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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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大帅斩成一堆肉酱。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没有得到命令。

瘟神魔罗的命令。

自魔罗代大王后，魔国中便没有老大王了，因为所有的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服从新大王。五毒阴姬渐渐眼前出现被天后逐出宫廷的情景，原来她在天堂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一天去天后宫找宠物，结果撞上了偷情的天后，她被诅咒了。迷失在一片森林中，森林中七个小精灵急忙给魔罗报信，于是她被魔罗搭救，魔罗给了她巨大的魔法武功。现在面对着自己一生中最切齿痛恨的人，却也不敢贸然下令。

她只有等待。

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昂然的号角声，层层叠叠的旌旗招摇，蚁群般的兵甲密密麻麻蠕动着，赫然聚向瑶池。以魔罗之能，也难以一下子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国一网打尽蟠桃大会的计划，已不能再进展下去了。

然后她看到对面的山头上袅袅地升起了一道白烟。这是撤退的信号。五毒阴姬目光怨毒地盯着长空大帅，盯住他枯槁的面容，盯住他苍然的白发，盯住他凄恻的眸子。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每次在漆黑的夜中，她都会数着它，一遍遍提醒自己还活着。只有伤痛，才是活着的证明。因为她曾经爱得深沉，也因为她如今恨得刻骨。这爱与恨都已经深入骨髓，成了生命本身。忘记了它们，这生命也就再无意义。她最后看了他一眼，用力记住这让她苦恨了一世的面容。然后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当先向山下走去。

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白头五老恨恨地盯了麻黄将军一眼，也跟在了五毒阴姬身后，七个小精灵默默的护卫。

他们虽是退走，但绝不忙乱，整整齐齐的，天音部是天音部，天香部是天香部，天枢部是天枢部。魔国心存天下，规矩之森然，当真令人畏惧。

长空大帅看在眼中，愁意更甚。

此时，魔罗看着飞进会场的年枭说：“就是他！”

诸神目光一起聚向年枭。

魔罗道：“他就是轩辕叛徒，归还灵鹫由他说了算！”

年枭莫名其妙，应道：“我说了不算。”

众神骚动起来，魔罗面皲，一时无语言对。

年枭此时与另一个菩萨撞个满怀，高手比拼，立竿见影。一个拱手，一个合十，彼此说了一声“对不起”。

年枭忽然道：“观音菩萨？”

观音神色紧张，问：“你是谁？”

年枭说：“你为何假冒观音菩萨？”

众神一愣，会场一片寂静。

观音喝：“妖孽！”

年枭冷笑道：“你是被如来封为佛母的孔雀大明王。”

观音怒：“胡言乱语！”

年枭神闲气定走到主席台前，道：“安拉天尊被狮首力士击伤，这不过是孔雀大明王制造的一场阴谋。”

太白大祭司问：“那么，一声巨响从何而来？”

年枭说：“是安拉天尊的‘黑暗’偏离目标，将天阙圣火（一个喷发的火山）炸灭了！”

太岁听了，大为震骇。在座的群仙诸佛众神圣也均感既惊且奇。

三千仙佛，心头滚过一个惊雷。

孔雀说：“好你个死年枭，谁能相信你的鬼话？”

太岁说：“佛妖斗法，另选他日。”

三千神仙吆喝道：“要得到我们的支持，除非天阙点灯！”

天阙在彼岸，也就是说，到达天阙比登天还难，三界能踏上天阙的廖廖数人而已，最重要的是武功修为达不到那个境界。

孔雀说：“别做春秋梦了，凭你的武功修为，昙花一显为韦驮，哈哈，你能做到吗？”

“昙花一显为韦驮。”隐藏在会场中的满天花雨飞天不由嘀咕。

年枭叹了一口气说：“不能！”

话音未落，满天花雨飞天说：“我来帮你。”

曼陀罗曼陀罗、独臂神龙蚩尤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同声说：“年枭，我们帮你！”

神佛的眼睛都是平静而悲悯的，而孔雀大明王只是注视了那一处圣坛华表翻涌的云雾片刻。

魔罗脸色一寒：“你们怎会冲出幻魔十面埋伏？别高兴的太早。。。。。。”

只听飞天喝道：“小心！”

破空之声瞬间冲天而发，化为一条柔韧而凌厉的黑影，毒蛇一般向她劈头抽来，那条黑影刚开始时只是黝黑的一道，片刻之间，竟已化身万亿，无处不在，将年枭所有退路封死！

年枭大惊，猝然之间，一团银色的光芒起自脚底，苍梧划出道道彩光，同时向那黑影最盛处迎去。银光黑影瞬间在空中纠缠在一处，那万道黑影突然寂灭。

年枭方要松口气，又一条极淡的黑影突然跃起，重重的向他胸口抽来。

年枭骇然变色，勉强又打出一团银光，然而这次黑影来得太快，他手中的银光还未成形已被完全打散，火光电石间，那条黑影已触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日来，年枭先被玛雅重创，又遭飞天追击，真气本就没有完全运转自如，更何况这一击来势凌厉之极，若真被它击中，只怕难逃穿胸断骨之祸！

正在年枭退无可退之时，一束红光从他身边破空飞出，和那条黑影撞在了一处，将黑影从年枭胸前生生推开！

年枭侧头看去，却是独臂神龙蚩尤。只见他用手已将那黑影牢牢扼住，这才看清，那黑影原来是一条长得出奇的九节鞭！

蚩尤不由一怔，手中略一迟疑，那条九节鞭竟突然发生了变化！凌厉柔韧之极的鞭身迅速便软，片刻间已化为有形无质的影子，就要趁着婆娑的烟雾潜形而去！

蚩尤脸色一变，拔身追去。就在他身形方起未起的瞬间，刚刚消失的那条黑影骇然从他身后电射而出，化为一条狂暴凶猛的毒龙，迅捷无比地向他冲来！

年枭情知不妙，正要一把将他推开，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啸，那条黑影突的凌空弯折，重重的抽在两人身上！

蚩尤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就要倒下，年枭手中的苍梧脱手飞出。情急之中，曼陀罗曼陀罗把自己的利器向黑影的来处撒了出去。满天宝光幻影，绚烂之极，他却抓起年枭的衣带，借力往后跃去。

“年枭，你虽然帮我走出了须弥之困，我们一战在所难免，你就试试这地狱烈焰如何？”魔罗嘿嘿怪笑。

此时，会场变成了战场。

会场中的假观音忽然露出狰狞的面孔，斜瞥着一双碧眼，讥诮的看着两人。

飞天冷哼一声，手中一丛雪亮的银针就要天女散花般打出！

一声凄厉，飞天顿了顿，眼波正好停驻在手中的针上。

针尖竟然反射出一道幽冷入骨的碧光。

飞天一怔，雪亮的针尖，正好宛如一面极小的镜子，根根反照出碧眼的森森碧光。透过尖细的银针，眼中碧波层层散开，竟宛如春冰解冻，化开无尽的天地。飞天这一蓬银针再也发不出去，却似乎看得痴了。

曼陀罗一皱眉，抬脚向地上的一枚竹凳踢去。那竹凳砰的弹起，向对面的假观音飞去，只在空中一震，凳的四条腿散出，急速向假观音插下。

假观音发出一声冷哼，彩云般从桌上飞起，瞬间已飘散开，竹腿一击不中，尽数插入石地中，没入足有数寸。

曼陀罗还要追击，只听身后破空之声大作，那条鬼魅一般的九节鞭又已追击而至！曼陀罗知道这九节鞭来得古怪，便不硬接，左足一点，向着朱漆红柱后退去。只听啪的一声裂响，大殿中木屑纷飞，九节鞭深深陷入红柱中，曼陀罗趁机向另一根红柱后退去。九节鞭猛地掣出，将一抱粗的红柱撕开大半，向曼陀罗追击而来。

只见曼陀罗的身法极快，在几支红柱间来回游走。曼陀罗仿佛化身白龙，在这五条红柱中盘旋穿梭，随时疾停、倒走，灵活之极。

然而，他快，那条鞭影更快，他奇，那条鞭影更奇，无论他的身法怎样变化，那鞭影都如灵蛇一般，随时从不同的时间、不同地点探出，击向他的要害，片刻之中，曼陀罗已数度涉险！

他锦色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凌乱的长发散开，看去前所未有的狼狈。千钧一发中，他回过头，向飞天看了一眼。

就听空气中传来一声裂响，那条鞭影突然凌空出现，穿透红柱，抽打在曼陀罗身上。曼陀罗一口鲜血呕出，竟被击得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席桌上，席桌立刻被压为碎片。

飞天怒喝道：“吃我天女散花！”一把针飞出，却不是向着鞭影的来处，而是向着大门的方向！

这一蓬银针几乎倾注了她全部的力量，是她最后的赌注。若这都不能击中敌人，那她就只有死！

即便如此，她的出手依旧很稳、很有信心，因为她确信已经看清了敌人隐藏的方向！

飞天手中的银色光华如匹练一般展开，在神殿中一绕，直射门而去！

空中传来一声破碎般的脆响，匹练去势一滞，疾停在半空中，不住旋转。

飞天的脸色变了。那团光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在他掌心飞快旋转，然后慢慢停下来。啪啪几声微响，光华还原成一枚枚银针，跌落在地上。

每一枚银针的落地之声，都仿佛狠狠扎在飞天心上。

九次脆响，宛如九声催命的更漏。

然而第十声长久没有响起。

飞天心头一喜，总算有一针击中了！而后，一滴绯红的鲜血，宛如久违的雨露，从空空荡荡的烟雾中坠落。

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然而跌入尘埃。

飞天鹰阜一样飞身迎上，抄手接住那个被“天女散花”击中落下的神秘东西。

从迷雾处响起一声愤怒：“你非要夺我的宝贝？”

随着这声愤怒，一个窈窕的白色倩影渐渐显现在迷雾中。

飞天不禁一怔，又接着打出第二把天女散花。

众神在惊诧中看到，魔罗催动地狱烈焰，宛如激光闪电命中一个目标，年枭的头颅忽然燃烧起来，火焰中的骷髅在幽明的炫光中狰狞恐怖。魔罗魔眼射斗，不断催动魔眼真火，逐渐燃烧到年枭全身，在熊熊燃烧的魔焰中，他运起金罩护体神功相抗，仿佛要从极大的痛苦中挣脱出来。

善就是火，恶就是冰，万物总是相生相克。（这之后，年枭充满杀意时，两眼荧光，骷髅自焚起来，成了名副其实的烈焰骷髅，这是后话。）

飞天急急喊到：“得手了，快走！”纵身跃出会场，穿云破雾，瞬间消失在烟云之中。。。。。。

在魔焰强大炙烤下，年枭虚脱了一样，已是汗水淋漓，他能不能坚持住，众神替他捏了一把汗！

第十七集分光掠影

瑶池宫外已是一片血海。敌人的血、自己的血散了一地。这已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再也没有丝毫清静修为的气象。长空大帅拄着剑，看着溃退的敌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个陷阱，魔国天枢部在其中布下重重机关，又有天香部的种种秘毒，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长空大帅仰天无语，忽又想到败退走的五毒阴姬，自己的把柄迟早被传到天庭吏部。更为严重的是面对安保问题被查处，今后何去何从？

这时，值班的神将高声道：“不好了！”会场外黑雾弥漫席卷而来，瞬间伸手不见五指，视线不清，只听到在层云密雾中，有一阵混杂的声音，自近而远。

“有何奇怪！天上无云不成天，无雾不成云，有云有雾，正是天上的好现象，诸位道友不必猜疑。”魔国的妖无霸、巫婆罗等魔头有心无心道的尖叫，目前魔罗与年枭生死搏杀，众魔一齐起哄。

“由于天气骤变，会议到此闭幕！”西王母宣布道。

众仙各显神通，一哄而散，不知所踪。

飞天吞云踏雾，越飞越高，罡风凌厉了起来，眼前绝壁耸立万仞，宛如永远没有尽头。飞天心中也有些疑惑，年枭说千手观音困在这绝壁的顶端？

她感觉身后一道影子在尾随而来，急中生智踏上一片怪云。

空气越来越冷，正在此时，飞天眼前的景物突然一阔。

云霞含着千峰万岭，吞吐着万象气息，在斜阳余辉映照之下，它们变换着橙红色的光华，从西天一直流到我们的头上；流云在疾风骤行中如千军万马，轰鸣驰过我们的头顶。五色的霞光泄出如遥远天边的玫瑰，点染得群山俱羞，唤来薄薄的雾遮住曾经伟岸的身躯。夕阳尽情挥洒天地间的风云，叱咤着万种豪迈与温柔；缤纷绚丽的光环交织着光与火的诗篇，燃烧天宇之外的恢宏；纤柔如指的光线弹奏着血色的交响，咏颂苍穹无限的壮美。一曲未毕，天边的霞光已如点点的涟漪，散如落花，垂至心头，积成弯弯的彩虹，久久也不褪散。。。。。。

一条绵延如带的五色流星雨，宛如天河倒泻一般，从绝壁的中央缓缓流过。

因为她知道，这条流星雨，正好位于天阙绝壁的半腰。这道绝壁直通彼岸，高二十万仞，她遭受了天雷的轰击，虽然勉强高飞，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因为她有《玄黄》护体，不然到不了这个境界）如今刚到彼岸边，就已筋疲力尽。

从空中坠落下去。。。。。。

等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彼岸边的白沙台上，四周寒风吹拂，流沙宛如漫天飞雪。她笑容渐渐变为伤感。踏着白沙，沿着河岸走去。然而刚走了数步，脚下的白沙竟突然向地底坍塌下去！

流沙，飞天大惊，纵身跃起，宛如一只飞鸟般轻轻从流沙上方滑过。然而，那片流沙竟宛如能够移动一般，无论他飞到那里，流沙也就跟到那里。飞天在空中劲力已竭，地底突然传来一声怪响，仿佛山魈夜啼，又仿佛河伯冷笑，一只流沙聚成的大手从下探出，迅如闪电，一把抓住了飞天的脚踝。飞天一声惊呼，重重跌落下去。

沙地极软极细，这一跤如跌入云中，丝毫不觉疼痛。然而这柔软的沙砾一旦附体，顿时变得让人毛骨悚然——周围沙砾仿佛化为一道道白色的绳索，灵蛇般在他身体上游走，却是越收越紧，瞬间已将他全身捆住。

飞天极力挣扎，那些流沙之索变幻流动，层出不穷，竟化为一个巨大的蚕茧，将她整个包裹起来，飞天不敢再动，只见脚下一片白沙缓缓鼓起，凝为一只极其细瘦的手爪，顺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上抚摸而来。

飞天大骇：“你是谁？”

笑声又逼近了一点，仿佛就在耳边，而那手爪已经探入她的胸怀。

笑声由高厉转为低沉，似在呻吟，又似在啜泣，手爪突然一转，从她胸口抽出，两片龟甲一样的东西，已被它擎在掌心。

那赫然正是传说中的《玄黄》天书。

飞天怒道：“还给我。”

几声尖笑震得人耳膜欲裂，一张巨大的怪脸在流沙上凝成。浮肿的脸上悬着一对大如栲栳的眼睛，而每一只眼又都由无数沙灰色复眼组成。嘴中含着四排利齿，撕开的嘴角边，两只大螯森然向天，看去似蚕又似蝎，赫然正是传说中的龙龟！

龙龟乃上古异种，寿数无穷。出生时只有蟾蜍大小，全身呈鹰白色，每一百年便受一次天火轰击，而后退下一身老皮，长大一倍，皮色却是越变越红。到了万岁以上，受三重天谴，全身由赤红逐渐转为沙灰，最后能炼化实体，随沙赋形，无所不能。眼前这头龙龟全身都已化为流沙，再无一点实质，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年的道行了。

龙龟示威般的将双螯扬起，将珍珠在飞天面前挥了几挥，缓缓向地底退去。四周翻涌的白沙，也渐渐归于平静。

飞天心知，这头龙龟居住在流星雨之底，借流星雨灵力修炼，几乎已经到了蜕化飞升的境界，这次若让它得了《玄黄》天书修炼，退回流星雨之底，只怕要蛰伏数千年不会再上岸！

飞天注视着渐渐平静的流沙，神情渐渐转为冷静，突然道：“你不是龙龟！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干什么？”

四周向地底退走的流沙突然凝止，一个尖利的声音颤抖而起，却宛如刀刃划过瓷器的裂响：“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飞天还未来得及答话，一股白沙蓬的从地下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条数丈长、巨大的龙龟，扬着一双巨掌，厉声咆哮。

飞天忍不住退了一步。

那条龙龟突然轻轻一笑。这笑声却尖细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那条龙龟的头颅突然往下一折，竟从半身爆裂开来。白色的流沙从怪虫半截体腔中不住喷涌，瞬时分解，幻化出一个仙女的上身来，她全身由洁白的流沙构成，氤氲变幻，美丽非常，而她的下体，依旧拖着半条数丈长的龟尾。

白沙飞舞，这人首龟身的流沙女低头俯瞰着飞天，嘻嘻笑道：“原来是你。”

飞天全身一震：“你是什么人？怎会认识我？”

流沙女咯咯笑道：“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如这样——”周围白沙乱散，在空中凝出一条纤纤玉臂，上面托着的赫然正是那传说中的《玄黄》天书：“我目前要渡过天谴，飞升到彼岸顶端，去见韦驮菩萨，没有这《玄黄》的保护万万不行。不如我们作个交易——我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你把这《玄黄》天书打开送我如何？”

飞天讶然道：“你也要去天阙彼岸？”

流沙女长叹一声：“我别无选择。。。。。。”她似乎欲言又止：“你就成全我，打开《玄黄》天书罢。”

飞天断然道：“不行！”

流沙女摇头道：“真蠢，《玄黄》天书已经在我手上，你答不答应都是一样。不过一句话，就能换来你朝思暮想的身世之秘，这么划算的事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

飞天秀眉皱起，一字字道：“这《玄黄》天书是我与假观音交手时获得，拯救观音菩萨非此物不可，别人没有这个境界破译。若在你手上，我就要抢回来。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

流沙女爆出一声尖利的长笑：“你熬得过我么？而我与天地同寿，已经看了几万年的沧海桑田，等我打个盹起来，你的骨头都化成灰了。”

飞天冷冷道：“别吹牛了。这龙龟虽然三万岁了，但你与它同化的时间不过几百年，何况就在今天，会有一场天谴，是你绝对没有把握渡过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的骨头先化成灰。”

流沙女脸色倏然变得狰狞，四周狂沙乱舞，将飞天的脸划出一道道浅红，沙的声音高厉入云，震得平静的流星雨都起了波涛：“谁告诉你的？”

飞天揉了揉眼中的沙子，大声道：“你以为夺了别人的灵宅，别人就不会口出怨言么——是被你寄居在体内的龙龟。”

流沙女哦了一声，脸色渐渐平复，尖声道：“我差点忘了，你是罗刹的后代，是能听懂摄心语的。”

飞天的脸色陡然惨变，喃喃道：“你说什么，我是罗刹的传人？”

流沙女嘻嘻笑道：“不光你，我也是。”

飞天退了一步，道：“不。。。。。。不可能。。。。。。”

流沙女摇头道：“真可怜。。。。。。我是你的亲人，你把《玄黄》天书打开给我，我就能度劫飞升，而后，我会带着你，一起飞上彼岸云海。。。。。。”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缓缓伸出手臂，在飞天脸上拂过：“其实你母亲和我，本是姊妹。不过你长得可远没有姐姐漂亮，我第一眼都没能认出你来。”

飞天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说我母亲是罗刹，不，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会是。。。。。。”

流沙女眼光陡然犀利起来，一字字道：“你不愿意有个罗刹的母亲么？我告诉你，你母亲也曾是破坏神，被尊为唯一的‘世界破坏者’，她的名字，曾让整个三界战栗！”

罗刹，是对每一界破坏神的敬称。

飞天猛然想起了什么，颤声道：“罗刹，我母亲，我母亲是。。。。。。”

流沙女肃然道：“正是横扫三界的自由女神！她在世千年来，未尝一败。只可惜最后中了奸计，一世英名，付之东流！”

飞天脚下一软，跌倒在流沙里。

自由女神和昙花罗刹是姊妹，率领教徒，祸乱三界，让大地染血埋骨。

原来，当年率领大军，掠夺杀戮的恶魔竟是眼前这个流沙怪人！

还有，自己的母亲！

飞天只觉得眼前流沙涌动，几乎分不清何时是幻象，何时是真实。

她望着飞天，轻轻叹息了一声：“正因为第六感嗅到了你母亲的气息。”

飞天掩面道：“住口！我不相信，不相信。。。。。。”

昙花脸上显出不可遏制的怒意，一把将飞天从流沙中提到半空，逼视着她的眸子，缓缓道：“事实就是如此！”

她猛地一松手，飞天重重跌倒在地。

昙花远眺流星雨，缓缓道：“你母亲那年和我来到人间，有一个叫做轩辕大帝的年轻人，他不甘心作为祭品的命运，与你母亲作战。”

飞天虽然想知道千手观音被困的真相，却一时也不敢再问他。良久，昙花渐渐平静，道：“正因佛国从中作祟，轩辕大帝与你母亲的战斗，才能僵持了数十年。最后你母亲一时不慎，竟然失手被轩辕大帝擒获。”

飞天神色渐渐暗淡：“没想到，我母亲一生叱咤风云，最后也落得如此下场。”

昙花冷哼一声：“可怜的姐姐，灵力尽失，在地牢里渡过了她最后的时光！可是事情还没有完。。。。。。”昙花的眼中燃起怒火“那个至今奉为英雄的男人轩辕大帝，竟在囚禁你母亲之后，强暴了你母亲。”

飞天愕然：“这，这怎么可能？”

昙花没有回答他，她的声音中透出深深的悲哀：“后来，你就出世了。”

飞天感到一阵真切的无力感，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已凉透：“难道，难道轩辕大帝，竟是我父亲？”

昙花咬牙道：“他是真正的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