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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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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问周夫人,也没顾忌襄荷还在这儿,就说起了自家的家事。

    周夫人朝襄荷歉意地笑笑,随即对周清芷道;“这个可不由我们做主。”

    周清芷点点头:“也是。”

    “唉,净说这些做什么,好不容易你们姐妹相聚,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吧,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了。”周夫人笑笑说道,便要离开。

    周清芷调皮一笑,没出口阻拦。

    襄荷起身施礼。

    周夫人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施施地远去。

    看着周夫人远去,襄荷才转过头开口道:“清芷,皇上……跟你爹娘很熟么?”

    周清芷托着腮笑:“是啊,皇上以前在书院读书时和爹很交好呢,娘当时又是女院最出色的闺秀,据说娘当年之所以能嫁给爹,也是多亏了皇上帮忙呢!你知道的,我娘出身满是武夫的姜家,所以刚开始祖父祖母并不怎么中意娘呢,可是爹对娘一往情深,当时还是端王的皇上又极力撮合,爹和娘才走到一起。”

    有着这份旧情在,皇帝应该会善待周家吧?周清芷这样想着,脸上的忧愁便刹那飞走了。

    襄荷低头思索。

    “臭丫头,怎么又走神了?我攒了好多话要跟你说呢!”见襄荷低着头沉默不语,周清芷不满地娇嗔道。

    襄荷抬起头,强笑一声,旋即却又沉默下来。

    周清芷这才看出襄荷的异样,皱着眉道:“臭丫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瞒着我啊。”

    “没事。”襄荷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但……太失礼了……”

    周清芷嘟着嘴不满:“什么失不失礼呀,你怎么也学我娘那一套。想问就问,我又不会吃了你。”

    “既然你爹对你娘一往情深,为什么还会有妾室?”襄荷闭着一样一口气问完。

    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好笑。

    这是三妻四妾的男性为尊的封建社会,男人有妾简直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周冷槐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说,或许所谓的一往情深,只是说男人喜欢这个女人而已,但这并不影响他同时喜欢别的女人。

    所以,襄荷问的这个问题,如果换成不相关的人听到,一定会觉得可笑。

    但以襄荷最近搜集的关于周冷槐以及周夫人的信息来看,这问题却一点也不好笑。

    周清芷说的云淡风轻,但周冷槐与出身武将世家的姜家女儿姜素馨的恋情,当年也曾轰动一时。

    周冷槐父母看不上姜家,姜家又何尝看得上周家?据说当年姜素馨父母上门,周老太爷和老太太自恃清高,慢待姜氏夫妻,使得姜氏夫妻气急拂袖而去。

    事后,周冷槐为了说服父母而长跪不起,姜素馨也因父母受辱而不忿,但周冷槐执意挽回,姜素馨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与周冷槐一起努力克服种种阻碍,最终才得以长相厮守。

    故事的前半部分如此感人,如果只听这部分,襄荷绝不会想到故事的男女主人公就是如今的周院长和周夫人。

    虽然如今还是奉行一夫一妻多妾的男尊社会,但由于前朝谢琰这个穿越者的蝴蝶效应,以及谢琰时期涌现的众多彪悍女性人物,如今的女子地位其实比真实历史上要高得多,有身份的男子也不是个个三妻四妾,像书院的许多山长哪怕花甲之年也只有一个老妻陪伴。

    事实上,只要两人有感情,什么规矩什么不得已都是狗屁,皇帝都能一生只一人,男人纳妾无非是想纳罢了,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所以,襄荷以为,按周姜两人故事的前段来看,怎么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周院长妾室通房好几个,周夫人端庄大度不嫉妒。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襄荷默默想道。

    仿佛过去很久,周清芷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襄荷睁开眼。

    周清芷吸了吸鼻子,整个身子无力地趴到在软榻上。

    “都是那些贱女人勾引我爹!”半晌,周清芷冒出这么一句。

    襄荷默然,很想回她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但周清芷显然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为父亲寻找借口,因此理了理心情后又沮丧地道:“其实,还是因为娘刚嫁过来那三年一直无出……祖母十分不满,父亲也是迫不得已才纳了妾。”

    襄荷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不由仔细问起来。

    周清芷也不避讳跟她谈起爹娘的私事,或许是因为这些话憋了太久,襄荷一问,便像倒垃圾似地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祖母本来就不满母亲,后来母亲三年无出,祖母便逼着父亲纳妾。父亲是孝子,迫于无奈只得纳了妾,可纳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无所出,后来还是娘先生下大哥,

    宋姨娘才有了身孕。”

    襄荷道:“只有你娘和送姨娘有过身孕?”

    周清芷丝毫没察觉到什么,趴在软榻上的小脑袋上下点了点。

    襄荷屏息不语。

    告辞了周清芷,襄荷心里乱乱的,一时觉得自己所想太过荒谬,一时又觉得无比接近真相,然而无论真相是不是如她所想那样,局势已不是她所能影响的了。

    又过了几日,一些消息灵活的人家已经得知了新皇对周家的处置。

    毕竟违反了大周律令,不能一点不罚,因此周家被罚了许多财帛,更重要的是,周冷槐作为周家一家之长罪责最重,人品上有了瑕疵,再难担当教化重任,因此新皇示意周冷槐主动请辞儒院院长之职。

    不过这也是做给外人看的,据说这不过是暂时之计,等过几年事情逐渐过去,周冷槐文名渐复时,新皇便会安排人为他造势,好让他顺势重回儒院院长之位。

    这些据说,襄荷都是从周清芷那里听到的。

    周清芷对于新皇这样的处理不算太满意,但相比半年多来连院门都不能出的日子,这样的结果已经算不上不错,因此对襄荷说出这些时,她还是笑意盈盈的。

    周家案件有新皇新派任的钦差亲自审理,到了正式审理那日,襄城县衙衙门大开,钦差端坐中堂,县太爷与县丞等坐在下首,衙门前挤满听审的百姓。

    审理时,主审的钦差大人将周家及周冷槐罪责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果然如传闻所说,除了罚了些财帛外并无其他重罚,而周冷槐也在堂上当众请辞儒院院长之位。

    至此,周家一案似乎终于尘埃落定。

    挤在衙门外遥遥望着的襄荷想到。

    可是,心中却总有股不安挥之不去。

    周冷槐主动请辞后,门外听审的百姓们不由纷纷为之叹息。海运一事虽说为朝廷律例所禁,但终究于民无害,相反襄城还有不少人家以此谋生。再加上周冷槐在襄城一向声望颇隆,因此百姓们对于他因此事受罚请辞,态度多是同情为主。

    看到百姓们这般反映,钦差大人便眯眼扬声道:“退堂——”

    “大人且慢,民妇要状告堂上之人!”

    一道凄厉尖锐的女声如锐利刀刃,刹那截断钦差大人的声音。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纷纷向声音来处看去。襄荷心中一突,目光随着众人转动,看向那发出声音的人。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堂下听审的百姓之中,一白衣素服的中年妇人越众而出,盈盈拜倒。

    “民妇宋巧儿,状告周冷槐十八年前强纳民妇为妾,以致逼死民妇父母双亲!”

    白衣女子面色悲戚,吐出的话语却如惊涛骇浪,搅乱方方才要平息的风雨。  



105|7。24

    满堂肃静,周冷槐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堂下的宋巧儿。

    宋巧儿却视若无睹,双手捧着手中的诉状,双目悲戚,死死地望着堂上的钦差。

    命师爷收了诉状,钦差大人草草扫了一眼,双眉紧蹙,喝道:“宋巧儿,按我大周律令,凡妻妾告夫,不问情由先要杖责三十,若是诬告,则处以绞刑,你可知晓?”

    宋巧儿俯首拜道:“民妇知晓。”

    堂下百姓纷纷窃窃私语,宋巧儿身形纤弱,面色苍白,看上去身体并不太好,三十大板下去,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奴讦其主、妻妾告夫、子孙告父母祖父母等先要受杖责之刑的律令在前朝谢琰时曾经废除,但到了前朝末期,许多大儒以维护礼制的名义联合上书要求恢复此令,当时的谢宋皇室积弱已久,早已威严不再,因此便恢复了这条由老祖宗亲自废除的法令。

    巧合的是,当时联合上书的大儒中,为首之人正是周家先祖。

    也正是因为这条律令的恢复,自前朝末期至如今,人们已经很少看到奴仆告主、妻妾告夫这样的事情了,毕竟不论最终案件结果如何,状告之前就要打上三十大板,那么很可能还没等讨到公道,自个儿就先送了命。

    可即便这样却还坚持要告,可见是有天大的冤屈了。

    难道,周院长真是强抢民女逼死人命的道德沦丧之人?

    方才还在为周冷槐的遭遇同情喟叹的人们不由生了疑窦。

    见宋巧儿如此做答,钦差大人无奈,只好命衙役将宋巧儿拖去后堂行刑。三十大板,若是衙役下了死劲儿打,宋巧儿几乎必死无疑,但或许是宋巧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告状,衙门外还有无数等着看热闹的百姓,衙役不敢做的太过,力道不过是中等,因此三十杖之后,被抬出来的宋巧儿虽然下身几乎全被染红,但却无性命之忧,还可以勉强对答。

    接下来的审理过程十分顺利。

    宋巧儿显然准备已久,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各种人证物证却保存地十分完整,略去取证的时间,堂外围观的百姓们很快便拼凑出十八年前那场惨案的真相。

    宋巧儿是周冷槐的第四个妾,在她之前,周冷槐有一妻三妾,但这一妻三妾却没有一个能给他带来一个孩子。而宋巧儿的悲剧,则是源于静潭寺大师为其断出的旺夫多子命格。

    周老妇人盼孙心切,常去静潭寺礼佛,偶然遇到宋巧儿,得知其命格后便生了将其给自己儿子做妾的心思。可宋家父母心疼女儿,不愿女儿去做妾。

    周家态度强硬,宋家父母爱女心切,两强相撞必有一伤,最终的结果便是冲突之中宋父被周府家丁围殴致死,宋母受伤,宋巧儿被一顶小轿连夜抬了进周府。

    为了让宋巧儿安心为周家生下子嗣,宋巧儿自进周府后便不被允许出府,等到周夫人意外地怀了身孕,周家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周夫人肚中的孩子上时,宋巧儿才有机会回家探望。

    回到家才发现,母亲赫然已经去世。

    那场冲突中宋母本就受了伤,加上老伴去世,女儿进入周家失去联系,周母郁结在心,不久就撒手人寰,临走时还念着宋巧儿的名字,却终究没能再见女儿一眼。

    宋巧儿悲恸不已,但自知凭借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周家报不了仇,只得日日隐忍,后来生下两个儿子,她便也渐渐熄了报仇的念头,只愿好好守着两个儿子。

    可如今却有了报仇的机会。

    钦差是由皇帝亲派,不会像其他的襄城地方官一样惧怕周家势力而为其掩罪,趁着钦差审理周家海运案的时候当堂告状,更是可以趁势让所有围观的百姓知晓她的冤屈,哪怕最终定不了周冷槐和周家的罪,也能让周家名誉大损,出出她憋了十八年之久的一口恶气。

    所以她来告状,所以即便要先受杖刑之苦,也要趁着这时机狠狠闹一把。

    宋巧儿流着泪叙述完毕,堂下已经有许多百姓开始怒骂周家。

    一向在襄城民众眼中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周家居然也会干出这等恶事?亏他们还有脸自诩诗书礼仪传家!

    对于宋巧儿的控诉,周冷槐自然不可能应承,但宋巧儿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抵赖。可即便事实确凿,具体怎么判罚也是大有周旋的空间,毕竟宋母是病死,宋父虽然是因周家而死,可却是死于家丁之首,周家强纳民女固然不对,可若想凭借这一条就将周家或周冷槐怎样,只能说还不够。

    但即便如此,这案子一旦传出去,周冷槐的名声就毁于一旦,周家的声望势必也会大大受损。

    周冷槐是明白人,知道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主动认罪是最好的选择,因此一看到那些证据便改了口风,承认全部罪责,但言语之间说的颇有技巧,只将自己和周老夫人塑造成求子心切乃至被下人蒙蔽的可怜人,所有罪责都在打死宋父的恶仆,而他与周家,不过是担个御下不严之责。

    周冷槐这样的说法,虽然很多人不信,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钦差也的确没法定他的罪,眼看这案子就要这样不轻不重的落幕,堂外却又传来喊冤声。

    “小民也要控告周家!周家仗势欺人,以不到市价一半的价格强买小民良田,如今那田地正挂在周大老爷名下!证据俱在,请钦差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襄荷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哭号的贫苦男人以及匆匆赶来的周家众人。

    神情激动的周老太爷和周老夫人似乎快要晕厥过去;周冷槐的叔伯兄弟们打点的打点,旁观的旁观;周清晗和周清柯周清枫也站在人群之外,离得太远,襄荷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而那远远地停在街角的华贵马车,里面似乎便是周夫人了。

    原本以为海运案今日便能尘埃落定,周家除了周冷槐便只来了两三个族人和一干下人,但如今,周家几乎所有人都来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襄荷长叹一声。

    周家,或者说周冷槐,要倒了。

    之后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直到这天暮色沉沉,襄城县衙的衙门便一直没有关上,无数听到消息来围观的百姓挤满了县衙门前的大街,眼看着周家和周冷槐被撕去所有道貌岸然的面具,无数阴私被一一揭露。

    即便是鹤望书院那样的地方都会发生崔实案学田案等丑闻,更何况是周家这样一个屹立了上百年的大家族。任何一个大家族繁荣昌盛的背后,都少不了见不得人的腌臜,只要有心人想要查,又何愁找不到借口?

    而周冷槐作为一家之主,有些事即便不是他亲自犯下,但最终的罪责却还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就比如第二个被强买了良田的男人,那块田实际上是周冷槐一个堂叔借他之名强买而来,田里出产也是被那个堂叔得了,可谁让地契上写的是周冷槐的名字呢?被强买了田地的男人一口咬定周冷槐,那么罪责就只能落到周冷槐头上。

    宋巧儿只是一个开始,被强买良田的男人亦不过是周家做下的罪恶中毫不起眼的一件,他们就像最先被点燃的导火索,导火索燃烧殆尽后,便是周冷槐被炸地粉身碎骨之时。

    原本钦差大人只需要在襄城县衙待一天,然而最终却足足待了三天,只是后面两天所审的却已经不是周家的海运案,而是数十个与周冷槐有关的案子。

    数十个案子,或者直接或者间接地都与周冷槐有关,周家的其他人倒是很少被波及,只除了在宋巧儿案中做主的周老夫人以及后面几个案子中也插手的周老太爷。

    三天审理过后,在全城百姓的注目之下,周冷槐以及周老太爷被收监。

    次日,周冷槐被狱卒发现自尽于牢房之中,留下血书一封,上书“吾生有愧”四字。

    一生荣辱,尽毁于此。  



106|7。26

    姜素馨出身于世代行伍的勋贵姜家,父兄皆是横刀立马的铮铮男儿,连家里的姐妹们也不同寻常闺秀,举止落落,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性子温柔绵软的姜素馨在这样的姜家简直就是一个异数。

    姜母曾经抱怨给女儿取错了名字,素馨花芳姿洁白,幽香袭人,无一处不美,偏偏太过柔弱,文人曾言,素馨,花中最弱者,是为可怜花。

    柔弱固然惹人怜惜,然而,凭着他人怜惜又怎能长久?这世道,姑娘家强势些才不被人欺。

    那时才九岁的姜素馨被母亲抱在怀里,并不十分明白母亲的意思,窗外春光正好,素馨花的香气又幽幽袭来,小胖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在幽香中浓浓地睡去。

    姜素馨自小聪慧,七岁能文,十岁熟读百家,跟着哥哥们做那科举文章竟也是有模有样,因此十岁时便进了赫赫有名的鹤望书院读书。

    来到鹤望书院时,正赶上最热闹的入院考试。

    初次离家来到陌生地方的姜素馨好奇地四处张望,人潮拥挤,恍然不觉已经与家人走散。

    各色院服挤满了经义坪,写着各院院名的影壁前排起一条条长龙,准备报考的学子们正择院报名,他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少年朝气肆意飞扬。

    姜素馨羡慕地看着那条条长龙。

    她知道,那是哥哥们才能去的地方,她是女孩子,只能去女院。

    可是,她总想看看那些不被允许看到的风景。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条长龙的末尾,看上去像个正在排队的学子,除了那一身格格不入的粉色衫裙。

    “喂,小丫头,你走错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姜素馨吓了一跳,回眸望去。

    是个身穿儒院院服的少年,修眉俊目,顾盼神飞,端的一个翩翩少年郎。

    她杏目一瞪,温柔的眉眼偏带着决然的忿怒,水汽氤氲弥漫,盈盈水波眼映入少年的身影。

    这一眼,便让这吴周王朝最后一位帝王记了一生。

    不过片刻,发现与女儿走散的姜家人急急忙忙找了过来,又一身着儒服,气质沉稳的少年引着姜家人找到姜素馨。

    “姜姑娘,此处人多,切切小心,不要在与家人走散了。”少年低头温声嘱咐。

    他比她高许多,她仰着头望他,只看到一双波纹不动的眸子,漆黑地仿佛深沉的天幕。

    姜家父母忙谢那少年人。

    周冷槐。

    被母亲挽着手,姜素馨记住了这个名字。

    至于那个吓了她一跳的冒失鬼,早已被她忘到脑后。

    女院的课程对姜素馨来说并不艰深,还不如她在家时跟着哥哥们一起念书有难度,因此她毫不费力的稳坐五年女院同级之首,簪花宴上次次皆有她的坐席。

    因着出众的才学和温婉的相貌品性,虽然出身于一惯给人印象粗鲁的行伍之家,及笄之年的姜素馨仍旧成为书院最出色的闺秀,拥踅爱慕者众多。

    人人皆知,爱慕者中最为瞩目的便是周家的长子,两人心心相许,历经无数波折才得厮守。他为她建造栽满素馨花的庭院,她为他练起最不喜的女红针凿;他为她在父母面前长跪不起,她为他与家人生分……

    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将她从姜素馨变做周夫人。

    洞房夜,她看着年少相识的夫君,一反往日的温婉寡言,难得地阻住了他要交换交杯酒的手臂,杏眼横溢着水光,娇俏俏地嗔声道:“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只许有我一人。”

    早已被灌了许多酒水的新郎看着她如花的面容,含笑点头。

    交杯酒喝过,金红帐子一撒,镂金错玉的四足狻猊熏炉中苏合香馥馥,两人合做一人。

    鸳鸯被里梦一生,不见红泪滴到明。

    **

    “天字甲号,呶——”提着白惨惨灯笼的牢头拿出腰间撞得叮当作响的一大串钥匙,找出一把递给旁边的狱卒。

    狱卒接过钥匙,看了看门外,小声问道:“刘哥,来人是什么来头啊?不是说这姓周的罪大恶极,谁也不能探望么?”

    牢头虎目一瞪,啐他一口:“管他什么人,能进来就是贵人。瞎打听什么,知道得多了没你的好果子吃,还不给贵人送钥匙去!”

    狱卒撇撇嘴,忙点头哈腰的去了。

    见到那浑身包裹在黑衣斗篷里,看不出模样胖瘦的贵人,狱卒恭敬地递过钥匙和灯笼,小心打量,却终究连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

    牢房里总是肮脏阴暗的,哪怕是相对最为干净整洁的天字号牢房,也不过是比其他牢房干净一些,甚至连周家最低等下人住的通铺都不如。

    姜素馨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一间间寂静无人的牢房,直到最深处的天字甲号房。

    一个身着儒服的身影端坐其中,虽然身处囹圄,衣发却丝毫不乱,惨白灯光中,模糊的面目竟有着一丝从容。

    好似身周不是腌臜的牢狱,而是兰香盈鼻的雅室一般。

    听到脚步声,周冷槐睁开眼,看向铁栏外的人影。

    一袭宽大的斗篷罩住全身,只看得出身量不高,男女胖瘦却全然看不出来。

    “夤夜来访,可惜此处无好酒好茶,慢待了。”周冷槐起身洒然一笑,话里有些叹息,似乎真的在哀叹无好酒好茶招待客人一般。

    来人却并良久不作声。

    周冷槐眉头慢慢皱起。

    “你总是这般,连在这种地方也不忘所谓的君子风度。”来人缓缓扯下斗篷的兜帽,露出雪白温婉的面容。

    “……夫人!”看到斗篷下的人,周冷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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