”穆宇飞的这句话很有杀伤力，言下之意是，你可以问一下，你给我们加添了多少麻烦，还对小妹妹动手动脚。
“你不欢迎我不代表人人都讨厌我，你收起你的价值观，倾城，告诉你哥哥，你接受我吗？我会伤害你吗？”怎么又扯到默默吃饭的倾城头上，真是坐着喝汤也能中枪。
穆永祥终于相信两人的纠结始终在女生的身上，生了什么儿子啊，真是丢人！
“爸爸，我能接受绍言哥哥。”穆宇飞惊愕地看着一直默默吃菜的倾城，几乎吐血，搞什么，我刚才都是为了你才跟他动手的啊，难道他刚才给你下药了？倾城，醒醒，穆宇飞恨不得把眼前的镇店之宝，酸梅汤泼在倾城脸上，试试有没有中邪。
绍言得意得笑了：“谢谢你，倾城，不管某人接不接受我，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也不要什么别的了。”
倾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本来希望他们真的和好的，希望能通过这句话让哥哥明白，绍言不是个坏人，不过，好像适得其反了。
“既然倾城接受你了，我无话可说。不过有一点我想说明，不是我想打你，是你自找的。”穆宇飞现在直接想泼沈绍言了，但是他居然妥协了。
这么容易接受了？那干嘛还提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
“要不是你跟我抢……”沈绍言忽然停住了，作为高中生，好像不太应该在家长面前承认争风吃醋。
“你对自己没信心才这样想的吧。”再说要穿帮了、
穆宇飞，算我求你，你给我住口。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穆永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穆宇飞也不是因为倾城的那句话才突然改变心意的，他是厌烦了这种仇恨的心理，他不想陷入其中了。沈绍言心情大好，不是因为穆宇飞那个混蛋接受了自己，而是他终于听他亲口间接地承认对小木头不感兴趣了。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倾城从忐忑不安中缓过神来，觉得自己圆满了，这个17年来缠绕在两个家庭之间的纠葛终于似乎被她误打误撞解开了。
沈碧莲看着一路上儿子掩饰不住的开心，一股心酸和欣慰一起涌上心头。晚上沈碧莲洗了个澡，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她是穆永祥的前女友，一直很要好，趣味相投，般配无比，但是他们家里人不肯让他娶她，就因为沈碧莲是个寄养在舅舅家的孤儿。穆家人非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于是棒打鸳鸯，硬生生拆散了他们，谁知两人在穆永祥和萧湘玉婚后不久的同学聚会上又一次相遇，然后……她怀孕，做起了专业的情人，不吵不闹也不要名分，女人有的时候真是傻，好在自己不是个苦命的人，没有完整的爱情，事业却蒸蒸日上，成了房产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沈碧莲抹去眼角的泪痕，有点累了，走过绍言的房间。灯又不关，门也不关，走进去看见他早已睡着，难得不打游戏，这么乖，看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样子，瘦削的脸庞，白而不腻，冷峻的线条，眉宇之间和他父亲真的很像。这么大了，东西还不会自己收拾收拾，她顺手帮他随意扔在床边书桌上的轻轻放整齐，钱包，相机，手机，游戏机，网线，钥匙……墙上贴了一些体育明星科比麦迪的海报，还有一些自己的摄影作品。钱包打开来，做娘的想审计一下儿子的账目收支平衡否，要不要中央拨点款。居然有个女孩的照片，羞涩地站在窗口，脸上没有笑反而有点愠怒，不过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有照片，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沈碧莲想起那天路过广场公园时看到的酷似儿子和一个女孩的背影，她只是摇起车窗拨了绍言的手机，确认真的是他，他当时确实敷衍了几句。
作为一个母亲，她平时对绍言的关心还算多，但是孩子毕竟长大了。我们原谅一个母亲的行为，她舀起绍言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妈妈，佳琪兄，老张……没有林霜的名字？不太像儿子的风格啊，看到他给谢佳琪备注的那个兄字，她马上意识到他不会直接叫她名字的，通讯录打开，小木头0512……原来没有手机，也对，她是初中生啊。难怪刚才没翻到短信，作为一个母亲，沈碧莲你已经很精明了。号码不长，一下就记住了，不能怪我。忐忑不安的放下手机，沈碧莲做了亏心事，刚想溜走。
“妈……你来啦？”沈绍言睡眼朦胧的声音格外好听。
“我……看你没睡……看你没醒……不是……看你没关灯！睡觉为什么不关灯不关门，东西还这样乱七八糟！”竟然有人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心虚。
“……”沈绍言选择继续做梦不醒。
“绍言啊……”刚数落完，沈碧莲就坐在床边，一副良母的样子。
“干嘛！？”刚被骂完的某人，没好气的回答。
“快高考了，你紧张吗？”你看他现在这么愉快地和周公约会也知道答案了。
“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非要考大学吗？”就他的水平，正常途径应该很难上到好的大学。
“那妈妈送你出国，好不好？”
“我不要！”沈绍言也没想到自己回答地如此果断。
“你不是以前想出国的吗？”
“人是会变的。”
“你不是想出国学摄影，然后周游世界的吗？”
“我现在只想留在苏州，好好陪你，还有……爸爸他们。”好假，连穆宇飞都有分了。
现在林霜就是他的世界。
“真孝顺！”那老娘就陪你一起假，用细长的手指顺顺他的头发。
“当然啦。”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要告诉妈妈。”沈碧莲临走前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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