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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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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之内,众人一番见礼,依次落坐,大长公主尚且只顾与数载不见的孙子、孙女儿闲话,关心着一路之上可还顺利,有没有觉得劳累,这些年在琼州的衣食住行,学业细况,暂时将苏轹夫妇都冷落一旁。
苏轹却忽而想起一事,对黄氏言道:“因在琼州结识了一民间良医,名唤江清谷,擅治疑难杂症,因其祖上也曾是前朝医官,经我说服后,起意入仕,此次结伴进京,我想着待面圣述职之时正式举荐,江先生在京中并无落足之处,我便作主于家里暂时安置他们父女,虽早先已经交待了宋辐,还请大嫂能关照一二。”
在座诸人,除了大长公主与旖景以外,俱都没想到苏轹会举荐医者入宫,小娘子们也就随便一听,黄氏却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什么疑问,只听那先生有个女儿随行,想到若跟着住在外院诸多不便,提议着要将江氏娘子请入内宅安置,许氏却笑着说道:“江姑娘自幼随父辗转于山野之间,性子有几分孤僻,不擅应酬之事,与我们同行期间,也就是澜儿总缠着她,方才有几分熟络了,若是安置在内宅,只怕她反而会觉不便,大嫂只消安排个丫鬟随侍即可,倒不需要大废周章。”
旖景听了这一番话,心下虽有些讷罕,想着前世倒没听说过清谷有这么一个闺女,也只以为是自己不曾留心而已。
这一个小插曲,眼看就要过去,利氏却忽然说了一句:“太后患疾、圣上下旨寻医是中秋后的事儿,三弟竟能早早地就从琼州找了个大夫,难道是一早预料到太后会生这么一场病?”
其实利氏并非有意质疑,不过是随口一句,但这话却有几分岐意,倒像是说苏轹巴望得太后患疾一般。
对于利氏的有口无心,众人都表示十分无奈,四娘尤其庆幸——还好父亲不在场,否则事后只怕与母亲又有一场争执。
苏轹深知他家这位二嫂的性情,自然不会介意,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我起意说服江先生入京,原本并非因为圣上的旨意,不过见他医术出众,想着埋没于山野甚是可惜,这才有了举荐的想法,不想事有凑巧,行至半途,才得知太后患疾一事。”
利氏方才“恍然大悟”,表示“原来如此”。
正厅里的和谐气氛经过这个小小的“波折”,正当恢复。
不想利氏目光一转,瞧见许氏身后的婢女绰约,已经梳起了妇人的发髻,又是脱口而出:“母亲快瞧,绰约出落得越发貌美了,看这情形,咱们得唤她一声姨娘了吧?”
绰约原本是大长公主身边最得用的侍女之一,当年苏轹外放,大长公主放心不下,将最为稳重能干的绰约安排给了许氏,随着一同去了南海。
比起刚才的有口无心,利氏这一句话,多多少少就有些兴灾乐祸的成份了。
原来她自打从前,就眼红着三爷对许氏的一心一意,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鬟竟然都没有,为着这事,利氏曾经还特地“提点”过许氏——身为女人,可得贤惠,不能犯了妒嫉。许氏听后不过一笑了之,照样没有为三爷纳妾的“自觉”,让利氏忌恨不已。
眼下,见绰约妇人装扮,利氏只以为是三爷“开了窍”——到底还是个男人,娶的又不是公主,怎么会只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这位绰约可是婆母身边儿的人,只怕连许氏都不敢对她颐指气使,以后说不定有三房的好戏看了。
利氏自顾“平衡”心态,压根没留意到绰约涨得通红的脸。
正厅的气氛随着大长公主眉心一蹙,彻底僵持。
许氏暗叹一声——二嫂当真没变,还似从前那般“心直口快”,这话当着诸位小娘子的面,委实不应出口,想了一想,委婉地说道:“二嫂,如今绰约已经是当娘的人了,她家大郎年底就该满岁,生得虎头虎脑的,有趣得很,把胡嬷嬷喜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她大孙子得意。”
利氏笑容一僵,任是她不擅那些个弯弯绕绕,也听明白了许氏这番话里的含义,得知绰约原来是给三爷乳母做了儿媳,并非她以为的那般,心下当即涌起了万千不甘,少羡多妒,将帕子一捂嘴角,装模作样地一笑:“弟妹还如当初呀,行事果决得很,倒可惜了母亲的一番心意。”
这话挑拨的意味就十分明显了,就连五岁的四郎也感觉到二婶子身上散发的敌意,倚在大长公主怀中,有几分担忧地看向母亲。
大长公主拿利氏实在是无奈,当着小辈们的面,又不能出口斥责,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却对绰约笑着说道:“好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人儿,改日得了闲,将你家大郎抱进来给我瞅瞅,也让我欢喜欢喜。”
因为利氏这么几句话,正厅的气氛多少有些古怪下来,大长公主便放开了七娘与三郎,让苏涟领着小辈们去后庭玩乐,只问着苏轹在琼州的公务,完全无视利氏的存在。
黄氏在旁察言观色,识趣地提出要盯着大厨房准备午膳,将利氏拉了离开。
又说七娘旖澜,当年离开京都时方才七岁,却因性情最是爽朗,与姐妹们处得甚为和睦,这会子与姐妹们团聚,一时就成了“众星拱月”,廊子里头,七朵金花将七娘围在中心,先问了一番途中的见闻,又好奇着南海的景致。
“我看前朝的一本游记所载,称海水‘一碧万倾’,当真如此?”旖景当年就与七娘最是相投,眼下紧紧挨在她的身侧,笑着问道。
大隆的闺阁千金们虽有出门的机会,但远行的机遇还是稀罕的,京都无海,小娘子们委实想像不出那般波澜壮阔的景致。
比起三年之前,七娘个子虽拔高了许多,但眉宇间依然还带着稚气,一双新月似的眼睛,弯着由心而发的笑意,这时频频颔首,倒比她的姐妹们还要兴奋得多:“若非亲眼目睹,我也只以为所谓‘一望无涯’是夸大其辞,更怀疑着海水的色泽,未必当真碧蓝若宝石,岂知亲眼目睹后,才知书中所说分毫不差,身临其境,方知前人那句渺沧海一粟的含义。”
七娘说起南海景致,与琼州见闻,非但让一众小娘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旁的丫鬟也忍不住围了近前,当听说渔民们出海,目睹过小山似的大鱼,都瞪大了眼睛,惊异得连连吸气。
“怕是当不得真吧,若真有这么大的鱼,还不连人带舟都吞了落腹,渔民们还有命归来?”二娘率先表示了质疑。
旖景却说:“《古今注》载,海里有鱼为鲸,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十丈,渔民们目睹者应该便是鲸鱼,前朝也有记载,说龙涎香正是源于海上,据说是海龙之涎,也有人推测便是巨鲸之涎,究竟如何尚不好说。”
“五姐姐当真博学,我也听阿娘说起过‘鲸鱼’之名,当地渔民也说,百年之前,先祖曾于海岸目睹过七枚长八丈之鲸鱼死尸,可见传闻非假,可惜我却无缘目睹。”七娘不无遗憾地叹了一声。
六娘关心的却是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关于巨鲸的话题:“七妹妹,南海的倭寇当真有那般猖狂凶狠?”
说起这事,七娘笑容一敛,清秀的两道眉头打成了个精致的结:“那些个海盗,当真无恶不作,若是商船于海上与他们相遇,必然九死一生,非但如此,还常常登陆劫杀渔民,南海一府三州,百姓们受其害者数不胜数,衙门官兵人数有限,委实有些防不胜防,父亲鼓励沿海百姓们习武防身,自发组织卫队巡夜,一但发现倭寇,便响锣为信,附近村民皆赶往支援,收效虽有,但这些年间,依然不能杜绝倭寇作乱,死伤之事常有发生。”
又绘声绘色地说起倭寇残忍的手段,例如将小儿掳走煮食、剖人肺腑的恶事。
多数人听得心惊胆颤,不忍唏嘘。
唯有二娘再度发挥了“质疑”的本性,略带着奚落言道:“七妹难道亲眼目睹过这般惨烈的情景?说得倒跟真的一样。”
七娘也不以为意,并不同二娘计较,只是说道:“身为闺阁女子,困于府衙中不得自由,我自然不曾亲眼目睹过倭寇祸乱,姐妹们若是好奇,大可问问我身边的侍女,她的亲人正是于祸乱中丧生,只余她一个孤苦伶仃。”
诸位小娘子这才注意七娘身后侍立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婢女,但见她身材高挑,肤色微黑,站在一众莺莺燕燕当中,显得容颜黯淡,半分不起眼。
原来这丫鬟名唤鲛珠,本是沿海渔民,家人血亲皆在三年前引起天子之怒的那场倭乱中亡故,她倒也有些血性,为了替家人报仇雪恨,竟起意女扮男装报名从军,当然被察觉了出来,未能如愿,在当地却成为了一桩“罕事”,苏轹上任琼州知府,听闻了此事,对孤女起了怜悯之意,收容她在府衙安身。
鲛珠虽是七娘丫鬟,但并没有卖身为奴,此次苏轹回京,许氏询问过鲛珠的意见,若她愿意,可在琼州替她择定一门亲事,将来也算有了依靠,但鲛珠却称难舍七娘,愿意随同入京,以报苏轹一家体恤收容之恩。
提起“倭寇”二字,鲛珠已经咬牙切齿,不待小娘子们询问,就将自己亲眼目睹的惨烈脱口而出,断肠处几欲泪下,激愤时发指眦裂,就连二娘,也产生了同仇敌忾的情绪,柳眉倒竖的将贼寇咬牙骂了一通,六娘更是紧握了拳头,小脸涨红,心肠最软的八娘,听了个开头就两眼含泪。
“恨不能身为男子,手刃仇敌。”鲛珠最后咬牙遗恨。
一众少女都不约而同地重重颔首,忽闻廊外与四郎绕着圈儿嬉戏的三郎脆声问道:“姐姐们想要杀谁?”
诸美顿时失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后疾愈,皇子姻定

苏轹回京之后,次日便受诏入宫,面圣时“举荐”了江清谷,圣上大喜过望,即刻宣诏清谷为太后诊脉,只过了三日,太后的头风便有了缓解,于是江清谷名声大躁,“神医”之名在京都广为传扬开来。
天子见太后“痊愈”,龙心大悦,任命江清谷为太医院正六品院判。
于是乎,锦阳京略微紧绷的气氛,也随着太后的“病愈”松弛了下来,贵族们各种饮宴又筹办张罗开来,各类邀帖不断地送至卫国公府。
九月中旬,苏轹新的任命便已确定,果然如黄氏推测的那般,不再外放,而是留在了京都,出任通政司右通政,自从郑乃宁“遭贬”,苏轹便又成为了受左右二相把控下的通政司中,再一个天子信臣。当然,相比郑乃宁,苏轹的地位可没有那么容易捍动,甫一到职,就成了左右二相党竭力拉拢的“红人”,今日一邀约明日一宴请,让苏轹应接不睱。
与郑乃宁“孤臣”的形象天差地别,苏轹对金秦二党都是热情相待,逢邀便往,左右逢源,这就更让两相故吏们卯足了劲,若非苏轹子女尚且年幼,恐怕媒人都已经接二连三地登了门。
待到十月,寒衣节过后,三位皇子妃的人选正式择定。
金六娘不出意外地落选,建宁候嫡女黄氏五娘、右相府嫡女秦氏三娘分别赐婚三、四两位皇子,由钦天监卜吉择定婚期为隔年七月初八、八月初九两日。
卫国公府也接到了诏书,册封苏氏嫡长女旖辰为福王妃,婚期定于来年六月。
在此之前,圣上便册封了二皇子为福王,虽无藩属,却为亲王。
这个出生于宫婢腹中,长年不受重视的二皇子竟率先被封亲王,引起了贵族们热烈地议论,一致认为,二皇子是托了卫国公这个岳丈的福,根据圣上对卫国公的信重,苏氏大娘为二皇子妃多少有些委屈,圣上基于这点,方才先封了二皇子为亲王,以安抚卫国公。
相比贵族们的事不关己,后宫妃嫔对于二皇子封王的事则更为关注,皇后倒不以为意,陈贵妃也不计较,偏偏是二皇子名义上的母亲丽嫔反应最是激烈,竟然往乾明宫哭闹,吵嚷着让圣上也册封六皇子为亲王。
自然,被狠狠斥责了一场,并罚禁足。
皇后嗤之以鼻:“丽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陈贵妃捧腹大笑:“丽嫔不会以为,圣上册封二皇子为福王是出于对她的宠幸吧?”
却说几道赐婚的恩旨一下,虞沨率先与福王道贺,两人捧茶言欢之际,虞沨婉转地提醒福王,是卫国公府坚持,方才定了这门姻缘,福王听后,自然心怀感激——他自知生母卑微,无外家凭仗,再兼着性情沉闷,不得圣上心意,原本对婚姻一事抱着听之任之的心态,压根就没想过与卫国公府联姻,中秋宫宴上,太后忽而与他引荐苏氏大娘之时,他隐隐想到了出于什么缘由,但终究还是不敢确信。
他原本以为大长公主与卫国公必不会看好他这个受尽冷落的皇子,就算是勋贵家的子孙,只怕也比他这个落魄皇子要强上几分。
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喜事”,无一在他意料之中。
福王暗下决心,对他的王妃定要倾心呵护,携手共老,相敬如宾。
再说三皇子,得知他的正妃定为黄氏五娘之后,虽不曾任性胡为、抗旨悔婚,却也微微表现出“沮丧”的情绪,当与“知己”小聚时,偶有“举杯消愁”“醉生梦死”之态,博得了许多“千金”的同情,为三皇子“黯然神伤”心痛惋惜的同时,艳羡的对象除了苏氏大娘,又多了个黄氏五娘。
这一日孔奚临总算在千娆阁里“混”得有些厌烦了,想起“错失良缘”的三殿下,捧了两壶美酒,直入皇子府中。
一园菊色缤纷,有神秘的紫、鲜艳的红、灿烂的黄、冰清的白,姝姝曼妙,百媚千娆。
筝弦玉箫琵琶乱、红袖绿衣舞折腰。
三皇子半靠雕花软榻,媚眼如丝,欣赏着舞伎们的惊鸿婆娑,唇角妖艳。
榻边跪着的美侍,烟红纱裙层层叠叠,拖曳于绿茵之上,兰指玉蔻捧着青铜乌雀盏,微敞的蝶衣里,一抹纤长的美人骨上垂着朱络剔透,她半倾了身,将那一盏清酒递至三皇子唇边,娇声莺语。
孔奚临隔得老远,似乎就听见了那美侍欢畅媚惑的笑音,穿透丝竹琵琶,刺耳得很。
三皇子瞧见“莫逆”拖着懒散的步伐前来,方才推了推芍瑛蠢蠢欲动的手指,略微坐正了身,胳膊肘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雕花扶手。
芍瑛眼看着自己的指尖离柔美的菱唇只差分毫,却被推离,委屈地发出一声娇嗔,循了三皇子的目光,美目一斜。
但见一袭艳红银丝云纹氅,旁若无人穿过红袖绿裙的舞阵,少年倾斜的唇角,凌厉有如刀锋,渐渐清晰。
孔奚临意味深长地扫了芍瑛一眼,不待三皇子允许,堂而皇之就并肩坐于榻上,开口就是一声嗤笑:“听说殿下最近醉生梦死,原来当真,好好一院子鲜花美景,殿下竟允这脂粉臭气污染。”
芍瑛并未见过孔奚临,听了这话,便有些不满,仗着这些时日,三皇子待她不同旁人,把香唇一撅:“你是谁?”
孔奚临挑了挑眉,接过芍瑛依然捧在手里的青铜盏,往鼻尖一晃:“酒倒是好酒。”话音才落,敞袖一扬。
芍瑛只觉脸上一湿,整个人怔在当场。
三皇子笑容可掬,慵懒的目光轻轻一斜,见芍瑛脂乱粉污,形容狼狈,啧啧两声:“小五,你又欺负人家弱女子。”
芍瑛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惊呼一声,愤怒地盯着孔奚临,委屈地喊了一声:“殿下……”
“乖,自去净面吧,你在小五面前,撒娇卖嗔可是白搭。”眼见着芍瑛不顾一切地凑了近前,三皇子有些嫌弃地避了一避,干脆起身,头也不回地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孔奚临满是嘲讽地瞥了一眼因为失重,险些摔在榻上的侍女,轻哼一声,依然懒散地随在三皇子身后。
丝竹之乐骤停,舞伎们纷纷离场。
欢声笑语的歌舞场,须臾便只有依然呆怔的芍瑛一人,她茫然地看了看长案上的美酒佳肴,抹了一把脸上的冷酒,不甘地咬了咬点染燕脂的红唇,愤愤起身,跺了跺脚,紧走几步追上一个侍女,一腔仇恨暴发,将人家拉了一个踉跄。
“那男子是谁!”
侍女被芍瑛这么一拉,险些崴了脚踝,顿时也是满腹愤怒,美目一瞪:“是孔家五郎君,怎么,你一个侍婢,能拿他有什么奈何?”嗤笑而去。
一听是皇后娘娘家的亲戚,芍瑛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离开,却忍不住一阵腹诽——好好一个世家公子哥儿,做派怎么跟个小倌一般?
三皇子却并没有当真去书房,出了那处菊苑,往右一拐,信步迈上假石红亭,居高临下一望,确信四旁无人。
“好些时日不见你了,还以为小五在千娆阁乐不思蜀了呢。”
“恭喜殿下,与黄氏女喜结良缘。”孔奚临坏坏地“还”了一句。
两人同时挑眉,对视一瞬,都笑了起来。
“听说殿下这些时日在清理门户?”孔奚临又问。
三皇子笑容便浅了下去,有些凝重地嗯了一声。
皇子府里有佃作的事儿,三皇子一直心知肚明,他原本以为皆是太子、皇后的耳目,故而只能听之任之,不过行事谨慎,不让那些明里的佃作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万万不曾想到,居然还有楚王府的人。
并且这一个人,应当是颇得他的信任,那兰花簪的事儿,还有送给陈六郎与红衣的外宅,他可一直瞒着皇后的耳目。
查来查去,最后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史四那头。
史四一个侄子,突然无影无踪……
三皇子这么一拷问,史四方才交待了当初置外宅,正是将给侄子经手。
眼下,三皇子拿无影无踪的人暂时没有办法,但史四这个得信多年的长随,最终却落得个“暴病身亡”的下场。
将虞沨之言简略与孔奚临说了一遍,三皇子冷笑道:“我一直疏忽了他。”
“或者可以通过虞洲的手,除去楚王世子。”孔奚临献计。
“这事不急。”三皇子却说:“父皇对楚王世子甚是重用,眼下,还不可轻举妄动,镇国将军父子将来还有大用,如若这会子出了纰漏,就真是得不偿失了……再说,虞沨是友是敌,眼下还无定论。”
孔奚临微微蹙眉:“殿下是想……”
“我在想,我是否应该‘改邪归正’了?”
“您是想与皇后正面交锋?殿下,眼下还不是时机。”
三皇子大笑:“正面交锋?那从不是我的习惯……你说过了这么多年,皇后她信不信我与太子一荣俱荣的手足之情?虞沨他倒是启发了我,归根结底,宝座的归属,还要看圣意。”
“但圣上太过顾及嫡庶。”说到“嫡庶”二字,孔奚临眸中森冷,阴沉密布。
三皇子却不置评,他心里一个盘算,早已根深蒂固,就算不为宝座,也要坚持到底,不过嘛……
“父皇已经决意对金氏动手,必定会涨秦氏的声势,老四原本娶秦氏女并不足为惧,眼下却不能吊以轻心,两相比较,秦相城府更深,再说,也比金相更重情份。”三皇子缓缓说道。
秦氏一族为世家望族,更看重家族间的脉系,不像金相那般寡情薄义,将来若是秦氏得势,秦相一定会力主四皇子为储——在三皇子的心目中,储位的竞争者,一直只有四皇子一人。他原本韬光养晦的筹谋,因为这一个变折,极有可能成为一着废棋,四皇子定得世家支持,那么他就更不能失了勋贵的助力。
假若金相败北,放眼大隆,能为勋贵翘楚者舍卫国公再无旁人,因此,卫国公府这门姻亲一定不能放弃。
但三皇子若依然如故,只知吟风诵月、拈花惹草……
卫国公府这次能拒绝让长女为三皇子妃,难道将来就会同意次女为三皇子妃?
这,才是三皇子“改邪归正”的根本原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山之约,依时发生

“我倒是认为,待秦相收拾了金相,他也将自身难保。”
灰石红亭上,秋阳斜照中,艳红的氅衣轻舞微扬,孔奚临稍稍落后三皇子一步,负手而立,轩眉微挑,似乎带着一丝玩味,他洞悉了三皇子的心思,知道他还是要争取苏氏女,颇有些不以为然。
“你的这个假设,是基于秦相会反对圣上改制,可若他支持改制之行……”
“恢复开科取士,必然会瓦解丞相掌控吏选,利益攸关,秦相定不会赞成。”
“你别忘记了,若老四荣登大宝,秦氏一族便为外戚,皇权集中对他们未必没有好处。”三皇子“冷哼”一声:“我不能将主动权拱手让人。须知心怀侥幸,必定一败涂地。”
孔奚临又再沉吟,最终无奈承认,三皇子的未雨筹谋,才是为大局着想。
“但是殿下,你原本‘倾慕’苏氏大娘,若将来又再转而‘倾慕’五娘,用意太过明显,皇后必知你心怀叵测。”却依然还是泼了瓢冷水。
“所以,才要想办法让皇后主动替我谋划。”三皇子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有了盘算。
孔奚临摇了摇头:“我可是听说,这苏氏五娘原比大娘子更得家人宠爱,卫国公与大长公主一定不会让她为妾……就算将来黄氏五娘‘病逝’,为继者也不是元配,卫国公怎么会让五娘委屈?”
对于“莫逆”的这番质疑,三皇子报以的是捧腹大笑,指着孔奚临频频摇首,直将孔奚临笑得恼羞成怒起来,撇着冷厉地唇角,不满地看着三皇子,他当真以为,三皇子这番盘算有些痴人说梦。
三皇子笑得力竭,落坐红亭青石凳上,十指架于下颔,眸中滟光回转:“为继?为妾?亏你想得出来!黄氏五娘,还没有资格成我的元配正妻。”
孔奚临轻“哼”一声,提醒到:“圣旨已下,婚期已定。”
“听说你那位富商家的未婚妻暴亡了?怎么死的?失足落水,还是坠楼?总不会是被人奸杀的吧?小五,你还真是果决。”相比几位皇子妃择定之事,市坊民间,这些时日更热衷于议论孔府庶子的冷心薄情——未婚妻“暴亡”,已经有孔小五命硬克妻的传言,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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