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骆驼三部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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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把人的鼻子都要熏麻木了，让人吃不好谁不香，心情特别烦躁。氧气再生板虽然能够吸收二氧化碳，提供氧气，但是无法去掉有限的空间里机器设备、人员、各种油料散发出的怪味。现在有了真正的空气净化系统，就连原来被视为禁忌的萝卜、豆类食品也能够上餐桌了。对于老胡，在清新凉爽的空气里欣赏“海底音乐”，那才叫惬意啊—；—；要知道老胡与那些轮机、水雷部门的傻大黑粗可不同，玩的是动脑子的精细活儿，空气好心情才能好，心情好效率才高嘛。
老胡作为声纳军士长拥有指挥舱里一个全艇最舒服的椅子—；—；巧的很的是这把椅子正是他坐过好几年的那一把旧椅子，当年他用油漆在椅子上画的一个小记号还在上面，管装备的军官显然非常认真地而且吝啬地把每一块钱用到了该用的地方，没有心情为老胡换一把新椅子。老胡的工作就是专心地摆弄着眼前的“超级组合音响”。老胡的新版本的“超级组合音响”与多年前用惯的那一套差别不大，不过就是显示音响频谱的单色显示器换成了彩色液晶，软件功能多了一些而已。顺便介绍一下，“香格里拉号”的人员组合颇为神奇，水手长、声纳军士长、鱼雷军士长、航务军士长、轮机军士长等几大长都是几年前这艘潜艇退居二线时的老兵，有些人干脆就是当时的军士长，这些老兵要么调到其它部门，要么退役成为预备役，现在全部招回。可以说，全艇的骨干都是当年在这艘潜艇上服役多年的老军士，就连艇长也是当年的航海长—；—；那个又黑又瘦、潜艇学院毕业的、打扑克老作弊的狡猾的军官“小伍子”，这小子到潜艇学院艇长班又进修了两年，竟然也人模狗样的当上了“代理艇长”。当然这个“代”字他小伍子是不想戴在头上太久了，好在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老兄弟，大家一定会帮这小子，虽然这小子并不是太厚道。
潜艇的指挥舱也现代化了，几台电脑显控台显示电子海图和导航、作战信息，就连潜艇前部蓄电池舱右舷侧的艇长和政委的不到两平方米的豪华间，床头都增加了一个小显示屏，显示综合作战航行和潜艇状态等信息，保证艇长和政委随时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这东西要在十几二十年前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不过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网吧里的网络游戏终端的水准—；—；单从软件的复杂程度来看还比不上。虽然越现代的武器系统越象打游戏，但是干潜艇这一行有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潜艇的战斗力特别依赖人员的经验。没有老胡他们这几个老手，那些所谓的综合作战系统都只是摆设。如果不能采取适当的策略去发现敌人和隐藏自己，所谓跟踪攻击多个目标，自动交战什么的高级功能纯粹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这毕竟是打仗，不是打电子游戏，不要说每次出航的时候能够同时攻击多个目标，要是出航好几次能够真正攻击到一个目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潜艇在水面以10节的速度航行。柴油机发出的砰砰动静还是不小，潜首激起的浪花发出的哗哗声音在耳机里听起来也十分的响，打在潜外壳上的浪花对两侧敏感的被动式舷侧声纳监听阵列也是极大的干扰，使显示器上显示一片乱纹。虽然老胡这样的老资格的声纳兵能够从相当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其它船只的声音，但只这种情况下只能发现噪音特别明显的水面船只。特别是水面目标自然有海军航空兵去大肆扫荡，活动在黄海和东海大陆架浅海区域的各个潜艇支队的目的已经改变为反潜和水下封锁作战以后，在水面航行基本上不存在发现敌方水下目标的可能性，反而会因为柴油机和水面航行的动静使自己成为敌人的猎物。
不过在这段航行途中暂时还不需要担心敌人潜艇的攻击。这里水面游弋着近海巡逻的护卫舰和猎潜艇，水下甚至可能已经部署了其它潜艇。要知道潜艇的协同作战十分困难，如果不仔细划分区域，误击事件将十分严重。因此这样按照预定的计划大摇大摆地通过别的潜艇负责的地盘也能够有效避免误击事件的发生。
航行到第三天，在快要进入“香格里拉号”负责的区域的时候，穿着亚麻布大汗衫和大裤衩的小伍子最后一次确认水面状况以后，收起了潜望镜，下达了下潜的命令。
柴油机关闭了，似乎是环境的一部分的响亮的机器噪音消失了，周围的其它声音开始清晰起来。在发出一阵类似大象喝水的咕噜声和水花摩擦的哗哗声以后，“香格里拉号”微微倾斜和晃动着，滑向了给日本带去温暖的黑潮水和东海沿海海水的混合水之中，进入了黑暗的但是绝对不平静的水下。
第四章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下）
　　　　“香格里拉号”很快下潜到了60米水深。在机电长的指挥下，精确地恢复了平衡，平稳地向“香格里拉号”负责的7号区域前进。
潜艇在水下以4节（每小时4海里，大约相当于人慢跑的速度）的经济巡航速度慢慢地向7号区域前进。保持这样的速度，需要航行整整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够达到选定的巡逻值班位置，这样做的目的当然还是为了隐蔽好自己。如果是改装前的035，以4节的速度在水下只能航行不到二百海里，电力勉强够用两天，要完全用这种隐蔽的方式去执行任务，电力显然是不够的。现在的035在动力上并没有安装时髦而且复杂的AIP系统，而只是简单地改变了电池组—；—；原来的前蓄电池舱和后蓄电池舱的铅酸蓄电池换成了镍氢电池，同等体积和近似重量的这种电池能量密度大约比铅酸电池高一倍。其实仅就重量来看，锂电池（就是大家手机里常用的那种）的能量密度是铅酸电池的三倍，但是锂电池密度小，按体积算能量密度就与镍氢电池差不多了，因此出于保持潜艇平衡性和空间利用的考虑，这两个主电池舱换上的就是镍氢电池。为了进一步提高潜艇的持续作战能力，而且海军也不对这样的老式潜艇寄予能够持续攻击多个目标的奢望，因此干脆取消了后部的两个鱼雷发射管，只保留前面的六个鱼雷发射管，最多能够携带12枚鱼雷。取消后部两个鱼雷发射管以后，腾出的发射管和后部备用鱼雷舱等富裕空间全部用来安装重量比较轻但是单位电池能量密度很大的锂电池。这样以来035潜艇实际上就有了三个蓄电池舱，再加上新换的电池，总的电力储存能力提高为原来的三倍以上，可以用4节的航速航行一周，航程超过一千公里，已经赶上安装AIP系统的先进常规潜艇的一半左右的水下续航能力，成本只有先进的AIP系统的一个零头，性能上也能够满足近海防御作战的需要。不出意外的是这批潜艇的电池改装在一个时期内造成了全国充电电池市场供应的紧张—；—；中国有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和通讯电子制造行业，有世界上最大的镍氢电池和锂电池产量，每年全国数亿个小型电子设备消耗的这类充电电池数量也不少，但一艘潜艇需要的动辄数以百吨记，量实在非常大，巨大需要量还是让电子产业的充电电池供应紧张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导致回收废旧电池涨价，电池回收利用率大增，才解决了这个问题。要知道全国现在手机恐怕都有三亿只以上，一位机主贡献一枚废旧电池就是老大的一堆了，足够解决电池原料紧张的问题。
潜艇进入平稳航行以后，显示屏上的代表声纳监听阵列接受信号的声纹逐渐从不断跳动的紊乱中清晰起来，变成了一片片颇有规律的竖道道。老胡知道，侧舷的监听阵列现在是渐入佳境了。虽然新式核潜艇战力强大，但老式常规潜艇仍然可怕之处在于，潜航时老式潜艇的柴油主机是停机状态，噪音非常小，基本上完全能够融入海洋背景噪音，不象核潜艇，需要一直维持有蒸汽涡轮、一回路高压泵、二回路高压泵、冷却回路泵、减速齿轮箱等一大堆发出各种声响的核反应堆。老胡很满意地看着显示屏上来自环境噪音记录分析仪的数据表明“香格里拉号”本身的总体噪音在100分贝上下浮动，这样的安静程度几乎无法用被动声纳探测到。
航行几个小时以后，坐在一个电脑屏幕前负责描图的值班员，一个负责实时计算潜艇位置的低级实习军官，艇上少数菜鸟之一，向航海长老陈报告潜艇已经接近一个预定位置。
老陈确认了一下，然后向艇长报告。虽然几个人都挤在一个小小的指挥舱里，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要讲究一个汇报情况的等级。小伍子这家伙在舰艇学院的艇长班的大部分时间恐怕学的就是海军的这套传统的等级制度，当然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经常被美称为“指挥艺术”，是海军的传统的一部分。在老胡看来，这种传统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艇长的形象如何，在这种程序的烘托下，立刻显现出一种令人服从的权威。
随着停车命令的下达，潜艇在水中停到了一个特定的位置上。通讯兵启动了被称为“水网”的水下通讯系统。经过多年的努力，海军在沿海大陆架的水下建立了一套水下光纤通讯网络，潜艇不用浮出水面就可以使用这个通信网络交换情报、水下定位，或者与其它水下监听设备、智能鱼雷、潜艇等实现联合作战。虽然这个水下网络还远远谈不上覆盖黄海和东海全部海域，节点数量也非常的稀疏，但是已经能够控制大部分的重点区域和水道。
这里就有一个水下通讯点。潜艇使用高频水下无线与通讯点建立联系，由于海水对高频无线电信号的强烈吸收能力，信号只能传播不到二百米的距离，这样在平均水深不过一百多米的黄海地区既够用又不用担心暴露自己。
从这个通讯点起，“香格里拉号”算是正式进入7号作战区域了。十个这样的作战区域卡住了中日之间这片几百万平方公里的“一衣带水”的各个主要通道，形成了一个有力的浅海封锁链。中国海军拥有的世界上最庞大的常规潜艇兵力被充分调动起来，总数超过二十艘的改进型035和039，更换电池以后都能在水下持续作战一周甚至两周，轮流出没各个作战区域。
刚在通讯点上方刚“停靠”好，“香格里拉号”就上网了，上网以后首先向基地汇报了当前自己的情况，接着通知了已经在7号中心区域值班一周的“黄果树号”，把即将换班的电子邮件发了过去。“黄果树号”是一艘039“宋”级潜艇，也通过更换电池的方式延长了水下巡航作战时间。与“香格里拉号”相比，“黄果树号”的设备更先进但是人员的经验要差一些。至于她的航行速度虽然更快一些，在这种指定区域担任反潜封锁任务的情况下，高速度没有什么价值，反而还会因为噪音更大而对完成任务带来不利影响。
基地发来的电子邮件也通过“水网”被下载到了指挥舱的电脑里，同时还收到了“黄果树号”通报的作战区域的情况。小伍子翻看了一下基地来的电邮，除了基地转发过来的几封家信以外没有关于任务变更的正式命令，于是只停留了几分钟，潜艇立刻又动身向7号作战区域的中心位置开进。
老胡该换班了。他挪动着已经感觉到麻木的身躯下了工作台。毕竟岁月不饶人，已经四十好几奔五十的人了。
下班了吃饭为大，不过吃饭前要先上一次厕所。现在潜艇里连厕所都升级了，就象高级大巴和城市繁华地区的一些高级免冲公厕一样，现在潜艇里的厕所有舒服的马桶，每解决一次包住马桶边缘和底部的塑料膜就卷进一段，脏东西都自动密封打包，厕所里非常干净。不光厕所的排泄物，所有生活垃圾最后都使用垃圾处理设备进行环保处理，液体经过无害处理后排出，固体则压缩以后用铝箔打包带回基地再处理，这可是现在最时髦的垃圾处理方式。说到以前潜艇里的厕所，老潜艇兵就直摇头—；—；那时候上厕所要操作多个阀门，最后依靠压缩气体把排泄物冲出潜艇，操作顺序绝对不能弄错，否则就冲到自己身上了。老式潜艇原先的厕所显然既不卫生又不环保，尤其糟糕的是不适应水下作战的隐蔽要求。如果厕所不进行技术升级改造，说不定世界上就会出现由于水兵上厕所而导致潜艇被发现并被击沉的战例。
蹲在舒服的马桶上，老胡打开了一封刚收到的家信。信是由基地通过“水网”转来的，刚才由译电员小刘用他的一台小小喷墨打印机打出来的。当然信的内容由基地政治部代为拆阅以后把重要内容转告过来，经过了简化，因此变成了象手机短信一样的内容。信是老胡的老婆写来的，转发过来就成了这样：“我很好，女儿也很好，她的学习有进步。我把你的修车店管得很好，上个月收入很正常。你的徒弟小王现在已经来店里上班了，小伙子很勤快，他也想参加海军，很希望你能给他写信。”别看这封短短的信，让潜行在水下的寂寞的人们心里很是热乎，这可是潜艇部队官兵最钟爱的一项福利。
老胡从厕所出来以后用酒精棉球擦了擦手—；—；潜艇里淡水是非常紧张的，但是卫生却也不能含糊，因此洗手、洗碗都依靠酒精棉球—；—；然后从厨房领了饭，和这一班换下来的十多个兄弟在俱乐部兼餐厅享用着。航程刚开始，现在还有足够的新鲜蔬菜，大家吃得很开心。
饭后老胡开始写起了回信，这是专门写给小王的，核心内容当然是鼓励小伙子争取参加海军，特别是参加光荣的潜艇部队。小王看起来身体很棒，特别是一口白白的牙，看着就顺眼—；—；牙口不好潜艇部队可是不要的，据招兵的人说并不是为了“牙口好胃口就好”，而是为了在紧急状态下能够咬住呼吸器。餐厅里有人戴上耳机一起看电影，有人则专心地读着电子书。每个官兵都有一本PDA型的电子书，可一存放从电脑里下载的上千本书，还可以存放自己写的文字。“香格里拉号”上就有两个网络写手，有空了就忙着写玄幻小说。据这两位介绍，潜艇部队里拥有的网络文学VIP作者的比例是全军最高的。看来潜艇部队的官兵虽然在最不浪漫的环境里战斗，浪漫指数却是全军之冠。老胡不习惯在PDA上用塑料棒棒写字，还是用传统的笔在刚收到的信的背面写了起来。
……
等到老胡再次上岗的时候，正赶上与“黄果树号”交接班。水下交接没有什么像样的仪式，两艘潜艇的官兵也看不见对方。通讯声纳，就是大家在潜艇照片上看到的潜艇头部的一个小柱子，向预定方向发出几个微弱而短促的信号就意味着交接开始。
“香格里拉号”进入到“黄果树号”附近的一个位置，然后安静地潜伏着，声纳兵都专注地辨别着信号。交班的时候能够跟踪“黄果树号”的信号对大家的能力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而且根据交接班的要求，“香格里拉号”要负责“黄果树号”在撤离时的掩护，因此更要注意周围的形势。
果然很强！“黄果树号”采用了低转速的大直径螺旋桨，低速巡航直接由低速大扭矩电机驱动，比“香格里拉号”还要安静一个量级。即便“香格里拉号”现在是静止的几乎不发出任何噪音，老胡处在最最理想的监听状态，但他切换了几种被动声纳的模式，才勉强从螺旋桨的水声中分辨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黄果树号”一直接近到300米远，然后大摇大摆地擦身而过，返航了。由于有水网的支持，不用升到海面用卫星定位系统对陀螺仪进行校准，水下定位的精度也高得惊人，两艘潜艇即使不开主动声纳也不担心可能相撞。小伍子瘪了瘪嘴，哼哼叽叽小声道：“神气什么，你老袁都干到快退了，也就开这个级别的潜艇。老子还年轻，过个几年怎么也调到041上去，再不济也能捞上基洛级开，到时候不比你还拽？”
“香格里拉号”缓慢移动到一个通讯点上方。这个通讯点已经是水网的边缘，也是大陆架的边缘地带。这个通讯点不仅具有通讯功能，而且是一个作战阵地的控制中心，通过这个通讯点不仅能够实现通讯、定位和与其他潜艇、军舰和飞机的协同作战，而且还能控制附近的几个水下传感器和智能水雷。
大陆架边缘与日本列岛的边缘和海峡交错，水下地形从一百多米突然加深到上千米，形成很多剧烈变化的海沟。这里的海水是海边混合江河水的低盐度海水，北方的低温海水以及来自太平洋南方的温暖的黑潮水交汇混合的区域，水下情况极度复杂。海水的密度、温度和盐度的不均匀，造成很多使声波折射和散射的分界面，留下很多声影区，使潜艇可躲在那里不被发现。
在这复杂的水下，几十个人在潜艇这个空间有限的钢管里，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工作，认真地记录和分析每一丝响动。潜艇兵的战斗生活大部分是乏味单调的，如何过好乏味单调的生活就是水下战斗最主要的部分。
潜艇作战，特别是常规潜艇最擅长的伏击作战，就象一个孤独的狙击手，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击必杀的好机会。对付狙击手最有效的手段是派出另一位狙击手。
……
已经是第六天了。潜艇唯一的活动就是以极缓慢的速度转移了几次阵地。给大家的感觉似乎这种小心翼翼的操作并不是为了降低潜艇被发现的概率，而只是为了不断提醒大家现在是在战斗状态之中。
现在潜艇又回到了7号区域的被称为“核心阵地”的地方。这是一个浅浅的盆状地形，对着一个海槽的末端。“香格里拉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个核心阵地里，这里不仅有一个水网的通讯点，而且是水下狙击手最好的地盘，离开这里换地方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确保核心阵地本身仍然具备隐蔽的价值。
声纳兵小顾正在专心值班。小顾已经有四年的经验了，但在这一行里还嫩，要不是他先天本钱确实雄厚，号称有着精灵一样的尖耳朵，这种资力根本不能担负独立值班任务。
今天小顾听到了一种特别的声音。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持续了十多秒，似乎存在着某种特定的规律，让人能够感觉出来这可能是机器的声音，而不是鱼虾弄出的声音。之所以让他有这种感觉，与很多海洋生物和水流的各种声音中不同的是，这种声音似乎有一种稳定的节奏。小顾一边继续监听一边向值班的军官报告了情况。过了一会儿，资格最老的老黄被找来，他在旁边的一个控制台上坐下，调出了这段声音记录，反复听着，同时电脑也对声音的频谱进行分析，寻找数据库中可能匹配的信息。
值班军官同时也接通通讯点，通过“水网”了解附近海面上的情况。
“这不是水面船只的声音，”老黄看着计算机分析结果，接着道：“没有伴随水面船只特有的激波的噪音。要么是数据库中没有对应的声音频谱资料，要么就是信号还是太弱，分析不出来。”
在老黄的要求下，每隔几分钟就启动一下侧舷的微型推进装置，调整潜艇一次的方位，使侧舷的监听阵列能够更好地发挥。侧舷的监听阵列不仅在垂直于声音来源方向上有利于捕获噪音源，而且能够根据不同位置传感器听到的声音强度不同判断声音来源的方向和距离。这个时候，潜艇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长耳朵，不同于现代潜艇流行的粗胖的体型，035这艘老式潜艇修长苗条的身段特别适合侧舷被动声纳系统的安装和性能的发挥。正是高矮胖瘦，各有各的好处。
终于在一个角度下捕获了这个奇特的声音。这次虽然还是很微弱，但是持续时间明显要长一些，足足有半分钟之久。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艇长小伍子也过来了。大家都耐心地等着老黄作出进一步的判断。
老黄直截了当地把结论说了出来：“这是一艘潜艇。离我们的距离在20到25海里之间。”
小伍子眼皮抽动了一下，只是应了声“哦？”
值班军官道：“大致方向可以判断，但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侧舷的监听单元也无法推测如此微弱的信号的距离。当然了，如果方位和距离能够确定，根据刚收到的卫星情报，这个方位和距离范围内没有水面目标。”他在一个终端上打开了一张海图，向大家显示附近的最新情报。
老黄拿过电子笔，圈了另外的一个地方：“方位也有错误，应该再偏南一些，在这个区域。这个声音到我们这里来的路上拐了个弯。”
老黄接着给大家解释：“7号地区的水文状况非常复杂，各种盐度和温度的水流汇集，加上海底由大陆架向海沟海槽的剧烈地形变化，海水的情况就象一盆子稀饭、肉汤和开水混合在一起。计算机设备只能按照通常的几种理想的音响分析模型来分析信号，而人的耳朵虽然在分辨和鉴别声音的性质上有设备做不到的好处，但又不可能做出定量分析。在这里要想对稍微远一些的情况进行判断，不管依靠的是仪器设备还是人的耳朵的直觉，都不大靠得住。”
“那我们靠的是什么呢？在浅海、深海、岛屿、大陆架、海沟以及各种海流交汇的复杂的水声环境下，声纳系统的实际有效距离能有理论有限距离的五分之一就不错了，更何况刚才你说的那个距离已经是我们现在探测系统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