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唐风月-第2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血;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她?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请裴御史受我一拜”
刚刚裴宁和裴舒同在书斋中一番谈话;只觉得这位同姓族人极其jing明干练;可此刻褪去那层外衣;露出了为人父亲的那一面;他反倒觉得对方可亲了些;素来冷冰冰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把裴舒同搀扶了起来;这才说道:“我看孩子也已经仈激u岁了;何至于还这么不小心?”
裴舒同蠕动了一下嘴唇;目光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年轻妻子;又扫了一眼那些同样低头垂手的婢女;那些话语最终变成了一声苦笑。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昏睡不醒的儿子;好半晌才沉声说道:“把大郎挪去我的书斋;我要亲自看护他。裴御史;能否再偏劳一二?”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裴宁怎会还看不出其中另有玄虚;当即点头答应了。眼看着裴舒同从外间叫了人进来;小心翼翼地直接将那长榻移出了寝堂;继而又簇拥着往书斋而去;裴宁在随着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刚刚那女郎一眼;只见对方那明艳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了几许愤恨;却在发现他审视的目光后;慌忙又挤出了一丝笑容。
那一刻;年少时便早已洞察世事的他便知道;这座宅子中同样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yin私。
等到寝堂前厚厚的毡毯帘子完全落下;那双十女郎终于忍不住跌坐了下来;面sè一下子苍白无比。一旁的ru媪慌忙打手势把婢女都遣开了去;这才轻声安慰道:“娘子不用忧心;郎主想来也是因为爱子突然出事;故而把人放在身边亲自看护……”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尽管声音低沉;但那女郎仍是流露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她倏然抬起头死死盯着自己的ru媪;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说万无一失;结果呢?刚刚裴郎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分明动了疑心。还有那个救人的……裴御史?这个裴御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你听清楚了没有;他是御史;是朝廷官员;不是阿猫阿狗要是有什么万一……”
“没有万一;没有万一”
ru媪也被这番话说得心惊肉跳;赶紧按着女郎的肩膀苦苦劝道:“娘子;大郎母家已经没人了;郎主平ri对他也不过如此;谁知道今天竟然会突然这般急怒至于那位裴御史;极可能只是正好上家里来的客人;救人固然是本能;可怎会轻易管家务事?退一万步说;娘子又不是孤身一人;你后头是整个顾氏;是整个吴郡顾氏这苏州的顾姓族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何况您两位叔父都在朝为官;郎主要把家业维持下去;怎能没有顾氏的支持?他不会追究;也不敢追究;更何况;娘子如今可是有妊在身;那也是郎主的嫡子”
听到这里;顾八娘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伸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腹。
她也不想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可若是她生下的也是儿子;前头裴舒同元配留下的嫡长子就是最大的障碍;而且只要除掉了那个孩子;就可以把裴舒同牢牢绑在顾氏这条船上;家中父兄肯定也乐见其成。
到时候只要再联接上襄阳裴氏;甚至于南来吴裴;抑或者西眷裴这些更高一层的裴氏中人;自从祖父顾琮去世之后;就大不如前的吴郡顾氏;就能借着这门姻亲再进一步。只要两三代人互结姻亲;就可以多上一门强援。而她的儿子能够继承这庞大的家业;还有顾氏相助;将来一定能够前途无可限量。
最最重要的是;她一直觉得;裴舒同对她很好;百依百顺;却对这个元配留下的嫡长子不过尔尔;谁知道他其实竟是这般着紧怎么办;此事她需不曾和家里人商量过;如今到了这局面;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不禁越发惶急。可就在这时候;她只听得外间传来了又一个声音:“娘子;外间有一位杜郎君;说是来见郎主;郎主已经亲自迎出去了。
顾八娘粗粗读过经史;外间的事却不甚了然;但丈夫亲自出迎代表什么;她还是知道的。瞥了一眼旁边的ru媪;她就沉声说道:“吴娘;你去探问探问;裴郎见的那位裴御史到底是何许人;这位杜郎君又是何许人”
裴舒同把杜士仪迎进了书斋时;又忍不住向长榻上的儿子瞅了一眼。足足这好一会儿;大夫依旧未到;他的心里怎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这家业能够创立起来;顾氏之助至关重要;而妻子病故后顾氏主动提出将族长幼女嫁给他;他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可这几年来;顾八娘的xing子他看在眼里;伤在心里;甚至于如今连他的儿子都险些遭人荼毒;他若是再继续忍下去;安知他的家业有朝一ri不会全都姓了顾?
倘若说原本得知裴宁来时;他心中还只是在挣扎;那此时此刻;他就终于下定了决心。反身见杜士仪和裴宁正在互相交谈;他突然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杜侍御;裴御史;在下想请你们做个见证。在下打算变卖所有苏州产业;南归襄阳”

第四百九十一章 父舅之心
裴宁通过南门吴裴的分支襄阳裴氏找到了裴舒同;正是为了通过这位在江南一带颇有些名望;弃文从商的大户;真正进一步了解茶事在整个江南的发展状况;可跑到人家中看了如此一场戏;而后又听到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请求;这就有些头疼了。饶是他素来不动声sè机敏应变;这会儿也不禁大吃一惊。反倒是听到裴家小郎君落水消息而一时动念赶过来的杜士仪;此刻的反应小
“裴郎缘何如此决断?”
尽管杜士仪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裴舒同也就不怕自曝其短;直起腰后就苦笑道:“我是襄阳裴氏旁支子弟;祖父还勉强出任过一任县尉;到了我时已经父子两代都不曾入过仕途;所谓衣冠户也自然名存实亡。襄阳裴氏是南来吴裴的分支;族中子弟虽说不上多少高官;但我这样的自然被人瞧不起;所以我二十出头就带着妻子迁居吴郡。因为我还算有些小小的jing明;渐渐攒下了些家业;又结交了顾氏三郎……”
说到过往创业的艰辛;裴舒同的脸上浮现出了激昂中交织着惘然的表情。他和顾三郎顾佑相交之后;顾佑多次给他提供了资金人员的全方面资助;一时间他从寻常的寒微士子渐渐变成了吴郡大户;又成了如今的吴郡豪商;可以说每一步都得到了顾家的倾力资助。更不要说顾佑和他脾气相投;相交甚至可说是莫逆;又是他的妻兄。可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放心再把儿子留在苏州?
“……锦娘亡故之后;顾家能够把八娘许配给我;我自然感激;可今ri这般事情固然是第一次;可八娘这些年对大郎却始终只是面上功夫;冷暖都不曾真正问过。我一次一次都忍了下来;可今天却几乎害得他殒命;我怎可再忍?大郎的母亲和我是贫贱夫妻;我早年曾经存过科场侥幸之心;若非她种桑养蚕;丝织相供;家里早就家徒四壁无以为继了;所以;她之所以会早早撒手人寰;也是因为cāo劳过度之故;我若是连她一丁点骨血都保不住;哪里对得起她在天之灵?”
裴舒同说着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而杜士仪和裴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年少便迭遭变故的人;全都沉默了。
“田地家产;身外之物;当年既是顾氏助我得来;如今便让他们接手了去;听凭他们折给我多少。只要能把大郎平安带回襄阳;这些年我积攒下来的钱想必也够我父子俩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裴舒同仰起头竭力隐藏眼中的水光;好一会儿方才轻声说道;“其实我两年前就该有所决断;只那时候始终下不了决心;倘若不是今次裴御史救下了大郎;我只怕就真的要后悔莫及了家业固然重要;可也没有大郎重要”
此时此刻;杜士仪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家娘子怎么办?”
“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顾氏吴郡大姓;料想就算没了我;她总还有人可嫁。我一个四十出头无才无德的男人;委屈她了”
眼见得裴舒同真的下定了决心;杜士仪不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同情这个白手起家的男人;还是该叹息他不曾早早痛下决断好好治家;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境地。就在这时候;他依稀听到门外仿佛别有动静;眉头一挑正要说话时;一旁的长榻上突然又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声音。
“阿……爷;阿……爷……”
尽管这声音甚是轻微;但屋子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裴舒同;他几乎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冲到了长榻边;见上头躺着的儿子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他顿时喜出望外;下一刻方才看到了儿子赫然已经泪光盈盈。他在外打拼多年;心志智计无一不出sè;此刻立即醒悟到自己刚刚对杜士仪和裴宁所说的话;竟是被这小小孩童给听去了;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又想继续维持往ri的严父之态;又想软言安慰儿子几句;可到最后却喉头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杜士仪和裴宁一块过来;后者好事做到底;伸手仔仔细细诊了片刻的脉象;这才释然说道:“得天之幸;令郎暂且没有大碍。”
刚刚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那些对话;裴景有的听明白了;有的没听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弄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母亲早早去世;继母则只是面上功夫;小小年纪的他一直由母亲当年的贴身婢女红珠照料长大;本以为多年来父亲仿佛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关切;直到刚刚听到父亲对人说的话;这才知道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呆呆地盯着父亲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阿;爷;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听起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裴舒同潸然泪下;而杜士仪能做的;也仅仅是摇头叹息。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扭头一看;却只见有人不请自来;打起帘子进了书斋。那人锦衣华服;身材修长;面容儒雅;赫然是之前他在裴氏茶行后的码头曾经有过一眼之缘的中年人。
裴舒同也认出了来人;怔怔片刻便声音艰涩地说道:“顾兄;眼下我忧心大郎;无心与人说话;你先去见八娘。”
“叔德;大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来者正是裴舒同的友人;也是如今的妻兄顾三郎顾佑。他并没有因为裴舒同的话退缩;而是直截了当挑明自己都知道了;随即才黯然叹了一口气;“我不请自来;你对这二位所说的话;刚刚我在门前都已经听到了。我当初与你相交;敬服你的韧xing和刚强;因而在嫂夫人亡故之后;便一力主张把八娘许配了给你;没想到竟然会到今天这般地步。我知道你心结已深;此刻也不便解释;我只想说两句话。”
他顿了一顿;便沉声说道:“八娘刚刚对我说;她如今有妊在身;如果你真的想要带着大郎回襄阳;那我可以做主去向父亲提;让八娘大归回家;入庙修行。异ri无论她所出是男是女;我都会亲自抚育;无论冠以裴姓;抑或是顾姓;只凭你一句话就行了。”
“什么”
裴舒同一下子愣住了;登时心乱如麻。顾八娘进门五年来对继子只是平平;他自然心知肚明;但顾八娘对于继子的启蒙读书等等全都根本不上心;反而让人纵着其玩耍;若非读书等等都是他暗自延请师长督促;只怕孩子就要被带坏了。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还以为是顾八娘终于忍耐不住;本xing毕露;却不料想是因为其怀有身孕之故
面对这一出又一出的戏码;杜士仪着实五味杂陈;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听到消息时跑到裴家来凑热闹。然而;他却没料到;那顾佑在对裴舒同点穿了这么一句话后;便任由其自己去发怔;却来到了他和裴宁的面前;诚恳而又恭敬地长揖行礼。
“舍妹无知;竟然用此卑劣手段对待继子;若非裴御史在此;只怕已经铸成大错;就是吴郡顾氏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所以;裴御史不止是救了叔德的儿子;也是替我吴郡顾氏挽回了声誉。刚刚叔德所托;还请二位帮忙劝说;我当初与他相交;即便谈不上君子之交;却也是一片真心;纵使许婚确实是我一厢情愿错了;却并不代表顾氏真的另有所图。如若叔德真的一意要南归襄阳;让出产业田地;我愿意请二位见证立下字据;将来把这些都留给大郎。”
清官难断家务事;尽管杜士仪在成都令任上也不是没有管过人家的家务事;但和今天这一桩却不同。之前只是一面之缘;但他对于顾佑待人有礼的态度印象深刻;对陌生人尚且如此;对于相交不错的挚友兼妹夫;此人应不是那等一心言利的人。至于闹出这场事端的顾八娘;如何处断也在夫主和兄长的一念之间。毕竟;那个落水的孩子如今总算还逃出了生天。
“阿爷……别怪母亲……”
这么一句突兀的话让杜士仪大吃一惊;低头去看时;就只见长榻上的孩子正伸手拽住了父亲的衣角;蠕动着嘴唇好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红珠对我说过;阿娘如果还在;一定希望我像阿爷那样;自立自强;将来自己出去闯荡;不要靠阿爷……张师也一直教导我;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一个母亲;一个阿娘;谁也不会听错这其中的指代;而红珠正是亡妻身边最得力的侍婢;也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奴婢。裴舒同怔怔地看着这个他为了家业;一度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却又悄悄延请本地有名望的儒者教导;希望能够成大器的孩子;眼睛再次红了。而裴宁亦是端详着这个自己一番施为救回来的小小童子;冷不丁想到了杜士仪的弟子陈宝儿;心中不禁一动。
“裴兄;你家大郎心xing不错;若是你舍得;把他交给我;届时等他经史底子打扎实之后;再拜名师抑或是前去嵩山草堂;都是求学之路”

第四百九十二章 长痛不如短痛
倘若不是身边有ru媪伸手搀扶;门外的顾八娘几乎摇摇yu坠。她怎么都没想到;好容易把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顾佑给盼了来;可对方踏入寝堂之后;直截了当问了她一个问题;她支支吾吾还想遮掩;他却反身就走;还撂下话说早已经查问分明;刚刚甚至在书斋中更是吐出了大归两个字。
兄长的xing格她是最清楚的;把话说到那个份上;那就真的会抚育她将来生出的儿女;真的不会让她再嫁;真的打算要把她关在佛堂中一辈子
就因为她一念之差;便要遭到这般报应么?
顾八娘只觉得眼中满是泪水;心中更是苦痛酸涩。她堂堂顾氏之女;若不是因为当年和陆氏结亲;未婚夫却早早亡故;她也不至于嫁给一个鳏夫。这就已经很委屈了;兄长为什么不肯多偏帮她一点儿?
而那自始至终就知情的ru媪;也因为听到里头顾佑的话;心中暗自叫苦。三郎君素来温和;平时对嫡亲妹妹八娘自然是极好的;她本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顾佑都必定会护着妹妹;可谁曾想顾佑竟然会这么绝情直到听见裴宁开口说话;她才好容易打起一点jing神;低声劝道:“娘子先别太焦心;那位裴御史如此说;对于大郎来说也是另一条锦绣前程。如果郎主答应了;将来大郎不在苏州;说不定今ri的困厄也就能解了去。”
不但这ru媪起了侥幸之心;就连顾八娘自己也不禁握紧了拳头;暗想这兴许是最后一丝转机了。然而;让她一颗心跌到无底深渊的是;却只听到里间顾佑沉声说道:“裴御史爱重大郎心xing;想要教导提携他;这自然是好事。只不过;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叔德;你不妨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再思量大郎的将来。”
“我……”
裴舒同张了张口;可却一时间陷入了两难。长子固然是他和发妻的唯一骨血;但要说对于继室顾八娘一丁点情意也没有;那却决计是自欺欺人。尤其知道她有孕在身;将来那也同样是自己的子女;他在踌躇良久之后;终于下了决断。
“等八娘他ri分娩过后;无论是儿是女;毕竟都是我的子嗣;自然应当冠以裴姓;留在我身边。然则她犯下如此大错;若是仍为裴家主妇;我不知如何见她;料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见我;便如顾兄之前的话;让她与我和离之后大归。届时我也不会将今ri之事宣之于口;不会误了她将来的婚姻。至于我;也不会再续弦继室;免得再有今ri之祸;也请杜侍御和裴御史给我做个见证
杜士仪本来还觉得裴舒同此人有些优柔寡断;此刻听见这番话;他暗叹关键时刻;此人倒还清楚和稀泥是行不通的。他不动声sè地瞥了顾佑一眼;却只见顾佑亦是微微颔首;赫然赞同裴舒同的决定。
“我也是这话;还请杜侍御和裴御史做个见证。”
裴宁本打算倘若裴舒同自己家里也收拾不清楚;那就把刚刚自己亲手救下的孩子带走;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被乌七八糟的家里环境给拖累了;而今裴舒同既然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他面sè稍霁;便点点头答应做这个见证。就在杜士仪也欣然点头的时候;就只听外间传来了一声悲呼。
“裴郎;阿兄;你们就真的这般狠心?”
见ru媪扶着面sè惨白的顾八娘进了门;杜士仪再看那一双郎舅;裴舒同垂下眼睑不出声;而顾佑则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若是记得当初出嫁之时;爷娘的告诫;兄弟姐妹们的提醒;何至于闹出今天这种事?你私心太重;事后更想着灭口;如此胸襟;就算叔德能够覆水重收;顾氏又怎敢将你留在裴家为主妇?若是你想得开;便好好调养身体;把孩子安安稳稳生下来;将来顾氏自会待你一如其余大归的女儿。”
眼见兄长毫不松口;丈夫却不吭声;顾八娘终于完全绝望了下来;甚至当外间有人进来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而身边那ru媪什么时候松开手;什么时候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她也完全无知无觉;竟是形同行尸走肉一般被人架出了门。
这时候;方才有一个侍童引着一个大夫进门;向众人行过礼后;快步到长榻边微微眯起眼睛诊了脉;又小心翼翼掀起锦被查看了孩子身上的情形;取出针具施了几针;最后便长长舒了一口气:“万幸万幸;总算是救治及时没有大碍;只要开一帖防治伤寒的帖子;静心休养几天再看看有无其他杂症;应该就无碍了。”
话虽如此;经历了刚刚这番变故;裴舒同着实难以释然;勉强对那大夫点头称谢;令侍童带了人下去开具药方结算诊金之后;他来到长榻边;见儿子已经沉沉睡去;他就歉意地站起身来;再次长揖说道:“今ri我心绪已乱;着实不知道再说什么;还请杜侍御和裴御史将住处告知于我;来ri我亲自登门谢罪;届时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宁也知道今ri不适合留下再谈正事;当即点头答应;遂和杜士仪一同转身出了书斋。然而;还不等他们出了裴宅大门;后头却有人扬声呼唤;两人转头一看;却只见是顾佑。刚刚在顾八娘面前尚且还冷静淡然的顾佑;这时候却是面sè黯然沮丧;到两人面前时便拱了拱手。
“杜侍御;裴御史;若早知道二位今ri造访裴宅;我本该早些赶回来一同拜见的;奈何此事突然;我实在措手不及;只能来ri再拜见了。今ri之事;万望二位为我顾氏稍稍遮羞;我在此拜谢了”
“我和裴御史都不是多口之人;顾郎君不必担心。”
得到了杜士仪如此答复;尽管顾佑依稀觉得仿佛见过对方;但此刻最要紧的是尽快把今ri之事告知家中亲长;因而顾佑也不及多说;再三道谢之后便匆匆出了门。而等到杜士仪和裴宁上马回到了客舍;想到今ri这一场变故;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真是何苦来由
一夜无话;次ri一大清早;杜士仪就接到了吴琦的拜帖。见上头落款谦恭;又从赤毕口中得知吴琦双目血丝密布;显然一整个晚上没睡好;他不禁莞尔;当即吩咐把人请了进来。见吴琦匆匆进来之后;咬咬牙便一撩袍角长跪在地;他便对身旁侍立的陈宝儿使了个眼sè;后者立时眼疾手快地上前把人搀扶了起来。等到陈宝儿回到身边站定;杜士仪却也不提一个坐字;只是轻轻扬了扬下巴。
“旧事就不必重提了。”
吴琦闻言松了一口大气;但心情仍然有些忐忑。如果不是为了旧事;他如今不过客居苏州;又能为杜士仪做什么?
“你不是买了几百亩地种茶么?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此来既是重修过吴氏祠堂;又在苏州吴氏之中颇有好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何妨让这些人家也都跟着一道种茶?”杜士仪见吴琦满脸茫然;他就加重了语气说道;“蜀茶之利;你自然是最知情的;否则不会一到苏州不买别的田地;只是一心种茶;既如此;何妨让别人也尝到茶叶之利?”
吴琦这才明白;杜士仪叫了自己来;竟是真的要他推广种茶相比他预想之中的那些可能;这是对他有利无害的;唯一的小小妨害兴许就是要和别人分享茶利。可是;相较于杜士仪秋后算账的后果;这是他完全力所能及;也能够弥补前过的事;他只稍稍一想就重重点了点头。
“杜侍御既然如此说;那我一定尽力而为”
既然吴琦满口答应;杜士仪接下来无非是对他挑明了种种茶引司的扶持措施;从倘若没有销路;茶引司负责组织商人以指导价统购;到提供各种种植辅导;再到提供茶叶品质管理等等各种规范;一个个名词把吴琦说得眼睛圆瞪;只有倾听点头的份;最后告辞出门时仍有些迷迷糊糊的。
而吴琦一走;杜士仪便笑看着身旁的陈宝儿道:“又都记下来了?”
“应该……不差。”
用心而不是用笔记录的记室当久了;陈宝儿也觉得驾轻就熟;即便是每天整理这些东西;甚至于晚上要写的ri记;他写起来也越来越容易;往ri那些读书读史时不甚明白的道理;如今也有渐渐豁然贯通的感觉。现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杜士仪让自己当这个记室的用心良苦;要知道;比起闭门读书来;这些经验要宝贵千倍万倍。
“等我们离开苏州的时候;兴许你就会多一个师弟了。”杜士仪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见陈宝儿眼睛大亮;追问他是否又要收弟子;他却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是你三师伯。他今天救了人;又大发善心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