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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圆人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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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爷和黄中交头接耳的不知谈了多久,才哈哈爆天地散了。
第二天,龙二爷特意去了厂里,他把黄为叫到跟前,看着这位朴实的庄稼硬汉子,又回忆起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想好的辞职决定无法说出口来。又添上黄中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终于使他沉默了。黄为望着发楞的厂长回想着昨天阻止上砖的事,他早就有了挨训的准备,所以还敢神情自若地质问上司:
“你找我有啥子事?”
龙二爷一时间没有了主意,考虑了好一阵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去吧,呆会儿有事我再找你……”龙二爷说完,开着小车走了。
黄为回到工地,无聊地转了转,便帮烧窑工干活去了。
天说变就变,一重重墨似的乌云腾空而起,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呜。霎时,倾盆大雨恢恢而来。
一个把钟头后,雨停了。这时,小溪里、山沟里水流潺潺,一阵微风吹来,人们觉得无比凉爽舒心。
黄为离开窑门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先去查看了一下急着出厂的砖,心凉了大半截:有些砖已在风雨中变成了泥。他不禁自言自语说道:幸亏昨天阻止了那些运砖车辆,要不,这种砖砌上去准坏大事不可!
不一会儿,龙二爷开着小车回来了。看他那样子是不想知道灾情,昂着头转了一圈便直接来关心着黄为:
“看来这个厂子也干不长了,我给你找了个临时工作,比这里更来钱。”
黄为表示:“只要能挣钱,不管什么都行。”
“痛快。”龙二爷这回还真立竿见影,“你明天去葡萄酒厂工地上班,那边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他们会安排你轻巧活儿干的。”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黄为又请求道,“龙厂长,这批次品砖不要卖出去,不少已被雨水冲化了,根本不能用来建房。你千万不要顾了眼前利益而使别的工地造成更大的损失呀。”
“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傍晚,黄为下班刚到竹林边,黄娟就出来报告:“爸爸,我们屋里全成了稀泥巴。”
黄为拉着黄娟急忙进屋,见地面全被漏下的雨水淋成了泥浆,找不到一块干地下脚。黄为忙问黄娟:
“你妈妈呢?”
“她去帮奶奶盖房子去了。”
黄为正准备出门协助时,迟书君回来了。
黄为问她:“娘他们的房子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漏的地方全捡好了,只不过差一部分瓦。我们赶紧去拖一车瓦回来,要不这个洪水季节难熬啊。”
“说的也是,”黄为答应着,“我跟着就把这件事办好。我准备多买点瓦,顺便再建一间土墙房子。”
“行,这和我想到一块儿了。现在孩子逐步大了,住三间房显得有些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暂时过渡一下吧,等以后有了钱再全换成砖的。”
黄娟听了直拍手叫好:“好啰,我们也住砖房啰!”
晚饭时,黄为给妻子说起了挨工作的事。迟书君倒很轻松,笑道:
“你是下力气的苦命,随便干什么都行。”
第二天,黄为去了镇葡萄酒厂工地。这厂建在隔场镇大约一里的公路边上。看样子规模可不小:推平了好宽的土地,大大小小的吊车林立着,好一派车水马龙的壮观气势。
黄为的工作果真很轻松,被安排去当了勤杂工。下午下班回来,黄为大老远就唱起了他常挂在口边的歌: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迟书君怕丈夫吃亏,老早就引着黄娟在竹林底下盼着了。两娘母一听到黄为的歌声,都一齐乐起来。黄娟还学着父亲的腔调,跟着哼起来。迟书君等黄为到了跟前,断言道:
“看样子你对这份工作挺满意,是不是?”
“嗯……当勤杂工,好耍得很。”
“那好,你明天中午抽空去把瓦买了,运到公路边上,我组织人去挑。”
“没问题,我明天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黄为办事很利率,第二天中午就运了五千匹瓦到公路边上。迟书君立即组织了人去挑。大热天,迟书君生怕找不到帮工。谁知还一呼百应,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帮忙来了,等黄为下班回时,五千匹瓦已全部搬运完了。黄为很感激乡亲们,生死要挽留大家吃夜饭,一个个推辞了。迟书君忙拿出工钱来打发,也遭到了拒绝。他们还边走边说:
“黄家帮我们的忙不少,我们没有脸面要人家的钱。”
“就凭黄为给我们猪肉吃那片心,也该帮帮他的忙。”
“在家闲着也没事,都是庄稼人,淌点汗没啥。”
……
再说黄为,在建筑工地的热情比在砖厂更高,经常披星戴月干加班活儿,哪里艰苦他就出现在那里。他这种精神维持了一阵后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主要是看见不少工友暮气满面、干活儿懒洋洋的,所以自己的冲劲也跟着削弱了。有时实在看不惯也不妨要说两句:
“喂,你们不要磨阳工,抓紧建设好早投产!”
有的民工很抵触:“早投产?我巴不得不投产哩。”
黄为很不服气:“你们这种思想实在太落后了,一点不为集体利益着想。”
另一个民工说:“其实我们是最考虑集体利益的,不像你天天只晓得埋头苦干。”
“你们太落后了,不怕工头炒鱿鱼?”黄为固持己见。
有个民工更大胆:“怕?我们才不怕哩,我们打算明天不来了!”
黄为满以为这些人是一派胡言乱语,可第二天到工地上一看,他们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真的还有好大一部分民工没有来了。黄为这才紧张起来,担心在这里干也进不到工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泥工打听,得到的回答是令人可怕的:
“现在工地上用的砖多数是次品,大家都认为要出质量问题,都为生命财产担心,所以不敢在这里呆下去,跑到别的工地去了。听说镇政府花园工地更正宗,多半是去了那里,我也想跳槽了。”
黄为今天没有心思卖力气了,便偷偷溜到了镇政府花园工地。镇政府花园建造在政府办公大楼后面,把原有的好几栋房子都拆了,说是要建造一个别俱一格的、具有现代气息的圣地,靠它来体现镇的整体面貌,真正像个改革开放的样子。黄为找到了些原来的工友,经过一番好话,他们答应把黄为留下来做小工。有个工友还夸黄为:
“你干活很不错,到我们这里来是明智的选择,起码这里伪劣材料少,不可能出现不安全事故。”
黄为依旧很担心:“我们应该阻止他们使用伪劣材料啊。”
“阻止?说得轻巧。”一个民工说,“你不知道里面的关系网?你去闹,说不定还会得罪大官爷。你想想,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多假材料,居然没有人管,没有后台能开工吗?”
黄为担心问道:“以后出现事故怎么办?”
一位很有经验的民工说:“葡萄酒的楼层建筑不高,那些砖砌上去还是能管几年,到时候倒了又修呗。这时,他们又想办法改作其他摆眼儿,这也是那批钻漏洞者的愿望。真的什么都百年大计了,这会断很多有权有势的人的财财路的。你想想,他们能甘心吗?”
黄为对泥工的话仍半信半疑。不过,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就跟着这批人建造镇政府花园,为了镇政府的容貌更美好,他愿意贡献出自己的最大力量。
晚上,黄为回家后,他怕妻子担心,没有把换工的事给迟书君说。
第二天早晨,黄为硬要坚持提冷饭到工地上去吃。迟书君说啥也不肯:
“现在你不能提饭去吃了。街上不比砖厂,那里认识你的人更多,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寒酸?冷饭吃了不作肉,会影响身体的。原来是穷得没办法逼死人了,现在进馆子吃上一碟两盘的,也不算奢侈。”
黄为说:“这些天来,我总觉得吃馆子费钱,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不俭省不行啊。”
“你别给我磨嘴皮了,现在我一定不能让你的身体再吃亏。你是家里的支柱,要是倒了我们两娘母怎么办?”迟书君拍了拍丈夫的肩接着说,“你不讲吃好就只管吃饱吧,现在家里的粮食不成问题。”
黄为拗不过妻子,只好服从安排。
今天,他又抽空去看了看葡萄酒厂建筑工地。原来的人走了,现在又有人来顶上,这群承先启后的汉子照样干得热火朝天的。黄为讨厌起这批盲目蛮干之辈来:居然把脑壳放在一边去捞不洁净的钱!为了这件事,他决定午饭后去找弟弟黄中,看能否说服这些冒险者。
中午下班后,黄为匆匆去了饭店。他添了半斤米饭、买了三角钱的素菜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时,勿听到里面雅座间传出溷浊的声音。先是弟弟黄中在谈笑:
“哈哈哈——祝你这个包工头钱包装满。”
紧接着是龙大的声音:“好嘛,钱包装满了天天请你喝酒,还有我们王镇长……”
王成笑道:“千万不要找我喝酒,这次是破例的,还是在家里喝妥帖些,我们这种人一出门就打眼。”
黄为凑近了,隐约听见龙大对王成说:“葡萄酒厂负责人的事……”
“哎,你是工交办主任,就按上次我们和林书记商量的办吧。”王成表态很慷慨。
江雪和黄江也在雅座间。
黄为饭后差不多等了一个钟头,还不见他们一伙出来,看样子酒性丝毫未减,听他们说饭后还要去歌舞厅。黄为等不及了,只好灰溜溜地去了工地。
一连好几天中午,黄中一家人都被请去吃饭了,不过没有在黄为常去的那个餐厅。终于有一天,黄为去弟弟家没有白跑,但首先得到的是江雪的逐客令:
“你来干什么?还不去工地干活,这里不是你乘凉的地方。”
黄为傻乎乎地说:“我不是来乘凉的,我找弟弟有点急事。”
原来龙大和黄中正在里屋谈工作;黄江和龙槐在打电子游戏。不一会儿两个小霸王因为五角钱打了起来,龙槐还把黄江的手指头咬伤。这时龙大从屋里出来,把龙槐拖开教训道:
“你怎么咬弟弟的手呢?我不是常告诉你我们是一家吗?”
“是你教的……龙槐翘着小嘴说道,“你教我谁打我,要是打不赢就咬。”
龙大笑道:“哈哈哈——那是对付外人,对自己人要讲和气。小江是我的干儿子;你又是小江他爸爸的干儿子,你们俩比亲兄弟还亲,怎么能咬弟弟呢?”
“那我该咬哪种人?”龙槐很天真。
“除弟弟以外的欺负你都得咬。”龙大攥着拳头说。
江雪说:“我也是这样教小江的。现在院子里了孩子都怕小江了。”
正在这时,黄江从屋里出来,不慎绊着矮凳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又哭又闹。江雪忙跑过去抱起起黄江,不停上地哄着:
“幺儿别哭,幺儿真乖,都是怪凳子不像话,把它打烂做柴烧。”江雪说着,提起凳子狠狠一砸,漂亮的凳子便粉身碎骨了。这时黄江停止了哭泣,哈哈大笑起来。
黄为泥塑木雕似地站在一旁,没人过问。时间过去了,他只好厚着脸皮到黄中身边。又站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弟弟,我给你反映一个情况……”
“有什么情况值得你反映?”黄中的语言很生硬,“你是劳动者,只管干活儿,不要没事找事!”
龙大笑道:“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黄大还是那个老样子。……不吃香啦。”龙大说着,拉着龙槐边走边吩咐,“晚上你们三人都来我家吃蛇肉,有人送了我一条莽蛇,都来尝尝。”
黄中推辞道:“不来了,晚上还有别的人请吃饭。”
“哎呀,你们一定来。”龙大算了一下说,“这个月我在你们家吃了十二餐,你们才来吃我八餐,很不公平啦,你们一定得来。”
江雪笑着说:“都是一家人,礼尚往来,何必斤斤计较列算式?”
“总之,你们一定来,我们等到你们非来不可。”龙大再三请求道。
“好吧,我争取来。”黄中终于表了态。
龙大走后,黄为见说话的机会来了,便加大声音说道:“我向你反应的不是一般情况,你一定要想办法。”
黄中不耐烦了,还好,只有片言只语:“有话快说吧,我很忙。”
黄为说:“就是葡萄酒厂这工程……别的我不清楚,起码晓得那些砖是废品,用这种材料建造要出大问题呀,你能不能……”
“别说了!”黄中发着脾气,“你这个人也管得太宽了,不该你考虑的事你去想啥?告诉你吧,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千万不要去管。你一个贫民百姓知道个啥?不要乱发神经。”黄中肆无忌惮地说着,提出公文包出了门。
黄为赶紧闪出门来,想再给弟弟谈两句真心话,可黄中没给他机会,像赛跑似的走远了。
下班后,黄为怎么也平息不住自己的心情,感到一阵酸楚,觉得自己满腹都是委屈。他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妻子和女儿,快到家门前时也哼起了小曲。不过今天的歌词是乱的,韵味是苦涩的。
梦寐以求的九月一日到了,黄为早早给黄娟买了个新书包、一个文具盒和两支铅笔。黄娟高兴得不得了,一连好几夜都没睡好觉,搬着指头盼着她进学校的日子。八月三十一日那天,是黄娟最高兴的时刻。大清早,黄娟吃了几口饭就在母亲旁边等着。迟书君给女儿换上了一件新衣服,自己也简单打扮了一番,牵着黄娟出了门。她们刚出竹林常淑琴追上来了,说道:
“我也送小娟去,顺便看看学校是咋个样子。”
大队民校就是基本路线教育;办学习班的地方。一共四间教室,隔黄为他们家只有三里路左右,翻过两座小就到了。只不过全是羊肠小道,下雨天是挺难走的。
她们三人来到学校时,已有不少家长领着孩子赶到了。今年任教一年级的是一位姓朱的年轻姑娘,据说是王成的舅母子。听说她很负责,常淑琴她们也放心了。迟书君领着黄娟在朱老师那里报了名后,黄娟还响亮地喊了一声:
“老师再见!”
朱老师夸黄娟是个很礼貌的孩子。常淑琴她们没有即时离开,又去寻视着这孩子们成长的摇篮。她们转了一圈后寒心了:教室楼穿壁洞的,还是十多年前的老样子;桌凳十分陋烂,根本不像学校的样子。常淑琴和迟书君见了直摇头;黄娟却信心百倍的,满面喜色,还不住表示:
“我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让你们高兴。”
迟书君见黄娟那股热情劲,不敢扫兴,于是鼓励道:“对,在学校要好好学习,要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做个好孩子。”
黄娟睁大圆圆的眼睛望着母亲,不停地表示:“我一定会的……”
常淑琴推心置腹地说:“你一定要多读书,以后才有办法,争取二天吃国家粮。你看你三叔他们,现在有享不完的福;你爸爸错过了很多机会,要不也像你三叔。现在你爸爸妈妈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争这口气,将来成为有用的人。”
黄娟望着奶奶不住地点头。
九月一上清晨,阳光明媚,碧空万里,和煦的秋风不停地刮着。
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穿着新衣服走了,,迈上了她学习生涯的第一步。今天黄娟硬不要父母亲送。黄为和迟书君站在竹林底下,一直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至到完会消失在山间小路,他俩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来。不知不觉地,黄为竟掉下了几颗泪珠来。
从此,黄娟每天高高兴兴上学,蹦蹦跳跳回家。迟书君也常抽空去学校,站在窗外看女儿听课的情境;黄为怕增加女儿的负担,没有定时辅导了,只是告诉女儿不懂就问;常淑琴爱去学校周围割草,一下课就朝学校望,生怕别人欺负黄娟。这天,常淑琴从学校回来对黄一之说:
“小娟的桌凳实在太烂朽,你带着工具去帮修修。”
“要得。”黄一之欣然同意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黄一之带了斧子、锯子、铁钉和木板之类的赶到了学校。他在黄娟的陪同下,进教室精心修起桌凳来。这时,老师正在办公室改作业。今天正好碰上黄娟值日。黄一之不住问黄娟:
“哪张桌子是你的?”
黄娟指名了自己的桌子,说:“爷爷,我那张桌子不很烂,去修后面的吧,那几张桌子才更摇晃哩。”
黄一之说:“先把你的修好了再修别人的。”
一会儿,黄一之把黄娟的桌凳又是钉又是帖的,修整得十分牢靠了,又去帮着修了好几张,见天色已晚,便带着黄娟回去了。路上,黄娟要求黄一之:
“爷爷,您明天还是来吧,把我们班的全修好,然后去修别的班的。”
黄一之笑道:“爷爷不是木匠,那有那么大的本事呀。今天你看着的,爷爷笨手笨脚的干不好木活儿,再说现在木板和铁钉都用完了,无法修了。”
第二天,黄娟去得特别早,她是第一个打开门进教室的。黄娟仔细在教室里检查着,发现还有几套桌凳特别差劲,她便选定一套最不像样的,用自己的去调换了。上课的时候,老师发现黄娟面前还是烂桌子,很吃惊:
“黄娟,昨天你爷爷怎么没有把你的桌子修好呀?”
黄娟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回答:“……是我愿意坐的。”
“为什么?”
“我不坐别人会碰到的。”
这简短诚实的两句话,把老师感动了。
隔了一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迟书君坚持要打着雨伞背黄娟去上学,黄娟拒绝了。迟书君只好跟在女儿身后当保卫。走了一小段路,黄娟转过身来说:
“妈妈,我不要你送,这样我会不勇敢的。”
“我怕你摔倒。”
“我不怕,摔倒了爬起来就是了。你很累我不要你操心。”黄娟说着,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排斥着母亲,直到母亲离开自己老远了,她才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学校赶去。
迟书君回家后,雨越下越大,她心里想:幸好这时小娟已经到学校,要不准会淋得够戗。中午,雨停了,迟书君正准备给女儿送饭去学校时,黄娟回来了。她见到女儿就生起气来:黄娟除书包稍好些以外,全身都是湿湿漉漉的。迟书君赶忙给女儿解着湿衣,说:
“你怎么搞的,把雨伞给别人?”
“嗯。”
迟书君迟疑了一下笑道:“你做得对。……咋会全身都湿透呢?”
“房子很漏,全班同学的衣服都打湿了,老师也挨淋了,后来我们干脆打着伞上课。”
“哦……快换衣服。”迟书君说着,忙去翻箱子。衣服换好后,她要求女儿,“以后下雨天中午别回来,我给你送饭到学校。”
“老师怕我们得病,今天下午放假了。”
“那好,你就在家里好好写作业吧。”
晚上,黄为回来了。他没有去打扰在屋里聚精会神写作业的女儿,便靠在了妻子身边。迟书君向丈夫诉说着苦衷:
“今天上午小娟被淋了。那些教室的确太陋烂了,不如把小娟转到别的学校去读吧。”
黄为直摇头:“别的学校也好不了多少。再说,路程远对小娟更不利。”
迟书君建议:“要不,把我们家的瓦挑去,帮着把学校的房子翻盖一下。”
“可以,不过我抽不出时间啦。”
“为了孩子们,你就耽搁一两天吧。”
“行,那就定在后天吧。”
过了一天,恰好是星期日,黄为请了两天假,准备去学校修整房子。他是这样安排的:星期日挑瓦去学校;星期一孩子们放半天假,找几个能手集中力量捡漏。早晨,黄娟听说父亲他们要挑瓦去学校,万分高兴,硬要争着帮大人的忙。大人们动工后,黄娟悄悄跟在父亲后面下苦力:书包里装了十来匹瓦;还一手端一匹兴致勃勃的唱着童谣。黄为和迟书君各挑了两担去学校后,又来了两三个帮忙的。大家也以苦为荣,还乐呵呵地说:
“为了孩子们能安心读书,累点苦点没啥。”
当他们发现教室墙体不坚固时,还主动回家扛的些木棒去,准备大修一番。黄为他们的行为感动的全校老师,都来尽着自己的义务。黄为问老师们:
“教室这么烂朽,怎么没人管?”
有位教师说:“他们对力教育不感兴趣,大概是看不到经济效益吧。”
黄为问道:“你们向上级反应没有?”
“反应过多次,已舌敝唇焦了,领导们都推碑:叫我们回来找大队;大队的说管不了,应该找镇里;镇里的说经费紧张应该找文教局;文教局的又说下拨了金费的,得找镇……这样颠三倒四的,把人搞得晕头转向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黄为听了这位教师绕口令般的话语,那麻乱的思路毫无头绪,考虑了好大一阵才说:“看来经费肯定是下拨了的,你们应该找镇里。”
“我也有这个看法。”有位教师说,“现在镇的财政吃紧,经费漏洞多,尽是扯这里堵那里。”
黄为也很怀疑:“镇的经济不会紧张吧,要不,还修那样漂亮的花园干什么?”
“做面子呗。现在有的地方是说好就好,不管内部怎样空虚,只要外牌子糊得好看,就会说你这个地方的干部有能力;美名改革开放成果显著。你们想想,这名利双丰收的空子他们舍得不去钻吗?”一个教师很有风趣地说道。
第二天,黄为带着乡亲们把大队民校的教室修整好了。下午,黄为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回到家里时,迟书君告诉丈夫一个最不好的消息:
“听说镇砖厂倒闭了,很多人为了工资问题在闹潮哩。”
“哦,这是我预料中的……”黄为显得很轻松愉快,“厂子早都该倒闭了,免省继续害人。现在我只担心那些穷工们的工资。大家一背太阳一背雨的,一点代价不给说不过去呀。”
“反正你不要去闹,进不到工钱就算了,就当气力白花吧。”迟书君给丈夫打着主意,“明天还是去工地上班,工程完工后回来精心管理葡萄苗子。”
第二天黄为刚上班,镇政府顶楼上的高音喇叭就响了,反反复复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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