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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演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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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一令,国务院中遂组织国际政务评议会,研究外交关系事项。正会长就是国务总理段祺瑞,副会长乃是外交总长伍廷芳,并函聘王士珍、陆徵祥、熊希龄、孙宝琦、汪兆铭、汪大燮、曹汝霖、周善培、魏宸组、陆宗舆、张嘉森、夏贻霆、刘崇杰、丁士源、伍朝枢、张国淦等,为会中评议员。所应研究事件,共分七则:(一)处置国内德侨;(二)对于协约国应提条件;(三)华工招募;(四)物料供给;(五)关税改正;(六)巴黎经济同盟条文;(七)议和大会中各问题。
各会员方共同讨论,逐条采行。
德使辛慈,已卸旗回国,各埠领事,亦相继出境,于是天津、汉口德租界,即令地方官收回。还有津浦北段铁路管理权,及在上海、厦门、广州等处德国商船,均先后归华官收管;就是供职路矿的德国工程师,亦一体解职。惟普通侨民,暂许仍旧侨居。德华银行,暂听照常营业。独上海法租界中,有一德人所办的同济医工大学,教育部拟收回自办。哪知法人先行逞强,由法租界工部局,勒令解散,把德人驱遣出境。看官可知租界的规例吗?租借权虽归外人,土地权仍属我国,所有德校处置,应由我国办理。经外交部援据法例,向法使抗议,法使不肯照允,只论强弱,不问公法。乃由教育部派员到沪,与该校董事协商善后办法,当将该校迁入吴淞中国公学旧址,由部另任校长,仍留德人为教员,照常开学。既已绝交,还要留住教员,也可不必。既而财政部复发出通告,停付欠德各款,将应解款项,暂存中国银行,俟欧战了结,再行定夺。偏英法各国,复出来反对,主张此款应存外国银行,又惹起一番交涉。而且驻京的荷兰公使,来一照会,自言受德使委托,所有在华利益,暂由本使代管。且中德虽已绝交,尚未宣战,不能适用待遇敌人的法例,遽将德国所有利益没收。那时段总理迭遭刺激,转滋懊恼,索性提出宣战问题,欲加入英法各国协约团,实行抗德,一来可满足协约国的希望,二来可免荷兰公使的牵掣,倒也是个贯彻始终的主张。惟黎总统以与德绝交,已属太甚,再拟宣战,更觉不情,因此决计缓进,不从段请。自是府院的意见,复致相左,免不得又生冲突,激成嫌隙。这是黎菩萨过柔之误。
正在双方龃龉的时候,忽来了四川警电,报称川、滇两军,寻衅鏖斗的事情,当由黎总统下令,着四川督军罗佩金,及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一律来京。看官!你道川乱何故发生?原来罗佩金署督四川,威望不及蔡锷,且所部滇军,驻扎川境,尝与川军有嫌。政府因川事平靖,电饬罗佩金裁撤各军。罗即拟将川、滇兵队,酌量裁遣。师长刘存厚、周道刚、锺体道、陈泽霈、熊克武等,暗地不服,意欲乘此逐罗,免不得反客为主。刘更跋扈异常,居然率领所部,径入成都,只说罗督军意分厚薄,遣派不均,来与罗督评理。罗佩金亦不甘坐让,饬阻刘军入城。刘军哪肯从命,一哄进去,竟向督军署扑来。说时迟,那时快,督军署内,竟发出大炮,轰击刘军。刘军开枪还击,遂闹成一片兵祸,把省城作为战场。可怜成都居民,茫无头绪,骤闻各种枪炮声,已吓得魂飞天外,突然间一弹飞来,将墙壁间击成窟窿,又突然间飞入数弹,碰着人体,顿时血肉模糊,昏晕倒地。既而东坍西倒,南毁北焚,爆裂声、倾塌声,与男女哀号声,并作一片,何罪至此!那两边的丘八老爷,还是兴高采烈,拚命相争。百姓都死,丘八老爷恐也难独生。嗣经商民举出代表,吁请休战,方才停了一两天。罗刘各电致中央,争辩曲直。黎总统尚欲笼络两人,特任罗佩金为超威将军,刘存厚为崇威将军,叫他即日来京,另命省长戴戡暂行兼代四川督军,刘云峰为暂编陆军第二师长,更派王人文为四川查办使,张习为查办副使,赴川查办。一面下令申告道:
四川自军兴以来,兵队增多,饷需支绌。上年叠经电商暂署督军罗佩金,酌定裁遣各军办法去后,本年三月,据川军师长刘存厚、周道刚、锺体道、陈泽霈、熊克武等电称,罗署督编遣军队,支配饷械,主客各军,显分厚薄等情。续据罗署督电称,刘存厚、陈泽霈收束军队,有意迟延。正拟派员查办间,即据罗署督电称刘存厚围攻督署,刘存厚则谓罗署督开炮攻击所部。并据各方电告,省城连日枪炮猛烈,人民生命财产,损伤甚巨,着派王人文、张习驰往彻查。川民叠经兵祸,疮痍未复,又遭此次重变,本大总统实痛于心,该查办使务须秉公据实查复,勿得稍存偏徇。在未经查复以前,责成戴兼督严饰在省川、滇各军官长,约束所部,勿论如何,不准再滋事端。其省外各军,各有维持地方之责,不准擅离防守,倘敢故违,军律具在,政府无所偏倚,即决无所姑息。所有此次被难商民,并着该省长迅即查明,妥为抚辑,勿任失所!此令。
王人文、张习两人,奉命登途,尚未到川,罗佩金已遵令交卸,将印信交与戴戡。可见罗直刘曲。戴戡即日就职,函商刘存厚,请他退兵出城。刘存厚仍然不睬,还是拥兵图逞,蟠踞城中,戴乃不得已电达政府,据实报告。小子有诗叹道:
尽说军人贵服从,如何同境不相容?
武夫跋扈从兹始,肇祸原来是滥封。
政府接得戴电,应该如何办理,且至下回说明。
与德绝交一事,自日后观之,似为段祺瑞之先见。然我国亦未尝得沾大利,徒令府院冲突,酿成他日之各种战衅,是岂不可以已乎?段失之太刚,黎又失之太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吾不能不为黎氏咎焉。若夫川省之兵祸,曲在刘而不在罗,黎乃欲调停了事,至欲笼以虚名,无分彼此。试思刘之目的何在?乃欲以将军二字,敛彼野心得乎?况无罪者加赏,有罪者亦赏,是徒亵名器,益启武夫玩视之渐。尾大不掉,适滋国忧,虽曰观过知仁,而总统失权之弊,盖自此始矣。
第八十二回 托公民捣乱众议院 请改制哗聚督军团
    却说黎政府接到川电,才知刘存厚拥兵自逞,不服命令,只好变软为刚,将他免职示惩,随即下令云:
前因川、滇两军在成都省城冲突,叠由院部电饬双方停止争斗,兹据戴兼督电称,刘存厚于中央停止争斗之命,置若罔闻,仍攻督署等语。崇威将军刘存厚,着即免职,听候查办。所有在省川、滇各军,责成该兼督严饬各该管官长,即日开拔出城,分别驻扎,恪遵前令,不得再滋事端。倘仍延抗,军法具在,定惟该管官长等是问。此令。
此令下后,才闻刘存厚有退兵消息。王、张两查办使,得安抵川境,实行调查,报告川民被难情形,由黎总统拨款赈济,且不必细表。惟外部兵祸,似觉少纾,内部纠葛,又闻迭起。财政总长陈锦涛,入陈总统,讦发次长殷汝骊,因炼铜厂事,有代人请托情弊。黎总统方拟核办,忽由炼铜厂商人柴瑞周等,具禀国务院,声言陈总长令渠借垫股款,并勒写字据等情。当派夏寿康、张志潭查办。复称事涉嫌疑,不无可议,因将陈锦涛、殷汝骊一并免职,交法庭依法审办。殷汝骊已逃匿无踪,只陈锦涛到案候质,留置看守所。接连又是交通总长被控案,交通部直辖津浦铁路管理局,曾向华美公司,购办机车,局长王家俭,总务处长童益临,纳贿舞弊,哄动京中,经交通部查明,将他撤差。总长许世英,自请失察处分,情愿免职。黎总统尚欲挽留,嗣经国务院派员查复,该局确有弊混等情,且与许总长亦涉嫌疑,因呈报黎总统。黎乃准许辞职,先将局长王家俭,及前副局长盛文颐,并交法庭审理。总检察厅且传讯许世英,亦将他羁住看守所。陈许同时被押,可谓无独有偶。司法总长张耀曾,动了兔死狐悲的观念,竟劾检察长杨荫杭,及检察官张汝霖,未得完全证据,遽传讯许世英等,实属违背职务,污损官绅,于是许世英遂得释放,连陈锦涛也保释出来。究竟官官相护。惟财政交通两席,暂由财政次长李思浩,及交通次长权量代理。嗣复提出李经羲,拟任为财政总长,经国会投票通过,老大的云南故督,又俨然出台来了。为后文伏笔。
国务总理段祺瑞,把阁务视若轻闲,惟一心一意的对付外交,定要与德宣战。当下电召各省督军,及各特别区域都统,赴京会议,解决宣战问题。山西督军阎锡山、河南督军赵倜、山东督军张怀芝、江西督军李纯、湖北督军王占元、福建督军李厚基、吉林督军孟恩远、直隶督军曹锟、安徽省长倪嗣冲、察哈尔都统田中玉、绥远都统蒋雁行、晋北镇守使孔庚等,奉召亲行,陆续晋京。此外各省,亦均派代表到会。四月二十五日,特开军事会议,由段总理主席,极言对德问题,非战不可。各督军都统等,统是雄赳赳的武夫,素奉段为领袖,段要绝德,大家均已赞成,段要战德,何人再来反对?孟恩远首先起座,呼出“赞成”二字,随后便大家附和,赞成赞成的声音,震动全院。推孟出头,为废国会张本。段祺瑞自然欣慰,俟散会后,即去报知黎总统。黎很是不乐,但又不便当面驳斥,只好淡淡的答道:“宣战不宣战,总须由国会议决,若但凭军人主张,何必虚设此国会呢?”段祺瑞道:“提交国会,是应当的手续,总统宜即日咨行。”黎总统呆了半晌,才道:“请总理代拟咨文便了。”满腹牢骚。段也不复再言,竟退出总统府,直至国务院,嘱秘书拟定咨文,赍送府中盖印。黎总统约略一瞧,文中有“本大总统为促进和平,维持公法,保护人民生命财产起见,认为与德国政府,有宣战必要”等语,不禁自笑道:“什么叫作必要?我国的内哄,尚是未平,难道还想与外人构衅么?”话原不错,但受人胁制奈何?说至此,愤愤的检取印信,向纸上盖讫,掷付来人。那来人接手后,便赍送众议院去了。
众议院接到咨文,免不得议论纷纷,有一大半是不主战的。次日由议员秘密讨论,无非是主战的少,不主战的多,结果是由议长宣言,俟两日后,开全院委员会,审查这种宣战案情。哪知这风声传将出去,顿有许多请愿书,似雪花柳絮一般,飘飘的飞入院中,有的是署着陆海军人请愿书,有的是署着五族公民请愿团,有的是署着政学商界请愿团,还有北京学界请愿团、军界请愿团、商界请愿团、市民请愿团,迷离惝怳;,阅不胜阅,当由院中役夫,收拾拢来,一古脑儿掷入败字簏中。请愿团化作纸团儿,中国各种团体,也应如此处置。到了五月十日,众议院开会审查,甫经召集,门外忽啸聚数千人,各持一小旗帜,写着各种请愿团字样,每团有数十代表,手持传单,一拥入院,见了议员,便将传单分给。议员见他们无理取闹,不愿接收;或接单稍迟,他们即伸出如梃的手臂,似钵的拳头,向议员面前,猛击过来。议员急忙躲闪,身上已被捶数下。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试看上文集议宪法时,同是议员,尚且彼此互殴,何怪他人乘间侮弄。霎时间院中秩序,被他们捣乱。还是议长汤化龙,有些胆量,索性向前语众道:“诸位都是爱国的志士,既已有志请愿,应该公同研究,如何动起蛮来?况我等为了宣战一案,方在审查,并未倡议反对,奈何便得罪列位呢!”言未已,只听一片哗声道:“但将宣战案通过,我等自然罢休。”汤化龙又朗声道:“诸君是来请愿,并不是来决斗,就使今日是决斗问题,也应守着秩序,举出代表,何必劳动许多人员。”这数语理直气壮,说得大众无可辩驳,乃当场选出六人,作为全体代表,进见议长。汤化龙接入后,六人各呈名片,一是赵鹏图,一是吴光宪,一是刘坚,一是白亮,一是张尧卿,一是刘世钧。化龙一一瞧毕,便问道:“诸君有何见教?”赵鹏图应声道:“闻贵院今日开会,是解决宣战问题,目下与德宣战,乃是万不得已的情形,要战便战,何待审查?今日如通过宣战案,是贵院俯顺舆情,我辈无不悦服,否则恐多不便。”白亮、吴光宪复接入道:“如不通过此案,应请议长声明,不许议员出院。”这种要挟,还是袁世凯一人教之。汤化龙不觉微哂道:“我却没有这般权力,惟列位既已到此,请入旁听席,少安毋躁,静待我等解决。”六人方才无言,退至旁听席坐下。
化龙即命将全院委员会,改作大会,自己退入后室,凭着电话,传入国务院,请国务总理、内务总长、司法总长,速即莅院弹压,国务院中复词照允。好容易挨过两小时,才见兼署内务总长范源濂,乘舆到来,又阅两小时,国务总理段祺瑞,始偕巡警总监吴炳湘,率领警察百名,荷枪至院。是何濡滞也?是时天已薄暮,夜色凄其,门首各种请愿团,尚是喧扰不休,声声口口的讥骂议员。段祺瑞看不过去,当令吴炳湘婉言晓谕,仍然无效,乃借院中电话,招集马队,仗了马上威风,将各请愿团陆续赶散。赵鹏图等六代表,也坐不安稳,溜了出去。待院内安静如初,差不多将二三更天了。议员有数人受伤,先行返寓,还有日本新闻记者,亦被误殴致伤,由警察总监吴炳湘,派警送回。段总理,范总长,也相继归去,议长议员等一并散归,翌日奉黎总统令云:
据内务部呈称:“本月十日,众议院开全院委员会,有多数请愿团,麇集院门,发布印刷品,致有议员被殴情事。当即严令警察厅驰往解散,并将滋事之人查究”等语。著司法部交该管法庭从速检察,依法究办,并责成内务部随时饬警,妥为保护,毋得稍涉疏懈!此令。
司法总长张耀曾,接到此令,眼见得办理为难,竟上呈辞职。又有外交总长伍廷芳,及农商总长谷锺秀、海军总长程璧光,均提出辞职书,陆续送呈总统府中。看官听着!这几位总长,乃是国民党中要人,与段总理感情,本不甚融洽,当时得入阁任事,亦由段氏自欲罗才,特地化除畛域,采用几个异派的人物。但黎总统亦曾加入国民党,党同道合,自然沆瀣相投;就是众议院的议员,一半入国民党籍,他的党旨,不愿与德宣战,所以反对段氏,隐表同情。此次各种请愿团,胁迫议院,明明由主战派指使,无拳无勇的司法部,如何办理?且因党见未合,不能不辞职求去。伍、谷、程三总长,无非因同党关系,致有连带辞职的举动,偏黎总统并不批答,镇日里延宕过去。那提出辞职的总长,也不到国务院,乐得自由数天。统是心心相印。
只有这位段总理,自信甚深,硬要达到宣战目的,今朝催众议院开会,明朝催众议院议决。众议院寂然不动,挨过了七八天,始由议员褚辅成倡议,略谓:“国务员已多数辞职,此案且从缓议,俟内阁全体改组,再行讨论未迟。”当经多数表决,咨复国务院。看官!你想段总理望眼将穿,恨不得即日宣战,偏经国会牵掣,不能由他作主,他如何不忿?如何不恼?当下与督军团密商,设法泄恨。三个缝皮匠,比个诸葛亮,况有二十余人,会议此事,应该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儿,他不从宣战上着想,偏从宪法上索瘢,因即拟定一篇改制宪法的呈文,由吉林督军孟恩远领衔,赍交总统府,其文云:
窃维国家赖法律以生存,法律以宪法为根本,故宪法良否,实即国家存亡之枢。恩远等到京以来,转瞬月余,目睹政象之危,匪言可喻,然犹无难变计图善。惟日前宪法会议二读会通过之宪法数条,内有众议院有不信任国务员之决议时,大总统可免国务员之职或解散众议院,惟解散时须得参议院之同意;又大总统任免国务总理,不必经国务员之副署;又两院议决案与法律有同等效力等语,实属震悚异常。查责任内阁之制,内阁对于国会负责,若政策不得国会同意,或国会提案弹劾,则或令内阁去职,或解散国会,诉之国民,本为相对之权责,乃得持平之维系。今竟限于有不信任之决议时,始可解散。夫政策不同意,尚有政策可凭,提案弹劾,尚须罪状可指,所谓不信任云者,本属空渺无当,在宪政各国,虽有其例,究无明文。内阁相对之权,应为无限制之解散,今更限以参议院之同意,我国参众两院,性质本无区别,回护自在意中,欲以参议院之同意,解散众议院,宁有能行之一日?是既陷内阁于时时颠危之地,更侵国民裁制之权,宪政精神,澌灭已尽。且内阁对于国会负责,故所有国家法令,虽以大总统名义颁行,而无一不由阁员副署,所以举责任之实际者在此,所以坚阁员之保障者亦在此。任免总理,为国家何等大政,乃云不必经国务员副署,是任命总理时,虽先有两院之同意为限制,而罢免时则毫无牵碍,一惟大总统个人意旨,便可去总理如逐厮役。试问为总理者,何以尽其忠国之谋,为民宣力乎?且以两院郑重之同意,不惜牺牲于命令之下,将处法律于何等,又将自处于何等乎?至议决案与法律有同等效力一层,议会专制口吻,尤属显彰悖逆,肆无忌惮。夫议员议事之权,本法律所赋予,果令议决之案,与法律有同等效力,则议员之于法律,无不可起灭自由,与“朕开口即为法律”之口吻,更何以异?
国家所有行政司法之权,将同归消灭,而一切官吏之去留,又不容不仰议员之鼻息,如此而欲求国家治理,能乎不能?况宪法会议近日开会情形,尤属鬼蜮,每一条文出,既恒阻止讨论,群以即付表决相哗请,又每不循四分之三表决定例,而辄以反证表决为能事。以神圣之会议,与儿戏相终始,将来宣布后谓能有效,直欺天耳。
此等宪法,破坏责任内阁精神,扫地无余,势非举内外行政各官吏,尽数变为议员仆隶,事事听彼操纵,以畅遂其暴民专制之私欲不止。我国本以专制弊政,秕害百端,故人民将士,不惜掷头颅,捐血肉,惨澹经营,以构成此共和局面。而彼等乃舞文弄墨,显攫专制之权,归其掌握,更复何有国家?以上所举,犹不过其荦荦大者。
其他钳束行政,播弄私权,纰缪尚多,不胜枚举。如认此宪法为有效,则国家直已沦胥于少数暴民之手。如宪法布而群不认为有效,则祸变相寻,何堪逆计?恩远等触目惊心,实不忍坐视艰辛缔造之局,任令少数之人,倚法为奸,重召巨祸,欲作未雨之绸缪,应权利害之轻重,以常事与国会较,固国会重,以国会与国家较,则国家重。今日之国会,既不为国家计,是已自绝于人民,代表资格,当然不能存在。犹忆天坛草案初成,举国惶骇时,我大总统在鄂督任内,挈衔通电,力辟其非,至理名言,今犹颂声盈耳。议宪各员,具有天良,当能记忆,何竟变本加厉,一至于此。惟有仰恳大总统权宜轻重,毅然独断,如其不能改正,即将参众两院,即日解散,另行组织。俾议宪之局,得以早日改图,庶几共和政体,永得保障,奕世人民,重拜厚赐。恩远等忝膺疆寄,与国家休戚相关,兴亡之责,宁忍自后于匹夫?垂涕之言,伏祈鉴察!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呈文上的署名,除领衔的孟恩远外,就是王占元、张怀芝、李厚基、赵倜、倪嗣冲、李纯、阎锡山及田中玉、蒋雁行等。又有浙江代表赵禅,奉天代表杨宇霆,黑龙江代表张宣、张发宸,陕西代表瞿寿禔;,甘肃代表吴中英,热河代表冯梦云,湖南代表张翼鹏,新疆代表钱桐,江苏代表师景云,贵州代表王文华,云南代表叶荃,共得二十二人。一面递呈国务总理,及通电各省,这一场有分教:
苍狗白云多变幻,红羊浩劫又侵寻。
欲知黎总统曾否照准,且待下回分解。
有袁世凯之胁迫议会,勾结军阀,而段祺瑞乃欲踵而效之,彼请愿团之捣乱议会,果谁使之乎?督军团之纠劾议会,果谁使之乎?夫议会之一切举动,固不足尽满人意,然武夫专制之为祸,较甚于议会之专制。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也,袁氏且毒人自毒,段智不袁若,乃亦起而效尤,宁非大误,国家多难,杌隉;不安,顾尚堪一误再误耶?吾观段氏之所为,吾尤不能无憾于袁氏矣。
第八十三回 应电召辫帅作调人 撤国会军官甘副署
    却说督军团递入呈文,待了两日,未见批答下来,料知黎总统不肯照允,遂向总理处告辞,陆续出京。行到天津,复在督军曹锟署内,开了一次秘密会议。适徐州张勋,亦有密电到津,邀各军长等同赴徐州,各军长又复南下,与张辫帅晤谈竟夕,彼此订定密约,方才散归,静听中央消息。葫芦里卖什么药。才隔两天,即闻黎总统下令,免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段祺瑞职,着外交总长伍廷芳,暂行代理国务总理,陆军次长张士钰,代理陆军部务。一个霹雳,响彻中原,各军长正防这一着,准备与中央翻脸,方拟传电质问,忽由总统府发出通电,略云:
段总理任事以来,劳苦功高,深资倚畀,前因办事困难,历请辞职,叠经慰留,原冀宏济艰难,同支危局。
乃日来阁员相继引退,政治莫由进行,该总理独力支持,贤劳可念。当国步阽危之日,未便令久任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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