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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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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能拼命发出危险警示信号,但是苏格拉底已经进去了。我打开手电筒,把呻吟的风抛在脑后,随着他微弱的灯光,一同深入洞穴。我的手电筒射出摇曳的光线,照亮坑洞和裂缝,可是我看不见底。
“苏格拉底,我可不想被埋在这深山野外。”他瞪了我一眼,但随即走向洞穴的出口,我松了口气。不过洞外和洞里也没什么差别,一样的黑暗。我们扎好营,苏格拉底从背包里拿出一捆木柴,“我就猜想大概用得上。”他说。不久,营火噼啪作响,火焰吞噬着木柴,我们的身体在面前的洞壁上投射出怪异、扭曲的影子,狂野地跳着舞。
苏格拉底指着影子说:“洞穴里的这些影子是一种根本的影像,映照出幻象和真实、痛苦和快乐。柏拉图宣扬过一个古老的故事:以前有一个民族,终生都住在幻象洞穴里。数代之后,他们逐渐以为自己投射在洞壁上的影子,就是真实的实体。只有神话和宗教故事才有比较光明的一面。这个民族执迷于影子的闪动变化,越来越习惯并受制于黑暗。”
我盯着影子瞧,感觉背后有温暖的火光。苏格拉底继续说:“丹,古往今来,都不乏有福之人,他们从未受制于洞穴。有些人厌倦了影子的把戏,产生疑问,不管影子窜得有多高,都不再能令他们满足。他们成为追寻光明的人,其中少数幸运儿找到向导,向导指点了他们,带领着他们走出幻象,走进阳光中。”
我被这故事迷住,凝视着影子在黄色的火光中,在花岗岩壁上舞蹈。苏格拉底又说:“丹,所有的世人都被困在自己的心智所造成的洞穴中,无法自拔。只有少数勇士看见光明,挣脱束缚,放弃一切,因而能笑着走进永恒。我的朋友,你也会如此。”
“苏格拉底,这目标听起来难以企及,而且有点叫人害怕。”
“它是超越目标,超越恐惧的。一旦发生了,你就会看出是那么的简单明了、普遍、清醒又快乐。那不过是超乎阴影的真实罢了。”
我们静静坐着,只有营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划破周遭的一片沉寂。我望着苏格拉底,他好像在等着什么。我感到局促不安,但是微弱的曙光照亮了洞口,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洞穴随即又笼罩在黑暗中,苏格拉底迅速起身,走到洞口,我紧随其后。我们走到洞外时,闻到臭氧的气味,我感觉得到静电使得我后颈汗毛直竖。这时,雷声轰隆隆响起,暴风雨来了。
苏格拉底猛一转身,面对着我,闪电大作,一道闪电击中远方一处山崖。“快!”苏格拉底说,语气之急迫,我以前从未听过,“没剩多少时间了,永恒就在眼前。”说时迟那时快,那感觉又来了,那感觉从未出过错,它在说:“小心!死神正悄悄逼近!”
这时,苏格拉底又开口,声音透露出不祥的意味,非常刺耳。“快,快回洞里!”我翻开我的背包想找手电筒,他却厉声喝道:“走啊!”
我退回漆黑的洞,靠在岩壁上,屏息等他回来找我,他却消失不见了。
我正打算出声叫他时,有什么东西像老虎钳似的,用力地一把抓住我的后颈,拖着我往回走,走入更深的洞穴里,我吓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苏格拉底!”我尖声喊道,“苏格拉底!”
那东西放开我的后颈,却有一种更可怕的痛苦袭来:后方有什么在压着我的脑袋。我不断尖叫,就在我的头骨快被那股蛮力压碎前,我听到一句话,说话的无疑是苏格拉底:“这是你最后的旅程。”
咔哒一声,痛苦消失了。我全身一软,瘫倒在地,发出轻轻的撞击声。在短暂的亮光中,我看到苏格拉底就站在我的上方,低头看着我。雷鸣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就在此时,我知道自己奄奄一息。
我的一条腿掉进深坑里,软弱无力地垂挂着,苏格拉底把我推到绝壁的上方,推人一个深渊里,我往下坠,身子弹跳着,撞上岩壁,掉进地心深处,然后通过一个开口,被高山送进阳光中,我那遍体鳞伤的身子旋转而下,最后落在极下方一处湿润的青草地上。
我的身体现在是一团破碎扭曲的肉,食腐鸟、啮齿类动物、虫子和蛆都前来食用,而我以前幻想着这团肉就是“我”。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日子飞快过去,天空明灭不定,一忽儿亮,一忽儿暗,闪烁得越来越快,终而明暗不分,日子变成了星期,星期变成了月份。
季节递嬗,残骸开始溶进泥土里,肥沃了土壤。冬季结冻的雪暂时保存了我的骸骨,可是季节以越来越快的周期飞逝,就连骨头也化为尘土。花朵和树木得到我肉身的滋养,在草地上欣欣向荣:而后枯萎。最后,就连草地也不见了。
我成为食腐鸟的一部分,它们曾大口吃我的血肉。我也成为那些虫子和啮齿类动物的一部分,变成在生死太循环中猎食它们的动物的一部分。我成为它们的祖先,直到它们最终也回归大地。
很久以前活过的那位丹?米尔曼永远消失了,生命只是转瞬一刻。但是我在历经所有的时代以后,却始终不变。如今,我是我自己,是观察万事万物的意识,我就是万事万物。我每个部分永远会持续下去,永远在改变,永远新鲜。
如今,我领悟到那死神,丹?米尔曼如此畏惧的那个死神,不过是他的一个大幻象。因此他的生命也不过是个幻象,是个难题,充其量只是意识忘形时一桩好笑的事件。
丹活着时,并没有通过那扇大门,并没有体会到自己真实的本性;他单独一人活在终将一死的人生与恐惧中。
可是,我知道。但愿他当时就知道我此刻明白的事。
我微笑着,躺在洞穴的地上。我坐起来,倚靠着岩壁,望着那一片漆黑,我感到迷惑,却不害怕。
我的眼睛开始适应黑暗,看到有个白发男人坐在附近,对着我微笑。这时,仿佛从千万年以前的时空中,一切又都回来了,我回归到我这个终将腐朽的肉身,这令人一时悲从中来,但我随即领悟到,这也无关紧要,一切都无关紧要!
我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每件事都很好笑,于是大笑起来。我看看苏格拉底,我们的眼睛露着喜气,闪闪发光。他知道我明白了什么,我跳过去抱住他,我们就在洞穴里手舞足蹈,为我的死亡狂笑不已。
之后,我们收拾好行李,下山去。我们通过那条通道,穿过深谷,越过巨石地,朝基地营前进。
我没怎么开口说话,但不时发出笑声,因为我每次环顾四周,看着大地、天空、太阳、树木、湖泊和溪流,就会领悟到,这些通通是我,其间根本没有分野。
丹?米尔曼长大成人的这些年来,一直挣扎着要“成为重要人物”。这根本就是越活越回去嘛!丹一直是一个人,有颗恐惧的心和终将腐朽的身体。
我心想,好啦,这会儿我又在扮演丹?米尔曼了,我最好在永恒中的这几秒钟里,重新习惯这件事,直到这几秒钟也消逝为止。不过如今我已明白,我不光是一块肉而已,这个秘密使一切都大大改观了!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描述这项了解带来的冲击,我只是清醒了。
我清醒着面对真实,不受任何意义或任何追寻的束缚,哪儿还有什么可以追寻的呢?我的死亡让苏格拉底的话语全都活过来了,这就是一切的所在,是伟大的改变。所有的成就,所有的目标,都同样的讨喜,也同样的多余。
能量在我的体内运行,我幸福满溢,爆出笑声,发出这笑声的,是一个莫名其妙就会感到快乐的人。
我们就这样一路下山,经过最高处的湖泊,经过林线边缘,走进密林,朝向我们两天前或是一千年前扎营的溪畔。
我把所有的规章,所有的道德,所有的恐惧,都抛在山中,我再也不受控制,还有什么惩罚可以威胁我呢?我虽然没有行为守则,却感觉得到什么是平衡的、适当的和充满爱心的。我终于有能力发挥慈爱,苏格拉底就说过,有什么能比慈爱更宏伟有力呢?
我抛下我的心智,进入心灵之中。大门终于敞开了,我大笑着,跌跌撞撞地穿过大门,因为就连这扇门也是个笑话。那是扇无门的门,又一个幻象,又一个影像,是苏格拉底把它编织、放人我的真实结构中,他很久以前就承诺过会这么做。我终于看见呈现在眼前的一切,这条小径将绵延下去,永无止境,不过现在,它一片光明。
我们在天黑以前回到了营地。我们生起营火,吃了一点干果和葵花籽,这是仅存的余粮。直到这时,当火光明灭不定照在我们脸上时,苏格拉底才开口:
“你会失去它的,你知道。”
“失去什么?”
“你的灵视。灵视是少有的,只有经过一连串不大可能的条件组合,才有机会得到;但它是一种经验,因此你会失去它。”
“苏格拉底,你说的大概是真的,可是谁在乎呀?”我笑着说:“我失去我的心智,而且似乎到处都找不到它了。”
他惊喜得扬起眉毛:“嗯,这样看来,我对你做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的债还完了。”
“哇!”我咧嘴而笑,“你是不是在说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
“不,丹,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
他起身,背上背包,消失在阴影中。
该回到加油站了,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不知怎的,我觉得苏格拉底已回到那里,等着我。日出时,我收拾好背囊,拾步下山。
我花了几天才走出荒野,回到住的地方。难以相信不过才几个星期前,我离开公寓,那时我还是个没有希望的“重要人物”。
我卸下行李,驾车到伯克利,在下午3:00来到熟悉的街头,苏格拉底还要好一阵子才会来上班。我停好车,走到校园;刚开学不久,我所经之处,每个人都称职地扮演他们自认的角色。
我朝北走上大学路,一路经过许多十字路口,我就像是快乐的幽灵,佛陀的幽魂。我巴不得向人们附耳低语:“醒来吧!醒来吧!你自以为是什么的这个人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现在就醒来,让这番话满足你吧:不需要追寻,成就终究是一场空,它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差异,所以,现在就快乐起来吧!爱是世界上仅有的真实,你知道,因为爱是‘唯一’。仅有的法则是诡论、幽默和改变,没有什么问题不问题的,问题从来就不存在,未来也不会存在。抛下你的挣扎,放开你的心智,丢掉你的忧虑,放松进入这世界。不需要抗拒生命,尽力而为就好。张开你的眼睛,看见自己远超过你的想像。你是世界,你是宇宙,你也是你自己和所有的人。一切都是上苍的美妙演出,醒来吧,重拾你的幽默,别担心,你自由了!”
我想把这段话告诉我所看见的每个人,不过真要这么做的活,他们八成会以为我疯了,甚至认为我是个危险人物。我知道,沉默是金。
商店纷纷打烊,苏格拉底再过几小时就要到加油站值班,我把车开到小山上,停好车,坐在俯瞰海湾的山崖边。我俯视远处的旧金山市区和金门大桥,可以感觉到一切,在海湾对岸青翠多林的山区里,鸟儿正安栖在巢里。我感觉得到城市的生命,成双成对的爱侣彼此拥抱,罪犯在作案,从事社会工作的义工正在贡献自己。我知道凡此种种,慈悲和残酷,崇高和低贱,神圣和猥琐,都是上苍这场演出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角色演得那么好!而我就是这一切,是其中每一个微乎其微的一部分。我凝望世界的尽头,热爱一切。
我合眼静坐,但马上体悟到,我如今无时无刻不在冥想,只不过眼睛是睁开的。
午夜过后,我把车子开进加油站,抵达时,服务铃响了一声。我的老友步出温馨明亮的办公室,他看来正值壮年,年约五十,体格瘦削、强韧,举止优雅。他绕到驾驶座旁,咧嘴笑道:“要加满油箱吗?”
“幸福就是加满的油箱。”我回答,而后沉吟半晌,我在哪里听过这句话呢?我需要想起什么呢?
苏格拉底加油时,我擦洗车窗,把车停在加油站后面,最后一次走进办公室。对我而言,这里俨如圣地,是一座看起来不像圣殿的圣殿。今天晚上,室内似乎电流充沛,绝对有什么正在进行,但我一点儿也摸不着头绪。
苏格拉底从他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大笔记簿,递给我,由于年代久远,纸张都龟裂干枯了,簿里的笔迹则工整而秀气。“这是我的日记,记载着我的一生。你所有没问过的问题,都将在其中获得解答。我现在把这份礼物送给你。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现在要靠你自己,我的责任已了,但是你还有工作得做。”
“还剩什么没做的呢?”我微笑着说。
“你以后会写作,会教学,会过着普通的生活,学习如何在纷乱的世界中做个普通人,而且就某个层面来说,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做个普通人,这样就能对他人有所助益了。”
苏格拉底从座位上起身,把马克杯小心放在桌上,排在我的杯子旁边。我看着他的手,那只手闪闪发光,比以前都还要明亮耀眼。
“我觉得很怪,”他以惊讶的语气说,“我想我得失陪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心想他大概是肚子不舒服。
“不用。”他凝视着空中,好像这房间和我都已不复存在。他缓缓走到标示着“非请莫入”的那扇门,推开,走进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好,我感觉得到我们在山上共度的时光使他筋疲力尽,可是这会儿他浑身的光芒却比以前都明亮。苏格拉底就是不合常理。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那扇门,等他回来。我隔门嚷道:“嘿,苏格拉底,你今晚就跟萤火虫一样闪亮,难不成你晚餐吃了电鳗吗?今年圣诞节我一定要请你到我家吃饭,用你来装饰圣诞树,一定会很漂亮!”
我觉得门下的缝隙有光一闪而过。嗯,灯泡坏了,说不定可以让他快一点办完事。“苏格拉底,你难道一晚上都要待在里头吗?我还以为勇士是不会便秘的。”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我手捧着他宝贵的日记,坐在沙发上。我叫了他一声,又叫了一声,他都没有回答。我倏然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确实发生了。
我一跃而起,奔到门口,用力推开门,力道之大,使得门撞到瓷砖墙上,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发出空洞的回音。我想起半晌之前的那道闪光,苏格拉底发着光,走进洗手间,而后消失无踪。
我站在那儿良久,听见熟悉的加油站服务铃:而后是车子的喇叭声。我走到室外,机械地加满油箱,取过钞票,从我自己的皮夹里掏钱找给对方。我回到办公室,这才注意到自己连鞋子都没穿。我笑了起来,笑声变得歇斯底里,然后安静下来。我坐回沙发上,坐在那张如今已破破烂烂的墨西哥毛毯上,失了神。我环顾房间,看着那块年久褪色的黄地毯,看着那张胡桃木书桌和饮水机。我看到那两只马克杯,苏格拉底的和我的,它们仍静静立在桌上。最后,我看着他那把空空的椅子。
这时我开口对他讲话。不管这顽皮的老勇士身在何方,我都有最后的几句话要对他说:
“好吧,苏格拉底,在过去和来来之间:我又来了,漂浮在天地之间。我该说什么,才足以表达我的意思呢?谢谢你:我的师父,我的灵感,我的朋友,我会怀念你的,再会。”
我最后一次离开加油站,满心奇妙的感觉。我知道我并没有失去他,并不是真的失去他。我花了许多年才看出再明白不过的事,那就是,我和苏格拉底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一体,始终是相同的。
我走过林木夹道的校园小径,越过小溪,穿过阴凉的小树林,走进城市,继续前行,走在那条道路上,步上回家的路。
尾声
风中的笑声
我已通过那扇大门,看过该看到的一切,在高山上体会到我真实的本性。然而,如同那位肩负重任、继续上路的老人,我知道,一切都已改变,一切也都没有改变。
我仍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履行普通人的责任。我必须自我调整,才能在这世上过有益的生活,这个世界并不喜欢对追寻以及问题都不再有兴趣的人。我知道了,一个莫名其妙就感到快乐的人,足可令世人不快!有很多次,我开始了解,且羡慕安居在偏远洞穴中的僧侣。但是我去过我的洞穴,我“受”的时光已经告终,现在该是“施”的时候了。
我从帕罗奥托搬到旧金山,当起了油漆匠。我在安顿下来以后,着手进行未完成的事务。自离开欧柏林以来,我一直没和乔伊斯联络,我找到她在新泽西州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她。
“丹,好令人惊喜呀,你好吗?”
“乔伊斯,我很好。我近来经历了很多事情。”
电话另一端沉吟半晌:“呃,你女儿,还有你太太,都好吗?”
“琳达和郝丽都很好,琳达和我离婚有一阵子了。”
“丹……”电话另一端又沉吟一会儿,“你为什么打电话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乔伊斯,我想要你来加州,跟我一起生活。我对你,对于我们,没有一丝的怀疑,我这儿有充足的空间……”
“丹,”乔伊斯笑着说,“你的速度对我来说太快了!你建议什么时候开始做小小的凋整呢?”
“现在就开始,或者尽快开始。乔伊斯,我有好多好多事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把这些事跟别人讲,这心事我已隐瞒了许久,你一决定好,就打电话给我好吗?”
“丹,你确定吗?”
“是的,相信我,我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在这儿等你的电话。”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接到她的电话。
“乔伊斯!”
“我现在在机场。”
“你要离开了?你要来了?”
“是旧金山机场,我到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旧金山机场?”
“对呀!”她笑着,“你知道的,市区南方的小机场。你是来接我?还是我搭便车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有空就厮守在一起。我不再是油漆匠,我在旧金山一间体操教室任教。我把我的生活经历和有关苏格拉底的一切,通通告诉了乔伊斯,内容大致就像我在本书中所写的。她听得很专心。
“丹,你知道吗?你跟我讲起那个人时,我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我认识他似的。”
“嗯,一切都是可能的。”我微笑着说。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好像认识他!丹,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要念高中以前曾经离家出走。”
“嗯,”我回答,“是不大寻常,不过不是很怪异。”
“怪异的地方在于,我对从离家出走到就读欧柏林之间的那几年,记忆是一片空白的。还不只这样,在欧柏林的时候,你来以前,我记得做过一些梦,那是些非常奇怪的梦,梦境和跟你长得很像的一个人有关,还跟一个白发的男人有关!”她明亮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噙满泪水,“我的父母总是叫我的小名。”我揽着她的肩,望进她的眸子。紧接着的那一刻,仿佛电击一般,我们记忆中的一隅敞开了,她说:“我的小名叫乔伊。”
我们在加州山区,在朋友的祝福下结婚。我多么希望能和一个人分享那一刻,那个人为我们俩开启了这一切。我想起他以前给我的那张名片,我真的需要他时可以使用。我想,该是时候了。
我越过道路,走到一个小土丘,俯瞰着树林和连绵起伏的丘陵。那儿有一个园子,里面只有一棵榆树,几乎被隐没在葡萄树丛中。我掏出皮夹,找到夹在其他证件当中的名片,它起皱了,依然闪闪发光。
勇土企业
主管  苏格拉底
专长  诡论、幽默和改变
限紧急情况!
我双手捧着名片,轻声说:“好,苏格拉底,你这个老法师,变个把戏吧。请来看我们,苏格拉底厂我等了一会儿,又试了一次,什么都没发生,风呼呼吹了一阵子,仅此而已。
我好失望。我暗暗希望他回来一趟,他却没回来,此刻没来,永远也不会来了。我垂头丧气,看着地上,“别了,苏格拉底,别了,吾友。”
我打开皮夹,把名片放回去,再次盯着那始终未消褪的亮光。这时名片起了变化,原本是“限紧急情况!”的地方,现在变成两个字,比其他的字都明亮。那两字就是“快乐”,这是他的贺礼。
刹那间,一阵薰风轻拂过我的脸庞,吹乱我的头发,一片落叶从榆树飘下,划过我的脸颊。
我头向后一仰,欣然而笑,透过榆树四面八方伸展的枝桠,看着云朵懒洋洋飘过。我凝视石墙上方,远眺散落在青翠林间的房屋。一阵风又吹起,一只孤鸟飞过。
这时,我感觉到其中的真理,苏格拉底没有回来,因为他从来不曾离去。他不过是改变了,他是我头上的榆树,是云朵,是鸟,是风。他们将永远是吾师、吾友。
我将回到我的妻子和朋友身边,回到我的家和我的未来,在回去以前,我环顾周遭的世界。苏格拉底到过这里,他无所不在。
后记
和平勇士之道
从1966年12月开始,一连串非比寻常的事陆续在我的生命中发生,当时我是伯克利加州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一切始于某日凌晨3:20,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加油站里,我首次与苏格拉底相遇。他并未自动报上真实姓名,不过在和他相处一晚以后,我心血来潮地用这个古希腊圣哲之名称呼他,他欣然同意,此后这就变成了我们的默契。这一次的偶遇以及接下来的历险,改变了我的一生。
1966年之前:我一直被幸运之神眷顾,在安稳的环境中由爱护我的双亲抚养长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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