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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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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个好孩子。”

“不过如今日子好过了。”似是不愿再继续家中境况话题,云端故作欢快拽了拽身后小包袱,探头有些好奇问宫铃“姐姐,我们要照顾的娘娘在哪里呢?”水灵灵的眸,滴流流写满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里没有娘娘。”

“啊?”一边宫铃用自己粗略包扎的手掌,勉强倒了杯温水倾身递给她“落霞身为冷宫,无茶叶之类,你先喝点水暖暖身子吧。”

“谢,谢谢姐姐。”云端连忙放下包袱,有些惶恐双手接下残旧的茶杯。

“还有,这里需要照顾的只有主子一人,她叫奴歌,却不是什么娘娘。”

“这……”

“被削了封号改替为‘奴’字,你以为这样的嫔妃会比普通下人高上多少么?祸从口出,以后注意言行,莫要惹是生非。”说话间亦是为自己倒了杯水,却不喝,像是想要实验什么般,只端起在手看着。

“是,这样么?”一边云端疑惑讷讷。

“唉……”

不削片刻,端杯的手腕颤抖起来。

———筋脉受损,竟是连一杯水都端不住。

“姐姐这是?”

对面纯净的女孩看了看宫铃奇怪的举动有些纳闷,又不大敢直言相问,于是只能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对深宫忌讳多加讨教。

“姐姐方才所言祸从口出是……?”

“直言吧,你现在称呼主子为‘娘娘’无异于在笑话她,若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要如何大做文章,给后宫增添笑料。”

“云端,云端明白。”

女孩忖了半响,蓦然有些羞赧垂头,似是为自己不懂事而愧疚,双手捧着茶杯却不饮一口,只不断收紧。

“对了,你是从宫外进来的,来落霞宫之前,可有听见什么流言蜚语?”顿了顿,解释道“我是说,你知道为何皇上明明说要将主子喂狼,却反倒安排回落霞宫么?”

三日以来,纵使回了落霞宫,心绪为这事依旧不宁,时长走神。

这便如同一把雪亮的长刀架在自己脖颈,明明眼见夺命,却偏生在接触到血肉时戛然而止,而自己死里逃生,却因头顶悬刀,终日惶恐不安。

不知皇上究竟为何延迟了动刑的期限,亦或者已经将主子赦免……帝心难测心下无底,终日难眠。

“没听说啊。”云端茫然的眨眨眼“这事好像被谁压制了下来,外头早无风浪了。不过想来娘娘……”接受到宫铃警告的眼神,于是讪讪一笑改口“是主子,主子。皇上已经派人来照顾主子,那不就是说明,圣上要留主子一命么?”

“皇上派人来?”宫铃狐疑“这意思是说……”眸子一凛盯向云端“难道你是皇上派来的!?”

夜探

云端语塞“我是……”搪塞半响,似是无法直言解释这个问题,于是就势‘哈哈’一笑“姐姐多心,我是因为得罪了宫里掌势嬷嬷,被扔到这里来受罚的。”

“那你说的派人 ?'…3uww'”

“若是未经皇上同意,我怎能来到这里呢?……那嬷嬷背后,也应当有些本事吧。”

“呵,这样?”宫铃上下打量云端,并未再多言什么,只吩咐声“去烧些热水来吧,落霞宫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我去准备饭菜,你去侍候主子。”

日久见人心,眼下多问无用,倒不如多提防着日后试探枳。

“是。”云端乖巧中规中矩矮身一礼。

起身将颤抖的指尖拢回袖中,碧青色人影转而走出殿外,碎步巧移,却在路过院中那棵落叶已尽的梧桐前停了下来,驻足打量半响,像是惋惜什么叹了一声,又向后院柴房走去。

—————————————这—

“一棵凋零的梧桐树……落霞宫。”宫铃走后,殿内本是胆小细弱模样,战战兢兢的小宫女直起腰来“我怎甘心将自己埋没在这。”

眯眼瞧着宫铃离去方向,下巴尖自持微扬,杏核水灵灵大眼纯净不复得见,取而代之乃是一道雪亮深藏不露的睿智。

“良禽,当择木而息……落霞的确可怜,但人生在世,却不能单单只依靠怜悯她人来活着。奴妃娘娘,您可千万别怪我。”

…………

…………

落霞院中,碧青色身影穿过回廊路过后院墙头,举目,却又见那令人生厌却无可奈何的身影,不禁颦眉。

“喵……”

雪白的猫咪抬着高贵的爪子,如在琴键上奏乐,昂着头一步步矜持优雅走着。

“又是你们。”

自从上次奴歌因追这些‘后宫之宠’而受伤后,宫铃对这些毛茸茸的动物越加厌烦起来———可这些畜生却偏生不知好歹,喜好夜夜留宿落霞。

“死猫。”

宫铃端着正欲烧菜的铁锅站在墙角下,狠狠剜了那猫咪一眼。

后者不以为意,继续优雅蹲在墙头,甚至摇着蓬松的尾巴俯视宫铃。

高傲的姿态竟是与那些嫔妃招摇无异。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畜生。”

“喵……”肥硕肉嘟嘟的身子渡步墙头来回摇晃,看的宫铃心头火起。

“畜生!!”盯着那猫咪身子的视线恨不得在其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思绪一转,又蓦然像是想起什么,垂眸看了看手中无米之炊的锅,又看向猫咪,勾起半边唇角。

…………

…………

乌金西落,玉兔东升,转眼几个轮回交替起落,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许是因为受惊,又或者太过疲倦,奴歌回到落霞宫三日以来均是窝在榻上,醒来便睁眼看看棚顶房梁,困觉便不分昼夜浑噩睡去。

却是每每夜深之时,神思恍惚间总觉得床边坐着一个人,因视线昏暗,是以辨别不出对方体貌身份,却隔着薄被,能感觉到他既陌生又熟悉的体温。

想要张开眼去仔细看他,却又因战胜不过困倦最终迷糊不甘的睡去。

次日醒来,却不见那人留下半点痕迹。

探手去摸那人所坐的位置,已无半分温度,没有证据,于是只能当做那夜是南柯一梦。

只不过出于人之本性,越是神秘的存在,便越是止不住好奇。

像是想要执拗的验证什么,于是每每夜深之时,像是为了验证那人究竟是不是梦境,故而努力长大眼睛。

…………

初冬清风,子夜时,本是闭合的窗子果然‘吱呀’一声被再度推开,继而人影轻车熟路跃进,走到自己床边。

自方才听到窗子被开启声音时,奴歌便闭眼假寐,直到对方来到自己床边,她才蓦然张开眼睛,将早已计划多时的预计付出行动———纤臂瞬间探出,伸手去扣那人手臂。

整个捕捉计划拿捏甚是周密,她甚至已经在心中默默计算了那人坐在自己床边的角度,那人手臂何处最好钳制控制,他挣扎之时又要以怎样的力量制服。

事事周详,却百密一疏,生生忘记了自己手指严重受损,不能如先前那般灵活自如……

于是功亏一篑。

指尖刚刚搭上那人腕上脉门,尚来不及收紧,对方察觉,便顷刻挣脱开去。

退后两步开外,那人低垂着眉眼看她。

而此刻奴歌亦是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努力打量着对方。

却看不真切———这人似乎早有准备,刻意在身上披了一件墨黑斗篷,将其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

纵然那帽檐遮住了他半边容颜,但奴歌依旧能辨别感觉到,他是在看自己。

那睥睨天下的目光———此刻正尤为仔细的盯着自己,一寸一寸恨不得解剖开来。

“你每晚都来我这?……意欲何为!”

双方对峙半响,倒是奴歌先发制人,眉眼冷彻盯着对方。

声韵力道倒是拿捏刚好,极有威慑作用,却怎奈何人是躺着的,于是气势上无端被削弱了半截。

倒是对方轻轻浅浅的笑,不见得有多么做作,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在身上游荡开来。

他说话的声音亦是有着常年命令人的惯性高傲特质。

“来看你。”

简单的三个字撞击在心,不甚大的声音入耳,却有不亚于惊涛骇浪的震撼。

“看我?”

深宫中一名将死的残废弃妃,这世上,谁会有如此好兴致?

“我以为,每每深夜前来天明即走,你的身份定是见不得光,如此,被我抓到现行,怎么不急着离开?”

“原本是打算立即离开的。”那人顿了顿,伸手修长手指拉了拉斗篷襟,又慢悠悠道“但后来,临时反悔了。”

“反悔?”

“你所剩下的时日本就不多,我却不能留下来陪你,怨我……”

“笑话,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留下来陪我!?”

“你……”

…………

“娘娘,娘……呃,主子?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正欲开口倾吐什么事实时,侧殿外,有人轻轻叩门询问。

这坏事的云端!!奴歌眉眼一转,极力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无事,你……”眼风一转,却见那黑衣之人身形一转,不急不缓自窗子跃了出去。于是情急,止不住高喝“站住!!”

同时欲下地去追,怎奈何前些时日受罚,腿脚留下疾患,匆忙间运动不甚灵便,于是身影支起刚刚前倾,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娘娘!?”

门外云端听到异样声响,当下推门而入。

抬眼却见奴歌好不狼狈趴在地上,于是诚惶诚恐的搀扶,同时口上不住的念叨“娘娘怎么到地上来了?刚刚还说没事呢,也难怪宫铃姐姐说娘娘是个不长记性的主,这地上多凉?快快起来。”

说着便伸手扶着奴歌腋下,将其自地面勉强架起。

“等等。”却是奴歌抬手将云端推开,自己用手臂支撑着榻沿,缓缓坐回床上。

“你刚刚来时,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3uww'”

“什么人 ?'…3uww'”茫然。

“哦。”奴歌淡笑“我是将将做梦,说一个人来我房中,于是我去追他,于是掉在了地上。”

“呵呵,就娘娘现在这腿脚,您还能追上谁啊?”云端心底一松,口快不禁将心中真实想法说出。

“啊!”事后又瞧奴歌对视自己意味不明的眉眼,当下惊呼,意识到什么冷汗跪下。

“云端该死,云端该死!娘娘饶命,云端不是嘲笑娘娘的意思,云端只是心直……”

“无事,夜深,你回房去睡吧。”

奴歌摆手,敛了试探心思,转而自己磨蹭回榻上,缓缓躺了回去。

人影轻如羽毛,合眼躺在榻上时似乎下一刻便可以乘风离去,不再言语,于是越加衬得她清泠起来。

地上云端动作却有些僵硬,抬眼仔细又小心打量了奴歌半响,再三确定这主子不会惩罚自己后,这才心底惶恐踟蹰,深深叩首撤了出去。

云端曼然身影将房门带上之后,床榻上,奴歌幽幽张开眼来。

闻言如饮毒

“宫瑶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余党未清……”

水眸瞪眼盯着头顶的纱帐,默默呢喃两声,而后头脑又开始不争气昏昏沉沉起来,于是不再硬撑逞强,就势睡去。

…………

…………

次日,初冬的阳光不比夏季酷暑炎热,正直时节分外喜人,于是落霞一行人几句议论商议,便将早餐饭桌定在了大厅枳。

殿门微微敞开,抬眼时,透过门缝可瞧见初冬碧空蔚蓝,像是新生的希望。

四角饭桌设在厅上,奴歌所坐位置正是背对着门口不曾回头,于是整体姿态看来,像是遗弃了门板后整片被遮挡的天空。

………这…

“姐姐们,我听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未待大家理会他,餐桌上偃月自娱自乐又继续道“说的是……这宫里美丽的娘娘们都养了很多宠物,不过不知道最近怎么,都在神奇的消失,你们说奇怪么?”

“偃月,吃饭。”

南宫铃闻言最先回应他,抬手用筷子敲了敲瓷碗边,无声警告他古训———寝不语食不言。

“哦。”偃月自觉无趣,讷讷两声,低头去喝肉汤。

…………

“不过,这肉好好吃啊,宫铃姐姐你做的?”

沉寂片刻后,他又兴冲冲忽然抬起头来,大眼忽然望向宫铃,颇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嗯。”与奴歌对桌而坐的宫铃淡淡应了一声,抬眼看奴歌脸色并无异常,未再多加解释。

倒是另一边的云端听偃月一席话,再结合着宫铃的反应,当下撂下筷子惊叫出来“落霞贫苦,如今却有肉汤喝!我今才反应过来!难道说,难道说……!!”后半句猜测因吃惊恐惧,生生哽在喉中吐不出来。

“这肉羹是后宫娘娘的宠物。”倒是奴歌直言给了她答案,后又面无表情告诉她“兴许其中便有宫瑶姬昔日那两只宠猫,你要是不敢吃,便喝汤好了。”

“我,我我……呕……!”

云端脸色届时泛白,干呕一声捂着唇角匆匆跑了出去。

“若是一个丫鬟,会矫情这些么?”

佝偻的指尖来回摩挲着碗边,奴歌不动声色斜眼看向云端之时,却不知偃月亦是在悄悄打量她。

宠物被食这事原本是说给她听,却不料她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惊吓到了那新来底细不明的小宫女。

偃月垂头,小嘴含糊咬着筷子,有些暗叫失策。

————————————————

————————————————

秋去冬来,落霞殿因是冷宫无人供奉炭火,宫铃无法,只得与偃月云端齐心协力,偷偷溜出落霞殿外去捡些干柴回来。

三人一行出动便是整整大半日,故而偌大落霞宫,唯有奴歌一人枯守。

却是今日,时值夜幕初临三人依旧未曾归来。

夜色渐深,奴歌心忧犹豫到底要不要在落霞周围转一转,却是刚刚走出殿门,举目便见枝条上压着积雪的梧桐树下,负手立着一人。

依旧是那一身漆黑长斗篷,傲然的修长身形,俯视天下的帝王气质……

独特的韵华,甚至可以比这冬雪更为薄凉……如此熟悉的气息,姣是对方化成灰,烂成泥,她依然会记得。

明明只是一道背影,她却能想象的出,此刻那骄傲的帝王是怎样一副神情———定然又是绷紧形状完美的下颚,紧抿着薄唇,而后半眯着狭长眼角将天下俯视。

…………

“你怎么又来了?”

奴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了无平仄,让对方抓不到自己丝毫把柄,只是指尖颤抖,无声出卖了她。

“来看你。”

一样的话,可却在半月前,他说出之后便一直未来。

而这次,又是一时兴起,前来无端的戏弄吗?

“看我?死了没有?”

“你杀了宫瑶姬,于后宫诸多双眼睛所见,普天之下王朝为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来通知我的死期?”

他却不回答她,只如雕塑站在那棵粗壮的梧桐树下,抬手接住了一片自枝上落下的飞雪,和气吹散。

这一刻,冬风忽起,吹得他斗篷咧咧作响,奴歌直觉眼前之人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我不会杀你……”

长久的沉寂,直到奴歌以为他再不会与自己开口说话时,背对着自己的人,却缓缓回过身来。

斗篷帽檐被拉下,露出一张介于男子阳刚与女子阴柔之间的脸来,美得无可挑剔,美得令人窒息。

却偏偏是这样一张脸,掩饰了一颗七窍玲珑,阴谋算计的心。

奴歌悄无声息握拳,歪头看着那梧桐树下不请自来之人,颦眉“来这假好心?”

“你刺伤她后,别云时昏时醒状况整整持续了七日。”

“皇上?司凌夜您大驾光临,难道只是来告诉我,此刻您是多么疼惜她,大秀恩爱?”

“是昏迷时,别云神智不清告诉我,的确是她陷害你。”

“什么!?”奴歌登时愕然“卿别云那样机关算尽,事事缜密之人,怎么可能在昏睡时任由自己胡乱说话!?”

“没错……她没有主动说,是我……”披着斗篷之人缓缓垂下头去,竟像是有些愧疚“是我命人将她催眠,别云从来如此信我,而今生我亦是第一次怀疑她,我……”

“哈,你是来我这道歉,还是来展现你对卿别云的愧疚!?”

“我自知你不会原谅,而来到这里时,我亦是没打算得到你的原谅。”

“铃铛她们呢,是不是你派人捉起来了!”

似是不愿再与对面之人多加纠缠,于是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只问自己关怀之人。

对面之人却意味不明别开脸去,视线转而落在落霞毫无出奇之处的墙角。

缄默。

“不反驳,果然是你?”反倒是奴歌诧异起来“你要干什么?宫铃她身上有伤,你不能……”

“不会将她们如何,不过借口私自离开冷宫,暂时扣起来而已。”

…………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宛若银盘高悬于空,不知人间疾苦,兀自泼洒胜雪大片银白。

而在这样的月光下,奴歌竟恍惚觉得眼前之人,是自天际九重宫阙而来,那周身的薄凉之意,丝毫不输于广寒。举目望天,方才知,今夜十五。

“每一次你突如其来的到来,我都能嗅到阴谋的味道。”长久的沉寂淤积到骨子里。于是再开口,止不住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

“为什么不抓我这残废去喂狼?”

“喂狼?”诧异“又何时说过这话?”

这一刻,奴歌忽然想要大声嘲笑他:司凌夜,你在这装疯卖傻觉得有趣?

可话到嘴边,碍于宫铃可能还在他手中,于是只能冷哼一声。

“地牢那日,是人都有听见……那狱卒问你棘手之人如何处理,你说……”

“棘手之人 ?'…3uww'”如刀长眉轻颦半响,像是认真思忖什么,片刻后竟是恍然一笑“你说他?”

“什么他?”

“那狱卒本是问一位朝廷上贪污受贿,却关系庞大的官员……将他喂狼处置与你何干?”

“朝官!?”

可那样机缘巧合的旁听之下,分明像是在处置自己!

“那人早已处以极刑,却没想到让你惦念至今。”

“明明是……”

不能信他,这人天生带有这样的面具,花言巧语,前一刻可以将你百般折磨到死,后一瞬几句糖衣安抚,也不过是在为下一个陷阱做铺垫!

奴歌,你怎能为他几句话而妥协?!

这世上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能几句话便扭转乾坤……所以,一切不过是又一场游戏罢了。

“司凌夜,你的话,是毒药。”

拂袖,咬牙咽下满腹的羞辱疮痍,转身欲走。

…………

夜色下,那人并未追来,只洁身站在粗壮的梧桐树下,举目望天。

寒夜凄凄,不知何时开始飘雪,雪落如鹅毛,不过半盏茶时间便落满那人肩头。

一片又一片,凄凄惶惶的苍白,像是无处着落的人心。

旧疾

外面那么冷,他应该走了吧?自己还要去找铃铛。

可万一他还在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强行冲出禁足的落霞宫。

要不要向他求个情?就当是为了宫铃……

可……想这么多做什么!?终究不过是借口想与他见面一问究竟罢了!奴歌,你自欺欺人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

像是怄气,不知自我战斗了多久,再去猛然起身推开窗子时,树下已经空无一人柝。

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有些轻松,亦有落寞,甚至狐疑参杂着担忧。

狐疑的是他忽然古怪来去,担忧的是宫铃若果真落在他的手中,又会受到怎样的处置。

抬手‘吱呀’一声复又将窗子合上,心底则是在疑虑思忖,自己到底要不要再以身犯险出去寻找胩。

却是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之际,垂眸转身间,蓦然撞进一满是霜雪冰寒的怀抱。

…………

宽大的袖袍染着飞雪,他肩头的寒意尚未消散,带着室外独有的薄凉,双臂环抱着自己,松松圈着,不至于给自己太紧密的信息,又不会太过疏离。

竟是这样若近若离熟悉的气息,最柔情的浅笑下包裹致命一剑,似乎,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

非但每走,反而进入屋子里来!?

诧异,本是空落的心此刻不知是被什么情绪所填满。

不过如今更好奇的是———他是如何进来的!?又为何要进来?

“外面天大冷,将朕冻伤了,可是关乎天下安危之事。”

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颇为无赖。

奴歌抿唇,抬头看向环抱自己之人,只觉视线越加模糊起来。

并非是想要哭,只是看向他,视线如同心境越来越捉摸不定,抓不到重点。

伸出手,想要去试探他唇角那轻微挑起的弧度是真是假,亦或者卯足了劲直接给他一巴掌,只可惜手臂刚刚探出一半,便蓦然垂落下去。

“你……”

只能说到一半的话,‘你’字后面可能是‘又来耍我’或者是‘还我宫铃’之类。不过续接的那一句,终是听不到了。

手腕垂落继而眼帘不甘合上———整个世界都陷入昏暗,今生都不乐见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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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主子?”

身边有谁在叽叽喳喳叫嚷不停,一直锲而不舍推着自己,奴歌困顿颦眉,到底受不得对方如此折腾,不耐烦哼唧两声张开眼来。

入目,却是宫铃一张满含焦虑的脸。

平日水灵的大眼此刻略有乌青,连带着小脸都沉暗起来,显然多日连续熬夜所致。

“铃,铃铛?”

“主子!主子你终于醒了!!”

床边宫铃左右仔细瞧了她半响,再三确定眼前之人无事后终于喜极而泣,忍不住扑在她床边呜咽抽泣。

“我,怎么了?”

“还说呢,偃月和两个姐姐不过出去找些柴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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