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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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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 地势下 :地势既地气,地气朝下就是气温升高。 (2) 遂逐春风偏 :逐 :赶走;春风偏:吹偏的春风。其意是春风正吹着欲开的桃花。(3) 呼报秦 :急呼、报告,给人们诉说。秦:陕西秦川,这里泛指各地。
舒昌华快步而行,急忙来到复兴岛,舒房相见紧紧拥抱、又惊又喜。他问:“琳妹妹,你怎能舍下我来此独享清福?既然我们相会于此,那就别错过这良辰美景,玩个痛快!是吗?” “少爷,我要到香港去,趁老太爷不在香港去游一游。” “不行。爸爸前次派我到香港去看公司的账,我当即就推辞了。现在没头没脑地跑去他会生气。我这人听到要管账就吓坏了,收呀、支呀,盈呀、亏呀;已有多少,下欠多少,把头都要搞肿。我又不愿记,心也记不得。管那么多事不是用绳子套在脖子上自讨苦吃吗?我想玩任意玩,用钱随便花。岂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呀?” “你呀真是个大笨蛋。老太爷把家给你管,你却不管;一旦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你又管不管呢?”“不管,还是不管,娶你来管。纱厂像皮球弹起又落下;太阳东方升西方落;宇宙万物周而复始,我舒昌华自赏其间,何乐而不为呢?” 舒昌华转了几转,得意忘形,立即哼出曲儿:
不管它升起落下,
不管它朝霞晚霞;
不管它盈利亏损,
不管它杂乱如麻;
钱,岂能约束我?
任意漂来随便花。
要问谁是这世上最自由的人?
就是我,舒昌华!
“你呀你,真是个风流公子。少爷,对我又是怎样打算的呢?” “房妹妹,我娶你进公馆前前后后的事都已对爸爸说了,他听了半信半疑。我猜有几方面原因:你是否能成为他的媳妇;二妈、三妈同不同意;还怀疑你的能力行不行。所以老太爷没有明确表态。” “那你又是怎么向他解说的呢?” “我二妈的幺女丢尽脸面,她能说我啥?三妈病入膏肓,朝不保夕、又哪有心思?这其三嘛……”舒昌华故意怠慢,不说出口。房琳急忙问:“说呀?到底是什么?” “我实在不好说。你爱我、疼我的心我知道,但你管家理财的本领却不知道。我在爸爸面前说错了,对你我今后都不利。”“现在你们家那些人对我不尽知,等过门之后看你房妹妹有没有这个本事把那几个狗窝窝打理清楚!别说那些,今天就要去香港玩玩。”舒昌华听到一筹莫展,拿出烟不停地抽,转过身踱来走去。房琳问:“公子,对他们又撒什么谎?把你的骗术亮一招,快说?”“有了!在上海我对来瑛说爸爸要我到香港去,叫颖玲回来管纱厂;在广州我对爸说有个客户要到香港买石油,我陪同他去看货。房妹妹呀,到了香港我喊公司把账拿出来看,他们谁敢问你呀?这样一来你香港之行的夙愿不就如愿以偿了吗?” 房琳眉开眼笑,把昌华手上的烟头狠狠地甩下,跳起来伸开双臂,拥入昌华怀抱:“少爷,真是我的夫君嘛!”二人在黄浦江“嘻嘻哈哈”地游来游去。“房琳,您的游泳技术还真行!” “少爷,又喝了几口水呀?学游泳应把头埋在水里,两手前划,两腿后蹬,看看我是怎样游的。”舒昌华站在浅水区看见房琳自由自在地游着,胸部浮出水面,游得是那样轻松,非常羡慕。“房琳,到沙滩上歇会儿!”正午沙滩火辣,房琳把凉篷撑开,戴上墨镜钻到昌华侧边问:“少爷,你成天无所事事,为何皮肤这样黑呢?” “房妹妹,你天天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胖了你瘦了我,还用问吗?” 房琳举起手去揪昌华的脸:“少爷,你的妹妹疼你,舍不得揪;结婚后我给你吃好、补好,让你长成一条大肥猪。” “房琳,你身上多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就连下部的毛也细如柔丝,一切都是软绵绵的!” “别夸啦!若要的话,把我身上的皮全移植给你。少爷,为了你我愿舍去一切。”他俩搂着,抱着,你翻我滚;在凉篷里传出一阵调情的嘻笑声。
夜幕降临,杨浦音乐大厅走进了巨款大亨、太太小姐,走进了各位嘉宾,房小姐和舒昌华也似夫妻般相拥而入。盛益堂先生及夫人分别向来宾致意、握手、寒暄、拥抱。音乐大厅里荡漾着使客人们满意的热忱。大厅的正中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一年前‘益堂商号’在此开业,承谋嘉宾的鼎力相助和多方关照,为此,以舞会和宴会酬报诸位。现请舒昌华先生讲话,各位欢迎。”
各位宾朋:
今夜灯火辉煌,舒某不胜感激。一年来“益堂商号”在商贸经营和发展上成果辉煌。盛先生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我代表各位向东家表示谢意!祝宾朋们尽显舞艺,纵情欢乐,舞会好!
大厅里最耀眼的是东侧正面的舒昌华和房小姐。房小姐头上嵌着最新样式的贴面坑纹前低后高,“8”字型旋转高卷筒螺旋纹理刘海飘前,留着乌黑油亮的贵妃式发型。弯月的眉毛盖不住一对双眼皮下滴溜溜的黑眼睛。白皙的肌肤,微红的脸蛋把圆圆的小嘴绘成巧夺天工的春桃。房琳穿着纯白紧腰、袒胸露乳、双臂尽现、荷叶大敞横摆四方的舞裙;肉色的金丝长袜外套翠柳叶型的米白色舞鞋;左右两手无数的戒指,脖子下闪光的项链;左前戴着扇开的胸花,两边摇曳着转动的耳环和头上金辉的插花,打扮得赛过仙女。房琳的右手挽住昌华的左臂,目不转眼地看着昌华。舒昌华的头上留着六四分界拗刘海小奔头粗纹发型,油光可鉴,外穿藏青色笔挺西装,阴角阳角十分清晰,皮鞋油黑发亮。两人的穿戴呈鲜明反差。“少爷,来吧?”舒昌华立即应声:“好!我俩跳一曲。”当大厅一角约·;塞·;巴赫的《布列舞曲》起奏不久,这对舞伴首先登场:双眼平视,一双脚轻敏地在大厅的地板上飞来飘去。来自西侧、南侧和北边的舞伴纷纷亮相:有沉浮商海身经百战的巨款同他的舞伴翩翩起舞,有出口不凡的大亨和他的情人姗姗弄姿,有跻身商贸往来租界的政客,有初生牛犊坦荡江湖的游子。这舞曲的波澜柔美,旋律的铿锵,使宾朋仿佛沉醉于天上人间的氛围之中。人们对嘉宾的热衷不及舞曲,对舞曲的热衷不及侣伴,舞会把伴侣们再次推向神秘的幻境。接着是柴柯夫斯基的《幽默曲》和《安慰》等现代舞曲,这精彩的演奏,使舞会的热浪频频迭起。此刻,大厅一侧又传出响亮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
我们感谢舒昌华先生对“益堂商号”的鼎力相助。舒先生又是我们上海滩有名的“舞艺王子”。我提议:请他和他的舞伴再为嘉宾们献上一曲,大家欢迎!
盛老板话音刚落,全场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第二十九章 一夜风流
大厅里,慢三柔步的舞曲开始了。房琳和昌华站在中央目视右侧,两个小节的音乐之后,房琳两腿后退一步再相垫一拍,随即进停,两双鞋跟同时着地使慢三柔步有棱有角、抑扬顿挫、起伏分明。房琳脚下的柔步是功到自然美,同双手的柔艺和脸上的柔情浑然一体。不久二人换成慢四柔步。舒昌华是柔中有刚,刚柔相济,不失柔雅。舞曲把动作和情意丝丝紧扣,时时在大厅上空萦绕回荡。宾朋们不觉他俩舞姿的轻慢,似乎要求慢点、再慢点,把它记住,永留心底。小提琴的满弓全音,黑管的低音长吹,抑扬的节拍由强变弱,清晰明白。盛老板说:“夫人你看,舒少爷与房小姐的慢四柔步,舞技绝妙。”盛夫人附和着:“这对舞伴的技艺乃上海滩魁首!”一对青年夫妇赞不绝口:“这个慢啦就是慢得有出奇的神韵,乐滋滋的,像春蚕吐丝挂在眼前,既亮丽匀和又沁人肺腑。”盛先生以高昂的声音宣布:“女士们,我提议请舒先生及舞伴为我们表演《睡美人华尔兹》(1) ,在座的欢迎。”顿时,舞曲在交响乐的打击声后开始了。
注解(1) 《睡美人华尔兹》 :柴柯夫斯基(1840年—1893年)的芭蕾音乐《睡美人》中的曲子。剧情取自于神话,作曲家在1890年创作于圣彼得堡。
舒昌华的右手拉着房琳的左手,前跨一步,微微欠身,房琳右脚下跪左手斜上,二人点头躬身向宾朋敬礼。此刻,全场立即欢声雷动。房琳站起稍向前倾,两脚尖直立地上,两手头上交叉,舒昌华扶着她的腰大转三个满圆。随即舒昌华的左手又拉着她的右手,两脚相并两眼相对摆开一个大扇形;房琳伸开双臂急舞在前,舒昌华尾随其后,舞厅内又激发出阵阵掌声。盛夫人叫道:“益堂你看,房小姐速来一个后转,乘势跃到舒先生头上,好像一架超低空飞机绕场飞行。真是绝高呀!”全场又是欢声四溢。盛益堂高兴地说:“请安静!舒先生与房小姐是上海滩著名的‘舞艺王子’和‘天鹅妃子’,今天两人共舞,当是一件盛事。”此时“王子”满面春风,“天鹅”芳丽竟露。在房琳无数个大旋转之后,舒昌华张开双臂将她紧拥其怀。大厅里的人们有的高举鲜花,有的挥着手绢,有的抛出帽子,有的热泪盈眶……
一个年轻人从西侧闪电般地跑来,肆无忌惮地抱住房琳,在他胸前狠狠地吻着,从头到脖子无一遗漏。并忘情地说:“‘天鹅’,我爱你!我是上海滩‘白马王子’,我愿娶你为夫人!”房琳使劲地挣扎,用双手推开年轻人的脸,双脚乱踢乱蹬,唾沫不住地吐到年轻人脸上。“快滚开,流氓!” 舒昌华对准年轻人的鼻子就是一拳,打得鲜血直流。年轻人仍死抱着房琳,满嘴酒气地喊:“我爱‘天鹅’!我俩飞向蓝天,幸福、吉祥!”周围的人都来劝阻,年轻人的衣服已被扯得七零八落。场内顿时你推我搡一片混乱。年轻人醉意朦胧,又翻身爬起扑向房琳:“我要娶你,共度良宵!”“你胡言乱语什么!”昌华在后边又对年轻人腰部猛击一拳,年轻人重重地栽倒地上。盛益堂在后大声喊:“别打!他是我的妻侄儿。”四周依然吵闹不停,谁也没有理会。年轻人依旧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爱你,‘天鹅’!”后面的声音却非常微弱。宾客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将房琳和舒昌华时而推向左边,又时而搡向右边。倒地的年轻人仍抱头大喊:“‘天鹅’我爱你!我们飞向蓝天,幸福吉祥!”“盛家有子不教,成何体统!”房琳与舒昌华见舞会局势越来越混乱,便使劲地往外挤,顾不得拿走自己的东西,直向门外跑去,见一辆小车,坐上急速而去。
小车停在房琳的门前,房琳扶着少爷上楼。可是舒昌华感到脚软,连步子也迈不开,心里跳得厉害,脸色十分苍白。房琳递上茶,昌华慢慢地撑起身喝了一口;又送上烟,舒昌华摇了摇手。房琳下楼去买了酒,准备了丰盛的菜,大步登上楼,见舒昌华还长摊在椅子上不住呻吟。房琳是个极爱收拾打扮的艺女,这次参加“益堂商号”的舞会,她在家整整梳妆了一个下午,可以说从头到脚是无可挑剔的。此时的房琳又坐在镜前梳着长发。从前向后轻轻撩起,左右及后边的秀发略成弧形,插上发花犹如并蒂莲次弟开放。身着的晚装是介于粉白和米黄之间的纯丝绸质地,裙下的皱折扣上浅蓝色边纹,腰围紧收双乳突起,横摆在柳腰之下宽敞大方,左右两边开有一条似明似暗的裙叉,轻轻一摆就能发出奇异的光泽。房琳从上至下喷了香水,在镜前不住对照,心情喜悦,笑容甜蜜,拖着鞋一扭一拐。问:“少爷,醒醒啦,看看我怎么样?”昌华睁开眼大为惊叹:“哎?是夜来香啦!”房琳双手托住舒昌华的面颊朝嘴上吻着,一般热浪涌动全身,娇矜的笑脸和华贵的晚装叫舒昌华陡增兴致。“少爷,喜欢吗?”“你玫瑰花的馥郁,并蒂莲的英容,桃花仙子的艳丽,叫我心花怒放。来!让我俩举起酒杯,开怀畅饮。刚才双双起舞,此时醺醺大醉,人生一世,又有几何?今晚,我俩切莫错过时机,就一夜风流闹个通宵吧!”
舞厅的事虽过去了,但舒昌华余悸未消,年轻人的疯狂更使他惴惴不安,对房琳的话一个字也未听进去,仍在那儿发呆,两脚长伸在沙发上。“少爷,回了家就该高兴,别想舞厅的事。”“琳妹,盛益堂的舞会多丢面子呀?”“少爷,管它丢面子、给面子与你何干?我俩跳完就走,烂摊子该他收拾。”“琳妹,这场面我从没见过;想起来真叫人害怕呀!”“少爷,这算什么,又有何可怕的呢?这与我俩要登商贸走政界相比是很小的事。怕啥?”舒昌华心有余悸,全身不住地打寒噤,房琳安慰着他:“海鸟,是从浪尖上飞出来,翱翔在蓝天。少爷,别想那些,刚才你在舞厅气度不凡、举止不俗,此时该开怀畅饮啦?来!一夜风流,一夜风流呀!”“好。”舒昌华蓦地站起来:“你有这样的悟性与超脱就是我心中永远飞翔的‘天鹅’。琳妹妹,斟酒来!”二人对饮数杯并不推辞。
舒昌华点燃黑爵士香烟递给房琳一支,房琳推辞不要。“抽呀!为啥不抽?嫁给我舒昌华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进舞厅,还能闯上海滩吗?”“少爷,我是上海滩的舞女、歌伎,难道还示弱?“对,这就是我琳妹妹的气质!跑上海滩要青帮红帮都交,黑道红道都通,结识三教九流,五毒俱全。”“你我痛饮三杯,怎么样?”“对,卜昼卜夜(2) ,行乐无忧。斟酒来,今夜我俩要一醉方休。”“这第一杯是‘交杯酒’。祝我俩早拜天地,早入洞房!”她抢先喝下。“这第二杯叫‘鸳鸯酒’。你我似一对鸳鸯交颈而卧,共枕而眠。”舒昌华随声附和。“少爷,你的房琳还要斟第三杯酒……这第三杯就叫‘日月酒’。你我永结同心百年偕老,像日月星辰光辉灿烂!”房琳三杯饮后醉意浓浓,说话行动均不由自主,但是她美艳的姿容尤为俏丽,撩起晚装偏倒在昌华的怀里:“少爷,摸摸我的心,它对你无限忠诚。”房琳撑起来要去拿烟,双脚却不听使唤,昌华拦腰抱住她,连拖带拉想扶房琳上床去。“不要你抱,我能走到床上去!”房琳跌跌撞撞扑倒在床仰面朝天,手脚伸开,像剐了毛的死猪白皙皙、直挺挺地摊着。随即迷迷糊糊地叫喊:“情遇夜色郎,修女也疯狂……少爷,来、来呀!”寒夜,静悄悄的,远远近近只有些许零星灯光,随着灯亮望去是片低矮破烂的房子,左左右右给人的印象就是贫穷困苦的缩影。微风吹来,舒昌华的醉意消去许多,回过头来看看房琳的家,哎!破旧的墙壁大洞小眼,四周犹如小孩尿布片一块黄一块蓝;木窗和墙体交界处的无数缝隙里蜘蛛挂了许多网,窗格内蒙着蜡黄的报纸没有一格齐全;桌上的瓶子、土碗狼藉不堪。唯独这张破旧木床上的被褥是新色。但是,最吸引的就是摊在床上的房琳,给了他许多肉欲的渴望。房琳昏迷地问:“少爷,想啥?我俩一夜风流,真是人生难得啊!”“琳妹妹,想在我们两家之间买一套房子,把那里设置成绿色别墅,怎么样?”房琳不假思索地哼了一声:“哎,绿色别墅!是安全岛吧?少爷,在我家里做爱还怕不安全吗?我就是你的绿色保护神,安然无恙呀!”舒昌华不知是疲惫还是昏聩,摊在床上目瞑神伤。刚才,那火辣辣的升腾在房琳的吮吸下已降到冰点,酒力在寒风的侵袭后全被驱散。他轻轻地下了床,抽上烟,扫视破旧的房子,再笑看床上美人,直抒胸中之慨:
《南吕·;夜情绵绵》
窗外叶落枝瘦,轻纱荡漾夜阑。
昏灯斜照,似雾非烟,
宛如海棠春睡落眼前,又象深闺宫院娶新欢。
隔绣帘、视粉面,相思泪、俏脸悬;
玉体盈盈,修姿灿灿 ;
我,岂能苦等到月儿圆?
锁住春光,此刻迎来的正是双飞燕。
人曾说:好色不秽,淫而不乱。
我正是:巫山云雨情所致,柳絮扬花秋风残;
衾枕下、红波里,碧玲珑掩映湘妃面;
问世间,哪有个多情公子意不绵?
美矣!休矣!
宁可醉生梦死,也不愿做神仙。
月亮钻进云层,黄浦江的海风猛吹进破烂的屋子,油灯上橘红的光焰左右摇摆,房琳在床上又不住地呼唤:“少爷……再来……”电话铃声又响了,“我是广州‘粤岚公寓’。舒老爷在香港吗……什么?他不在……哎,你告诉他……三奶奶办生日……叫他速回广州……”“是!”
注解(2) 卜昼卜夜 :语出《左传》。书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这里的意思是:(我俩)的淫乐放荡,自昼至夜,达旦不休
第三十章 南祥苑的“喜事”
去冬以来,姜超琼的面色日趋红润,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晶莹的眸子在深陷的眼眶透着神光,颧骨也比过去显得平滑多了。超琼除了在园子里玩之外,就到书房吟诗作对。常把房间打扮成修女房屋的模样:十几支蜡烛从烛台上泻出柔和的橘光,书架和桌上堆放着《圣经》和相关的书,壁台上供奉的是被十字架钉着的“受难的耶稣”像。耶稣依旧垂着那张由于痛苦而扭曲了的脸。可姜超琼的多病之躯时好时坏,怎不惹得妹妹们操心呢?超全说:“大姐,广州越秀公园有看相的,你去看看?”超芳也催促:“大姐,该看看相啦!”超琼附和着她们:“大妹、二妹,你们有这心意我就去看看吧。” 看相先生反复斟酌后说道:“这位大姐中气正旺,午罡上扬,40岁后即可避灾除邪。今年38岁正映吉旦,需在生日之期冲喜祝贺。”临别时看相先生又叮嘱“生日冲喜,牢记勿忘。”一行人反复致意:“谢谢老先生。”
姜氏姐妹回到南祥苑,决定今年热热闹闹地为大姐办生日。超琼说:“我这身子一直不好,药吃得很多,补品也用了不少,俞岚对我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我就不哀怨神灵了。去年你们姐妹占卜大卦商量这事,我不同意,今年又旧话重提来办一办,好歹如此,就一次了断,下不为例。” 超全说:“大姐所言差矣!小时候八字先生说你过不了‘5岁关’,到了10岁巫师、神婆说你过不了‘铁门槛’,结婚时连押礼司都说你翻不过30岁,现在活到38岁。命运属自己,谁还能相信这些胡言乱语?” 超芳的话也跟了上来:“大姐,今年的生日要办好,告诉舒大哥,他可不能缺席呀!” “对,提前通知他,舒大哥不能借故不来。” 超琼笑着点头:“我提前告诉俞岚,他是会来的。”舒俞岚刚跨进南祥苑,梅儿忙喊:“老爷回来了!”超琼听到俞岚回来的音讯,立即拿出手绢捂住鼻子伤心地哭起来,俞岚忙拉她的手:“别哭!你的意思我明白。” “老爷,你得为我作主呀!” “琼,我知道。那些闲言碎语我已在公寓内做了追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姜超琼伤心哭诉:“俞岚,芙蓉花的话你听得进去,为啥我的话却听不进去呢?说追查只是敷衍塞责,你听得惯她骂我呀?” “不是。说你怀孕是从你想吃番薯、南瓜、橘子而来。这风也是从南祥苑刮起的,事情都过了何必计较。” “这不是计较,是她乔芙蓉对我蓄意陷害。”超琼跪下来哭得更伤心:“老爷,说我怀孕是西和苑有意捉弄人。芙蓉花一生清白吗?她从家里卖到上海、又从上海卖到广州,逢人就招郎,不分老或少,你知道吗?” “别说那不堪入耳的话,我知道。快起来!” “既然知道为啥不追查?老爷呀!”姜超琼又装腔作势地哭起来。“起来呀!我办,一定为你办好!” 超琼站起来见俞岚精神矍铄,便温柔地问:“老爷,累了吗?”“不累。我在香港,你3号打电话,5号下午我就把事料理后回来了。今年你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办生日可不容易呀?”“就算了却心愿吧!”“怎么说了愿呢?这次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邀请各方面的人参加,我还要号召全家众星捧月。”随即从衣兜里拿出大叠钞票递给超琼,超琼没有去接。俞岚又说:“如果钱不够,你就给汽车修理厂总办打电话,让把钱送来。我这么多钱没给你办一件事实为惭愧,这次要办成广州一流的生日宴会,让我的三太太来个喜上加喜呀!”俞岚右手接过茶杯,左手把超琼搂过来问:“想我啦?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说,我就知道。” “这次回广州能多住几天吗?” “住不了多久。我们卖给广胜公司的汽车,别人说坏了,既要我们负责任,又要让我们降价。为了给你冲喜,你也三番五次地催,我能不回广州吗?”“岚,在你的眼里能把我这事看得如此之重要真不容易。” “唉!说什么你呀我的哟。我一是想你为我生个儿子,二是想你把广州的公司、工厂管起来。我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希望你出来担此重任,我的苦心可想而知。” “嘘!你看我弱不禁风,朝不保夕,还说什么儿子、孙子哟!我的生日你回不回来,记得是哪天?” “阳历4月13,农历3月15,谷雨过后,我怎么不回来呢?” “钱我不要。”超琼随手把钱还给俞岚:“这次由妹妹为我操办,你拿不拿钱没关系,我们姜氏虽然衰落破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1) ,这点志气还是有的。我再问你,到时可别酸糖假醋的呀?”“回来,怎么不回来呢?我对三太太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刚才要你生儿子的话出自肺腑,它关系到舒家产业后继有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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