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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没有味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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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灰黄的大地上捂了一场雪,又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我踩在雪上,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到了老屋。进了奶奶的房间,没待开口,奶奶就说:“星儿呀,去把院里的雪帮你妈扫一扫。你妈年纪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磕磕绊绊的,不容易啊。”
我说:“我这就去扫。”
我拿着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厚厚的雪,不知怎么的,眼睛有点发潮。奶奶和母亲一辈子水火不容,可现在,奶奶竟如此体谅母亲,是后悔?是理解?还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奶奶真的要走了?我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凄凉,就像这冷冷的雪钻进了我的身体,在脊梁杆上刮起一阵“嗖嗖”的寒风。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并不是因为冷。
母亲夹着袋子来抱柴,看到我在扫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刚回来,奶奶叫我帮你扫雪呢。”
母亲“噢”了一声,继续往柴垛跟前走。我抬头望着母亲的背影,发现母亲突然见老了。母亲是老了,毛线织的帽子下面没有完全遮住的头发,竟白的那么彻底,像雪一样。我冲着母亲的背影说:“妈,路滑,你小心点。”
母亲说:“知道。”
母亲揽好了柴,就要抱起来走,我赶紧放下扫帚,帮母亲抱起来,一同来到厨房。
我说:“奶奶刚才说你年纪大了,让我帮你扫雪,我还挺感动的。”
母亲说:“这会儿躺着不能动了,才知道疼爱人了。”
我想了想说:“妈,我想给奶奶把方一攒。”
母亲说:“那就攒吧。我看你奶奶是快要走了,最近饭量不太好,还整天念叨着想这个想那个的,听得我心里直发毛。我记得你外婆临走时也是这样的。”
“那我一会儿出去就给匠人说说吧,天晴了就攒。”
“攒吧,把你奶奶安顿了,我罪也就满了。可小军,小军还让我省不下心,眼看着大了,媳妇也没顶下,回来也没个地方住。就是现在说个媳妇,连娶的地方都没有,可咋办呀?”
“妈,小军大了,你就别操心了。”
说到小军,我也只能这样劝母亲。母亲好面子,他扯不下脸皮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人家给小军说个媳妇。然而更重要的,还是母亲认为没有求爷爷告奶奶的条件。小军没有属于自己的房,更没有正经的职业。因此,母亲选择了等,选择了盼。而这个等和盼的结果却是那么渺茫,甚至惨烈。而我在这件事上,又是那么孤助无力。挣扎在自己的生活漩涡里,留给小军的,只剩下了一声祝愿,一点祈祷。每每想起这些,我都觉得自己是那么自私,那么无情,可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给杨雪说给奶奶准备攒方的事,杨雪听了后笑着说:“你奶奶不行了?”
“是的,不行了。”
我然后给杨雪说了刚才奶奶让我帮母亲扫雪的事,杨雪倒不以为然,说:“屁大个事,我当你真的成神仙了。”
我刚要反驳,一旁玩耍的晶晶忽然仰起头问:“妈妈,谁要死了?”
“你祖奶奶。”杨雪说。
“那我可以吃肉菜了。”晶晶说。
杨雪被晶晶的话逗乐了,抱起晶晶亲了一口。
我也有点乐,刮了刮晶晶的鼻子说:“你还知道死了人就有肉菜吃呀。你给爸爸说,想让祖奶奶死吗?”
晶晶摇摇头说:“不想,可我想吃肉菜了。”
杨雪说:“哟,你小嘴还真馋了,那就让你爸爸割些肉,妈妈给你做肉菜吃。”
我说:“好吧,乖女儿,爸爸这就去割肉。爸爸也想吃肉了,肉夹着软蒸馍,真香啊!”
杨雪说:“你怎么跟孩子抢食啊?”
我说:“什么抢食?还没影儿的事我抢西北风去呀。”
杨雪说:“哎,外面还正好有西北风呢,没人跟你抢,你就站在外面狠劲的吃。把你那瘦肚子吃圆了,四个蹄蹄吃壮了,也省得我喂。”
我扬起巴掌佯装要去打杨雪,杨雪笑着佯装着躲,嘴里说:“晶晶,瞧你爸爸要打妈妈了。”
静静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小手就在我脸上扇了一把。我笑了,杨雪也笑了,欢笑里我似乎忘了刚刚还在脑海里纠缠不休的万般愁云。
第四十四章:奶奶走了
匠人是我们村的。攒方的地点放在了新屋,老屋地方小,接三相电也不方便。吃饭在老屋,老屋厨房倒大些,做饭能展得开。攒方的阵势一拉开,乡亲们就真以为奶奶快闭眼了,相好对近的又都来看望一回,亲戚朋友们也逮着风声来看望。一时间,家里人来客往的很是热闹。奶奶这会儿竟异常的精神焕发,大着嗓门和来客说话谈笑。我说:“这倒像是冲喜一样,攒个方都把奶奶的病给治好了。”
杨雪说:“什么冲喜的,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匠人回老屋吃饭,有时和奶奶开玩笑说:“大婶呀,方割好了你就随便躺进去吧,让我钉结实,咱也省一道手续。”
奶奶笑着说:“那好,我也试试合适不。”
匠人于是对我说:“李星,你奶奶是快了。以往我开这样的玩笑,非骂我个狗血喷头不可。”
我知道奶奶是不善于开玩笑的。其实,对乡亲们来说,互相之间开玩笑、嬉笑怒骂,是一种友情的象征,是联亲结密的一种方式。奶奶在弥留之际,知道了疼爱人,知道了亲情的可贵,知道了一个亲切而善意的玩笑,所包含的丰富内容。
吃毕饭,我照例去奶奶房里转一转。奶奶见我进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串钥匙,让我打开她的柜子,那个老式的纯粹就是一个大黑箱子安了四个腿腿的柜子。在奶奶的指挥与指导下,我在一个老布包袱里,找到了三百元钱。奶奶说:“拿上,去开工钱。”
我说:“我不要,你放着吧,我把工钱准备好了。”
奶奶说:“拿着吧。你平时给我的钱,我都攒着呢。你的钱留着,家里用钱的地方多。”
我说:“你给小军留着吧。”
奶奶说:“小军我还留了一份。这是专门留出来,让你开工钱的。奶奶知道,你负担重。”
面对奶奶的执着,我只好把钱装进口袋。包好包袱,锁好柜子,把钥匙给了奶奶。一路上,我觉得那三百元在口袋里好沉好沉,压得我喘不过气,迈不开步子。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因为奶奶要十头八块的零用钱而牢骚满腹;想起了奶奶失去丈夫失去唯一的儿子艰难度日的岁月;想起了小时候,我趴在奶奶的背上,被娇弱瘦小的奶奶背着走村串巷,在开满野花的小路上,洒下的欢乐;想起了我因为在同学家贪玩,那飘荡在村庄上空的一声声呼唤;想起奶奶的不可一世、孤独无依,一排排红砖红瓦巍然屹立的农舍便在我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一月之后,奶奶走了。走得轻松,走得安详。报丧、盼丧、吊丧、打墓、请乐人、定丧车、挂花灯,一切都在忙乱中有序地进行,直到奶奶入土为安。
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蠕动着嘴唇,我把耳朵凑近奶奶的嘴跟前,才听清了奶奶艰难地吐出的几个字:“小。。。。。。军。。。。。。在。。。。。。哪。。。。。。儿。。。。。。”
我知道奶奶放心不下小军,望着奶奶弥留之际那不舍的目光忍着泪说:“我打电话了,小军马上回来。”
可终究奶奶没等到小军,就拉着我的手撒手人寰。
奶奶临走时对姑姑说:“孩子呀,妈对不起你,妈知道你心里苦哇!小时候,你没日没夜的纺线,我没日没夜的织布,你爹再拿着织好的布去换粮。妈也不想让你遭这份罪,可不这样不行啊,咱家穷呀,不这样就得挨饿呀!熬呀熬呀的,终于找了个好人家,妈也算安了份心。可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又给扔半路里了。唉,日子苦,命也苦哇!”
姑姑笑着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
奶奶摇摇头,继续说:“妈知道,你心里苦,可妈就是没对你说过一句宽心话。妈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结,怪我不说你是从哪儿来的,可妈真的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解放军只说是烈士的后代就走了,再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了啊。”
姑姑帮奶奶擦着泪,哭着说:“妈,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儿,就是你的亲女儿。”
姑姑把这些给我和杨雪说完后说:“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是谁了,就是你姑姑。”
我说:“就算你知道是谁了,还是我姑姑。”
姑姑说:“看我李星说的好的,姑爱听。”
杨雪说:“你侄子是响当当的国文教师呢,说话能不好听。”
姑笑着说:“杨雪也会说话,比李星说的还好听。”
第四十五章:我被爱情撞了
我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张文娜来上班了,倒没有了刚来时的霸气。好像刚来时和我的不期而遇,对我的咄咄逼人没有发生。所有想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的同事们,采取着不同的方式搜索着各种信息。有静观其变的,有侧面了解的,有直接询问的,更有从外面打探的。马晓英就直接问我:“你和张文娜怎么认识的?”
我说:“同了几天学呗。”
马晓英“噢”了声说:“同学啊?!”语气中满是问号。
“是同学。初一的时候同班,初二的时候就不是同班了,然后就从很少见面到一直没见面,最后在原北完小重逢。”
马晓英又“噢”了声,好像有点相信了。而我却在暗暗为我的智慧、沉着、平静的谎言窃喜。
刘校长也问过我,不,准确的说是我先挑起的话头。现在想起来,是我逼着他问的,或者说我有主动交待的意思。我问刘校长:“张文娜什么时候上班?”我叫张文娜名字的语气在校长听来我们俩简直就是一家人那么熟悉。
“后天。你们在哪儿认识的?”校长果然让我拐进来了,虽然问得还略显犹豫。
我便重复了应付马晓英的一番话,直到校长连连点头表示绝无异议。
肖玲在这件事上属于静观其变的。自从我被树撞上的那天晚上,她对我一只虎着脸,而我也乐得她那样。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后,我都不知道对她是敬而远之还是避而远之。肖玲在我心里,一直都保持着原来那种清纯活波的形象,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我听到的内容的真实性,倒希望我那天晚上在梦游或者喝高了。可额头第二天隆起的一个不十分明显的小疙瘩和屁股后面的隐隐作痛,似乎在告诉我,一切都千真万确。我甚至在那株梧桐树前端详比划了良久,都没搞清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速度从什么样的方位和树撞上的。这还真有点邪门,难道我是被无意之间发现别人的隐私给报复了吧?
可事情到底还是来了。星期一下午,除过六年级老师,其余老师都到学区开会。开会内容是关于安全和老师体罚学生方面的。有位同仁因体罚学生被曝光。那位老师也真是的,让一位女孩举着检讨书在各个教室转,结果被家长告了。整得报纸、电视台、网络竞相曝光。还有一所学校几名学生因煤气中毒被夺去了生命。上边对这两件事比较重视,要求学区开全体教师会强调并加强师风的整顿,加强安全管理。因六年级教师昨天刚开过毕业班老师座谈会,会上顺便把这事说了,所以就不去了。六年级学生也没放,留在学校值班的教师,也就只能是我和肖玲了。
看学生来的差不多了,我便拿着教本准备去教室,肖玲正好走到我门口,要不是我脚步拖沓了一点,说不定又撞人了。肖玲看都不看我,虎着脸说:“班上我安排抄题着呢,你先别去,我有事和你说。”
“噢,那进来说吧。”我退了回来。坐在了床沿上。
肖玲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却没有开口。沉默良久,又放下抱着的双臂,在桌上拿起一支笔把玩起来。
尽管我意识到肖玲要说的是什么事,可实在忍不住这压抑的沉默,就开口问:“什么事?说呀。”
肖玲盯着手中的笔,冷冷的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事,装什么装。你都听到了,还要我说什么。”
肖玲的话让我有点生气,本来所有的事我不想搅进去,也不想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能蒙着眼睛塞住耳朵去生活呀。既然你说我装,我就偏偏装。这么想着,于是我就说道:“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你说我听到什么了?”
“你还是别装了吧,别装了,行吗?”肖玲瞪着我,眼里是一团怒火。
“我装,我装什么?”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冷笑了两声,接着说,“我真没听到什么,我也不想听到什么,你放心吧。”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不明白。”
“伪君子!小人!无耻!”肖玲“呼”的站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脸涨得通红。
我被肖玲的怒骂弄得也无法控制了。我本来应该控制住自己的,如果我控制住了,一切也就会在被肖玲怒骂了之后结束。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提高了嗓门,冲着发怒的肖玲喊着:“我听到了怎么了?我没说什么你倒还来劲了!我本来不相信,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别人在我面前说你,我还一个劲维护你,帮你开脱。可现在我听到了,听到了你的放荡,你的无耻!我后悔,我后悔那天晚上没进去亲眼看一看,那才会更过瘾!”我话音刚落,肖玲就轮圆了胳膊,“啪”的一声,我又挨了女人一巴掌。然后,肖玲就跌坐在椅子上哭。我捂着发烫的脸,看了看肖玲,拿起书,扭头便走。
“你别走!”
我停在门口,望着校园熟悉的灰蒙蒙的冬景,背对着肖玲没有说话。肖玲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墙壁,背对着我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一个女人。我恨我自己,恨所有的男人。我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儿育女。可是,他不是坐在麻将场里,就是去喜欢别的女人。而我唯一喜欢的男人,不要我。我的心死了,没有真正的爱,我就在虚假的爱里寻找安慰。所以,我就让自己消沉,让自己堕落,让自己放纵,让自己变成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女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回头,我发现自己心里结着一块冰,尽管脸上还发着烫,尽管胸膛里已经波涛汹涌。可我知道,那并不是爱。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把我的心撕碎了,是因为你不要我!”
我回过头,我是听到椅子的响动才回过头的。我看着肖玲怒气冲冲的样子,回味着她刚才说过的话,我无法理解。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许爱根本就没有章法,爱也根本就没有理由。我的眼里流露着同情,我的心却在愤怒的燃烧:“你消沉,你堕落,你放纵,是你自己的事。一切都过去了,烟消云散了,别拿我当做你消沉堕落的挡箭牌!回到现实中来吧,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作为朋友,希望你理解我,同样作为朋友,我也会永远为你祝福,可我没办法接受你刚才说的话,这不是理由,不是!”说完,我慢慢地转过身,准备到教室去。可是,肖玲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她的头贴在我的背上,哽咽着说:“你和他们不一样,和所有的男人不一样。如果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成为这样一个女人的。”
我掰开肖玲的手臂,望着外面说:“对不起,肖玲。我爱我的妻子,爱我的孩子。这些年来,我们都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我们都不容易。如果你真的真的这么想,我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我不值得你这样,真的,我承受不起。”说完,我走了,一步一步向教室走去,学生还在教室里等着我呢。
第四十六章:女人的玩笑
我刚走到大门跟前,张文娜骑着电动自行车正好停在大门口。因为大门关着,只开着小门。她把车子撑好,正要进来开大门,看到我,神秘的笑了笑,说:“看着车,我马上来。”
“你怎么没去开会?”她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才反应过来,就朝着她匆忙的背影问。
“我给区长打电话说了,下午有事,就没去。”
她走到肖玲门口,拍着门说:“大白天关着门什么意思呀?说好了去县城看衣服的,到底去不去?”
我想:肖玲一定是关着门哭吧。听张文娜的意思,她们是早就说好了的。文娜也挺牛,为买个衣服打电话给区长请假,背景肯定不错。其实,张文娜报到那天的牛劲,大家都有目共睹,对她一直是刮目相看。特别是我,更是深有感触,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农村女孩香雪,几经了什么周折,摇身一变,竟成了教师张文娜。这可能又是许多现代版的一个关于灰姑娘的神话吧。
肖玲在房里说:“我换衣服呢,马上就好。”
“又不是去找婆家,换什么衣服。”文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你把你那嘴管住,不说话谁把你当哑巴了。”肖玲说着,门就开了。果然是换了衣服,宽松的长毛衣上面罩了件黑夹克,靴裤上套了件短马裤,再配上棕色的靴子,一下子精神靓丽了好多。两人说说笑笑的就走过来了。肖玲走到我跟前,依然没事似的笑得阳光灿烂,让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妩媚而动人。看也没看我就说:“学生就拜托你了。”
文娜也说:“今天下午你是总指挥,校长班长铃长一块干。”
为了配合两位女士,我也笑着说:“那当然,那当然,放心去吧,回来买点吃的就行。”
肖玲说:“回来一定给你称二两马粪。”
我来不及回应,在文娜的“拜拜”声中,两位女士就骑上车走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撒落在大门前的大路上。我知道,肖玲这么说,是对我的报复。但我也不是真的让她们买好吃的回来,他们也绝对不会称二两马粪回来的,这不过是一种玩笑罢了。善意的,恶意的,既然是玩笑,也无什么所谓。或许我和肖玲都是在给文娜演戏,掩饰刚才那难堪而深情的一幕。不知我的演技怎么样,可肖玲的演技我真正佩服。刚才撕心裂肺的哭喊,发红的眼睛,还有蓄在眼眶刻在双颊的泪痕,怎么就忽然之间无影无踪了呢?我甚至怀疑,到底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第四十七章:以朋友的名义
“老师,陈明在教室骂人呢,还砸桌子。”
一名学生的告状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便和这名告状的学生快步赶到教室。我今年带的这个班真是三教九流,什么形象都有,风云争霸,什么情节都弄。这个陈明跟我那大成表弟不是一类的,陈明机灵,长得也精干英俊,可就是唯我独尊,横行无忌,软硬不吃。我曾经动过去他家走访走访的念头,首先从侧面了解了一下:陈明家弟兄三个,父亲给孩子平时灌输的就是英雄主义,征服主义。陈明和别的孩子闹了仗,孩子的家长找到陈明家,陈明家里竟跟人家孩子的家长大闹一番。待陈明回家,二话不说,拉住陈明就狠狠揍了一顿。揍完了说:“再给老子惹事,小心你的狗腿!”陈明不服,私下里对那孩子说:“你让我爸打了我一顿,我迟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因此,我也就打消了去他家走访的念头。平时陈明犯了错,我主要软解决,采取激励性政策,陈明倒也没惹大事。其实也是同学们都怕他,所以让着他。这样一来,倒助长了陈明的威风,有时弄得更不可一世。我几次想对陈明来点硬的,都恐怕适得其反,连带着前边的激励都前功尽弃。可今天,我决定给他点颜色,和他算算总账。这也许和肖玲带给我的情绪有关。
到了教室,只见陈明站在教室前面指着教室下边正骂的得劲:“谁拿了老子的本子,不交出来,我就把每个人的本子撕烂!敢拿我的本子,血胀了是吧?”
“陈明,回座位去!”我怒喝了一声。
但陈明却转到教室后边,指着交作业的桌子说:“我本子明明交了的,为啥不见了?谁他妈的拿我的本子,我操你妈!”
我想给陈明来硬的,刚只是打算,可现在这场面,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陈明的胆大妄为目无尊长让我不来硬的如何下台。我奔到教室后面,陈明又跑到前面去了。有些学生竟傻啦吧唧地嬉笑起来,看我和陈明在教室里玩老鹰捉小鸡。我停住了,陈明也停住了。他现在不再骂了,挑衅的望着我。我说:“陈明,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陈明说:“本子找到了我就不这样了。”
我说:“找本子也不能这样找,你先回座位去。”
陈明说:“我就不回,本子找不到我就不回。”
我觉得我在陈明面前忽然矮了下去,在陈明面前,我还是个老师吗?我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三步并作两步,朝陈明扑过去。陈明还是跑,我瞅准陈明跑到教室一角了,猛的拿起身边桌子上一个学生的书包,朝陈明甩了过去。随着“啪啦”一声,书包擦过陈明的身子摔在墙上,书洒落了一地。虽然没打着,但陈明还是愣在那儿了。同学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教室里忽然静得能听见心跳。我走到陈明身边,轮圆了胳膊甩了他一耳光,然后喘着气说:“你还反了蛋了,还像个学生的样吗?”陈明捂住脸,靠在墙角,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含着泪瞪着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还看到他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我舒了口气说:“其他同学先做作业,陈明跟我到办公室来。”战争虽是平息了,可我必须把预料中的适得其反降低到最低。陈明毕竟是个孩子,一个聪明,还有药可救的孩子。不论是眼里的泪光,还是攥紧的拳头,都能证明他的孩子气。我对他的拳头有点担心,但对他的泪光却有诸多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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