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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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随云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越锁越紧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在艰难的挣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马上动手吧。再不快点，我怕她会撑不住的。”
“你决定了？不反悔？”琴子寒问道。
玉随云仰天长长叹了口气，“有什么能比她能开开心心的活着更重要的呢？只要她能活下来，只要她以后都可以开心的生活，没有我，也许她会更快乐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何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表妹太过天真，所托非人。直到现在，我才觉得，她，其实很有眼光。你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
玉随云苦笑了一下，“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仇恨让我漠视了她的存在，让我忘记了我所拥有的，也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我不能够失去的。可是，我却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何青笑了笑，“那倒未必。”
玉随云狐疑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她虽然可能会失忆，但是你可以重新走进她的生命啊，你可以重新让她爱上你。”何青悠悠的说。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重新和她开始呢，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一次考验，或许是让我们重新再来。玉随云心内突然有了希望，点头道：“快点救她吧，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等她好起来了再说。”
于是二人将吴玥扶坐起来，上床盘坐着。琴子寒坐于吴玥的身后，玉随云坐在吴玥的面前，琴子寒看了一眼何青道：“你到外面帮我们守一下门，若是受到干扰容易走火入魔的。”
何青点了点头，出去将门轻轻地关上。
云夫人和云衣刚好走到门口，看何青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
何青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二人默契的点点头，在门外等候。
琴子寒将银针小心的扎在吴玥周身的几处大穴上，吴玥的额头渐渐冒出沁密的汗珠，玉随云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
“运功的时候千万不要分心，否则不但她性命不保，连你我都可能会有危险。”琴子寒淡淡的说。
“我知道。”玉随云凝视着吴玥，口中回应道。
琴子寒扎上最后一根银针，深吸一口气说：“可以开始了。”
二人于是气沉丹田，缓缓运气，翻转手掌。琴子寒将两掌贴于吴玥的背部，玉随云则和吴玥掌心相对，吴玥紧闭着双目，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
屋外，何青看到云夫人衣襟上还未完全褪去，隐隐的密密尖刺，心中已有些了然，看向一边的云衣笑道：“这是你的杰作。”
云衣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何青神秘的笑笑：“我是半仙！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其实早就知道云家四小姐古灵精怪，最爱弄些小发明，看到这从来没见过的奇怪玩意，想也知道只有她才能弄得出来。
“哼！”云衣冲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信呢。”
云夫人轻叱道：“衣儿，不得无理。”
何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时候，听到屋内有了动静。
第五十二章　相知
　　　　“吱呀——”一声门开了，琴子寒一脸疲惫之色出现在大家面前。
“怎么样了？”何青上前问道。
琴子寒朝屋内看了一眼，说：“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身体仍然很虚，要多调养几天，暂时还没有醒，我们先离开吧，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云夫人，“伯母，霓儿怎么样了？”
云夫人浅浅一笑，早先已经听云衣描述了这个未来女婿的事，仔细端详了下真的是一表人才，谈吐得当，越看越喜欢了，“她已经服了吴姑娘给的解药睡下了，你去看看吧，没准已经醒了。”
琴子寒略颔首，道，“伯母也累了一晚上了，子寒还是先送伯母去休息，再去看霓儿不迟。”
云夫人拉过一边的云衣笑道，“有衣儿陪我呢，你去照顾霓儿好了。”
琴子寒点了点头，双手抱拳道：“那我先失陪了，何兄，你照顾伯母和四小姐吧。”
轻轻敲了敲门，房内没有动静，琴子寒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房中的人儿仍在酣睡。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拉过条凳子坐下，小心将被子替她往上提了提。
眉头轻蹙了下，云霓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迷惑的睁开了双眸。眼前的人渐渐清晰起来，“子……子寒？”疑惑的声音，还没有回味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琴子寒看到她醒来，眼神虽然迷茫，但已不那么空洞了，显然已经恢复了神智，笑道：“是我，你醒了？”
看云霓要起身，动手将一个枕头塞到她的后面，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被吴玥抓住了，然后……”云霓努力回忆着，“失魂散……”
琴子寒微微一笑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太阳已经冉冉升起，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射进来，琴子寒娓娓的讲述昨晚那不平静的一夜……
“原来是这样，那个男子原来是我的堂兄？”云霓听完琴子寒的述说有些了然了，“那玥儿妹妹怎么样了？”
“她对你用毒，你不恨她吗？”琴子寒问道。
云霓温婉一笑：“为什么要恨她呢？她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仍能不忘给我解药，就说明她的本性是很善良的。而且，为了恨，玉随云已经付出了太多惨痛的代价了，这么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我为什么要去步他的后尘呢？”
琴子寒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叹息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聪明，这般善良，这样替人着想……”
云霓轻笑着用手指堵住他的嘴道：“别给我灌迷汤，我还有事没问你呢，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你是想问我从何知道你娘的藏匿处以及玉随云的组织？”琴子寒道。
点点头，“不错，衣衣怎么会正好知道堂叔放了娘，还有，何青也绝不是刚巧路过此地这么简单吧？”喝了口茶，脑子已经开始清晰起来，太多的疑团让她不得不问。
琴子寒接过她的茶杯放在一边，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看向她：“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吗？”
“你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而且这个情报网相当的隐秘，以至于江湖上都没有一丝的传闻。何公子，应该是你通知来的，而所谓的赎金你们当然是用来迷惑玉随云的，以为当真要和他交易。当然，你也知道他收了赎金也不会放人的，因为他的目标是整个云家。”云霓头头是道的分析。
琴子寒轻轻刮了下她的粉鼻：“你真的很聪明。”
不满的摸摸鼻子，云霓接着说：“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早已知晓他的阴谋，也查到了他的组织，为什么不早点揭发呢？让我这般担惊受怕……”
重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秀发，闻着独属于她的清香，“因为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了什么这般算计，而且他的组织虽然规模并不是很大，却也相当隐秘，不若请君入瓮，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不过，是累你受苦了，对不起。”
云霓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的那个情报网到底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琴子寒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的玉牌，此玉牌在阳光下闪耀着透明的色泽，玉质温润，一看就是上等玉。玉的背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八卦图，正面则是两个刚劲有力的字“暗夜”。
“暗夜部？！”云霓惊叫了一声，然后用手轻掩嘴巴，“暗夜部居然就是你们的情报组织，那你……”
琴子寒点了点头：“不错，暗夜部对外只是荷叶山庄的秘密部下，行使一些特殊的任务，但是谁也不知道，暗夜部同时也是江湖上最完善的情报搜集网。而我，就是暗夜部的副使，何兄，则是暗夜部的主人。”
“原来是这样。”云霓恍然大悟，掀起被子起床。
琴子寒上前扶住云霓，“不再多睡会了？”
“不，我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了，我们去看看玥儿妹妹吧。
第五十三章　意外
　　　　玉随云坐在床侧，紧紧握着吴玥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眼前的人一样。这时候的他已经失去那种往日的光采和潇洒，让人看来无限颓废。
“玥儿，你一定要醒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答应你从此隐退江湖，我答应你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属于我们的日子。许久以来，我一直以为复仇是我的一切，我漠视你的付出，我利用你的单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我宁可那掌是打在我身上，我恨自己，我恨我保护不了你，我恨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所以你一定要醒来，你醒来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只是不要再这样睡下去了。”玉随云不停的呼唤着，“玥儿，玥儿……”
当琴子寒和云霓来到门口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一幕。云霓忍不住湿了眼眶，转身轻轻的抹了下眼角，轻轻拽了下琴子寒的衣角：“玥儿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琴子寒看了看里面摇了摇头说：“快则今天晚上，慢则明天。不过她醒过来以后的状况，不可预测。”
“她真的会失忆吗？”云霓不无担忧的说。
点点头，琴子寒叹了口气，“不好说。可能性很大，看她的造化了。”
云霓也无奈的叹息，问道：“我们进去吗？”
看看依旧趴在床前，眼中除了吴玥谁也看不到的玉随云，琴子寒摇了摇头，“我们还是给他们一点单独的相处空间吧，也许，师妹第一眼醒来看到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痛……无边无际的痛，老天，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了，好像要被这样的痛卷进一片黑暗之中。正当几乎承受不住要向这痛投降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暖暖的热流缓缓传遍全身驱散了这股疼痛。接着，这股热流仿佛越来越热，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尖叫了，然后就是一阵眩晕。前方好像有大片的雾，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索着往前探，她好害怕，谁来救救她？
正在彷徨迷惘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丝的光，虽然很弱但却给了她往前走的勇气，她鼓足勇气往前走着，渐渐听到仿佛有人在叫她，在呼唤她，虽然听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是在叫自己，不，我一定要走出去，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叫我，我要看到他。
努力的走出迷雾，一片光亮真的好刺眼。“唔……”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一直趴在吴玥的床前没有合眼的玉随云听到她的嘤咛，惊喜地凑上前摸着她的额头：“玥儿，玥儿，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好吵！”吴玥懒懒的挥了挥手。
玉随云如得禁令，连连说：“好，我不吵，不吵！”
吴玥奇怪的揉了揉眼睛，被屋内的光线刺激的眯了下眼，又小心翼翼的睁开，看到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庞，顿时睡意全无，往床里面缩了缩，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你……你是谁？”
玉随云刚想抱住她感激上天的仁慈，听到了自己的呼唤，看到她这个反应，伸出的双手愣在半空，忽然想到琴子寒说的失忆，颓然的收回了双手，“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吴玥疑惑的盯着眼前有些似曾相识的脸，为他眼底深深的伤痛而震撼，这相似的声音，那个在迷雾中指引她走出来的声音，是他吗？
“随……随云？”吴玥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这个仿佛相识了很久的名字引起心底一阵轻颤。
玉随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认得我？你没有失忆？你认得我？太好了！玥儿，你认得我……”他只会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吴玥颤颤的伸出手轻抚着玉随云的面庞，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滑过他惊喜的眼，还有他微微有些扎手的胡渣。突然，一颗泪毫无声息的滑过，“云……你是我深爱的云，刻在心底的云，永远不能忘怀的爱，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吴玥喃喃道。
玉随云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玥儿，我的玥儿，你受苦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享受着这迟来的幸福。
良久，玉随云忽然想起来什么，放开吴玥道：“我去告诉你师兄和表哥，告诉他们你醒了，而且没有失忆。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真的要谢谢你师兄。”
吴玥听闻此言却疑惑的抬头，“师兄？谁的师兄？我师兄……是谁？表哥？我有表哥吗？”
玉随云惊诧的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你……你真的失忆了？”咽了口口水，玉随云疑惑的问道。
“失忆？没有啊。我记得你啊。”吴玥奇怪的说，“我……真的有师兄吗？”
“你等等……”玉随云很快的跑了出去叫琴子寒。
须臾，琴子寒等人都进来了，看着一脸茫然的吴玥，试探性的问道：“你……认得我是谁吗？”
吴玥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何青上前探了探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又是谁？”
摇头，依然是摇头。
云霓上前一步道：“玥儿妹妹，你还认得我吗？”
依旧是茫然的摇头。
众人无语。玉随云奇怪的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会失忆吗？怎么会把你们都忘了单单记得我？”
琴子寒思索半天，才幽幽的说：“这可能是少见的——选择性失忆。”
第五十四章　远离
　　　　“选择性失忆？”玉随云惊讶的说。
“恩。”琴子寒接着说，“这种情况很少见，我曾经看过医书上有记载。当患者受到一定刺激或者伤害时，会潜意识的逃避不想记住的。”
“那我们……都是她不想记住的？”何青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嫡亲的表哥居然不如玉随云那个小子。
“我们都曾或有意无意的伤害过她，也有，被她伤害过的。”琴子寒叹道。
“那……有方法治吗？”何青问道。
“为什么要治呢？”云霓开口道，“这样对她其实未必是什么坏事。”然后转头看向床上疑惑地盯着他们的吴玥，“她受过太多的伤害，也承受了太多的阴谋和压力。现在的她，脑子里再也没有伤心，痛苦，没有无止境的算计，她只记得自己深爱的人，只记得快乐的日子，这样对她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让她去想起不堪的往事，让她想起不快乐的日子呢？”
众人都没有说话，其实每个人都已经默默赞同了她的说法。是啊，不开心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忘掉了，为何还要想法子去想起它呢？
“你的意思呢？”琴子寒问向玉随云。
玉随云看了看吴玥，她冲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玉随云爱怜的说：“现在这样我已经知足了，老天对我不薄。我会带她远离这里，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玉儿……”云福远推着轮椅出现了。
玉随云俯身过去帮云福远推着轮椅，“爹……”
云福远拍了拍他的手：“玉儿，你要走，爹不拦你。但是，爹要和你一起走。”
“爹你……”玉随云愣了一愣。
“怎么？很为难？”云福远挑眉问道。
“不是，爹……只是，家业您都不要了？”玉随云问道。
云福远哈哈一笑：“儿子都不在了，我要这家业干什么用？倒不如和儿子媳妇一道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
“远弟，”云老爷走了过来，“我们兄弟多年好不容易重聚再一起，你这一走，怕是这辈子很难再见一面了。何不就在我这住下。”
云福远微笑摇头：“不。堂兄，我这一生唯对你和大嫂愧疚，此事一了，我再无他求。我欠了玉儿太多了，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要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他所失去的。”
玉随云紧紧握住云福远的手，直到这一刻，他的心中真正释然了，曾经对父亲有过的怨，有过的恨，也都烟消云散了。娘，应该也希望他们父子是可以开开心心的吧。
隔日，吴玥的精神已经很好了，几人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大伯，我们走了，对于我给您带来的麻烦，我很是歉意。我会带着爹爹和玥儿退隐山林，后会有期。”玉随云道。
云老爷点点头，“你们多保重，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琴子寒也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师妹。祝你们幸福。”
玉随云点点头，“我会的。”又长长的叹息道，“曾经，我把你当成一种阻碍，一个绊脚石，一个眼中钉，而今发现，其实这些障碍，隔阂，都是我自己的心结造成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取代你在玥儿心中的位置，我怀疑她的真心又害怕知道她心中依旧牵挂着你，所以不停的想要让玥儿用行动来证实，我——比你重要。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幼稚啊，如果我对自己连这份信心都没有，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又凭什么值得她去爱。”
琴子寒释然的微笑：“你明白就好，玉随云。”
“不，从今天起，以前的那个玉随云已经死了。”玉随云淡淡的笑，“我——从今以后就是真真正正的云随玉，云家的子孙。我不再逃避，不再复仇，让那个自私险隘的玉随云跟着那个未曾失忆的吴玥一起埋葬在记忆深处吧。以后再没有玉随云。”
轻轻的风卷起纷飞的枫红，入秋的清晨有些微凉，翻飞的衣袂让他看上去那么飘然，少了份邪气，多了些洒脱。他，真的是看开了。有的时候，人总是被一些世俗的东西所蒙蔽了双眼，当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凄凉，失而复得的起落，方才能明白，有些我们以为很在乎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繁华一梦，其实，真正重要的值得我们去珍惜的，就在自己的身边。
挥手送别了吴玥等一行人，看着吴玥乖巧的依偎在云随玉的身边，云府的人都在心底默默的祝福着：祝你们幸福！
这两天，府里的人好像都在忙忙碌碌的，又不知道忙碌些什么。云霓奇怪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又神神秘秘，连琴子寒这两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何青则是早早告辞回庄了，娘亲和爹爹劫后欢聚好不亲热。
终于抓住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忙的，“衣衣，这两天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每个人都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府中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云霓抓着云衣的胳膊严肃的问道。
“哎呀，没有啦。”云衣不依的揉着胳膊，“姐，你抓的人家都痛了。没什么事啦，也许大家这阵子紧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啦。若是真的有事，怎么会瞒着你呢？你想，咱家你是老大，只有你会武功，瞒谁也不会瞒你啊。”
“是这样吗？”云霓疑惑松了手，看向云衣。
“是啦，是啦，不要拦着我办正经事啦。”云衣一边哄着她一边快步的离开，恩，再说就露马脚了，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要不就不好玩了。
第五十五章　婚礼（上）
　　　　转眼一周已过，家里依然洋溢着那种紧张忙碌的气氛，她很郁闷，真的很郁闷，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像又出大事的样子，虽然紧张却并不沉闷，越是这样才越发的奇怪，到底什么事情。而且，这一周来，连子寒的影子都没见到，她真的想发火了，又不知道对谁发，郁闷，还是郁闷！
突然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也是好的。自从上次和琴子寒一起外出寻药以后，就喜欢偶尔去市集逛逛。
看着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便也没和谁打招呼，自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爹虽然疼她，还是不让她一个人外出的，说是女儿家抛头露面的不好。其实以她的武功，完全可以自保了。
市集今天很热闹呢，出了门，长长的舒了口气。外面的喧闹暂时让她忘记了烦恼。看着喧哗的人群，不自觉的受到感染，开心的这个摊子上看看，那个摊子上转转。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的声音。恩，前面有家酒楼，这么久了，还没有在秦淮的酒楼中吃过几次饭，今天可以试试看，外面的到底和府里的厨子做的有什么不同。
跨步走进酒楼，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道：“哟，这位姑娘，您几位啊？里面请。”
云霓点了点头说：“一位。”
“好嘞，一位里面请。”小二吆喝着。
云霓在靠里面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叫了两个比较有特色的小菜，一边品着不太精细的茶，一边等着上菜。
“哎，我说，这秦淮河要发生什么大事吧？这两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武林中但凡有点名望的几乎都来了，还有几个大的商户，什么人都有，怎么回事啊？”这人啊，不管跟自己有关没关的事情，总是爱打听个究竟。
人总是爱凑热闹的，他刚一发问，另一个人颇为得意的说：“我说你是外地来的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秦淮第一府——云家，大小姐要出阁了。”
云霓听到这里“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众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听那个人说，没有人注意到她。
“什么什么？云大小姐要出阁了？新郎是谁啊？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娶那位冰山美人，也不怕吃不消被冻死。”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娶她的就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仁心圣手’琴子寒，琴神医。”
“哦……是他啊……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神医要娶个冰山做老婆。”众人啧啧惋惜。
云霓再也听不下去了，扔下一两银子向外奔去。
小二刚端着热腾腾的菜出来：“客官，您的菜来了——哎，人呐？嗨，真是怪人，点了菜给钱又不吃，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边嘀咕着，一边收起桌上的银两。
“什么？！小姐失踪了？！”一声咆哮让一甘跪着的丫环们怕的直想哭。死了死了，进府到现在从来没见老爷发过这么大的火，这下真的完了。
云老爷气得直吹胡子：“要你们这些人顶什么用？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姐去哪了？今晚的婚礼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云随玉他们一行走了没两天，琴子寒就向他提亲了，早就看中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