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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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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太妃祖孙这头商议谋划,关睢苑里旖景正在世子跟前“承认错误”:“今日事发突然,未免打得我手忙脚乱。”
虞沨今日孤伶伶地用了晚膳,早早就去了书房“用功”这时却搁了笔,带着笑意看向旖景:“你这还叫手忙脚乱?因着这段对寿太妃一家关注,猜测着他们忌讳着牵涉进皇子争储,先就用三皇子挡着前头,震慑住寿太妃,顺便把二婶推到她自己挖的坑儿里,就等着誊出手来再往里填土,世子妃太谦虚。”
“可我答应了太妃,给她的曾长孙谋个差事……虽说你已经先有打算,可圣上眼下还没提过继的事,咱们自然不能就说过继太显眼,建议圣上授职两位族叔。”旖景仍有些羞愧。
原来自从上回入宫,旖景看出太后有意的是安乐,深觉寿太妃一家难缠,安乐也不好“拿捏”担心安乐过继来楚王府,万一下了和亲的圣旨,她不愿哭闹起来,事情没法收拾,虞沨想了一阵,也觉得过继太显眼,到时和亲的诣旨一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寿太妃与何氏真蛮横起来,说楚王府为了不让安然远嫁算计她家闺女,楚王府也“百口莫辩”。
所以虞沨就盘算着不如谏言,说服圣上受职虞标兄弟,让他们进京卫领个校尉的职衔。
就算圣上对虞标兄弟不信重,但京卫长官是卫国公,有他震着,虞标兄弟也就是个摆设,不过在旁人看来,天家对他们兄弟也算看重罢了。
岂不比过继更自然。
将来圣命安乐和亲,寿太妃为了子孙的前程考虑,也只能领旨谢恩。
总之与楚王府无关,安然也不会受到非议。
不过眼下天家还没提过继的事,虞沨自然不能主动谏言,暴露出如姑姑来。
哪知寿太妃就先打上了门。
旖景为了彻底交好寿太妃一家,无奈之下先答应替虞济争取差事,事先并没与虞沨商议,怕让他为难。
“不碍事,宗室子弟不能参加科举,而有的闲职也不好让有真才实学的进士担任,反而让学子们以为是朝廷不重视他们这些科举入仕之人,圣上原也有意让一些宗室或者勋贵子弟领着京都的闲杂事务。”虞沨倒不介意,又沉吟了一阵:“二婶那脑子还想不到搬动寿太妃为难你,世子妃有没想过谁在幕后策划?”

☆、第五百一十四章 风波未起,责罚难免

虞沨彻底搁了笔,顺了顺长椅上的靠枕,一边捧了某人因为心虚亲手沏来讨好的一盏安吉白茶,一边听旖景说道两日前黄氏登门“慰问”找了一堆借口去见江月的事,颇为赞同地颔首:“原来是国公夫人,寿太妃这些年甚少与皇子、亲王来往,差不多被人遗忘,若非国公夫人提醒,只怕二婶也想不到太妃的辈份最高,搬起架子来,才能震得住咱们家世子妃。”
旖景:……
虞阁部微微一笑:“三皇子处死李氏确有其事,就在上元节次日。”
旖景的脸黑了下来——那个妖孽,行事嚣张,偏偏还连累了自己。
“不过皇子府称李氏为暴病,并将尸身交还李家丧葬,李家人自己也认可了这说法,故而这事并没引起任何议论。”言下之意,小谢氏与江月应当不知这事,若非三皇子府早有虞沨安插的人,四皇子府也有耳目,世子怕是也不知李氏已经丧命。
“小公主洗三礼,我推脱了,弟妹倒去参加了宴席,想是那日听说了什么风声。”旖景登即醒悟,李氏的妹夫是四皇子府幕僚,想来秦妃应当明白李氏并非暴病,这事与秦妃必脱不了干系。
“好笑的是李氏是四皇子送给三皇子的耳目,三皇子处死了她,又将尸身交还李家,意在让四皇子吃个哑巴亏,秦妃借着这事损害你的名声以泄私愤,倒不怕连累了四皇子。”虞沨摇了摇头:“既然有人要借着这事兴风作浪,为绝后患,咱们可不能息事宁人,秦相一党因为小公主得了圣上破格恩封,这些日子以来喜形于面之余言行无不谨慎,看那作态,显然是被圣上这一手迷惑住了,以为太子朝不保夕,四皇子前途光明。”
旖景蹙着眉头:“假若圣上真有意四皇子,应当不会这么明显,太子依然在位,就将四皇子置于风口浪尖。”
虞沨轻叹:“秦怀愚到底是廉颇老矣,金榕中一倒,他越发沉不住气……四皇子风头太旺决非善事,他竟会误以为这是圣上‘意会’,偏偏秦妃又是个……皇后正等着机会捏四皇子府的把柄。”
此恩封必然成为皇后与太子心头刺,让他们坐立难安,四皇子是被圣上置于储君的明显对立。
极有可能落得两败俱伤。
至于那位小公主,将来很有可能因为破格恩封不合礼法之故,在皇室玉牒上记为储君之女——大隆沿袭东明礼律,皇子需周岁后记名玉碟,而诸如帝姬、皇子之女需三岁之后才录入玉牒。
东明时候不是没有先例,当年明武宗年过五十才得长孙女,也非太子所出,而是二皇子的女儿,却被恩封公主,后来太子病逝,嫡出三皇子被立为新储,这位公主就过继给了三皇子。
不知秦相为何妄顾“先例”笃信四皇子会父凭女贵。
想来还是因为除太子以外,四皇子之母最为尊贵,母族与妻族又是望族的缘故。
旖景只觉君恩莫测,而有的人盲目乐观,天子又故布谜阵,让人难测他的〖真〗实意图。
却问虞沨:“世子打算怎么做?”
“得给秦妃一个警告,免得她闲着没事干一门心思地找你麻烦。”虞沨微微闭目:“这事张扬太广不好,得在宗室内部解决,捅到太后跟前就够了,既然寿太妃已经登了门,咱们也得上报宗人令,免得万一谣言四起,楚王府也得担个知情不报……等你收拾了二婶与弟妹出了这口气,逼得她们交待出秦妃来,再知会一声康王妃就是,至于秦妃的责任是大是小,受罚是轻是重,全看二婶与弟妹会不会乱了阵脚‘胡言乱语’了。”
旖景诺诺:“我相信弟妹要比二婶沉着。”
夫妻俩商量妥当,旖景一晚安睡用来养精蓄锐,大早上起来在锦帕上抹了不少薄荷油用来熏泪,掐着小谢氏晨省的时间点,去老王妃面前哭诉去了。
“二婶就算听说那些闲言碎语,心里有怒气,也该对祖母说,事关宗室声誉,祖母就算疼我也不会纵容,哪能不管不顾……可二婶没有问个是非究竟,就先告诉了寿太妃,让寿太妃治我的罪,寿太妃为宗室长辈,可到底是外人,好在也相信我是冤枉的,并没有轻信流言蜚语,但这事万一张扬开来……我声誉尽毁,也损及家族清誉,实在无颜活在世上……”
小谢氏挨过一晚,瞧见荣禧堂并没有风吹草动,还以为这章就此揭过,江月也说这事虽然未成,但张扬开来对旖景并没好处,她应该不敢再提及,寿太妃不顶用,秦妃那头也能交待,等过上些时日,再偷偷散播开去,也能达到损坏旖景声名,再嫁祸给寿太妃。
哪知旖景隔了一晚就翻脸不认人,寻死觅活的闹,搞得老王妃大发雷霆,怒斥小谢氏居心叵测,编造谣言陷害旖景,犯了多言。
“就算出妇也不为过!”老王妃立着眉目,也是两眼泛泪:“可谁让你是我亲侄女,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把你休回娘家,我也没有颜面。”
老王妃又搂着旖景,好一阵抚慰,让旖景看在她的颜面上再宽恕一回。
旖景佯作不甘不愿,又哭闹了一番:“假若这事张扬开来,别人议论是我不守妇道,我清白难保不说,还得牵连国公府,到时我只有以死证明清白……我也相信这不是二婶胡诌,可总得追根究底,堵住谣言的出处,才敢说‘原谅’二字。”
小谢氏气得险些没有吐血,挺直了腰杆说她并没造谣,三皇子的确为了旖景之故,处死良籍出身的侍妾。
老王妃大怒,连声让人去喊虞栋回来,要开祠堂出妇。
又让人请家法,要责打小谢氏。
小谢氏这才惊慌起来,原来昨日事情没闹大,她且瞒着虞栋,倘若虞栋知道她又在兴风作浪,非但没陷害成功,反而让老王妃生气,只怕再得挨责备。
一张口就把江月供了出来。
老王妃看见旖景被手帕上的薄荷油熏得两眼红肿,悄悄换了一块干净的绢帕还止不住泪,心里着急,怕她为求逼真熏坏了眼睛,打算速战速决,挽着旖景,让小谢氏跟在身后,又让祝嬷嬷举着戒尺,一众人气势汹汹就拥往霁霞院兴师问罪。
江月当然不肯说她是胡谄,也不敢交待出秦妃来,只说是听人言议论。
于是老王妃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执罚,江月掌心挨了戒尺,只觉得脸上手上都一片火辣辣的灼痛,更觉屈辱。
后来,这婆媳俩被罚去祠堂前跪着,老王妃让单氏交出王府对牌,说她要亲自掌管几天中馈。
二月的京都天气并未回暖,小谢氏与江月两个被祝嬷嬷盯着跪在阴冷的家祠阶前,到了午后还没得赦,心里实在苦不堪言。
而荣禧堂的暖阁里却是一片其乐融融,用过午膳,祖孙俩商量着接下来的步骤。
“干脆就趁着这次机会收了中馈权给你。”
“祖母多疼疼我,好歹让我再清净上一年,待傍晚时二婶与弟妹撑不住,交待出秦妃来,祖母就先恕了二婶吧,还是让她再管上一段时间的中馈,只把弟妹禁足就是。”
“也太便宜了老二媳妇,她居心何等险恶,假若这事真张扬开去,后果不堪设想。”
“二叔上回就忍不住动了手,这回二婶又自作主张,二叔越发会厌恶她,二婶可有段日子不好过了。”旖景笑道:“二婶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全因弟妹怂恿,弟妹也得受二婶埋怨,祖母就袖手旁观好了。”
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却有人通报康王妃来了。
旖景倒觉纳闷,老王妃更是担心谣言已经传扬了开来。
听康王妃一说,才知道竟是寿太妃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康王府,没说小谢氏诋毁旖景的那些话以及她登门问罪的事,只一口咬定小谢氏居心不良,不知是胡谄还是听了人云亦云,在她面前说三皇子枉法,无故赐死良籍出身的侍妾,企图让寿太妃把这事张扬开去,被寿太妃识破,生怕谣言四起伤及三皇子声名,昨日先来了楚王府揭穿小谢氏,还不踏实,今日专门上报给宗人令。
寿太妃这番话完全把旖景择了出来,真可谓用心良苦。
“王爷听说后也是惊疑不定,立即去见三殿下,才知那李氏是暴病,李家人皆可作证,王爷还专程找来了李氏的妹妹问话,果然如三殿下所说……却不知将军夫人是从哪里听得的谣言,事涉皇子,妾身奉王爷之命,来问将军夫人究竟。”
于是小谢氏与江月这才被赦。
但婆媳俩却并不能长舒一口气,江月见事情捅到宗人府,却没牵涉旖景一丝半点,心里又是惊惧又是不甘,生怕小谢氏慌不择言,赶在前头认了罪。
“都是妾身言行不当,原是洗三礼那日,在四皇子府听得几句议论,并没经证实,就告诉了婆母。”
江月这次把球踢回给秦妃,实为无可奈何,她哪敢承担污篾皇子的罪名,这事闹开,不消天家降罪,三皇子就能收拾了她。
但江月也不敢咬定秦妃传出“谣言”心说这么一来,秦妃只需交出几个奴婢背黑锅,就能把这事遮掩过去。
她还有办法转寰,不致与秦妃就此交恶。
康王妃转身就去了四皇子府,质问秦妃可听说此等谣传。
可巧今日李氏因受了宗人令的审问,知道事情超出控制,忙不迭地来找秦妃商量对策,当真如同江月预料那般找了两个丫鬟来顶罪,打算的是倘若江月交待出秦妃,就说是这两丫鬟传的谣言,秦妃也是受了蒙蔽。
秦妃听说江月只交待是在四皇子府听见奴婢议论,才松了口气,当着康王妃的面演了出戏,假意让管事嬷嬷盘问奴婢,交出“罪人”作数。
康王妃哪能不知其中蹊跷,却也没再不依不饶,递了牌子入宫,把这事上禀太后、皇后。
两位大怒,交待宗人令言警传播谣言者,倘若外头有半点不利三皇子声名的风言风语,必严加追究。
对于寿太妃这个举报者,太后则大加赞赏,说她不愧是宗室尊长,深明大义,这事若非她警觉,及时遏制,等到流言满天未免伤及皇族体面。
皇后诏四皇子入宫,当面严斥,称他管束不当,以致府里奴婢造谣生事,罚鞭责,跪宗祠。
四皇子莫名其妙就受了责罚,回去后一打听,才知道是秦妃生事,勃然大怒。
竟借口秦妃祖母身患重疾,她又是在祖母跟前养大,原该尽孝,送了秦妃回秦家侍疾。
这事到了这个地步,推波助澜一众人的智商高低立见——小谢氏无疑是出头鸟,黄江月虽不想出头,却被秦妃逼得没有退路,无奈之下只好怂恿了小谢氏,没想到她始终还是被牵涉进来;本来被人当作“利刃”的寿太妃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成了赢家;黄氏成功独善其身,江月交待出秦妃即可,没必要再咬出黄氏,使自己今后越发孤掌难鸣;李氏只是个小角色,在其中却甚是关键,但她机警,及时知会秦妃险情,非但没受波及,反而被秦妃视为亲信;至于秦子若姑娘,无疑最高明,连李氏都没察觉她有推波助澜之举。
相比小谢氏,还有个最愚昧顽冥之人。
舍秦妃其谁?
这位被四皇子“送回”娘家,非但没有静心思过,反而在长辈面前哭诉,秦相险些没被她气得口吐鲜血,自然不会搭理秦妃的委屈。
于是秦妃哭求卧病不起的祖母作主。
前朝公主见掌上明珠哭得肝肠寸断,好比被人摘了心肝儿般难受,于是幽闭深宅数十年的“贵人”强撑病体递了牌子进宫。
要为秦妃讨回公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机锋对恃,“公主”落败

在如姑姑看来,秦太夫人与太后这番对话实在是让慈安宫的西暖阁笼罩上一层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尽管这位按品装戴身着一品诰命服饰的前朝公主礼仪上极尽规范,并无半分盛势凌人的逾越,行礼告座之后,例行寒喧之时,也仅是恭谨作答,言辞简练而合乎礼数。
以致于让如姑姑怀疑,这位真如太后猜测那般是为秦妃“讨回公道”的?
如姑姑侍立太后身后,忍不住再一次用悄然的目光打量双手静置于膝,在绣墩上微微侧身端坐的前朝公主。
九树冠花钗,一双博鬓各嵌九对花钿,光华明灿的金玉发饰越发衬出两鬓有如霜染,乌螺描出眉色青平,长长没向鬓角,为了掩饰面上病容,脂粉略为施厚,却因虽过花甲而并未生出多少绉皱的容颜并不显浓妆违和。
她坐在那里,今日好容易明灿一些的阳光斜照在衣襟的朱縠镶边,给那纹绣镀上一层亮色。
宽大的翟衣越发衬得形销骨立,绣着两双翟鸟的蔽膝上,敞广的袖口露出枯瘦的指尖,甲不染蔻,沉晦灰败的色泽让人惊心。
唇角微噙笑容,礼节周道地回答着太后对她病体的关切。
如姑姑默默垂眸数息,再看立在秦太夫人身侧的秦妃,虽说容颜正好,可眉目神情依然是难以掩饰的刻薄冷沉,至少在表面上远不如病骨支离的太夫人神闲气静。
据说秦妃是在这位太夫人跟前养大,受东明时候标准的淑女教养,学到的也仅只是源自东明皇室的高傲孤鹜,贵女应有的气度与涵养差之甚远,就更别提东明时候标榜女子应有的清闲贞静。
如姑姑又再垂眸,正且孤疑着这般下去秦太夫人要如何为秦妃讨还公道,总算听闻太后似乎稍微有些不耐,非熟知者却并不能察觉的语气:“你多年不曾入宫,哀家也是数十年不曾见你,今日既然来了,就无需拘礼,这些年来旧人已有许多不在,今日咱们就好生话一话旧。”
太后似乎被秦太夫人这套礼数周全扰乱了心平气和,略微犯了急躁,如姑姑才这么想。
但听秦太夫人刻板的语气忽而柔和:“妾身遵令这慈安宫似乎还如当初。”
如姑姑眉梢一动,来了,太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始端前朝公主的架子,太后眼见刚才略落下风,难道只是以退为进,意在逼出秦太夫人与身俱来的高傲凌人?
看来秦太夫人的涵养也只是浮于表面,难怪会培养出“与众不同”的秦妃。
秦妃不是公主,自视却高,应是受了这位太夫人言传身教的影响,自认为血统高贵,倘若东明未亡,她是一国公主的嫡亲孙女,而虞姓众人是臣子,更不说眼下那些勋贵,与她有云泥之别。
当江山改姓,所谓尊卑当然要调换转向,若说这位太夫人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妄想里,追悼从前的尊荣不愿清醒还情有可原的话,秦妃却是生于大隆长于新朝,却被其祖母的执念影响,学了一身不伦不类的所谓皇室傲骄,未免可笑。
太后这时已经平和了心态,笑意舒展,手里依然不疾不徐的转动着紫檀持珠:“不变的永远都是雕栏玉砌,变幻的始终只有人事沧桑。”
很文艺范的回应了秦太夫人这个宫廷旧主的感慨。
秦太夫人也自浅笑:“妾身记得当年似乎是在太皇太后的千秋宴上初次见到娘娘。”又笃定般地颔首:“自那之后,尊公就致仕归乡,一恍数十载弹指而过。”
如姑姑眉梢又是微微一动。
太后有“话旧”的意思在先,秦太夫人果然就不再委婉客套了,言辞之中尽在显示她的尊荣,借此压低太后的势态——她说“似乎”便是指当年东明一朝,端惠太后的千秋宴上贵女齐集,她为东明公主自然万众瞩目,却记不分明芸芸贵女中是否有太后这么一位,提出太后之父当年致仕归乡,更是有所讽刺,表面上显而易见就再强调严家曾是东明臣子。
太后自然明白秦太夫人的言下之意,心里冷沉,却不动声色,坦言承认:“是在姑祖母的寿宴上,哀家那时还小,不到十岁,记得夫人当年已经及笄,姑祖母千秋宴后,哀家就随父祖回了金陵,转眼已经五十余载过去。”
严家在东明时就是望族,并非大隆才出了皇后,哀帝祖母端惠太后就是严氏嫡女,而大隆高祖皇后只是庶出,却已经有资格嫁给虞家作长子元配正妻。
秦太夫人且以为太后是被她感慨的“旧事”降伏,笑容更深几分:“妾身记得尊公当年深受阿兄信重,官拜吏部尚书,没想到会在如日中天时致仕,当年阿兄不免扼腕以为大憾。”
太夫人口中阿兄即为哀帝。
端惠太后是武帝正妻,却非元配,身在储位的嫡长子并非端惠太后亲出,后,太子薨逝,端惠后亲出之三皇子立为储君,武帝崩后继位,端惠后之子继位十年突崩,庙号显宗;显宗皇后无子,当时有朝臣力谏武帝庶子即显宗异母兄弟湘王为君,是端惠后身后的严家、虞家等族鼎力支持显宗庶子即哀帝登位。
端惠太后虽知哀帝顽劣不堪大用,也实属无奈之选,总不能眼看江山落在湘王这个庶子手中,而显宗也只有哀帝这颗唯一的独苗。
哀帝登基,赐死皇后,灭皇后全族,为立肖氏为后,重用肖党,招致满朝臣子一片反对之声,天子遂大开杀戒,以致血流成河。
端惠太后情知东明江山风雨飘摇,为保全家族,意会严家退出朝堂归乡。
果然就在不久之后,虞氏遭肖相进谗言污为逆贼,引灭族之祸。
虞兴邦听闻父祖家人惨死,在楚州起兵。
肖党本欲诛连严家,哀帝却对祖母尚有孺慕之情,这一回没被肖相操纵。
严家能保平安,的确是端惠太后的功劳,可现在由秦太夫人说来,是暗讽严家不臣,背叛哀帝之意。
秦太夫人正在施压,力争在气势上压服太后再进入正题,一边秦妃却不能体会祖母的用意,深觉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纯属废话,可长辈们闲话旧事她不敢贸然插言,竟在一边渐渐红了眼眶凄然泪下。
如姑姑一不留神瞄见,对秦妃的明显实在忍不住暗暗嘲笑,太夫人却因端正的坐姿并没发觉孙女儿的不当之举,太后倒看见了,也全作不察觉。
只笑着回应一句:“当年朝中唯肖相一手遮天,满朝文武皆为摆设,国政大事有肖相足矣。”
显然就是反讽——哀帝用奸侫远忠直,乃灭国之因。
秦太夫人脸色总算微微苍白,唇角的笑意浅淡下去。
太后再往太夫人心头插一把刀:“当年军政朝事,想必秦公更有体会。”
秦公是指秦怀愚之父,当年就是他振臂一呼,联合东明世家逼哀帝退位,可这之前,秦氏一族为巩固权势保家族地位,也曾对肖党让步妥协,否则只怕早被哀帝灭族,后来秦太夫人这位公主嫁给秦怀愚,还是肖党从中牵线。
可笑的是肖党权势益重,开始打压秦家,秦家退无可退才选择揭竿而起,根本不顾及这位血统高贵的公主,当逼哀帝自尽后,甚至放弃了争取让东明宗室再掌天下,而是迎楚州军入京,奉虞姓为主,才奠定大隆四十年来秦家显赫一时的基础。
秦家才是东明皇室最大的背叛者,秦太夫人却是秦家妇,若真有气节何不在国灭时殉国殉君,却苟延残喘至今,还枉图用前朝君恩压制当今太后一头。
秦太夫人缓了好一阵儿,才压制住心底积压半世的不甘与怨气,维持着和缓的语气:“太后说得是,君国政事岂非内宅女子能够深悉,是妾身冒昧。”话题却又一转:“妾身自知为亡国后裔,多年来固步深居,四十年来不曾与人应酬来往,对当今礼法仪规知之不多,总认为前朝礼教严厉,用来教导孙女,不曾想眼下贵女们所遵礼矩大有变改,倒显得阿怡不合时宜,她有失礼之处,当劳太后教导指正。”
秦妃闺名为怡,太夫人这话总算是逐渐入题,可字里言间,仍是在推祟旧时礼制,对大隆眼下民风开放女子言行宽疏含有暗讽,指谪当今礼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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