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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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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左右而言它,谈了一些具体工作上的事,便“圆满”地结束了这次有历史意义的会见。有历史意义?至少对冯唐来说是这样的吧?
  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如果说钱林的电话在黄人伟和冯唐的关系上铆上了一颗铆钉的话,冯唐夫妇的拜访则又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铆上了第二颗铆钉。两颗铆钉一铆,他们的关系也就不同寻常了。冯唐任副厅长时经常出入于黄人伟的门下,调至三江市之后,也每次到省城必去黄副省长府上拜望,送去点三江土特产什么的。
  在不知不觉中,黄人伟完全代替了昔日胡久如的位置。具体地说,冯唐是既知也觉的。其实,这也是一种“自然规律”吧?他冯唐既然官升副厅长,其社交自然要跟着上一个档次的了。假如有一天他冯唐再次上升,成了省级干部,那就会有别的人,至少是省级第。一把手和北京的部长来代替他黄人伟位置的,正向他现在昏昏然地代替了胡久如的位置而不自觉一样。有什么办法呢?你发牢骚,说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说什么势利眼,实用主义等等有什么用?“自然规律”呀!能否到这一步,那就看他冯唐的努力和造化了。当然,他冯唐绝不再去黄人伟家盖鸡窝一类的事,那是低档次的行为,作为处长的身份去于这类事也显得过分了,何况堂堂副厅级干部。现在他冯唐和黄人伟副省长是从事于高层次的交往,偶尔对副省长生活上的关心,也只不过显示一下知遇之恩而已,岂有它哉!
  作为黄人伟来说,自冯唐夫妇第一次登门拜访之后便对这一对年轻的夫妇产生了感情。后来随着交往频繁,感情日笃。
  感情投入必然会产生感情支出或感情用事。比如听说三江市要换市长,他自然而然地首先便会想到冯唐。不仅是感情使然,他冯唐也真能干呀。这样的青年干部不提拔还去哪里找?
  如果有人硬将他黄某对冯唐的坚决推荐说成帮派什么的,那是瞎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帮和派都得要有紧密的或者松散的组织形式,要有共同的行动纲领和准则。他们什么都没有,只不过上下级之间感情融洽一些,密切一些而已。至于他竭力推荐冯唐,那是因为“举贤不避亲”。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如果组织部门乃至省委书记硬要在干部中去划分谁是谁的人,谁的人提拔,谁的人不提拔,那就乱套了,首先是乱了他自己,正好说明他自己想要拉帮结派,培植“自己的势力”。这类领导者大有人在,但绝不是黄某人!他的确是这么认识的,因而感到理直气壮毫无自审自责可言。如果说方法欠妥他黄某人可以接受。他不该用那么近似粗暴的态度对吴泽康和张清云说话,他们毕竟是部厅级干部,而且是代表组织来的啊!
  态度之粗,话语之重,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我黄某人平时处理问题的态度啊,太感情用事了。
  是呀,太感情用事了,一向尚称稳健的黄副省长为什么如此感情用事呢?除了对冯唐真有感情所用,恐怕还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一些不便说也不能说的原因。不,这样说对黄副省长有欠公平,也许,恐怕只能说是一种不自觉的潜意识在他的脑中起了支配作用,因此条件反射,一触即发。总而言之这件事比较复杂,难以说清,包括黄副省长本人也难以说清。个人之间的感情好,这是事实,但仅仅是如此吗?如果有人在暗地里提醒一下黄副省长,倒是很有些内容可谈的。比如说:三年前本届省委换届,黄副省长作为省委委员和省委常委候选人已经上级批下来了,几百名党代会的代表也已选出来了。眼看大会开幕在即,他却总觉得心头有些不踏实。虽然是差额选举而且差额不小,百分之二十哪,但当选的可能性大于被差掉的可能性,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不过也仅仅是一种可能性呀,岂能盲目乐观?再说,即使当选了,却是低票当选,也过意不去呀!岂止过意不去?涉及在干部心目中的形象问题呀!他黄人伟年不及“知天命”,在省委常委中除了省委书记赵一浩和组织部长周剑非,就算他最年轻了,在省政府正副省长中没有人再比他更年轻。特别是省长苏翔已然年越花甲,座位正在朝人大、政协方面移动,干到换届也就到头了。而自己呢处于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优越地位,省委书记赵一浩已明里暗里多次告诉他,要他多协助苏翔主持全面工作,多熟悉和掌握全面情况,不要把眼光只停留在分管的财政和计划上,如此等等,难道这不是重要的信号?黄某人并非白痴,怎能不心领神会!来日方长显身手啊!因此,当组织部将党代会代表名单的复印件送到他手中请他审阅,准备在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上最后定案时,他的下意识的行动便是关起门来逐个审阅分析。不是审阅分析是否有不合格的人当了代表,而是逐一地分析谁肯定会投他黄某一票,谁肯定会反对他,谁的态度不清?奇怪吗?怎么能这样呢?奇怪也罢,不奇怪也罢,黄人伟确是这么做了。一共花了将近三个钟头的时间,分析的结果情况并不那么妙,绝对有把握会投他一票的人只占百分之五十八,坚决反对的占百分之二十一,还有百分之二十一人的情况不清,心态不明。这是他逐一分析统计然后相加的结果,八九不离十吧?看来关键在那百分之二十一态度不明者身上。结果不出所料,幸好,也许那百分之二十一的代表中有不少人投了他黄副省长的票,他以百分之七十一的得票率当选,不算高票当选也算中票当选,在这“民主意识”越来越强的情况下,不,在这感情因素和利害因素越来越起支配作用的情况下,也算过得去了吧?
  然而,经验总是要总结的。总结的结果都体现在他的行动上了。集中到一点,便是不能只管事而不过问人了,不仅属于自己分管的范围如此,不是自己分管的范围也尽可能照顾一下,能覆盖者则覆盖之。多交几个朋友只能有好处,又扯不上什么拉帮结派,何乐而不为之。无非是通通信息;组织部征求意见来了,有希望;常委已通过你任什么什么了,准备着吧!
  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行动,当然关系密切如冯唐者又当别论了。不过,说句公道话,对吴泽康们的发火不是黄副省长的自觉行为,事后他有些后悔,须知吴泽康们也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呀。他暗想,一定要寻找机会作点解释工作。
  那天晚上,黄人伟本来已经答应了周剑非的约见,谁知冯唐捷足先登。他最初觉得有些尴尬,周剑非来了看见冯唐在这里多不好?后来一想,这正好,说明冯唐是我的老下级,经常有往来,故而我坚决推荐他。光明磊落!至于考察者和被考察者碰到一起不好谈话的事,他觉得那不是问题。看见周剑非来了,聪明如冯唐者还能赖着不走?
  他没有想到的是,周剑非如约来到门口,看见冯唐的车子停在那里,这位组织部长便掉转车头回去了。这就给他和冯唐创造了一次长谈的机会,引起了他的火冒三丈,引来了第二天他对吴泽康们的尖锐的发泄。
  经过几年的“友谊”积累,黄人伟和冯唐之间已经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这天晚上他冯唐来了,他要告诉他一个重要的信息,也要向他探听新的信息。他黄人伟知道冯唐是来做什么的,自己也正好有最新消息要告诉他。因此,他们二人稍事寒暄便立即话入正题。是冯唐先开的口,他问:
  “黄副省长,听说省委常委已经讨论了三江的班子?”
  黄人伟回答道:
  “还没讨论,正在征求意见。今天晚上原来约定好了,周剑非要到我这里听意见哩。”他说着看看表:“差不多快来了吧。”
  周剑非来听黄人伟的意见,对他冯唐来说自然是好事了。他按住内心的兴奋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说:
  “他要来?那我在这里不方便吧?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明天晚上再来看省长?”
  黄人伟笑笑,心想:你小子滑头,分明是明天晚上再来探听准确消息,还说明天再来看我!便说:
  “何必鬼鬼祟祟的,等他来了你再走也不迟呀!你们不是老同学吗?乘这个机会看看老同学也不错嘛。”他瞄着冯唐那多少有些不安的表情又反问了一句:“是不是怕他看见你在我这里?”
  冯唐笑道:
  “不,不,我到黄副省长这里来是正大光明的事,怕什么?”
  话虽如此说,他心头确是忐忑不安。周剑非发现我在这里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我是来跑官的?其实,我和黄副省长是老交情,老上下级关系了,看看老上级都不行?要跑官我还不到你周剑非那里去,跑到这里来不是找错了庙门?
  他这么一想,便觉得踏实多了,甚至感到非常地理直气壮了,便又顺口说道:
  “我是来看老上级,天经地义的事,您放心省长,我不会有什么顾虑的。”
  那口气倒好像是他黄人伟有什么顾虑,他冯唐反过来做他黄人伟的思想工作了。他暗自好笑,你小子真滑!不过,他也确实有些顾虑的,但一想到“举贤不避亲”这句先哲的名言,心里也就豁然了。亲就亲嘛,我黄人伟就是要推荐他!
  他们都没料到,怕被闯见者的周剑非反而有顾虑,知趣地掉转车头回避了。他们的谈话便也在等待部长到来的气氛中长时间地延续下来了。
  首先是黄人伟使话题进入实质,他冯唐不就是来探听消息的,何必躲躲闪闪呢?于是他意味深长地告诫冯唐:
  “世间上的事是复杂的,我们的脑子也要复杂一些才好。你这件事虽然常委还没讨论,不过,据我所知你要有思想准备哟,不要大乐观了。”
  冯唐一听便立即感到事情不妙了,便显出十分诚恳的态度希望黄人伟能说具体一点。黄人伟稍有犹豫,但终于还是将在电梯上听到省长苏翔所说的消息告诉了他。冯唐听后沉默了好半天,他有些如雷轰顶的感觉,觉得脑子沉甸甸的像是压上卜一块锌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还觉得浑身乏力,像是害了大病。一帆风顺的他,这样大的刺激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也许他太自信太乐观了,否则至少不会显出一副被吓呆了的狼狈像。黄人伟看着冯唐那在顷刻之间变得苍白了的脸色说:
  “镇静一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一点点打击算得了什么?要经得起考验呀。”
  是呀,要经得起考验,有什么了不起?他冯唐逐渐从瘫软中转变而成了愤怒,由愤怒而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大声地像是对黄人伟也像是对周剑非近乎吼叫:
  “我就不相信他周剑非能够一手遮天,我找赵一浩去!”
  黄人伟一听这话觉得很不是滋味,便冲口而出道:
  “你要找赵一浩?那好,去罢!”
  冯唐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分明是对黄副省长的不尊重和不信任嘛,于是连忙作解释。与此同时也将他来省城之前听他们市委书记卫亦前告诉他,他向周剑非推荐的最佳方案就是他冯唐之事告诉了黄人伟。
  卫亦前推荐的最佳方案是他冯唐这件事,黄人伟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不仅对冯唐刚才那不是滋味的话解了疑,而且也觉得愕然,怎么没听说过呢?但他毕竟要老练一些,他相信冯唐所说的消息是真的,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于是他问冯唐:
  “你认为周剑非没有向赵一浩汇报卫亦前的方案?”
  冯唐带着很大的情绪说:
  “不敢肯定,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和陈一弘是什么关系谁也说不清楚,前几天他去三江时和陈一弘一起去工地呆了两天,鬼鬼祟祟的谁知道干了些什么。”
  他本来还想说那是几个亿的工程哪!言下之意,周剑非有可能得了陈一弘的好处,但他没有说出口来。就这样还是受到了黄人伟的批评:
  “捕风捉影的事不要乱说。人家考察干部考察到水利工地上去了,说明工作深入嘛,还应当受到表扬呢!”
  话虽如此说,黄人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很不高兴。征求意见就应该全面介绍情况,为什么只拿出一个人来征求呢?市委书记的推荐方案为什么不一起拿出来。虽然他们的谈话还未进行,但他听省长说了拿出来的名单就是陈一弘~个人。这是为什么?
  冯唐从黄人伟的表情上看出了蛛丝马迹,便来了个顺水推舟:
  “是不是请黄副省长当面问问赵书记,看他知不知道卫亦前同志的推荐方案?”
  黄人伟沉默良久,说:
  “不用了,我看呀,如果周剑非没有得到赵一浩的同意,就不可能拿出一个人的名单来征求意见,我看他也不敢隐瞒卫亦前的意见,很可能他们是商量过的。”
  冯唐听了黄人伟的话非常泄气,原来你这个靠山到头来是一堆沙呀,早知如此……
  他强忍着自己但终于还是没有完全忍住,说道:
  “那就只好由他们摆布了?”
  黄人伟瞪了他一眼,有些发火了:
  “你急什么?不当市长到省里来当正厅长行不行?何况事情也还没最后定嘛,要沉住气!”
  到省里当厅长?冯唐眼前一亮,似乎在那茫茫的前途上又有了一线闪光。但他立即又懊恼起来,他深知这是一条出路,却不是最佳的出路。众所周知:市委主要领导干部全省十一个地州市加起来不过二十二人,而厅长,光是正的就是七八十人,谁的上升率高,早已为经验所证明了!
  十三
  冯唐离开黄人伟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他是从三江直接到副省长家的,到现在还没回家去。
  他驾驶着车子往家里走,心里沉甸甸地如丧考妣。看来大局已定,这一次是彻底失败了?他不甘心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败,第一把手的推荐也不算数,他周剑非在搞什么名堂?真要一手遮天?等着瞧吧!我冯唐也不是好欺侮的。
  凡是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这是什么人的格言?什么人的格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冯唐早已将它作为信条,身体力行。在这之前也可以算是实践了,诸事如意,事事成功。虽然这其中包含着无数的辛酸无数的屈辱,但总算是心想事成,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唯独这一次,力不可谓不尽,却尽而无功,以失败而告终,这是怎么啦?
  在心灰意冷更兼愤愤不平之际,他想到了妻子,美丽娇柔的公关部主任梅吟雪,又是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忽然涌起一阵冲动,一把将娇妻揽人怀中……
  他在门口停了车,但却大失所望,妻子不在家。他问小保姆:
  “你梅姐上什么地方去啦?”
  小保姆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听了主人的发问笑笑说:
  “她没有告诉我呀,市长你给她打过电话?她知道你今天要回来?”
  别小看了人家,话中有话哩。是呀你给人家事先打过电话?人家怎么知道你今天要回来?谁让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家也顾不上回,电话也不打,进了市区在一家小馆子吃了一碗面便直奔黄副省长家,现在却又来怪别人不在家等!
  事情没这么简单,不知道我回来她就出门,是偶然还是经常如此呀?他疑心顿起,没有正面回答小保姆的问题,却反问道:
  “你梅姐是不是晚上经常出去?”
  小保姆显然被问得很突然,她没有立即回答,直到冯唐第二次再问时,她才吞吞吐吐地说:
  “是的,经常出去,”她没有忘记保护女主人,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她工作忙事情多呀!”
  冯唐没有理会小保姆为其女主人的辩解,却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这个婊子!他心情烦躁!坐立不安,便到卫生间洗洗漱漱,又进卧室换上一套笔挺的西服便出门去了。小保姆在身后追问市长吃过晚饭没有?他只点点头作为回答。
  出得门来他直感到心头问得慌,上哪里去呢?没有目标,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他没有去开汽车,一个人漫步街头,不知所之。他家正处于闹市,这时夜市正在高峰时期,马路两旁摊点林立,霓虹灯在商店的门檐上五光十色地闪现出各种诱人的广告。离他家不远是一座三星级宾馆。宾馆大门口有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灯光广告;一位裸露两条大腿,浓装艳抹的女郎微笑着面对每一位行人,右手轻轻举起指向宾馆内的东侧,手指下面是一行闪烁的红字:舞厅对外开放,欢迎光临,请到一楼东头。
  冯唐停下来瞄了一眼,便下意识地走了进去,穿过大厅沿着宽敞的走廊向东头走去。舞厅内正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面积很宽的舞池里有十多二十来对男女正在悠悠的乐曲声中跳慢四步,灯光很暗,楼顶的旋转灯转速很快,冯唐看不清舞池里人们的模样,但他借着那迅速旋转的灯光看清楚了。沿着舞池周围的走廊上,所有的桌子几乎都已坐满了人。
  他想找一个清静一些的地方坐一坐,看来是徒劳了。正自东张西望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咳,冯市长请到这里来。”
  随着这一声召唤,从前面不远的一张桌旁站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频频招手。
  他冯唐并没有因为终于找到了位子而高兴,恰好相反,他心里又是一沉,怎么就这么倒霉,来到这个鬼地方偏又遇上了熟人!但想退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是谁呀?终于来到了向他招手的人面前,啊,原来是你,韩刚?
  他握着韩刚的手,笑道:
  “原来是韩大老板呀,没想到,没想到!”
  韩刚也笑道:
  “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大市长哩,请坐,请坐!”
  韩刚拉拉身边一把空椅子让冯唐坐,他这时才发现小圆桌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灯光很暗他看不清她的整体形象,但借着那暗淡的灯光也能模糊地看出,她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郎,模样很像一回事!
  韩刚发现冯唐在注视自己的舞伴,便很不在意地作了介绍:
  “这位是许小姐,”他又指着冯唐加重了语气向许小姐介绍:“这位是三江市冯市长,我的父母官。”
  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他省略了一个关键性的“副”字,这给予冯唐一个很大的刺激,像是被人捅了疮疤一样的难受,却也只好忍受了。当韩刚问他喝咖啡还是红茶时,他只说了两个字;随便。
  韩刚打手势招来女侍者,吩咐再来三杯咖啡三份茶点,然后回头对冯唐说:
  “我的大市长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了你好几天就是找不到,哪晓得今天晚上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你,真有缘分哩!”
  “找我有事?”
  冯唐顺口这么一问,忽然脑子急转弯,这不是最后一着吗?送上门来的可不要错过了机会哟!于是他说:
  “我也正找你有事哩,岂不凑在一起了?”
  说着他拿眼光打量了那位不知身份的许小姐,欲言又止。
  韩刚看在眼里,知趣地吩咐许小姐:
  “去给市长找一个舞伴。”
  又附耳低语了几句,那位许小姐便站起身来向冯唐微微一笑:
  “对不起,请稍候,市长。”
  许小姐一走,两人都想抓住机会谈“正事”,结果还是冯唐抢了先,他意味深长地瞅着韩刚,说:
  “告诉你一个消息,强占你妻子的人要当市长哪!你没听说吧!”
  韩刚知道他冯唐说的是谁,他本来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却对那“强占妻子”几个字感到很刺耳,便说:
  “谁的命好谁就升官吧,不过呀,市长,我看……”
  他本想叫他冯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强占妻子!这些都是陈谷子烂米了,还往外端?何况事情也并不是那样,我韩刚男子汉大丈夫岂容别人强占妻室,正常离婚的嘛。但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与此同时却有一股酸味涌上了心头,太便宜这小子了。为了他对他冯唐的所求,他也脑子急转弯,欲言又止,且听他冯唐的下文。我们就来一次互惠互利的交易吧!
  冯唐见韩刚吞吞吐吐,似有顾虑,便来了个直截了当:
  “老兄,君子报仇三年,现在是时候了,据我所知,组织部已经通过正报送省委常委审批了。要报仇就只有一个字:快!”
  “怎么个快呀?”
  韩刚顺口问了一句,他还没有完全弄清冯唐的意图。
  冯唐却以为对方被他说服了,心里很高兴,终于可以在这最后的关头射上一箭了,管不管用射出去再说。于是他放低了声音,“写一张状纸,今晚就写明天直接送到赵一浩家,主题自然就是强占民妻了,文章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明白不用我多说。一定要快。记住,今晚就写好明天一早送去,不要通过信访渠道,直接送到赵一浩家。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那就好。办完了这件事,再来谈你要找我办的事,你不是到处找我吗?”他本来还想要韩刚在状子上加一条:专业户事件。但他终于没有说出来,韩刚对此事不了解,乱写一通,反而会把事情搞糟。
  韩刚心里全明白了,是要把我韩某人当大炮使,你冯唐太把人看扁了,我韩刚是那种豆腐脑筋?再说他对“强占民妻”一类谎言本来就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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