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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法师游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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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游历至今的顺利让我忘了亡灵法师遭到诸神诅咒总是与厄运相伴的事实。当我得知在商会的抗议下城门上的尸体会在三天后被取下扔到乱葬岗，戒严也将在那天解除的好消息，兴冲冲回到暂住地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莱依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被打昏的房东老头。
我似乎是太小看莱依了，他可不仅仅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同时也是一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佣兵。
出于谨慎我附在老头身上的幽灵并不比小游魂高级多少，控制老头的行动已是竭尽全力，所以它是真的随身体一起被打昏了，也问不出什么。最后，我不得不再次使用血缘魔法。
意料之内的，红色的小飞虫这一次把我带到了城门前面。这几天城里议论的都是城主被刺以及刺客被曝尸的事情，莱依只要稍稍打听就能推测出真相吧。
今天挂在城门上的尸体又多出了一具，这样地牢里所有的人就都凑齐了……不过好像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注视着站在围观人群中的莱依，他穿着斗篷带着风帽，似乎还没被认出来。或许我该劝他回去，只是他现在还会相信我么？或许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比较好……
正当我思索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莱依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我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一切原本和我没有关系，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更何况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少年感到心虚。
于是，我拨开人群走过去，莱依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走近，不知在想些什么。擦身而过时，我在他耳边轻声道：“一切回去再说。”然后没有任何停留。如果他真的不愿跟我回去的话我就只能把他仍在这里了。不过，当听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时，我还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从城门回小院的这段路不算短，莱依似乎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一进门他就盯着我问道。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我平静地回问他。
“我可以回银月求援！”
“求援？先不考虑你能不能完整出城这个问题，难道你认为银月的总部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现在这件事恐怕已经传遍整个佣兵界了，但他们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反应，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情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给圣剑开战的借口。而你们，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
“不可能——”
我看着莱依难以置信的表情，叹了口气。对于莱依来说，比起凯特这个半路认来的哥哥，银月的同伴才更像亲人（虽然从地牢里的谈话看来那些家伙并不是这么想），银月佣兵团才是他的家。现在一直信赖的家族与家人背叛了自己，无论是谁一时恐怕都难以接受。
而抛开感情，单单从这件事情本身来看，无疑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银月佣兵团已经经营了好几代，根基深厚，而圣剑的发展势头再怎么猛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为什么银月会退让到这个地步？要知道这样做不但会使银月的名誉严重受损，也会使银月内部产生矛盾分歧。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过，与我无关就是了。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杰克大叔他们……”不过莱依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好，只是质问而已，虽然眼圈红着，声音咬牙切齿。
“是的。”我依然平静地回答。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到了后来，我都觉得这种气氛让人不舒服，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沉默。
“我还有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但是莱依忽然开口。他抬头看着我，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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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出城 。。。
“你究竟是谁？”
虽然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闪躲的反应，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颈边利器的凉意告诉我眼前看似纤弱的少年是一位多么出色的佣兵。
“呀，你已经发现了啊！”我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露出笑容。
或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爽快的承认，莱依愣了一下。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他是如何发现的，但是
一瞬间我自己就意识到，刚刚的话绝对不是凯特会说的。而且先前我虽然尽量扮演着凯特，但还是难免会在细微的地方露出破绽，莱依或许早就开始怀疑了。总之一句话，我的演技果然不怎么样。
“你是圣剑派来的么，凯特现在在哪里？”莱依很快回过神来，语气和他手中的匕首一样冰冷。莱依大概认为圣剑的人抓住了凯特，然后让我扮成凯特的样子到他身边搜集情报。嗯，非常合理的猜想，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合理的，比如说……眼前。
莱依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然后他的身体也缓缓倒了下去。我想他应该很熟悉这种感觉，上一次他就是中了这样的低阶雷电系魔法而被俘虏的。正如我先前提到过的，瞬发低阶魔法只有魔导士以上级别的魔法师才能做到，而一年前我就已经是魔导士了。
形势逆转，但莱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依然坚定地看着我：“现在你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告诉我凯特在哪里。”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亡灵法师，与圣剑没有任何关系。”到了这个地步我的确不需要隐瞒了，我注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郑重地告诉他，“凯特？罗塞尔，已经死了。”
然后，我非常有耐心地详细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所以你杀了他！”
喂喂，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这个小子还会一脸激动的得出这种结论。
“请你记住，杀死凯特的人是圣剑的佣兵，如果还有什么人要为他的死负责的话……那也应该是你。”如果不是为了他，凯特根本不会来福德城，自然也就不会死。我不过是一个恰好经过的，与凯特订下一个公平的魔法契约的亡灵法师而已。
我的话似乎起了可以媲美精神魔法的效果，莱依缓缓垂下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害死了……凯特……哥哥……”然后开始有可疑的水珠滴落到地板上。
虽然莱依这么理解没有错，但我在看到他的眼泪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我在欺负这个男孩的感觉：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想这件事……”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安慰他的时候，既然他已经知道我是亡灵法师，我似乎应该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并不困难，我甚至不需要使用魔法，只要用属于骑士的有力双手就能捏碎莱依的颈骨。作为一名亡灵法师，我从来都不认为生与死的界限有多么清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让莱依成为我亡灵军队的一员。事实上，只要一想到他温暖柔软的身体会变得冰冷僵硬我就有些胸闷。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某块灵魂碎片已经被我消化干净，应该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来碍事啊。不过我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顺应这种感觉，暂时搁置理智杀人灭口的提案。
然而，我也不能把他扔在这不管。先不说他认为是我杀了凯特，就是任何一个在神殿光辉下长大的普通人也知道向神殿举报亡灵法师是身为人类的责任与义务。被神殿发现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虽然以我现在的位阶并不惧怕普通的神殿祭祀，身边也还有几个瞬移回黑暗沼泽的魔法卷轴……咦，那我还担心什么，不过就是被神殿通缉嘛，提前结束游历躲回黑暗沼泽就是了，反正沼泽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著名的通缉犯，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在得出即使被神殿通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论后，我非常迅速地作出了决定——迅速打昏莱依，然后迅速地把整理好的行李放入魔法空间，再迅速地离开这个已经住了半个月的小院——虽然在关上院门的时候我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我到集市上买了一匹马，慢慢地向城门方向骑过去。现在福德城的警备还没有解除，不过我不在刺客通缉令上，而且我手上还有罗塞尔家族的族徽，守门的士兵应该不敢为难我。紫翼帝国有在游历中不允许暴露贵族身份的规定，但我不是骑士，当然不会去遵守这种早就名存实亡的规定。同时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在出城时遇到什么麻烦，就直接召唤出我的骨龙，强行闯出城。
不过当我到达城门的时候发现，虽然还没有到解除警备的日子，城门的守卫却已经相当松散了。想想也是，这么多天的警备，城里的士兵想必也是相当疲惫吧。而且在普通士兵看来，既然解除警备的命令已经下达，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因此，我出城的过程异常顺利。检查我的徽章的卫兵一点都没怀疑我这个没有任何随从的贵族，还在我离开的时候相当热心地提醒我，城外的魔兽森林可能还存在危险。
这样看来即便是身为通缉犯的莱依，想要安全出城也不会遇到太大困难吧，当然这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于是，我在数名卫兵恭敬的目光中，安然离开了福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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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圣剑小队 。。。
夜幕降临，整个杜松镇逐渐安静下来，而松树酒吧才刚刚开始一天的营业。这里虽然只提供最劣质的麦酒，但因为价格公道分量又足，很受冒险者们的欢迎。
夜深了，而酒吧里却越来越热闹。酒足饭饱后的男人们开始发酒疯，猜拳争吵打架，不时有人在哄笑声中头破血流的被扔到门外。衣着暴露的女人穿梭其中，把酒吧内的混乱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我坐在酒吧一角，观察着种种有趣的现象。不知道为什么莱依最后并没有向神殿报告我的身份，大陆上也没有出现关于我的通缉令，所以我能悠然地继续我的旅行。现在我外出游历已经差不多一年，一个月前才从风暴冰原回来。在冰原上我收集到了不少魔核，除了留下比较有价值的供日后研究外，其他的我都卖了，所以现在我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富翁了。虽然镇里有比松树酒吧更高档的地方，但在这里我能听到不少别的地方听不到的有趣消息。而且，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吵闹，特别是在荒无一人的地方呆了近一年之后。
从周围吵吵嚷嚷的家伙们的谈笑中我得知，在我呆在风暴冰原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多次挑衅之后，银月和圣剑的争斗终于完全爆发了。其过程可谓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简单来说先是圣剑咄咄逼人，再是银月厚积薄发，最后形势却突然逆转，圣剑终究还是吞并了银月，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佣兵团。虽然佣兵界还存在一些不满的声音，但已经没有能和圣剑佣兵团抗衡的力量了。
真是一群无聊的家伙啊，不过费心去探听这一切的我好像更无聊，毕竟这一切与我无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专心收集有关骷髅城的消息。
骷髅城，与其他诅咒之地一样，被各种各样的传说所围绕，然而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它一直被神殿严密封锁着。但是去年开始，神殿忽然解除了封锁。解除封锁后的骷髅城并不像黑暗沼泽那样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据说有人曾经在骷髅城里找到了财宝。这个消息吸引了不少冒险者，连带着让杜松镇这个位于骷髅城边界的小镇变得异常繁荣，每天都被从各处聚集而来的冒险者挤得满满当当。
不过除了给小镇带来财富之外，这些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的冒险者也给小镇带来了急剧攀升的犯罪率，比如说现在。两个年轻男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在周围起哄的人群和酒精的共同作用下，吵架很快变成了打架。侍者们相当有经验的把酒吧中间的桌椅拉开，空出一块场地，让冒险者们得到发泄的同时不会给酒吧带来太大损失。
不过结果似乎挺出乎围观者们的意料，小个子凭借着速度优势与熟练的格斗技巧相当利落地把对手放倒在地。这里要说明一下，瘦小只是相对而言，其实他的体型应该和我差不多，而他的对手起码有两米以上，看起来有兽人的血统。
失败者在嘘声中一脸不忿地离开了酒吧，而胜利者也没什么得意的样子，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不愿意和对方动手，不过他还是要按照传统接受众人的欢呼。我也举杯朝着他的方向微笑了一下，算是祝贺。事情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在松树酒吧上演，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过来搭讪。呃好吧，搭讪在大陆上通常用于异性之间，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我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他有一双温和的琥珀色眼睛，身穿简单的皮甲，皮甲上有佣兵公会的徽章，是标准的佣兵初级装备，但他的言行举止却不太像一个佣兵。
“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成为我的同伴吗？”见我始终没有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看来他是看到了我胸前高级风系魔法师的徽章才想邀请我加入。全系魔法师不一定能成为优秀的亡灵法师，但优秀的亡灵法师都能基本掌握各系魔法，我也不例外。而辅修魔法中我最擅长的就是风系，所以我用风系魔法师的身份通过了魔法师协会的等级测试。取得了这样一个徽章后，普通人就不会来找麻烦，旅行能方便得多。
“很抱歉，我习惯于一个人行动。”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毕竟在遗迹中行动，谁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意外，如果不得不使用亡灵魔法，那有同伴在旁边就非常麻烦。事实上知道我的亡灵法师身份后还能完好无缺只有莱依一个人而已，在冰原上我就毫不犹豫地处理过一队看到我使用亡灵魔法的佣兵。
“我知道您的顾虑，我能向您保证，如果加入我的佣兵小队您的收获将会远远大于加入其他队伍。”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了一定把握。”
“哦？”我挑了挑眉毛看着他，他则目光坚定的回望我，似乎不是随口说说。
“请随我来吧，这里似乎有些嘈杂。”我微笑着说道。
他点头同意了，我便把他带到我居住的旅店。在房间里布下一个隔音的结界之后，他开始向我介绍他们的队伍。先前我就得到消息说圣剑佣兵团仍然在不断扩大势力，而他所率领的佣兵小队正是圣剑新成立的数十支佣兵小队之一。不过他们还不能算是正式成员，只有通过试炼，他们才有资格带上圣剑的团徽。
圣剑，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我不知道该不该感慨一下。
“也就是说你们此次试炼的目的地是在骷髅城，不过你好像并没有说你们究竟有了什么样的把握。”
“法师阁下，我想您应该听过有关骷髅城的传说。当年光明神殿的西征军攻下了黑暗帝国的都城，准备将黑暗帝国几代人积累的财富献给光明神，但是死亡之夜后全城居民都变成了死灵，那批财宝也不知所踪。这些财宝一直以来都是冒险者们前赴后继的目标，而我拥有一张可能与当年财宝的隐藏地点有关的地图。”
“藏宝图？”所谓藏宝图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自然清楚得很，所以忍不住抱以怀疑的目光。
“这张地图是真实的，我以……”佣兵说到一半便停下了，神色有些黯然，“我向您保证。”
以家族的名义起誓么，这样的习惯也存在于凯特的记忆里，似乎不是普通佣兵应该有的。好吧，我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我同意成为你的同伴。”
“我相信您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魔法师阁下。”
“既然我们已经是同伴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克里斯。同样的，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么？”
克里斯是我为自己起的名字，现在看来这个名字非常普通，但在古语中克里斯的发音与“新生”这个词的发音相同，是灵魂转换咒文的最后一个词，非常适合我。
“当然可以。”佣兵站起身，“克里斯，圣剑佣兵团第十试炼小队队长诺亚代表全员欢迎你的加入。”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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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骷髅之城 。。。
三百多年前，大陆因为我最著名的那位前辈，第一位达到法神等级的亡灵法师“契约者”而陷入了混乱与黑暗。为了讨伐堕入黑暗的种族，恢复光明与自由，光明神殿派出最精锐的光明骑士团西征，进攻信仰黑暗的人们所建立的黑暗帝国。原名戴斯城的骷髅城正是当时黑暗帝国的国都，也是战斗最惨烈的地方。
因为守城士兵与城中居民的顽强抵抗，骑士团损失惨重，数千光明骑士的头颅被摆在城墙上。要知道，光明骑士团中全都是高阶骑士，每一个都是神殿的宝贵财富。
所以为了报复，攻占戴斯城后当时的光明骑士团团长下令屠城，城中所有不愿改变信仰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屠戮。这位团长还下令焚毁原来的城墙，用十万城中居民的尸骨筑城，以昭示光明神殿的权威。
再后来，便是传说的重点与争议最大的部分——死亡之夜。死亡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很多个版本，但结果只有一个，城中的生灵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死灵生物，光明骑士团里的骑士与神殿祭司都不例外。
虽然最后光明神殿宣布一切都是邪恶魔族的阴谋，但是光明神殿的圣战最后却造就了一座死灵之城是不争的事实，西征也因此停滞了三百多年。
可以说这座城市的存在本身便是对神殿嘲讽，想到这一点，我顿时觉得未来几天的旅途将会非常愉快。当然其他人不一定这么想，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于随时会踢到骷髅的散步方式。所以，当我们一行还未进入骷髅城，我的同伴们的神经已经紧绷到很高程度了。
我现在的临时同伴，就是诺亚所率领的圣剑佣兵团第十试炼小队。因为他们还不是正式的佣兵团员，所以他们并没有小队名称，只有编号。小队的人数不多，但背景五花八门：有在原来的地盘上混不下去的盗贼，有从其他佣兵团跳槽到圣剑的女弓箭手及其一众护花使者，有刚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光明法师……
而我先前的推测也得到了证实，诺亚原来的确是贵族，出自一个骑士世家。他原来是光明神殿骑士团的预备骑士，后来被剥夺了骑士资格与姓氏。即便如此，诺亚依然顽固的以骑士准则要求自己，这让他和团里其他平民出身的成员们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虽然因为实力最强而被委任为队长，但在小队中却显得有些被孤立。
当然，这种孤立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位骄傲美艳的女弓箭手。她希望与诺亚发展出一段超友谊的关系，遭到拒绝后因爱生恨——这个说法来自于热心到盗贼先生，还未得到证实。不过和诺亚在酒吧里发生冲突的那个半兽人，正是小队里女弓箭手的拥护者之一。
而我，因为是由诺亚招揽来的，似乎被算作他那一派系的，同样遭到了孤立。除了诺亚本人之外，只有热爱金币的盗贼会与我交谈。当然对于我来说，这反倒是好事，我的行动能更自由。
于是，在并不怎么融洽的气氛中，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骷髅城的城门前面。
“天哪，这太残忍了！”
不仅仅是那位女光明法师，即便是身为亡灵法师的我，当真正看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被震撼了。
青绿色的城墙上密布着无数张同样青绿色的人脸，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仍然带着他们临死前痛苦惊惧愤恨的表情。这些表情被冰系魔法永远凝固了下来，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我们这些外来者。这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
信仰黑暗的子民会用敌人头颅装饰城墙并不让人觉得意外，但是代表着光明的骑士团居然也会效仿，而且做得更为残忍彻底，的确令人惊讶。要知道，宽恕这一原则是写进光明神殿的教义中的。或许在血腥的战争中，那些原本光明的灵魂已经被黑暗污染了吧。
“原本城市里的居民，却成了城市的建筑材料……”最初的感慨过后，我开始思考。同为诅咒之地，黑暗沼泽的平静外表下的杀伤力要比这座城墙大得多。不过因为外表太平静了，所以偶尔有一些不知深浅冒险者误闯进来，或许我应该向老师建议改变一下黑暗沼泽的装饰风格？
“不——”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地半兽人忽然抱着头惨叫起来。
“快用心灵守护！”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对那个女法师喊道。
仍然在发呆的女法师一愣，随即本能的吟唱起咒文，白色的光芒以她为中心慢慢铺展开来，笼罩住了所有人。我顿时觉得皮肤一阵刺痛，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普通人应该会觉得原本沉重的心情一松。
“克里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半兽人在心灵守护下恢复了正常，女法师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这倒不是因为什么派系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位法师的个性非常内向害羞，除了同为女性的弓箭手之外，几乎不主动和其他人交谈。不过，我对她还是非常小心。
“这是亡灵的诅咒。横死的人最容易堕落成死灵生物，这些被处死的居民中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人堕落了，也是相当可观的数量。虽然由于魔法的禁锢它们无法自由活动，但是死灵生物本身就带有的精神魔法‘恐惧’，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死灵生物所附带的‘恐惧’，足以让精神力薄弱的人受到影响。” 我解释道，并且很小心地用了光明神殿的所宣传的“堕落”这个词，而非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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