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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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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星期天一大早他来了,还带来一个木匠,抱来一些木料。他亲自动手同木匠一起,干了一两个钟头一个‘高级鸡窝’便建好了。”
  胡久如沉默片刻,然后说:
  “我举这个例子是什么意思,你们都是明白人,自然就用不着我解释哪。一句话那时冯唐是我家的常客,建鸡窝这样的事也是常事。我老伴很感动,说他比儿子还管用,要是有这么个女婿就好了,可惜没有女儿。一直到他当了副厅长,还是不改当年,我们都觉得过意不去,再三劝他经常来走走我们欢迎,就用不着动手动脚的了。他总是说:‘我在你们二老面前永远是小辈,做点事情算什么’?”
  周剑非听得入了神,听口气这位离休老厅长似乎在表扬他们的考察对象,但看表情却又不像。说真的,对这类事该怎么看他周剑非一时也分辨不清楚。你总不能说,一个年轻干部根本不沾领导的边就是品质好,经常往领导家跑干点像修建鸡窝一类的事就是品质不好吧?既然分不清是与非,那就先听下去吧,听了再说。果然,他慢慢地终于听出味儿来了。胡久如话锋一转,口气也变了:
  “嘿,自从我办了离休,这小子的行为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常客变成了稀客,我倒床后来过一次便再也见不到踪影了。有人告诉我,他转移了阵地,成了新厅长家的常客,岂止如此,攀高枝跑副省长家了。这也难怪,市场经济嘛,价值规律起决定作用,可一个人的感情……唉!”
  胡久如又激动起来,周剑非连忙劝解:
  “老厅长别激动,别激动!”
  胡久如笑了,说:
  “是呀,用不着激动,人生百态嘛!我有一个体会,还有一个反思,现在不是很流行‘反思’吗,我‘反思’了。”
  周剑非又听得来了兴趣,忙说:
  “哦,我们倒想听听胡老的体会哪!”
  胡久如望了坐在一旁始终奋笔记录的端木信一眼,笑道:
  “我是随便谈感想,你就不必记录了,不过,记录也没关系,随你的便吧。我先谈体会。”
  “睡在床上这几年我越来越有一个明显的感觉,一个干部特别是一个领导干部,只有当他离休了退休了,与一切权力绝缘了,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就连对现今的当权者提建议也不愿去做或者做了也不管用了,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过去当权时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人,谁的品质好,谁的品质劣!”
  这位过去的厅长现在已同一切权力绝缘的离休干部语气很随便,随便中带有几分激动。作为听者的周剑非却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他有一种感觉:不仅仅是在听对某一个人的评论,而是在听课,听一堂生动的哲理课。一贯只埋头记录的端木信也显得有些激动,多次抬头感动地看看半躺在床上的讲述者,再低下头去做自己应做的事,将老厅长讲述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像是学生在课堂上作笔记。
  周剑非正在震动中沉思,又听到胡久如继续在说话,语气依然是平静中带着激动。
  “我刚才不是说我反思了?是的,反思了。但是反思的结果不太妙,有些事依然模模糊糊难以分清,关键还是过去把理智和感情搅在一起,搅得太深了,搅成了一团糊糊,现在用什么办法也很难分开。比如说吧,冯唐的每一次提拔都是我竭力推荐的,为了他的事,你们组织部我都不知去过多少次。现在我就在反复地想,当时支配我的到底是理智还是感情?或者两者各半?冯唐平时在工作上表现是很出色,不仅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而且还经常主动出点子为领导解难分忧,这样的干部不提拔还有谁能提呢?过去跑组织部门推荐,在厅党组会上积极为他说话,想到的就是这一面。却没有想到别的事,比如盖鸡窝那一类事,那种事实在太多了。这类事是不是也是促使我积极推荐他的支配因素呢?过去连想都没想过,现在想到了,是冯唐绝情寡义的行为促使我想到的,但是依旧隐隐约约,不敢承认。倒是老伴比我清醒也比我坦率,她早就说过:‘你看错了人,他当时献殷情就是蒙蔽你的眼睛,骗取你的感情。现在看清了吧?’看清又怎么样?晚了。我担心,各级政权交给这样的人去掌握,怎么得了,太危险了!”
  说到这里,该说的话胡久如似乎都说了。端木信也收起笔记本,面部略带感慨地准备起身告辞。周剑非暂时没动,他在考虑如何对这位离休厅长表个态。他觉得对冯唐的事不便具体表态,广泛听取意见嘛,这是其中的一种意见,也是前段时间有所感觉但无人说出的看法。对这样的事提到什么程度来看他还没有把握,需要思考。但对这位躺在床上的离休厅长详细地提供了被考察者的情况,特别是那些有代表性的看法和警语则是应当感谢的。他想好了几句话正准备开口,却又听见胡久如继续说话了。他说:
  “部长今天亲自登门看望我,听取我的意见,使我十分感动。本来该说的话都说了,因为感动,又想起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周剑非连忙回答道:
  “当然该说哪,今天我们是登门求教,胡老有什么指教尽管说,我们绝对乐意听的。”
  听到胡久如还有话要说,端木信也重新坐下取出了笔记本子。
  胡久如高兴地笑道:
  “其实也是个人的一点管见,不一定恰当,既然部长有诚意,就说出来供参考吧!”
  他清清嗓子认真严肃地说道:
  “你们现在处于权力的顶峰,就像当顶的太阳红红火火的,许多人都会围着你们打转,都想沾点光借点暖,都会将各种溢美之词向你投来,让你生活在赞扬声中。在这种时候头脑不冷静,就会飘飘然,昏昏然分不清良莠,弄不好就会上当的,等到醒悟过来已经晚嘞!还是我开头时说的那句话,只有退下来和权力绝了缘,才能识别谁优谁劣,那不是晚了?”
  他说着兴奋地笑了:
  “这是我个人的体会,仅供参考,再次感谢你登门看望。”
  周剑非也很激动地站起来紧紧地握住胡久如的双手,诚挚地说:
  “胡老,非常感谢你的指教,我一定铭记在心,还要将你的这些宝贵体会传达给组织部的同志,让大家共同受益。希望你保重身体,延年益寿!”
  从胡久如家出来已经十点过钟,周剑非对端木信说:
  “我们来它个连续作战吧,明天一上班就去黄副省长办公室,你回去打电话同他联系一下,如果他没有特殊事就这么定吧。”
  端木信是一个很仔细的人,他在答应回家后马上给黄人伟打电话的同时又问:
  “要是黄副省长问起约好今天晚上去的为什么没去怎么回答?”
  是呀,怎么回答?就直说看见冯唐的车子停在他家门口,故而没有进去?不妥,周剑非略一思索,说:
  “就含糊一点说,今晚本要来的,有事情耽误了。”
  谁知回到宿舍周剑非便发现桌上留有一张秘书写的条子,上面说常委办公室通知,明天召开省委常委办公会,研究教育问题,时间暂定一天。
  他看看表估计端木信已经到家了,便赶快翻开电话本给他打电话。端木信刚进门,他在电话上作了布置:明天的常委办公会,根据内容黄副省长不一定参加,要他问一下,如果是这样,请考察组的两位组长跑一趟省府,他端木信陪去。
  第二天一早,他刚起床便接到端木信的电话,他联系过了,黄副省长果然不参加今天的办公会,答应上午在办公室等候,谁去都行。端木信在电话上放低声音告诉周剑非,黄副省长根本没问起昨晚他们为什么不去的事。看来他们回避是对的。端木信又告诉周剑非,考察组副组长张清云答应去,但组长高国强不干了。他说考察组向部长办公会汇报之后便算完成了任务,至于还要征求这个那个人的意见,已经个属于考察组的任务。
  周剑非明知高国强有情绪,对最后形成的方案持反对意见,他既然不愿再于也不好勉强,便对端木信说:
  “他不愿去就算了,你同张清云同志去吧?”
  端木信却没答应也没放下电话,周剑非便问:
  “怎么,还有什么意见?”
  端木信说:
  “我估计也许会不那么顺当,如果不忙我看还是改在明天你亲自去听听为好。”
  周剑非知道端木信有顾虑,而且也知道他的顾虑所在,便说:
  “不是已经告诉黄副省长今天早上去吗,再改时间不好。反正听意见嘛,又不作什么解释和说明,一听二记嘛。我看这样,请吴泽康副部长和你们一起去。”
  端木信自然不再说什么了,周剑非又拨通吴泽康家的电话,向他说明情况交待了任务,之后才匆匆洗脸、早餐,赶到常委会议室差一点迟到了。
  常委办公会结束时赵一浩叫周剑非留下告诉他,他已向钱林通报了三江市长的调整方案。他对周剑非说:
  “钱老最初有些不高兴,说‘这样的事还劳你的驾跑来告诉我,小周来一趟就行了嘛,他躲着我干什么?’”
  周剑非笑道:
  “看来你去是对的,如果我去问题就复杂了,他老人家的脾气呀。”
  赵一浩也笑道:
  “看那表情,我知道他还是对没安排冯唐有意见,对我又不便直说所以借题发挥。我便要了个小手腕,对他说剑非过去是你的秘书,由他代表省委来向你通报情况征求意见,就显得对你老不够尊重了,所以决定由我亲自来。老头一听这话才笑逐颜开,连说了几声感谢,感谢!”
  周剑非迫不及待地插问:
  “他正式表态了?”
  赵一浩说:
  “表了,他说他只不过向周剑非提个建议要他转告省委,至于具体怎么安排还是你们的事,不一定都照他的意见办。”
  听到这里周剑非舒了一口气,说:
  “这就好办了。”
  赵一浩说:
  “你别慌,还有下文哩。钱老说了前面那一段话之后便直截了当地提出一个问题:你们打算拿冯唐怎么办?年轻人好强,再让他在三江当副市长恐怕不利吧?”
  说到这里赵一浩问周剑非:
  “冯唐怎么安排你们研究过没有?”
  周剑非说:
  “还没有研究,原先有个想法,让他在副市长的岗位上干一段时间再说,这也是一个考验嘛,你的意见呢?”
  赵一浩说:
  “这是一个方案,你们研究一下还有没有第二个方案?比如说把他调到省级厅局任正职,考察中他的票不也很多?”
  周剑非明白赵一浩的意思了,他是想搞点平衡,使各方面都能接受。他本来想顺口回答说也有反对他而且反对得很厉害的,并就此将昨天晚上同胡久如的谈话向赵一浩详细通报。但脑子一转便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他原来的顶头上司对他有意见,说冯唐过去三天两头往他家跑,现在断绝‘外交关系’不去了。”
  赵一浩听了说:
  “看来冯唐有这个毛病,太势利!不过也不能因为他不再走老厅长家作为不提拔的理由呀,你说对不对?只要组织上心中有数就是了,干部队伍里势利的岂止冯唐一人,这也是一种传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古以来不就有了?”
  周剑非点头称是,对于老厅长胡久如那番慷慨激昂的议论和建议,他没有再向赵一浩通报。老厅长反对这是实情,已经通报了,其余的议论自然可以省略和淡化的,于是他说:
  “我们回去研究一个方案吧,我看这样也好。至少有三条好处:第一,减少陈一弘的对立面,使三江的新班子能够团结稳定;第二,各得其所,冯唐有毛病也有优点,用干部正如你刚才说的心中有数,发挥所长嘛;第三,这样安排各方面都说得过去。”
  赵一浩很欣赏组织部长的见解,觉得与自己的看法完全一致。在一个班子里,人事安排上的一致是团结与否的重要因素,人事上的一致又首先是一把手和分管常委、组织部长的配合默契。赵一浩深知这个奥秘,因此,听了周剑非的意见后他很高兴,便说:
  “你说得对,剑非,就这么办吧。”
  周剑非又问:
  “是不是要等冯唐的方案定了才一起报常委?”
  赵一法想想说,
  “不一定,如果能很快拿出来就一起上常委,如果冯唐的方案一时拿不出来就先办陈一弘的任命,三江的工作要紧。”
  周剑非回到组织部,虽然已过下班时间,副部长吴泽康和端木信却还在办公室等他,只是考察组副组长张清云因家里有事回去了。
  吴泽康说;
  “你开了一天的会还没吃晚饭,我们简单说几句,明天上午详细谈或者看记录,端木今晚上把记录整出来。”
  周剑非从吴泽康的表情和口气上猜出一定有新情况了,便说:
  “吃饭忙什么,你们不是也没吃?端木给招待所打个电话,留三份饭谈完了我们一起吃,我请客。”
  吴泽康说:
  “招待所的饭菜留起也是冷冰冰的,还不如谈完后去我家吃,反正她们要等我的,我先打个电话回去叫她加个把菜就是了。”
  周剑非笑道;
  “老吴要设家宴,怎么样端木?你说去还是不去?”
  端木信笑笑:
  “在哪里吃都一样,招待所留下来的倒也都是冷菜冷饭。要不,到我家去吃也行呀,这里离我家五分钟的路程,二位部长也趁这个机会去联系联系群众嘛。”
  首先是吴泽康动了心,顺水推舟地说:
  “也行,周部长你还不知道,端木会做一手好菜嘞,离他家又近。”
  周剑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耽误时间,他觉得上端木家去比去吴泽康家好,也就顺口答应了。在基层工作多年,走到哪里见饭就吃已成习惯。
  该打电话回去的打完电话,他们便坐下来谈正事。吴泽康说:
  “其实黄副省长谈的话并不多,只是有点气人。要是你去,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话了,把气都出在我们三个小兵身上。”
  果然如此,周剑非问道:
  “他说了些什么呢?”
  吴泽康说:
  “他劈头盖脑就说:‘找我谈我就谈几句,不找我谈也无所谓,反正你们组织部一言九鼎,你们说了算!’我笑着说:这不是来征求意见哪,本来周部长要亲自来的,他开常委办公会去了。他不等我说完就把话接过去了,说:‘哪个来都一样,征求意见?那是搞形式。连市委书记卫亦前的意见你们也没听嘛,他提的最佳方案是什么?’你看,嘿!”
  周剑非“哦”了一声,觉得很吃惊,便问:
  “他怎么知道卫亦前的方案?”
  端木信接过去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还不清楚,冯唐告诉的嘛!”
  周剑非想起昨天看到冯唐去黄副省长家的事心中便有数了。吴泽康继续叙述了黄人伟的谈话内容,一句话他主张冯唐接任三江市长,而且提得很高,扯到干部路线上来了。黄副省长最后说:他是按照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白说还要说的民谚才说这番话的。周剑非听了很生气,但强忍着没有发作。当吴泽康全部谈完后,他说:
  “按部长办公会方案报常委,黄副省长的意见作为附件如实向常委汇报,反正他要参加常委会嘛,有什么气在会上发。”
  三个人都起身收拾笔记本子准备上端木家吃晚饭去了,周剑非又叮嘱端木道:
  “整理黄副省长的谈话时,那些牢骚话就不要写上去了,写实质问题。”
  出了组织部大楼,果然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端木家。端木信的妻子是省委机关托儿所的保育员,他们的宿舍是办公厅分给他妻子的,两室一厅布局紧凑。进得门去,清洁整齐,有条不紊,说明这个家庭有一位能干的女主人。端木一面招呼两位客人坐一面向厨房方向叫:
  “小薛,来客人哪。”
  一个小巧玲珑、身材匀称结实的女人应声而出,显得活泼大方,她一边和周剑非、吴泽康握手,一边笑眯眯地说:
  “稀罕呀,一下子来了两位部长,真是太光荣啦。”
  周剑非笑道:
  “是我们觉得光荣哟!”
  小薛连忙说:
  “哪里,哪里,是我们光荣,吴副部长倒是来过,部长是第一回嘞,我是说不仅你周部长,过去的部长也没来过。”
  周剑非不愿多谈第一次第二次的问题,有意把话题岔开,问道:
  “怎么端木不见了?”
  小薛回答:“炒菜去哪。”
  周剑非笑道:
  “端木真辛苦,白天忙工作下了班还得炒菜做饭!”
  小薛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说:
  “哪里哟,你们还不晓得,只有客人来了才敢劳他的驾。平时呀,别看芝麻干部一个,一天到晚穷忙,回到家就喊‘肚子饿了,拿饭来吃’。倒也好我拿出什么他就大口大口的吃什么。我倒希望天天都有个把客人来,我也跟着沾沾光。”
  说得周剑非和吴泽康哈哈大笑,小薛也跟着笑。笑声未停,却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端木的声音:
  “小薛,摆桌子碗筷。”
  随着这声音飘来了油香味。
  十二
  副省长黄人伟对向他征求意见的组织部副部长吴泽康发了火,这是异乎寻常的事。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只是借吴泽康之口传递一个信息,他黄人伟对三江市长的安排有意见。他要直接找周剑非谈,事先不是已经约好了他亲自上门吗?怎么临时又变成了一个副部长?你周剑非不就是一个常委?不就是掌握人事大权?架子就这么大。我黄人伟大小也是个常委、副省长呀,论资历论年龄你周剑非都应当尊重几分吧?你不上门我偏要让你上门,不仅找你,我要直接找赵一浩,连分管副省长的意见都不听,还谈什么广泛征求意见,扩大民主?
  他黄人伟确实窝了一肚子的火,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就听说三江的班子正在考察之中,却一直不见动静。还是冯唐出国回来时来看他才传递了一些消息。最近冯唐又来过一次,说得很具体了;他同陈一弘两人是选择对象,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也许最近就要提交常委会。那言下之意是不需要点明的了,他当即要冯唐放心,按贯例组织部会在提交常委会讨论之前来征求意见的,他一定全力推荐就是了。
  那天下午周剑非如约上门时,他确实被临时发生的事缠住了分不开身,便许愿改在晚上。他想晚上到家里去谈也好,可以畅所欲言多谈一些时间,不致会有人来干扰。下班时他在走道上和省长苏翔相遇,便一齐向电梯走去。他顺便问了一句:
  “周剑非找过你了?”
  “找过了。”
  苏翔也是顺口回答,他对这类事向来不太放在心上。但黄人伟却是有心人,便又乘机问了一句:
  “他们的方案是怎么定的?”
  苏翔依然是顺口回答,表情淡淡地:
  “也还没最后定,征求意见的对象是陈什么?哦,对了,陈一弘。”
  黄人伟一听便七窍生烟,破口而出骂了一句:
  “岂有此理!”
  这倒有些出乎苏翔的意料,他想再同黄人伟交谈几句,电梯已经到了底层开了门,他便不咸不淡地对黄人伟说了一句:“有不同意见就给他们谈谈吧。”便向自己的轿车走去。
  黄人伟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正等待周剑非到来。他准备好了一定要向这位“人事大臣”狠狠地开上几炮。他黄人伟,也许还有其他的行政领导,共同地有一个心理状态,对管事不管人觉得憋气,而对组织部门的管人不管事感到不服气,却又无法改变这种现状,因而闷在肚子里的火往往一引而发乃至不可收拾。
  对冯唐的事,黄人伟确实带有浓烈的个人感情成分。他们相识于偶然的场合,建立感情于几年之间的个人交往。
  那时冯唐刚当上了副厅长,在一次业务会上他的发言引起了分管副省长黄人伟的注意。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碰巧坐在一桌,个人之间的接触自然地便发生了。黄人伟首先对冯唐的发言作了几句好评,接着便问:
  “听口音你是本地人?”
  冯唐笑道:
  “我老家是北方的,在此地长大,从小就说本地话,也可说普通话,一般场合特别是在本省开会,都说的本地话。”
  北方是一个大概念,仔细一问他们竟然是一个省一个专区的两个邻近县的。这就自然而然地增添了几分亲切之感。当黄人伟得知冯唐不仅是他的同乡,而日是老干部子弟,他的父亲是南下干部时,那亲切之感又平添了几分敬重之情。当然,黄人伟和冯唐的父亲不是一辈人,他也不是南下干部,而是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南下学生”。他们这一辈知识分子对革命前辈有一种自然的感情,而这种自然的感情又很自然地移到了后辈冯唐的身上。
  这是他们之间产生感情的基础,应该说是一种朴实的感情基础。后来彼此之间感情的继续和深化,就全是冯唐的功劳了。他当时正处于和自己过去的顶头上司,或者用冯唐自己的话来说,可以称为“恩师”的老厅长胡久如“断绝外交关系”的时刻,黄人伟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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