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 作者:〔美〕西奥多·德莱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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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可能对贝丽莱西的影响误解更深。
不过此时有更让他烦恼的事等着他。他回到伦敦的旅馆
就看到了艾琳的来信。是在回纽约之前她寄给他的信。信中写
道
最后；　我终于明白了我之所以落得今天这种脸面丢尽的真
相；　你和你的仆从托力弗才从中作坏。你好去过你一贯的放荡
生活；　为了甩开我；　你竟然恬不知耻地雇佣了托力弗。多年来
我对你忠贞如一；　竟是这种报答！　不过；　你不要再担心了；　你
自由了；　带着你的娼妓随便去吧。我今天就离开巴黎返回纽
约。我期望着在那儿；　最终彻底摆脱你的放纵和不忠。我警告
你；　千万不要来这儿；　否则我将把你的那些姘妇和你送上法
庭。并在纽约和伦敦的报纸上大曝你的丑闻。
读到这封信；　考坡伍德沉思良久；　仔细思索艾琳发疯似的
指责他是怎么发现的；　又出于何种动机；　以及会造成什么结
果。看来；　应立即赶回纽约；　看看如何才能挽回；　避免丑闻的
公开。不过；　与此相关的是贝丽莱西的地位问题。艾琳如果真
要照她威胁的那样去做的话；　贝丽莱西的前途真是岌岌可危。
因此；　他要立即去找贝丽莱西。见到她的时候；　她正踌躇
满志、心情愉快。可是等他说出艾琳这次的威胁；　以及她那些
袭击的时候；　他看出她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她想知道托力弗
是怎样向艾琳承认他的身份的。
“本来她保持缄默对她是大有好处的呀。”　她不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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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亲爱的；　你不了解这位艾琳女士；　”　考坡伍德回应道；　语
气中尽是挖苦讥讽。“　她可不是事事考虑周全后再做的人。相
反；　她总是一触即发；　她那种狂怒一旦发作起来；　对所有相关
的人和她本人都是害多利少。事实上；　她能恼怒到任何人都会
让她逼着说出对双方均是灾难性的事情。我唯一要做的是乘最
快的轮船赶回纽约；　也许能比她先到达。我已给托力弗拍电
报；　让他马上来伦敦。我想通过继续雇佣他；　叫他守口如瓶。
但不知你有什么建议；　贝丽。”
“我赞同你的做法；　弗兰克。我觉得你应该尽快赶回纽约
她的气愤看看能不能平息。在她和你谈话之后；　她很可能会意
识到这样爆发是于事无补的。因为；　当然她此前听说过别的女
人；　也听说过我。”　说到这儿；　她讽刺地笑了笑。“　你一定去告
诉她。在这件事上你毕竟并没有伤害到她；　托力弗也没有。事
实上；　你给她在巴黎的寻欢作乐提供了最好的向导；　这是别人
都求之不得的。你可以对她说清楚；　你在这儿的工作占据了所
有的时间。照我看来；　这应该不会毫无裨益。你的成就和活动
报纸上登满了；　你可以拿给她看呀。”　她这些充满智慧的话
考坡伍德很欣赏。他告诉贝丽莱西他悲叹的是现在不得不离开
的是他而不是斯特恩。
“亲爱的；　没关系。”　她安慰他道；　“你不会为这种事打倒
的；　你是那么伟大。我确信你会像往常一样凯旋而归的。而
且；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知道。”　她伸开双臂抱住他；　抬
头充满深情地笑看着他。
“果真如此；　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他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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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五十四章
在去纽约之前；　托力弗和考坡伍德进行了一次谈话。托力
弗对他表示；　在这件事中他是无辜的；　只有考坡伍德让他说
的；　他才敢开口；　他会守口如瓶。
五天后；　考坡伍德乘船抵达纽约。一上岸；　一大堆记者立
即包围了他；　记者们提出的问题可以编成一本小册子。他购买
那么多的伦敦地铁路线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抑或是为了卖掉他
剩余的美国市内铁路的股权？　他是否答应付给一位画家两万美
元替他画像；　而在肖像完成后却给了那位画家三万美元？　他在
伦敦买了些什么画？　据说他刚刚付了七万八千美元买下了特纳
的《狼烟和蓝光》；　有这回事吗？　另外；　到目前为止；　他对英
国人的生意经有何看法
使他意识到；　所有这一切；　作为名人；　对他的兴趣公众有
增无减。有关他的丑闻；　还没有出现蛛丝马迹。因此；　这些问
题他很乐意回答；　只要于己无损；　外交上没有什么不妥；　何乐
而不为呢
据他讲；　在伦敦；　诸事顺遂。实际上；　他感到骄傲。因为
他计划伦敦地铁将全线实施电气化；　并于1905　年1　月正式通
车。届时；　该公司将拥有一百四十英里长的轨道和八千五百万
美元的资金。另外；　世界上最大的一座电力厂；　他正在兴建
俟其竣工之时；　世界上最棒的地下铁路就会让伦敦拥有。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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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英国人；　他坚称；　他认为他们在对待大型商业计划的态度上
要胜美国一筹。也就是说；　英国人对于重大建设性的项目；　能
理解其重要性。而且；　当他们批准一项特许经营权时；　而是永
久性授予；　往往不定具体年限。这对于那些具有目标远大、目
标元见卓识、富有创造性的人士来说；　提供了一个机会；　以建
成不朽的功业；　永垂千古。
关于画；　是的；　自从上次离开纽约后；　他购买了几幅。这
次他带回来的有华都的一幅；　法郎士·哈尔斯的一幅和裘夏·
雷诺的一幅《奥·勃朗夫人肖像》。的确；　他本只需付两万美
元；　实际上付给那位画家三万美元。不过；　画家已经退还给他
一万元；　请他把这笔钱转赠给一家慈善机构。这件事让记者们
啧啧称奇；　称慕不已。
上述情况；　在各种报纸上炒得不亦乐乎。两天前；　刚刚化
名前来的艾琳对这一切已不能无动于衷了。尽管她仍恨恨不
已；　她还是重新考虑当初的打算是否明智。她回想起他最近谈
到过关于扩建纽约住宅的可能性；　以便安置更多的艺术品。他
新购的这些画该如何处理呢？　如果这样的话；　她曝光他；　不是
逼迫他改变计划；　威胁离婚；　便宜了别人吗？　几年前；　这样的
两难境地她曾遭遇过；　好不容易才熬过来。
她的威胁考坡伍德是实打实地相信了。因此；　他把在纽约
逗留期间的大本营不是第五大街的住宅；　而设在了华杜夫·阿
斯特里亚饭店。到达饭店安顿下来；　他想用电话跟艾琳联系
上；　但是毫无结果。艾琳心肠已铁不让他来；　谈论在她看来他
那条不可饶恕的罪行。她请了一位纽约的律师前来商讨有关问
题。然而报纸上有关他动向的报道渐渐引起了她感情上的变
化。首先她为他的成功理所当然而自豪；　但她又嫉妒；　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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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确信；　藏在幕后某地方的他的一个情妇———当然是指贝丽莱
西；　他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刻无疑正在分享着。艾琳喜好风光显
赫；　生性爱慕虚荣。她有时候会像孩子一样。但报上对考坡伍
德竞相报道时；　也不管这些报道是贬是褒；　还是不倚不偏的。
事实上；　一家报纸刊登的在伦敦考坡伍德正兴建的那座规模宏
大的发电厂的照片；　让她很是着迷；　自己的痛苦几乎全忘掉
了。当另一家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对他进行猛烈攻击时；　她又愤
然不满；　虽然她自己也忍不住要攻击他。
考坡伍德这次回来；　舆论界莫衷一是；　褒贬不一。这一切
艾琳在翻来覆去思索。一定程度的欣赏崇拜和她心中的愤怒交
织在一起。令她何去何从心绪飘忽不定。就在这种情形下；　考
坡伍德镇定自若地走进她的房间；　发现她正躺在一张睡椅上
地板上的四周散摊着报纸。显然她一直在看报纸；　见他进来
她一跃而起；　现在既然面对着他；　她要把憋了多时；　愤怒向他
大泄特泄。
“看来你并没有落在新闻的后面嘛；　亲爱的；　”　他看着周
围；　评论道。脸上挂着畅快、轻松的笑容。“　是不是；　还不赖
吧？”
“你这个家伙真是厚颜无耻！”　她简直是在尖叫了。“要是
他们都像我那样了解你；　就好了。你这个残酷的家伙；　彻头彻
尾的伪君子！”
“喂；　艾琳；　听我说；　”　他尽可能让声调保持平静；　“你应
该冷静地想一想；　从哪一方面讲；　我都没有伤害你。如果你读
了这些报纸；　你就应该知道；　在伦敦我差不多每天都要为那个
计划工作二十四个小时。至于那个托力弗；　在巴黎那样的城
市；　比他更好的向导谁还能找得到？　我如果没有记错；　从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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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也多次经过那儿总是抱怨说我不陪你逛那些好玩的地方？　可是
我没有时间呀。所以；　托力弗来我这儿时；　我想反正他也是在
巴黎的；　而且你好象也不讨厌他；　不如就让他陪你去逛逛；　一
方面我不在也免得碍手碍脚；　另一方面；　满足一下你的愿望
不再怪我冷落你了。你是知道的啊；　这就是托力弗在你身边的
唯一原因。”
“你撒谎；　你骗我；　这都是谎话。”　艾琳疯了似的大叫
“你一直在骗我；　但你这次可得逞不了。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
是怎么对待我的；　以及你的真实嘴脸。你就等着瞧好了；　到那
时；　报上的文章就不一样了。”
“艾琳；　好了；　”　他打断她；　“　你理智一点好吗？　你物质上
的任何享受我从来没有剥夺过。而且；　在我去世后；　由你来管
理我的一切。我一直都希望这样；　这幢房子；　你会感到骄傲
吧。我一直打算把它扩建得更漂亮些；　这段时间；　我一直在考
虑将隔壁的房子买下；　以便把你的那个温室再加大一些；　然后
再建一个画廊；　用来装更多的雕塑和画。我打算把这一切都留
给你；　随你怎么去布置。”
他这人凡事三缄其口；　天生讳莫如深；　实际上在他离开伦
敦之前；　早已买下了那幢房子。
“干脆叫派因来一下；　让他提出几个方案。”　他继续往下
说；　“我俩再仔细研究一下。”
“哦；　好吧。”　艾琳提起神往下接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是考坡伍德毫不停顿；　接着往下说：　“至于说咱们分开
艾琳；　这种事真是太荒谬了；　第一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
多年；　历经艰苦磨难；　但是我们终究还在一起。占据我精力
的；　除了大量的工作；　我对生活已别无所求。其次；　我也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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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大了；　如果你愿意跟我再交次朋友的话；　一旦忙完伦敦地铁这
项工作；　我真的会很乐意回纽约；　与你一起在这儿颐养天年。”
“你是说；　跟其他六个女人和我都住在一起？”　她讥讽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什么；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想你应该懂。总有一天我会放下手中的活。到那时候；　就要
享太平了；　不再劳心费力了。”
艾琳正准备再说一句刺他一下；　一抬头；　看见他脸上现出
的近乎消沉、特别困倦的神情；　她以前从没有注意到。她心中
一种同情陡然升起。也许他需要休息；　真的太累了；　毕竟岁数
大了。这些年来；　四处奔走；　真是很辛苦。他与她生活了这么
久；　这应是她对他最善意的一种看法。
这时候；　她的女佣进来告诉她；　律师罗伯逊先生打电话来
了。她移动了一下；　然后挑战地说道：　“告诉他我出门了！”
此中深义考坡伍德立即悟出了。
“关于这一切你没有跟外人说过吧？”
“没有。”　她答道。
考坡伍德愉快地说：　“好！”
接着他向她解释；　因为生意上的事；　他需要去芝加哥几
天。希望她在他回来之前；　不要有所行动。她答应了他。他
说；　到那时他相信；　他们会作出双方都满意的安排来的。
她同意此事暂时搁置不议。他掏出表来看了看；　说他正好
还来得及赶上火车；　回来后来看她。她这时已平静下来了。就
送他到门口；　然后继续翻阅那些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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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五十五章
这次访问芝加哥确实很重要；　其中包括投资的谈判和一笔
五百万美元的贷款；　然后去席彭斯那儿；　听取他有关考坡伍德
不动产股权的售卖情况的报告。
另一件需要他过问的事是最近芝加哥一家较大的铁路运输
公司受到了起诉。几年前这家公司购进了原本由考坡伍德建筑
并经营的两条高架铁道线。自从考坡伍德退出芝加哥转往伦敦
发展之后；　这两条铁路由于经营管理不善；　原来因为乘客热心
光顾而赚到的巨额收入不仅丧失了；　而且还出现了巨大的财政
赤字；　投资人仍然在握的股票；　其盈利荡然无存、已被消耗殆
尽；　弄得血本无归。有人断言；　像这家公司这样的彻底崩溃公
共服务系统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这一损失指责到考
坡伍德头上来责任不在他；　他有必要向投资人说清楚；　而应归
咎于那些接管这一财产的人。经过这一澄清；　人们后来知道他
不是“　骗子”　并改称他为“　全能奇才”。因为在他经营这两条
铁路的时候；　他付给的股红高达8％至12％　；　这是众所周知的
事实。这一下；　他不仅拿到了特意来借的五百万美元；　而且他
自己的名声在临走前还大振了一把。
不过；　这次芝加哥之行有一件小事出人意料；　那就是罗娜
·玛里斯的再度出现。报上刊载了他在芝加哥的消息；　她希望
重续旧缘来找他；　但是她的这一想法失望了；　因为他现在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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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绪跟前次不一样了；　他急于最后回到纽约贝丽莱西身边。但是
他注意到罗娜的装束和他上次看到时相比；　显然差了一个档
次；　这说明她经历了某种坎坷。他不禁为之触动；　问起她的生
活来。同时；　他发现她的魅力在公众中也锐减；　收入也跟着减
少。于是便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向她保证；　将开一个稳定的
支票户头给她；　能否想办法把她推荐给一位剧院老板。这一连
串的思绪再一次燃起了她原有的勇气；　让她恢复了快乐的性
格。
当他登上火车；　列车缓缓从坐在站台上依依不舍地挥手同
他告别的罗娜身边驶过的时候；　他情不自禁地思索起这个反复
无常、变化莫测、由各种力量和众生交织组合成的大千世界
来。他在这儿；　报纸每天关注着他；　并受到芝加哥股东们的攻
击。艾琳在纽约也在关注着他。还有伦敦的那个美丽的贝丽莱
西；　当然她也不比艾琳更信任他。然而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
么呢？　感情；　他的性欲偏好；　他对别的女人的反应？　但是这些
都不是他自己创造或发明的啊。
咔哒！　咔哒！　咔哒！　车轮在轨道上滚动着。呜！　呜！　机车
的汽笛发出鸣啸声。他目视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风光；　犹如
时光；　一闪而没；　逝者如斯夫他就这样梦幻般地；　思索着人
生、变化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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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五十六章
当考坡伍德回纽约看望艾琳时；　竟意想不到她的脾气是那
样的好。那段日子他不在家里；　他关于扩建住宅的建议艾琳一
直在思索；　以及他说的改建时要考虑进她的趣味的话。考坡伍
德所说过的话中；　这是最中听的了。因此；　她拿出早就请雷蒙
德·派因建筑师预备好的色彩方面的布置以及图案设计书；　让
考坡伍德审看。
主持设计这座老宅子就是雷蒙德·派因；　而他的改建计划
中；　更是天衣无缝地将新老建筑结合在一起；　考坡伍德看了格
外高兴。她喜欢的那些部分的艺术诠解艾琳着重指出。考坡伍
德决定去看看派因；　嘱咐他在这件事上要谨慎从事；　不必着
急。他最后离开时；　给艾琳留下的感觉是；　她要办的这件事
不仅反映出丈夫和她共同的艺术品位；　而且会使他们重归于
好。
不过；　考坡伍德这时候已经不太适应美国和纽约的生活
了。自从去了伦敦之后；　他的社会观已经有了不少新的改变。
也并不是因为英国人在追求自身利益方面没有美国人那么狡黠
诡诈；　而是自从遇到约翰逊、斯特恩和他们那帮同僚之后；　他
发现在他们身上潜藏着一种享乐与生意、休息与工作兼顾并重
这样一种相得益彰的生活态度。可是在这儿；　除了生意；　决无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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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到达纽约之后；　他整天除了生意往来之事。总觉得再没有
什么事能让他感兴趣。也正是因为这样；　尽管他还必须到所有
的城市中去寻找资本来源；　他的心早已飞回泊涞坞湾贝丽莱西
身边。为了张罗资本；　他跑遍了整个东部地区；　这使他有些心
力交瘁。他过去力不从心的感觉也曾有过；　可是这一次；　他是
有生以来第一次；　认识到自己老了。值得庆幸的是；　约翰逊此
时发来一封急电；　说集团频频活动压力很大；　他必须速回伦敦
以研究对策。这一下总算解脱了他。
他让艾琳看过电报。艾琳说他脸上一副倦容；　提醒他注意
健康；　工作的本钱应该是身体；　如果可能；　欧洲的事务他应该
结束回来安享晚年。他回答说他是应该考虑告老还乡了。另
外；　他常年出门在外；　请她不要过于劳累；　所有的艺术收藏他
已经指定库斯伯特先生来管理；　他深信此人的艺术鉴赏水平。
这时候；　贝丽莱西也在期盼考坡伍德早日返回。随着日子
一天天过去；　她发现他不在身边；　自己越来越寂寞孤独了。尽
管斯特恩爵士经常带她去参加各种晚宴和招待会；　以便结识更
多他的朋友；　并带她去参加了一次宫廷晚会；　她还是不可思议
地想念着考坡伍德。在她生活中他占据着那么重要的地位。可
以说是一种力量的支配。这种力量显得围绕在斯特恩爵士身边
的社会氛围那么渺小。虽说她觉得斯特恩作为伴侣不乏魅力而
且人很热情；　但是一回到泊涞坞湾的那一片静谧中来；　她就不
由的想起考坡伍德。她的心态、思绪和情感均因他的变化而变
化。他在见些什么人；　干些什么呢？　他会另觅新欢吗？　还是跟
罗娜·玛里斯鸳梦重温了？　艾琳会不会跟他一道回来？　他回来
的时候还会像走时那么情意绵绵吗？　或是他已把艾琳哄得消了
气；　能让他清净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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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女人的妒忌啊！　她竟然也会因为深深的爱他而产生妒忌
而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不仅为她本人；　而且还为她母亲做了那
么多事。是他供养她上的学；　是他买了时髦的派克大街上一幢
漂亮的住宅赠送给她。
从人生价值和心理上来说；　贝丽莱西属于那种现实而冷静
的个性。就在艾琳的威胁考坡伍德被迫返回纽约之前；　她差不
多已经下定了决心；　要是艾琳的这次攻击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的话；　她要亲近一点斯特恩爵士。斯特恩爵士深深地迷恋着
她；　她很明白。他甚至已经让她相信他有心要娶她为妻。
她自己要是真有那么热心就好了。她思绪着；　要是斯特恩
不是那么英国气、那么守旧就好了。她听说；　在英国；　若是妻
子行为不轨；　对丈夫不忠；　法律允许丈夫同她离婚。如果她嫁
了他；　这种罪名她就有可能背上。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在考坡
伍德离开的那段日子里；　她一直保持着缄默；　与斯特恩保持着
若离若即的关系；　而一心考虑着艾琳若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
她的社会地位将会岌岌可危。
好在伦敦的报纸上毫无动静；　考坡伍德也来了封信；　她的
心情才渐渐平息下来。在信中考坡伍德谈到了他目前所面临的
困难；　其中之一就是他的精力和健康突然衰退；　大不如往日
同时他还说就要回英国来看她并趁机好好歇一歇。看到他提到
健康状况；　贝丽莱西开始考虑他们有可能要外出休假；　到一个
风景秀丽、和平静谧的地方去；　远离生意场上的忙碌和喧嚣。
但是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地方呢？　他到过那么多地方；　希腊、意
大利、法国、瑞士、德国、奥匈帝国、圣地巴基斯坦、土耳
其；　这些地方他很可能早已游历过；　感到厌倦了。
不知挪威怎么样？　记忆中；　没听说他去过挪威。说服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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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一个陌生的国家去休养这一如此强烈的愿望；　驱使她买了一本
介绍挪威的书。这个国家的新奇和美丽之处她很想好好了解一
下。她高兴地翻阅着那本书；　欣赏着那些美丽的照片。黑色峭
壁高耸入云；　冰蚀高原和高逾千尺的山峰笔直地耸立在地面的
峡石之上；　好似被造物主严酷无情地斧劈刀削开来的那些山
峰；　美丽的湖泊静静地躺在奔腾的瀑布下面；　粘附在高高的山
坡上；　一块块小小的田庄；　像失事船只上的水手抓住救生筏似
的。她还读到了他们那些奇怪的神灵；　雷神托尔、战神奥丁以
及瓦尔哈拉圣殿；　那个类似于天堂；　用来收容战争中牺牲者的
英灵的地方。
她一边研究着这些照片；　一边读着介绍。这个国家看来没
有受到工业化的影响；　他应该是利于休养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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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五十七章
回到伦敦时；　考伯伍德看上去憔悴不堪、神情倦怠。不
过；　贝丽莱西对挪威的向往和激情感染了他。奇怪的是；　这个
国家他以前居然没去过。
时隔不久；　考坡伍德就叫杰姆逊去租条游艇来。斯特恩将
此事告诉了逖尔顿爵士；　非常慷慨地把自己的“　鹈鹕号”　游艇
租给了他们。于是；　仲夏的时候；　贝丽莱西和考坡伍德就乘着
游艇沿着挪威西海岸朝斯塔万格峡湾驶去；　他们的挪威之旅开
始了。
游艇很漂亮；　埃里克·汉森船长是个挪威人；　技术非常高
超。他长得很结实；　脸色红润；　个头不高；　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