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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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小心地用火石点燃冰锥，因为不想冰锥在半空中全化掉，失去准头，冰锥刚成，如风凭感觉马上把冰锥掷引而出。因为用以选择目标的时间少了，匆忙所选的石头体积不大，约只有一个脸盆大小。
这次冰锥因用更冷寒气凝成，就算烈火燃烧着，但整体并没有融化多少，现在如风的投射水平已熟练很多，虽是仓促出手，但还是命中石头的边缘，‘咔嚓’声响起，冰锥裂成三块燃烧着的火块，却没有破成猛烈燃烧的火球。
这次投射虽没完全成功，但确定命中了，如风不由得松一口气，望望欧阳长琴。
欧阳长琴耸耸肩，并没有说什么，如风这一掷的成果被承认了。
剩下的四条‘烈酒冰锥’四投三中，如风很勉强地完成了最低限度的‘命中四条’要求，虽是低空掠过，但总算成功了。
表面上看来，如风的命中率在这次比赛的中下降了，但他的‘冰棱术’在这‘烈酒冰锥’的制作过程中，迈入了一个更深的‘浅蓝’的层次，往后在制作任何‘冰棱’时，都能更快速地制作；接着就是把握了‘瞄准移动中目标，迅速投射命中’的能力。他的冰术水平，比起当初‘弄来玩’的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语。

第五十三章　雪泉大道冰风行

雪泉山脉中有大量珍稀矿产、但山路漫长难行，为便利资材往来，龙麟王国把一条大量商旅客人行走的捷径扩建成‘雪泉大道’，这‘大道’南起商根山，北止天羽山，中转则设有‘赤吼堡垒’和‘冰风堡垒’。
大道建成后，本来要绕道千里的艰难行程缩短为三百多里、比较平坦、并能排通过二十骑的宽阔道路。王国还在道路两头都设立了规模巨大，驻有重兵商根和天羽两座山城，并派大批军队沿路巡视，保证这资源要道的安全。
通过天羽山城堡之后，离仙都镇只有不到二千里的路程，古尼雅等人只要一周内就到达，而在仙都峰方圆一千里范围内，都是仙都门牢牢控制的区域，只要通过了这条大道，如霞的重担就几乎就可说卸下了。
纷扬的雪花落到四人头顶肩上，给大家身上添上几分纯白，向雪橇右边望出去，是连绵起伏，巍峨雄壮的雪山，而宽阔大路旁，则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深渊。
见雪花纷扬飘落，古尼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多时，雪越下越大，从几丝几缕渐渐变成得如鹅毛般粗细，风也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这越发狂暴的风雪，把远方连绵巍峨的雪山慢慢变成一道模糊的剪影。
暴风雪的突然降临，令到雪橇的速度降到一半以下，在这种暴风雪肆虐的天气下勉强前行，是很危险的，今天看来只能赶一半不到的路程。如要保证安全，今晚就只能留宿在赤吼堡垒中——是个建在‘雪泉大道’三分之一路程上的中等规模堡垒。
‘雪泉大道’全程有三百多里，王国内没什么公共的陆地运输工具能在一天内驶完全程。所以王国在‘大道’中相对平坦之地，建设了赤吼和冰风两个堡垒作为中转站。而‘雪泉大道’因为要适应各种复杂艰险的山势，有些道路会铺设得很靠近未知或危险区域。而猛兽或者魔兽大多在夜间觅食，它们偶尔会踏出自己的领地，跑到‘雪泉大道’这狭长区域中游荡。为免意外，运输车队、商旅、旅客的各式人等，都会习入夜前到达这两个堡垒投宿。
当初大家已计划好在大站大镇大城停留过夜，以保证沿路安全，但按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赶，都无法到达北方的天羽山城了。今晚的留宿地，只能选择赤吼堡垒。
一行人乘坐的雪橇在越来越猛烈的暴风雪中艰难前行着，大家都披上了厚厚的披风，但暴烈寒风还是从披风空隙中钻进来，把一两丝寒意渗入身体，一点点地削弱着各人的体力。其它三个久经锻炼的人虽然感寒冷却并没任何不适，但如风实在太小了，身体没受过特别训练，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寒风暴雪吹袭后，已经冻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如风再勉强支撑一个时辰，终于撑不住，施展起冰术，尝试制作出一个大号冰罩来保护自己。但从右侧山谷乔来的大风把他手上制作出来的寒气轻易吹散，令他尝试好几次都失败了，使用冰术把令他体力消耗得更快，他的脸色因此变得越来越苍白。
坐在一旁的欧阳长琴看到如风已冻成这个惨样，决定帮他一把，也想顺便让这小子多学一点东西。他拍拍脸色苍白的如风，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然后开始防护冰罩的制作。
欧阳长琴手上涌出大量艳蓝色的寒气，这寒气像被什么力量包裹着，任凭暴风如何吹，他手上的寒气都没被吹散一分，然后他双手一分一圈一兜，一个能罩着如风、带有呼吸孔、约两指厚的冰罩已罩在如风身上。
有这冰罩保护，如风不再受寒风吹袭，马上感觉好多了。脸上的血气慢慢恢复，身子重新变暖和起来。
当如风快完成回复精神时，欧阳长琴一拳打碎了保护着他的冰罩，凛冽的寒风又像刀子般刮削而来，这突然袭至的严寒让如风不由自主再抖起来。他急道：“欧阳哥哥，你要干嘛啊？”
欧阳长琴摇摇指头：“你休息够了吧？现在你的体力已回复不少，凭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能保护自己了，我要让你自己想想办法。”
寒风还在呼呼地刮来，如风想：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冰罩，那可会冻僵的。开什么玩笑！现在还要考我的功夫啊？
但既然冰罩已被打破，如风只好再次开始努力尝试冰罩的制作。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手上刚聚起几束寒气，转眼就被大风吹散。没过多久，寒冷又像附骨之蛆，丝丝渗透削弱着如风的体力和精神……如风转头向如霞看去，发觉她对这严酷气候没感到任何不适，脸上神情轻松如常，而另外两位脸上神情也轻松之极，像对这种寒风没啥感觉。
其实如霞和古尼雅本来打算帮细弱的如风一把，但欧阳长琴看来就是要锻炼一下如风，迫如风在冰术上再进一步，尽管心中忐忑，但还是摆出悠闲的样子，好让如风惭愧一下。
如风见别人都如此自如，觉得自己在这儿瞎哼哼实在太窝囊，只好再次着手防护冰罩的制作。他努力再努力，却无法把手头的寒气在这狂吹的暴风中凝聚成自己念想中的模样。寒冷之感越发强烈，脸色重新变得苍白，体力再度急降，心中虚弱感越来越强……
录如风感觉快要撑不下去，要向欧阳求援时。如霞那边忽然闪现明亮灵光，她身上灵光闪动一直持续了十息以上，以如霞的仙术水平，这集气的前奏太强了、准备时间也过长，就像她故意向如风提示道：快看看我这边。
如风受此吸引，望向如霞，只见她手上涌出大量艳蓝色寒气，却并没有急于把手上的寒气凝集成冰罩，而是用很慢的动作，慢慢把这艳蓝色的寒气拉大，这越拉越大的寒气团，却并没被怒号寒风吹散，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迎风飘扬着……
在猛烈的寒风吹拂下，要这样慢慢地维持不定形的寒气团是很困难的，这是如霞特意让如风能有效领悟这项技巧，而在慢慢所作的示范。
在这慢速的示范下，如风看到如霞两手间寒气团的外缘，包着一层极薄但又极亮的白光，就像是高度浓缩的基本灵气。那团寒气之所以没有狂风吹散，就是这层浓缩灵气在起着固形作用。
如霞慢慢地拉伸着寒气团，接着极慢地再一扬一兜，那层极亮的白光渐渐黯淡下来，然后冰罩就伴随着外层白光的渐渐暗淡逐渐成形，当外层明亮的白光薄罩完全消失时，一个一寸厚的防风冰罩就已定形。如霞施施然把冰罩往自己身上一罩，完全隔绝了寒风的吹袭。
如霞特意慢慢地向如风演示——如何让不定形的寒气在极端的环境下定型之法，如风也就对这种在烈风下制作冰罩的方法有了概念，而这种方法，其实就是使用中阶仙术的基础——‘如何用浓缩灵力将术式灵气定型’。
外层的那高度浓缩的基本灵气膜制作不易，如风调动起大量灵气，努力地集中意念，大量的灵气集中而来，他重新回想起在抚顺河上第一次学习集气时那种感觉，让体内的灵气以气海为中心，快速回旋起来。
如霞说过，灵气的回旋在一息间（一呼一吸间）能达到有两次以上回旋，就能导引到体外，根据使用术式的不同，能施展出不同种类的仙术。同等量的灵力，若回旋速度越快，所施展的术式的威力就越强。现在如风对灵气的控制，已达到一息间有六次回旋的速度。他知道若要制作出高度浓缩的灵气膜，那灵气在气海处的回旋速度就应提升一倍才行。
他不断提高着自己气海处灵气的回旋速度，直到达到一息十转的转速，然后把回旋灵气引导到手上，现在他手上所聚灵气已变得极为浓缩，闪现着自己从未凝出过的闪亮白光，他把这闪亮的浓缩灵气拉伸、塑型，尝试引导出第二股灵气来，以备制作‘冰棱术’的冷气，但第二股灵气刚从气海引出，引导到手上的瞬间，竟与第一股灵气融合到一起，让本来已经定型的‘灵气膜’变大了。但余下可用灵气量太少，无法发动‘冰棱术’来制作冰罩了。
失败！失败！失败！如风一连试了好几次，还是失败了，他的脸色已因寒冷而变得越来越难看，如霞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变成冰棍了，只好叹口气，做出个冰罩，给如风这小子罩了下去，解除了他当前的危机。

第五十四章　赤吼堡垒

冰风削面寒似刀，路上行人皆断魂，艰险大道兽吼起，幸得一墙转安危——
狂猛的风雪在天地间肆虐着、遮天闭日，天色早早地暗下来。现在虽只是下午的未时，但视野所及之处都已变得阴阴沉沉，黄昏好像被这不断肆虐着狂风提早吹来。
在这样恶劣天气下，连极度适应寒冷雪地的雪橇狗们有点吃不消的样子，有几只个头比较小点的不停地吐着舌头，不停地哈着气。雪橇的速度已经降到了全速的五分之一，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快速前行，连在入黑前能否到达‘赤吼堡垒’都有问题。
环境如此阴暗模糊，视野能及的极限不过一里，在道路的远方渐渐出现了一个高大模糊的黑影。这高大模糊的黑影就是今晚的留宿地‘赤吼堡垒’。
古尼雅看到堡垒的影子，脸上神情一松，让过于劳累狗狗们重新开始轮值拉橇，雪橇的速度又变得慢了下来。古尼雅跟三人解释道：“‘赤吼堡垒’已经很近了，再跑一会儿就到！我可不想让狗狗们累坏了。”经过一个多月同行，大家都知道古尼雅是真材实料的‘专职驾驶’，都点头赞同她的操作。
高大模糊的黑影渐变清晰，暗沉暮色下，山峰缭绕处，有一个约有三里方圆的小盆地，盆地正中建有一座方圆估计不到一里的小堡垒，这么小一个堡垒，却由高达四十丈高的灰色城墙保护着。这样高大的城墙至少需有十丈厚度的基座才能立起来，厚实无比。远远望去，高达四十丈城墙保护的堡垒之中，竟还有四座高出城墙二十丈的塔楼俯视着整个小小盘地。
待四人驰到城墙下时，可见堆砌城墙的石料，都是坚固的灰云岩。这种灰云岩，用寻常的刀斧和大锤大力全力击打，都无法在上边留下一丝一毫痕迹，而用这种灰云岩精心砌出的城防，就算用上两尺直径的巨型火炮从五百丈内轰击，也只能打出一个跟炮弹大小相当的缺口。这样坚硬的岩石，只有雪泉山脉的北部一个叫灰云峰的矿场出产，像这样特殊和珍稀的物产，大多在雪泉山脉中才有，龙麟王国和魔族间为了这些珍稀的物产经常争战不休，弄得两国间常无宁日，生灵涂炭。
雪橇慢慢驶进城门时，见到城门设计极为独特，高三丈宽两丈的城门不但由坚固的玄铁制成，还分大小两门。大门内还包嵌着一栋高一丈，宽三尺的小门。城墙的厚度超过了原来目测的估计，竟然厚达十五丈，明晃晃灯光从长长俑道对面射来，照得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对面状况。
三人入得城门，迎面就看到那四座高大粗壮的塔楼下边，还有一座可能有五十丈高的城墙再围成一个方圆大概就200丈，完全独立于外墙的堡垒。而内外墙之间，街道都笔直得有如尺量一般。路旁房子，也都是用那些灰云岩砌成，整齐划一有如方正豆腐块一般，全部都是四层楼房，高宽深都像用刀切般整齐的十丈，楼顶部都设有像城墙样的箭垛。墙上只有一尺见方的窗户，门也都沿用城墙处的设计，玄铁材质，主门高一丈宽三尺；内附门高三尺，宽一尺。骤眼看去，每栋都像一座独立的迷你堡垒。
这样高大坚固的城墙塔楼和严密坚固的城门、层层设防的严密城防，比起王国西部的重镇‘桐城’还要严密……足以证明这堡垒对王国的重要性。
古尼雅看看四周街景，虽说她也路过这里很多次了，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儿凝重过度的气氛产生任何好感。
‘赤吼堡垒’的凝重氛围让如风感到很郁闷，不由向古尼雅问起关于这‘赤吼堡垒’之事：“古尼雅姐姐，这堡垒怎么这么死气沉沉？”
古尼雅答疲乏：“这儿气氛确实是不好，但因为这儿是雪泉大道中最危险路段中唯一适合建设堡垒之处，而雪泉大道的交通安全保障，确实需要这样的堡垒以便驻扎大量军队，以便调动。说起来，你们知道赤吼堡垒这名称的由来吗？”
如霞答道：“赤吼，其实是雪泉山脉中的一种夜行杂食性魔兽，性情凶猛，力大无穷，这种魔兽看上去就像一只超大号、浑身红毛的大猩猩，最大成体据说能长到三四丈高，凭他们天生超强的弹跳力，能跳出自身六七倍的高度，但他们却十分怕火和光，如果真遇上了它们，能凭明亮的火把和光术吓退。我们一路行来的大道东面的深谷，就是这些‘赤吼’的栖息地。”
古尼雅接道：“正因为这附近是夜行性魔兽‘赤吼’的领地，这附近一入夜，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如风不解问道：“既然这路那么危险，大家怎么还要通过这儿？”
古尼雅疲乏：“虽说这路很危险，但以‘雪泉大道’沿路为中心的狭窄的十里范围之外，向西就是险峻难行的雪山，因为实在太过险峻，至今都是未经探明的‘未知区域’，里边吉凶难知。向西则是经过无数前人探明，已确定为危险的‘红色区域’，里边是包含‘赤吼’在内的几十种凶猛强大魔兽的栖息地。
就算大家不走‘雪泉大道’，绕过这两个艰险难行的地域从别的道路进行货物和矿产的运输，最少也要绕上千里，不但费时失事，而且这些路上的凶险程度也不比行经‘雪泉大道’低，有些道路甚至还要危险百倍。在雪泉大道上至少还有王国驻扎重兵，已算是很安全的通路了。”
雪泉山脉的巨大体量，复杂无比的环境，是从小住在小乡村的小如风无法想象的，听完古尼雅和如霞的解释，如风有限的小脑袋，却无法记下所有要点，只得摸摸头，实在半懂不懂！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猛兽的兽吼。一串急促钟声从其中有一个高耸的塔楼上响起，行走在路边的人们都因为钟声的响起而纷纷避让到道路两边，古尼雅也跟从人群，把雪橇驶到了路旁等候。
在五十息之内，只铜陵内堡的双层玄铁门‘隆咔咔咔……’缓缓打开，从门里急驰出一队大约一百个骑兵，他们跨下高头触角大马都披着铁甲的；而骑兵们则穿着全副战斗盔甲、配备粗壮攻坚铁矛、武装到牙齿……
这队威武的骑兵‘隆隆隆……’快速地驰往南门，然后如雷马蹄声在迷蒙的暴风雪之中渐渐远去。
这队急急奔出城外的的骑兵如此引人注目，令如霞不由向古尼雅问道：“古尼雅，刚才那塔楼上的钟声之后就奔出这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然后一直向南边去了。这说明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古尼雅回答道：“今天天色暗得早，所以‘赤吼’出来的时间提早了？在我们后头，还有很多未到达的旅人。我估计是瞭望塔上的守卫看到远处有‘赤吼’出没才敲响警钟，刚才派出的那队‘重装骑兵’身上所带的装备，本是战阵上用于攻竖破锐的装备，就算对上了皮坚肉厚魔兽也能一战。看来这队骑兵就是派去护送路上旅人的队伍吧。”
经古尼雅的解释，再看看连护卫的骑兵也得装备得如打硬仗一般，看来那些赤吼真是很凶猛的，如风和如霞暗自庆幸能及时在天黑前抵达这防御坚牢的‘赤吼堡垒’，不必面对那些凶狠的魔兽。

第五十五章　警钟四响

高耸城墙阻挡了城外凛冽的寒风，受到保护的旅人们在那队重装骑兵的引导和护送下，陆陆续续地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中，抵达坚牢的‘赤吼堡垒’。
城墙外已一片昏暗，但夜里堡垒一反日间沉闷刻板的样子，从笔直街道严整的碉楼里，推出几百台带轮子的移动摊档。整条街道现在挤满了大量留宿的旅客和几百摊档，摇身一变，成为活力充沛的夜市。
这几百台的移动摊档里，占数最多的是设有灶台的小食摊，天南地北的各地风味，好像都聚集在这细小堡垒的街道上。然后还有很多是卖雪地装备和本地稀有物产的小店。商家们的叫卖声不约，令这小夜市显得很热闹，甚至可比‘桐城’或‘松风温泉镇’这些大城大旅游点。
虽说‘赤吼堡垒’体量不大，但也是‘雪泉大道’两大重要中转点之一，每晚在这儿留宿过夜的南来北往各路人马，少则有上万人，如遇上适合大运量的重型马车往来的夏秋季节，堡中可能会有高达三万人留宿，在这大道上的旅客，要不就是来欣赏风景的旅游客，要不就是做各种珍稀物产、矿产生意的商人，总之都是有钱有闲的主。
这种每天都有大量阔气客人留宿过夜的地言，想不兴旺都难，但因为这堡垒本来也是王国的军事重地，所有楼房的都设计成千篇一律的死板样子以便防守，不适合做生意，因此这‘永续不断的临时夜街’才应运而生。
在军事重地出现这种杂乱街市，不但会堵塞道路，有时还会影响到军纪严整，军队在城内的调动会变慢，因此不时有严谨的官员提出要取缔杂乱街市的要求。
但‘赤吼堡垒’的城墙是以最高规格建造，从来没有魔兽能爬跃过城墙一半高度，因此从没出过任何意外。附近在夜间太危险，没有什么人敢在入夜后还在路上跑，也不必派出骑兵队去护卫，因此驻军在夜间的很少调动，而驻留的军人们确实需要一些生活上的便利，所以取缔街市这提议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种种实情，取缔夜市的言论无论什么时代，都不过是停留在上层、闲得发慌的官员口中的一种修辞语句罢了。
如风四人走在热闹繁忙的街道上，今天虽没有到达目的地，但这不大的‘赤吼堡’的严密城防和骑兵的精锐强劲，却让他们感到很安心。
经过严苛的暴风雪洗礼后，四人都尽情放松，享受着这热闹街市的风情，如霞和古尼雅被路边小摊上闪闪发光的饰物引得双眼放光，不住停下东挑右拣，尽显小女子本色。
如风则是把沿路天南地北的小吃尽力搜刮，最后得用双手把滚圆的肚子揽着，才能跟上欧阳长琴的步伐。而欧阳长琴，则是一路弹着琵琶，眼光瞟着沿路程经过的美女，如果碰上特别漂亮的还会向那位抛个媚眼，唱出几句肉麻的台词。
欧阳长琴虽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但动作和唱词都浮夸得像过度演出的小丑，大部分美女遇上他挑逗时，反而都把目光转过去，匆匆走过；大胆也只是抛一个媚眼算作是回礼，却再也没有下文了。
来到‘赤吼堡垒’的旅人们都经受了一整天的暴风雪的洗礼，现在都把完全沉浸在这繁华热闹的夜市的五光十色生活中。但是这种有大都市热闹气氛却被远方的响亮兽吼声打断，在半刻钟时间内，某座高塔上的钟声再度响起。
因为警报再响，在街上闲逛的旅人们，脸上显出紧张样子；但摆摊本地人却都无动于衷，继续着各自热火朝天的买卖。
这时远处的兽吼声越来越响，又一座高塔上的钟声也响起来——当第二座敌楼钟声响起时，连摆摊商户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人已开始收拾摊档上零碎东西，好像准备随时撤摊了。
当第二座塔楼的警报响起时，城墙城楼上、城门处的两座碉楼灯火忽然大亮，集市上收摊声音虽然嘈杂。但从城墙上沉重军靴踏地‘刹刹刹’声大作，压过了嘈杂混乱的声音。在一百息之内，整齐军靴声就已停下来，看来守军们已在城墙上布置好了。
第三个座高塔上钟声也响起时，远近兽吼已叫得如怒潮般此起彼落，可见城中四处竖立起挂有燃烧火球的大型投石器，而城墙上也传来推动大件器械的隆隆声，摊贩们脸上本来轻松悠闲脸色终于变得紧张起来，所有摊子上的东西都被匆忙地收拾着，四下些丁零当啷、哗啦嚓沙的收摊之声和上带着恐慌的鼎沸人声，汇成惊恐交响乐。
对情况不熟悉的旅客们都匆忙涌回本来落脚的住处。原先鼎沸嘈杂的街市在人潮的恐慌声中变得更为喧闹，但热闹兴旺的喜气已被混乱人群的焦急情绪取代。
吃得太饱、行动迟缓的如风被湍急人流一冲，被冲离欧阳长琴身边，推撞到路中心，如风还未经历过这种混乱，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呆立在路中心时。只听见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当如风抬起头时，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