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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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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殷浩虽然是心中早有了他自己的打算,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打算,他却从来没有打算对任何人说,只是在默默的等待,又或者说是在奉行着以拖待变的战略。他在等待北方、襄国战场上各方角逐的最后结果。
到了这一年的三月,在沉闷的襄国战场上,形势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最先抵达襄国战场的援军,是姚弋仲之子,“小孙策”姚襄率领的三万八千羌族骑兵。果然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当慕容鲜卑的援军还在路上,而已经被封为汝阴王的石琨还在慢慢地向战场龟爬的时候,这头初生牛犊就已经率先冲到了。
迎接这支军队的,是魏军的车骑将军胡睦。发现羌军到达之后,他先是向主帅发送了敌军到达的消息,然后便率领军队主动迎击。
两军在长芦水这个地方展开激战。对阵的双方,一方是好整以暇、以逸待劳的魏军,士气高昂;而另一方是拥有骑兵机动之利,同样也士气高昂的羌军。关键时刻,将领素质的优劣决定胜负。车骑将军胡睦,虽然是一员沙场老将,经验颇丰,但却抵达不住二十岁年轻对手的蓬勃锐气。交战之中,处于防守姿态的魏军,被对方主将姚襄亲率的精锐骑兵从阵线左翼侧面突破。发现情况,魏军主将胡睦亲往扑救。两员主将在乱军之中遭遇。两人槊来戟往、马打盘旋打了几个回合,结果胡睦被姚襄一戟刺穿左肩,险些落马,遂弃槊而走。羌军趁势掩杀,魏军大败。
“好啊~!魏军败了。大家跟我来,把他们统统杀光。今天,要他们这些汉蛮子,知道、知道我们羌兵的厉害!”
姚襄口中大叫,兴奋不已。今天首战胜利,而且敌步我骑,在这旷野之上,一战便可追杀歼敌数万,岂不快哉。
主将兴奋,手下人亦兴奋之,众羌胡骑兵口中“嗬嗬”地呼喝,在马上挥舞着佩刀,不断地用健壮的战马去向背对着他们的人群撞去,然后用手中的弯刀和马蹄上的铁掌来夺取战败者的性命。
而此时的魏军败兵们,现在是群龙无首,只知道在旷野上拼命的奔跑、逃窜、躲避,哪里还想得起自己是一名作战的战士,又哪里反应得过来,在这个旷野上,人的双腿是永远跑不过马的四蹄的。
就在这即将全军覆没的危急时刻,只看见前方突然有一小队骑兵,迎面而来。当先一人,玄甲红袍,坐下一匹追风快红驹,疾驰如电。在望见这人疾驰而来的身影后,原本一心溃逃中的魏军将士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然后分道两旁,再然后,他们的身体,随着他们的视线,随着如风驰过的那匹红驹,旋转了过来,重新面对敌人的方向。
“来者何人!?”
远远地,姚襄戟指喝问。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猜到此人是谁,但却还是想要真正证实一下。
“问别人名姓的时候,先自己报上名来,才是做人的礼貌。”那人疾驰而近,同时威风凛凛地斥责道,一付长辈对晚辈的姿态。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真的被对方的夺人气势所折服,姚襄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末将姚襄,请问来将何人?”
来者哈哈大笑,说话间已到近前,“我说这威风少年是谁?原来竟是老羌之子,传说中的‘小小霸王’!哈哈哈哈……老羌生了个好儿子。”朱龙驹上,一员大将勒马摆出双头矛,“我,便是大魏皇帝,冉永曾是也~。”
第三十六章·;魏军出击
双横戈的大戟与全钢的双头矛在空中相遇,发出震耳的金铁之音。
交手的双方,在这一击之后,各自都是心中一惊。
姚襄惊得是:他的这第一戟挥出,便已经是尽了全力,并无任何留手。要是平常武将,他这一下子抡过去,就算是不应声落马,也要兵器脱手而出。而对面的这个人,在硬生生地挡下他这霸道的一击之后,连矛都没有晃动一下,显得高深莫测、令人胆寒。
冉闵惊得是:看不出姚襄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之好的膂力。这一记猛击,要不是自己凭经验在接触时稍稍卸掉了一些力道,恐怕是自己这柄纯钢的双头矛,也要被磕得稍稍弯曲了。一震之下,他也和姚襄一样,感觉到手掌微微有些发麻。
“好气力~!”
两人异口同声,各称赞了对手一句。然后,就两马纠缠,厮杀在了一处。
自古马上交战,不外乎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骑射,就是在马上用弓箭或者是暗器对射,考得是双方在马上运用远程兵器的本事;第二种是交锋,就是两马相对来回交错疾驰,战马交颈之时,一击必杀,考得是双方在两马交错的回合瞬间的机会把握能力;第三种就是近距离的马上缠斗,考得是双方骑士下半身对于战马的驾驭能力和上半身的武艺技巧和膂力。
此时,冉闵和姚襄之间正在进行的,就是这第三种。
二人之间,姚襄是先攻,大概是冉闵摆了老资格的谱,所以这第一招,是由作为晚辈的姚襄先出的。而姚襄的这第一击,被冉闵看似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从第一招的结果来看,姚襄知道自己从膂力这一条上,是完全占不到冉闵任何便宜的;而冉闵也知道了,从膂力上说,姚襄足以担当自己的对手。于是,比较重点从膂力制胜转移到了其它方面,开始比较,上半身的武艺技巧,和使用下半身,臀部与腿部配合驾驭座下战马的马术能力。
马打盘旋。
马上交战,有经验的攻击者往往喜欢切入到对手的身后位置进行攻击,如果两人都是老手,那就很容易形成马打盘旋绕圈子的局面。而冉闵和姚襄都是骑士中宗师级以上的人物,再加上面对强劲对手都不敢托大,自然是下意识的各自想要切入到对方较弱的身后位置。两匹战马都在主人的授意下,绕向对方战马的尾部,意图形成追尾。而两个马上骑士则矛来戟往,打的不可开交。
“不愧是老羌的儿子,将门虎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想不到陛下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手下功夫居然还没有抛下。”
“小孩子有这样的身手很不简单。”
“老人家有这样的耐力,也很不简单。”
“狗屁,我哪里到了可以称老人家的年纪~!?”
的确,冉闵才三十来岁,不到四十,是远没到称“老人家”的年龄。
“倚老卖老的人,自然是老得要快一些。”
而姚襄已经超过二十岁了,在古代这就是早已经成年了,当然也不愿意被冉闵称作是“小孩子”。
这两个人,边打边说,手上不闲,嘴上也不闲着。你来我往战了二十余招也没能分出个高下来。而两边的士兵,也自觉的列到了两边,口中“吼吼嗬嗬”地吆喝着,为自家的主公加油助威。
两匹战马绕圈子绕了好一会儿,因为是慢速运动,这两匹战马在这种运动速度下完全分不出胜负。人骄傲,马也跟着主人的性子。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冉闵座下的朱龙驹始终都绕不到对方那匹,它十分轻视的青锥马的身后去,被搞得心烦意乱。终于,这匹本身性格就比较火爆的朱龙驹再也耐不住性子,不听冉闵指挥了,它突然间停下步子,撩起后蹄向着正绕过来的青锥马飞起两脚踹了过去。
姚襄乍一看见冉闵座下马停,心中暗喜,急忙双腿夹紧马肚想赶紧两步。那知道自己的青锥马马头才刚刚挨近对方的马尾,平地里噌地冒出一对无影脚来。
当真是好脚法,不愧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绝世良驹,连向上踢腿也是踢得如此潇洒,一放一收,宛如行云流水,迅捷、准确而有力。
一双装钉工整的马蹄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地印在青锥那修长美丽的马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音符,却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蹄印。而在那一瞬间之后,青锥则带着那个爱的倒“m”字,幸福地醉倒于地,将其主人的一条右腿,压在了它身体的一侧与坚实的地面之间。
姚襄侧卧在地面上,这不是他想要的姿势,双横戈的大戟丢在了一边,此时的他,只想努力把自己从昏厥战马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一柄锋利的矛反射阳光,映在他的瞳孔里。
“小子,你输了。”
“呸~!才不是呢。是我的马不行,而不是我的武艺不如你。”
冉闵仰天,哈哈大笑。
本来在一边观战的羌骑兵们慢慢靠了上来,但主帅命悬人手,又投鼠而忌器。看见羌兵们靠了上来,在另一边观战的魏军们,也缓缓拥了上来。
冉闵回头看了看己方刚刚打了败仗的步卒们,然后再看了看投鼠忌器的羌骑们,笑了一笑,将指向姚襄的双头矛撤回,横在朱龙驹上。
“小子,知道这一次你就这么败了,一定很不服气。算了,就当作是给姚老头一个面子,这次暂且放过你。下一次,我们再在战场上见个高下吧。”
冉闵言罢,一带缰绳拨转马头。
转身之时,冉闵瞥见姚襄在愤怒的捶打着地面,然后,他听见了姚襄在他身后的怒吼。
“我是不会领情的。下一次、就在下一次,我一定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我的项上人头?哼~!想要,你们都尽管来拿好了。
两下里,各自鸣金收兵。
收拾军队,重整旗鼓,使之不再显示出战败后的颓颜。不过,之前单骑败姚襄的那一幕小胜,也足以振作手下们的士气军心。
带着这一支人马,撤去了那一线的防御,冉闵回师与中军的主力部队汇合。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汇合后的第二天,又传来了魏国将军孙威在黄丘被石琨军击败的消息。
“想不到,石琨这个常败将军,今天居然也转运了一回!?”(王泰语)
是啊~!石琨这老小子,败在魏军手下的次数也不算少了。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又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几次都没能把他宰掉,这一回,趁着冉闵不在当面,还真让这老小子翻本了一把。再过一日,孙威也带着败军返回了。至此,增援襄国的援军,已经开到了两路。不得已,冉闵只好下令收缩防线,将包围襄国北、东、西三面的部队尽数收回,集中全部军力在襄国的南面。
而石袛见二路援军到达,又见冉闵收回了三面的军队,忽然间也变得神气了起来,居然从龟缩数月的壳里面弹出了脑袋。
“禀报陛下,石袛亲率五万步骑,出襄国南门,向我军挑衅。”
“王八蛋~!这个龟儿子,竟然也敢跳出来狐假虎威!”
冉闵闻报大怒,立刻下令升帐议事。
诸将点齐,魏军升帐,卫将军王泰抢先出列表奏,道:“敌援军方至,正是气势正盛之时。如我军此时进攻襄国,彼左右两面援军杀来,恐难以同时抵挡。”他见冉闵沉吟不语,于是又道:“我军此时无军粮之虞,而且已经占据了各处的险要,可以相互支援,正是利于防守的形势。而敌军二路援军都是趋利而来,此时虽然气势高昂,但盈不可久,相处时间长了,随着军粮的消耗,利益上的矛盾,必然会产生摩擦,进而产生决裂、分道扬镳。到那时,我们再各个击破,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王泰言毕,冉闵依然是沉吟不语,这时候,他也有他的想法。说实话,冉闵也知道,此时出战,难度颇大。但一生之中,尚未尝大败过的他,也早有了一种骄傲,而这种骄傲也在挑唆着他,向着更困难、更危险的战役进行挑战。这是武士的天性使然,武士的道路,就是向着强、更强、最强的目标不断挑战前进的道路。
王泰见冉闵全无反应,只得又退回行列之中。而在他之后,出列的人,不是某个武将,却是在军中掌管天文卜卦的老道士―――法饶。冉闵乍一看见这个人出列,倒是颇为诧异,微微一怔。而那老道士慢悠悠地从队尾踱出两步,然后面向冉闵,环臂深施一礼。冉闵开始原以为他要预报一下战场天气什么的,结果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这家伙的第一句话却是:“卫将军所言,贫道以为……大大的不妥。此种言语,并非是一个忠于职守、为主尽忠的大将所应该说出口的话。”冉闵闻此言不觉一笑,问:“王卿所言有何不妥啊?”
法饶老道故意不看一旁王泰对他的怒目横眉,坦坦而言道:“贫道以为,为将者,当披坚执锐,当不畏艰险,以化不可能为可能为己任。为将者,不可以敌人数目之多寡、甲马之优劣、米粟之众,来当作自己胆怯避战之借口。先贤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冉闵忍不住又是一笑,想不到,这个老道士居然会把儒家的孟子也搬出来了。只听得那老道士接着又继续说道:“我等修道之人,素知凡修道者,趋强者愈强,趋弱者愈弱之。故而,为将者,趋于武者之道,当见强欣喜,岂有避之之理。故,老道士说卫将军之谋,是违军、违将之道也,不足与为君王谋。”
“哦。”冉闵假装沉吟,然后问道:“那以卿之见呢?”
法饶唾沫星子飞溅,侃侃而言。
“先贤孟子又云:‘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六夷犯我华夏,屠戮人民,毁我社稷宗庙,是逆天而为邪,所以国运不长。我朝得天赐陛下,破六夷,匡扶正统,是顺天应人之正,我大军远来伐彼,正是以正驱邪,自古正邪不两立,此为是顺天意、顺人心正道之举。故,自立国以来,虽大小之战无数,但皆胜无败,今若一战,亦然之。”
一番话,完全回避了之前刚刚吃的两场败仗。而又一次的引用了儒家的孟子之说。不过,这个也难怪,如果这老牛鼻子要是引用老子的话,老子可是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的。
一番话,有圣贤经典、有道貌岸然、还有高帽子,怎么不令本来就怀有出战之意的冉闵怦然心动呢?
之后,趁热打铁,老道士又来了一句本专业的。
“我昨夜夜观天象。见太白经昴,当杀胡王,一战百克,不可失也。”
冉闵大喜,遂信斯言,叫道:“好,即刻出战!”他瞥见王泰似乎想要再出列说些什么,立刻补充了一句,“我意已决,敢谏者斩!”当即,冉闵轮番命令下达,诸将领命,全军整备出击。显然,排兵布阵的局势,早就已经尽在冉闵的胸中,只不过是拘于一个是出战还是防守的问题而已,此时,被老道法饶的一番话怂恿,便彻底下定了出击作战的决心。
领得军令,散帐之后,缓缓步出中军大帐,卫将军王泰郁闷地长叹了一口气。
听见这位老将军长吁短叹,正好在他身边经过的年轻将领杨晓安慰说道:“大战未行,老将军何故叹气?我军士气高昂,虽有形势不利,但主公英明,全体将士用命,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胜利的坦途。”
两人并肩而行。说起来,王泰还真有些羡慕年轻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于是他苦笑了一下,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这是《孙子》中的一段话,大体的意思是说:在开战之前,应该先进行运筹帷幄,算定可能取胜与可能失败的理由,然后据此分析出作战前景是取胜的可能性大还是失败的可能性大。如果没有取胜的把握,就不应当去盲目的冒险求胜。
王泰又道:“如今我军连战连胜,也难免心生骄傲。但刀刃上染血的活计,虽有武运再长,也终有衰竭的一天。只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得太早啊~!”
这《孙子》,从前是世家子弟的杨晓也是看过的,当然也知道此去一战前途甚为凶险,但当看见老将王泰长吁短叹的模样时,却禁不住说:“为将者,战死沙场是至上的荣耀,如今一战虽然凶险,但却不是十死无生,相信皇帝陛下一定会带领我们,再一次的,创造战场上的奇迹,一如过往。况且,为了复兴华夏的重担,即使是天命有差、武运衰竭,也自当以死明志、以死明节而已!”
看着年轻人的慷慨激昂,王泰觉得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气盛时,愁眉也稍见舒展,笑了一笑。
我,是不是太过多虑了呢?如果终日里,总是像乌鸦一样报忧不报喜,恐怕也未必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哼,年纪大了,一点臭脾气却始终难改,也难怪当年会处处碰壁。
各将各就各位。不管意见如何,但在临战之时,魏军的传统会使他们团结一致、万众一心。因为,他们的凝聚力有神一般的核心来保证,他们的战神、军神、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冉闵大帝。当冉闵身披浴血战袍、骑朱龙驹、执双头矛出现在士兵和将领们的面前时,迎接他的,永远会是惊天动地的、发自肺腑的“万岁”轰鸣。
“将士们!一路走来,踏破荆棘,在我的身后,你们可曾舔尝过失败的滋味吗?”
“没有!”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否定,在他们的军神的亲率下,只有胜利前的遗憾死亡,却从来都没有失败回忆。
冉闵的脸上,洋溢着无限的骄傲,“将士们。那~今天、你们就再一次的……追随我去……摘取胜利吧!”右手紧握的双头矛再一次地向前伸出举起。
“万岁!”
“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还是那样的惊天动地。
动员之后,并不马上急于出击。皇帝陛下在露天的环境下,和魏军全体将士一同享用迟来的早饭,今天,将有一场可以预见的恶战,估计会连吃中饭的时间也没有。伙食虽不算丰盛,但是,有皇帝陛下在此,就可以胜过其它的一切。
食物一般却气氛热烈的早餐时间过后,冉魏大军倾巢而出,决战,又是一次决定命运的决战。大军倾巢出击,如倾泻而出的山洪,奔流向战场,一往无前……
当魏赵两军的视线都集中在南线的时候,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在襄国城以北二十余里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人马计在三万人以上。其行军的方向,也是直指襄国。
“禀报将军,前方二十里,便可望见襄国,一路之上,风平浪静,并无阻挡。”
“哦,是吗?太安静了可也不好啊~!”带领这支军队的将领喃喃自语道。然后,他回过头,对着早有准备的一名通信兵说道:“你,带我的口信给陛下,说我悦绾,已经带兵抵达襄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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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多月。
在东晋首都健康城,东晋扬州刺史、中军将军殷浩收到了从江北传来的,关于魏赵襄国大战的最终战报。他默默地读了两遍,城府一向很深的他,脸上竟显出了一丝难以遮掩的、诡异的笑容。
第三十七章·;父亲的矛(下)
箭囊已空,雕弓已折,双头矛的锋锐上也布上了锯齿般的缺憾。
朱龙驹沿着河北岸向下游慢跑着,虽然此时它余劲尚足,但它的主人却显然不愿意让它发挥出全力来。此时,除了朱龙驹以外,这一队骑士中的其他人的坐骑,皆已经是疲惫不堪了,有的坐骑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口吐白沫现象,似乎随时可能倒下。大魏皇帝冉闵,刚刚极不荣誉地在战场丢弃了十万大军,此时,实在是没有脸面在逃命途中,再把自己的亲卫队也丢弃了。
一场决定天下运势的决战,刚刚落幕。地点就在身后,河北重镇襄国,奴隶皇帝石勒的龙跃之地。对阵双方,是魏国的汉族军团与后赵国的蛮胡军团。当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从龙城长途而来的燕军,在老将悦绾的率领下,像一颗关键性的砝码,被突然摆入了天平的一端。战场上艰苦达成的平衡被彻底的破坏,在艰苦中激战了二、三个时辰的魏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重压,完全地压垮。
这一小队的人向着下游慢跑了一阵子,然后,有一座浮桥,渐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还好,浮桥还在。”冉闵疲惫的心里面总算有了一阵的欣慰。但再走近了一些,却不安地发现,在浮桥的桥头附近,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已军官兵的尸体,大略数数,足有三、四百具,另外还有一些死掉的马匹。这些人多数是中箭而死的,而且以冉闵的经验判断,这些人都是在仓促之间遭受到的攻击。发动攻击者的距离与被害者非常得接近,既近且突然,使得被害者甚至都来不及作出有限的抵抗。
“真奇怪?”冉闵感到惊讶,为什么被害者会来不及作出反应呢?在这片空旷的地方,被敌人大队近距离伏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没有停下来观察,又或者立刻远离这个危险之地,冉闵他调转了马头,他向着不远处可以看见的一座营寨跑去,那里,是预留在此处把守浮桥的一支魏国军队的驻扎营寨。从理论上讲,该营地里应该是留有了一千多匈奴骑兵和二百汉军步兵,营地的总指挥是冉闵的次子―――冉胤大单于。
“旗号还是大魏的,谢天谢地!”冉闵小心谨慎地靠近那里,但当看清楚木墙上的旗帜还是玄黑的魏字旗时,他感觉到一阵的欣慰。
然后,他听见在营寨木制的门楼上,有个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喊叫道:“谢天谢地,是皇帝陛下,快点把门打开~!”喊话的人是刘流,在喊话之后,这个匈奴人从门楼上削尖的木排墙后探出了脑袋和上半身。
真想不到,这些匈奴人竟然是如此的忠诚于我!回邺都之后,自当重重地褒奖。冉闵觉得自己几乎都感动得要涕泪俱下了,“大单于可安在?”作为父亲,对于自己的爱子,当然是情不自禁的关切,甚至超过对于自己性命的关切。
“大单于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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