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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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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叹口气,道:“你且赶路吧,四哥就在前头等你。”
待见了胤禛,墨涵还真有些不自如,一察觉,赶紧又摆出平日里对他不在乎的口吻调侃:“策凌怎么偏偏同你要好,是你在四处笼络人心么?”
他已回复他素来的伪装,和她针锋相对:“哼!你倒是该到皇上和太子面前去嚷这些话!”
“哼!”墨涵也学着他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用我去揭发,也会有天收拾你!”
“格格的胆子似乎很有长进,不比才入宫时那样畏惧我了!”
“我怕你什么!有太后罩着我,表哥尚且不怎么管我,怕你做什么!”墨涵心想好歹你还得二十多年才能当皇帝。
“你见着活佛可别胡说!”
墨涵是不会胡说的,她反而是担心活佛真的神通,会看穿自己的一切,会当着胤禛的面胡说:“四贝勒,你能让我单独见见佛爷么?我有女孩子的私房话要请教活佛。”
她的声音故意做的娇滴滴的,他却觉得不好消受,又认定她是想问与胤禩的姻缘,心里就有无名火起来,免不得语气就重了:“活佛是普度众生的,哪里有闲情管你那些私房话!”
“我就不是芸芸众生之一么?度了我就不是功德么?”
任凭他一路叮咛,墨涵见了哲布尊丹巴居然毫不收敛,进毡房张口第一句就发问:“佛爷,佛也是有功利心的,对不对?”她若是对佛教文化多了解一些,对哲布尊丹巴不折不挠的一生知晓得多一些,这话就难以出口了。
哲布尊丹巴的眼睛充满了包容一切的笑意:“格格说得也对,也不对!”
“哦?”胤禛惊讶于活佛的回答。
哲布尊丹巴慈祥的笑着:“格格认为佛虽物化方外,却心存千古的名声,对么?可这名声于死人又有何用?”
“佛爷,您真是慧眼慧心,能看得穿思想。四贝勒说佛爷还有更大的神通,能知前世来生。”墨涵佛经读得少,也觉着有趣。
“能在此刻此地相逢,反倒是格格的神通了!”哲布尊丹巴的声音似有洞穿人心的神力。
墨涵顿觉手心冒汗,紧张的去看胤禛,后者自然是没有怀疑的。
“呼图克图大喇嘛,请恕恩古伦的无理!她年幼无知,对佛学所知甚少,才会出言冒犯。”胤禛对活佛倒是由衷的敬仰。
“四贝勒要问的格格就能给你解答,格格要问的,却是答不出来的。”哲布尊丹巴闭上双目,沉默不言。
墨涵还想追问,却被胤禛拉着手往外走,她很是不甘心,却听活佛忽然说:“请格格留步,四贝勒请在帐外稍候。”
胤禛不解,但还是沉住气走开。
墨涵乖乖的面对活佛坐下,从对方的脸上搜寻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哲布尊丹巴沉思片刻,才把一个锦囊递给她:“格格能来此间已是逆了天意,我这样做也就不算泄露天机了!”
墨涵试探的问道:“您真的什么都知道?”
哲布尊丹巴歉疚的摇头:“有的事我也帮不上,只是希望有个补救。格格,你们那个时候有个故事丝力平别体,就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事悬于一念间。当你被困在一个出不去的境地时,这锦囊就有用处了。言尽于此,格格请回吧!”说完,活佛再次老僧入定。
墨涵嘴里嘀咕着“丝力平别体”,是百思不得其解,活佛肯定看透了自己穿越的玄机,也是有心襄助,可好好的说些不明白的故事,让自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把锦囊拿出来仔细观看,竟是用火漆封了的,活佛好象知道墨涵会有强烈的好奇去提前揭开谜底。想起哲布尊丹巴的慎重神情,墨涵好歹在性命攸关的事面前乖巧了一次,反正有这个佛爷给的法宝是无后顾之忧的,姑且收好吧。回到古代,真是有神助,墨涵得意的摇头晃脑,把扎的两条小辫甩得来回飞旋。
胤禛被她的快乐刺激得如坐针毡,狠狠的说:“太子要你嫁给十三弟,你就没旁的选择!”
“这有什么,你不也说过十三心仪的决非我这样的,他的性子自然会先拒婚的。”他连这个也看得透,墨涵倒是暗自在心底佩服他,至少在揣摩人心上胤禩逊他一筹。
“还有不输给你赫舍里家的人看上八弟,人情都托到太后那里去了!”他忍不住继续讥刺她,说了却又后悔,可想到她总有一日要去面对这一切。即便自己如某人那般护着她又有何用,莫若自己这个坏人就做到底。
“谁?”墨涵终究好奇!
“明尚额驸家的绮云!”
这可是墨涵的死穴,说不得提不得,连胤禩也对此莫名其妙,任凭弟弟们怎么玩笑,墨涵是毫不介意,可只要谁提及绮云,她就转瞬间大发脾气。
墨涵把手里的马鞭都快拧出水来了,胤禛却策马在前,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怒火,仍接着话茬儿说:“那绮云也算我八旗中数一数二的才德兼备的女子了,可与你不相上下,偏巧她独独看上了八弟,八弟真是好福气啊!”
他的话音未落,跨下的马就发疯一样的狂奔起来,这马素来温驯,不消细思量,就知道适才听到的“嗖——”的一声,是墨涵的马鞭在作怪。好不容易才把马给驯服,回眼去看,那肇事者正想逃逸,胤禛连忙追了上去,两马贴近时,拦腰一夺,竟将墨涵抱在怀里,他也用鞭子抽了海棠一下,海棠受惊,径自跑了。
墨涵哪里就肯服输,被他搂在怀里,突然脑袋一顶,把他的下巴撞得生痛,只得勒住马缰,抱着她跳下马。立足未稳,墨涵就挣脱掉闪身站得远远的,不屑的看着胤禛:“可见你还没把看家本事教给我,我怎么就跑不过你!”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胤禛边说边缓步朝她走去。
墨涵则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却满是胡话:“你以为你吃了几天素就不好色么?这草原上人烟稀少,我又打不过你,避免你霸王硬上弓,还是站远点好些!”
“格格好记性,记得我吃素,就不记得初次相见,是谁赤身露体,在水里对我上下其手了?那算是谁做了霸王了!我就如此遭你厌弃,胤禩就比我好那么多!”他的话有些酸。
汤泉行宫,惭愧哦!水池中见面,是自己很丢脸的事哦!那时的他看起来也是很迷人的。不过墨涵还是嘴硬:“人家洋夷的女子露得比我还多,那你是要见一个就收编一个么?你当然好,好得不得了,在皇上面前装成好儿子,在太子面前是恭顺的好弟弟,在十三跟前更是他竭力维护的好哥哥,可我就不喜欢你,我就是觉得胤禩什么都好,对我也最好!”也不管胤禛怎么想,她继续唠叨胤禩的诸多优点。
“那你为何屡屡招惹我,故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话虽如此,胤禛却觉得辞穷,是一开始她就太耀眼,太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在自己都不觉察的境况下泥足深陷在这莫名的感情中,哪里谈得上是她招惹。若真要怪责,只怨她那双招人的眼睛,那样无遮掩的望向他的心。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是你故意为难我。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明明知道恪靖喜欢舜安颜,还要让他娶温宪,还非得让恪靖远嫁前让他们识破彼此的身份,你这样的人心存了一丝爱意么?”
“论私心,舜安颜堪配温宪,可他们的婚姻并非我促成的。更说不上揭穿他二人的身份。”
“给温宪在太后面前提起舜安颜的是你的福晋娴宁,难道不是你授意的么?你二十寿宴那天,我在你府上被丫鬟带去赏什么梅花,等着我的居然是舜安颜;更妙的是我进门时还没有灯油,出门就洒了一地,我这里脚崴了还不曾痛,你府上的奴才就渲染得我腿要断了似的引了恪靖前来。这些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若辩白,你也是不信。可你所说的我是真的不知晓!你在宫里对人人都好,却处处看我不顺眼,却又时时对我的举动留意,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却每每故意曲解,我为你费再多的心,你还是无动于衷么?当初何苦招惹于我呢?”胤禛越说也就越激动,忍不住要向她表白心迹。
偏巧墨涵是个不知死活的,对此毫不动心:“就算我招惹你了又怎样,就要招惹你!是你自己定力不够!你家里大小老婆那么多,还色心不死,活该!”
她的话句句刺心,他一时语噎,气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看着胤禛怒目圆睁的样子,墨涵也有些得意忘形,又觉得他发怒的样子很是威严,更显得男人味儿十足,透着股成熟男子的独特魅力,她忍不住要戏弄于他,忽地蹿过去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就招惹你了!还调戏你呢!”她转身要走,却被胤禛猛地拉回去,不顾一切的把热吻印在她的唇上,肆虐的索求着她的回应。墨涵惊异的发现随着吻传递来的热量并非是□,更多的似乎是胤禛炽热的情感,她似乎很是陶醉于环搂在身体的双臂,热烈的感受着略带暴力的嘴唇的侵袭,他的牙齿轻咬着她的唇,两个人的舌头在胶着的缠绕。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猛烈的刺激,一时只觉着大脑缺氧,整个人轻飘飘起来。
还好片刻的晕眩后她的意识清醒,人都是贱相,有被虐倾向,自己居然在享受这种感觉,她立刻奋力推开胤禛,却不再厚着脸皮去骂他,毕竟这个恶果的确是自己招惹来的。
“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墨涵心虚的袖子一抹,擦干濡湿的唇,满脸通红的把脸转向一侧。
胤禛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只觉着她此刻愈发显得妩媚动人,若她心里那人是自己——正要说几句打破这僵局,却听到了马的嘶鸣。
二人寻声看去,却是惊呆了,不远处,原本该在京师的胤祉却坐在马背上一副意兴盎然的样子看着他们,海棠也在。
而那个正疾驰远去的背影他们都认得,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胤禩!

赤壁

有个朋友说搞政治的人的思维模式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未来的雍正爷唇上的春意尚未褪尽,就若无其事的同自觉看了一场好戏的未来郡王胤祉尽谈阳春白雪,还故意说些墨涵最不在行的画家、画派,角色的转换实在为人称道!当然强大的神经中枢更为她称道。
未来三百年的小翻译——墨涵,可没有这样深厚的功力,她灰溜溜的无奈的看着胤禩的身影消失在草原的尽头,心里都在淌血了。一时卤莽换来的误会怎样才能消弭啊!这可不是二战日本宣布投降时“时代广场胜利日之吻”,人们会用欣赏的眼光来看待,且胤禩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时尚观念,墨涵能体会到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朋友主动去吻别的男人的,何况是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女流氓行径嘛!这下可是百口莫辩了!何况胤禩又是那样敏感的一个人,他认定的事比墨涵更加执着。
三老爷和四老爷谈兴正浓,墨涵看着他们上下翻动的嘴皮子,是半句也没听进去,那嘴皮子在她眼前幻化为舞动的手指,弹出的竟是琵琶曲《十面埋伏》,那曲音撩拨得她心烦意乱。
“格格,你猜得出么?”
“格格!”
墨涵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胤祉的神情很是趾高气扬,和他平素的学究做派相去甚远。他的下颌微颔,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眼神里却尽是天生我才、傲气十足。
胤禛有意解围,知道她是暗揣心事,没有留意方才的谈话:“三哥是让你猜件事。皇阿玛把三哥从京里急招来,赏了件千秋万载荣耀的差事。我是猜不出来,三哥说你聪慧过人,说不定猜得出!”
聪慧!墨涵气不打一处出,聪明人往往做傻事,心血来潮弄得收不了场。抬头去看,那胤禛的唇上居然还染了她密制的海棠胭脂膏,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
墨涵一边向他使眼色,一边没好气的对胤祉说:“三王爷可有什么好的赏赐,否则我猜中了也没意思!”
“你倒是时时惦记着我那里的好东西,你骗去的孤本就没有还的时候!”胤祉倒不亏欠她什么,从来被她骗东西。
胤禛笑着附和胤祉,却还是盯着墨涵,没明白她在暗示什么。
胤祉很乐意看这样的好戏,见他二人的窘迫不已,却始终不挑明,何尝见过老成持重的四弟如此狼狈。
他的笑意却被墨涵一下瞅见。“三王爷,你说的差事我猜得出!你许我一件你府上的物件就行了!”墨涵斩钉截铁的说。
胤祉本是卖弄一番,谁承想墨涵竟当真,只得说:“一言为定!”但料定她是猜不出的,连老康自己都说未曾同人言,自然太子是无从知晓,就更轮不到墨涵了!
墨涵凭借的当然是对历史的了解,她知道的关于胤祉的并不少,清华园的前身就是他的私家花园——熙春园,他奉命编辑了《律历渊源》、《古今图书集成》等典籍,他这个亲王被四四反复几次升贬。
“万岁爷常称赞三爷的书法最得他老人家的真传,想来是要将千秋后的立碑重任托付于三爷吧!这岂不就是最得意的差事!”康熙帝景陵的《神功圣德碑文》正是由胤祉书写。
胤祉的得意之色顿减,实未料到她一个小丫头可以一语中的,胤禛见了,也诧异墨涵如何得知。
也怪胤祉不该在墨涵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惹她,记得报纸上一段名画奇闻,墨涵心生一计,定要把眼前两人都盘算进去!
“三爷,别拉长一张马脸,何苦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无非是许了我个物件,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太在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爱新觉罗家的,计较这一点算什么!”
见她一脸的小泼皮样儿,胤祉心里惊呼不妙,再看胤禛,事不关己的居然在看风景,毫无援手之意,只得无奈道:“你且说你要什么物件吧。”
墨涵清清嗓子,笑眯眯的说:“听四贝勒赞叹过,三爷的藏书、藏画中的珍品不胜枚举,不过他最喜欢的是前朝仇英的赤壁真迹,可否请三爷割爱相赐,让我可以借花献佛呢?”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把禛、祉二人都唬得心神不宁。墨涵本是在现代看到说仇英的其中一幅散落民间几十年的《赤壁图》即将拍卖,这幅名画几易其主,有名的藏家包括胤祉、乾隆。可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却惹得他兄弟二人相互猜忌了。
胤祉的确将此画奉为至宝,高价购得后只在私下与几个门客一起鉴赏,并未对外人道,可听墨涵之言,老四竟是早就得知,看来自己的宅子也该清理一下了。
胤禛却是听闻过康熙遍访前朝遗作,何以老三私下隐匿不报呢?这个素来只好书画的三哥真的那样简单么?
兄弟俩互望一眼,都觉着彼此有些看不透,却又不敢流露,再将目光转向那悠哉游哉骑马的墨涵——二人还有共同的忧虑,这个无所不知的小丫头究竟是太子的眼线还是老八的耳目呢?
“先读苏子的《赤壁赋》,再观仇英的画,真有身历其境的感受,‘予乃摄衣而上,履潺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只是品画还得请老七来斟酌,也不知是不是真迹,老三说不定拿出来的是赝品。”摊在岸几上的正是仇英的《赤壁图》,品头论足的是胤禟。
“那你就给七哥送去得了!”胤禩在练字,握着笔的手略微震动,不过还是勉强支撑着继续把这一捺写完。
“我哪里就敢做这个主!等墨涵从四姐那里回来,还不闹么?她讨了别人的东西给你,我还没胆子夺了去。”
“你把画拿走就是了,送给谁都无所谓!是你的别人也夺不去,不是你的,藏也藏不住。”胤禩有些不耐烦。
墨涵倒也奇怪,几日不露面,忽一日由胤祉身边的小太监送来一个卷轴,说是三爷着人从京里加急送来,叫交给涵格格,可涵格格没开封就叫他直接给八爷送来。待胤禩吩咐竹心把东西还回去时,墨涵竟求了太后,带着佩兰去了恪靖那里小住。
胤禟只当胤禩是因为墨涵不顾而去有些小别扭,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他的趣闻:“都在笑谈,墨涵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老四帮着下了套给老三,害老三巴巴地从京里把这画给她送了来。等她回来,你可要好好盘问一番。”
盘问?从何盘问?胤禩苦笑不迭,他实在无法做出坚强的样子去面对她,或许那样的局面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孤独的落荒而逃。她的心思,他总是自信能悟得透,她哪怕再任性,却最顾及他的感受。她应该知道他此刻的心酸,可她却是避而不见,也无只字片语送来,其实他早就安抚过自己,无论她做出怎样的解释,他都会接受她的说辞。可苦苦守侯换来的只是她的沉默。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从关外一路走来,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每一次小别只会让感情越醇厚,可难道不相信眼见的事实么?是她主动亲近四哥,亲近一个和自己一样对她用心的人。
“八哥!”
胤禩把笔随意的抛在纸上,走到胤禟身边去看那《赤壁图》,墨涵见闻广博,曾给他谈起东坡寄情的赤壁其实并非周郎的赤壁,但凭借苏子的绝世才情,此赤壁却独领了千年古战场的风魂。此刻,她送来这样一个哑谜给他,是要把他比做她认为小气的周郎还是落魄的苏子呢?她做的事都不会那样平白无故,至少她都能把做得不合理的编撰出合理的说辞,那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八哥,墨涵可是这个意思?你再耐心等两年,待她及笄,就去求太后吧。”胤禟打趣着胤禩,忽地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却猜不透,只小心翼翼的询问:“八哥,你们没什么吧?”
“怎么会?”胤禩回味着舌尖的酸涩。
竹心在帐外奏报:“三爷请二位爷赴宴,还请爷把《赤壁图》带上。”
“哼!难道他还想要回去不成!果真舍不得!”胤禟有些愤然。
胤禩却在想自己那日不管不顾的在老三面前把心底的秘密暴露无疑,紧接着墨涵就索取了他的心头好,这宴和鸿门宴差不多啊!卷起画轴递给胤禟,深叹口气,那个躲远了的墨涵可知他是躲不了这些麻烦的呀!即便她如今年岁够,也不是说的最佳时机,以他在皇父心里的地位,太子——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到了胤祉帐外,见胤祐陪着胤禛正走过来,胤禟略停步,这长幼有序,既见了就该让他二人先行,谁知胤禩竟加大步子假装没见到般,先挑了棉帘子进了帐。
胤禟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胤祐叫住。
“九弟,你拿的什么好东西?”
“七哥,你该不会连名画的味道也闻得出吧?”
“你别觉得好笑,墨涵就说过,古画自有古画的味道,就算经了再多的汗手也掩不住的特殊味道。”胤祐笑起来便有股书卷气,墨涵唬他的呆话,他竟信了个十足。
“七哥,她的话你都敢信,我实在是佩服你!三哥就不知怎么着了她的道,连吴门四家仇英的东西都被她骗到手了!你那里还有文征明的东西吧,小心她惦记着!”
“真的么!出京前我正在临仇英的《汉宫春晓图》,墨涵讨了好几幅去,别是我的大作吧?”
“你的画她早就换成现银了,她给你采办的上乘颜料其实是你自己出的钱。”胤禟摇头道。
“说起来,还忘了谢谢九弟,墨涵赔了我好些颜料,说是九弟着人在江南置办的,有劳了!”
胤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三哥还等着,进去吧!”自从那日后,他是没再见着那个魔星,可心里却愈发的记挂。她嘴上说画是问老三讨来给自己的,如今看来还是到了老八手中。她那些轻浮的行为害自己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遐想了几日,知道老三命人回京取画,就焦急的盼着她几时能亲自送了来,结果还是南柯一梦。
三人进了帐,见胤禩已陪着胤祉在悠闲的品茶,五贝勒胤祺也在,竟还带着他驯养的海冬青。这只海冬青是老康赏给胤祺的,羽毛一尽浅灰,那爪子倒是雪白的玉爪,一般说来这样的是最凶猛、最尊贵的。它此刻站在胤祺右臂的皮手套上威风凛凛的扫视众人,倒似不把这些皇亲贵胄放在眼里。胤祺也和这鸟一般,战场上厮杀惯了,不拘小节,也不见礼,只点点头算是招呼了。兄弟间他也就服一起征战的大阿哥。
胤祐慌着拉胤禟到条案前欣赏画作,画一展开,只匆匆数眼,就把他的目光深深吸引住,待得细看,禁不住连声赞叹:“三哥,你的收藏果然不同凡响!仇英的大作我花了好大力气不过得了些赝品,能找到前朝临摹得逼真的就算万幸了。你可真有法子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胤禛、胤禩不约而同的去打量胤祉,后者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放下茶杯,摇着头说:“可这画已被无所不能的恩古伦格格要了去送给四弟了!”他这话机锋逼人,他明知画已到了胤禩手中,却刻意张冠李戴。
胤禛、胤禩四目对视,却有不同的苦涩在心里,画是无所谓的,那人,是想所谓也由不得他们的,没有争斗,却得分个高下,都下意识的咬了唇,又都后悔此刻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都不做声,把目光转回胤祉,等他的下文。
胤祉只挥手招呼他们去观画,二人只得起身应酬,猜不透他用意何为。
“三哥,你别是舍不得了,想把画要回去吧?宴请了我们,好在墨涵跟前作说客吧!”说这话的是胤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二人都是爱惜这些物件甚过自身,简单的道理反而是他看得明白。而胤禛、胤禩都是“局”内人,总把事往复杂里想,偏偏忽略了最简单的答案。
“哈哈!还是七弟了解我!墨涵是你的徒弟,你劝了一定有效!”当初胤祉也是出于担心事情捅到老康那里,一则他不该事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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