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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战争回忆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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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和常德二师的革命运动轰轰烈烈地向前发展。
常德原来的驻军是贵州袁祖铭的一个旅,老百姓叫他们“三枪将”,即:驳壳枪、红缨枪、鸦片枪。国民党不信任这支杂牌部队,派了一支中央军来缴他们的械,乒乒乓乓响了一天一夜枪,就轻而易举地解除了他们的武装。这支杂牌军还有许多武器便散失到了民间。湘人尚武。过去有句俗话,叫“无湘不成军”,许多人都知道。尤其是我们湘西人,似乎特别好斗。我当小学生的时候就喜欢扎绑腿,在绑腿上插把匕首,还敢同正规军队的士兵斗一斗。这时,为迎接北伐军,党团员们都趁机积极凑钱买枪,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合着凑钱买了一支驳壳枪,二百发子弹。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疯狂屠杀共产党。长沙的许克祥接着发动了“马日事变”,血腥镇压工农,革命出现了低潮。常德的形势突然紧张起来。

“马日事变”一发生,湖南省防军驻常德独立旅的旅长就派人来学校请胡校长去一趟。党组织和同志们都提醒校长局势紧张,此去凶多吉少,竭力劝阻他不要去,立即离开湖南。胡校长斗争性很强,但对时局认识不足,还认为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省立师范校长,“夫子何惧之有”!结果,他被国民党中央军杀害了。消息传来,全校大为震惊,学生们愤怒极了,但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
那时外面传说二师拥有七八百条枪。反动军警信以为真,就派了两个营的部队把学校团团围住。大概是怕七八百条枪吧,他们都不敢闯进校门。实际上这个数字是远远夸大了的,全校顶多有几十条枪,反动当局还下达了对学校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的通缉令。面对这种局面,硬拚显然是要吃大亏的,党组织立即通知和组织大家,迅速分批撤离学校。
我和一些同学是最后撤离的。因为常德在洞庭湖边,经常发洪水,所以城里的下水道特别粗大。我们便揭开校内下水道的铁盖子,猫着腰,踩着发臭的污水,悄悄从下水道里摸黑跑到常德城外,在洞庭湖畔跳上了一条小船。小船行至长沙与岳阳之间,我们下了船,在黑夜里爬上往北去的火车,躲藏起来。火车在洞庭湖畔平原上奔驰,第二天清晨过了岳阳。一过岳阳进入湖北省界就没有事了,我们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的目的地是武昌,一到武昌就接上了组织关系。党已在叶挺领导的二十四师设立了一个教导大队,专门收容两湖进步学生和工农干部。叶挺的名字大家是熟悉的,而且对他很崇拜。他当时是国民革命军二十四师师长兼武汉卫戍司令。反动派发动的“四·一二”和“马日事变”的血腥屠杀,共产党员胡佐武校长的鲜血和“二师”被围,深刻地教育了我,使我意识到,不拿起枪杆子,打倒新老军阀就是一句空话。我毫不犹豫地在五月末赶到平阳门外招生处办好了入学手续,顺利地进入教导大队。从此,我坚定地走进了党领导的革命军队的行列,再也没有离开过片刻。
党对这个教导大队是非常重视的,对学员寄予很大希望。通过严格的军政训练,党要把我们这些青年培养成为基层军事干部,毕业后去基层掌握武装力量。一九二七年六月,我在教导大队由共青团员正式转为共产党员。

从进入教导大队那一天起,少年时期立下的铲除军阀的志向,变成现实的以革命武装反对反革命武装的行动了。那年,我二十岁。


第二章南昌起义前后片断

我们到达武昌后,较顺利地参加了国民革命军十一军二十四师的教导队。
教导队的生活
二十四师是我党控制的武装力量,叶挺同志是师长。当时各地的进步分子多遭通缉或追捕,为了收容两湖地区的被迫害的青年学生和工人,培养党的基层军事干部,在二十四师成立了教导队。不到半个月,就有了一千多名学员,几乎是清一色的党、团员。党组织十分重视这批新生力量,派了坚强的政治、军事干部来领导。记得当时大队长是孙树成,副大队长是申朝宗,中队长有李鸣科同志等。我任班长。在教导队同学之中,有谭家述同志。此外还有洪超、吴高群、江振海同志,他们都一直坚持斗争,当过红军的师长或团长,在战斗中英勇牺牲了。滕久忠同志也光荣牺牲了。
虽然教导队的学员都是党、团员,具有较高的革命热情,但因绝大多数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又缺乏实际斗争的锻炼,所以,组织上对政治教育极为重视。除了上政治课以外,还经常请负责同志如周恩来、恽代英、叶挺等同志作报告。他们受到同学们的极大欢迎。恩来同志给我们做过两次报告,主要是讲形势和任务,他那爽朗明快的语言,鲜明的观点,透彻的分析,对革命前途充满信心的坚定态度,给大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的讲话,总是有的放矢、针对性很强的。他不止一次地亲切询问我们:“你们都是些学生,怕不怕苦,现在这样严格的军事生活,吃得消吗?”他还语重心长地鼓励大家说:“你们这支队伍,全都是党、团员,是建设红军的基础,一定要肩负起阶级的重托!将来你们要到部队中去,到士兵中去,掌握革命武装,学会打仗,用革命的军队去战胜反革命的军队,去夺取革命的胜利!”
当时,我们大多数同志是直接受到过反革命武装叛变的迫害的,深知革命而无武装之苦,大家刚刚拿起了枪,心情是很振奋的,听了恩来同志的报告,更是受到很大鼓舞,同时也体会到我们党是在加强军队工作和武装斗争了。恽代英同志讲话十分幽默,富有鼓动力量。蒋介石叛变,一部分国民党人士实际亲蒋,表面上却标榜自己是中间派,孙科就是其中一个代表。恽代英同志就挖苦他说:“人家说孙科是中间派,我看他是站在中间,向前一步走,向右看齐!”很生动形象地刻画出孙科之流的真实面目。恽代英同志鼓励我们要在战争中学会打仗。某部在参加讨伐夏斗寅叛军的战斗中曾一度失利,退了下来。当时有人说他们不会打仗。恽代英同志就说:“我看不是这样,而是演习了一次退却,打仗总是要在战争中才能学会的”。叶挺同志讲话比较严肃,当时大家都传诵着他的战斗故事。当夏斗寅勾结蒋介石叛变,进攻武汉并已打到距武昌仅二十公里的纸坊时,我方因兵力悬殊,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下退却了。当时叶挺同志的参谋长亲自督战,仍不能扭转不利形势。突然传来了消息:“叶挺师长到了!”战士们立即停止退却,转向敌人冲锋,终于将敌人打退。有一个营长原来只受了一点轻伤,就哼着下火线,一听师长来到,立即跳下担架,冲上前去。由此可见大家对叶挺同志是如何敬畏。
教导队的军事训练非常严格,至今还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每天不是一般军队的三操两讲,而是四操三讲,“四操”是:早晨一次跑步,上、下午各一次军事操练,黄昏一次军事体操。“三讲”是:上、下午各一次政治课或军事课,晚上一小时点名训话。每天起床号一响,立即跳下床铺,穿衣、漱洗、整理内务完毕,照例是十多公里的跑步,而且还得抢占一座百多公尺高的山头,先到者站排头,后到者站排尾,这也是一种表扬和批评的意思。列队完毕后只休息五分钟,立即跑回原地,不解散队伍就带进饭堂。吃罢早饭,就进行军事教练,要求十分严格。一个动作做得稍不合乎要求,就要重做十几次,直到完全合乎要求为止。有时一排人、一连人连续重复做一种动作,直到全排、全连完全整齐一致为止。为了培养我们不怕严寒,不畏酷热,以适应以后战争的环境,虽然在武汉的炎热夏天里,也从未间断过军事操练。除此以外,教导队对集体主义的教育和劳动观点的培养,也很重视。假日必须集体外出,两人以上在街上行走就要求齐步行进。换下来的衣服要集体洗晒。我们住在武昌宾阳门外一所原来的大学里,宿舍地板是油漆的,必须每天擦洗干净。

当时我们的枪支很陈旧,套筒枪为数最多,甚至还有九响毛瑟枪,寥寥无几的“汉阳七九”,算是最新式武器。但我们对所有武器都很喜爱,保护得很好,擦洗得没有一点污痕。
由于共产党的领导,开始在部队中废除体罚,实行官兵平等的新型革命制度。上级命令必须坚决服从,但在党的会议上,大家都是党、团员,不分上级下级,均可互相批评。最初,有人对如此严格的军事训练不习惯,党组织立即进行思想工作,说明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武装问题,要有大批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干部,派到部队里去,才能掌握武装,并与士兵同甘共苦,成为士兵的表率。我还记得有这样一段对话:

教员:“艰苦与死何者更难受?”
学员:“死更难受。”
教员:“不对,艰苦比死更难受。死只是一瞬间的事,而艰苦则是长期的、时刻都会遇到的。如果你们能战胜艰苦,那么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呢?”
经过一两个月以后,我们开始习惯甚至喜爱起军队生活了。身体锻炼得异常结实,青铜般的面孔,鼓起肌肉的臂和腿,我们手执武器,再也看不出一、两个月以前那种自由散漫的学生样子了。当然,这样严格的军事训练,确实使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人动摇了,他们吃不了苦,偷偷地开了小差,成了革命队伍中可耻的逃兵。在当时坚持下来的同志,则绝大部分都成了坚强的革命战士。在伟大的革命熔炉中,钢和渣就这样分出来了。
参加起义
武汉风声紧张了。当陈独秀执行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收武汉工人纠察队的枪支自动交给唐生智总部时,使我们异常愤慨。由清一色的党、团员组成的教导队,更受到敌人的嫉视,他们想缴我们的械。教导队奉命离开武昌,经大冶、黄石港向九江进发。为了在途中减少目标,将各个中队改名为手枪队、迫击炮连、监护连等等。我所在的一个中队,以后便成为南昌起义前敌委员会的警卫队。
在南昌江西大旅社担任警卫任务期间,我经常见到恩来同志出出进进。他对我们警卫队的同志非常亲切,每次走过哨位,总要和战士打招呼,这和当时有的领导人对下级军官和士兵动辄训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们见到恩来同志总是不知疲倦地工作着,他那间办公室的灯光总是亮到深夜,甚至到天明。七月末的几天,担任警卫工作的我们看到负责同志们忙碌非凡,经常是夜已很深,还在开会,大家都预感到将会有什么严重的事件发生。果然七月三十一日下午,我们就接到“擦洗武器,补充弹药,整理行装,待命行动”的命令。天黑后,大家全副武装在宿营地待命,坐在背包上窃窃私语:“要打仗了吧!跟谁打?是人家打我们,还是我们打人家?”正在这时,恩来同志从我们旁边走过,他停了下来,对我们说:“同志们,要准备打仗了,怕不怕!”大家齐声回答:“不怕!”恩来同志接着又说:“好!这次打仗,我们是有完全胜利的把握的,你们准备接受光荣的任务吧!”时间已是半夜,但我们谁也不想入睡。突然集合的哨音响了,班、排长到中队长处受领任务,才知道我们是要去策应一个部队的起义。远处传来了稀疏的步枪声,接着机关枪、迫击炮也轰鸣了。我们向着三军军官教育团驻地跑步前进。到达目的地时,营内吹起欢迎号,军官教育团全部起义了,领导起义的就是朱德同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朱德同志,当时他蓄着长长的胡须,态度和蔼而慈祥,他立即被接到南昌起义革命委员会。八月一日上午,朱培德留在南昌的部队全部被缴械,南昌已为我党领导的军队占领。后来我们才知道:参加起义的除十一军二十四师和三军军官教育团外,还有四军二十五师和贺龙同志率领的二十军。
南下广东
南昌起义后,决定南下广东。八月六日,我们警卫队奉命随军南下,担任革命委员会和参谋团的警卫,并负责押运南昌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每人除驳壳枪及子弹外,还背了两支步枪、两百多发步枪子弹,加上背包、军毯、水壶、饭匣、洋镐、铁铲,共重三十公斤左右。另外,每班还抬一个大帐篷,每人还要照管一个挑着枪支的民夫。八月的天空,连一片云彩也没有,每天三四十公里行程,真是又热又累,在第一天行军中,七十七团就中暑死了十几个同志。当时的民夫,不同于在以后的战争年代从根据地动员组织起来的民工,随时都有乘隙逃跑的可能,使我们在思想上十分紧张。警卫队中有一个年纪最小的战士,一不留神,民夫逃跑了,只好自已挑起枪支,但走不多远,就挑不动了,结果还是由指导员替他挑了。正因为这样,缴获的武器弹药在沿途丢了不少,这是非常可惜的。
这是一次长途行军,从南昌出发,经抚州、宜黄、广昌、石城、瑞金、会昌、长汀、上杭、大埔,直到九月二十三、二十四日占领潮州、汕头,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才停脚,而先头部队则已进入海陆丰地区。沿途在瑞金以北的壬田寨打了一次胜仗,在会昌又打了一次大胜仗,歼灭敌人一个多师。警卫队的战士们虽然万分疲劳,但精神振奋,始终保持着高涨的情绪,保卫着起义军领导机关——革命委员会的安全。占领潮州后,我们这个排奉命留在那里,担负后勤部门和物资仓库的警卫任务。
南国风光的潮州,许多东西都是从未见过的,引起了我们很大兴趣。当时我方后勤人员正在潮州忙于筹粮、筹款和收集军用物资,前方正向揭阳、汤坑(今丰顺)地区的敌军发起进攻。我们在炮声隆隆中期待着胜利,不料情势却突然逆转,我军进攻失利,伤亡很大,退了下来。九月三十日早晨,炮声由远而近,到当天中午,潮州城郊响起激烈枪声。当时留守潮州的战斗部队数量很少,坚持到黄昏,被迫撤出潮州。我们也于仓卒间奉命撤离。仓库中许多物资、饷银和武器弹药,无法携带,绝大部分抛弃了,真是令人心痛。
撤出潮州后,我们东渡韩江,向饶平方向前进。到饶平时,朱德同志已率领十一军二十五师和九军教育团从三河坝撤到那里,我们同这支队伍会合一起了。接着就在朱德、陈毅同志领导下,开始向闽赣方向作战略转移。这又是一次长途行军,经饶平、平和、大埔、永定、武平、信丰到达南康、大庾地区。由于连续行军作战,部队减员很大,加上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战士和干部,对革命产生动摇,陆续离开了部队,到达信丰一带时只剩七八百人。因为部队成分不纯,加之基层党员太少,沿途军纪不好,于是将部队整编为一个团,朱德同志任团长,陈毅同志任团指导员。他们亲自整顿部队纪律,加强政治工作,坏分子被淘汰,留下来的同志更坚定了。形势变化得极快,将过旧历年的时候,我们进到湖南宜章,消灭了该县反动武装以后,即公开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正式打起了镰刀、斧头的红旗,举行了轰轰烈烈的湘南起义。


第三章激流归大海

一九七八年五月,我有机会重新登上井冈山,回到阔别五十年的革命圣地,一一重访了当年战斗过的旧址、遗迹。特别是在砻市(今宁冈)的会师桥头,在召开庆祝会师大会的建军广场,在毛泽东同志和朱德同志第一次见面的龙江书院,故地情景,勾起我对多少往事的回忆。毛泽东同志、朱德同志和陈毅同志,他们高大的革命形象,在我脑海里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使我永远不能忘怀。从潮汕失败到井冈山会师这段历程中,我是在朱德同志和陈毅同志领导的部队中工作。这两位令人崇敬的杰出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国民党叛变革命,南昌起义部队进军广东又遭失败之后,以非凡的英雄气概和革命胆略,冲破千难万险,为保留革命火种,继续高举南昌起义所开创的我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的旗帜;为改造旧式军队和建设无产阶级的新军队;为实现从城市到农村、从正规战到游击战的战略转变;为率领我们登上井冈山与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经过历史的检验,这两位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所立下的不朽功绩,已经成为矗立在人们心目中的丰碑。
正确的决策
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在周恩来同志和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同志领导下,胜利地举行了南昌起义。当时我在起义军领导机关——前敌委员会的警卫队当班长。八月三日起义军开始向广东进军。九月二十三、二十四日占领潮州、汕头以后,我们这个排奉命留在潮州,担负后勤部门和物资仓库的警卫任务。

正当后勤人员在潮州城内忙于筹粮、筹款和收集军用物资的时候,大约是九月二十七、八日,从前方传来了隆隆炮声,我们知道,这是起义军向揭阳、汤坑(今丰顺)地区的敌人发起进攻了。当时广东境内的主要敌人是国民党第八路军。我们满怀信心地期待着:只要战斗进展顺利,把广东境内的反动部队打垮,就可以重整旗鼓,以广东为基地,组织第二次北伐了。
九月三十日早晨,炮声突然由远而近,并且愈响愈烈。接着,我们的一些零散部队撤下来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我军进攻敌陈济棠师和薛岳师,起初节节胜利,后在汤坑附近受挫,伤亡很大,部队正在后撤。就在当天的上午,潮州城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敌第八路军副总指挥黄绍竤亲率三个师,正沿韩江西岸向潮州扑来。我留守潮州的战斗部队,仅有第二十军第三师的第六团一部分和教导团一个总队,仓卒应战,坚持到黄昏,不得不撤出潮州城。因为事先完全没有估计到要撤退,后勤部门已经筹集到的大批冬衣、物资和几十万元军饷,绝大部分都丢掉了。我们撤出潮州时,得知敌人在帝国主义军舰配合下,已经攻入汕头,到汕头去找革命委员会是不行了。于是我们在后勤部长带领下,找到了几只船,东渡韩江,向饶平
(今三饶)前进,打算经饶平去三河坝,同第十一军二十五师和第九军教育团会合。从潮州到饶平多是山道,我们每人负重七八十斤,走得非常吃力。途中,又传来一个更加不利的消息:革命委员会撤出汕头西进至乌石一带,与从汤坑转移来的主力部队会合后,被敌人重兵围攻,遭到覆灭性的失败。这一连串不幸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使我们感到意外地震惊。
我们到达饶平时,二十五师和教育团已先撤到饶平。原来,他们在三河坝和敌人激战了三天三夜,在朱德同志的卓越指挥下,仗虽然打得十分艰苦,但打得非常出色,给进攻之敌钱大钧部两个多师以很大杀伤。他们得知汕头方面的消息不好,便主动转移到饶平。这时,师和团的建制还存在,约两千人。加上从潮汕撤下来的零散部队和人员,共有两千五六百人。
当时我们这支队伍的处境极端险恶。敌人的大军压境,云集于潮汕和三河坝地区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有五个多师,共约四万人左右,其势汹汹,企图完全消灭我军,扑灭革命火种。从内部来说,我们的部队刚从各方面会合起来,在突然遭到失败的打击之下,不论在组织上和思想上都相当混乱。这时与周恩来等同志领导的起义军总部已失去联系,留下来的最高领导人就是第九军副军长朱德同志。虽然下面的部队绝大部分都不是他的老部队,领导起来有困难,但在此一发千钧之际,他分析了当前的敌我情况,作出了正确的决策。
朱德同志认为,起义军主力虽然失败了,但“八一”起义这面旗帜绝对不能丢,武装斗争的道路一定要走下去。现在的情况是,反革命军阀部队已经云集在我们周围,随时都可能向我们扑来,我们必须尽快地离开这里,甩开敌人重兵,摆脱险恶的处境,否则我们将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在当时条件下,能脱离险境和保存力量就是胜利。于是,朱德同志率领我们在饶平略事整顿后,立刻出发,经平和、永定、象洞向西北转移。一路急行军,排除沿途反动地方武装的堵截,于十月十六日到达闽赣交界的武平。
我们向西北转移的行动,很快被敌人发觉了。他们立即派钱大钧部的一个师,紧紧尾追,十月十七日追至武平城,逼着我们不得不在这里打了一个退却战。朱德同志指挥部队打退了敌人两个团的进攻,随后命令我们这个排占领武平城西门外的山坡,掩护大队转移。敌人进入武平城后,追出西门,遭到我们的阻击,又退回城里去了。我们排在完成掩护任务后,立即紧跟大队行进。由武平城向西北走十多华里,进到石径岭附近,这里都是悬岩峭壁,地形十分险要,只有一个隘口可以通过,却被反动民团占据了。这时,朱德同志突然出现在队前,他一面镇定地指挥部队疏散荫蔽,一面亲自带领几个警卫人员,从长满灌木的悬崖陡壁攀登而上,出其不意地在敌人侧后发起进攻,敌人惊恐万状,纷纷逃跑,给我们让开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当大家怀着胜利的喜悦,通过由朱德同志亲自杀开的这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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