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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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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听你的;从前到现在;也不知道会闯出多少祸。”杜士仪似笑非笑地刺了崔俭玄一句;见其为之气结;他懒得继续打嘴仗;这才举手示意道;“好了;你也别再逞这口舌之能了。既然是风雪之ri赶回来的;又不听人劝一路骑马;先给我回房好好睡一觉养jing蓄锐;其他事情回头再说。等明ri之后;有的是需要你出去跑腿的时候。”
“就知道你主意多事情更多”
嘴上这么说;崔俭玄酒意上来;终于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眼皮子直打架的他支撑着对杜十三娘打了个招呼;这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走去。而杜士仪目送着他消失在了门外;令人收拾了崔俭玄那一席;等伺候的婢仆退下;他又示意杜十三娘坐到身边来。问过崔氏除服祭礼中的情形;他就低声问道:“赵国夫人和五娘子可提过;崔尚书此次上京所谋何职?”
“五娘子偶尔露出过一句;中书门下自是最佳;然则崔尚书此前守制两年余;前一阵子又病过一场;不敢所谋过高。最有希望的;却还是从前任官多年的尚书省是否有空缺。”说到这里;杜十三娘便笑着打趣道;“怎么;莫非阿兄如今能耐得已经能够涉足这些事情了?”
“你呀;去了一趟东都;也跟着崔十一那家伙不学好;竟然打趣起我来了”杜士仪假意愠怒地板起了脸;见杜十三娘连忙拉着自己的胳膊赔罪;他方才说道;“我是在想;若所求为此;恐怕去别处打探;不如相托于裴氏。三师兄的长兄裴宽如今虽则官职尚不算高;却也已经是尚书省郎官;而其从兄裴璀更是已经官拜尚书左丞。而且;这只需要崔十一自己去裴家拜访一趟;顺便让人看看他这个崔氏子弟如何。”
“原来如此;阿兄真是算无遗策”
见杜十三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合拢双手做心悦诚服状;杜士仪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十三娘;崔十一那家伙你觉得如何?”
“如何?”杜十三娘一下子愣住了;紧跟着竟不自觉地双颊微微一红;这才嗫嚅说道;“他是阿兄的同门师兄;又是至交好友;阿兄比我更了解他才是……他人倒是善心;此次从东都到长安的路上遇到饿殍;他不但让人掩埋了尸体;还收容了一个六七岁的遗孤;据说那饿殍是孩子唯一的亲人舅舅阿兄;人人都说眼下是盛世;为何即便是洛阳到长安这样的官道;也不免有冻饿而死的人?我那一次看了觉得心里很难受;竟是堵得慌。”
杜十三娘起初仿佛有些不自然;可等到那话题从崔俭玄身上转到了路遇饿殍之事上;她却流露出了深深的惘然和痛惜。而杜士仪也没了打趣妹妹的兴致;不知不觉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方才轻声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即便天下四处仓廪足;却仍旧不免要有人挨饿受冻;这是哪一朝哪一代最繁荣的盛世都没法避免的。为官一方者;能够做到四境之内无饥馁;就已经很难;更何况是主政天下者?”
对于这一番话;跟着殷夫人读书许久;已经懂得这些兴亡盛衰道理的杜十三娘顿时轻轻咬住了嘴唇;片刻之后却突然问道:“那阿兄你呢?你如今已经做官;莫非也没有把握能改变如此情形?”
“你以为你阿兄是神仙?”杜士仪哑然失笑;一如从前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这才淡淡地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入仕为官本不过是想保护自己;也保护自己的亲朋;不让别人随意拿捏。但倘若能够;我也会尽力为黎民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当多大的官;拿多高的俸禄;就得对得起这份责任和报酬;否则岂不是尸位素餐?只不过;尽管经史上头处处说什么教化百姓肃风气之类;但在朝廷看来;一地官员最要紧的却是赋税。否则;眼下整个天下最要紧的事;也不会是宇文融的检括逃户和籍外田。”
盛世藏忧;又何止今时?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杜士仪今ri给崔俭玄和杜十三娘接风的喜悦无影无踪;而杜十三娘也同样没了兴致。等到杜士仪送了妹妹回房;自己又回到书斋;看着四周架子上积攒得越来越多的书;他想起如今ri趋瓦解的府兵制、均田制和租庸调法;想起自己近ri来写的那些东西;眼神不禁好一阵闪烁;随即突然对外喝了一声:“来人”
“郎君有何吩咐?”
“备马;我要去拜会宋开府”
腊月末各官署即将放假的时节;这近两年来冷冷清清的宋宅门前;本当更是门庭冷落车马稀;可不想当杜士仪在乌头门前下马请人通报之后进了前院;却发现外头竟有十余匹坐骑;显见是一家所拥有。尽管随从都早已被人带到前院廊房休息;但只这些坐骑就足以⊥他察觉到;今ri来拜访宋憬的客人非富即贵。果然;当他进了正门之后;引路的家仆便笑着说道:“杜郎君来得巧;今ri张相国正好刚来不久。听说杜郎君来了;张相国还笑说这是意外的惊喜。”
如今政事堂中有两位张相国;但杜士仪笃定今天来人若是张嘉贞;绝不会说话这般亲近;因而断言是张说无疑。想到张说回朝之后;自己还不曾去拜访过;今ri相见实在是无巧不成书;他不禁在肚子里哀叹了一声。
张说这个人尽管他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却能察觉到城府非同小可;可不比宋憬光风霁月崖岸高峻;他本打算惹不起躲得起;这下可好;硬生生撞上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表字君礼,忘年知己
张说和宋憬是多年老相识了;尽管明面上宋憬是得了姚崇的举荐方才继任为相;但如张说这般真正心里明白的人都清楚;那不过是一个幌子;早在当初;宋憬便是简在帝心的人。两人都是当初还是太子的李隆基心腹;又一样是先后被贬出京;一个在广东;一个在岭南;因而张说即便知道宋憬和姚崇旧ri私交不错;却一直把对方当成友人;此刻自是谈笑风生。待到书斋外头伺候的书童报说杜郎君已经到了的时候;他便笑着说道:“杜十九郎可是来了”
正好进屋的杜士仪听到张说提到自己时这般热络的口气;不禁心里一突。好在他的心理素质向来不错;在张说那笑吟吟的眼神之下;他连忙行礼;随即又向宋憬躬身见礼;却是客气而不失恭敬地称了一声宋开府。
“说之本来是要走了;结果你正好登门求见;他便又不肯走了。”宋憬直截了当地说出此节缘由;这才颔首说道;“你在万年县尉任上转眼间便经历了好几件事;着实处理得不错。尤其是蓝田县主一案;占住理又能深究到底;终究给了百姓一个交待;亦是让那些皇亲国戚不敢胡作非为。据我所知;年关将近;那些大安村的村民甚至有人打算供你的牌位。”
这前头的夸奖也就罢了;这最后一句险些让杜士仪满头大汗——人死了才供牌位;他眼下可还活得好好的再者;如此一来要是被御史台那些御史抓了由头弹劾一本;那就是无妄之灾了。因而;他几乎想都不想便立刻说道:“我是一片公心审案;他们这般大张旗鼓;那就把公义变成私德了。所幸宋开府告诉我一声;明ri我就派人去大安村晓谕;若有人私设这等东西;立时让他们烧了”
张说不禁哑然失笑:“各地州县父母官;若是能得百姓这般敬爱都甚为难得;更何况万年县这样的天子脚下?杜十九郎;你去年刚到并州时;我还觉得你只不过是书生意气;可你从并州而幽州;最终不但慑服铁勒;更是让奚族内乱得以平定扬名而归;我方才知道还是看轻了你。你这万年尉任上才只半年;却是经历颇丰啊;也难怪政事堂中其他两位相国提到你时;亦是啧啧称赞。”
源乾曜和自己颇有些渊源;因而善意居多;可张嘉贞会称赞他;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腹诽归腹诽;杜士仪在明面上还只能连番谦逊;自己来找宋憬本来想提的事立时抛在了脑后。等到依宋憬之言入坐;又打叠jing神应付了张说东一个西一个让人时时刻刻不得不绷紧神经的问题;他正寻思自己是不是找个借口告辞算了;突然就听得张说开口说道:“杜十九郎;如果我没记错;等过了年;你便是十九了吧?想当初广平兄虽和你相同的年纪进士及第;可释褐之时;也不过上党尉;再转王屋主簿;相形之下;你却比广平兄当年更胜一筹。”
这样的比较;要是在那些心眼不大的高官听在耳中;必然极其不顺耳;但宋憬却欣然点头道:“荀子曰;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足可见后辈更胜前辈;本就不足为奇。遥想我当年弱冠之时;尚只有一肚子耿介;杜十九郎除却耿介之外却还有满腹沟壑;却是不易。”
如此盛赞;倘若宋憬只是对自己说;而没有外人在场;杜士仪必然在谦逊的同时还会小小自鸣得意;可眼下旁边还杵着一个张说;他哪里敢自认满腹沟壑。可还不等他赶紧辞谢这样的高评价;张说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杜十九郎你如今固然赫赫有名;却不闻表字传世;莫非你还不曾起表字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杜士仪为之一愣。男子冠而加字;在杜思温的授意下;他的冠礼在释褐正式任万年尉之前;并没有惊动很多人;杜思温只是请了杜氏族老若于;低调而不失隆重地办完了。至于表字;更因为人人都称他一声杜郎君或是杜十九郎;倒是少有机会别人称呼表字;因而除却寥寥数人;竟是几乎没机会传开来;却不想此刻竟会被张说这个没打过几次交道的新晋宰相问起。
“张相国……”
“若真的没有;何妨让我和广平兄给你参详一个?”
见张说兴致盎然;仿佛立时就要拉上宋憬给自己起一个表字;杜士仪连忙起身长揖谢道:“多谢张相国美意;然则我的表字少有流传;是因为之前冠礼办得并不铺张;再加上少有人称。当初冠礼只是杜氏族人与会;表字亦是朱坡京兆公亲赐;名曰君礼。君子之君;礼节之礼。”
“士者;君子之意。仪者;度也;礼也。杜君礼……不愧是朱坡京兆公;这表字起得果然隽永。”宋憬却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又满脸期许地说道;“杜十九郎;如此美字;你千万不可辜负了。”
张说本是心底有些思量;此刻听杜士仪提到冠礼;他方才醒悟到杜士仪既然已经入仕;自然不可能拖着冠礼到二十岁再行;已有表字并不奇怪。事既不成;他也不至于强求;当即亦是含笑说道:“广平兄说得没错;杜十九郎无论名字还是表字;全都是美字嘉字;足可见长辈期望。只不过如今以他的名声经历;也不负这般期望。我今ri虽ri间休沐;晚间却还要政事堂轮值;这就先告辞了。广平兄还请千万保重这有用之身;须知圣人见我等时;言谈之间常有问起你;异ri必然还有用你之时。”
“那是自然;这两年;我也没有真的闲着。”
宋憬淡然一笑;等到和杜士仪一同送了张说出去;返回书斋的路上;他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今ri来;可本来是有事对我说?”
“宋开府慧眼如炬。”知道宋憬就是这般直截了当的xing子;杜士仪也不卖关子;沉吟片刻就低声问道;“敢问宋开府当年挑了肆虐天下的恶钱下手;那时候可曾想到若有差池的后果?”
“想过。然则恶钱泛滥百姓苦之;身为宰相;既然明知;则不可不为。”宋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就仿佛说着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那些王侯公卿已经富甲天下;却还不知满足与民争利;倘若不加以遏制;即便天下升平;久而久之根基就会烂了。而大唐至开国至今;已经时ri太久了;烂了的根子不止这一处;若不能一处一处小心挖除;只会殃及更多好的地方。只不过;我那时候行事确实太cāo之过急了些;以至于险些酿成大变。所以归根究底;还是我用人不得法;不能洞察所用官员的能力和品行。”
面对宋憬这种客观的态度;杜士仪不禁肃然起敬。后世人提到大唐名相;前必称房杜;后必称姚宋;只因房杜联手;故而有贞观之治;姚宋接力;故而有开元盛世。然则房玄龄和姚崇都是八面玲珑的圆滑之人;相形之下;杜如晦更善于断;而宋憬则在于直。
“你难不成又在想什么得罪人的事?你前次在吏部关试时言道书判只重文采不重时务;此事我已建言;朝中有不少官员附议;虽未见能立时有所改善;却对后辈不无裨益。如今你若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便是。若是值得做的;我便与你再参详参详;若是错的;那你也可以知道错在何处。”
这等实事求是的态度让杜士仪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到重新进了书斋入座;他就对宋憬肃手一揖道:“正如宋开府之前所言;如今去大唐开国已经时ri久远;当年合适的制度;如今却已经不再合适。就比如国初地广人稀;因而永业田和口分田总计百亩;可以惠及每一个百姓;而府兵备兵械随时应征战;以战功奖田土和勋级;更可惠及子孙出仕;可现如今;一丁成年非但分不到百亩田土;却要承担和百亩地相同的租庸调;再加上摊逃之故;因而逃户越来越多;兵役乏人;附庸王侯公卿之下的不计其数;宋开府以为然否?”
如此境况;宋憬身为昔ri的宰相;怎会不知情?沉默片刻;他便点了点头道:“然。”
“之所以均田制如今已经几近瓦解;便是因为田土实则不禁买卖。而租庸调是以丁口计;然则如今既然没有那么多田地;以丁口计租税劳役;不如以田亩计赋税;而以财帛募兵守疆土。”
宋憬不禁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的弱冠少年;目光炯炯地问道:“你虽署理过万年县廨户曹;然则时间不长;缘何会想起此节?”
“从前在嵩山遭遇蝗灾时;我就想过此事;后来观风北地;在云州见逃户竟蜗居于云州废城;就更是心有戚戚然。今天来见宋开府的;起因只在于舍妹从东都来;谈及路遇饿殍事;一时心有所感。”
“此法你并不是第一个提出的;然而却决计是所有建言者中最年轻的那个。”
宋憬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沉声说道;“兹事体大;你如今官职太过卑微。且把此事再行梳理;等轮廓齐全了;再做打算。此事若真的要做;远比宇文融眼下的括田括户更得罪人;也远比我当年禁恶钱更难推行先把该想的细节想完全;然后再暗自留意能用的人;断然再不能犯当年我犯的错今ri这番话;只在你我;切不可对其他人提起。如今政事堂的三人之中;源乾曜虽则推荐了宇文融;但骨子里却不喜太大的变革;张说之这个人;喜好之士;你固然可以轻松投他所好;但要涉足实务却难;至于张嘉贞……他太刚愎了;否则也不会因为爱重苗氏子就看轻于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投胎是个技术活
宋憬是值得钦敬的宰相;亦是值得信赖的长者。尽管总共也只见过数次;但杜士仪心中对宋憬的敬服;便犹如根深蒂固一般不可动摇。
宋宅之行后;他就把宋憬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每有闲暇时分;便思量此事如何筹划如何执行。然而;如今崔俭玄既然到了长安;他的这种悠闲时光自然而然就变得极少了。与其登门平康坊崔宅再次拜访了崔泰之一次后;他便敏锐地感觉到;从前崔泰之和崔谔之不同;对他是客气多于亲近;如今却是更多长辈的慈和;还对万年尉任上需得留心的几处要点指点了几句;甚至盛情相邀他和杜十三娘除夕到崔宅中来共度佳节。
推却再三没法辞谢;他也就只好答应了届时午饭时分过。至于他和崔俭玄趁着裴宁休沐的时候拜会;那就是另一番不同光景了。
“十一郎;你在家守制这三年;课业卷子虽都送到卢师那儿;但毕竟人却不在。今ri你既是来了;机会难得;我考你几条律条和经史。”
崔俭玄本就对裴宁这位冷面三师兄最为发怵;此时此刻听到这话简直惊到头皮发麻;待要拒绝的时候;裴宁却已经信拈来出题了。眼见得杜士仪抱分明打算作壁上观;他虽哭丧着脸;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聚jing会神准备作答。三四轮下来;他就已经觉得这大冷天后背心凝出了一层薄汗;五六轮下来;他的脑门就已经油光可鉴;等到撑完了整整十条;他就觉得整个人仿佛洗完了澡似的;身上竟是湿漉漉的。
“三师兄……”
“不错;比你从前每次都只知道临阵磨枪好多了。”裴宁见崔俭玄可怜巴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罕有的笑容;继而便正sè道;“你既是这几年牢牢打好了底子;那我不妨给你一个最好的建议。明年争取一个乡贡明经;然后由明经出身。有了如此出身;再加上清河崔氏乃是一等一的名门;你第一步的根基就能打稳。”
一听到还要考明经;崔俭玄顿时脸sè发苦;一时低声嘟囔道:“我又不像三师兄你那般经史倒背如流;也不打算当什么校书郎……”
“你错了;如今的武选也不是那么容易;哪怕你打算走武职;与其先做几年卫官;然后再转武选;也远远不如由明经然后释褐转武职。你若不信我的话;不妨问问十九郎;他必然也是相同的建议。
杜士仪见崔俭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能给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三师兄所言;确实是我想的。你虽然能从门荫;但你上有长兄;下有幼弟;门荫并不足以⊥你得好职官;唯有明经进士这样的好出身;再加上门荫;方才能让你入仕之初有个好根基。毕竟;你和赵国公不同;赵国公当初是相国季子;因而方才能十三举孝廉;十五为陕州司户参军。”
裴宁如此;杜士仪也如此;尽管崔俭玄唉声叹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两人总不会害了自己。想到杜士仪今岁还主持了京兆府试;他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杜十九;你今年既然能主持常科的京兆府试;明岁岂不是仍有可能?要是那样;我就寄籍京兆谋一个乡贡明经……”
“想都别想;别明年我十有不可能再捞到这样的美事;就是捞到了;你以为你我的关系别人就一无所知?为了避嫌;我也非得让贤不可。”
“真是……唉;那我只能豁出拼一拼了。”
“我今岁方才明经及第;那边还收着应考前的一些心得;你随这僮儿过;让他找了给你。”
裴宁用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把崔俭玄支开之后;这才来到杜士仪跟前两三步远处;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先丧慈母;再失幼弟;十一郎的四伯父大约是打算凭借一己之力支撑门庭;竟是打探到了我家璀兄恐将转任;因而盯上了尚书左丞之位。他确是有能力之人;然则这两年多来朝中换人主政;高位之上更是变动不小;他又不属于二张和源翁之中的任何一方;所以不得不前求人;今后稍有不慎便容易落人彀中为人驱使。十一郎是直xing子的人;所以我才建议他门荫不如明经。”
“原来如此。”
杜士仪尽管消息并不算闭塞;可哪里及得上裴宁riri身在集贤殿;而且从兄和嫡亲兄长一为高官;一为郎官;近水楼台先得月;此等消息信拈来毫不费力?扭头看了百~万小!说斋的里间;听到崔俭玄正在和那僮儿叽里咕噜磨蹭些什么;想起崔氏昔ri声势;他不禁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当初那样煊赫的门庭;可历经前后两次丧事之后;却明显黯淡了下来纵使名门世家;倘若人才稍有青黄不接;那同样亦只有沉沦一途。从这一点来;崔泰之看似急功近利;可何尝不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裴宁特别嘱咐这些话先不要对崔俭玄;杜士仪自然不会多事。带了人从裴家辞出来;他一时意动;就把崔俭玄提溜了自己开在平康坊的那家书坊。当崔俭玄置身于那从三间拓展到了六间的书坊之内;但见相借书籍抄录者络绎不绝;而那些分门别类的书籍琳琅满目;他惊叹之余却发现自己二人竟成了被人围观的对象;一时不禁大为不自在。而往ri同样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杜士仪;今天却破天荒没有立时离开;当有人鼓起勇气上前求教的时候;他甚至还温和地指点了几句。这下可好;七嘴八舌上前拜见求教的人蜂拥而上;差点把崔俭玄挤到角落里头了。
面对这种情形;当离开书坊回的路上;崔俭玄仍旧心有余悸;少不得没好气地抱怨道:“我杜十九;你都已经是天下第一尉了;用得着对他们这么客气?”
“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些人中老少都有;甚至有年近五旬的。那你可知道;这其中那有两个老者;便是年年应进士科;二三十年一无所获的?”
“啊?”崔俭玄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种情形仿佛听人当笑话似的谈到过;他不禁皱眉问道;“那又如何?”
“省试进士科门槛极高;能入场的;其实已经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他们大多数是没有门路或门路不够;在长安城中扬名也力有不逮的。崔十一;能够出身名门著姓;便是你我平身最大的机遇。投胎是个技术活;因为没有第二次选择。”
崔俭玄忍不住想笑;可这种从前几乎没人对他提过的话题;他细细品评;却不禁觉察出了几分别的意味。想到拜访四伯父时;回京未久的崔泰之仿佛瞧着又消瘦了几分;他终于使劲拍了拍额头;爽朗地笑道:“杜十九;以后你有话直;别拐弯抹角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趁着比别人高;好好拼一场吗?我都已经在家里憋了快三年;再憋一阵子就能出头;当然一定会竭尽全力”
“当然不止这个。除却真才实学;有时候还得另辟蹊径扬名;毕竟;名不见经传的考生和大名鼎鼎的考生;谁人能够名列前茅;这是不问自知的事……”
腊月末这最后一些天里;万年县廨事务已经全都料理于净的杜士仪;自然遵照裴宁的意思;按照他整理出来的那些应试之法;帮崔俭玄梳理了一遍接下来的计划;当然也给这家伙支了些yin招。
须臾便是除夕;他和崔俭玄杜十三娘午间了平康坊崔宅热热闹闹用过午饭;便又一同回到了宣阳坊自家私宅。杜思温倒是请过他们赴晚宴;但想想杜思温子孙不甚成才;自己过要害得那些堂兄弟一辈的被老人念叨;他也就婉转谢绝了。此刻进了前院;见四下里竟然挂出了一盏盏鲜艳的彩灯;他不禁愣了一愣。
“阿兄;如何?”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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