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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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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不必庸人自扰,死亡可是一点害处也没有的。”
“可是,他人已经走了!”
苏格拉底轻轻笑了笑:“说不定他人已经走了,也说不定没有。说不定他从来就不曾在这里!”他的笑声响彻修车房。
我突然领悟到自己何以如此烦躁不安:“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
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那是当然!”他笑着说,“丹,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以现在来说,你就把死亡当成一种转变好了,它比青春期的转变稍微激烈一点,可是用不着特别难过。这不过是身体的一项改变,该发生时,它自然就发生。勇士既不求死,也不逃避死亡。”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郁,接着又开口:“死亡并不让人悲伤。让人悲伤的是,大多数人根本就没真正活着。”这时,热泪涌上他的眼眶。我们坐在那儿,默默无语,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刚拐进一条小街,那种笃定的感觉又出现了:悲剧对于勇士和愚人而言,是大不相同的。苏格拉底根本不把约瑟夫的死当成是悲剧,我一直到好几个月以后,在一个山洞的深处,才领悟到这个道理。
我怎样都无法驱除一个想法,那就是,听到噩耗时,我和苏格拉底应该感到悲伤才对。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情又难过,就这样回到家,最后总算睡着了。
到了早上,我了解到一件事:苏格拉底的反应不等同于我的期待。我发觉,设法去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包括自己的期待,都是没有用的。我身为和平勇士,应该自己选择在何时、在何处、以何种方式来采取一举一动。我怀抱着这个使命,开始过勇士的生活。
当晚,我走到加油站办公室,对苏格拉底说:“我准备好了,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他狠狠瞪着我,那眼神抵消了我连月来的修炼,我打起哆嗦。他开口,小如耳语,却似乎有刺穿人的力道:“你讲这话像是个笨蛋,时机未到前,谁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你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每过一天,你就朝着你的死期又迈进了一大步。我们可不是在这儿玩游戏,你懂还是不懂?”
屋外狂风大作,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抓住我的太阳穴。
我蹲伏在树丛里,三米外有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剑客,正面朝着我躲的这个方向。他高大结实的躯于散发着硫磺臭味,他的脑袋,甚且连同他的前额,都被丑陋纠结的头发所覆盖;两道粗眉像刀痕似的,划过他充满恨意的扭曲脸孔。
他眼露凶光,怒视着一个面对他的年轻剑客。这时,出现和巨汉一模一样的五个身影,将年轻剑客团团围住。他们六人一道放声而笑,那是发自肚子深处、既像低哼又像嘲弄的笑声。我觉得很不舒服。
年轻剑客的头急速左右扭动,狂乱挥着剑,一会儿绕圈疾攻,一会儿又采取闪躲之势,在空中比来划去。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所有的身影一声怒吼,纵身向他扑去。巨汉的剑自他身后砍下,斩断他的手臂,伤口喷出鲜血,他痛得哀号,盲目胡乱挥剑,慌乱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巨剑又砍来,年轻剑客的头颅从肩膀落下,滚到地上,脸上犹带着惊恐的表情。
“噢。”我不禁呻吟,一阵恶心。然后硫磺臭味淹没了我,我的臂膀一阵刺痛,有什么把我拉出树丛,摔在地上。我张开眼,年轻剑客断头上两只无神的眼睛,离我的脸不过几公分,默默预示我即将面临同样的噩运。这时,我听见巨汉喉咙发出粗嘎的声音。
“傻小子,向生命说再见吧!”他的嘲弄激怒了我,我冲过去拿起年轻剑客的剑,随即翻了个身,站起来面对着他。他大吼一声,展开攻击。
我闪开,可是他那一砍的力道却震得我身子一歪,跌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他露出分身,连他一共六个人。我跳起来站好,设法牢牢盯紧原来的那个他,可是我已毫无把握了。
他们开始念念有词,声音发自肚皮深处。他们慢慢向我逼近,吟诵声变成垂死之人从喉咙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恐怖。
这时,那感觉又出现,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巨汉代表你一切苦恼的本源,他就是你的心智。他是你必须刺穿的恶魔,可别像那被击倒的勇士一样,被他欺骗了;集中注意力!说来荒谬,我当时竟然心想,拣这种时候给我上一课,太扯了吧。接着,我又回到眼前的困境。
我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平静,我躺下不动,闭上眼,仿佛投降了。我双手握剑,剑刃横过胸前和脸颊。幻象可以愚弄我的眼,却骗不了我的耳。只有真的剑客走路时会有声音,我听见他在我身后,他只有两个选择——走开,或者杀死我。他选择杀我。我专注倾听,一察觉到他的剑就要砍下,立刻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剑向上一刺,感觉到剑刺穿了过去,刺破衣服和肌肉。一声骇人的尖叫传出,我听见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身体被我的剑刺穿、趴在地上的,正是那恶魔。
“你这次差一点回不来。”苏格拉底皱着眉头说。
我奔向洗手间,吐了个痛快。我出来时,苏格拉底已经泡好加了甘草的甘菊茶:“对神经和胃都很好。”
我对苏格拉底讲起这趟旅程。“我就躲在你身后的树丛里,也看到整个经过,”他打断我的话,“有一回我差点打了个喷嚏,幸好没有,虽然我一点也不担心跟那家伙纠缠。丹,有一度,我以为我得介入了,不过你处理得相当好。”
“嗯,苏格拉底,谢了。”
“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点,而且因此差点要了你的命。”
这会儿轮到我打岔:“我所关心的主要的一点,就是那巨汉的剑尖。无论如何,我并没有忽略那一点。”
“是吗?”
“苏格拉底,我终生都在与幻象战斗,为每一项琐碎的个人问题钻牛角尖。我一心一意想改进自己,却没把握住最初促使我追寻生命的那个问题。我想让世上万事万物为我而奏效,却老是缩回自己的心智里,满脑子都只有我、我、我。那巨汉就是我,是我的自我,那渺小的自我,我总以为自己是伟岸的巨人,而我把它刺穿了。”
“显然如此。”他说。
“如果是那巨汉打赢了,会怎么样?”
“别这么问。”他阴沉地说。
“我非知道不可,我会不会真的就死了?”
“有可能。”他说,“最起码,你会发疯。”
就在这时,茶壶的笛声响起。
第5章  山间小径
苏格拉底把冒着烟的热茶倒进两个马克杯中,开口鼓励我,这可是数个月以来,他头一次替我打气。“你在决斗中活了下来:这意味着你已经准备好向独一目标更迈进一步。”
“独一目标是什么?”
“等你察觉到时,就已经在那里了。你的修炼现在总算可以转移到不同的领域了。”
一项改变,这是进展的迹象!我兴奋了起来,心想,我们总算又要行动了。“苏格拉底,”我问,“是什么新的领域呢?”
“首先,你得向内心请求,去找到答案。现在就开始:走出去,到加油站后方,垃圾箱后面,就在角落靠墙的地力,你会找到—块扁平的大石头,坐在石头上,等到你悟出有价值的事情后,再来告诉我。”
我顿了一下:“就这样?”
“就这样。坐着,直到你悟出一个值得与我分享的洞见。”
我走出去,找到那石头,坐在黑暗中。起先,我的心头一片杂念,我想到我多年来在学校学过的所有重要观念。一个钟头过去,接着两个钟头,三个钟头。再过几个钟头,就要日出了,我越来越冷,开始放慢呼吸,煞有介事地想像我的肚皮是暖和的。过没多久,我又感到舒服了。
直到破晓,我惟一想得出来可以跟他讲的,就是有一回上心理学课时的体悟。我撑着僵痛的腿,站好,一拐一拐走进办公室。苏格拉底坐在办公桌后,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说:“啊,这么快?好吧,是什么呢?”
我尴尬得几乎难以启齿,又希望他能满意。“好的,苏格拉底,尽管我们外表有很多差异,却都有同样的人性需求和恐惧,我们想走在同一条路上,互相指引。人一旦了解这一点,就能生出慈悲心。”
“不坏,回去再想。”
“可是天已经亮了,你要下班了。”
“那不成问题。”他笑,“我肯定你今晚就会想出什么来。”
“今晚?可是我……”他指着门外。
我坐在石头上,身体又酸又疼。我回想我的童年,思索往事,寻觅洞见。什么都没有,我绞尽脑汁,设法把我和苏格拉底相识数月来所发生的一切,压缩成一句睿智的箴言。
我想到我此时没办法去上的那些课,还有我得对教练讲的借口。我该说什么才好呢?说我一直坐在加油站的石头上吗?听起来像疯言疯语,足以使他哈哈大笑。
太阳慢吞吞爬过天际,速度迟缓得叫人痛苦。夜幕低垂,我坐在那儿,又饿又气又沮丧,我没有想到任何可以告诉苏格拉底的,接着,就在他即将按时回来上班时,我有了灵感。我努力贯注全副的心神,我看见苏格拉底走进办公室,向我挥挥手,我更加倍地努力着。然后,午夜左右,我悟出来了。我脚麻到甚至走不动,所以先做了几分钟的伸展动作,才拖着脚步走进办公室。
“好,苏格拉底,我悟出来了。截至目前,我一直在人们的社交面具后面,看到他们共同的恐惧和激起苦恼的心智,然而这些却只让我变得愤世嫉俗,因为我看得不够深入,所以才看不出他们内在的光芒。”我想这应该是个重要的启示。
“好极了。”他宣布。我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坐在沙发上时,他又说:‘‘可是和我设想的不大一样。你能不能带给我更感动人的东西?”我气馁地嚷了一声,用力踏着脚步,回到我那块哲学家之石上。
“更感动人的东西。”他说了,那是不是一个暗示?我自然地回想到最近在健身房里的练习,队友像母鸡一样咯咯有声,唠唠叨叨,老担心我又让自己受伤。前不久,我在单杠上做超大幅度的摆荡动作时,有个大回环的动作发生失误,不得不从单杠上跳下来。我知道我的腿将重重着地,但是我还没着地,席德和贺柏就在半空中抓住了我,把我轻轻放下。“丹,小心点!”席德斥责道,“你又想弄断腿吗?”
然而像这些事情,跟我眼前的窘境似乎都没有关系。因此,我将知觉放松下来,希望那感觉能给我一点忠告。什么也没有出现。我浑身酸痛得不得了,再也无法集中精神了。我索性缓缓起身,练起几招太极拳,苏格拉底对我示范过这种慢动作似的中国功夫。我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前后摇动,松松垂着双手,我让呼吸随着身体重心的变换而流动,心里一片空白,不经意中浮现出一副景象。
几天以前,我缓慢而小心地跑向伯克利市中心的普罗弗广场,就在市政厅对面,紧靠着伯克利高中。为了有助于身体放松,我做起太极拳的来回摆动动作,我专注于柔软度和平衡,觉得自己像在人海中漂浮的海草。
我发觉有几个高中男生和女生停下脚步,盯着我看,我不管他们,把注意力转回身体,让我的觉察力随着太极动作而流淌。我做完全套动作以后,捡起运动长裤,套在跑步短裤外面。这时,我的注意力被两个漂亮的少女所吸引,她们正看着我,吃吃笑着。我心想,这两个女生八成对我有好感。我边想边把两条腿都塞进同一只裤管,结果当场失去平衡,跌了个狗吃屎,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两个女生连同另外几个学生全都大笑起来,我起先觉得很难为情,后来索性躺在地上,跟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我站在石头上,纳闷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件事。这时,我顿悟了。我走进办公室,站在苏格拉底的桌前,宣布:“人生没有平凡无奇的时刻!”
苏格拉底微微一笑:“欢迎回来。”我跌坐在沙发上,他开始泡茶。
从此以后,在体育馆的每一刻,在地板上也好,在空中也好,我都将之视为特别的时刻,值得我投入全副注意力。不过苏格拉底不只一次解释过,我还需要更多的练习,才有能力把无比锐利的注意力,灌注到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二天中午过后,体操练习尚未开始前,我趁着万里晴空,艳阳高照,在红杉树林中静坐。才静坐不到十分钟,就有人一把抓着我,来回摇晃我的身体。我滚到一边,喘着气,弯腰屈膝半蹲半站,这才看到是谁出手攻击。“苏格拉底,你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醒醒吧!”他说,“工作时不准睡觉,还有事情要办呢。”
“我下班了,”我开玩笑说,“午休时间,请到下一个窗口。”
“大侠,该动一动了。去穿上跑鞋,二十分钟以后在这儿碰头。”
我回家,穿上我破旧的运动鞋,立刻赶回红杉树林,但到处也找不到苏格拉底的踪影。这时我看到了她。
“乔伊!”
她打着赤脚,穿着蓝色运动短裤和T恤,T恤在腰部打着结。我奔向她,给她一个拥抱。我笑着,想要推倒她,把她摔到地上,但她可不容易被推倒。我想聊一聊,跟她说说我的感想和计划,她却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说:“丹,以后还有时间聊。现在,跟着我就是了。”
她开始做起一套集各家之长的动作,有太极拳、徒手体操和身心协调运动。才不过数分钟,我就感觉到轻盈、放松,精力充沛。
乔伊也不示意一下,突然就说:“各就各位,预备,起!”她拔腿就跑,穿过校园,我跟进,卯足了劲拼命想赶上,我们朝着草莓峡谷的山区前进。我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尚未进入跑步的状态,开始便落后了一大截。我更加拼命地跑,肺部像在燃烧,远远超前的乔伊却已经在可以俯瞰橄榄球场的坡顶停下来。我好不容易跑到她身旁时,简直快喘不过气来了。
“甜心,怎么耽搁了那么久?”她双手插腰说道,接着又跳开,往峡谷那头跑,直奔防火小径的人口,也就是在山里蜿蜒向上的狭窄泥土路。我不甘示弱,追了上去。尽管身体疼痛不堪,我却坚持要追赶上她。
我们快到防火小径时,她放缓步伐,开始以合乎人性的速度跑步。
接着,我们到了低坡小径的最低点,她居然没转弯,反而带着我上了另一个山坡,直人山区。
等我们跑到了低坡小径的尽头,她转了弯,并没有跑上高坡和低坡小径之间的连接道,这条陡峭的山路足足有四百米之长,我感激得默默赞颂起主来。我们沿着长长的下坡路往回跑,乔伊开始讲话:“丹,苏格拉底请我引导你进入新的修炼阶段,静坐练习固然有益,但你终究得张开眼睛,环顾四周。勇士的生活是不断移动的经验。”
我看着地面,一边倾听,一边沉思。我回答:“是的,乔伊,这我了解,因此我才在体育馆接受训练……”我抬起头,刚好看见她的倩影消失在远方。
那天下午稍后,我走进体育馆,躺在垫子上,不断做着伸展运动。直到教练走过来,问道:“你是打算躺一整天呢,还是要来试试我们替你准备的其他不错的活动?我们把它叫做‘体操’项目。”
自从受伤后,我头一回尝试做一些简单的翻滚动作,试试我的腿。跑步是一回事,翻滚可是另一回事,翻滚会带来疼痛,在做双腿猛然落地、同时将身体往上一推这个高级动作的时候,身体承受的压力可以高达七百多公斤。我也开始试跳蹦床,这还是近一年以来的第一次。我颇富韵律地往上弹跳,一遍又一遍做着空翻动作。我的两位蹦床队友派特和丹斯嚷道:“米尔曼,放轻松一点好吗?要知道你的腿还没有复原啊!”他们要是知道我刚刚才在山区跑了好几公里,不知道会怎么说。
那晚走进加油站时,我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我从十月的凉风中走进办公室,准备喝点安神热茶,轻松地讲讲话。早知道,我就该放聪明一点。
“过来面朝着我,像这样站着。”苏格拉底屈膝,臀部向前,肩膀向后,接着双手伸到前面,好像抓着一只隐形的海滩球:“保持这个姿势,不准动。慢慢呼吸,注意听好。丹,你比大多数人擅于做动作,但是你的肌肉太紧张。肌肉越紧张,做动作时消耗的能量就越多。所以,你得学习如何释放囤积已久的紧张。”
我的腿又痛又酸,开始发抖:“好疼!”
“就是因为你的肌肉硬得像石头,才会这么疼。”
“好了好了,道理你讲得很清楚了!我得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啊?”
苏格拉底却只是微微一笑,突然走出办公室,留我一人在那儿弯着腿,流着汗,身体颤抖。他回来时,带了一只灰色的公猫,它显然在前线战斗过。
“你得像奥斯卡一样锻炼肌肉,这样你的身手才能跟我们一样敏捷。”他说着,搔搔那只呼噜呼噜叫的猫儿耳后。
我的前额冒汗,肩膀和腿疼得不得了。终于,苏格拉底说:“稍息。”我站直,抹抹前额,抖抖双臂。“过来,向奥斯卡介绍一下你自己.”苏格拉底搔着猫儿的耳后,它高兴得呼噜叫。“我们俩都要担任你的教练,小乖乖,是不是啊?”奥斯卡大声喵喵叫,我拍拍它,“现在,捏捏它的腿肌,慢慢来,一直捏到骨头那里。”
“我可能会弄疼它。”
“捏就是了!”
我捏猫儿的肌肉,越捏越深,直到碰触到骨骼。猫儿好奇地看着我,一边还不住地呼噜叫。
“现在来捏我的小腿肚。”苏格拉底说。
“啊,苏格拉底,我下不了手。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
“笨蛋,捏啊厂我捏下去,令我意外的是,他的肌肉捏起来居然跟猫咪的一样,感觉像结实的果冻。
“轮到你了。”他说着,伸手捏住我的小腿肚。
“噢!”我疼得叫出声来,  “我本来——直以为坚硬的肌肉是正常的。”我边说,边揉小腿。
“丹,肌肉坚硬是正常的,但是你必须超越正常,超越平常、普通或合理,到达勇士的领域。你一直设法在平常的领域中变得优秀,现在则要在优秀的领域中变得平常。”
苏格拉底让奥斯卡走出门,接着向我介绍体能修炼的微妙要素:“现在,你了解了心智是如何对身体施加压力的。忧虑、焦灼和其他的心智残渣经过多年的累积,形成慢性的紧张状态,如今,你该释放这些压力,把你的身体从往昔之中解放出来。”
苏格拉底把白布铺在地毯上,叫我把衣服脱掉,只留短裤。他自己也只穿着短裤。“万一有顾客上门,你要怎么办?”我问。他指指挂在门边的工作服。
“现在,跟着我做。”他开始把一种气味甜香的油抹在左脚上。我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学他用力捏、按、戳进脚趾的底部、顶端、两侧和之间,同时伸展脚趾,压一压,拉一拉。“不要光是按摩皮肉,要按摩骨头,再按深一点。”他说。过了半个钟头,我们按摩好了左脚,然后按照同样程序按右脚。如此这般好几个钟头,把全身每个部位通通按摩到。我学到有关我的肌肉、韧带和肌腱的知识,这些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我感觉得到肌肉连接的地方和骨头的形状,枉费我身为运动员,对自己的身体却那么陌生,这实在令人惊讶。
我在黎明时分穿上衣服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千崭新的身体。苏格拉底招呼完一位客人后回来说:“你已经清理了身体内很多旧有的恐惧,下个月起,每周一次抽时间重复这套程序。受伤的部位尤其需要多按摩按摩。”
我心想,家庭作业真是越来越多。天色渐亮,我打了个呵欠,该回家了。我正要走出门口时,苏格拉底叮嘱我下午一点整到防火小径的尽头碰面。
我提早到达小径,懒洋洋地伸展身体,做热身运动。经过“骨骼按摩”后,我的身体放松而轻盈。不过因为只睡了几个钟头,仍然有点疲倦。天空早下起毛毛细雨,大体上,我今天没有兴致跟任何人跑到任何地方去。我听到附近的树丛沙沙作响,我站着,一动不动,凝神注视。只见乔伊从树丛中走出来,她又打赤脚,穿着墨绿色短裤和绿色的T恤,衣服上绣着“快乐就是加满的油箱”字样,她看来像是个小精灵公主。那件上衣显然是苏格拉底送的。
“嘿,乔伊,真高兴又看到你。我们坐下来谈谈吧,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她浅浅一笑,随即快步跑开。
我跟在她身后跑上第一个转弯,差点在潮湿的泥土地上滑一跤。经过昨天的一番运动以后,我觉得双腿虚弱无力,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急促,很庆幸她的速度比昨天慢了一点。
我们跑到低坡小径的尽头,我吃力地呼吸着,受伤的那条腿在抽动。这时她说:“小乖乖,快起来。”说完就跑上连接道。我的心智在反抗,疲软的肌肉在抵制。我抬头看着乔伊轻轻松松、蹦蹦跳跳地跑上山,仿佛脚下踩的是平地。
我喊了一声,也跑上连接道,像头喝醉酒的猩猩,弯腰驼背,嘴里嘟囔着,上气不接下气,闷头直向上爬。
小径到达顶端时变得平坦了,乔伊站在那儿,嗅闻着湿松针的气味,看起来像小鹿斑比一样,安详又满足。我的肺乞求更多的空气。
“我有个提议,”我气喘吁吁地说,“剩下来的路我们走上去,这样就有多一点的时间谈话。你看怎么样,这提议不错吧?”
“一起来吧。”她愉快地说,又跑了起来。
我的懊恼转为愤怒,我要追她到天涯海角!我一脚踏进一滩水里,在泥泞的地上滑了一跤,还撞上一根小树枝,险些跌落山边。我喃喃咒骂,声音嘶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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