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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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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现在家里乱,我就不去添乱了,有事记得派人找我。”。严彭祖心底叹了口气,向哥哥施了一礼,便离去了。

    严延年站在门口半响,才拍了门环。

    严家已经乱成一团,李氏原本一心想将严家大娘子严若水许给赵义家的大郎赵兴,但林氏一直不省事,后来又整出来了个焦方士的占卜之说,说赵兴几年内都不适宜订婚约。

    李氏便将大娘子许给了丞相征事家的大郎,严延年遭了事,亲家并没有来人宽慰,反而请了媒人来退亲,说严若雪当众发病,身有恶疾,只怕严若水也有隐疾在身,不能做大妇。

    严若水听了便哭着闹着要自缢,被人救了下来,也不再寻死觅活,改作天天在家里骂妹妹是个不争气的。严若雪又气又急,两人厮打了几回,中间还被气的又发了病。

    李氏又是担心,又是心酸,又是后悔,再加上栗氏的那口气还没有出出去,憋得病倒了。

    只有李梅碍着情面,替姐姐支撑着严家。

    丞相征事和严延年都是东海郡人,平日里两人好的蜜里调油,都在云氏绣纺有着份子,现在不说雪中送炭了,还上门来退亲,雪上加霜。

    严延年的儿子严汤为姐姐抱不平,便和丞相征事家的大郎厮打起来,两人都受了伤,这下丞相征事家有了更充分的理由,退亲的态度更加坚决,日日派着媒人来催。

    见严延年回来了,一屋子女人的心都定了下来。

    知道了这些糟心事,严延年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丞相征事此人是个什么样子,他知道的很清楚,在京兆尹府便猜到了,女儿的婚事会有波折,李氏一定是处理不好的。

    “知道了,会好的,我也累了,明日还要去丞相府呢,你也好好养病吧。”,严延年听李氏絮叨了半天,连口热水都没有喝上,觉得家里也并不比小黑屋好了多少。

    在小黑屋里万事使不上劲,也索性不用烦心了。

    “大人,那栗氏……”,李氏还想为自己找个场子回来,说到一半,见严延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吞了回去。

    蠢妇,严延年在内心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第二日,严大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精神抖擞地去了丞相府点卯。

    同僚们见了他点头示意,便又躲得远远地,怕不小心沾了什么。

    只有赵义如同往日,问候了几句。

    丞相长史请了严延年去叙话,严延年深吸了口气,这一刀迟早会来,他挺直身板,施施然穿过众人用复杂的眼神编制而成的网。

    魏相本想将严延年剥去官职,但又碍于前一阵子丞相府率百官对京兆尹群起而攻之,闹的动静太大。后来京兆尹并未反击,只是扣留了个丞相府的属官在府中问事。

    据说皇帝知道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发一言。

    魏相只能叙叙图之,恰好严彭祖知道哥哥遭了事,也讲了几句好话。

    严彭祖在儒生们中很有威望,名声甚好,魏相总得卖几分薄面。

    得意洋洋的丞相长史用施恩的语气将魏相念着旧情,降严延年为丞相少史的意思说了出来,又同情了一番严延年的遭遇。

    严延年并不为丞相长史的态度困扰,诚恳地保证,一定不辜负魏相的厚恩,好好做好分内之事。

    待到退出了丞相长史的房子,严延年才吐了口唾沫,现在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可不能让丞相长史抓了小辫子,再踩一脚。

    想到又要穿过众人视线织成的网,严延年的腰又挺了挺,没料到,这次众人不再关注他,而是将赵义团团围住,哄闹着要求请客。

    原丞相征事已被调任到了少府担任符节令,赵义刚刚被提拔为丞相征事,秩俸六百石,终于不再是低级官吏,进入了高级官吏的范围。

    看着喜气洋洋的赵义,严延年僵直了,这一切原本都该是他的。 

第52章 赏绣会

    赵义只想拦住严延年,不叫其爬了上去,好为自己、为林氏出一口恶气。

    他自知才干不如严延年,但一心一意将对方视作好友,却处处都被谋算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便是个圣人也无法忍受。

    看见严延年倒霉,赵义已经很开心了,能够升任丞相征事真是意外之喜。

    这几日赵义走路都是带着风的,看着林氏时,一双眼睛更加缠绵。

    林氏请了洛嬷嬷来,不仅洗清了严家泼在赵家头上的污点,得了丞相夫人的青眼,还为他赵义增加了好的风评。这一件件一桩桩,都不是其他女人能做到的,有妻如此,真是三生有幸。

    娇娥时常能听到林天和父亲说严家的倒霉事,她也笑的很开怀,严家真是活该。

    林氏的心都放在了“赏绣会”上,对于严家只是嘀咕了几句恶人有恶报,神明自有公道之类的话,便又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绣样上。

    她和女儿二人筹谋许久,又得了洛嬷嬷的提点,最新做的绣样有了很大的不同。

    林晖看了叫绝,妹子亲手绣制的绣样,真的是全长安城找不出第二个来。

    若说林氏以前是绣技惊人,现在已经有达到绣艺这个境界的迹象。

    多年的积累和磋磨,加上对人生的感悟,让林氏绣制的绣样有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和灵气。

    洛嬷嬷深感欣慰,林氏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块深藏在石头中的玉石,品质很好,但需要人打磨雕琢,才能发出光华。如今的林氏已经渐渐有了雏形,若是一直不放弃,林氏会更加耀眼。

    “赏绣会”在赵义的期盼中,终于在林氏绣纺召开了。

    赵义在丞相府中当差,无法亲自为舅哥捧场,便请了东市长丞前去掠阵。

    桑夫人带着众同僚夫人们也去撑了场面,就连耿夫人也紧跟着来了,生怕错过了向赵家献殷勤的好时机。

    那些贵妇们府中的婆子们也前来挑选绣样。

    但对于林氏绣纺来说,真正压轴的是那些从外地请来的商贾,他们大都是被东市长丞约了来的,见了绣样便拔不动脚,围着边品头论足,询价议价。

    林晖忙的口干舌燥,脚都不沾地。

    林氏绣纺这次展出的绣样,种类很多,品级也分了高、中、低三个层级,大部分的商贾都围着中、低两个品级。

    有个从东海郡来的商贾,拿着几款低等绣样,神情有些奇怪,当众问林晖道:“林兄,敢问这个是你家独有的绣样吗?”

    “这话怎么说?这是林氏绣纺的“赏绣会”,自然是我林家独家的。”,林晖脸上有些不善,他安排的好戏还没有上场呢,云家到来作死,请了人来“赏绣会”上捣乱。

    云氏绣纺也选在今日开了“品绣会”,林晖知道那些绣样都是从林家偷去的,便和赵家商议好了,要上演一场大戏,揭破云氏绣纺的老底。

    没想到,云氏绣纺这么着急治他于死地,还安排了同乡来捣乱。

    商贾们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觉得奇怪,围了上来。

    东海郡的商人继续道:“对面云氏绣纺也在搞“品绣会”,许多绣样和你家的一模一样,要价却低了半成。他们昨日就找了我,叫我在林家看“赏绣会”之前,先了解一下云氏绣纺的报价。”

    众人哗然,早知道云氏绣纺和林氏绣纺抢生意,可没有这般明刀明枪的对上。

    商贾们虽然重利,但也讲究信誉和商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晖的脸色有些难看,气的发抖,“不是我林晖夸下海口,这些绣样都是林氏绣纺花了莫大的心血才做出来的,整个长安城都是独一份,云氏绣纺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商贾看了看东市长丞,又接着道:“林兄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前去云氏绣纺的“品绣会”看看。”

    众人都有些好奇,林晖便被簇拥着一起去了,那些婆子夫人们也跟着去瞧了热闹。

    云氏绣纺果然也在搞“品绣会”,并没有林氏专门绣制的那些高级绣样,但中级和低级中很有一些重合。

    东海郡的商贾脸上一片得色:“林兄,我并没有说假话。”

    云氏绣纺的老板云霸是个混不吝的,笑着道:“这是林兄给我带客人来了吗?”

    林晖挨个捡起云氏绣纺的绣样瞧了瞧,脸色变得难看,对东市长丞施了一礼道:“请大人为林氏绣纺做主,这云氏绣纺不断的从我林氏绣纺挖绣娘,截单倒也罢了,如今更是猖狂,竟偷了我林家的绣样,和我同天开绣会,我林晖没法再忍下去了。”

    自认为背后有丞相府和少府的两位大人做后台的云霸,谁都不怕,这几年林氏绣纺一直打落牙齿吞进肚里,今日就是打着当众将林氏绣纺逼上绝路的主意。

    云霸心中暗喜,面上佯怒道:“林晖,你莫要血口喷人,念在多年交情,现在收回这话,还能来得及。若你今日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要想在长安城内开绣坊了。”

    众商贾也不是傻的,知道这事有蹊跷,云氏绣纺“品绣会”里最好的绣样也就是与林氏绣纺相同的几幅,其他的都要差一些,若真是云家的绣样,何至于此。

    但绣样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得出证据来呢,林氏绣纺前景堪忧啊。

    林晖并不理会云霸,又对着东市长丞施了一礼,道:“请大人做主。”

    东市长丞捏了捏下巴上的三绺胡须,“林公,你可考虑清楚了。”

    “大人,林氏绣纺忍云氏绣纺已经很久了,这样欺上门来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林晖气的不轻。

    东市长丞转向云霸,道:“云公,你呢?”

    云霸上前一步,也施了一礼道:“大人,林氏绣纺这是瞧着我生意好,上门来砸场子了,这是污蔑,我也不能忍受。”

    东市长丞摆出一副想要劝和的模样,道:“林公,云公,论公你们都是我东市上的大商贾,论私,我都和你们有交情。不如你们还是私了吧,若是上了厅堂,进了京兆尹府,这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瞧了瞧两人的脸色,东市长丞又捏了捏胡须,“偷窃之罪定下来,可是要判徒刑的。诬告的罪罚也不轻,两位的身家得来不易,再好好想想吧。”

    “大人,我林氏绣纺要告云氏绣纺盗窃绣样,坏我生意和信誉。”

    “大人,我云霸要告林晖血口喷人,恶意破坏我云氏绣纺的“品绣会”。”

    “好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了。”,东市长丞便命在云氏绣纺门前清了场地出来,铺上席子,准备询问。

    众人围着东市长丞坐下,林晖和云霸站在中央,由东市长丞发问。

    “林晖,你既然当众说云氏绣纺盗了你林氏绣纺的绣样,可有什么证据?”

    云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种事情空口无凭,林晖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几年前就该发作了。

    “这绣样便是证据,大人。”

    林晖毫不犹豫,捡起了几张绣样,扬了扬,又问:“云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认这是你云氏绣纺的绣样?”

    “自然确认。”

    “大人,众人都在这里,都可以给我林氏绣纺做个证人。”,林晖施了个环揖礼。

    “云氏绣纺今日开的“品绣会”上所用的绣样,大都出自林氏绣纺,有一些林氏绣纺并没有摆上来,这是因为后来选样的时候,被舍弃了。高等绣样是我妹子亲手绣制,外人没有机会得见,自然云氏绣纺没有。”

    “你不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云霸将手□□袖口,混不吝地道。

    “众位可以将云氏绣纺这些绣样拿起,对着光看一看,在几个关键处都有同色丝线组成的林字。”

    众人将信将疑,举起看了看,果然这些丝线的配色在光线的照耀下,组成了三个林字。

    “这是林氏绣纺的绣样屡屡被人盗用,没有办法,才想出来的标志之法,只要选用了林氏的绣样,便必然会有这个标志。”,林晖直直地看着云霸。

    云霸的脸色变了,知道掉进了林氏绣纺的圈套。

    “云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东市长丞看众人都信服了,又问。

    “这个绣样是我买的,这是你林家设的套,求大人明鉴。”,云霸嚎叫着。

    “好了,这些还是留着到京兆尹府去说吧。”,东市长丞怜悯地瞧了瞧云霸,这傻子,林家忍了这么久,今日发难,定然是有备而来。

    “快去请……”,云霸朝门外的僮奴施了个眼色。

    东市长丞知道他是去搬后台去了,也不在意,笑着道:“林公,你的“赏绣会”先开着,两个时辰之后,去京兆尹府协助结案吧。”

    林晖谢过长丞,领着众位商人又去了林氏绣纺,这下不用多说,众人都纷纷下了单。

    一是这绣样真的好,林家的方是正品。

    二是林氏绣纺匠心独运,有了能和其他绣纺绣品区分开来的标志,售卖的时候也能卖个好价钱,商人逐利,自然看到了这里面隐藏的厚利。

    三是今日这般一闹,云氏绣纺能不能还开着都是个问题,要订货自然要首选林家的。

    就连在云氏绣纺参加“品绣会”的那些商贾也到林氏绣纺来下单。 

第53章 狡辩

    这种盛况,自林氏绣纺开业以来,还是第一次。

    林晖笑的两颊都有些酸,林立在一旁既替阿父高兴,又觉得阿父太辛苦。他昨日便请了假,好帮着阿父忙里忙外。

    前一阵绣纺的生意不好,勉励维持,林晖便减了些人手,凡事亲力亲为,忙不及了便叫两个郎君帮衬着。

    如今这短处便彰显出来了,不仅是绣纺内的杂务需要增添人手,这绣纺的绣娘也要增添许多,要不这么多的绣单怎么做的过来?

    林立递了块用凉水浸过的毛巾给林晖搽汗,林晖接过来,又递给了身旁一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高等绣样的商贾。

    撅了撅嘴,林立心里不免有些抱怨,姑姑和表妹怎么也不来帮帮忙,他毕竟还小,心里想着,话里话外就带了出来。

    林晖瞪了他一眼,道:“你母亲和妹妹不也没有来么?你姑姑是我的妹妹,你以后舍得让玉瑶和你一般辛苦吗?”

    “做人不要只盯着自己鼻子底下那么一块,眼光太短浅了,要学会体谅别人的难处,你姑姑是官家夫人,姑父又升了官,她不顾体面来这里好吗?娇娥貌美,连你哥都不叫她来了,你就盯着那点事,真想操心绣纺的事,就向娇娥学学。你看她出的那些主意,不就把绣纺救活了吗?”

    林立耷拉着脑袋,他只是心疼阿父,才说了几句,阿父和哥哥一样维护表妹,阿母说的对,阿父心里只有姑姑一家,姑姑和娇娥做什么都是对的。

    见儿子心里不服,林晖忙于在各商贾之间周旋,也没有时间教子,只简短说了句:“不要只见到阿父的辛苦,你姑姑和娇娥能绣出这长安城独一份的绣样,也是花了很多心血的。做人要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若是像个女人一般计较只计较眼前得失,做不了大商贾。你以后要维护玉瑶,就像我维护你姑姑一般,女儿家娇嫩,过得好不易。”

    这句话让沮丧的林立精神一振,阿父这是期待他能成为大商贾吧,才这般要求。他挺直了身板,注意着林晖如何应对商贾们,过不了多久,也能像模像样地招待商贾们了,林晖见了,心中也宽慰不少。

    娇娥和林氏其实很想来,可是林晖和赵义的意见一致,都不同意林氏到东三市,免得被人唐突。至于娇娥,林天说除非表妹能想法子将脸遮挡起来,不让人见到才成,至于有什么事,交给他去做便是。

    赵义又建议在“赏绣会”当日举办宴会,既庆祝了生意,又顺便应了同僚们要吃酒庆祝的要求,传出去,总不会有人说他刚升了丞相征事便得意忘形。

    林晖非常赞成,让王氏和玉瑶也去赵家帮忙。

    听了哥哥和赵义的话,林氏留在家中准备晚上的宴会,而娇娥则气呼呼地窝在寝居里,和玉瑶两个嘀嘀咕咕打发时间。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林晖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嗓子也有些嘶哑,又往京兆尹府赶,去看案情审理的情况。

    在这里,林晖又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桑夫人一行从林氏绣纺出来后,见时辰还早,便去了京兆尹府看热闹,随同的还有各贵妇人派出来挑绣样的婆子们。

    东市长丞将云霸交给了京兆尹府中负责断罪决狱的决曹掾史。

    云霸说绣样是从外面买来的,决曹掾史让他说出在那里买的,从何人那里购买。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只等着僮奴去请了两位大后台来救。

    决曹掾史已经得了林天的招呼,不仅知道事情的始末,还要将此事审个底朝天。见云霸还等着两个后台来捞他,不由得失笑。

    严延年难道现在还敢出现在京兆尹府吗?

    原来的丞相征事,现在在少府做符节令,才上任几天,位置还没有坐热呢,又多少人盯着少府的肥差,他敢出头来打招呼吗?

    决曹掾史也不理云霸,将云氏绣纺和林氏绣纺的绣娘拘了几个来询问。

    这一问,云氏绣纺从林氏绣纺高价挖绣娘,绣样和林氏绣纺的相同,等等……都暴露出来了。

    旁边还有商人和东市长丞作证,云霸总是拿着绣样找林氏绣纺有来往的商户,许诺价格低于林氏绣纺绣品半成。

    云霸不出声,决曹掾史也可以给他顶一个扰乱价格、恶意破坏他人生意的罪名。

    看热闹的众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云氏绣纺的无耻,又称赞林氏绣纺机智,竟想了这么好的法子。又说林氏绣纺今日出的绣样,云氏拍马也赶不及,只能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云霸的脸黑红一片,但还竭力支撑着。

    去搬救兵的僮奴赶到了京兆尹府,在人群外远远做了个手势,云霸见了沮丧地低下了头,知道这次难以逃脱,便打算学壁虎一般,短尾自救,以图来日。

    他便交代说这绣样的确是买的,不过是从林氏绣纺的绣娘手中买的。

    林氏绣纺所剩的绣娘已经没有几个,若是诬陷进去几个绣娘,也算是他对林氏绣纺的报复。

    决曹掾史却不上当,让绣娘们分别上来指认,那些是林晖提供给她们的绣样,答案都一样,并没有云氏绣纺偷来的绣样。

    云霸的心思昭然若揭,众人又开始谩骂。云霸惊慌失措,知道这次不被扒层皮不算完了。

    林家早有了怀疑,将绣样分成了几份,一份交给了绣娘,一份留在家中,还有一份林氏亲自保管。

    交给绣娘的那份,在他云氏绣纺中并未见到,也就是说绣娘中并没有出现背主之人。

    他云霸也没有林氏手中的那一份。

    突破口就在他云霸这里,他怎么交代,就意味着这事大概是个什么走向。

    可云霸该怎么选择?

    严延年接到云霸那边传来的信息,便知道他们掉入了林家设计的圈套,或者其中还有赵义的手笔。

    聪明人总是疑心较重的,只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严延年应接不暇,没有去怀疑赵义,眼下将女儿被吓病之事串起来这么一想,便深深地忌惮赵家起来。

    若这一切真是赵家和林家联手布的局,那么最终这把火必然要烧到他严延年身上。

    严大人岂能坐以待毙,主动招揽了往御史府送文书的活,出了丞相府,急急往家赶。

    此时他非常庆幸,在云氏绣纺入份子之前,三人便订了协议,谁也不能泄露出去,若是事发,则推到女人身上。一直以来,都是李氏和赵家的女人们来往,李氏去云氏绣纺看绣样。

    京兆尹府里,云霸已经扛不住了,改口承认这些绣样是他买通的赵家的小妾偷了绣样,这件事便能解释的通了。

    桑夫人等人大惊,赵家的后宅篱笆没扎紧,小妾们和外男有来往,赵夫人连小妾们都收拾不住,小妾们居然敢勾结外人和大妇娘家开的绣纺为敌,这也真是奇事一桩了。

    林晖赶到的时候,正碰到众人议论这事,不免有些着急,再这般折腾下去,赵家也难免也要成为笑柄了。

    可惜决曹掾史得了林家大郎的话,一心要把砂锅打破到底,怒问:“你胡说什么?赵家的小妾们怎么认识你的?”

    云霸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推说有隐情,反正这些绣样是赵家的小妾们给他的。

    决曹掾史索性又命人去拘了赵义、赵夫人和赵家的两个小妾来问。

    林晖急的在府门外跌了一跤,外甥女可没有说会扯到这么大的阵仗,又有些抱怨大郎,人在京兆尹府就不知道打点一下。

    林晖像个没头苍蝇般转悠,着急时,赵义已经从丞相府到了京兆尹府,得知家中的小妾和云霸有来往,偷大妇的绣样卖,也是一愣。

    他有些怀疑这事是林氏和舅哥商议好的,只瞒着他一个,可见林晖的样子,却不像作假。赵义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娇娥也只告诉了舅舅一半。

    若是林晖知道这事会牵涉到林家的内宅,怎么也会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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