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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不再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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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群“大头鬼”就这样安静的穿过大街小巷,后面跟了一大群叫嚷的孩子们。
  阿黛拉回来时,我在这个家里已经住了三天了。其他来做客的有荷西、马力安诺和卡门!——就是那漂亮的一对年轻学生。那天我正在煮饭,一个短发黑眼睛,头戴法国小帽,围大围巾的女子大步走进厨房来,我想她必然是画家阿黛拉,她是智利人。她的面孔不能说十分美丽,但是,她有一种极吸引人的风韵,那是一种写在脸上的智慧。“欢迎,欢迎,夏米叶说,你这两日都在煮饭,我要吃吃你煮的好菜。”她一面说著,一面上前来亲吻我的脸。这儿的人如此无私自然的接纳所有的来客,我非常感动他们这种精神,更加上他们不是有钱人,这种作风更是十分难得的。
  那天阿黛拉出去了,我去她房内看看,她有许多画放在一个大夹子里,画是用笔点上去的,很细,画的东西十分怪异恐怖,但是它自有一种魅力紧紧的抓住你的心。她开过好几次画展了。另外墙上她钉了一些旧照片,照片中的阿黛拉是长头发,更年轻,怀中抱著一个婴儿,许多婴儿的照片。
  “这是她的女儿。”拉蒙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一个人?”我轻轻地问拉蒙。“不知道,她也从来不讲过去。”我静静的看了一下照片。这时法兰西斯哥在叫我——“来,我给你看我儿子和太太的照片。”跟去他房内,他拿了一张全家福给我看,都是在海边拍的。“好漂亮的太太和孩子,你为什么一个人?”法兰西斯哥将我肩膀扳著向窗坍,他问我∶“你看见了什么?”我说∶“看见光。”他说∶“每个人都一定要有光在心里,我的光是我的艺术和我的生活方式,我太太却偏要我放弃这些,结果我们分开了,这不是爱不爱她的问题,也许你会懂的。”我说∶“我懂。”这时夏米叶进来,看见我们在讲话,他说∶“你懂什么?”我说∶“我们在谈价值的问题。”他对法兰西斯哥挤挤眼睛,对我说∶“你愿意搬来这里住吗?我们空房间玖得是,大家都欢迎你。”我一听呆了下,咬咬嘴唇。“你看,这个小城安静美丽,风气淳朴,你过去画画,为什么现在不试著再画,我们可以去艺廊试卖你的作品,这儿才是你的家。”我听得十分动心,但是我没法放下过去的生活秩序,这是要下大决心才能做到的。“我放不下马德里,我夏天再来吧!”我回答。“随便你,随时欢迎,你自己再想一想。”当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无法入睡。
  过了快七天在塞哥维亚的日子。我除了夜间跟大伙一起听音乐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做长长的散步。乌苏拉跟我,成了很好的朋友,其他的人也是一样。在这个没有国籍没有年纪分别的家里,我第一次觉得安定,第一次没有浪子的心情了。
  以后来来去去,这个家里又住了好多人。我已计划星期日坐夜车回马德里去。荷西也得回去,于是我们先去买好了车票。那天下午,要走的客人都已走了,卡门和马力安诺骑摩托车先走。我们虽然平时在这大房子内各做各的,但是,要离去仍然使人难舍。“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拉蒙问我。“因为荷西今天要走,我正好一同回去,也有个人做伴。”“这根本不通。”恩里格叫。乌苏拉用手替我量腰围,她要做一件小牛皮的印地安女人的皮衣裙送给我,另外埃度阿陀背一个美丽的大皮包来,“这个借你用两星期,我暂时不卖。”我十分舍不下他们,我对夏米叶说∶“夏天来住,那间迅半圆形窗的房间给我,好吧?”“随你住,反正空屋那么多,你真来吗?”
  “可惜劳拉不认识你,她下个月一定从叙利亚回来了。”阿黛拉对我说。这时已经是黄昏了,窗坍刮著雪雨,我将背包背了起来,荷西翻起了衣领,我上去拥抱乌苏拉和阿黛拉,其他人有大半要去淋雨,我们半跑半走。
  在圣米扬街上这时不知是谁拿起雪块向我丢来,我们开始大叫大吼打起雪仗,一面打一面往车站跑去。我不知怎的心情迅点激动,好似被重重的乡愁鞭打著一样。临上车时,夏米叶将我抱了起来,我去拉恩里格的辫子,我们五六个人大笑大叫的拍著彼此,雪雨将大家都打得湿透了。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去,虽然我一再的说夏天我要那间迅大窗的房间。七天的日子像梦样飞逝而过,我却仍然放不下尘世的重担,我又要回到那个不肯面对自己,不忠于自己的生活里去。“再见了,明年夏天我一定会再来的。”我一面站在车内向他们挥手,一面大叫著我无法确定的诺言,就好似这样保证著他们,也再度保住了自己的幸福一般,而幸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如同永远等待不到的青鸟一样。
  附录
  三毛——异乡的赌徒
  桂文亚
  她赤足盘坐在小房间的地毯上。
  浅棕色脸庞垂著两根麻花辫,闪动一双大黑眼。
  “我的写作,完全是游于艺。是玩,就是玩,写完了,我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读者,也很少想到稿费,但是,文章登出来,看排版铅字,是一种快乐。”
  三毛,异乡的流浪者,仆仆风尘地回来了。
  这晚,她穿著白色麻纱缀花上衣,蓝色牛仔裤,手腕上套著一对凹凸雕刻的银镯,比起照片,本人更显得慧黠、灵秀。
  “我最喜欢做印地安人。”她笑著说。
  肤色、装扮,的确使她像个印地安少女,然而,举止神态,又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吉普赛。
  她原本不打算回来。原因是情绪上好不容易安定住,马上又换环境,难免会很激动,另方面,也恐怕把撒哈拉沙漠里培养出来的清朗性情,搅混了。
  毕竟,还是回来了。其中一个实际理由是∶暂别荷西,可以减少他失业后的心理和经济负担。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最大的沙漠,总面积八百万平方公里,西属撒哈拉是其中一部材,占地二十六万六千平方公里。
  摩洛哥和茅利塔里亚瓜分西属撒哈拉以前,它是西班牙的一省,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摩洛哥之南,东北与阿尔及利亚一部分接壤。人口包括阿拉伯、北非回教土人Berber和西班牙人。
  这片仅有七万人的大漠,终年乏雨,黄沙漫漫,深沉而犷伟。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子,跋涉万里关山。生活灸那样艰巨的环境里,不能不说是奇异而勇敢的抉择。
  《白手成家》一文里,她提到过∶“不记得那一年,我无意间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择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天地。”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去,自己很可能成为中国第一个踏上撒哈拉土地的女孩子。
  “我当时的一大愿望是横渡撒哈拉。可是,一旦面对它,我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她形容刚去沙漠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她不能说兵们落后,因为落后是比较,但对于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非常吃惊,甚至带著点后悔。
  三个月后,她与荷西结婚了,还是决定留下来。
  “好奇心上,当然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因为,所看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大地的本身,就把你带入一个异境里。不过,心情却极端苦闷。”
  她发现自己退步很多,荷西下班回来,不是说∶早上水停了,去隔壁提水,就是买了便宜的西瓜,东西又涨价了。生活上最起码的欠缺,造成了情趣的枯竭。
  “为了补救,我们买了很多有关已婚妇女的心理学书籍——的确,很多心理上的问题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情适应上的困难,使她一度想与荷西分开。
  “不是吵架,”她说∶“是对婚姻生活的失望,而这种失望是我造成的。荷西要娶的我,绝不是那时候的我。当时的情况,几乎陷入绝境。”
  荷西上班了,她被封闭在家里,热风似火般燃烧,邻居们无话可谈。
  “我非常苦,非常寂寞,甚至发生这样孩子气的事∶荷西上班,我把门一挡,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说∶”荷西,你不许去,你一定不许去,你去,我就拿刀杀你!“”
  然后,她笑起来了,露出参差可爱的牙齿。
  荷西还是走了。她只有呆坐地上,面对干秃秃,没有糊水泥的墙。
  长期观察一种风俗之后,和做游客的心情不一样了。她细细想,一个一个想,生活里的枝枝叶叶,之后,提起已经停了十年的笔,写下沙漠生活中第一个故事∶《中国饭店》。
  十年前,二十三岁,正确一点推算,她十四、五岁即以“陈平”的本名投搞。
  作品不多,零零散散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分别发表在《现代文学》、《皇冠》、《幼狮文艺》、《中央副刊》和《人间副刊》。
  严格说起来,它们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而撒哈拉的一系列故事,健康、豁达、洒脱不羁。
  “出国以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诗、书和文学了。等《中国饭店》写出来以后,一看,我就说,这不是文学。跟我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我变了,我所写的,不再是我过去关心的人生,现在所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技巧上不成熟,只是平铺直叙述说彤活。“
  只是,笔也再没有停下。
  生活,是一种更真实。
  她想起在文化学院选读的哲学课程。
  “哲学并没有使我找到生命的答案,我唯一学到的是分析。研究哲学,对我是一种浪漫的选择,当初以为它能解释很多疑惑,事实上,学者的经验并不能成为我的经验。”
  她换了一个坐姿,抱著膝盖沉思。深蓝几何图案的地毯上,搁著烟缸、茶杯。
  书桌一角的台灯,洒下柔和宁静的亮光。
  “我只能说,生活把我教育出来了,哲学是基础,人生,根本不能问。”
  沙漠给了她答案。定下来后,几乎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她开始对四邻产生关切∶“以前的好奇还是有距离的。好奇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无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觉得很好,希望永远继续下去,因为对一个观光客来说,愈原始愈有”看“的价值。但是,后来他们打成一片,他们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他们怎么住,我就怎么住。”
  不会再把邻人送来的骆驼肉偷偷开车到老远扔掉了,对于风俗习惯,也不再是一种好奇的观察。
  “我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个性里逐渐掺杂他们的个性。不能理喻的习俗成为自然的事,甚至改善他们的原始也是不必要的。”
  在她眼里,他们是很幸福的一群人。
  许多沙漠朋友问∶“你认为撒哈拉怎么样?”
  她反问∶“你呢?”
  “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她重重的说著“最”,代他们深吸一口气。
  “你有没有看过树?有没有看过花?你觉得怎么样?”她又问。
  撒哈拉朋友说∶“在电影上看过。但是啊,你有没有看过沙漠的星空,我们的星,都像玻璃一样——”撒哈拉人对这片大漠有著无比的热爱,她住久了,也有同样感觉。“想到中国,我竟觉得那是一个前世,离我是那样远,远可不及。”撒哈拉的家,就此开放了。骆驼肉做菜,也发觉不是那么不可忍受的事了。结交朋友,认识环境,《悬壶济世》和《芳邻》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她告诉我,在沙漠里学到最大一门功课就是“淡泊”。
  (反过来说也许是“懒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名,也无所谓利他们就是沙漠里的一种产物,跟沙漠里的一块石头,一朵仙人掌上的小花一样,属于大自然。”
  他们从不抱怨冷,从不抱怨热,也许知道世局,但并不关心如果每一个人都像撒哈拉人,这个世界不会进步,但至少和平。
  “更可贵的,他们是非常快乐的民族,可是并不刻意追求这是最高的境界,也是最低的境界。”
  她说,沙漠里,物资的需求几近于零,但仍然有精神生活。他们不一定了解宗教的真正意义,对于回教的“律”却信守不渝。他们也没有看过繁华世界,有水喝,有骆驼肉吃,就很满足了。
  “政治意义还是要被瓜分时才恍然觉悟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沙漠,甚至很有钱的沙漠人到德国留学,回到沙漠后,还跟我说∶”多么快乐,又可以用手抓饭吃了!“”
  说这些话时,态度是专注严肃的,但是,她的笑声、手势、连带弹烟灰的姿态,都十分俏皮、坦然,人事风霜的历练,似乎使她反璞归真。
  她一直是理想主义者。
  “学校并没有给我什么样的教育,而且,我一直希望离家出走,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哲学系三年级,她首次听到一张西班牙古典吉他唱片,非常感动。西班牙的小白房子、毛驴、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那样粗犷,那样朴质,是她向往中的美丽乐园。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到那里看一次,然后把哲学里的苍白去掉。”
  终于成行了。
  不过,今天的她仍然认为去西班牙是一个浪漫的选择,而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
  住在马德里大学宿舍里,既不认识什么人,语言也不通,唯一的依靠,就是家信。收不到信,就流泪,收到信,就关起房门不停的写回信。除了读书,她不知道如何建立自己,完全没有计划过日子。
  “出国前,我的个性很不开放,始终所想的就是一个人生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常想死,想自杀,但是到了西班牙,看见别人的生活方式,才知道这样也是健康的,并不肤浅。”
  听见音乐,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下旋舞,毫无顾忌。她想,怎么会这样开放?恐怕自己永远也做不到。日子久了,习惯了,她感染了他们热情的天性,不知不觉融入了自己的血液里。
  她庆幸有这样一个宽阔的起步,另方面,又感到前途茫茫。考虑良久,她选择了德国,继续前程。
  在萧邦和乔治桑住过的一个岛上做了三个月导游,赚了点旅费,一张机票,她到了德国,进入歌德学院,专攻语文。
  一天念十六小时的德文,九个月就取得德文教师资格,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成绩,“但也是我留学生活最贫乏的一段。”
  她轻轻地笑,抿抿嘴唇∶“我一天到晚就在念书,对德国的人和事,完全讲不出来。我认识的德国,就是上学的那条路和几个博物馆、美术馆。”
  回想起来,真是很大的损失。她情愿没有拿到什么证书,情愿说不好德文,(她学的德文,有“正统”的柏林口音。)而了解他们的衣食住行。
  在德国,也打工。看见广告上征求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她想,为什么要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于是寄了十几张彩色照片,竟然很顺利的应征到这份工作。
  那是第一次为了赚两百美金生活费“抛头露面”,她在一家大百货公司里做蔻蒂化妆品公司的模特儿,卖十天香水。
  “第一天简直羞愧得不得了,一点不觉得是一种骄傲,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在德国,除了看到一些伟大的艺术品,她认为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对劳苦的大众来说,艺术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国民住宅。”
  西班牙两年,德国一年,她又转移目标了。她得到一个伊利诺大学主修陶瓷的机会,提著两口大皮箱,走出芝加哥机场。
  一个月后,她谋得职位,在伊利诺大学法律系图书馆负责英美法分类。第一天上班,她就闹了笑话,在两百本书页里盖了两百个错误的图章,日期是∶十月三十六日!
  美国一年,父母最关心的是她的婚姻——有不少博士找她,但是,她坚持要嫁一个自己所爱的人。
  她回家了,在文化学院、政工干校和家专教了两年书,她又想飞了,离开家,继续流浪——短短十年,遍历大半个地球,甚至东德、波兰、南斯拉夫、捷克、丹麦都去过了。不过,她说∶“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因为很累,我不爱”景“,我爱”人“,这是真的。”
  悲天悯人的情怀,这正是她一系列撒哈拉故事里最吸引人的特色。
  “年龄愈大,我愈能同情别人的苦痛,而我的同情不是施舍,施舍就成了同情的罪。”
  她清晰的音调急切起来∶“我这样想,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很多苦难,而悲天悯人不是你怜悯他,是他给了你东西,因为怜悯别人,自己才会进步。”
  “我也没有真正帮助过什么人,到现在为止,我能做的,都是我愿意做的。”
  从撒哈拉回来,为了节省旅费,买的是半价优待的渔民机票。
  飞机的行程是非洲——马德里——日内瓦——瑞士——雅典——曼谷——香港——台北,刚开始,渔人羞涩、自卑,不敢跟她打招呼,也不敢说话。
  她慢慢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可爱的小故事。
  有人说,你不要跟渔民一起走,他们素质太差,同行是很辛苦的。她却认为,渔人给了她很多启示和感动。
  “虽然,我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没有阶级观念的人,可是,你生下来就被定在一个阶级了。要打破这个阶级,可以,要了解这个阶级,就不容易。”她有点感伤。“”谢谢你“、”再见“、”你好“,这些都简单,但是你在这个阶层的时候,绝不会嫁一个阶层比你低的人。”
  “在国外,渔人、农民里可以产生诗人、哲学家,而我们的渔人、农民为什么不能产生诗人、哲学家?他们对于自己的本身,有的只是自卑和不满,对他们的孩子,尽可能不要他再下海下田了,这种职业,对他们不是骄傲。”
  她非常认真∶“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纠正这个观念,告诉他们,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和总统一样的了不起!告诉他们,不应该这么自卑,你对社会的贡献,不比别人少!”
  她也被瑞士航空公司空中小姐的服务态度感动了。
  渔人难免脏,难免带点鱼腥味,他们也不知道守秩序英文、法文、德文,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她们耐心的拿著咖啡和茶比较,让他们选择,一个个的帮他们系好安全带。
  因为冷,她向空中小姐要了一床毯子,而拿来的是十五床毯子。渔人以为是台布,统统铺在桌上,空中小姐说,这是盖在身上的,啊,原来是盖的,渔人高兴的盖在身上。
  “这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敬业精神,一种伟大的爱心,她们的笑容是那么自然,完全不勉强,”她顿了顿∶“真正有智慧的人,一定是仁慈的。他们的教养,出自心底。”
  到了香港机场,看见自己中国人的态度,却令人痛心疾首。
  渔人要上洗手间,嫌脏,统统不准进。
  “一个渔人对我说∶”他不许我大便。“我就说,”你进去,这是公共洗手间,为什么不许?“”
  渔人去了三次,都被拒绝了,只好坐著等,过了两小时,快哭了,又找她诉苦。
  “你们有十五个人,可以跟他打呀!”她很愤怒。
  “这个时候,我就想,自己的同胞为什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同胞呢?难道五千年文化,把我们民族的劣根性变本加厉了吗?”
  她是激动的,而我,竟有无言以对的怆痛。
  “在生活上,我是一个赌徒,从小,冰淇淋我是不买的,我一定要打出一个天霸王来,而我发现的一点是,你做的事情,只要尽力去做,就能做到。你要移山,山不过来,你说,过来!它就会过来。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比喻,但是,我始终对自己有著信心。”
  她似乎在下结论了∶“你要赢得你的人生,你就不能患得患失,是不是能够赢,你尽可去赌,只要不把性命赌掉,可以一赌再赌。”我的赌,是一个正当的赌,我付出了努力,我不是郎中,也不投机取巧。我的赌,是今天有一毛钱我就打天霸王,没有,我就不能打天霸王。知己知彼,战无不胜。“
  在她三分之一人生里,下过多少赌?又赢了多少次?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你的失败,比你的成功,对你更有用!”
  “我之所以写作,也只是有感而发。我的文章,也就是我的生活,我最坚持的一点是我不能放弃赤子之心,至于文章的好坏,毫不在意。”
  她不愿意广大的读者群渲染她,“做一个特殊的人,是最羞耻的。”
  “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
  眼中的三毛,不只一名大漠侠女,也不仅是环绕在爱情、梦乡与诗情里的白雪公主。我真正的感觉是∶这样的朋友,相识恨晚!
  访三毛、写三毛心岱之○外边的雨猛敲起玻璃窗,像个粗鲁的访客,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那样气急败坏的吼叫我先被赶进计程车里,然后避到一幢大楼。这幢大楼矗立在城市的一隅,跟其他的大厦相同,也濒临车群川流的街道,但因为独具了另种气势和风格,总让我感觉它是贴在宇宙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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