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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岳后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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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三弟硬说小弟收留岳飞之子,并和我要什么杀人凶犯贺长星!他们不但屠杀我武当道士,而且还在杀了云南二侠的大爷无形飞刀曹元化!小弟被逼无奈,才敢率众抗拒。若非兄长前来相助,武当恐为尘灰矣!”
铁伞怪侠步履有声地来在司空略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长叹一口气,问道:
“司空略,你还认识我吗?”
“小弟若不认识,怎敢给兄长磕头?”
“那你说说,我是何人?”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铁伞怪侠谷来稀,小弟怎能不知道!”
“不对吧?谷来稀已被你一剑刺死又踢入山涧了!人死岂能复生?”
“小弟早已查明,兄长掉下眺月崖之后,又被江湖霸主、铁伞先生呼延三绝所救,学成一身惊人本领。近十年来,兄长夜入开封城,刺杀金兀术,误将金兀术之弟完颜不善亲王当金兀术杀死,将人头高悬于汴梁城德胜门上。入皇宫,血溅奎之殿,掌震逍遥宫,连毙我二十六名大内高手。我知兄长所为,都是为了找我报仇!”
“我还有几件事问你,你敢承认吗?”
“凡是我做的,就敢做敢当!”
“九华山捉拿我父,是谁报的信儿?”
“是我!”
“英雄!我谷来稀要给全家报仇!你看应当不?”
“应当。但你没有报仇的勇气!”
“胡说!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对手?”
“既然你是我对手,那为什么你二进我府,又都是无声无息地溜走了呢?”
“匹夫是最无良心者!因为我看在妹妹、外甥的面上,才终未下手!你休将忍耐当无能!”
“那你今天又作何打算?”
“率领你的爪牙,滚出武当山!”
“你能办得到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光棍不斗势力!大哥,你应当为自己留个后路!”
“义不顾身!”
“那么,我可要得罪你了!”
“早有心和你领教领教我家传的追魂八式,望不吝赐教!不过,在你我动手之前,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赢了你,今后,不准你再找武当山的麻烦!”
“你要是输了呢?”
“献上我的人头!”
风流羽士夏侯清明早已压不住火,进前一步,高声怒斥道:
“我家侯爷一再相让,你却要赶尽杀绝!杀鸡何用宰牛刀,待某家打发你上西天!”
司空略关照他道:
“夏侯将军,不可轻敌!”
铁伞怪侠微笑道:
“你就是鹰爪门门长、风流羽士夏侯清明吗?”
“明知还要故问!”
“你要能在我谷来稀面前走上十个照面,我也献上这颗人头!”
“你太狂!”扇子一晃,夏侯清明的身子游魂一样地靠近了谷来稀。他双臂摇晃,施展出鹰爪门绝功,一扇二指,“三环套目”,连指谷来稀天突、玄机、华盖三道死穴。
谷来稀突起啸声,山谷回应。身子一滑,一扭,躲过了他的二指一扇的进攻。同时左手立掌如刀,右手二指如剑,连戳夏侯清明的背后玉枕、志堂二穴。
司空略在一旁暗吃一惊:夏侯清明进攻时,谷来稀的铁伞还在右手,但是等他出招时,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把伞插在背后了。出手之快,身形之速,实在令人佩服不己!
夏侯清明此时也非同小可,使出看家之能事,以示其不愧为鹰爪门门长。一个“鹰回九谷”,连点谷来稀中府、云门、天府、夹白四道大穴。掐按之狠,用力之极,大有以死相拼之势。
尽管如此,但他毕竟抵不过谷来稀空前的轻功和绝后的掌法。在谷来稀一连串的进攻下,他已是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再战几下,但见夏侯清明已经首尾难顾了。手中的扇子虽然仍是神鬼莫测地盘旋、伸缩,仍是那样地扎、点、扫、戳,但因动作连滞,真可谓是强弩之末了。
谷来稀紧抓战机,蓑衣飘飘,目光的的,身形在轻微而敏捷地移动,就又使了个索命绝招“金钩挂月”,将夏侯清明的双手一把拿住。
夏侯清明纵是钢筋铁骨,也禁不住谷来稀这一抖一送,片刻间这位不可一世的汉子便身飞丈二,气虚力乏,满脸冷汗如柱,四肢如炙烤般地抽搐,连那五络黑胡也在簌簌抖动,两只手腕已被谷来稀在“抖送”之间给折断了。
司空略自知不是怪侠敌手,只好三十六计,一走为上,呼哨一声,率领一群幸存的锦衣卫逃之夭夭。
一场鏖战,紫霄宫已烧成瓦砾。
在一片废墟上,张三丰将上官覆、洛明修、冯国良叫过来,大家见礼。之后,他说:
“你们召集小道士掩埋尸首,清理火场;我陪师兄到玉虚宫谈谈!”
玉虚宫在东鹤轩内,依然是灯烛辉煌,香烟袅袅。师兄弟对坐品茶,小道童一旁垂手侍立。铁伞怪侠手指小道童问道:
“我见此子体格匀称,二目有神,何人所教?”
“师兄下问,”张三丰说,“敢不实言相告?此子乃吾掌门弟子戴远秀也。学艺未成,所以我没向疯丐等人引见。”
“疯丐袁明几时到过武当山?”
张三丰便将临安三贤舍命救岳霆之事,从头至尾,详细地对铁伞述说一遍。
铁伞怪侠感慨地说:
“义薄云天,可歌可泣!岳霆现在何处?可否会我一面?”
张三丰命戴远秀领来岳霆和贺长星。
铁伞怪侠一眼便相中了岳霆,口中啧啧称道:
“此子必成大器!”
张三丰心中暗喜,忙对岳霆说:
“孩儿,你报仇除奸、成名报国的机会至矣!面前的铁伞先生乃武林第一高手,还不上前拜师?”
岳霆即跪下磕头:
“弟子高波给恩师叩头!”
“高波?”
三丰又将“高波”的来历介绍一番。铁伞沉思半晌,又道:
“三丰,徒弟我是收下了,但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
“什么条件?”
“你我虽一同传授高波武艺,但高波他必须是我的衣钵弟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岳霆已经二十三岁。
暮春三月,紫霄宫内,武当山洞玄真人和铁伞怪侠,要打发岳霆下山。
铁伞眼含泪珠,慢慢说道:
“岳霆,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又得我二人亲传。量你武艺,虽不能在武林首屈一指,但可占你上风者,寥寥无几。老朽隐居武当碧云峰下数十余载,潜心研究生父追魂八式剑法,承其精粹,弃其保守,取众家之特长,已倾囊相赠于你。望你更求深造!”
“弟子谨遵师命!”
“这把铁伞传授给你,你也要像为师一样:不修边幅,浪迹江湖。莫忘:你是国家追捕之要犯,定要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国恨家仇,弟子怎敢遗忘!”
“你师爷乃天下第一高手,为师仅得其武功十之六七。你若有缘与他相遇,乃终身之大幸。他老人家复姓呼延,双名三绝。一生以三绝盖世,无敌天下。”
“哪三绝?”
“其一绝:‘铁伞流云’,九九八十一招,已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
“其二绝:‘通天八卦掌’,步按八卦九宫,掌力排山倒海。可谓无坚不摧,遇敌必胜。”
“其三绝:‘鬼影附形’,身法之快,恰似闪电,逃之无人可及,追之无人可逃。不过,此术曾传给丐帮帮主。师爷说,他也不过仅领受了十之六七。”
“为师还有一件心病未了,说于你听听:为师曾受司空略剧伤,早已痊愈,但害父之仇心病未了!为师屡过其门,终未亲手除之,奈因小妹之故耳!你今出世,可见机行事!”
说到此处,铁伞怪侠早已是眼泪纵横,声音哽噎了。
张三丰唤道:“岳霆过来!”
“恩师有何吩咐?”岳霆又跪在张三丰面前。
“你乃武当派二位掌教衣钵传人,今后你就叫铁伞怪侠高波!”
“弟子谨记!”
“十数余年,门规早已熟记;如有违犯,我二人于千里之外,也可追取尔的狗命!”
“弟子不敢!”
“待你下山之后,我命你师兄和你义父随后相助。红尘风波,动静无常;社会人情,忠奸叵测。大丈夫处事,乱中取静可也!”
此时的岳霆,感激涕零,肺腑之情,溢于言表,道:
“弟子六岁,便蒙二位恩师慈母般爱护,严父般教诲。文可祭祖告天,武可御敌防身。此恩未报,心实难忍。此去征途,难免坎坷!未卜相见之期,心系二老不移!不如待恩师百年,弟子再下山不晚!……”
言犹未已,哽咽难语,抱住二恩师的膝,放声大哭。二位恩师见此情形,也半晌不言,抽泣难忍。
在这师徒难舍难分抱头痛哭的时候,小道童急忙进来禀报:
“山西风雨二侠求见!”
“喔?”
二老闻听,不觉一愣。山西风雨二侠,乃江湖中之怪杰,与武当派素无来往。今日来访,必有缘由!
张三丰刚要起身迎接,谷来稀说:
“师弟,后浪已起,前浪须消。老朽年事已高,不愿与外人接触。今后庙中之事,武当派之事,与老朽概无关系,你尽管自作主张吧!”
“师兄你……”
谷来稀一扬手,止住张三丰,转头对岳霆说:
“我师徒亲如父子,我又与司空略不共戴天,相信你会处之得当!”
“师父放心,孩儿定当圆满解决!”
谷来稀又似想起什么,接道:
“一个武林大家,须以武德为重。仗武欺人,枉杀无辜,决非善类!切记!切记!”
“孩儿铭心刻骨!”
谷来稀不等岳霆说完,便从后窗跃出,飞晃几下,便隐没于武当群峦之中。
院中来人,传过笑声,打断二人沉闷心情。张三丰领岳霆出屋,迎接来人。
岳霆见来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年纪均在五十岁上下。胖的横宽—;—;大头秃顶,黄脸膛;面目臃肿,短眉小眼,花白胡须,似有若无;趴鼻梁,翻嘴唇;蓝装洒鞋,肋下悬剑。瘦的细长—;—;瓜子儿脸,尖顶儿朝上;白脸膛,一点儿血色皆无,七窍内缩,活像骷髅;头戴鹅黄色鸭尾巾,留一撮花白的山羊胡;黄麻布衣服,洒鞋,腰掖一对娥眉刺。
风雨二侠,家住山西太原府西门外十八里二友庄。胖的为老大,姓胡名笑天,江湖送号风卷残云,又叫胡旋风。二爷姓刘,叫刘通海,江湖上人称暴雨覆舟,又叫刘暴雨。
张三丰打稽首,口宣道号,说:
“无量天尊!这是哪阵仙风,把山西二侠吹到武当?贫道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二侠抢先一步,抱腕当胸道:
“岂敢!岂敢!我弟兄有事,路过宝山,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特来拜访。来得鲁莽,望祈海涵!”
将来客让至东鹤轩内,三人分宾主落座,岳霆立于张三丰身后。
茶罢,张三丰笑道:
“二位方主前来,必有所为,贫道愿闻其详,可乎?”
胡笑天将脸面一绷,冷冷地说:
“我弟兄在山西创立‘风雨门’天下各派群起拥戴;只有贵派和少林,至今无信,不知何故?”
“不知何时通知的敝派?”张三丰吃了一惊。
“我派小徒旋风腿徐旺,”胡笑天现出不悦,“前来下书,被你庙小道拦截,废掉一臂,是何道理?”
“小道童姓字名谁?”
“打伤小徒后,不曾留下姓名!”
“既无名姓可考,为何非说是本庙道童?”
“哼!我早料到你要抵赖!我弟兄倒有个公平办法!”
“什么办法?”
“你把武当山各庙老道,一个不剩地请出来,集合在紫霄宫内,我们要当面验证!”
“这怎么使得?武当山方圆八百里,僧道千余众,贫道无法召集齐全,恐使施主失望!”
“那就先把紫霄宫的老道全召集来,让我们先验看再说!”
“贫道有言在先:如果紫霄宫并无打伤贵徒的老道,将作何处理?”
“那,我弟兄就率领‘风雨门’弟子,在三清教祖前烧香认罪!要真的在你庙中查出伤我爱徒的老道,张道爷,你又如何处置呢?”
“如果真是无缘无故伤你贵徒,那贫道一定还你个公道也就是了!”
“痛快!不愧为一派之长,令我弟兄敬佩!”
于是,六宫、二观二百七十四名大小老道,一个不剩地肃立在紫霄宫庭院中。张三丰陪同二侠来到院里。
胡笑天一打呼哨,由庙外进来二十名高、矮、胖、瘦各不同的青年壮汉,其中一个断了左臂的青年,站在胡笑天面前,听候问话。
“徐旺,你只管上前相认,一切后果,有为师承担!”胡笑天用手指着院中的老道说。
徐旺来回走了四趟,拉出一个小道童来,大声嚷:
“师父,在这儿呢!就是他!”
张三丰一看那人,鼻子差点给气歪了—;—;那人是个哑巴。去年四月的一天,他卧病于玉虚宫门外,住持太乙神针上官覆见他可怜,命老道把他搭进鹤轩,为他治病。收养了半年多之后,他已痊愈,可是怎么撵也撵不走他,他说什么也不下山去。没法子,上官覆便请示派长张三丰,将他留在了玉虚宫当伙计。不过有一条戒令:不准教他练武!哑巴怎能伤害得了徐旺呢?岂有此理!
胡笑天、刘通海一看,徐旺已把人给认出来了,忙对张三丰说:
“洞玄真人,怎么样?你是一派之长,恐怕不会失信吧?”
张三丰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勉强赔笑,道:
“贵徒你认准了吗?”
“认准了!”
“再无更改吗?”
“关系重大,岂有戏言!放心,绝无更改!”
张三丰和哑巴道童打手式问话,引得一阵哇哇大叫。看到这情形,二百多个老道,一齐哄然大笑起来。
胡笑天和刘通海也被闹得十分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即刻又道:
“张三丰你可真有两下子,居然打手式叫他装哑!哼!装得倒满像的!”
话刚落,胡笑天突然一个海底藏花,抡掌冲哑巴道童后背打去。
张三丰见势不好,忙将身躯一晃,二指一弹。
胡笑天变本加厉地污蔑张三丰道:
“你护短!你休想袒护他!”
张三丰的面目完全沉了下来:
“哑巴不会武功,你们这样对待他,这不是欺我武当无人吗?!”
“恩师!徐旺是我打伤的!”随着急促的话音,从外面进来一个道童。
张三丰一看,为之一愣,原来是岳霆!
旋风腿徐旺这时也走近胡笑天身边,说:
“恩师,就是这个道童!他无故伤我!”
岳霆来到张三丰面前跪道:
“恩师,事出有因:孩儿于上月初三正午,正在七星垞;上练武,忽听黑虎林内有女子呼救声传来。小徒急忙飞身上前,见徐旺将一女子衣裳扒光。徒儿一时情急,一剑砍下去,断了他的左臂。徐旺负痛捡起掉臂转身逃走。徒儿躲在石后,待那女子将衣裳穿好,上前一问,才知她是前山刘庄刘樵之女,小徒便将她护送回家。适才闻听二侠前来寻事,徒儿便下山找到刘樵,向他说明事由。现在刘樵与其女已等候门外多时了!”
张三丰“哦”了一声,大喊道:
“请刘樵!”
顺门外方向看去,见刘樵背着姑娘,缓慢地来到院中,见到张三丰,扑通一下跪在地下,道:
“求仙长作主,刘樵与小女叩见。自那日后,小女已吓成重病!”
胡笑天狂笑一阵,道:“武当道人,你可真会弄鬼!栽赃陷害,岂能瞒我!”
刘樵站起身,大声说:“大人圣明!在那日淫贼扒我小女衣服之时,小女将其玉佩抢至手中!证据尚在,难道这还能是假的吗?”说着,将玉佩交给张三丰。
张三丰接过那狮形玉佩,仔细看上面二篆字,是“徐旺”二字。遂递给胡笑天,说:
“胡大侠拿去看看!”
胡笑天过来接玉佩,看了一眼,便气得浑身直抖,回身一掌,把徐旺打起丈把多高。
岳霆飞身接住徐旺,见他已气息奄奄,忙从怀中掏出“夺命丹”一粒,送入徐旺口中,然后将他轻轻放在地上。转身对胡笑天道:
“只要他日后能知错改过,胡大侠何必将他置于死地?”
胡笑天和刘通海听后,羞得面如一块红布,问:
“小兄弟贵姓?”
“姓高名波。”
“随张道爷学艺几年?”
“受恩师栽培已一十八年。”
“此少年有为,出家当和尚,岂不可惜!从今往后,投降我风雨门,讨个封妻荫子,岂不更好?”
岳霆明白,这是公开挑衅!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于是说:
“胡大爷可曾听说‘胜者为主,败者为奴’乎?”
胡笑天听后,将身子一颤,道:
“少侠,说话可要算数?”
双方对视,一触即发。
张三丰一挥手,群道即刻散去,刘樵也背着女儿往回走去。
“小徒如若败给二侠,”张三丰说,“不但他向你们投降,就连贫道和武当派全部都归风雨门辖管!”
“兄长闪开!”刘通海大吼,“我和高波道童先拆几招!”
“‘风’不离‘雨’,早有耳闻。今天,武当派未出徒的弟子高波,就和你们风雨弟兄切磋一二了!请你们弟兄俩一起上吧!”岳霆说。
风雨二侠,脸色铁青,须发皆上奓;,道:
“我们要以兵刃相会!”
“请二位稍等,容某家更衣再战!”
须臾,由东鹤轩走出一位似曾相识而又并不相识的人来,将二侠着实吓了一跳。
这人看年纪仅有二十多岁,黑漆漆的头发,高挽着牛心髻,竹簪别顶。面如冠玉,不怒自威。长眉朗目,炯炯有神;三山得配,五岳停匀。身穿一套蓝粗布裤褂,光腿赤足,穿一双多耳麻鞋。上身披一件蓑衣,背后斜背一把铁伞。脑后挂一顶大草帽,蓝绸子挂里,黄缎子飘带,被风一吹,来回摆动。
此人的衣服与相貌虽不那么相配,倒也别有那么一副难以形容的豪气。
二侠互相看看,几乎同时喊出:
“你是铁伞怪侠传人?!”
“不错!”岳霆大声答道。
“那我弟兄可非要领教不可了!”
二侠手中的长剑和短刺相互配合,令人眼花缭乱。一百二十八趟旋风剑,配合三十六路地行刺,真可谓默契万分,二十多年来,在武林之中,从未遇见敌手。
但今天这事儿可就真稀奇了,二侠配合穿插了多时,不但没有见高波进一招,而且连高波的衣襟也没抖动一下。这么多招法似乎对他都不生效,连边儿也没让二人沾上。你说奇不奇?
原先自认无敌天下的风雨门门长,到这时才知道铁伞怪侠“鬼影附形”的真正厉害!堪称天下一绝呀!
二侠干着急没办法,只好放开声音壮着胆子喊道:
“高波,你在哪儿?你只是躲,不敢伸手,难道说你惧怕我弟兄二人吗?”
岳霆戏谑地说:
“我一伸手,二公岂不就吃亏了吗?”
“孺子卖狂!”
“逼我出手,就请接招!”
岳霆脚踏乾坤,一个“天风落叶”,便将两名风雨门门长给罩入掌心。两位高手立即慌了手脚。
于是,岳霆又施“通天八卦掌”的第二个绝招“水滴石穿”,飘忽不定地闪掠出一片宛若天崩地裂般的掌心和腿影,连攻二人背后的十二处要穴。
二侠无处躲闪,无法施招,只得挨打。
风卷残云胡笑天,暴雨覆舟刘通海,茫然不知所措地呆立半晌。岳霆看看二人,边说话边解开他俩的穴道:
“后生无知,多有得罪!”
闻此言,二侠羞恼难当。就凭我风雨门门长,竟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手中,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二人一急,胡笑天横剑,刘通海顺刺,都要自杀。
一旁观战的张三丰等人,都没有料到风雨二侠的这一手,想上前挽救,已来不及了。
恰在二人剑触脖颈之际,有两只大手掐住二人的手腕。二人微一怔,见是一道一僧,遂跪倒口称:
“师爷在上,弟子给恩师丢人了!”
来的是一高一矬,一瘦一胖二人。和尚矬胖,老道高瘦。和尚有九个戒疤,面若青蟹盖,寿毫眉有二寸多长,二目如灯,唇红齿白,约有七八十岁。
老道头戴九梁道巾,身穿八卦仙衣,白袜云履,肋下悬剑。面似白纸,两颊无肉,皮黑抽瘦,太阳穴凹陷,眼眶塌瘪,斗鸡眉,山羊胡,腰掖一对娥眉刺。
张三丰打量过后,心中暗惊:二十年前,我曾两次败在他二人手下;今日相逢,恐怕祸不远矣!
张三丰对岳霆介绍说:
“那和尚出家为五台山文殊院方丈,上法下净,江湖贺号‘霹雷神妖’;老道出家在五台山三清观,姓殿叫殿光天,江湖贺号‘闪电神魔’。”
“这就是恩师常对孩儿讲的妖、魔、风、雨四怪喽?”
“正是!”
和尚法净吼着:“张三丰杂毛你给我过来!”
岳霆对师父说:“先别过去!待徒儿不行了,再过去圆场!”
张三丰点头,嘱咐他:
“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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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回 荒山遇敌敌变友 古庙结缘缘是仇
岳霆来到霹雷神妖法净面前问:
“你就是法净高僧吗?”
和尚没搭腔,就见他掌风骤起,腥气扑鼻。原来他有个怪脾气,不论何人,只要不先提他的外号,他就伸手打来。
张三丰见和尚要伸手,忙喊:“注意!霹雷五毒掌!”
岳霆一个“鬼影附形”,便蹿到法净身后。
张三丰高兴地称赞呼延三绝的鬼影附形,岳霆已练到化境。
霹雷神妖法净更是出乎意料—;—;因为武林高手中能逃过他这一掌的人,真是凤毛麟角。他不但不怒,反而化怒为乐地说:
“好小子!你竟能躲过我老妖一掌!够劲儿!来来来,你小子要能躲过我十掌,这个仇,我今天就不报了,改日再说!你看怎么样?”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奉陪你四十掌好了!”岳霆满有把握地回答他。
“什么?你说什么?”老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我连十掌都躲不过吗?我让你连打五十掌,你看看怎么样?”
和尚大笑:“小子太狂!老衲五十掌打不着你,哼!……”不说二话,抖手一走:“接招吧!”随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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