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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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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判长看着大河内教授,说:“本庭要讯问大河内证人。本案中,在手术后一星期发生的呼吸困难和发烧症状与死因有直接的关联,上诉人一方主张是癌性肋膜炎引起的,但被上诉人则认为是术后肺炎,双方的意见完全对立。从胸腔内积聚的490CC 的血性胸水量来看,是否可以推断出现癌性肋膜炎症状的时间? ”
    “积聚的胸水量会随着癌症的症状、病人的全身状况而改变,因此,胸水的积聚量无法成为推测胸水积聚时间的依据。关口律师虽然是医学的门外汉,但他刚才提到一个我原本没有想到的问题,就是可以根据肋膜表面的肿瘤大小、状态,判断出胸水积聚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假设手术前针对肺部做了彻底的检查,鉴别出左肺下叶的阴影是癌症的话,就能够发现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肋膜表面吗? ”
    “有这样的可能性。”
    审判长亲自讯问了上诉审中的问题点,大河内的回答让旁听席上骚动不已。
    河野和国平立刻跑向被上诉人席上的财前,仓皇地商量着什么。然后,国平站了起来。
    “审判长,为了进一步证明刚才大河内鉴定人言及的肺部检查问题,被上诉人要申请证人。”
    关口律师也立刻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表示:“我方也要申请证人。”
    “那么,下一次将在9 月9 日下午1 点开庭,进行证人讯问,双方律师应该没有异议吧? ”
    由于本案是集中审理,因此,审判长宣布了下一次的开庭时间。
    关口慌忙说:“审判长,由于我方证人时间上无法配合,希望可以延到半个月后的9 月17日开庭。”
    国平随即表示反对:“如果拖延半个月,就失去本案集中审理的意义,请按照审判长裁示的日期开庭。”他试图阻止关口的拖延战术。
    审判长看着关口,问:“如果那位证人时间无法配合,不能换其他证人吗? ”
    “恕我万分抱歉,一定要请那位证人出庭,才能证明财前被告的确有过失。但目前那位证人正卧病在床,希望庭上能够准许半个月的缓冲时间。”他的口气十分坚定。
    “好,本庭了解。那下一次的证人讯问就改在半个月后的9 月17日下午1 点开庭。”虽然国平再度表示反对,但审判长仍然如此宣布道。
    扇屋的和式包厢内,气氛尴尬,河野律师、国平律师和财前五郎、又一四个人一直沉默不语。又一对自己请了两位名律师,却因为大河内教授的证词导致对财前不利大感不满,他的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在今天的法庭上,当审判长问大河内鉴定人,如果在手术前更详细地检查左肺的阴影,发现癌症转移灶的话,是否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了解肋膜表面的肿瘤这个问题,大河内回答说有可能时,我吓得血压都升高了。河野、国平两位律师虽然在紧急商量后,决定要申请证人,但为了一举挽回今天大河内证词对我方造成的不利,要赶快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哪。”又一语带讥讽。
    国平律师也板着脸回答:“就是为了在下一次证人讯问中扳回劣势,我们才紧急申请佃讲师担任证人。”他转头看着刚才随着服务生进来,正挺直腰杆坐在末座的佃。
    财前又一点了点滑亮的光头,问国平:“自从教授选举后,佃一直是五郎的得力助手,对所有情况了若指掌,我也对他深有信心。但到底要他说什么? ”
    “既然审判长亲自讯问,假设事先更详细地检查左肺下叶的阴影会如何,就代表他认为这并不是一种假设,审判长的心证已经认定财前教授在手术前疏忽了应有的检查。也就是说,他认为财前教授并没有在手术前发现癌细胞已经从贲门转移到肺部。因此,我方必须证明,财前教授在手术前已经怀疑肺部的阴影可能是癌症的转移灶,所以佃讲师必须坚持说总会诊时,财前教授在帮佐佐木庸平看诊时曾提到这一点。我听说佃讲师的口才很好,在各方面都很配合财前教授。只要财前教授稍微点一下,他就懂得融会贯通,也因此,我认为佃讲师是我方证人的最佳人选。”
    国平抬举着佃,佃虽然嘴上客套着,却不免喜形于色。
    “但佐佐木他们会请谁做证人? 难道是前病房护理长龟山君子? ’’财前五郎不安地问道。    .“从关口律师说目前证人卧病在床这一点来看,应该是指怀孕的龟山君子。至于到底是龟山君子已经答应他们要出庭,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只是抱着姑且一搏的心态申请她当证人,我也搞不清楚……”
    正当国平表示摸不着头绪时,河野开口了:“依我看,龟山君子应该还没有答应关口。”
    “你怎么知道? 听关口律师提出申请证人的语气,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财前在~旁担心地问道。
    “这该怎么说,我是凭多年的律师经验所产生的第六感来判断的。当时,关口律师的语气虽然坚定,却极力拖延下一次开庭的时间,所谓证人生病只不过是借口,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说服对方。”
    他敏锐的第六感来自于他40年的律师生涯。财前认为,这和资深医生特有的第六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国平也接口道:“河野律师的第六感在同行中可是赫赫有名,那我们暂且认为龟山君子还没有答应。不过这也代表关口律师会立刻去找龟山君子,我们也要积极行动。”
    “但是,上次国平律师不是把装着5 万元的信封塞在点心的包装里,对方至今也还没退回来。从这点来看,龟山应该不会出庭作证。’’又一颇不以为然。
    “我明天会去找她确认一下,也顺便侦察敌情。我上次也说过了,龟山君子丈夫的工作单位三光机械和我有点交情,上次他们在申请专利遇到问题时,曾经来找过我。所以,只要从公司的高层向他施压,即使她丈夫再怎么粗野,也不会笨到让老婆去当证人的地步吧。”
    听国平这么一说,河野也表示赞同。
    “我相信国平会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接下来就是佃讲师的证词内容。由于佃讲师是财前外科的讲师,审判长很可能不会太重视,最好能提出什么客观的证据。”
    河野翻阅着开庭记录影印本,国平也探头看着。
    “河野律师说得没错。如果有另一位可以证明佃讲师证词的人,或是有其他的证据,就会大大提高说服力。财前教授,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他问财前。
    “嗯,突然这么问,我一时间也……”财前困惑地支支吾吾着。
    “即使不是全新的证据也无妨,只要能够客观证明佃讲师的证词就可以了。”
    “证明佃的证词,也就是要证明我在手术前就曾经怀疑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部。
    佃,你有没有回想起什么? ”
    财前特别强调了“回想起”这几个字。
    “这个嘛,关于这个部分,我也……”
    “是吗? 当时,你才如愿当上讲师不久,对于那一段日子应该记忆深刻才对。
    你静下心来好好回想一下。”
    财前似乎在暗示佃,是我让你从医局长升上讲师的。听到财前这种讨人情的口气,佃立即领会了财前这番话的真正含意。
    “这么一说……不,但好像也不是……”佃一脸苦恼地思考良久,终于说,“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叫起来。
    “哦,你想起了什么? ”国平追问道。
    “我竟然把这么重大的事情给忘了,我必须向各位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教授,您当时忙着准备前往参加国际外科学会,所以,可能已经忘了这件事。您不是曾经交代我‘在我出发以前,如果有时间的话,要帮佐佐木庸平做断层摄影,你去帮我办理申请手续’吗? ”
    “哦,是吗? 原来我是交代你了,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后来呢? 我记不得了……”
    “然后,我就按照教授的指示,打电话去放射科申请,要求在做断层摄影后,要‘急件’处理。对方好像是新来的护士。还说什么各科的教授、副教授级的急件一大堆,无法立刻为我们做急件处理。我就骂她:‘难道你没听说过财前外科吗?我看你干脆辞职算了! ’对方突然在电话里哇哇大哭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让护士哭得这么伤心,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又一无法判断财前五郎和佃的对话到底是真是假,目瞪口杲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国平神情微妙地微笑着听得出神。
    佃又继续说道:“后来因为财前教授准备在国际外科学会上发表的论文要重新翻译,以及在出发前还要帮其他病人动手术,没有时间做断层,所以才取消了好不容易才安排好的断层摄影。我记得,好像当时教授也认为没有必要做了。”
    “对,我慢慢想起来了。当时,一方面是因为时间上的问题,另一方面,我也不认为做断层摄影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我又打电话给放射科那个爱哭鬼护士,取消了预约。”
    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国平着急地问:“除了接电话的那位护士以外,有没有什么物证可以证明你们曾经申请做断层摄影,后来又取消了? ”
    “当然有。在我们医院,申请做检查时都要记录在记录本上。某月某日,第一外科曾经申请做断层摄影,即使后来取消也会登记。这是两年前的事,记录应该还保存着。”
    佃巴结地看着财前。财前心里十分清楚,佃一定是曾经为他自己的病人申请做断层摄影,但他巧妙地将这个事实偷天换日到佐佐木庸平的身上。
    不知道河野和国平有没有看穿他们的伎俩,但两位律师认真地听完后,河野说:“既然曾经申请做断层摄影,后来却没有拍的确不太好。不过,这也算是可以证明财前教授曾经怀疑癌细胞可能转移到肺部的重要证据。”
    国平也表现得干劲十足:“既然这样,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龟山君子丈夫工作的公司,绝对要阻止她为佐佐木一方出庭。如果顺利的话,还可以争取到她成为我方的证人。”
    河野、财前又一、财前五郎、佃讲师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关口律师和东佐枝子搭乘阪神电车前往位于尼崎的龟山君子的家。佐枝子脸色有点苍白。
    “关口律师,你为什么会申请还没有答应出庭的人当证人? 这一阵子,我三番两次前去拜托龟山君子小姐,但她一直不肯答应。我根本不认为她会出庭作证,你却说得那么坚决……”她似乎在责备关口有点操之过急。
    “财前他们或许也想找龟山君子当证人,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地申请龟山君子担任我方的证人.。今天,大河内教授的鉴定意见中谈到,问题在于手术前的肺部检查。因此,更需要再接再厉,请龟山小姐出庭证明财前的确疏忽了手术前的肺部检查。无论如何,今天请你一定要说服她。”
    关口鞠了一躬拜托着,但佐枝子完全没有把握可以说服龟山君子答应自己的请求。她之前曾经在酷暑之中顶着大太阳拜访过君子两次,第二次的时候,自己带去的一篮水果甚至还被君子的丈夫扔了出来。之后,虽然多次写信拜托她,可是君子一直没有松口。现在5 点刚过,想到君子的丈夫可能已经下班回家了,佐枝子就害怕得缩起肩膀,但一想到在大阪高等法院庭审结束后在走廊上看到的大河内教授、里见和父亲东贞藏一起轻松谈笑的情景,佐枝子又重拾了勇气。
    在尼崎车站下车后,两人朝三光机械宿舍走去,在第五户龟山君子家门口叫门后,落地门从里面打开,君子走了出来:“啊,是小姐……”
    虽然她嘴上打着招呼,却满脸困惑。怀孕6 个月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憔悴,隆起的腹部也已经十分明显。
    “很抱歉,虽然你已经写信告诉我,我的拜访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今天,我想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来拜托你,所以,才连同佐佐木女士的辩护律师关口律师一起来了。”
    佐枝子既然这么说了,君子也就不便再拒绝,况且,站在玄关说话会被隔壁邻居听到。
    “先进来说吧。刚好我先生今天加班,会晚一点回来。”君子很不自然地招呼他们到内侧六叠大的房间。
    佐枝子刚坐下,就立刻说:“君子小姐,我很了解你的决心,也知道你怀有身孕,不太方便。但今天的法庭上,大河内教授在鉴定时,认为佐佐木庸平先生手术前的肺部检查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如果事先做好充分的检查,不仅可以发现肺部的转移灶,或许还可以发现转移到肋膜的肿瘤。当大河内教授说出这么重大的见解后,我们更希望你能够在法庭上证明财前教授在总会诊时,不听柳原医生的建议,还训斥他t 不可能转移到肺部,不需要在手术前做断层摄影’。你的这一句话,将会对审判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但是,我上次已经写信告诉你了,对方的律师也……”
    “国平律师也来拜托你,请你不要为佐佐木一方出庭,对不对? ”
    “而且,我之前没告诉你,他还把5 万元的巨款塞在带来的点心盒包装纸里。”
    “什么? 你说他塞钱给你们吗? ”关口满脸错愕。
    “那你们怎么处理那些钱? ”
    “我先生说,他第二天就会拿去还给他们,然后就把钱塞进他整天都围着的腹带里了。”
    “什么时候去还的? ”
    “我没有多问。他的个性很倔,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仍然又倔又顽固。如果我追着他问,他很容易发脾气,但我相信他一定拿去还了。”
    “财前那些人竟然做出这么卑鄙的勾当……什么都想要靠权力和财力来解决。
    很感谢你没有向他们屈服。”关口向龟山君子行礼致谢。
    “虽然我觉得难以启齿,但在下一次证人讯问时,对方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证明财前在手术前曾经注意要进一步做检查。或许,他们还会申请其他的证人,增加说服力,但我们只有你这一位证人可以和他们抗衡了。如果你先生不同意,你就无法出庭作证的话,我现在就去他公司找他,或是在这里等候他回来。事到如今,除了请你在法庭上说出真相,身为律师的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关口再度深深一鞠躬。
    龟子痛苦地低垂着头:“我以前是护士,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拖着6 个月的身孕上高等法院的法庭作证,会对我的身心造成极度的紧张,我也很痛苦啊……”
    她以自己有孕在身作为推托,关口和佐枝子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三个人都闷不吭声。
    “有人在家吗? ”玄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哪位? ”君子吃力地走向玄关。
    “啊,护理长,果然是龟山护理长! ”
    站在玄关的女人叫了起来,君子似乎一时间想不起对方是谁,看了好一阵子。
    “啊,佐佐木太太,你不是佐佐木庸平先生的太太吗? ”
    佐佐木良江在短短的时间内多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瘦得不成人样,根本认不出来了。君子不忍地看着她:“刚好东教授的千金和关口律师也在。”
    佐佐木良江显得有点狼狈,因为关口律师曾经交代过她:“你大病初愈,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切交给我来办。”
    “先进来再说吧,我家很小……”
    良江一脸尴尬地走进关口和佐枝子所在的房间。
    “关口律师,请您原谅。虽然您体谅我的身体,要我在家好好休息,但我一想到下一次证人讯问的事就再也睡不着了。在我先生住院期间,龟山护理长就很照顾我们,所以,我想亲自来拜托她一下……”然后,她面对君子,双手着地,做出跪拜的姿势。
    “护理长! 求求你了! 请你在下一次证人讯问时,出庭证明财前教授说过不需要做断层摄影的话。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身为佐佐木庸平的家属,也就得到了救助。我们的生意已经摇摇欲坠,而且也拖欠了不少打官司的费用,一直劳烦关口先生尽心尽力地帮忙。护理长,只要你的一句话,就会对我们十分有利,或许可以因此胜诉……”
    佐佐木良江趴在榻榻米上放声大哭,泪水像洪水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君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佐佐木太太,再过四个月,我也将为人母。听你这么说让我十分难过……但想到即将诞生的孩子,我不想卷入官司,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听她这么一说,良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但她靠近君子,说:“护理长,你生孩子时,我一定会来陪你,帮你好好照顾孩子。其实我今天会来这里,是因为家里的三个小孩叫我来拜托你。希望你不要见死不救! 请你救救这三个孩子! ”
    她迫切地看着君子,双手拉着君子的手不放,君子热泪盈眶,佐枝子也在一旁频频拭着泪。只有关1 :3 静静地说:“怎么样? 是不是可以请你当我方的证人? ”
    君子正想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请恕我一直说相同的话。但等我先生晚上回来后,我会和他好好商量,再给你们答复。”
    虽然她对佐佐木良江深表同情,却仍然没有改变最后的答案。
    三光机械的车工工厂内,马达的怒吼声和车床全速切割钢铁工具的金属声混杂在一起。一大早就亮着的荧光灯下,50位车工正忙碌地工作着。
    君子的丈夫冢口雄吉昨天晚上和君子为了是否要为佐佐木一方当证人聊到很晚,现正带着一脸没睡好的倦意做着车工活。在众多车工中,他的技术熟练,正在试做即将交货的汽车零件。
    “雄哥的技术比我们这些人好太多了。”
    雄吉旁边做螺丝的年轻工人从厕所回来后,出神地看着雄吉操作,佩服地说道。雄吉绷着脸,一声不吭,只管灵活地前后操作车床刀具,精密地切割出正确的角度。切割下来的钢屑变成铅色的粉末四处飞溅。
    “哇,原来那个角度要这样切割,很难操作吧? ”年轻的工人再度叹服地说。
    “你在这里吵死了,撒完尿就赶快去做事! ”雄吉大声吼道。
    “我在称赞你呀,有什么好生气的。上次领班还说,很少有人像雄哥一样,把车工做得这么好,他还说很担心你被别的工厂挖墙角挖走呢。”
    “笨蛋! 我在17岁时,连车工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都是靠领班手把手地教我的,我怎么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我才不像那些年轻人,只要稍微抓到一点车工的要领,就立刻被高薪吸引,到处换工作! ”他的大鼻孔翕动着,高声训斥着这个年轻人。
    “冢口雄吉先生,厂长找你。”守卫一路小跑着过来。
    “厂长? 你搞错了吧,是不是领班找我? ”他对守卫故出一副“你老糊涂了吧”
    的神情反问道。
    “不,是厂长,他要你马上去厂长室。”
    “咦,到底是什么事? 厂长怎么会找我……”他摸不着头绪地侧着头,脱下沾满油污的纱布手套,朝厂长室走去。
    来到另一栋大楼的厂长室门前,雄吉不免有点紧张。他扣好原本松开的工作服扣子,敲了敲门。
    “进来吧。”
    听到厂长的声音后,雄吉浑身不自在地推开了门,他的双脚随即像被钉住了一样——曾经擅自前往他家的国平律师竟然坐在客用沙发上。
    厂长转头看着愣愣地杵在门口的雄吉,招呼道“别客气,来,你也来这里坐。”
    有时候,雄吉和厂长之间一年也难得说一次话,而这时厂长却表现出很亲热的态度。
    “好。厂长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是为了我正在试做的汽车零件,可以请领班代为转告,而且……”雄吉站着不动,快速说道。
    “不,今天找你和这个无关。这位是经常照顾本公司的国平律师,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
    听到厂长的开场白,国平立刻说:“上一次突然造访,实在很失礼。你太太的身体还好吧? 离预产期只有四个月了,这是你们头一胎,一定很高兴,但也很担心吧。”
    他试着走情感路线,诉诸初为人父的心情,但雄吉仍然绷着脸,问:“厂长,您是为了这个人的事找我吗? ”
    厂长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为了官司的事还闯到我们工厂来。你们这些人到底想要破坏别人的生活到什么程度? ”雄吉咬牙切齿地说道。
    厂长慌忙劝5 且“你怎么可以对国平律师说这种话? 国平律师曾经帮我们公司打赢官司。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没礼貌,快向律师道歉。”厂长立刻语带歉意地打着哈哈。
    国平露出宽宏大量的笑容:“没关系。我反而欣赏冢口先生这种草莽气息,或者说是纯朴的个性。”他抽着烟说道。
    “冢口先生,你刚才提到‘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东佐枝子最近又来拜托你太太为佐佐木一方出庭作证? ”他瞪着眼睛问道。
    雄吉也瞪起眼打量着国平,说:“有啊。昨天趁我加班晚回家,东佐枝子和关口律师又跑到我们家里,连那个过世病人的老婆也哭着哀求我老婆。”
    “什么? 连佐佐木良江也去你家了? 你太太看到她哭着哀求,该不会答应她要出庭作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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