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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巫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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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动，那些幽灵侍卫就有了反应，一齐向年枭他们迫前一步，“呛”一声，拦在前面那个中年幽灵侍卫同时拔剑出鞘。
也几乎同时，提香一缕轻烟似地飘回来，厉叱道：“退下！”
那些幽灵侍卫一齐转身望去，几个立即就倒退，但其余的却没有，提香接着喝道：
“他们是国王的客人，你们怎能够这样无礼，退下去！”
这一喝，最少又有一半的侍卫退下，但仍然有一半站在原地。
提香柳眉倒竖，脸颊飞红，目光从那几个侍卫的脸上掠过，嘶声道：“我的话你们也下听，好！我这就去跟国王说一声，将你们剥皮拆骨！”
听到最后那句话，那几个侍卫就慌不迭地退了下去！
提香怒气未全消，反手一巴掌掴在那个剑已经出鞘的中年幽灵侍卫脸上，那个幽灵侍卫已经在收剑退后，退得却仍然不够快，看着提香一巴掌掴来，也竟然闪避不开。
“叭”的一声，他整个身子被掴得倒飞了出去，倒飞进松林之内。
刹那间，提香神态的可怕，就连年枭看着也觉得心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那么美丽的天使凶起来，竟然会变得那么可怕。
提香掴飞了那个幽灵侍卫，怒气亦消尽，神态又恢复那么的可爱动人。
面对年枭笑道：“侍卫无礼，惊吓了贵客，请勿见怪。 ”
“不要紧。”年枭暗暗叹了一口气。
提香紧接着道：“他们是王宫侍卫，每一个都有一身武功，有他们在附近巡逻，别人要进来固然不容易，要出去也一样困难。”
这番话似乎就是说给年枭他们听的，年枭淡然一笑，提香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飘然前去。
石径笔直伸往一个广场，这个广场并没有任何陈设，也没有守卫，空荡荡一片，令人看来心头怆然。
在广场的正中，有一座宫殿式的建筑物，除了大门处有灯光漏出之外，周围都没有灯火，月光下，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蹲伏在那里。
提香引着年枭他们走上门前石阶。
门是一道水晶帘子，提香在帘前停下，恭恭敬敬地欠身禀告道：“国王，客人都来了。”
“很好，来得正是时候。”一个阴沉的话声从帘后传出，道：“迷魂，你去将帘子掀起，请客人进来。”
一阵清脆的珠玉声响处，一个仙女穿帘而出，衣饰与提香并没有不同，甚至相貌亦很相似。
提香立即道：“这是我姐姐迷魂。”
迷魂微微一笑，她笑得比提香更甜，身材也比之窈窕，可是年枭他们却都看不清楚她，她的脸似乎并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飞散，美得就好像是水中月，雾中花。
她含笑掀起帘子，柔声道：“请！”
年枭忙道：“有劳天使。”穿帘而入，飞天、曼陀罗紧跟在后面。
穿过了第三道水晶帘，年枭他们便置身一个极为华丽的大堂内，那种华丽有甚于皇宫大内。
在大堂对门照壁之前，盘膝高坐着一个锦衣人，看年纪，应该未过三十，与年枭差不多，面白无须，容貌英俊，眉毛黑而长，那嘴唇的颜色犹如喋血，双颊却白如敷粉。
他虽然英俊，却并不讨人欢喜，飞天一见，心头就感觉一阵恶心，年枭与之目光接触，亦觉心寒，从衣着他看出，那个锦衣人的确是个星座国国王身份。
七梁冠、玉带、云凤四色绶，表面上现在虽然没有变，其实已变化很大，这个国王的冠、带绶已经是以前的装束，就像是提香、迷魂二人的装束一样，已只能在古画上看到。
他们的年纪却是那么轻，难道他们是拿了古代的衣服来穿，这样做，目的又何在？
年枭并不以为这是一种玩笑，曼陀罗左顾右盼，忍不住伸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这一拧，只痛得他眼泪也几乎流下。
国王的目光落在曼陀罗的脸上，一笑道：“曼陀罗，你并不是在作梦。”
曼陀罗脸一红，国王转顾年枭，接道：“坐，请坐！”
年枭抱拳，道：“谢谢！”在一张长案的后面坐下，转向曼陀罗和飞天，道：“他们就坐在我身旁。”
曼陀罗不由自主地望了那个国王一眼，国王笑道：“你们既然不介意，我这个国王，当然也不会介意。”
曼陀罗这才坐下来，长几上放着酒壶、酒杯，还有好几样小菜，曼陀罗虽然惊慌，但亦已饿慌，看见了这许多食物，哪不垂涎三尺。
国王接道：“贵客远来，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这些酒菜还要请赏面用一点儿。”
年枭道：“言重。”
“一面吃，一面谈吧”国王摆手。
年枭也不客气，而曼陀罗就更不客气了。
菜烧得并不好，饥饿之下，年枭他们却已认为很不错，酒却是陈年佳酿，斟在碧绿色的玉杯中，色香味俱全。
年枭轻啜一口，不由赞道：“好酒。 ”
“请放心。”国王笑笑道：“酒茶都干净。 ”
“在下若是不放心，根本就滴酒不会沾唇。”年枭左掌压杯道。
“好胆量。”国王大笑。
年枭亦大笑道：“在下与国王素味平生，国王又岂会加害。 ”
“艺高人胆大，看来绝非一介武夫，法相境界一定还很高强。”国王话声一顿，又道：“未请教？”
“在下轩辕门年枭。”
国王“哦”的一声，道：“年枭，轩辕叛徒？”
“国王莫非以为在下信口胡诌？”
“非也，”国王笑笑道：“还以为轩辕没有传人。”
年枭当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道：“在下斗胆也不敢轻视国王，不知国王。。。。。。”
“年枭，你可知现在置身何处。”国王反问道。
“正要请教国王。”
“这是琉球星座。”
“原来，我们漂流到了幽灵地界。。。。。。”
“我就是国王噬骛，年枭可听说过？” 噬骛笑道。
“未曾！”年枭冷冷道：“传说魔幻三尊，也算是轩辕大帝的故人，幸甚幸甚。”
噬骛哈哈一笑道：“已是多年未见轩辕了，哀家却还在惦记故人。”
年枭一怔，道：“不用惦记了，因为他已经离开了人世。”心道：蟠桃大会佛魔争战，佛祖觉悟被锁太极阵，魔罗已下地狱，难道他还寻回魔罗的元神合体不成？如果是那样，噬骛可就是天下无敌了。
忽然道：“难道你不想给魔罗报仇？”
“报仇！哈哈哈，我为什么要给他报仇？我有我的千秋霸业，谁也别想阻止本王。但我相信只要得到玄黄，就能功成名就。”
年枭忽然道：“那一战，玄黄一半被一只黑手抢夺，另一半可能落在了伊甸园。”他忽然想到失口，急忙停住话题。
噬骛道：“这我已经知道了。可是那一战因为如来怀疑自己，魔罗的元神就利用佛的心魔来复苏，结果蟠桃大会被你们打散，他的法身被千年黑蛟吞噬，只有哀家才可为我所用。”
年枭不假思索地道：“原来如此。”
噬骛沉默了下来。
年枭又是一怔，道：“你引我到此有何目的？”
噬骛也没有进一步说及，只是道：“蟠桃大会佛妖斗法，你年枭一战最负盛名，也是武功修为最好的一个。”
“这是他们抬举在下的武功修为。。。。。。”
噬骛笑笑道：“所以，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加入我们的队伍。”一顿后又道：“本王也是一个爱才之人，佛封印了你，你要报仇雪恨。”
年枭一笑无言，噬骛一摆手，道：“我给你时间，你且考虑。”
“要我做啥？”年枭这句话倒是心里话。
噬骛微一颔首，道：“做三界大帅。”
“三界大帅？”这话魔罗也给他说过。
“是。”噬骛笑笑。
“其实，我牺牲巨蟒将军与你交手，查看你的才华，又诅咒十八罗汉与你再战，确信你是一个三界中难得的帅才。”噬骛稍为沉吟，掷地有声道：“我要你挂帅！”
“挂帅？”年枭一口酒几乎喷出来。
“不要推辞。”
“但不知道噬骛为何要起兵？”
“佛祖已被心魔打败被困太极阵，观音辟谷，上帝殉情，真主昏眠；只剩下一个沉迷在酒色中的太岁。目前，拿下伊甸园之后，再进攻天庭。”
“伊甸园？”
“是。伊甸园中有补充百万魔军能力的玄果，如果成功的话，天庭之战可节省数亿经费。胜利后，建造宇宙星际通道，让神仙永不超脱。”
“伊甸园的首席院长亚当。。。。。。武功既高强，而且够义气。”
噬骛一笑，道：“一个人能够驾驭这么多的人实在不简单，一个伊甸园院长竟成为三界霸王亦实在是不容易，这个人绝无疑问，的确是一个人才。”
年枭并无异议。
“亚当的势力仍然是那么大？”
年枭由衷地道：“他的地位已稳如泰山，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取代。”
“很好，很好”
“可惜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机会，到现在总算。。。。。。”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
年枭追问道：“莫非有意在日内离开此地？”
“战船都准备好了。”噬骛颔首。
飞天在一旁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欢呼，道：“年枭，你听到了没有？”他似乎已完全忘记方才的恐惧。
年枭却问噬骛道：“未知道国王可否让我们随船出发？”
“这是小事。”噬骛一笑。
“多谢！”飞天几乎拜倒。
噬骛把手一抬，道：“这未免言之过早。”转又问年枭，道：“亚当屠龙刀很少有人能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擅长，譬如其他的法器之类？”
年枭想想，道：“这就不太清楚了。 ”
“没有见过他？”
“见过很多次，蒙他看得起，也当作朋友招呼。”
“也没有说及？”
“没有，所以对他的武功特长，在下亦只是人云亦云，知道得有限。”
“汤姆使者提及，在他的左右终日有两个随从寸步不离，其中的一个手捧着一个锦缎包袱，怀疑那可能是上帝留给他的神兵。 ”
“不无可能。”
“年枭觉得这个人怎样？”
“可以交朋友。”
“那么，我就非交这个朋友不可了。”噬骛抚掌大笑，笑声非常豪壮，与方才的阴沉有很大的分别。
曼陀罗这时已有些醉意，对于眼前的噬骛多少亦有一些好感，插口道：“要交亚当这个朋友，却也不容易。”
“如何不容易？”
“听说近年来，曾有人想谋刺他，结果失手，而他因此亦对人有了戒心，不再轻信任何人，要见他已没有那么容易了。”
“有这种事情？”噬骛目光转向年枭，明显地透着询问之意。
“位高势危，发生这种事亦不足为怪。”年枭沉吟着应道。
“不错！”噬骛的话声充满信心，道：“但本王就喜欢这样的英雄。”
曼陀罗大着胆子问道：“他若是不喜欢呢？”
“不要紧，只要是本王喜欢，那就成了。”
曼陀罗一怔，年枭却笑了起来，道：“类似这样的话，在下也曾听人说过。”
“是谁？”噬骛笑问道。
“亚当？”
“正是。”
噬骛大笑，年枭亦自大笑，道：“看起来你与亚当这个朋友一定是交得成。”
“一定的。”噬骛的话语声始终是那么自信，他又大笑起来。
笑声在大堂中回荡着，烛光摇曳，烛影当然亦摇曳起来，年枭这时才发现，国王就像迷魂、提香一样，也没有影子。
曼陀罗反而没有在意，只顾食用酒菜。
飞天的脸上仍然有笑意，却已再笑不出来，伸手按住了曼陀罗，道：“不要喝太多酒。”
“这酒好喝。”曼陀罗居然反对。
飞天皱皱眉，道：“再喝下去，船一开，你就得留在这里。”
曼陀罗一怔，终于将酒杯放下来，噬骛即时笑声一顿，目光一垂，道：“这里藏酒甚多，船也不会那么快开，曼陀罗既然喜欢。。。。。。”
“国王虽然不计较，曼陀罗量浅，醉后难免失态，终究不是好事。”
“也不勉强。”噬骛吁了一口气，道：“时间还早，我们再谈谈亚当这个人怎样？”
年枭道：“可惜年枭知道的亦实在有限。”
“有一件事情，相信你一定会留意到的。”
“请问。。。。。。”
“亚当是否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噬骛此时语声一柔，道：“名叫玛雅？”
年枭一怔，不禁点点头。
“不知道亚当怎会替女儿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那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年枭苦笑。
“玛雅是个善良美丽的天使，会驭蛊术，因为她有开启善恶果的月亮宝盒。”噬骛似乎有很多感慨，叹息中漫声轻吟：“月亮宝盒，时光倒流；神魔功增，惟我独尊。”
忽然，道：“我要伊甸园！我要玛雅！”
语声苍凉，整个大堂亦仿佛因此而变得森寒起来。
年枭心中一禀：“不好，噬骛要控制亚当！”
曼陀罗忽然感觉到很难过，有一种要流泪的激动，年枭心头亦苍凉，目不转睛地望着上座的噬骛，他实在看不透这个天魔法身，是真是假。
这个替身有时显得很邪，有时却似乎又不觉得怎样。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影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混合的阿凡达？
年枭思潮起伏，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内心深处已有一种恐惧。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宽敞的大堂上并没有太多的灯火，除了正中垂下的一盏琉璃灯之外，就只有七八支蜡烛。
那些蜡烛虽然用很精致的玉盘装着，到底与这个大堂不相配。
琉璃灯淡碧色，灯光并不强，迷迷蒙蒙，烛光亦一样，整个大堂其实非但不光亮，而且有些儿阴沉，年枭本来还没有这种感觉，一直到噬骛吟完四句诗。
诗吟罢，噬骛又叹息一声，年枭试探着问道：“国王何以突然如此的伤感？”
噬骛话声一顿，笑笑道：“一个人锋芒太露，并不是一件好事，相信你也会明白的。”
年枭点头，噬骛接道：“人在三界，锋芒太露，敌人必定更多。”
“说不定那些敌人本来就是朋友。”年枭叹息。
噬骛点头道：“你若已有名，将你击倒，岂非就省却很多功夫？”
“正是如此。”
“这与政治上比较，还是有一段距离，三界上有时还会有光明一面，政治上却完全黑暗。”
年枭道：“年枭散发，天马行空，年枭正是这个原因。”
“国王如何？”
“看不开，”噬骛笑道：“名利就好像是一杯毒酒，可惜，看得透的人并不多，看得透却仍要喝下去的人，倒是不少。”
年枭无言颔首，噬骛接着道：“不过，要将一杯毒酒喝下去，也一样需要几分勇气，所以，我亦未尝就不是一个勇士！”
噬骛大笑，年枭这一次没有，沉吟不语。
噬骛笑着又问道：“在三界上，年枭当然已很有名。”
“国王这样问，在下又如何回答？”
“那么比亚当又如何？”
“当然比不上。”
“也无意取代他的地位？”
“话已经说在前面，没有人取代得了他。”
噬骛笑笑，沉吟一会，又问道：“玛雅公主，年枭是否认识？”
年枭考虑着道：“认识。”
“线报说玛雅的母亲夏娃被你斩杀？”
“是误杀。”年枭内疚道。
“不论是误杀还是直杀，问题是你已经结下了冤仇！”
“是。”
“我的意思你是否明白？”
年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噬骛又问道：“在年枭眼中，玛雅与迷魂、提香相比如何？”
年枭目光转向迷魂、提香，道：“说出来，只怕她们不高兴。”
噬骛失声笑道：
“这是说，比她们更漂亮美丽了。”
“事实如此。”
“亚当当然很疼这个女儿。”
“不在话下。”
“很好。”噬骛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年枭疑惑地望着他，刹那间不知何故，心情突然乱起来，噬骛随即又问道：“据说玛雅善弹古琴，在三界也很有名。”
“她的古琴的确弹得很不错。”
“所以有名，只怕大半是因为她有一个那么有名的父亲。”
年枭笑道：“就是没有，她也会很有名的。”
“这是说，她的确是一个天赋很不错的天使。”噬骛倏一皱眉，道：“她练的武功与亚当却是不同。”
“亚当的是横练功夫，并不适合女孩子。”
“不错，一个女孩子若是横练，非但身材不会窈窕，肌肤也会变得粗硬，若换我是亚当，也一样不会强迫女儿练那种死硬功夫。”
噬骛想想又问道：“年枭可知道她的功夫是学自什么人？”
年枭考虑着道：
“这大概不会是亚当，不过即使是，亦不足为奇，亚当既然以掌力称雄，兵器方面未必完全是门外汉。”
噬骛笑笑又道：“玛雅是鬼蛇大师的得意弟子。”
年枭忍不住问道：“你对这个人何以如此感兴趣？”
噬骛慢声应道：
“大概是因为他既有钱，又有势。”
年枭眉宇一蹙，在细细玩味噬骛说的话。
噬骛笑容又现，道：“对本王来说，没有比那种人更具吸引力的了。”
然后他又沉默了下去，年枭看看，心底深处的恐惧又冒了起来，他忽然生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酒菜这时候已剩余无几，飞天、曼陀罗亦已放下杯箸，噬骛沉默了一会，忽然伸了一个懒腰，大笑道：“本王做客伊甸园，真不知道如何轰动！”目光一转，道：“看来客人都已经疲倦了，迷魂，提香，你们替本王送客人到寝室去！”
提香、迷魂一直静静地肃立在旁，听得吩咐，雀跃上前。
年枭满腔疑惑，但仍然站起身来，一面抱拳道：“多谢国王。。。。。。”
噬骛笑道：“本该由朕多谢你们，请”
迷魂、提香齐接道：“年枭请”
“告退！”年枭一揖移步，曼陀罗、飞天仍清楚，慌忙爬起身来，紧跟在后面。
提香、迷魂相顾一笑，飘前掀开水晶帘子。
帘外夜色深沉溟暗。
第二十四集香魂夺命
琉球星座精致的小楼，月光下就像是用白玉雕刻出来，楼内与楼外同样精致，且华丽。
被枕显然是全新的，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那种香味与提香身上散发出来的似乎完全是一样的。
年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提香就卧在他身旁的感觉。
提香在替他整理寝具之后，便已随迷魂离开，他们姐妹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美妙，带着些酒意看来，更觉得可爱。
曼陀罗几乎已忘记了他们没有影子这回事，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目光无意落在地上才又想起，他本想跟出去，顺道回他自己的房间，一想起这回事，双脚就像给钉住了一样。
年枭看在眼内，却仍然等了一会，才道：“曼陀罗，今夜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好极了。”曼陀罗赶紧道：“我本就在年枭左右。”
飞天怪怪的叫了一声：“我住哪里？”
年枭一笑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明白。”
曼陀罗苦笑，倒退到年枭床前，道：“我本来已忘记了他们没有影子。”
“这样说，你还很清醒。”
“方才若不是飞天叫住，我只怕早就已经醉倒了。”曼陀罗一舐嘴唇，道：“那真的是少有的陈年佳酿。”
“不错。”年枭双手抱着后脑，仰望着帐顶，陷入沉思之中。
曼陀罗接着问道：“年枭，依你看，他们到底是什么精怪？”
年枭没有回答，飞天忽然问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别再胡思乱想了。”年枭目光一转，道：“好好睡一觉，即使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都不致于没有精神应付。”
“这也是。”飞天抓了抓头发，道：“前面厅子里有一张软榻，我就睡那儿。”
年枭一扬眉，道：“有什么事情，大声呼叫就是。”
“我会的。”飞天走过去掀起珠帘，探头望一眼，才走出房间，房间外那个小厅子静悄悄的没有人住，玻璃案子上，一盏纱灯散发着惨白色的光芒。
飞天并没有将纱灯吹灭，蹑着脚步来到这东墙下的那张软杨前，伸了一个懒腰，往榻上就倒，她实在已非常疲倦，在榻上再打了一个滚，睡意最少又增了三分，却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廊外有人说话。
“姐姐，你说怎么样？”是提香的声音。
“国王可没有吩咐下来。”是迷魂。
“也许忘记了。”
“我看国王一定还有事情要请教他们。”
“就是这样也不要紧，那年枭年轻力壮，少一点儿血，算不了什么。”
“给你这么一说，姐姐也心动了。”
“可别忘记，这一次是我的。”
迷魂叹了一口气，道：“妹妹的运气就是这样好。 ”
“你可以要那个曼陀罗，还有那个女仙飞天。”
“那个曼陀罗我可没有多大兴趣。”
“我看不是兴趣问题，只是前一次的还没有完全受用。”
“少废话，时间已不多了。”
这笑声仍然是那么动听，但飞天听起来却毛骨悚然，她却听不懂这姐妹两人的话。
笑声末停，珠帘无声分开，提香无声地飘进来。
灯光即时暗下去，惨白的灯光仿佛变成了淡碧色，提香的脸庞亦犹如碧玉，嘴唇却反而更红。
灯光接着迷蒙了起来，厅子里竟似有烟雾在弥漫，淡薄的烟雾，森寒的烟雾。
飞天想站起身子，将提香截下，可是尽管想，却不能够移动，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够，浑身的血液刹那间仿佛已凝结，浑身的力气仿佛完全消失。
飞天本来装作已经入睡，睁着一只眼睛瞄着提香，现在她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样。
提香似乎已发觉，忽然转首向飞天一笑。
销魂蚀骨的一笑，就连飞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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