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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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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庞然大物飓风般凌空冲来,停在了文森特伸展而出的胳膊上。
克劳狄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只体型巨大气势威武的褐色猎鹰,双目炯炯有神,犀利直慑人心。
文森特向他抬起托鹰的手臂,顾盼之间尽显自豪。
「它叫雷克斯,我的朋友。雷克斯,你面前就是罗马最强的战士,克劳狄&;#8226;戈第安。好好看清他的脸。记住,将来这个人如果不是同伴,那么,那双眼睛就是你的食物。」
雷克斯高亢一啸,震人耳鼓,威风八面。
克劳狄默然无语,先前曾对这只鹰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心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畜生。
随后文森特从雷克斯爪下扯出一个小信卷,又拍拍它的脑袋,让它跳到克劳狄那边。
「……」
克劳狄和雷克斯初次见面,人眼对鹰眼,说不出的怪异。
这雷克斯和它的主人十分相象,毫不收敛的放肆目光『审视』对方好一会,末了,貌似还算满意,便凑过去拿爪子在他胸前挠弄起来。
这是雷克斯表达友好的独特方式,它的下手并不重,难为现在的克劳狄只穿了件薄薄外衣,再被它尖锐的玉爪这么一挠,只觉又痒又痛,苦不堪言。
文森特很快就把信卷看完,抬头看见眼前情景,不由幡然一怔。那个心高气傲与主人如出一辙的雷克斯,居然会对除他以外的人如此友善,实在令他大为吃惊。
难道这个男人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魄力?……
他暗暗蹙眉,把雷克斯召回身边,漫不经心似的说:「你那位勇猛的属下昨天夜里杀了几个看守他的人,逃脱了。」
克劳狄心头一震:「他逃了?现在怎么样?」
「当然是赶回军营。你的军团知道你被掳走,已经进入米兰城搜查,不过城里已没有起义军会与他们作战。托他的福,一场大战得以幸免。」
克劳狄松了口气,嘲讽道:「没全面剿灭我的军队,让你失望了吧?」
文森特冷冷一笑:「你的军队是人,我的部下就不是人?」
巧妙的反讽,令克劳狄一时语塞。
忽然发觉雷克斯还是挺可爱的,至少它不会说出话来把人堵个半死。可惜的是很快雷克斯就飞走了,至于它去了哪儿,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
※※※※
在接下来不分日夜的赶路中,有时文森特会到另一辆车上与马汀谈事,而把提摩西转到这辆车上来。这个单纯而开朗的少年对之前克劳狄的冷语相向早就不介怀,但对和文森特串通设计他的事也毫不在意。
文森特告诉过他提摩西其实是个孤儿,向往军队就像迷恋天神一样。那次让他与妇人演那样一出戏,用的就是事成后将被批准入军这根饵。
这么一说,克劳狄自然无法再迁怒于提摩西,毕竟在文森特全盘的计划里,他也不过只是一枚小小棋子。虽然文森特现在似乎对他不薄,但假若有一天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又会遭到怎样的命运?
「你为什么这么想做军人?」有天克劳狄突然对他这么问。
提摩西鼓着腮想了半天,答道:「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爸是个军人,我刚出生他就战死了。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不过我相信,他当军人的时候一定威武的不得了。」
克劳狄脸色微微沉重,怜悯地问:「你父亲战死,你不痛恨军队和战争吗?」
提摩西用力摇头。
「为什么?」
提摩西又想了想,才慢慢回答:「没有军队就没有国家,罗马也是祖先靠战争建立起来的。」
克劳狄心弦一颤。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能有这种见解,怎能不教人讶然。
提摩西看他一脸惊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其实我也不懂啦,是伊瓦大人告诉我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克劳狄知道,他所说的伊瓦就是文森特的化名。方才还表示嘉许的一句话顿时好感全消。
提摩西见他脸色忽然难看,不解问道:「伊瓦大人是个很好很厉害的人喔,为什么将军总是对他凶巴巴的呢?」的1be
好人?……克劳狄苦笑:「你还小,不明白。」
「我明白。」提摩西认真反驳,「伊瓦大人对你那么好,特地遣散部队在米兰城里等你,而且他看别人的眼光总是冷冰冰的,连对马汀都是。可我觉得他看你的时候就很温柔,我也只看过他对你笑耶!」
克劳狄彻底无语。
如果那种摆明要将他连皮带骨头吞下肚的眼神能叫温柔,如果那副居心叵测的嘴唇弧度能算笑容,那么他只能说,狐狼的发情太另类了……
至于提摩西口里那个与文森特走得较近的马汀,克劳狄之后也在文森特嘴里听到过。
马汀也是几个月前从竞技场逃出来的角斗士之一,同样骁勇善战,是难得一见的格斗人才。在竞技场他曾和文森特战过一场,输的心服口服。之后他就对文森特说,如果文森特有朝一日需要他的帮忙,他必定竭诚效力。
而现在就是他实现诺言的时候。
一直以来克劳狄对这个甘愿为文森特卖命的马汀十分好奇,终于有一回在文森特把他叫到这辆马车上来谈事时得见。不过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次友善的初见。马汀虽对文森特惟命是从表现恭敬,对他却始终不冷不热。的e2
克劳狄感觉敏锐,心知马汀对他心存芥蒂,并没有在意。
他也不喜欢马汀。一张惨白仿佛大病不愈的皮囊,虽然外表不修边幅,但他能察觉出,这个男人实实在在是个危险人物。总之,他还是多多提防为妙。
※※※※
车队不知又沿着山路水路走了多少天,终于在一日下午文森特走到车前,掀开大围帘对克劳狄说:「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克劳狄一怔,连忙抬眼望去。
映入他视野的是一扇陌生的壮观城门,门内外人流熙来攘往,显然是个繁华的城市。但这些人的服饰却不同于罗马人习惯穿着的长袍,而是长装短装尽有。
「这里是?」他讷讷低问。
长途跋涉到此总算结束,文森特的心情看来也不坏,回过头对他淡淡一笑:「亚历山大里亚。」
克劳狄顿然惊呆:「希腊?」
「不错。」文森特点头,「希腊。」
「……」
逃跑,彻底成为白日梦。
※※※※
亚历山大里亚是一座仅次于罗马的伟大城市,坐落于尼罗河三角洲地中海沿岸,与阿拉伯及印度间的交易很多通过亚历山大里亚港到达帝国首都和地方各省。
马车顺利进入城内,往北面又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最终在一座红石围砌而成的庭院前停下。
平民军人上前与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卫交谈几句后,其中一名护卫立刻飞奔进了门内。
因为早已料好行程今天会到目的地,这些天给克劳狄灌的药也适量减轻,再加上文森特扶他下车后便将手搀在他腰上,倒还能勉强站立。
不多时,一位年约四十似是户主的男人领着一帮家仆出门迎接。
一眼见到文森特时户主顿时面色大喜,急步走来握住他的手爽朗笑道:「真的是你!之前接到信时还以为是弄错了呢!我们有几年多没见了?你的模样都没怎么变啊,不过好象又高了不少,再这么下去你进我家门可就要撞头了啊!」
相较于他的热情,文森特就显得平静得多,脸上保持的笑容也是淡而无形。
一旁的克劳狄听到对方居然还能与文森特开玩笑,心中大呼稀奇,忽然感到腰上的手在微微使力,立即本能地想要挣脱。
文森特察觉他的小动作,坏心地更用力将他圈紧,异常低柔的道:「克劳狄,这位是亚历山大里亚最大的造船商人,卡斯帕。」转脸又对面前人正声道,「卡斯帕,我身边的这位就是罗马帝国之刃之一,克劳狄将军。」
话音才落,克劳狄和卡斯帕两人同时一惊,目露奇色地互相打量。
卡斯帕惊奇的是,名动罗马乃至边境各国的『帝国之刃』并非想象中的粗犷莽卤,而竟是一位如此英俊的年轻人,恁的气宇轩昂,只是为何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偎』在文森特身旁?……
而克劳狄想的却是,这个卡斯帕,单是名头就值了罗马一座小型城市的价,却不像多数商人那样满眼财气,反倒气质颇佳,处处显露一股友善与大度。嗯,比身边这家伙看着顺眼多了……
文森特待两人打量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卡斯帕,我和同伴们日夜赶路都累了,你先安排客房让我们休息,有什么事就等到晚上谈吧。」
卡斯帕笑着点头,忙吩咐下人把他们一行领进宅邸,为每人分别寻找合适的房间安歇。
走进大门后,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这座华贵不失高雅的别墅共有三层,一层有餐厅,议事厅等,客房及主人房都分布在二三两层。
不论走到哪里,雪白墙壁上无不悬挂幅幅巨大的彩色壁画,画里都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场景。因为房屋的屋顶设计很高,还没适应的人在里面走动起来,就觉得自己仿佛矮了不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只有克劳狄和文森特两人被安排在了三层相邻的两间客房。
房间非常宽敞,通风良好,地面上铺有彩砖。窗口下是一个被木栅栏包围的大花圃,栅栏外的院子里筑有一道回廊,用作赏景之用。
在阳光的照射下,团团花丛被光晕笼罩,姹紫嫣红,极是美丽。
但人无心欣赏,再美的景色也如同虚设。
半倚窗边的克劳狄,直到今天才头一次想起行军前祭司的预言。
此行凶险。原来凶险的并不是那场米兰之战,而是罗马。
两位『帝国之刃』及大批军队同时不在境内,而执行官瑞恩向来心思不定,会不会全力保护罗马也是未知数。单凭那无能的皇帝和近卫军们,对抗人力鼎盛的起义部队,胜算实在渺茫。
在忧心冲冲的同时,他却忽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疑问。
罗马的核心在坏死,假如此时真的被平民占领王城,究竟会是不幸的开端,或是将带来新的生机?
※※※※
晚宴在别墅一层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举行。虽然在席不过十几人,卡斯帕依旧准备了相当丰富的款待。
长桌旁,卡斯帕坐在正首位,左手下方是他的大儿子布鲁斯和二儿子卡尔,以及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女儿尤莉娅。有卡斯帕这样的父亲,几位儿女的面貌气度同样不俗,男人英挺,女孩娇媚。
卡斯帕极有风度,始终笑脸盈盈,对待文森特和克劳狄尤其客气。父亲的态度如此,儿女自然更要尊重,连连敬酒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并祝愿未来的战争胜利。
作为一个军官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克劳狄平日就极少沾酒,面对这样的状况只想拒绝,却偏偏拒绝不了。
就在不久前,文森特吩咐提摩西送了一壶名为消疲的茶水到他房里。他喝下几杯后,嗓子顿时干哑梗塞,到现在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文森特早有预谋,以防他问什么不该问的,或说起不该说的。这种应是多余的手段,让他不由猜测文森特和卡斯帕之间的信任度是否还存在问题。
很快,他就从卡斯帕口中得到了确认。
「将军,我敬您一杯。」卡斯帕举杯向他愉悦邀酒,「那时听文森特说您会加入起义队伍,我还以为他在说大话呢。哈哈,有您的参与,我们的起义就更加如虎添翼,必定取得大捷啊。」
克劳狄立刻找到症结所在。
原来文森特并未告诉卡斯帕自己是被劫持过来,而让他以为是自己主动加入起义军,这么一来,卡斯帕对起义信心大增,定然毫不犹豫鼎力支持。
的确,连本国大将军都加入反国队伍,这样一个衰败的国家又怎能不亡?
而文森特这么做,就等于直接给『帝国之刃』扣上了叛乱的帽子。
克劳狄眉头顿拧,阴冷视线朝正与卡斯帕两个儿子谈话的文森特射去。
文森特察觉这边鸷人的目光,看向克劳狄淡淡道:「发什么呆?卡斯帕还在等你接受敬酒。」
「……」克劳狄说不出话,照旧死劲瞪着他,巴不得卡斯帕看出他俩不和。
「将军?」见克劳狄压根不看自己也不给回应,卡斯帕微感疑惑。
文森特眼底一道寒光闪过,忽然端起克劳狄面前的酒杯对卡斯帕抬了抬,朗声道:「军纪严谨,将军向来不碰酒,之前回下那么多已经很勉强,再接下来,就由我带他喝吧。」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侍女连忙上来为他斟满。
克劳狄和卡斯帕均直直望着他,不同的是一个眼神不屑,一个微感惊讶,别有深意。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卡斯帕笑笑,「不过,将军是不是有心事?怎么一直不说话?」
克劳狄回头瞅瞅一脸困惑的卡斯帕,奈何有口不能言。
「克劳狄一向话少,尤其是刚结识的人。放心,时间长了自然会熟稔。」于是文森特成了他的『发言人』。
卡斯帕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也对,将军名为讨伐出征,实际上却是在米兰与起义军会合,的确高招。听说将军的军团已经被皇帝召回罗马城,带回了将军生死未卜的消息。不过那几万军人为什么不一并带入起义队伍呢?真是可惜。」
文森特再次代为『解释』:「虽然军团士兵大多对克劳狄忠心耿耿,但涉及这么大的事,难保不会有异变者向皇帝告密。」
「这倒是。帝国之刃失踪可是件大事,就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理。」
「他怎么处理也于事无补,不久之后罗马就是克劳狄的天下了。」文森特在克劳狄耳后别有意味地沉沉低笑。克劳狄送他一声冷哼。
闻言卡斯帕也悦然一笑:「大局已定,今天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说完对站在一旁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家仆立即弓身走出大厅。
众人又开始喝酒。不一会,大厅门被再次打开,克劳狄扫眼望去,顿时一阵眼花缭乱。
原来是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少女,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直接向着席上的人们倚了过来。
卡斯帕笑得两眼眯成细缝:「这是专门你们准备的,她们可都是城中一流的舞娘。等战争开始,可就有一段时日不得不告别这软玉温香了啊。」
桌对面的尤莉娅脸颊顿时飞上绯红,低下头不敢多看。她的父亲和两位哥哥身边也各自坐了位美女,她走也不是,留也不好。
这边马汀没有拒绝,从角斗场里呆了几年出来,当然不会不想念女人的滋味。提摩西还小,只觉得这些姐姐好漂亮,身上也好香,不停这边闻闻那边凑凑。
文森特接下舞娘倒来的美酒,视线拐着弯投向身边的克劳狄。
克劳狄脸色僵硬,眉头蹙得好比山高。虽然他并不排斥女人,可如今这种关头教他哪来心情在这里风月无边?偏偏又发不了声让对方离开,动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她们越偎越紧。
再度喝下两杯酒后,文森特突然对卡斯帕正色道:「克劳狄是军队的中心人物,必须养足精神备战。你的好意我代他心领,不过还请以大局为重。等拿下罗马后,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卡斯帕微微一怔,想了想也觉有理,便把克劳狄身边的女人挥退。
文森特又说:「我与克劳狄有事商谈,马汀他们就有劳你好好照顾,我们先走一步。」
卡斯帕的表情有些失望,但也理解点头:「也好。反正往后机会多的是,还请恕我不送。」
而后大厅内如何的活色生香,都与两人毫无干系了。
第4章 炼狱
    回到克劳狄的房间后,文森特让他坐进圆桌边的长椅,接着倒了杯茶送到他手边。
克劳狄满嘴酒辣正急需喝水,立即接过来一口饮尽。文森特离开房间片刻,很快又带着几本卷宗回来,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你可以试着讲话。药的效用差不多过了。」文森特说。
克劳狄奇怪地瞥着他,他却将手中卷宗扔了一本过去:「看看。」
克劳狄视线下移,把卷宗拿到跟前仔细一看,脸色登时大震。
那一行行阳刚洒脱的字迹,猜是文森特本人手笔。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每一段落章节的内容竟都是当今罗马各方现状,后面紧跟着分列了针对性的变动。有的问题甚至连他都未曾听过,而这字里行间不但清楚明白,方案也缜密,毫无破绽,赫然一本帝国改制的宝典。
克劳狄惊愕地抬高视线:「这是……?」
文森特淡淡道:「准备而已,将来你会用得上。」
「我?」
「你是一国之君,这些法典自然由你来颁布。」文森特嘴角漾出浅笑,不无得意,「这座桥搭的还不错吧?」
「你想说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
文森特耸肩,不置可否。
「理由?」克劳狄脸上浮现一丝排斥的反感。
「你不会信。」文森特懒懒回答,双手抱胸倒回椅背,「当然,我也希望能有对你说清楚的一天。关键在你,克劳狄。」
克劳狄探索的目光在他脸上搜寻许久,得不出结论。他的表情不像说谎,却也不够认真,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对你讲会为你忠贞一生一世,说不出的不自然,却莫名地会心存一丝渺茫的希冀。
正沉默间,一声声不算遥远的鹰啸横空传来,文森特当即走到窗边,迎向深沉夜幕。
这次克劳狄知道,是他的老朋友雷克斯又要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一抹硕大身影由高空直冲而下,驻足主人肩头之上。雷克斯还是和上回见到时一模样,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风。
文森特回到桌前,雷克斯又见克劳狄,打招呼似的轻啸几声。见他俩方打照面就行注目礼,文森特玩味地笑了起来。
「看来雷克斯很中意你。以前如果谁敢这样盯着它看,必定眼珠不保。」
克劳狄全当没听见,问道:「它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叫来的。」
「你怎么叫?口哨,气味?」
「什么都不用。」提及这位真正的老朋友,文森特眉目稍变得柔和,「我的雷克斯是为我而生。我想要它到哪儿,它就会到哪儿。这世上没有地方它去不了。」
目光一闪,他又笃定地说:「将来你我一道作战,可以让雷克斯给你的好朋友——另一位帝国之刃送信,请他带领目前在阿非利加的军团来协助你。」
克劳狄还以冷笑:「你以为他招之即来?」
「只要你招,他就一定会来。」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克劳狄蹙眉。
「直觉。」文森特微掀嘴角,「我见过他两次。」
克劳狄一时接不上话。
直觉……多么毫无根据的东西,真不敢相信那个精明过人的文森特居然会以此来判定一个人。
然而,这个直觉确实准极。
虽然艾伦从没明说,但他知道艾伦一直惋惜他当年不与卡德争夺皇位,也曾不止一次暗示过愿意辅助他站上罗马的最高处。
假如真的反攻罗马,他相信艾伦必定会领兵前来助阵。只是那样做的话,就意味着接受了文森特的第三个条件。
整个人——归他所有。
(归这家伙所有?噩梦中的噩梦!)
狐狼的交偶方式,实在不可想象……
毛骨悚然地暗忖着,忽然有纸莎草纸连同墨汁和羽毛笔被推到眼底。
「干什么?」克劳狄投去不善的目光。
文森特挑眉:「写点什么给我看看。」
「……」克劳狄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本不想理会,但思绪一转又改了主意,拈笔蘸墨挥毫纸上,几秒后便大功告成。
「这么快?」文森特拿过纸定睛一看,愣住了。
一个字——『宰』。
宰?……
文森特攸地失笑,另取一张纸挥笔而下,完成后扔到对方面前。
克劳狄古怪地瞟他一眼,把纸接到跟前,乍一看时没什么反应,数秒过后,脸色刷地剧变。
也是一个字——『难』。
然而他在意的并不是对方狂妄的口气,而是这种笔迹,竟赫然与他方才写的字如出一辙,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他抬起头,又惊又急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森特扬眉一笑,奥妙非常,俨藏玄机。
「一个惊喜。你会收到的,很快。」
※※※※
之后每晚文森特都会到克劳狄房里,次次带来不同的卷宗给他『审阅』。
克劳狄不知道他究竟是出自什么意图,但他的方案个个有理,让人连提出异议的余地都没有,并且在在都对罗马有利无弊,教克劳狄越发疑惑。
文森特并不是罗马人,这从他奇异的发色就能得知,那么他对罗马如此尽心究竟是为了什么?至于那晚摹仿字迹的事,虽然克劳狄很在意,但没有再提,因为知道问不出结果。而雷克斯随后也再度失踪。
克劳狄常想,或许文森特的确极强,却未必适合担任领导者。
虽然他从未刻意表现得盛气凌人,浑身上下却无时不散发出盖顶的气压。如果说『帝国之刃』是那种令所有士兵昂着头仰慕跟随的统帅者,那么,文森特那种阴厉的压迫感则会使人完全抬不起头。
为他效命的那些部下们,难道不会觉得成天都得缩着脖子过活吗?
除此之外克劳狄还发现一件不知算不算有趣的事,那就是卡斯珀的女儿尤莉娅,显然对他们两人同时具有很深的好感。
有时她会跟在文森特身后来到他房间,娇羞的目光这边绕绕那边转转,似乎不知该看谁才好。他觉得好笑,没想到卡斯珀还有个这么多情的女儿。只可惜她找错对象,因为他认定文森特那种人必定把感情弃之如屐,而他,更是没有这个余力。
他还知道,房外每天到晚都有一同前来的平民军轮流把守。虽然尽量不表现出在看守的模样,但以他的警觉不可能发觉不到。
再华贵的房间,只是一座囚牢。
※※※※
多日后的下午,文森特只身出现在他房间,一进来就说要带他到城里转转。
克劳狄深感意外,然而当对方用一条锁链分别铐住两人左右手时,他的意外在心底化为了哀号。
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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