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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无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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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者十里长队,万人空巷之景。房子建不得不动容,如此壮观之景,生平能见几次?
他站在城头,俯视这沐浴在晨光中,因了他的离开而早早醒来的北陵,他蓦地想起自己幼时的理想,练武识字,是为了争取功名么?
可笑啊,在官场里跌打滚爬多年后,他已经忘了最初的理想。
他是多么崇拜那个传说中的镇边大将军,挥斥沙场,马上峥嵘,当胜利的长剑举起,剑尖在太阳下闪出灼目的光圈,当父母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高兴地搂着他落下眼泪,他萌生出的,是怎样的伟大理想?
他怕是忘了,许久,许久。
直到这一刻,遥望他远去的背影,扬起烟尘阵阵,他才蓦地记起。
保家卫国。
悉数奉还
凌梓辛走后的第二日夜里,北姜发动奇袭。
城门失火,北姜军队趁机而入。
房子建料到他们会有动作,却不曾想竟然这么快,大将军还在半路上,他随时有可能折回来。看来他们是有所准备,绝不给大将军回头的机会了。而且,北陵城内有他们的人接应,并且掩藏的十分好,否则,又怎么逃得过这几日他和大将军暗下的细密盘查。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似乎对北陵城内的军事布置甚是熟悉,一边进攻一边截住接应人马堵住后路!
所幸房子建等人早有准备,城门那边一出事,他们就疏散了百姓,及至北姜攻进来与北陵军展开巷道战时,百姓们已被转移到安全地方了。
那一夜,火光冲天,映红了深蓝天幕,北陵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在各处设下埋伏,而北姜则以对北陵军事布置出人意料的熟悉展开攻击。
残羽弃剑,垂杨断柳,呼喊声喧嚣了空旷的街道,尸体一具具倒下,还未来的及闭眼,鲜红的血便染了清水。
这一仗,竟然进入了胶着状态,或许,北陵军还处于下风。
房子建一刀结果了近身的一个敌兵,目光穿过那些屋瓦,他似乎看见了北姜王凤凰无良端坐在他的帐房里,一双鹰眼死死盯着这北陵城,嘴角噙着满是恶意的张扬而乖戾的笑。
握紧了手里的剑,房子建用了内力吼道:“弟兄们,誓死守卫北陵城!不能给凌大将军丢人呐!”
一听到凌大将军的名号,士兵们忽然士气大振。
“杀——誓死守卫北陵城!”
喊声震天,回音阵阵。
北姜士兵却好像被激起了斗志。
“王上御驾亲征,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杀他们片甲不留——”
一座北陵城,城内城外,霎时成为了修罗战场,刀剑声,辱骂声,笑声,哭声,不绝于耳。
有人杀得累了,有人杀得狂了。只有温热的血继续流淌着,在自己的体内,下一瞬,也许就是在别人的剑上,在冰冷的地上……
房子建有瞬间的失魂,这就是打仗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所崇拜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浴血奋战,为离国守住了大片江山——
剑,是双刃的。当你把它握在手里的时刻起,你就该知道,不论为了什么原因,死亡,都是无可避免的代价。
闭上眼,防止敌人的血溅入眼中。房子建忽然明白了什么,为何王爷这次要派他来北陵,就是为了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打仗么?
明白自己是多么无力,多么不堪一击——
是这样么?
忽然,北姜士兵一阵骚动。
房子建奋力杀出重围想要一探究竟,也许,找到引起骚乱的缘由,就可以击退这些北姜人!
一路杀到城门的时候,目光穿过那群黑压压的士兵,他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北姜军营——失火了。
“北姜士兵马上撤出北陵城,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城墙上传来凌厉的声音,运了内力,字字清晰,绵远悠长。
他蓦地抬头,看见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火光下,他依稀看清了她的脸——夫人!
不会有错,那个声音,的确是夫人!
心下一喜,夫人果然还活着。她竟然挟持了北姜王来要挟敌军,那么,那火,也是她放的?房子建心头纵有万千个疑惑,这时也只得压下去。当下,他一路杀敌欲冲上城头。
然而,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他停下了,上去,做什么?
既然夫人离开了又回来,那么其中必有她的计划。他上去逞英雄能帮得了什么?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房子建折身朝城中奔去组织战事,他要趁乱一举击溃敌军。
城楼上,剑拔弩张,北姜士兵与北陵军围着凌若雨和凤凰无良成对峙状态。
凌若雨将碧落架在凤凰无良脖子上,寒意森森,剑锋与皮肤接触处,有淡淡的血丝。
凤凰无良站的笔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冷冷瞧着城下的战事,现在,还是北姜占了上风。军营那边虽然起火,但有水天在还不至于出太大的乱子。他不撤军,即便有所失,只要占领北陵,一切就都值得。
身后这个女子,的确是个变数。她竟然能够混入军营剑指自己,如入无人之境,难道是有内奸?他一定要杀了她和那个内奸。
“凌若雨——”他眯起眼睛,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却带着流着毒汁的恨意。
她只是一笑置之。
“大人,没想到您也有被小的劫持的一天啊——”
凤凰无良眼瞳一紧,银光乍现,是那个乞丐!
原来她就是那个乞丐!他真是引狼入室啊!
凤凰无良冷笑,“哼,堂堂将军之女王爷夫人,竟然扮乞丐办得如此像,果然离国人的骨子里流的都是下等人的血么?”
凌若雨不与他争辩,随他怎么说,也激不起她的怒气。她只是隐隐觉得他这么恨离国人是有缘由的,是为什么呢?她很想发挥她的八卦精神一探究竟,不过先过了这一节再说吧……
手下碧落一紧,凌若雨眯了眯眼,笑道:“凤凰无良,别再逞口舌之快拖延时间了。这个时候,你那位军师自求多福还来不及,根本无暇来救你!”
凤凰无良握紧拳头,不可能,北陵军这个时候□乏术,不可能发动偷袭,前些日子派出的骑兵也报告说附近没有北陵的埋伏,军营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若雨笑意愈浓,“你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么?北陵军早就埋伏下了,只是你没有本事查探到罢了。”
其实,是大批紫宸楼的高手着了北陵军的甲胄在那边大开杀戒。
凤凰无良狠狠瞪了一眼凌若雨,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凌若雨现下真是千疮万孔了。
很好,你生气了。人一旦生气,判断力就会降低。
凌若雨见准时机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可以如此准备周全?洛卿只是表面上与你们里应外合罢了,他早就将你们的整个计划告诉了王爷。呵呵,你说说,你现在手中还有什么筹码?”
“你——”凤凰无良已是气极,他的计划,竟然顷刻之间全盘瓦解!
“还不快撤兵!”凌若雨敛了调侃似的笑意,语气凌厉。
凤凰无良也是微惊,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女人,却是顺应时机百变千面……
“好。撤兵!”
北姜大势已去,摧枯拉朽不可挽。北陵军乘胜追击,直至城外五里,大胜而归。凌若雨发出一枚信号弹,示意北姜那边的紫宸楼人马撤退。
天已渐清明,朝霞浴血,染得这略显荒凉的北陵一派萧索悲凉。
凌若雨放下剑向城下走去,架了这么久,最累的,其实是她。
剑入鞘,凤凰无良冷冷打量她一眼,清丽脱俗之姿,完全没有昨夜的凌厉之气。
“你不怕我逃走?”
“逃?想死的话就逃吧。”
凌若雨的声音淡淡的,难掩的疲倦,却依旧不容置疑。
想要囚禁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把剑架在他脖子上,而是你就算放了他给他自由,他也不敢离开。
凤凰无良沉默不语,面如冰霜,却只是紧紧跟着凌若雨。
城下,房子建等人率兵归来,见她下来,赶紧下马行礼——行的是军礼。
凌若雨刚想推辞,一有些年纪的将领道:“这一拜夫人受之无愧。若不是夫人,这一场鏖战,鹿死谁手难以定论,我们一干人等也再无颜见大将军!”
凌若雨托住他的双臂浅笑道:“大人言重。我一届女子,又怎有力挽狂澜之策?我只是按着王爷的指示做罢了,要谢,还是谢王爷吧。所以这一拜,我是万万受不起的。”
众人惊愕,远在万里的王爷?
知晓天机,运筹帷幄,竟然早早布局化解了这一场北陵危机……
正当众人惊叹王爷年轻才俊时,只有两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一人正是房子建,他目光落在凌若雨腰间碧落剑上,一瞬间,心里生出莫名的寒意。北姜固然可怕,但是在北陵城内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悄无声息取走碧落剑,这样的能力,只能叫人心寒……
另一人,是凤凰无良。关于那个安南王爷,他已是调查不少。要说他有这个能耐他也是信的。但是,这个凌若雨,定不是她自己所说那般不堪。她这么说必有深意。
“房将军,诸位,请随我移步议事厅。”她转头看了一眼凤凰无良,“你也来。”
议事厅。凌若雨着人备了笔墨。
“诸位,王爷说,他想趁着今日大胜,为北陵百姓再做件好事。”凌若雨环视众人,浅笑盈盈,顿了顿道,“王爷希望北姜签张协议书——”
凤凰无良斜坐在椅子里,眯眼享受“座上宾”的待遇,听闻这话,鹰眼一睁。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众位不要担心,此事王爷自有担待。皇上那边,他自有说法。至于这协议书的内容,”她转向凤凰五良,笑言,“对北姜也没有任何坏处。”
凤凰无良瞄她一眼,“说。”
“三年之内,北姜离国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众人对望点头,这个协议的确是好事一件。近年来,大战不有,小事却多。如果真能签下这这条约,虽然只有三年,对北陵来说已是难得喜事。三年,可以做许多事啊……
凤凰无良眉梢一挑,昨日之战,已伤了北姜一些元气,如果这个时候别国打过来……三年不战,虽然让他心里有点憋屈,却是个整顿兵马东山再起的好机会。
只是三年,离国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唇角一勾,凤凰无良对凌若雨会心一笑,“好。”
凌若雨蘸了墨水,亲自将笔交到他手里,在他耳边轻轻道:“不是求和书,而是协议书,已经很给面子了哦!”
凤凰无良面色一沉,转头对上那张满是邪笑的脸庞。
握紧手里的笔,他萌生出一个念头,一定,要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首小词,碎碎念,是遥远的剧透啊——
《点绛唇》舞尽芳菲,心事欲说终未说。无言挽袖,蘸墨画桃花。 何时泛舟,采尽江南莲?怨匆匆,韶华易谢,只有人更痴。
再声明,由于本人对军事实在不熟,所以这章虽然是在写打仗,但偶还是轻轻带过不做细致描写,见谅见谅。
天亮就走
房子建派人将信送往北姜之后,凌若雨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去补眠了。接连好几天不睡,上下眼皮早已开始打架。不出意外的话,等她睡醒再吃个晚饭,北姜那边就会有回音了。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正欲进房,察觉到身后不大友善的目光。她捂着还未来得及合上的嘴转身,强忍睡意道:“我说尊敬的凤凰——呃”她斟酌了一下该怎么称呼,终于决定,“凤凰公子,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要睡觉。”
他上前一步,冷冷道:“不许睡。”
凌若雨掏了掏耳朵,“啥?”不许她睡?还有没有天理啊?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啊?
凤凰无良别过脸看着廊外小院,那里只有几棵竹子罢了,小声道:“这里我只认识你。”
凌若雨怀疑自己的视力,她好像看到他脸上,薄霞飞过,一瞬即逝。
蓦地,她的好奇心如雨后春笋蓬勃生长,满满占据了整个心,睡意如朝雾般散去。
眉眼一弯,笑若新月,“那公子想要做什么呢?”
那声音宛若林间清泉,叮咚作响,又仿佛环佩丁丁,掷地有声。
这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为善变的一个了,那个懦弱愚钝的乞丐,昨日漫不经心要挟他又厉声要他撤兵的剑客,议事厅里坏笑着故意激怒他的王爷夫人,还有现在这个声音澄澈笑容清明的女子,每一个角色都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你甚至不能说这是她演出来的,就好像,那是她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一般,藏掖不了。
杀了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些可惜?
“喝酒。”他不动声色答道。
凌若雨无语,斜斜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喝酒,有劲么?”
“那你说能干什么?”
凌若雨侧头想了想,好像除了喝酒,真没别的事可干了。她又不能拉着北姜王去街上瞎逛。
“好吧。喝酒。不过为了报答我的善心,你要对我有问必答。”她笑着耸了耸肩,“当然,你可以骗我。我只想听故事罢了。”
凤凰无良在心里翻了个几白眼。报答——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而且,说谎也是很费脑筋的好不好!
凌若雨见他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便兴高采烈的着人去竹林那边备酒了。
风吹竹林云拂海,北陵美酒当对酌。
石桌上,两盘小菜,一坛美酒,一人一只白瓷盏。
“无良兄,”几杯酒下肚,凌若雨就自顾自改了称呼,“你已经喝过离国酒,吃过离国菜,坐过离国凳,还要睡几日离国床,你说——”她指着凤凰无良的鼻子,笑得暧昧,“你算不算半个离国人?”
无良兄的脸青了青,她故意找茬么?
“哈哈!莫要生气,喝酒动气最伤身啊!”
凤凰无良一记刀眼飞出,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啊,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离国人?”这个问题凌若雨昨日就想问了,只是迫于形势问不出口罢了。
“废话,我是北姜王。”
“不对!”凌若雨拍了拍桌子,又觉得自己拍的有点猛,面露痛色甩了甩手,“你不是作为北姜王恨着离国,而是仅仅是你个人恨着离国人!”
凤凰无良眸色一暗,凌若雨感觉到了杀机。赶紧补救!
“嘿嘿,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猜测。而且你可以不说实话嘛,哈哈——”凌若雨掇了酒杯佯装喝酒,用余光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垂了眸,于是,凌若雨嗅到了“故事”的味道。
“她和一个离国人私奔了。”
“她?”应该是个女的吧,“你很爱那个人?”
凤凰无良却一脸阴鸷,唇角的笑像一把犀利的刀子,从冰潭里生起的寒烟生生划破竹林的安静,“爱?只不过是玩物罢了。一个下作的离国女人,我怎么可能爱她?”
凌若雨放下酒杯,静静端详他。
若不爱,为何因她恨尽天下人?
若不爱,又为何持此执念至今?
“你,不会感到心痛么?”
局外者看得通透,却永远不是局中人。
“不会。”依旧是那么冰冷的回答,他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脱口而出这样的答案。
那么,多说无益,看他到底何时才能跳出那个画地为牢只输不赢的迷局。
她莞尔一笑,“那就好。”
凤凰无良只觉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好像风一吹,就会随浮云飘走,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
第一次,有人这样平平淡淡地和他说“那就好”,不再是同情怜悯,不再是冷嘲热讽,而是任他自在,想恨就恨,想爱就爱——任他自欺欺人。
明明是敌人,明明昨日还刀剑相向,为何此时却成为了一个最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人呢?
凤凰无良深深看着她,或许这样的笑,就是一生仅此一次了。
直到竹林风响之时,凤凰无良才想起一个问题,“你很爱杨旭么?”
凌若雨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怎么绕着绕着,就绕到自己身上了?
她一副苦瓜脸,苦兮兮道:“我可以说谎么?”
凤凰无良耸肩,继续喝酒。
“我不爱他。”
连恨都不是。只是不爱他。他和她,本就是毫无可能的两人。
“可是你为他卖命。”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卖命和一个男人甘心为另一个男人卖命是不同的。
“因为我欠了一个人一条命。”
唯一还债的方法,就是帮杨旭完成心愿。
“你爱的人?”
除了爱,还有什么能束缚你这样的人?
凌若雨戏谑地瞥了一眼他,淡淡道:“无良兄,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男欢女爱,有些事连责任义务都算不上,可是你还是必须去做。而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她……”
杀了她的,不是那些刺客,而是她。因为她最重要的记忆与情感都被她抹杀了,这世上,再没有那个无怨无悔爱着杨旭的凌若雨。一个人死去,一半是肉体的消亡,一半是情感的消逝。当这世上,再无人眷恋你,也没有你眷恋的一草一木,你可以活在哪里?
凤凰无良垂眸看着杯中清浅的涟漪,轻轻道,“你可以说谎的。”
“说谎也是很伤脑筋的。”
凌若雨浅笑,墨色流溢,衬得那竹林愈发的碧青鲜嫩。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只能暗自珍惜这短短的时光,也许再见,就是敌人了。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北姜的使者带来了协议书,上面已然盖上了北姜的国印。明日凌若雨就会带着这张协议书启程。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私事要办。
烈英堂,这里供奉着死于战事的士兵的牌位。
凌若雨在那日战死士兵的牌位前低头默哀了三分钟。
没什么好说的。说再多都是假惺惺。也知道你们听不到。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房子建只是默不作声陪着她,直待她出了烈英堂,才小声问道:“夫人的毒?”
月华如练,流泻在她略显单薄的肩头。
“我没事。”
房子建一顿,难道?
凌若雨的目光飞过高高的城楼,随那月光照入遥远的户牖,“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似是而非的回答。
房子建只觉得她身上有太多他所无法企及的东西。他只是相信她不会害王爷,这样便够了。
楼角玉绳低压,晨光浸润万千鸳瓦。
凌若雨着了一身黑衣,面上戴了黑纱坐于马车内。
“无良兄,就此别过!”
凌若雨撩起车帘对端坐于白马上的凤凰无良抱拳道别。
凤凰无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带着随从扬鞭离开。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和她对酌的“无良兄”,而是年轻有为的北姜王。
凌若雨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哪一天你肯诚实面对自己了,而杨旭也不再那么冰冷无情时,天下,就会掌控于你们手中,到时候,再逐鹿天下吧!
马车夫手里的长鞭扬起又落下,清脆的一声,马儿开始奔跑。
凌若雨的心情顿时大好,终于可以回家了。有人还在等着她。
坐马车比不得单人一骑,且越靠近京城,凌若雨就愈发的小心,决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如此在路上颠簸了四日有余,她才到了北城门。已经比预计晚了近十天。
“驭”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凌若雨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帘子却被撩起,熟悉的龙涎香,熟悉的清冷面容。
“杨旭!”凌若雨有些吃惊,回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他。
他二话不说上了马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凌若雨听得出来他微乱的气息,“解药,快服下。”
怔怔看着手心里的药丸,十指收拢,紧紧攥在手心。
真是的,怎么眼睛鼻子都酸酸的呢?
“其实……我没有中毒……”
她的声音极细极轻,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主动去自首一样。
她以为杨旭会骂她一顿,却迎来一个坚实的怀抱。
“你没事就好。”
一时语塞,思维慌了,心跳乱了,这不是她的预想。
“走吧,回府之后再给我好好解释。”
杨旭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凌若雨却觉得那是冬日里的阳光,是她的错觉么?
马儿踏着小步缓缓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马车里的人相对无言。
回去之后再好好解释。还有在北陵的事,也一并说清楚吧。凌若雨下定决心要坦白从宽。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杨旭先下了车,凌若雨一脚方才着地,下一瞬就被杨旭拦腰抱起大步向府内走去。
她有些惊恐地瞪着杨旭,面纱外的那双眼如润过水的黑珍珠那般明亮。
杨旭用眼角余光示意凌若雨,注意气氛。
凌若雨这才发现王府不仅冷清了许多,还多了些生面孔。
明白过来杨旭目前的处境,凌若雨虚弱闭了眼,咳了几声,装出一副人之将死的模样。
杨旭将凌若雨抱至她的小院才放她下来,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画兰惊喜的声音,“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画兰跑过来欲深情拥抱凌若雨,却被随后赶来的品荷阻止。
“小心些,夫人禁不住你这般折腾。”
凌若雨望入那双晶莹的眸子,那闪光的笑令她心头一窒。
“我——回来了。”
有些哽咽,喉咙那边涩涩的。
视线掠过品荷的肩头,洛飞立在门边对她笑着。
凌若雨喜极而泣,抹了抹泪道:“大家都在啊——”
品荷与画兰欲扶凌若雨进屋躺下,凌若雨这才想起这两个丫头还不知道真相。
“没事。我没事。等会我一定如实相告。”
一行人进了屋,静静听她娓娓道来,当然,有些细节她故意跳过了。现在只求画兰和品荷安心而已。
画兰像听说故事那边兴奋,“夫人好厉害!只是太过吓人了,以后可别让我们这么瞎操心啊!”
凌若雨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夫人我厉害吧?”
杨旭,品荷,洛飞三人均沉默不语。
品荷是知道她故意略了一些事情不和她们讲,只是这一次,她一定要知道全部真相。
洛飞是暗暗观察着杨旭的表情,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最恐怖的。
只有凌若雨沉浸在自己的光辉事迹中,什么也没察觉到。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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