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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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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将粥喝完,又夹了两口菜吃就没再动筷,丫鬟们上前收拾喜碗,她则在漱口净手后,就出屋去找李泰。
  同站在书房外一侧的赵和点头示意后,望向敞开的门中,李泰靠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手棒着一本书在翻阅,单看那放松的姿势,倒是闲适的很。
  “进来。”没容她多打量,李泰就侧头对她道。
  遗玉走到他跟前五步处停下一礼,“殿下。”
  看着她眼底浅浅的乌色,李泰将手中的书合上,丢在一旁的香案上,“没睡好?”
  “有点儿。”当然没睡好,昨晚那么一番折腾下来还能睡好,她就是卢俊了。
  想着李泰肯定会问昨晚之事的遗玉,一门心思琢磨着昨晚想好的应对方法,并没察觉到,李泰这句问话,多少带了那么点关心的意思在里面,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了,门外站着的赵和听见,脸上瞬间挂上些恍惚的表情,却不敢扭头朝里面着。
  “你倒是镇定,看样子是没被吓着,”李泰在她垂下的下脑袋上和了一眼,不等她答话,就又道:“为本王梳洗。”
  待他起身从身旁走过,遗玉愣神之后才赶紧跟上。
  直到两人回到东屋,她的手浸泡在透明的药汁里,顺理着李秦的长发时,她还在想着:怎么他都不提昨晚的事情?
  不问也好,卢智所传的那张字条她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与其编谎话,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遗玉虽然在跑神,可手上的动作却熟练地在李泰的长发中穿梭,因为药汁的作用,她的面部线条很是放松。
  “你觉得国子学如何?”李泰的瞳中倒影着遗玉白皙的小脸,有些突兀她问了这么一句。
  “还好。”遗玉随口答道。
  “怎么说?”
  “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遗玉话讲到一半突然顿住,有些失焦的双目重新聚集,其中闪过一丝懊恼,这短暂的变化清楚地落在李泰的眼中。
  “有些地方如何?”
  遗玉正感懊恼,这汤药能让人不知不觉地放松精神,她已经着过一次道,自然就有了警惕之心,却没想到还是一时不查失言。
  又听见李泰的追问,她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爽来,打死她也不信,他会没有发现这药中的古怪作用,竟是借了这机会探她的话。
  想到这层,遗玉抿紧了唇不再答话,小脸也紧绷起来。
  李泰却没有因她这少见的倔劲儿而生气,双目仍然望着她,声音比起刚才却有些低沉,“你在生气?”
  遗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低头去看李泰,待望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清澈的颜色后,心中的不爽瞬间逝去,毕竟他没有提什么过分的问题,只是问自己对国子监的看法不是?
  “小女没有。”嘴上轻声答话,她心中却不平静,住进小楼后,头一次自省其身:
  她这是怎么了,同一位王爷怄气是梦魔的解药在作祟,还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并不是那种别人给上三分颜色就想着开染坊的人啊。
  手上的顺滑感让她找到了事情的由头――李泰。这个人对她的态度虽冷淡,却不失尊重,从没有为难过她,又少了那份压迫感…所以她才渐渐有些我不难自己的位置。
  遗玉想通这点后,脑中却更乱。李泰对她是有些不同,从杏园开始她就有所察觉,在闲容别院特意安排的见面,夜闯如国子监救下被关入小黑屋的她,中秋夜宴上最后一张珍贵的白贴邀请,还有赏月之时的点名,宴后半是强迫她讲故事给他听…
  好像自从两人在高阳生辰宴会上在那种血腥的情况下相遇后,总是有些突发事件离不开他的身影,救与被救的关系按二连三的转换,见与被无仿佛就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繁华的长安城,她起初不过是一个过客,就算两人有“过命”的交情,那也只是一场意外而巳,虽没市说清楚,但他们心里都明白,高阳生辰宴会上,她救了他,不过是因为将他错认为卢智罢了。
  为了卢智么,那就更不可能了,不管她大哥是多么有潜力的一个人,可至少依现在的情况看,是不值得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亲自屈就,何况李泰对她大哥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毕竟是一个属于他所辖文学馆却不属于他魏王府的人,每必要吗?
  为了她本人,遗函心中自嘲一笑,这般冷情的一个人,连笑都没见他笑过,还曾径被她误认为是自闭症,会对她这么大个小姑娘威兴趣才怪。京城潜藏的纸醉金迷,已径年近十九的李泰,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才女秀色少听说过。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初到长安不过几个月,虽作得佳诗绝句,写的一?手好宇,可最重要的声名却不及长孙娴;她自认是长的漂亮的,可那日见过李泰传闻中所中意的“小姑娘”之后,却是自叹弗如。
  而在李泰对她有所不同之前,她完全表现的乏味可陈,除了几次乌龙和意外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圈点的地方…
  究竟是为了什么?
  遗玉越是深入将在两人之间发生的事特联系起来,她心中就越是惊奇,越是感到李泰待自己的不同,她的疑惑就越大。
  李泰看着她眼中难以掩饰的复杂,出声唤回她已径跑远的思绪,“既然没有生气,那为何不回答本王的问题。”
  遗玉缓缓收回毫无头绪的疑惑,不再去着李泰那让人失神的双瞳,侧目看着躺椅边上的扶手,想着刚才李泰问她的秸,出声道:“之所以说国子学还好,是因为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不大好。”
  这答案模凌两可,她也不怕犯了李泰的忌讳,毕竟文学馆才是他该管的,国子监是不干他什么事的。
  她伸手取过一旁木桶中的水瓢,添了些热水进到木盆中去。
  感觉到水温的变化,李泰的目光也从她有些逃避的小脸上移开,“好的地方本王知道,你就拣些不好的地方,说来听。”
  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遗玉犹豫了一下,方老实道:“小女不敢说,怕您责怪。”
  “无妨,你说。”
  自打进了国子监后,大事小事就没断过的遗玉,自然对它有些不满,李泰说括还是算数的,既然他说了无妨,那就是不会同自己计较。
  “不好的地方还捉多的,您要听哪件。”在请楚了李泰对她的不同之后,遗玉同他说话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可也没有让这种别扭的情绪左右自己,眼下并不是跑神想那些事的时候。
  “哦?”李泰的语调有些微微上扬,“你就说最不好的。”
  “有权有势的太多。”这话在一位皇室面前说,难免有些不着调,可遗玉却是个中深受其害之人。
  “国子学本就是为了朝中官员同皇室所设。”李泰的反应很平静,甚至还拾了她一个算得上是解释的答案。
  遗玉持手指从的他额头上缓缓按压下移,一边答道:“但它也收平民百姓,像我们兄妹那般,都不是士族出身。”
  若不算同卢中植和那人的关系,他们一家的确是从偏选的山村一路进到这繁华的长安城的,这话也不算是假话。
  “哟!”
  “澎!”
  遗玉话音刚落,一声短促的呜叫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屋门被碰捶的声音,她按摩的动作为之一顿,扭头就看见从门外跌进来的白色大鸟。
  “哟!”
  银霄在屋里快速地瞄了一圈,直按半张开翅膀冲到了遗玉的身边,差点将地上放着的木桶撞倒。
  “银霄!”
  已经几日没见它的遗玉这会突然见着她,刚才还淡淡的小脸上顿时带上喜色,扭头者着靠在她腿旁轻轻磨蹭的白色大鸟。
  “哼,”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哼响起,遗玉明显感到腿边的银霄动作一滞。
  “主子,”在门外守候,却被银霄撞倒闯入的赵和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一七一章 雨天
  书房的软塌边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遗玉坐在上面一手捧着书,一手抚摸着侧卧于她身侧似在睡觉的银霄颈部,时不时收回手在翻上页书,耳中是窗外沙沙的细雨声,空气中带着湿润的味道。
  她身后的软塌上,李泰惬意地侧躺着,修长的手指在手中的书页上滑过,余光中是少女有些过瘦的纤影,半截白皙的脖颈上依稀可辨浅浅的绒发。
  他视线侧移,纯白如雪的羽毛落入盐中,让他又想到早上它违背了自己之前的命令,突然跑了出来,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因它这少见的违抗而生出惩罚的念头。
  遗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偶尔停留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不是因为被书中的故事吸引,而是正在理顺着济晨那时纷乱的思绪。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李泰产生了“兴趣”,可这对她来说总归不是件好事。
  因为种种原因,她日后的生话注定是会少不了波折的,在这本就不平静的生话中继续添乱,不是她所愿。
  虽然这几日同他相处的还算“愉快”,打破了之前她对他的一些误解,但她并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梦魇的解压的确有扰乱人心的作用,早上尽管她有了警惕之心,但一开口,还是会不自觉地放松,看来日后再遇到今早这样的事情,她只能用沉默来应对了。
  说来还要感谢早上银霄的突然闯入,不然再被那人继续问下去,她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出来。
  雨已经下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丝毫减小的势头,她屋里的窗子尚没有装好,下人们又在加固别的地方,于是在为他梳洗后,只能留在书房与他共处一室,刚才她心中有事,眼下回过神来,那股若有若无的不自在感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殿下,小女去看看窗子修好了没有。”遗玉用手撑起身子,转身对着刚刚收回自己目光的李泰说道。
  “赵和。”他唤了一声,没有多说,一直守在门口的赵和就心领神会地朝着小楼西屋去了。
  本想着借此离开的遗玉,心中一阵郁闷,还没重新坐好,只觉鼻子一痒,就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李泰瞥了一眼她微皱的小鼻子,一只手伸到软榻里侧,抓过他昨天落在扶手上的绸缎袍子,撂到她面前的毯子上。
  遗玉的撑在地上的手被光滑的绸缎覆盖,又听到李泰一手在旁边的香案上轻轻拍了两下后,便有下人走到门边。
  “煮碗热汤送来。”
  遗玉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浅蓝色的袍子,心中一阵异样之感流过,抬头去看那人,却见他竟似从没张口一般,仍是专注于书中,俊美的侧脸神情淡淡,她心中暗笑自己敏感过了头,但还是轻声道:
  “多谢殿下。”
  扭头之后,她先是往银霄身边凑了凑,这大鸟羽毛虽坚硬,可身上的暖气儿却不少。那件袍子她并没有披在身上,而是有些拘谨地摊在膝盖旁边,但就是这样,那股熟悉的熏香味道还是窜入她鼻间,本就是沾染了身后香炉的味道,却让她轻易地嗅出了一些不同,更淡一些,带着静谧的味道。
  就在她转身之后,李泰青碧色的眼眸在她身后短暂地驻留了片刻,
  见到她的举动后,细致的眉头,轻褶了一下。
  赵和很快就回来,立在门口,恭谨地回报,“主子,卢小姐,那窗子已经装好,但还需再检查下别处是否牢固。”
  赵和也算是李泰跟前排的上号的人,虽聪明余有智慧不足,却擅长的是察言观色和侍候人,就这两天的功夫也从李泰的态度里看出些不同来。
  眼下小聪明一起,只当自家主子是难得的对个小姑娘有些别的意思,虽然心中纳闷,却也知道怎么样说、怎么样做,会更贴主子的心。
  听了他的话,李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遗玉的小脸上却带着一丝郁闷,言下之意,就是她必须得在这里呆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有下人送来一盅热汤,精致的瓷盅,掀开盖后就闻一股陈木的香气,橙黄的汤水上浮着一圈圈的油点,这是半上午厨房做给李泰的参汤,虽他大多时候是不用的,但出自还是会照着时间和规矩做出来,正好便宜了遗玉。
  她早上吃的少,这会儿正觉得饿了,因是背对着李泰,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就将那参汤连着里面的两块鸡脯肉都下了肚。
  一碗热汤入腹后,她果然好受许多,带着凉意的身子也暖和过来,她是不多怕炒洲,但下雨天的时候却是例外,四肢习惯性地泛起些许凉气,并不受。
  银霄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早上到了书房后,一直是懒洋详的趴在她身边的绒毯上,头埋在翅膀里,时不时发出隐约的“咕哝”声,遗玉启先当它是在睡觉,也就没有多管,可这会儿喝了鸡汤,身子暖和后,就低头去看它,却对上一双渗着骇人血光的眼晴!
  从没见过它这种眼神的遗玉,心惊之后,也没有惧怕,当它是身体不舒服,正要伸手去摸它,将近它脑袋上时,那对血色的眼珠更是腥红了一些,浑身雪白的羽毛也有炸起的预兆。
  “啊?”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在她将要触到银宵头顶白色的羽毛前,扣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干燥又带着温热感的手指让她顿时有些失神,错过了银霄血红色瞳孔的诡异变化。
  遗玉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躲过了怎样的危险,楞楞地扭头去看正冷眼盯着银霄的李泰,张口疑惑道:“殿下?”
  “你出去。”
  李泰在她问话的同时,松开她的手腕,翻身下了软塌,一手遮住了它的眼晴,一手挨在了银霄了头顶,者似轻缓地抚摸着。
  没等遗玉多想,就又听李泰道:“赵和,带卢小姐到本王的屋里。”
  赵和应声框门而入,一眼将室内的特况看了个清楚,待瞄到到“抚摸”着银霄的主子后,眉心一跳,连忙伸手引了遗玉出去。
  屋外的雨下的愈发大了,屋檐下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走廊半边已径湿透,遗玉轻皱着眉头,跟着赵和去了李泰的房间。
  “卢小姐,您先在这里待会儿吧。”看起来似是知道什么的赵和并没有为她解释,而是将门从外面掩上,脚步有些匆忙地朝着书房走回。
  想着赵和在离去肃脸上的些许惊慌,遗玉绕过屏风走到北窗下,伸手框开遮得严实的窗子,寒冷的气息铺面而来,雨声更响。
  她一手和在另一只手的腕处,似是那冰凉的肌肤上还带着温热的触威,勾玉般晶亮的双目露出淡淡的复杂之色,轻叹一声后,又换上疑感一一银霄是出什么问题了?
  雨声遮挡住了隔壁屋中隐约的声响,雨水溅起的泥土气息掩盖住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
  …………
  赵和几乎是半贴在书房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绕是心里焦急,恨不得进去顶替,可没得到主子的许可,不敢踏进去半步,只能对小搂西侧刚刚走出来的两个丫丫鬟打着一些简单的手势,本来正朝这边走的两人,遂有些迷茫池淋着雨朝前院去了。
  大概过了两刻钟,赵和才听到屋中传来的低沉声音:“进来。”
  他接过一旁丫鬟手上冒着热气的铜盆和布巾,对她们使了个眼色,在两人走远后,方才推门进屋,又将门手肘重新合严,在开门一瞬间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中逃窜了些许出来。
  李泰背靠着软塌坐在米黄色的绒毯上,面无表特地侧目望着窗子,他搁在软塌边侧的左臂上覆盖着一件淡蓝色的袍子,虽遮挡了腥味,淡淡的血色缓缓漂浮在上面,仿佛盛开在蓝色湖面上的血色莲花一般,洁白的羽毛沾染了些许腥红的银霄,缩成了一团,窝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
  赵和快步走上前去,将盛着热水的铜盆放在地上,到书架后侧一萍摸索出一只布袋和两只蓝瓷药瓶,拔开闻闻味道后,才到李泰身边跪下,揭开那层淡蓝色的衣袍,面色慎重地在他挽起露出的半截染血白手臂上,洁洁、擦拭、上药、包扎。
  等赵和将那处有些狰拧的伤口处理完,李泰才伸手方手在臂膀上点了两下,解开止血的穴道。
  “主子,银霄它怎么这时…不如属下将它送回去?”
  “将屋里收拾下。”李泰没有回应他的建议,伸手解开了拈染上红色的外衣脱下丢在地毯上,将左臂上的白色的中衣袖口放下,掩盖一层层缠挠在手臂上,已径浸出了些许暗红的白砂。
  赵和看看地上似是睡过去的银霄,没有再劝说,收拾了一下房间,.凡是沾了血的东西都归到一处,又上东屋去取了件外袍过来,不顾遗玉疑惑的眼神,将衣裳送到书房,然后抱着那堆衣物,到前院亲自去洗尽。
  第一七二章 沈剑堂
  遗玉站在窗边出神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一阵风吹来,将些许雨水吹在她的脸上,才打了个寒噤,将窗子重新合上,双手抱臂后退了几步,在躺椅上坐下。
  “卢小姐。”
  门外传来赵和的唤声,在她应声后,他才将门推开,“主子请您过去用饭。”
  “知道了。”遗玉低头抽出帕子擦试干净沾着雨水的小脸,才跟上他到书房去。
  午饭摆放在屋子正中间,遗玉刻意在屋中扫了一圈又落回到矮案后端坐的李泰身上,他换了件深色的衣裳,而且没有见到银霄的身影。
  李泰将手中的汤碗放下,对她道:“坐。”
  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遗玉在背对着书桌的软垫上坐下,问道:“殿下,银霄呢?”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之前他突然让赵和带她离开,所谓何故。
  “去进食了。”李泰简单地回答,说明他并不想就刚才那些让她有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多说。   于是,遗玉虽心里揣摩着最后看银霄时它状态不妥,还有赵和脸上奇怪的神色,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顿饭吃下来,比起那次的自在,遗玉表面平静,心中却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多说话,一个是不知不觉地吃多了,一个则是简单吃了些东西后就去洗簌,躺回软榻。
  遗玉坐在案边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着嘴,边上下人们手脚麻利地将席案撤下,不大一会儿,书房里就又剩下两人独处。
  遗玉侧眼打量了一会儿闭目养神的李泰,一边想要问他是否打算午休,一边又想离他远些,回自己屋里一个人呆着。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听到他的声音,“你回房去吧。”
  她没多想就回问道:“您要午休吗?”
  不等她后悔自己多嘴,就见李泰扭头看向半开的窗子,望着窗外屋檐上断断续续滴落的水珠,“本王想静一静。”
  遗玉在两次呼吸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撵了?
  尽管心中突然升起的一丝不适之感,她还是恭敬地拿起脚边的书册,退了出去,开门先是被冷风吹地缩了下脖子。
  耳边是已经变小的沙沙雨声,她轻移步子走到已经蔓延到走廊边的积水旁,低头望着水中有些扭曲的倒影,好半天方才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面颊,再睁开时,已经不见了那丝迷茫之色。
  大步朝着小楼西边走去的遗玉,并不知道,在房门合上后,躺在软榻上的李泰,盯着那半开的窗子,张口道:
  “你何时能不这般偷偷摸摸。”
  一声轻笑从仍落着雨的窗外床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窗边,躬身踩着窗栏,轻巧地跳了进来。
  这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雨水顺着发顶滚落在脸上,样貌普通,唇边带笑,一身白衣早已经湿透,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衣摆上却沾染了些许乌黑的泥点。
  他伸手抹了把脸,而后在半敞的怀中摸了半点,掏出一只折扇,手腕一抖将其打开,对着自己湿漉漉的面孔扇着风,半点也不嫌这会儿正是入冬时节。
  “我说,你这地方还真是不好找,昨个儿我就回来了,愣是摸了一天才寻到地方,还被你放在外面的小东西拦着,害的我淋了雨。”
  李泰看着他手中忽闪忽闪反着淡淡光线的铁扇,道:“你来做什么?”
  那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的男子脸上瞬间挂上惊讶的表情,有些装模作样地瞪眼反问,“我说,不带这样儿的啊,明明就是你让人将我引来京城的,我可是抛了姚不治跑着过来的,冒了多大的风险才甩掉红姑的人啊,万一我毒发了,那以后谁帮你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不行,你得赔偿我。昨儿早上我到了京城,在一间包子铺摸了笼包子吃,啧啧,那个味道美啊,就是那厨娘性子辣了些,险些没拿热屉笼子将我这张俊脸烫花。”
  他说完从又在怀里一阵摸索,掏出只巴掌大的牌子,吊在手上晃荡,上面精雕细刻着一个“魏”字,“嘿嘿,最后摸了这东西留念,你把那厨娘送与我如何,我在江南的宅中正缺个会做包子的。”
  许是已经见惯了这人没脸没皮的样子,李泰依旧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左腿缓缓曲起,“帮我做件事,就送你。”
  男子脸色一苦,沮丧道:“我猜你引我来京城就没好事,但谁让我这人就是犯贱呢,赶巴巴地来寻你,你说吧,是何事。”
  李泰对他一脸的可怜相无动于衷,双唇一张一阖,没有发出声音,但却让立在窗下的人顿时变了脸色。
  “不成不成!那哪行啊,你这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么,大内的高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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