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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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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上之坟已近四十年了,那王思雨果然是王家的小姐,定下的未婚夫便是岭南郡布商之子赵子桓,赵子桓有个好友是沈如,家里世代酿酒,也定了一门亲,对方是刘家酒坊的二小姐刘雪柔。结果,那刘雪柔看中了赵子桓,不知怎么的,在一次试新酒的酒会中,赵子桓用了刘家二小姐的身子,然后落荒而逃。
  
  依王伯的解释,他应该不是逃跑,只是做了错事想要仔细想想罢了,但刘家和沈家却是紧追不放。那刘二小姐更是亲自上阵,一追便追到了王家的别庄。这头这赵公子正跟王小姐认错,那厢刘小姐便杀到了,一听赵公子无比坚定地说不娶她,只肯娶王小姐,一时激愤,便从后山跳了下去。那赵公子便道:“罢了罢了,赔你一命,反正已是对不起思雨了”也跳了下去。等沈家的公子赶到,看到的是两具尸身。与王小姐分别葬了他们之后,十分痴情的沈公子便欲效仿梁山伯与祝英台,做了那男祝英台,一头撞死在刘二小姐的墓碑上。
  
  梅枝暗道,这生前不是一条心,死后要化最多也只能化作一蜜蜂一蝴蝶。结果还不是入了坟也不安生,依旧追追逃逃了这许多年。
  
  舒深和梅枝一起听这故事的时候,已经精神大健了。据他自己说,其实鬼上身的时候虽然身不由已,神智却是清楚的,自然也是看戏看了个全本。听完王伯的补充,安静地道:“这事也不能全怪赵子桓坏人清白,是那刘家二小姐将清白送上去的。女子过于主动,未免也有些放浪了。”梅枝道:“舒深,你以后有十分喜欢的女子,也不喜欢她先喜欢你么?”舒生看着她道:“我若喜欢她,她应该看得出来,又何必她主动呢?”
  
  可是梅枝看不出来舒深是不是喜欢她。她对着振远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舒深了,可怎么办?主动么他不喜欢,不主动么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舒深得知梅枝爷爷不在家,允许她在外游荡后说:“梅枝,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游荡也不太好,不如就在这庄上住上一段吧。”梅枝正动着脑筋想与他多处几天呢,一听此言真是苍蝇掉进粪坑里——甚合心意。她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道:“也好,这园子年头长了,保不齐还有点啥别的东西。”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在舒深隔壁住下了。
  
  梅枝很佩服舒深,尤其是得知他离开横村的那年便考了秀才以后。要知道以前的王夫子和舒夫子,年纪一大把了也才不过是个秀才,而舒深,十七岁那年便是秀才了。舒深说秋天的时候三年的乡闱又要到了,他要去考举人。梅枝对他能考上深信不疑,只有些向往地说:“到时你便要去延宁府么?听说很繁华呢。”看着她双眼热切,十分神往的样子,舒深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梅枝,你若想去,到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啊。我们八月初动身便可以了。”梅枝的脸上泛出了兴奋的胭脂色:“真的?太好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游荡到那边呢。”
  
  她的脸此时白里透红恰似上好的蜜桃般,引得舒深很有咬一口的冲动,好不容易按下了,便觉得口干舌燥的,不由端起茶杯来狠灌了一气,倒忘了要优雅。梅枝见他如此之渴,急急地站起身来,执壶又给他倒了一杯,她的体香在舒深鼻端浮动,他更干渴了。
  
  梅枝开始安安静静的陪读生活,虽然要做到这一点真不容易,可她还是咬着她的小银牙坚持下来了。舒深其实也知道她的性子,翻检了一下别院内的书房,找了几本野史稗记给她,见她睁着眼睛盯着他,便道:“我知道你不爱读书,但看书还是爱看的,对不?”却原来,舒深这般了解她。她越发觉得他可爱了。
  
  有时舒深会考她书,有时会指点她写字。这些以往舒夫子做来让梅枝深恶痛绝的事,跟舒深一起做却别有情趣。她的记性其实不差,当舒深说上句她答下句时,她很有成就感。舒深觉得她的字不够秀气,不象是女子所书,又提要求让她练字。对她说:“梅枝,你这字还得练练,你平日里画符不也得写么,若太难看也不行吧。”梅枝十分纯真地说:“没关系呀,这符上的字只要鬼认得便行了啊。”
  
  话虽如此,舒深让练,那自然是要练的。让她自己练自然很痛苦,但如果是舒深站在她身后握了她的手写字,痛苦便没了,只是有些绵软,笔便握得不稳。舒深也感觉到了,问道:“梅枝,你不'炫'舒'书'服'网'么?”她搪塞道:“啊,没有没有,就是早饭没吃,没力气罢了。”阿松正端了一壶茶进来,听闻此言,差点将茶水抖出来,这一早上吃了四个包子一碗粥的难道不是眼前这姑娘么?舒深却是满含担心地道:“是今儿又起晚了吧?早饭怎可不吃?阿松,给姑娘端点点心来吧。梅枝,明儿早饭我来叫你,一起吃吧。”
  
  第二日,天蒙蒙亮,舒深果然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了,当然,是用声音的。其实梅枝以前因总在夜间活动,日间是睡到很晚的,这回却是不行了。所以吃早饭时,梅枝精神还有些恍惚,眼神便直愣愣的。舒生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她碗里,却见她半天不动,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手道:“梅枝,梅枝,你怎么不吃?”她看着眼前那晶亮的黑眸,看那红唇一张一合,忽然蹦出四个字道:“秀色可餐。”舒深微笑了起来:“梅枝,你才真正是秀色可餐呢。你不知道你很美么?”
  
  一阵鼓擂般的心跳过后,梅枝终于确定,舒深,他是喜欢自己的。
  
  舒深知道梅枝的性情跳脱,要她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难为她了。因此一天的书温完,必定也会带了她去河边散步,捉鱼。说到捉那些青蛙鱼虾啥的,梅枝可真是个中高手,每当她捉到了,手舞足蹈地朝自己回眸一笑,他的心都要狠狠地跳上一跳。她的笑甚能感染人,每当此时他便感到一天温书的疲倦都消了去了。但他更喜欢的是梅枝收拾鱼时的那份安静,你根本想象不到安静时的她前一刻还在那里掀裙捞衣地跳上跳下。所以舒深罔顾她平时的上窜下跳,固执地认为梅枝本质上是娴静的,恰似一株临水白梅。
  
  梅枝是喜欢舒深带她来河边,有时望着东去的河水,心思会沉静下来。但是她更喜欢上山,不过舒深似乎对后山心有余悸,轻易是不肯上山的。梅枝体谅他的心情,便也不去鼓动他了。不过她有时也会偷偷溜上山。其实这山比起横村后面的那山来实在是干净多了,偶尔的她也会遇着一两只小妖,但看看它们怯怯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做歹的心。再者又没人出赏金请她捉,她便放了那些小妖一码,只当看不见了。
  
  舒深唯一对梅枝有些微词的便是梅枝让振远上床睡觉。
  
  说起来,梅枝以前并不知道振远那般好使,也是这回救舒深,她只贴了那么一张符,唤了一声,他的动作却是比自己麻利多了,那鬼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早知是这样,在兴业村捉妖时便应该让振远上的。鉴于振远这回帮了这么大的忙,梅枝决定要对振远再好一些,除了替他擦洗换了衣衫外,又觉得让他日日立在门背后实在是太累着他了,于是对他说:“振远,不如你也上床睡吧。”她让振远躺在床里侧,为了让他躺平,还想了许多办法,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让僵尸躺下来该用哪张符用什么咒,忙出一身汗后才忽然想到,让尸体躺下的咒应该可以吧。
  
  舒深是在一个早晨叫梅枝起床时才发现这种人尸共眠的诡异状况的。原本象他这样一个君子是不该在梅枝未起时进入姑娘的闺房的,可是那日他在房门外叫了几声梅枝,里面没反应,他忽然便很想看看梅枝睡着安静时是不是象仙女一样,于是便推了门进去了。他果然看到了仙女般安详的梅枝,长睫如羽,鼻腻鹅脂,唇色樱粉,沉睡中还露着小小的笑容。不过这仙女却是靠着一个僵尸睡得如此甜谧。于是他英俊的面容黑白变幻了几番,终于咬牙推醒了梅枝。
  
  梅枝从好梦中被推醒,本有些不爽,但一看到是舒深,火气便不知踪影了,虽然这张俊脸上挂着她所不能理解的深沉,她还是挂了一个笑容道:“舒深,今天怎么这么早?”
  舒深皱了眉头道:“梅枝,你怎么能跟一个男子同卧?”
  梅枝眨了一下眼:“他不是男子,他是振远啊。”
  舒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他是振远,他是僵尸,不说你一个人与僵尸同卧是否会有损,单说他是一个男僵尸,你便不该与他同床。”
  
  梅枝怔了一下,心里在考虑舒深是否属于在吃醋。
  
  而舒深见她半晌无语,以为自己说重了,便又软语劝慰道:“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爱惜你的行头,可是这样会让人误解你的品行的。”
  
  梅枝忽展颜一笑:“舒深,别人怎样我不管,只要你不会误会就行了。你这么了解我,自是不会误会的了?”她说完这句,怎么觉得舒深的眉头皱得将脸也扯歪了。
  
  过了半晌,舒深才出声道:“我去跟阿松说,让振远呆在你边上的空厢房内可好?”
  
  于是振远有了单独的一间房。
  
  王家别庄虽僻静,舒深住在这里倒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十天半个月的,也有他在外相交的文友上门,他自然隔段时间也会去附近的平京县以文会友。这种时候,梅枝是不愿跟着去的,她说:“我最烦这些酸叽叽的文会了。”如果那里有好玩的,梅枝会跟到地方然后去逛街市,如果没好玩的,她便不出门了。
  
  七月的一天,舒深说本县同赴省会赶考的秀才有一个聚会,要去平京一趟。梅枝怕热不耐烦去,便让阿松跟去采买些东西去了。然而二日后,阿松失魂落魄地回来,说公子不见了,只怕是被妖掳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过了吭一声吧。没评没动力呐。好歹给个日更的动力吧。




8

8、第八章 。。。 
 
 
  问明阿松公子是在平京回金窑的路上丢的,梅枝便匆匆带了振远出了门。她第一次如此惊慌,以致于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竟有些走不动了。她索性招了振远过来,搂了振远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由他驮着往前走,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她竟没有发觉振远的双臂不是往前直伸的,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托起了她的腿。
  
  据阿松说,他们经过一片松树林时停下来休息,他去为公子舀水,就感觉林内刮了一阵怪风,等他回到公子呆的松树下,就发现公子不见了,只留下来一把扇子及他们在平京县城中置办的东西。出了松树林,便是罗花村,他也曾在村里打听过有没有人见过公子,村子里人却告诉他,那片林子里闹妖,这附近村子里有些姑娘小伙儿失踪了。他没有办法,想起梅枝是个法师,因此赶紧回来求救。
  
  梅枝来到了罗花村,村里人说的话倒是与阿松打探到的差不多,只是又听说,那几个曾失踪的姑娘小伙其实后来都回来了,神态痴痴的,只说见到了仙人,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梅枝心道,又不知是什么妖竟还冒充神仙。看来古怪也就在那片松树林中,据说松树林的西边紧接着一座小山,梅枝估摸着,是什么山妖作乱。只是它掳了人做什么呢,那回来的人虽痴傻了一些,但似乎都没有受伤。
  
  梅枝朝着松林走去。才进林里没多远,便感觉到了淡淡的妖气,这妖气又不同于寻常的小妖,虽淡却有些诡异。她循着妖气而走,果然是西北方向。穿过松树林,果然是一片山,这松林竟是在山的背面,而山却是相当的陡峭。梅枝能感觉到妖气确实是在这山中,她也不愿再绕路找别的上山口,瞅准一条细得难以辨认的小道,抓着树枝便向上爬。
  
  一路上,梅枝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快爬到山顶时,她忽然想起,这样的路,一直靠蹦的振远不知能否爬上,她先前竟压根儿没想过振远。她停下来回头看,发现振远一直就跟在她身后三丈左右的地方,也不知他是如何避开伸过来的各种枝干的。既然他能跟上,她便也管不了这许多,只管自己向上了。
  
  攀到山顶,梅枝坐在一块巨石上,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已是落日时分,山上的风吹来阴凉阴凉的,那阵妖气时浓时淡,似乎是在南方。她拔脚便往南下山。山里很清净,有一阵子她感受不到妖气,只好乱走。进入一个小山坳时,她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关帝庙,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这关帝庙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犹豫了一下,她伸手推开了已有些歪斜的大门。这座关帝庙先前应是有一些规模的,大门之内竟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然后才是一个大殿。大殿虽是颜色斑驳,但还是完整的。
  
  只是进了门,梅枝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应该是女子发出的,轻微的哼叽声,似乎是忍了许多的痛苦,时高时低地呻吟,却又夹着撒娇的“咿唔”声,间或又是“啊”地一声短促的惊叫。这声音听在梅枝耳中,让她生疑,若说是有人出了事,却又不曾听见呼救声。她站下来细听,隐约的还有一种喘息声,低沉一些。一阵风过,半掩的门中忽然飘出若有若无的妖气,梅枝心中一懔,打起精神推开了半掩的门扉。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教梅枝瞠目。
  
  正殿里关帝的像自是早就没有了,只留了个高大的石头底座。眼前的石头底座上却是有人,天色已很暗了,但梅枝还是看见那里有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那女人手撑着供桌,跪趴在石座上,上衣被扯开了一半,露出一边的肩和半个椒乳,而裙子则被掀至背上,亵裤被褪至脚踝,一个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椒乳在后面撞击着她,那暧昧的声音果真是女子发出的。女子抬着头半闭着双眼,脸色潮红,十分陶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梅枝进来。她身后的男子是看到了梅枝,却并未停下动作。
  
  梅枝忽然便想起小时候爷爷偶尔卖卖的那些画,好象是叫、春、宫图?眼下却是活春宫了,她看了几眼才觉得有些不合适,冲着那男人点头道:“对不起,打扰了。”
  那男人竟一边动作一边甚是平静地回答梅枝:“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梅枝道:“您忙吧,我本来是来找人的。”
  那男人又道:“不急的话你等会儿,说不定我知道你要找的人的下落呢。”
  这事儿,看多了会长针眼吧?梅枝低了头道:“那有劳您了,我到外边去等您吧。您慢来。”
  那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
  梅枝忽然觉得这笑声似乎是哪里听到过的,那时她已经退到门口了,身子又将门扇顶开了一些,殿内的光线亮了一点,她转头看时正好迎上那男子轻笑的脸。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了:这张妖冶的脸,她当然有印象,那是兴业村那个逃走的妖的脸,却正是冤家路窄。
  正在此时,她又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她往声音来处一瞧,供桌下还倒着一个人,那身草叶纹的白衣眼熟得很,那正是舒深啊。她站住不动了。
  
  她身形一凝,那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两道目光便凛凛射来,看到梅枝张大的圆目,说道:“原来是你啊,还真是故人。”他忽然往前凶猛的一顶,那女子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叫,便软软地趴下去了。梅枝一步跳了过去:“你把她怎样了?”那妖不慌不忙地拾缀起他的衣裤,道:“没怎样,只是满足她的欲求罢了。”
  
  梅枝其实只需要一个跳过去的借口罢了。她一跳跳到供桌边,眼睛望着那妖,手却是伸下去扯舒深,却感觉触到了一堵墙,妖竟设了结界。再看看舒生,看上去人是昏着的,现在一动也不动。再抬头看那女子,似乎也只是晕迷过去了。
  
  她从怀中掏出符取朱笔画了,喝了一声“破”便朝那结界拍去。听到轻微的爆破声,她松了口气,正欲去拉舒深,却看到那妖抬手作了一个势子,她的手又触到了墙。那妖从从容容地踱了过来,低笑道:“小仙的帮手没来么?”
  梅枝并未回答他的话,却道:“你这淫妖,你又捉了他们来做什么?”
  那妖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道:“你都说我是淫妖了,你说我叫他们来做什么?”
  梅枝皱眉道:“最不要看你这种下三滥的淫妖了,平白地污人清白。你既捉了女子,为何连男子也要抓?”
  那妖懒洋洋道:“小仙没听说过阴阳双修么?不采点阴元阳元,我如何提升呢?”
  梅枝道:“难不成你还想飞升?你采这个采那个伤人性命,伤了阴陟,只怕在飞升中摔死。”
  
  那妖又道:“小仙口舌倒锋利,不知尝起来味道如何。只是我采阴采阳,或许令他们气血有亏,却从未伤他们性命呢。再说,如今,我也未逼迫他们。”
  “你将他们拘于此,居然还说未逼迫,真是笑话。我也不跟你啰嗦了,你将舒深放了。”
  
  那妖的狐狸眼一转,笑道:“原来是小仙的情郎啊,倒是多有得罪了。不过到手的东西没用过我是轻易不肯放的呢。”
  
  梅枝想想自己也真是与虎谋皮,再不多话。暗地里攥了符在手,咬破指尖血喷了上去,喝了一声“定”,又急急地掏出另二张符,朱笔圈了,喝了声“缚”,张张都上了那妖的身,只是那张定身符一会儿便脱落了,梅枝也没指望真能定住他,只想着拖点时间让那两张符变成缚妖绳而已。缚妖绳刚一成形,梅枝不敢怠慢,又拍出一符,喝了声“燃”,火苗才起一点点,梅枝忽觉肩上一紧,一只手从肩上滑下扣住了她的手腕,接着她被往前一带,搂进了那妖的怀里。梅枝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被自己放的符火烧死的天师?一低头,他身上的符火竟已被他灭去。梅枝闭上了眼,技不如妖,丢人丢到家了,真后悔爷爷教时没有认真练习啊。
  
  耳边只听到那妖的一声轻笑,一股凉凉的气息扑上她的脖子:“小仙,你很美,我很动心,不如,你拿自己换了你那情郎,我倒是愿意呢。”他的舌轮过自己的唇瓣:“小仙的味道一定不错。”
  
  嗯,技不如他,气势上一定要胜过那妖,梅枝反正一向嘴硬,此时便强道:“你想采我?还不知谁补了谁呢。你可别后悔。”
  
  “是吗?”那妖忽然揽了她将她放倒在供桌上,唇便拂上了她的脸。她往边上一扭道:“妖有妖道,你也得有点操守是不,既说拿我换他,你倒是先放了他出来。”
  
  那妖朝她笑道:“白桐,你叫我白桐。我自会放了你那小情郎。”
  梅枝搞不清他只是自我介绍呢还是要叫了他白桐他才肯放,腹诽道:“白桐,我还白板咧。”但颜面上却是荡起一个笑容,道:“白桐,你可以将舒深放了吧。”
  那白桐没有放开她,却是伸手向桌下一弹指,梅枝顾不得他还压着自己,伸手往供桌下一捞,果然触到了舒深温热的皮肤,但舒深却没有动静,她叫了一声“舒深!”白桐竖了一指在她唇边道:“结界开了,他却还在昏睡,要不然,你想让他看我们翻云覆雨?”
  
  梅枝暗道:谁跟你翻那啥啥,一只手便向腰间摸去,隔了这么近,看我钉不死你。那手才将摸到符纸,忽被白桐一把拎住扣到了头顶:“小仙,我真该先扒了你的衣服,看你还拿什么对付我。”说罢一只手就要往梅枝的襟口而来。
  
  梅枝的心有些慌了,她有理论武装着,实际经验却是一点也没有的,此时忙喝道:“哎,等等等等……”
  白桐又笑道:“小仙,你的帮手没来,你还想等谁呢?可别浪费了好时光。”
  梅枝翻了个白眼道:“笑笑笑你个头啊。虽然你笑起来还好看看,但笑多了脸要僵掉的。”
  白桐的唇已凑近了她脉动的脖颈,梅枝怎么觉得他是会咬破了吸血。情急之下,她忽然喊了一声:“振远!”
   

作者有话要说:斗不过妖了;这就是小时候没好好学习的下场咧。




9

9、第九章 。。。 
 
 
  
  后来梅枝想,振远比自己晚到一些,恐怕是因为那最后一段上山的路都是杂树,他一个蹦着走的僵尸估计被绊倒许多次了,故而晚了有一些时候。但是他还是能找到自己的。反倒是她,急着找舒深,竟将他忘到了脑后。
  
  但是当她叫了一声“振远”而振远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和白桐一样呆住了。接着,她只说了一个“斗”字,振远便闪身扑向了白桐。梅枝跳下供桌,拖出了舒深,将他带到关帝庙外。而庙里,振远和白桐正斗得火花乱闪,里面灰尘一片,她可以听到拳击到皮肉的闷声,却不知道是谁的。安置好舒深后,她掏出一张符,和血写了扔向振远,振远仿佛脑后长了眼,一把接过,狠命地拍向白桐,白桐一闪,却也中了肩胛,只听一声闷哼,一阵绿光闪过,白桐又遁了。振远起身要追,梅枝想想她一人没办法将舒深扶下山,便叫了一声“振远,不用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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