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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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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的。”说起来,吴风并不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之前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过了。然后,石闵又补充性的说了一句:“为将者用人长而不计短,虽然这老家伙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都说出家之人德行很重要。可身为石闵军中司掌天文的道士法饶,却是一个风评极差之人。也许换个身份,别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在意,可偏偏他是个道士,道袍加身,偏偏好酒及色,还留下了自己也记不清数目的私生子,这个就难免被非议了。而对于这样一个人,石闵是宽容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看见了这个下属的长处的,而且他相信要用人之长,必先容人之短。
不过,对于法饶这一次自告奋勇的出击,石闵还是犹豫的。但经不住法饶的如簧之舌,最终还是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现在是有一点后悔的。但,越是这样,在吴风提出怀疑的时候,石闵的反应反而是越坚决的肯定。这是一个人的性格使然,石闵是那种不喜欢被人怀疑其决定的人。
对于这一点,吴风是清楚的。既然不可为,故而不为之。他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从山顶上望下去,骑兵初抵时掀起的雪雾已经散了,一望之下,是星星点点,逐渐点亮的篝火。此时,天色渐暗,燕军正在距离此山东北面不远的平坦之处立起营寨。山中山道弯曲,多丛林茂密,且天色将晚,此时过山,为行军大忌讳。所以燕军在山前立下营寨休息,等待明天一早再继续追击。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一路奔波劳顿,此时的燕军营寨基本没有设置鹿角等防范设施,只是选择便于立营的所在,规划了一下营中道路,然后就以各部为单位,各自搭建营帐。
目睹此景,石闵仰天大笑,曰:“慕容小贼,已入瓮中。”
山中风声呼啸,将其大笑之声尽数掩盖,使之丝毫不会传入敌军耳中。
夜色渐深。
奔波了一个白天,再遇见当值守夜这样的差事,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为防止士卒在当值站岗期间不尽职尽责,就需要军官一级的也牺牲睡眠时间,不定期的出来查岗查哨。
“站住!何人!”
“鸡肋!”
哨兵还是比较警觉的,模模糊糊之中感觉有人来,本应问询对方口令,但却是脱口而出,问了“何人?”,这是不合规矩的,而查哨的下级军官还是按照规矩答了口令。
应该说,这一夜查哨的情况还是不错的,没有发现大的违纪情况,燕军军规颇严,故敢以身试法者,鲜有之。
就在这名军官准备收工回帐篷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个哨兵大声的叫唤了起来。他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绕过二、三座帐篷之后,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在那里惊慌的乱喊,含含糊糊的,却又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军官手按剑柄,喝问:“何事惊慌,军中喧哗者,按律当斩!”
就见那年轻士兵吓得话也说不出来,两手的食指,不断地向天上指去。军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在附近巡夜的巡逻队也因为听见动静跑了过来,看见那士兵手指天上,也向上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一下子把这些人都给唬住了。
夜风阴寒,在这阴寒的夜风之中,就看见一条赤红色的巨蟒,远在天空中扭动翻腾着硕大的身躯。
好一条怪蟒,高高地飞腾于黑夜之中,两只眼睛如同灯笼,金光闪闪,火红色的身躯在黑暗之中浮游,若隐若现。 
――――――――――
坐在山颠之上,向下望去,在石闵的眼中的是另一幅景象,敌营之中篝火泛若繁星,而现在明显是受到了惊扰,很多火把被点亮了起来,这些新增加的亮点在营区内快速无序的游动,“那些蛮夷们果然大惊小怪了。”端着盏热酒,慢慢的在手中轻轻晃动。“喂!”他招呼了一下底下的士兵,“你们几个,也过来喝一杯热酒吧!”天寒地冻,又是在这吹着大风的山颠之上,这些当值的军汉们听说有酒可饮,自是绽放欢颜,都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将士对饮,几个人适度各自喝了些酒,过了一会儿,吴风也过来了,他把一块平板递给石闵。这块木板上本来就绘制了敌营的配置,是傍晚敌人立营时绘的,现在,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根据火光游动变化的情况,修改补充了一下。
“很好。”石闵看过之后,把这块板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士兵,“你,把这个给王泰拿去。”
――――――――――
望向天空,燕国世子的心中极度惶恐。这天空中扭动身形的巨蟒到底主何吉凶?在他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感觉,“速请大巫师~!”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隐藏不住的惊惶。
“小可在!”其实那随军的巫师早已经闻讯赶来,此时就站到了他的身后,只是慌乱之中未被他注意到而已。
“大巫师!”
“在!”
“此兆……主何凶吉。”
此时巫师的脸色也显得略有些苍白。但作为一个神职人员,面对异数,保持绝对的镇定、镇静是首要的心理素质要求,他平静的回答:“且容在下卜上一课,看看天意若何?”
鲜卑族人,来自漠北祁连,其兴不过数十百年,虽然至此时已经逐渐的被汉化,但仍然保留了许多部族部落时代的传统,比如图腾、巫师和巫术就是其灵魂的精神支柱。
在中军的帷帐之中。用横截面为正方形的长条木柴垒叠架成了一个小小的木井,火,在这俯看为“井”字的井心位置被点燃了起来,很快,这个帷帐里就变得暖和了起来。火苗慢慢的变大,然后逐渐吞噬着用干柴垒架成井字型的四壁。这个过程,在观者的眼中,是那么的漫长,不少人额头上,渗出了虚汗或者是冷汗,巫师一遍又一遍的咏颂着经文,时而手舞足蹈作癫痫状,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帐外,偶尔会传来远处士兵们的惊恐喧哗之声,显然,发现天空中异象的士兵,在逐渐的增多,于是,整个军营之中,再无安睡者。
慕容暐焦急的等待。终于,井字型的木结构,随着火焰的吞噬,终于承受不了重量,倾倒了,倒下的部分倾斜向着西方。然后,巫师也停住了吟诵,在他满是沟壑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慕容暐急急讯问:“天意若何?”
那巫师答:“启秉殿下,是吉,上上大吉!上天用这条赤蛇,寓意我军浴血而往、腾飞九天、武运昌隆。”
闻言,慕容暐得以长长舒了口气,喜道:“感谢真神垂怜。”随即传令:“命令下去――各营,山呼‘万岁’,以谢上苍。”
一时间,“万岁!”之声震天动地,甚至压过了山中朔风呼啸。一直守候在山顶上的赵军观察所闻声大惊,以为燕军将有什么行动,但在随后的观察中,并未发现燕军有什么异动,这才按下心来。前后闹腾了大半个时辰,山下燕军营寨才渐渐恢复了沉寂,极度疲劳的军士们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日接近三更时分,才被再一次的惊醒……
时值三更,燕国世子慕容暐在睡梦中骤然惊醒,迷迷糊糊的感到周围似乎正在变得喧闹。自幼长在军旅之中,个人习惯总是比常人容易惊觉的。于是他用手掌抹了几把自己的眼眶,同时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果然,有嘈杂之声透过帷帐传递进来,动静虽远,却在渐渐扩大。
慕容暐心中暗想:“怎么回事?”随手扯过一件战袍,披在身上,然后取过横放在枕头后的佩剑,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带着缺少睡眠的疲倦,踉跄了几步,走到寝帐门口,却发现,站在寝帐门边的两名执戟之士,居然拄着戟柄,斜依着帐门,睡着了。
人疲倦之极的时候,就算是站立着,也是可以入眠的。
“呛”的一声,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听见声音,两名执戟之士同时惊醒。不过,还是慢了,只见寒风中两道寒光闪过,接着是两颗重硕的球型物体坠落在苍白的雪地中,鲜红色温热的浆液如喷泉般喷涌,伴随着两具无头尸体斜依着主帅帷帐缓缓滑倒在地。
慕容暐抬头看了看天空,前半夜在天空中出现的那条火红色的巨蟒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再向军营中望去,军营之中的嘈杂已经变得很响,分不清方向,似乎每一处都有喧嚣。这喧嚣之声,是由疾呼、惊叫、惨叫等类的各种声响组合而成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响亮,站在帷帐外,向周围望去,就见几处营寨之内,黄色红色的火苗,一处接着一处,此处、彼处,接连不断的窜起,发生的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没有失火的其它许多营区,似乎一切的喧嚣还不足以立刻惊醒疲惫至极的沉睡,也许,是因为这火起的速度实在太快。
“天哪!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那夜空上的火蛇,真的是给我们大鲜卑人,带来灾祸的吗?!”慕容暐愤怒地近乎于是绝望的怒吼。在风中,无人响应,只是将它远远带去……
第十章·;朔风冷夜
    当慕容暐和他的部下们,还多在安睡的时候,一群潜藏于地下的幽灵,却正当时苏醒。
老道士法饶悠悠然地抿了一口药酒,在拢起的宽大袍袖里掐指头算了算时辰,然后慢慢的站起了身,道:“军士们,到时辰了。”
在燕军的营寨之下,有赵军提前挖掘好的一条地道。这地道有七个出口,个个都在燕军的营寨范围之内,毕竟在山前适合设立营寨的地形就那么多,且燕军来者众多,自然是将这些地道口尽数囊括。在燕军到来之前,石闵已经在这地道内埋伏了三百名精兵,外加一条神棍。
这三百精兵,来自石闵麾下的“寒士营”。这寒士营的官兵,都是从被收编的东宫铁卫当中挑选出来的强者,除了武艺高强之外,更有一项绝活――耐寒。他们经历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特殊训练,以保证他们即使是在寒冬腊月,也能够跳入冰水横渡江河,或赤身露体进行战斗。而这一次,带他们出战的人,却不是什么能征惯战的悍将,而是石闵军中掌管天文气象的老道士――法饶。
老道嘴里叨念着,“来,酒都满上,酒都满上。”一边和颜悦色地亲自给身边的人满上浸泡过特制药物的烈酒。三百个精壮的男人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待饮完三碗之后,全身变得火热,精神也随之逐渐变得亢奋、甚至是有些狂躁,他们脱去身上御寒的衣物,只留下一块遮羞布,露出一身剽悍和涂抹在之上的五颜六色的油彩,然后,便从地道的七个出口鱼贯而出。
法饶再饮了一口酒,即是为了御寒,也是为了壮胆,虽然随军也有不少时日,但即将直面刀兵,却是平生第一遭。他跟在队伍的最后,也出了地道。在这地道里,他已经憋了老半天了。不过,他没有象其他人一般脱去全身的衣服,虽然也喝过了特制了药酒,但象像他这种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老头,在这寒冷空气当中,只要暴露上一会儿,那也就只有被冻死这唯一的一种结局。
法饶跟在众人之后,带着一些犹豫,警惕地钻出了藏身的地道,出来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结果令他颇有一些失望,向天空搜索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事先要求徒弟们放出的那个赤红色、用两个描金边的灯作眼睛的蛇型纸鸢。于是他的嘴里小声地恨恨咒骂了两句。紧接着,他抽出别在背后的桃木剑,点起了一串符咒,装神弄鬼的舞弄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纸鸢,也就是风筝,还是一种比较稀罕的玩意儿,更何况是这种长蛇型的特制风筝,身在北方蛮荒之地的鲜卑人自然是从未见过,所以法饶这老神棍将这一法宝一祭起,便收到了奇效。法饶设计的这个蛇型风筝,是用结实的布和复合材料骨架做成得,最适合在大风天气下使用,同时,拴风筝的绳子也十分的结实,并涂成了黑色,使之在夜间决不会被发现。不过,这一夜的风实在是太大,吹了二、三个时辰之后,终于还是将这蛇型风筝给吹跑了。
法饶一边咒骂着他的徒弟们(这些徒弟都是他的私生子),一边装神弄鬼的作起法来。其实他作不作法都无所谓,根本没人理会他,从七个地道口钻出来后,三百寒士皆已经忍受不住大量药酒发作时产生的狂躁情绪,不约而同的大声咆哮,在燕军营中到处乱闯,杀起人,放起火来。
三更半夜,冷不防居然有人从营内杀将而出,燕军自是猝不及防,绝大多数的人还都是睡梦当中。这三百寒士,皆是精选,武艺高强。此时,借着出地道前喝得几碗药酒,在寒风当中“呜哩哇啦”地乱叫,化身为狂战士,手中刀剑不停,见人就杀,然后再将挂在赤裸腰间的火葫芦点燃了到处乱丢。只见燕军营地之中火焰四起,着火点不断地分散增加开来。
“别慌张,放箭!射死他们……”
军中也有组织起零星阻击的,但是,慌乱、加上对于鬼神的恐惧、再加上疲惫不堪完全没睡醒,射出去的箭矢零星而散乱,在极短的射击距离内,竟然少有中的者。转瞬之间,那些几乎全身赤裸,身体绘满符咒的山神夜鬼们就格开飞箭,冲到了面前。
在一小队弓箭手面前,只见一名面貌狰狞的狂战士冒着一阵乱箭,突然毫发无损的冲到面前,手起一刀,将手握复合弓发令的燕军百夫长砍为两段,余众一声惊呼,丢弃兵器,四散奔逃。
狂战士三百,在燕军营地内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常常是一、二个狂战士在后面追赶,前面有几十、甚至上百的燕军在奔逃,然后,当某个燕军士兵从帐篷里迷迷糊糊的钻出来,想看看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吵闹?结果也是很快提着裤子,边问边加入到奔逃的队列里面。
燕军皆是骑兵,无马不利。有那么几个,在药酒反应中还能保存住一点清醒的寒士,按照事先的计划要求,寻找并且攻击了燕军的马厩。点燃的干草垛就像是指引的路标,而被火烧伤或者是惊吓到的马匹在营区内成群的乱窜狂奔,更加剧了混乱的态势。
燕军的麻烦还远不只这些。守卫入山山口的哨兵,站在箭塔上,正焦急向营内遥望,不知道在营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马喘。急忙回头,却已来不及,一支利箭,从营外暗处射来,正中咽喉。那哨兵向后退了半步,从箭塔上翻身坠落。于是,只见从黑暗处钻出来几个身手敏捷的赵兵,翻跃过围栏,杀死依偎在门内篝火旁打盹的两个鲜卑士兵,弄开了拒马和寨门,大队赵军随即蜂拥而入。这道唯一在前夜时建立起来的防线顷刻间失效。而此时,从山口以外的方向,更有多路赵军,遵循着燕营里燃起的火光,如约赶来。
一贯喜欢亲自带队冲锋的石闵,此次却坐在山峰之上看风景,并是不是的用炭条在一块地图版上作着记号。
燕国皇亲、老将军可足浑未兼,全身披挂整齐,挡在营内道路的中央,试图止住在营中慌乱逃窜的一群士兵,“站住!不要乱走!”他定睛向乱窜的己方士卒们背后望去,发现敌人仅仅只有一名,这让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可足浑掂取雕弓在手,一手拈雕翎箭,张弓搭箭,弯了个满月,口中一声大喝“何方妖孽!”喊声未绝,雕翎箭已脱弦而出,正中追尾的那名寒士前胸要害。那寒士借着惯性向前又跑了几步,这才向前扑倒。
“一群废物!”可足浑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一边急忙收拢队伍。正待讯问一下前因后果,却听见侧面一阵马蹄声响,从斜地里晃出了一彪人马。当先一人,骑黄骠马,手持双股剑。
老将张口刚欲问: “何……”却见马快人快剑快,可足浑将军一瞥之下还没有看清楚来者的服饰旗号,一个“人”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项上人头已经被来者手中的双股剑切了下去。刚刚聚拢的燕军士卒复又大乱,惊魂未定四散逃窜。
前一天傍晚,燕军一共在山前立了一座山口防御寨和一大片连营,此时皆已经被赵国军队攻破。建在山口的营垒仓促遇袭,完全没有起到防御和阻塞的作用,反应快的人夺马逃出营寨,反应慢的人则稀里糊涂在营内乱跑,然后被斩杀。而建在它背后的那一大片连在一起的行军帐篷,又可以称之为连营的,则更是凄惨。不但首先从营内遭到奇袭,而且更有多路石闵军队,从料想不到的方向,直接冲入无防御的营地。
站立在山颠上向下瞭望指挥的石闵,难掩一脸的得意神色。
当夜的战斗演变成一场屠杀。没有建制就没有组织,没有组织就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形势一边倒的交战一直打到黎明时分,燕军终于彻底崩盘,残余的兵将簇拥着身受箭伤的世子慕容暐向东北方撤退。
此一战,石闵军大获全胜,所获兵器盔甲战马甚丰,完全弥补并且远远超过了之前为了赶路而丢弃的辎重损失。还获得了少量的军粮。最重要的是,回师邺都的后顾之忧解除了。于是,在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酒宴之后,石闵军全体上下便兴高采烈地向着邺都开拔了。
――――――――――
“主公今后如何打算?”庆功欢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吴风的发问,让石闵陷入了沉思。
从种种情况判断,石虎的去世已经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了。
“这下子,主公长期以来的抱负,终于可以施展了。”说这话的人,显得有些兴高采烈。因为在石闵军中这个由高级军官所组成的封闭小圈子里,驱逐胡虏、复兴汉人江山几乎是一种共同的追求与信仰,而这种共同追求也是使诸将团结一心的动力源泉。当得知理应为之效忠的皇帝去世的消息之后,帷幄之内,几乎是一片的兴高采烈,诸将皆弹冠相庆,此时有酒,也正是痛饮之时,因为多年来挡在这些人面前最强大的壁垒,终于崩塌了。
对于石闵来说,老皇帝石虎的去世等于的打开了一道枷锁,从今往后,有些从前敢想而不敢去做的事情,现在可以着手去实施了。
但是,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从石闵的内心深处却产生一种彷徨,反而使得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人,往往是这样的,当面临险阻如墙的时候,同时这险阻也是一种心灵的依靠,而当险阻消除的时候,又会因为缺乏依靠而彷徨。
解除了燕军的威胁之后,老天爷似乎也给予了石闵胜利后的奖励加成,就在举行庆功宴后的第二天,天空开始放晴了,然后气温逐渐转暖,虽然道路因为积雪融化而变得泥泞,但回师的路途却是一帆风顺。在回军途中,他们与正在望观邺都变化的姚弋仲部、蒲洪部汇合,然后,又在距离邺都不远的李城,与从关中匆匆忙忙赶来奔丧,却滞留至此的大将军石遵相遇了。这一夜,他们就在李城安下了营塞。
明月清风,酌为陈酿。此时,若是觉得酒不好喝,那是因为人的心情出现了问题。
两行浊泪入酒酌,即饮满口皆苦涩。石遵一边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饮着,一边呜呜的哭泣,搞得即使豪爽如姚弋仲者,也不得不陪着落几滴眼泪,更何况是同为石姓的石闵,更是不得不陪着痛哭了一场。
倒不是说石闵很有演戏的天分,但不管怎么说,石虎与其差不多也算是父子一场,况且待其不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时这一场哭,却也有七分真情。
“两位王子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姚弋仲在一旁劝解,一边也陪着落了几滴眼泪,“唉,想我老羌,痴长了好几岁,如今却是季龙兄弟先去了,真是、真、真、还真是……”姚弋仲是个实在人,再加上怀念故人,情绪也有些激动,有些口吃了。
只有蒲洪一人,独自默默不语,静静的在一边喝酒,显得有些不那么合群。不过也难怪,蒲洪也是个比较实在的人,不太会作戏。而且他与石季龙不过是君臣之谊,私人交情一般,就算是想陪哭一番,也一时间想不出理由,调动不出情绪来。
“两位贤侄今后如何打算啊?”听姚弋仲这一问,石遵又哭,道:“我前天就到了此处,因闻听坊间传言,说:父王临终之时,本来已经改立燕王石斌为太子了,可张豺把持朝政,矫诏把石斌害了。故,遵止步在此,心中恐惧,不敢入城,乃是怕步石斌的后尘啊!可怜我父我祖创下的基业,即将落入外人之手。呜呜呜呜……”
张豺本来是个石赵国的一个小官吏,当年跟随石虎灭前赵的时候曾活捉过刘曜的小女儿,并把她献给石虎,算是立了大功。后来,刘妃为石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石世。废太子石宣被处死之后,石虎重新挑选太子,大臣们多数都向石虎推荐战将出身的石遵和石斌,而张豺却对石虎说:“陛下再立太子的时候最好考虑母亲的出身,以前几个母亲出身不是名门,当然脾气不好,所以生出来的孩子也受到了影响,以后应该选择母亲地位高的来推举。”这实际上就是在向石虎推荐刘妃所生的小儿子石世为太子。
石虎听了张豺的话之后,深以为然,后来果然选择了刘妃所生的,只有十岁的石世当了太子。张豺也因此作为刘后及太子一党,在朝中的地位迅速提升。
石遵一边哭诉,一边偷眼窥视在座的三人。蒲洪只是默默的喝酒,他认为,不论是那个皇子当皇帝,对于他这个外族酋长来说,都是事不关己的;姚弋仲面色犹豫,似乎有意相帮,但又觉得这王位之争的两边都是石季龙之子,搀和进去不太合适;而石闵的心里却是各种想法交替转念,脸色最是阴晴不定。
四人都是海量,其后又是长时间的一番相对痛饮,但各有心思,相互说话却不多,每当石遵想转弯抹角切入正题,必被三人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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