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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正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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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条缓缓画过,指头轻触,熟悉的温热蔓延而上,胡灵灵心悸了。
  她低头看他,黑黑的头发,大大的块头,江湖侠客,武功卓绝,如今,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竞为她而屈膝!
  她被膜拜惯了,拜我者,有求必应,而他,求什么呢?
  她以心眼审视他,感受到的是一份极为专注的虔诚。他别无所求,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她。
  “你一直跟踪我?”她刻意冷了语气。
  “我不是跟踪你。我暗中保护你,你一个女子独行太过危险。”
  “不要再跟了。”
  沉默。烛光摇晃,映出两个晃动不安的黑影。
  风静,雪停,人无言。她看他画完两脚,便坐回床上。
  “大雪封道,等积雪稍退再上路不迟。”裴迁说完,便站起身,拿过剪刀,照着她的脚形剪下棉布。“这是你的鞋底,前头要留点空间,不能画死,否则会挤到脚趾头;旁边要留个半寸,好上鞋帮。”
  “呵,你可以改行当鞋匠了。”看他那副正经八百的脸色,她不觉笑了,问道:“你真的会用针线?”
  “不会。”他迟疑一下。“我可以试试。”
  “呔!去睡。”她跳下床,抢过他手里的棉布,努了下巴—不意。
  “这床给你睡,我买了被子枕头。”
  “我们姑儿山有个习俗,新的东西,像是新屋子啦新被子啦新的锅碗瓢盆啦,一定得让男人先用过,藉着男人的阳气挡掉不好的邪气,然后才能给妇孺老小用。”她说得头头是道。
  “有这种习俗?”
  “给你长个见闻喽。”其实是她乱掰的,目的就是要哄他睡。他跑一天了,不累才怪呢,还想帮她缝鞋子!
  “那么……”他拿出布袋里的新被褥新枕头,铺好床,迟疑着。“我睡一会儿,再换你睡。”
  “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还得缝鞋子呢。”
  裴迁只好脱鞋上床,拉起棉被,躲在被窝里脱掉外衫,这才躺下。
  胡灵灵噗哧一笑。正气大侠,晚安了。
  她坐到桌前,揭开盒子,先挑了一块亮红缎布,拿来当作鞋面。
  做女红并不难,她是狐仙耶:心思灵巧,手也巧,挑个两色绣线,拿针这么扎来扎去,一朵紫心黄瓣的花朵就绣好了。
  她又捡起一条绿线一条白线,眼一瞄,却见裴迁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两眼直愣愣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也抬头看去,一张蜘蛛网也没有,早在他进屋时就打扫乾净了。
  “喂,你只穿短褂,手不缩进被子里哦?”她忍不住开口,刚才还怕被她瞧见脱衣,现在倒是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臂给她流口水?
  “不冷。”他淡淡地道:“睡着了,自然就会拿下来。”
  “那我倒是瞧瞧,你的手会不会拿下来。”她挪了椅子面向床。
  “有时候,我睡在野外,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星星月亮,看着黑夜里的山峰,看着树枝晃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大个儿没睡着,寡言的他话匣子一打开,竟是江河滔滔,浩浩荡荡。
  他说着这十年来的江湖经历,如何和邓天机不打不相识,如何尾随可疑路人破获大贼窝,如何力抗群敌安然脱身……种种惊险,种种经历,凶险的有之,平常的有之,他又说着,他在大漠中发现一朵小花的惊喜。
  他娓娓道来,语调平稳,犹如说着一段又一段他人的故事。
  她悠然听着,手上也没停歇,剪缎布、绣花朵,随着他的叙述,她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璀灿耀眼的花儿,热热闹闹地在红缎布上展现姿色。
  她嘴角噙笑,换了粗针粗棉线。原来大个儿这么会讲话,而且不像是上回发泄身世的低沉苦闷,他在说故事给她听,解她的闷呢。
  一针用力刺进厚厚相叠的棉布,她才发现,绣了大半夜的花儿,她也累了。
  纳鞋底要出点力气才行——咦!她为何要自己做鞋呀?他老是不睡,害她就这样一直绣了下去,忘记最简单的施法取鞋。
  纳呀纳,不行,眼睛好酸,狐仙非万能,狐仙也是需要休息的。
  唉,大个儿不是一个好说书人,讲到惊险处,语气也不会高亢些,听着听着,她眼皮渐重渐沉,他的声音由滔滔流水变成了潺潺小溪,聚成深潭,再化作一滴朝露,轻轻地、悄悄地掉落,滴进了她的心湖深处。
  远处城里放起鞭炮,劈哩叭啦,此起彼落,她没被惊醒,而是面带微笑,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新棉被新枕头真香!她嗅了又嗅,棉花是新采的,蓬松保暖;布面是新浆洗的,还有香味……耶?她盖着棉被?
  胡灵灵醒来,顺手就拉起棉被,蒙住半张脸蛋,一双丹凤眼滴溜溜地转着。还是这间破房子,桌上还是摆着冒热气的年菜,只是,天亮了。
  哇咧!她什么时候跑上床了?她被大个儿抱去卖掉都不知道呢。
  她跳起来,开门出去,抓了雪团洗脸漱口。霜雪冰冷,抹掉她不知所以然的燥热,她心情放开,差点没变回原形,打滚打个痛快。
  “你醒了?”裴迁提了一壶水过来。“我热了饭菜,先吃吧。”
  “喔。”她随他进屋,吃着昨夜剩下的饭菜。
  “今天雪停了,我再出去找些吃的。”他为她倒了一碗水。
  “闷了好几天,我也要出去走走。”
  “这附近有一片梅林,可以去那边看看。”裴迁望看门外皑皑的白雪。“你不能穿这双鞋,雪会浸湿脚的。”
  “说的也是。”她低头踢踢脚趾头,刚刚才在雪地踩了一会儿,雪水就钻进来了。她瞄了搁在一边的盒子。“可新鞋子还没缝好。”
  “我背你。”
  “嗄?”她本打算变出新鞋袜给他看的说。
  背就背,谁怕谁!胡灵灵大口喝茶,赌了气,打定主意考验自己。
  她就不信,裴迁只是一个寻常的凡间男人,他能有什么本事蒙昧她的清灵心智?这一关,她得过;过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从此不为俗情所诱,她又往天女之路迈进一步了。
  吃完早餐,他蹲到她身边,让她趴上他的背。
  嘻!大个儿胸膛温暖,宽阔平坦的背也很温暖,在她离开之前,就让她多多利用吧。
  大雪已停,但乌云低垂,天色阴暗,放眼望去,尽是厚厚的积雪,天寒地冻的,无人出门,恐怕一踩进雪里,半只脚就拉不出来了。
  裴迁虽然背了一个人,但他施展轻功,倒也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走了一刻钟,他开始往上攀爬,一下子抓住树枝,抖落了满树积雪,一下子踩上突出岩石,脚步一个滑溜,他又拔身而起,站稳另一块石头。
  “喂喂!你行不行呀?”胡灵灵吓得搂紧他的脖子,惊叫道:“你是人,不是狐狸,好吗?你这样乱跑乱跳,别让我跌了。”
  “不会的,你放心。”仍是那沉稳的声音。
  山岚袅绕,古树参天,她让他背着跳跃,有如腾云驾雾,她根本不用费心修成天女,现在就在仙境里飞来飞去了。
  梅林位在半山腰,就算不下雪,要上得此处也得耗费一番功夫;饶是裴迁武功了得,这么一番奔腾下来,也不得不稍事休息。
  她听到他在喘气,也看到他后颈渗出的细细汗珠;他的身体因为奔跑而发热,连带烘得她通体皆热。她怕天气太冷,他会着凉,抬手便拿袖子帮他拭汗,忍不住叨念着:“累了哦?这梅林悬在半空中,你还说是附近!是谁爱逞强呀?搞不好待会儿换我背你回去了。”
  “不会的。”裴迁正在调息,她就这么抹上他颈子,令他气息顿时紊乱,忙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累。”
  “哇!好香!”她没注意到他的细微异样,抬起了脸蛋,用力一吸,整个呼息尽是梅花特有的冷香,再看到一朵朵枝头上的玉梅,不觉心花怒放,催促着她的“马儿”。“大个儿,再往前走走,我最爱闻花香了。”
  裴迁踩稳脚步,背她走进了缤纷花海的梅林里。
  红的、白的、粉的梅花为黯灰的冬季添上颜色,温暖的色调驱走寒意。这里有春天,这里更有她,这里是他的世外桃源。
  背上软语娇笑,欢喜的热气不断地呵着他的颈子,他静静地背她走过一棵又一棵的梅树,让她尽兴赏花。
  他踏雪寻梅而来,与她分享赏花的愉悦,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她是梅,也是雪,国色天香,娇媚活泼,早已深深地种植在他的心底。
  然而,梅花只在冬天绽放,花期极短;雪也会融化,不留痕迹。他突感心惊,不!他不愿意她只是短暂的伫留,他要留住她!
  “喂,我家跟这里很像耶。”她越看越欣喜,聊了起来。
  “也是种满了梅树?”他平静地问道。
  “不,是桃树。”她开始描述玉姑祠的模样,这可是她苦心托梦,要求地方父老照此兴建的。“大门边,是矮矮的白墙,从外头就可以看到里面了。我不怕人家翻墙,又没什么好偷的。进了门,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走道,两边种满了上百棵桃树,每到了春天,花朵开得好漂亮,乡亲们很喜欢来这里赏花;到了夏天,树荫可以遮凉,小孩在树下玩迷藏,还能结桃子让乡亲采着吃。有人就整日待在下头,等着桃子掉下来呢。”
  “你家院子很大。”
  “乡下人家嘛,多的是地。”她兴高采烈地道:“走过九九八十一块的石板路,就可以走上我家台阶,正门一进去供奉着神像……你知道的,家里总要拜拜求平安。正厅不大,后面一个小房间是我住的。”
  “和你家小弟?”
  “他不住那里。”她怕他追问,又继续道:“后面才别有洞天呢。出了后院的门,是一片竹林,竹子长得好高好高,就像一支支顶住青天的竿子,竹叶翠绿绿的,一进竹林就好凉爽;风吹过来,都是竹叶的清香。对了,你听过竹子相撞的声音吗?”
  “是怎样的声音?”
  “格,格,格。”她模仿那声音。“竹子挤着挤子,这支嫌那支太胖,那支嫌这支挡了它的视线,几根大竹竿让风一吹,就打起架来了。”
  她咯咯笑着,他眼前仿佛出现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绿意清凉。
  “我想去瞧瞧你家的竹林。”
  “好呀——”胡灵灵话到嘴边,收不回去,只能硬生生止住。
  荒山枯树,沉寂无声,整个天地只有灰色的云和白色的雪,细碎的雪花飘飘而下,打落了柔嫩的梅瓣,梅花与雪花,落地皆不见,目光所及,尽是白茫茫,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唯独他二人。
  念天地之悠悠,既悲,且喜;今生之悲,已成过往,即便雪会融,梅会凋,然四时递嬗,仍有不同的美景,只要……他有她。
  就是她。裴迁俯仰天地,再无疑惧;她给予他平安欢喜,他也要她有同样的平安欢喜。
  “我在外头流浪,路过竹林时,会挖竹笋来吃,挖笋最好是在天光末现前,嫩笋刚钻出头来,那滋味可鲜嫩,甚至可以生吃……”
  他不管背后的她僵着身子,又开始说故事了。
  回到小屋,他将她放坐在床上,胡灵灵随即取过盒子,打了开来。
  她不怕大雪。将这鞋做好,她就可以走了,到时他要拦也拦不住。
  拿出纳了几针的绣花鞋底,她感觉有些异样,怎么棉布和缎布鞋面全部黏在一起了?拎起来一瞧,竟是一双完好的绣花鞋,这难不成是她变出来的?可她不会变出这么难看针线活儿的鞋子!
  “裴迁!”她生气了,出声大吼。
  “怎么了?”风雪渐大,裴迁掩实了木板门。
  “你啥时缝好这双鞋子?”
  “你睡了,我拿过来缝好。”
  “你明明缝了鞋子,为什么要背我出门?”
  “我……我以为你看过了,觉得不能穿……”
  “就是不能穿!你说这鞋怎生穿?”她掏进针眼洞里,一截玉白指头从鞋内探到了鞋外,语气越说越激动。“针眼这么大,石头都跑进去了。还有,这边线长,那边线短,你不会缝整齐些、密实些吗?”
  “我尽量缝。”
  “不会缝还缝!”她拿起剪刀,准备拆掉他那难看的一针一线。“又不是没鞋子穿,我不如补好旧鞋,省得你巴巴地缝新鞋,白费工夫!”
  “我只是想让你过年有新鞋子穿。”
  剪线的动作停顿,她的眼睛又气得冒烟了,好像体内所有的水全被他的话挤上了眼眶;有烟,有水,拿在手中的剪子也淹没在茫茫水雾里。
  他怎能讲得那么平静!好像这是稀松平常的事。过新年,就得要有新衣新鞋;他买不到,就缝一双给她,让她光鲜亮丽出门,踩上积雪也不怕弄湿脚掌。
  呵!她的蹄子在山里奔跑惯了,这等冰天雪地算得了什么!他却呵护着她的脚,怕她受冻;先是熬夜为她缝鞋;有鞋不穿,还傻傻地背她爬山,出了一身汗,这大个儿脑筋不会转弯吗!
  看着歪歪斜斜的缝线,她好像看到他在烛火下,皱着眉头,粗大指头笨拙地捏住细小的针线,专注地戳缝着……她隐忍多日的情绪顿时爆了开来;她丢开剪刀,跳了起来,拿了鞋子就往他身上打。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为什么呀?”
  “我——”
  “笨大个儿!不会讲话是吗?说啊!你说啊!为什么?”
  她拚命拿鞋拍打他,啪啪啪,轻软的绣花鞋根本打不痛他,可她的心好痛,泪水也随着她狂乱的动作而进流不止。
  她不要他对她好,是他的多情绊住了她;他的温柔,更是人界最大的陷阱;她欲走还留,走了又碰头。再这样下去,他会害得她不能成仙,她的五百年道行也会毁于一旦。
  “胡姑娘!胡……”她的激动令他慌张,情急之下,张臂紧紧拥住了她,束缚住她躁动的手脚,心急地唤出她的名字。“灵灵,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不要激动,生气会伤身。”
  “是啦!都是你不好!”她还想捶他,却是困在他的怀里。
  “是,是我不好。”他忧心地道:“灵灵,求求你,不要哭了。”
  “好!我不哭。”她推开他的胸膛,张开右掌。“那张符呢?”
  “在这里。”他从怀里拿出。
  她夺过来,伸手就撕,三两下撕得粉碎,手一扬,碎片如雪飘落。
  “可恶的平安符,再也不灵了。”她红着眼睛,瞪着他,信誓旦旦:“我要让你永远找不到我,咱一刀两断!”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他声音也高了。
  “我哪逃避你了?是你穷追不舍!”她扔掉鞋子,转身就去拉门闩。
  “灵灵!”他攫住她的双臂,急切地道:“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
  “我不听!”她扭动身体挣扎,忽然害怕了。
  这所有的情境太过熟悉。曾经,在某个城郊大树下发生过,同样的人,同样的动作,接下来,也该会有同样难忘的回忆……不!
  “你听着。”他拥紧她,逼她不得不抬脸看他,再以最诚挚的语气缓缓地道:“灵灵,我爱你。”
  他说出来了!
  她痴痴地望着他。还是这个傻大个儿,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粗短的胡髭,深邃的眼眸……眸光不再淡漠,而是盈满了浓浓的热情。
  他的心意怎能如此执着啊!她已经抹掉那回他吻她的记忆,何以他不改心志,就是要爱她?是宿命?是轮回?还是无可解释的缘分?
  若她逃了,他再追,这个情境是否会再发生第三次、第四次……
  “灵灵,与其你逃避而痛苦,何不面对我?”他为她拭泪。
  “我这不就面对你了,你还要我怎样?”她哭嚷着。
  “灵灵是一个凶姑娘,怎地变爱哭了?”
  “还不是你!都是你啦!”她不知还能说什么,筒直在撒娇了。
  “灵灵。”他捧起她的脸蛋,以指腹轻柔地擦抚她的脸颊,郑重地道:“做我的妻子,让我一生疼爱你、照顾你。”
  心悸难耐,泪水决堤,她崩溃在他的柔情里。
  烫热的吻贴上她的泪痕,先是轻柔吮吻,再慢慢地滑到她的唇边,轻轻地咬嚿舔舐,唇瓣相叠,就如乾柴碰上烈火;他大胆而急躁,探入她的唇办,寻索到她的柔腻小舌,狂烈地与她追逐纠缠。
  她克制了又克制,压抑了又压抑,终究让他掏出了七情六欲。
  男人的唇瓣怎能如此好吃?她好想念他的亲吻喔,软软的、热热的;他在她里头舔她,她也舔了回去,啃咬着他的大舌头……不行!她吃素下吃荤,男人是荤的吧,哎哎,完了,都吃下去了,她破戒啦!
  缠绵热吻里,她恍惚想着,这并非破戒,有的神仙也是在俗世娶了妻、生完孩子之后,这才离世出家或是得道成仙,像是佛陀啦,托塔天王李靖啦,嫦娥啦,织女啦……族繁不及备载,她一只小小的狐仙算什么!
  她为自己找理由。对了,他助她收妖,她总该报答他的恩惠吧。
  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她不再天人交战,她放弃所有的犹豫和逃避,投进他的怀抱,尽情地与他共享男女情爱。
  不知什么时候,她和他卧到了床上,他强壮魁梧的身体压住她,手脚纠缠着她软绵绵的娇躯,粗糙的大掌恣意地抚摸她的浑圆,指掌所过之
  处,泛起了美丽的粉红色泽;他的吻随之欺上,吸吮着她的嫩红蓓蕾。
  这不再是温吞的大个儿,他的呼息浊重,亲吻的力道也更重了。
  “喂,等等……”她喘着气,眨了眨睫毛,稍微推开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不识相的公狐狸跑来找她,硬要爬到她背上,她嫌它臭,而且她准备当神仙,当下咬得它鲜血淋漓,落荒而逃。
  “可以了。”她翻身趴着,手背交叠,将下巴搁了上去,双眼紧紧闭起。既然体会过亲嘴,接下来也该是体验男女交欢了。
  “可以怎样?”他不解,怎么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我看山里的狐狸都是这样做的,那个……”好丢脸,她双颊晕红,声音渐细,忙将脸蛋埋进了手掌心。
  “人跟动物不一样。”他笑了,坐在她身边,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仍与他正面相对,两人双双倒落床铺,他叠上了她,以他火烫的欲望摩挲她的大腿,灼得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裴迁……好热……”说话的当儿,他为她褪下红衫,绵绵不绝的亲吻也来到了她肚脐眼儿,舌头舔过,热流奔窜,她嘤咛一声,全身酥软。
  欲火焚身了,她沉沦人界,也许,万劫不复了……
  两人衣衫尽褪,赤裸相对,身与心皆无遮蔽,原始的激情在彼此瞳眸里漫流,澎湃汹涌,男人的欲望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与他,合而为一。
  “噢!”她皱起柳眉,紧咬唇瓣。天哪!这就是所谓的初夜?
  “很痛吗?”他紧张地吮吻她眼角的泪珠。
  “嗯。”她还想踢他一脚,可这姿势怎么踢呀!
  “我慢慢的,别怕,抱住我。”他吻开她的唇,细吻绵绵,放松她的紧绷和不安,再缓缓地动了起来,以轻柔的律动疼爱她。
  “嗳……”她叫了出来,黏腻的娇喘消失在他的热吻里。
  她不懂,痛楚和狂喜怎能同时存在?她想笑,也想哭。当人实在真好,交欢时不但可以互拥亲吻,也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她好喜欢看他多变的眼神喔,深情、慌张、专注、喜悦、疼惜……
  她跟着他沉醉了、着迷了,忘了今夕何夕,也忘了自己。
  大雪纷飞,一元复始,她正式生而为人——一个女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茫然四望,原有的山明水秀呢?怎会变成寸草不生、狼烟遍地?
  远处战鼓冬冬,敲痛她的耳膜,污浊的空气传来模糊的厮杀声响;她知道,又有人流血,又有人死去,还有人流离失所,生不如死……
  她几天没吃东西了?她数不出来。战事一场又一场,皇帝一个换过一个;他们去称王称帝,谁来管老百姓?饿了,死了,他们照样以无辜百姓的家园为战场,竞相争夺名位。
  万里荒烟,民下聊生,她生下来就是死路。
  好痛苦!她无力地倒下,空洞的眼眸望向天际,野雁飞过,她好羡慕它们有翅膀飞出这块土地,可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消失了。
  天,渐渐地暗了,她依然躺在泥土里,一只狐狸来到她身边,嗅了嗅,又跑开,她眼角余光看到它跑向另一个倒下的人,撕咬那人的肉。
  她不羡慕野雁了。野雁还得找个栖身之地,狐狸却是随处都可生存,它有强壮的四蹄、精锐的目光,跑得快,可以及时避开凶险,而且什么都能吃,不怕捱饿。
  若有来生,她愿生作狐狸,永远弃绝这个无情的人世。
  月出月落,她站了起来,随风飘荡,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她。
  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啊,好小好小,好瘦好瘦,大风吹过,沙尘覆上她的脸面,也吹走几片她破烂的衣布。
  地平线的那边,有一个人慢慢走过来,他一跛一跛的,神色疲惫,气息虚弱,衣衫上面部是乾涸的血迹,还和他未愈合的伤口黏在一块。
  那是裴迁。
  不对,他不是裴迁,他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吧。对了,他是邻家的大哥哥,常常抱着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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