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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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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小鹏深思着说:“枪响得很突然,我们毫无准备,但江总在一瞬间的反应,我指的是本能的反应,是一个标准的原地卧倒动作,同时迅速出枪,搜寻危险的目标。面临突发事件,不惊不惧不诧,冷静沉着,除了训练有素的军人,一个普通女性,尤其是来自香港的白领女性,几乎很难做到这一点。”段海点头:“我也见过这样的场面。”
  郭小鹏接着道:“此外,她很熟练地为你包扎伤口,不经过专门训练,也绝对做不到。”
  “董事长的意思是……”段海一脸迷茫地看着郭小鹏。
  郭小鹏以肯定的口气道:“一个文科大学毕业的女硕士,不应该像一个军人。”“我懂了。”段海似乎已经明白过来,挺了挺胸,“请董事长直接下命令吧!”郭小鹏扶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出院以后,你悄悄去一趟北京,调查汪的全部情况。”
  海州国际机场。
  一辆出租车飞速驶人厅前跑道。乔装改扮的刘眉款款走下车。但见她齐耳短发,秀琅眼镜,深色西服,淡抹红妆,与平素的美艳判若两人。她刚消失在候机大厅自动门里,林小亮驾驶着丰田车也匆匆赶到。
  林小亮转了一大圈才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找到刘眉。他动作毛糙地拉椅子坐下,一口将咖啡喝光:“姐,把你的金蝉脱壳之计教给兄弟几招?”刘眉压低嗓门道:“我用真身份证去北京,再用假身份证飞新疆。”林小亮说:“你孤身闯新疆,胆子可真够大的。”
  “谁不愿意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过安生日子?”刘眉伤感地,“姐跟你们这些官家子弟不一样,姐生下来就会抓钱,穷怕了。姐得自己去拼去争啊!唉,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用手绢擦擦眼。
  林小亮同情地望着她,不无担心地说:“听说那个新疆佬铁孜是个色胆包天、心黑手毒的家伙。你要能弄到货就弄,弄不到就打道回府,别搭上性命跟他较真儿。没必要。啊?”
  刘眉长叹一声:“上了这黑道,想停也停不下来。”她拿起拎包,“姐该走了。”说着把脸送到林小亮面前,林小亮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刘眉眼圈红了,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检票口,消失在过道深处。
  此时,戴着墨镜、早已躲在暗处的杨春,冷冷地看着刘眉和林小亮的一举一动。而李新建和强民则端坐在安检处密室里,通过摄像机监视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新疆的西北劳改农场采石场工地,已到中午开饭时间,数百名犯人蹲在乱石堆旁端着饭碗狼吞虎咽。
  靳铁见林小强独自坐在荫凉地里吃喝,便悄悄凑了过去:“林总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
  林小强不太愿意地回答说:“事儿可多了去了。”
  靳铁不敢再细问,于是讪讪地道:“判了多少年?”
  林小强这次答得很细:“已经呆了五年零三个月又十天半。”“您没想办法出去?”靳铁把一大口饭脸红脖子粗地吞下去,“外面多好啊!”“外面多好啊!”林小强学着他的腔调Z脸突然一板,“你他妈进来干吗?”然后又笑了,“说说你自个的事儿。”
  靳铁挪了挪屁股:“硕士毕业后,我分配到银行工作。两年后,我就当了证券部主任。您知道,中国的证券业很不规范,有漏洞可钻,我就帮朋友也给自己弄了点钱。”
  “你这一点有多少?”林小强斜着眼睛。
  靳铁很轻松的口吻:“总得有个两三千万吧,不多。”
  “就这数,也够杀头的了。”林小强用筷子敲敲他的碗,“用的什么手段?”说到专业,靳铁得意起来:“虚开账户,挪用客户保证金,向银行贷款,通过电子网络在香港、东京、纽约市场买卖期货,命令操盘手高买低卖。当然,是卖给自己人。反正现在的钱,和以前的钱不一样,成了虚拟货币,或者叫电子货币,旁人很难插手。”
  “怎么露馅的?”林小强不能不对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奶油书生刮目相看。靳铁伸出舌头舔了舔碗里的剩米粒,然后道:“凭我的专业技能,暗箱操作称得上风调雨顺,如鱼得水,没想到在东京市场做的黄铜期货一下给赔了,而且赔得很惨。我看翻不了梢,就给自己来了个‘休克疗法’。”“什么休克疗法?”林小强听得很有兴趣。
  靳铁道:“反正也捞不回来了,我索性来了个大甩卖,把钱捞到差不多时,一走了之。”
  林小强很肯定地说:“这时就出事了。”
  靳铁反问:“您怎么知道?”
  林小强把筷子往碗上一扣:“我有经验!”
  靳铁点点头:“我的一个合伙人在深圳被捕了,这个甫志高当晚就叛变,我也就落人法网。”
  “钱呢?全都没了?”林小强眨巴眨巴眼。
  靳铁也狡猾地眨巴眨巴眼:“您说呢?”
  林小强已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根苗,声音低沉地说:“按说该杀头的罪,却只判你三年;按说该就地服刑,却把你送到这儿。”
  靳铁把碗放在地上,抹了把嘴道:“我判刑不要紧,很多人睡不安稳,所以才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结局。”
  林小强纠正:“不是结局,而是局面,这样说才准确。”他总结性地,“这种局面是暂时的,随时可能有人再翻船,案子就得重判。你实际上是坐在炸药桶上,小命捏在别人手里。要想好好活下来,就必须依靠一个新的合伙人。”靳铁哈腰点头道:“明白。这个人就是您!”
  已是深夜时分,满城的灯火在不薄也不是太浓的雾气里如鬼火般闪动。郭小鹏驾车驶上宽阔冷寂的海滨大道,陡地加快车速,疾驰如飞。汪静飞上车之后,就没听到他开口。终于,她忍耐不住了,有些不安地问:“董事长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郭小鹏仍然沉默不语,灯光闪烁的脸上隐现着一种难以压制的激情。汪静飞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请停车,让我下去。”“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彻夜长谈。”郭小鹏紧绷的嘴角扯着一线淡淡的说不明白意味着什么的笑。
  车到舰桥半岛,缓缓驶人郭小鹏的豪华别墅院门。郭下车后,快步绕过车头,亲自为汪静飞拉开车门。汪稍微犹豫了一下,走下轿车,随郭小鹏进入豪宅客厅。华灯齐放,金碧辉煌。硕大无朋的客厅里空空荡荡,整座别墅寂静无声。郭小鹏慢慢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显得自然而和谐。
  汪静飞浑身颤栗了一下,一阵晕眩,感到整个世界在她面前旋转、倾斜,顿时心智迷乱,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
  郭小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睫,暗暗增加着双臂的力度。汪静飞突然惊醒,猛地分臂转身,竟把猝不及防的郭小鹏推倒在冲浪浴缸上。郭小鹏突然冲过去拉住转身出门的汪静飞,低沉的声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汪静飞在黑暗中快步疾走,呼啸的冷风将她的衣裙高高吹起,如暗夜中狂舞的幽灵。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担心成为了冷酷的现实,而郭的探测或是说对怀疑的验定又是那样的别出心裁。突起的变故,使她深切地意识到前边的路将会更加坎坷艰险,布满了荆棘和无法预知的陷阱。
  奔驰轿车无声地从后面跟上来,郭小鹏将车停在汪静飞前面,走下车来。她把头扭向一边,眼里不知何时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宽阔平坦的大道在车前默默地延伸,车上二人默默无语。郭小鹏悄悄从后视镜中观察汪静飞泪花晶莹的眼睛,禁不住心潮起伏,柔情隐动。他真挚地对汪静飞道:“我从来没对女人动过真心。我承认,这是第一次。你强烈地吸引了我。但我也感到害怕。如果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见,我们一定会成为生活中最亲密的朋友。静飞,我喜欢你!”
  汪静飞的目光终于在后视镜中与郭小鹏相遇,但她的眼睛深不见底。
  第八章
  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这儿的天特别的蓝,云特别的白,空气特别的纯净清爽。步下飞机舷梯的刘眉便是这种特别的印象。
  她随着人流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使她好奇地东张西望。出租车在她身旁停住,司机很友好地向她打招呼,她看是个女的,也就坐了上去。上车后,她吩咐司机道:“海德酒店。”
  出租车刚刚开出,杨春也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进入一辆丰田越野吉普。
  丰田车与刘眉乘坐的出租车背道而驰。
  刘眉很快便到了乌市最高档的宾馆海德酒店,她来前已经预订了房间,所以很快便办妥了住宿手续,乘电梯上到十五楼,进入豪华的商务套房。她先进浴室冲了个温水澡,洗去乘机四个多小时带来的疲倦。然后光着脚,斜靠在沙发上,手拿商务通,查阅电话号码。找到号码后,她拿出手机,想了一下后,决定改用房间电话。
  她拨通电话,对着听筒道:“铁孜先生吗?我是海州春秋兄弟公司总经理杨秋的朋友。半年前,他来新疆时,我让他对您提提我。我姓刘,叫刘眉。”她听了对方的回答后,放荡地笑了,“您知道啊,那太好了。杨秋?他挺好的,现在出国去了。”她把滑落的浴巾扯扯,盖住雪白的大腿,手捂住对讲窗,冷笑笑,“去天国了!”又赶紧松开手,换成笑脸,软棉棉地说,“对呀,我已经到了乌鲁木齐。方便的时候,咱们见个面?嗯,嗯,好。我等您的消息。”刘眉放下电话,很开心的样子在沙发上跳了几跳,她这第一步,比想象的顺利多了。万事开头难。看来是个好兆头。
  海州滨海公园游人如织,汪静飞寻一僻静处石椅坐下,熟练地将手机的卡换成新卡,然后拨通电话:“宋老师,我是汪静飞。”
  宋老师在电话里调侃道:“美丽的学生,你好阔气啊,天天新号码。”汪静飞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
  宋老师笑了笑:“公务人员总是有机密,要是把它们都公开,公务人员的优越感也就荡然无存了。开玩笑,你说你的事。”
  汪静飞道:“我已经查到需要的东西,但它太庞大了,您有筛选的办法吗?”宋老师回答:“我编写了一个软件,能很容易接使用频率排列,稍后发给你。”汪静飞又问:“我有没有截获对方电子邮件的可能?”
  宋老师指教:“这个截获,不是半路抢劫,而是当文件抵达目的邮箱的时候,去阅读它。你可以在对方的邮箱安排一位电子间谍,等他来取邮件时,把他的密码和口令都记下。这等于你拿到了邻居家的门钥匙,想什么时候去都行。如果这个方法不奏效,我还有一个自己编写的软件,可以组合各种数据,来测试对方的密码。”
  刘眉步出酒店大门,一身牛仔装在门前的灯光下显出别一种风韵。她招呼来一辆出租车,上去后对司机说了声:“去新疆饭店。”
  刘眉到了新疆饭店刚进大堂,两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就迎了上来。他们出了饭店大门,跨上一辆桑塔纳轿车,两个男子一边一个,刘眉夹在中间。桑塔纳很快驶出城市,道路两旁已渐显荒凉。刘眉表面镇静,但内心却是忐忑不安,笑容显得有些做作。高个男子从精致的皮包中取出一块黑布,对刘眉道:“对不起,刘女士,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刘眉看看黑布后显得很老道的样子说:“明白。请吧。”高个男子蒙上刘眉的眼睛。
  桑塔纳颠簸了约半小时后,在一座新盖的两层楼前停住。两名男子一边一个,将她带进楼门。
  三人在大厅里站定,高个男子解开刘眉的眼罩。刘眉揉揉眼看去,顿时惊呆了。只见刺眼的灯光下,剃成贼亮光头的杨春正一脸阴笑地打量她。铁孜在用刮骨刀割取羊腿上的肉往嘴里送,偶尔膘她一眼。
  杨春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抹抹嘴道:“没想到吧,小骚娘们儿!”刘眉眼珠骨碌碌转动,紧张地盘算应对之计。
  杨春用讥嘲的口气道:“你是觉得无论如何不该在这地方见到我?别瞎琢磨了,那没用!”
  铁孜吞下一块羊肉,随着饱嗝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冤家路窄!”杨春打趣地道:“对我来说是冤家路窄,对大哥你来说,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铁孜粗鲁地露出满嘴的大黄牙笑笑:“还是你们南蛮子有文化。”“从海州机场开始,我一直护送,用古戏的唱词说,是杨大郎千里送眉娘啊!”杨春端起酒碗敬向铁孜。
  铁孜虽不懂此典故,但知道是好话,于是端起碗和杨春相碰,一口见底。刘眉的额头开始冒汗,汗流到眼睛里,她无望地闭上眼睛。“人是你的,命是我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张了?”杨春急不可待地站起,“你先用人,我再要命,各得其所!”
  铁孜鹦鹉学舌般地说:“各得其所!谢谢老弟送来的鲜嫩小羊羔!”他说罢行了一个新疆礼。
  杨春也还了一个熟练的新疆礼。
  两人再度干了碗中酒。铁孜摇摇晃晃地一手拿剔骨刀、一手拿羊腿,走向刘眉。刘眉惊恐地看着他。羊油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衣服上。铁孜用剔骨刀将刘眉的衣服扣子一个、一个挑落。她周身颤粟,紧闭双眼。
  杨春色迷迷地凑过去说:“铁大哥,我杨春眼下虽说是山穷水尽,但这份礼物不薄吧?”
  铁孜盯着刘眉脖颈下雪白的乳沟看,顾不上回答,口水从嘴角里渗了出来。杨春火上浇油:“刘小姐的床上功夫可是好生了得呀!”刘眉心底的火“忽”地蹿了上来,她猛地睁开双眼,愤怒地瞪着杨春。铁孜用刀敲敲肚皮。“好货!好货!”他转回身,“好吃的东西要慢慢吃,一口吞没味道。”说着对高个男子挥挥手,“带下去,先给刘小姐净净身,涂点上等香料!”
  汪静飞只开了房间的壁灯,显得很温馨。她按照宋老师传授的技术,果然很快便打开了陈然的电脑。她一屏屏地翻阅,不住地有色情的图像闪过。她心中暗骂:“这个伪君子!”
  她移动鼠标,打开一个文件,屏幕出现:黑龙江莲池制药厂。她立刻凝聚起注意力,文件显示:RH新药配方。她继续操作,屏幕出现“海州药业集团公司研发部‘字样。然后是很复杂的化学公式。
  狐狸的尾巴终于抓住了,汪静飞激动得双眼发亮,竟情不自禁地直拍手。铁孜和杨春仍在对饮。杨春朝楼上看看说:“铁大哥,这酒多了要误事的。”铁孜摇了摇红得发紫的脖子道:“你还是不了解我。我铁老大没酒什么事都干不成!”他又补上一句,“尤其是那种事情!”
  两人对碰。杨春为了保持清醒,偷偷地将酒洒在地上一些。铁孜抹抹嘴,“我知道你小子等得猴急。这么亮的盘子,真舍不得让你毁了。”他站起,“好吧,我先痛快去了,你耐心等着!”
  杨春也激动地站起,用尖刀在衣袖上来回磨蹭c“我今天要用她的心肝,祭奠我兄弟的亡灵!”
  铁孜一副酒醉心不醉的架式问道:“干掉她,海州市场真能回到你手里?”杨春道:“这个铁大哥放心,绝对没问题!”
  铁孜打着酒嗝:“那我就放心了。”
  杨春问:“铁大哥在哪办事?”
  “怎么?你想观战?那可不行!”铁孜指了指楼上,“我有一间密室,凡是来了好货,都在那儿开包!”说着摇摇晃晃爬上了楼梯。
  此时的杨春,竟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了一种酸溜溜的感觉。铁孜上到二楼,喜哉乐哉地摸向密室。他所谓的密室,其实就是他楼中顶层的一间普通房间。这房间除去中心位置一张大床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点。刘眉手被铐在床的栏杆上,嘴里塞着布。醉醺醺的铁孜走进去,手拿钥匙,两三次方才打开手铐。刘眉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取出嘴里的布。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铁孜已经扑到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刘眉镇静自若地躺着说:“铁老板,我已经是你嘴边的肉了,何必这么着急?”
  铁孜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便停了手。
  事到临头的刘眉,此时反而恢复了较量的勇气,她眼中柔波闪动,道:“细嚼慢咽才有味道,急着往下吞,会卡着喉咙的。”
  铁孜瞪着血红的眼珠问:“你说,怎么个细嚼慢咽法?”刘眉抬起身子,倚在床头:“咱们先聊聊,加深一下感情,这样往下的事,才能身心合一,才能销魂蚀骨啊!”
  铁孜嗤哼嗤哼鼻孔哑着嗓子说:“大城市的文化娘们儿,招数就是多。我这铁桶一般,谅你也飞不走!聊聊就聊聊,看能不能聊出点新鲜的来。”刘眉嫣然一笑,娇声问:“铁老板,你说这钱是不是好东西?”铁孜眼一瞪:“废话!没钱就没房子、没汽车、没酒、没女人,就没人听我的吆喝,当然是好东西!”
  刘眉又问:“你是做生意的,不会不想挣大钱吧?”
  “废话!净是废话!没劲,还是来真的吧。”铁孜嚷嚷着,搂住刘眉。“现在大钱就在你面前,你想让它飞了不成?”刘眉亲呢地拍拍他的脸。铁孜左右环顾:“在哪?”
  刘眉指指自己:“就在这儿。”
  铁孜定了定神:“杨春说了,你是狐狸精,把他弟弟的钱和命都骗走了。别在铁大爷面前玩花招了!”
  刘眉眉梢挑挑:“杨春的话,你也能信?”
  “他们兄弟和我有五年的交情,是我的大客户,谁也挑不动我们的关系。”铁孜毫不为之所动。
  “不错,以前他确实是大客户。”刘眉撇撇嘴,“可现在却是一条一文不名的丧家狗!”
  铁孜晃晃脑袋:“他说,海州的市场就会回到他的手里。”刘眉一字一顿地说道:“海州的市场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凭什么相信?”铁孜狐疑地盯着她。
  刘眉从衣兜里取出一张汇票道:“这是一张五十万人民币的自带信汇,而且这仅仅是定金。”
  铁孜伸手:“我看看。”
  刘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了他。因为此时此刻,只有这最后一张护身符了,她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铁孜仔细地看数字,然后又对着灯光看水印。最后,他把汇票放进钱包。“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刘眉边问边试着往外移了移身子。“问题吗——”铁孜拉长音调,又猛然而止,“我不管有没有问题,反正钱已在我手里了。先把你玩了再说!”他扑向刘眉。
  刘眉喊叫:“你这个大流氓!”
  铁孜大笑:“你喊吧,我就喜欢这样,越喊越有味儿!”刘眉肝胆俱裂,心如火焚,可着嗓子尖叫:“臭流氓!你这个臭流氓——”铁孜一把扯下刘眉的胸罩,嘿嘿笑着说:“咱俩都是流氓,不是流氓能到一起?”刘眉竭力遮掩胸部,拼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她若隐若现的丰乳的刺激,铁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头蒙着红布的大公牛,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不一会儿,声嘶力竭的刘眉就娇喘吁吁地瘫在了铁孜身下。已经就范的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突然,紧闭的玻璃窗被撞开,一个身披四溅的碎玻璃的身影凌空飞人。乌黑的枪口,顶在铁孜多肉皱的后脑勺上。
  刘眉睁开眼,惊喜地叫道:“小亮!”
  杨春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他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剔骨尖刀。又过了一会儿,楼上仍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了,扔下刀,起身高喊:“铁大哥,完事了没有?”没有回音。
  他欲上楼,被两条大汉挡驾。他回身走到酒桌边,一屁股坐下,低声咕哝:“他妈的!他吃香的喝辣的,把老子一人晾在这儿!”他咕嘟嘟倒满一碗酒,然后端起送到嘴边,一仰脖,咕嘟嘟喝下。
  此时在铁孜的密室里,他正被铐在暖气管道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刘眉惊魂甫定,问林小亮:“你怎么来了?”
  林小亮神秘地笑笑说:“我怕姐一人应付不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刘眉语调里带着疑问。
  “本经理行走江湖多年,关系还是有一些的。”林小亮摇头晃脑。刘眉低声问道:“你二哥知道吗?”
  ‘你猜!“林小亮的笑更神秘了,”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刘眉脸上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还想再问个清楚。林小亮生气了,道:”如果你再问,我可走了。“转脸看看铁孜,像西部片中的牛仔一样,食指挑着扳机环,飞快地转动手枪,”把这小子给干掉吧!“
  铁孜惊恐万分地看着刘眉。
  她走到他面前:“按你所作所为,死上十次也不冤!”
  铁孜从刘眉的话音中听到了生机,马上说:“我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刘眉走到林小亮耳边嘀咕了几句,林点点头。她回到铁孜身旁给他开手铐:“好吧,我帮你讲了情,你可要立功赎罪。”
  铁孜大喜过望,不住地点头:“让我变狗变羊都行!”
  刘眉点着他的头道:“你这个德性,下辈子能变成狗羊就不错了!”然后注视着他,“协助我们把杨春收拾了。”
  铁孜恨恨地道:“你不说我也要收拾他,险些把我的财神娘娘给毁了!”“你先出去安顿住他,我马上就下去。”刘眉开始发指示。林小亮用枪比比铁孜:“别玩花招,周围都是我的人!”铁孜诺诺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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