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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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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真是不曾留意过,那地契之上所书的临近何座山峰,此刻听来也是不禁感叹一声:“想不到,他们此刻的地图绘制,也已是到时如此地步。看来咱们原本以为的优势所在,只不过尚不能在民间出现,而得了这其中的便利。”

被妻子如此一提,这旁的卢二爷不免也已收起了方才的嬉戏之情,敛了敛神道:“确实不敢小看旁人。就你我所知前朝的那位‘故人女皇’便已给此世带来多少意外的惊喜。更何况在我看来,如今许多不可思议之处,也绝非出自那位一人之手,想必还有别人也曾在此世驻足过一二,才对。”

没等两人将所有的账目都一一核对完毕,窗外已听得丫鬟前来回禀,说是老爷的车马已在院门前停稳了,太太正让人开了中门,又忙来命了府内众人出门相迎,才是道理。

这旁才大张旗鼓的将老爷迎回了正院落座,那头才匆匆吃了口茶的卢老爷,已是将之前与太太王氏在信中,曾略略提过一提的那桩要紧之事,告诉了起来。

“如今就你知道便好,他们兄弟俩倒是无需刻意隐瞒,只是大房屋里的那个,却还是不宜过早叫其得了信才好。”本欲再加提醒老妻一二的话语,也在与其对视一眼后,欣然放下了。

毕竟是多年夫妻,只一个眼神便已是了然七八分之多。何况东厢那魏氏的秉性如何,却也是众人皆知的,更为要紧的是,此件有关卢府往后的大事,又怎么能行错半步,而因小失大!


第一百三十章 消息惊人(下)

 

 

看来不单是老爷对大房的魏氏,颇有微词,就是太太也是同样作想。一来,是那位平日里的脾气秉性使然,二来,此事本不宜过早让外人获悉,到底事关重大还需谨慎行事,方为完全之策。

而当兄弟二人被老爷唤入书房之中,说道起此一桩来,俱是齐齐愣神好半响。显然谁都不曾料想到,旧年里才被太太记在名下,成了这府里正经嫡小姐的卢二娘,却在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日里,已是被玉屏公主视为心腹之人。

而此刻圣上着手肃清官场一事,可谓是雷霆之势不减,就这一年间便已是剔除了不下百余官员,更别提朝中五品以上的高官中,也已有不少或贬去了苦寒之地;或被抄没了家产,直接流放到了数千里之外的荒芜之境。

按理说这般的内忧之际,漫说是朝中的各级官员了,就连各府的内宅女眷们,也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除了那些结伴往返寺庙,只为祈福一桩的女眷们,就连出城访亲而去的也已减了再减。当然这一切并非是普通百姓能够获悉一二,而是各城门口的驻守将士,报于上峰后推断而知的。

“老爷,这是何时之事?”那旁长子已是率先开口追问一声,再看另一旁的次子亦是同样颇为意外地望向自己。

这才满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两人一旁坐定:“此事却不是圣上之意,而是怕外戚之力过于庞大,才不得不先发制人,与那北狄结成姻亲也是互为臂膀之势!”

满含深意的投向两个儿子一眼,便接着反问二人一句:“你们以为此刻明知我朝内忧甚重,与我接壤的蛮夷部落会丝毫不察?还是碍于兵力有所不及,才未敢贸然出兵来犯?”

这……的确正如父亲所提那般。原本就虎视眈眈的周围各族,若是得了确切的军情实情,哪有轻易放手之理!不说着急来犯,也定是蠢蠢欲动,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大举推进而来。

想到此处,兄弟二人自然又是对视一眼,双双颔首深以为然。

就听那旁的卢临岩更是接口便道:“只是万岁又怎舍得将玉屏公主远嫁北方苦寒所在?”

然而与其并肩同坐一边的卢二爷,却不这般认为。自己虽是偶尔得以来此,却也听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出自后蜀才女花蕊夫人的词。

更何况此般时刻。想来就连高高在上的这位,都不曾料到自己着手肃清官场一事,波及会如此之广。以至于已有不少仍存野心的藩王会暗中插手其间!

不用多问屋内上座之人,他也能推断而出,当日那刻意收买了商户拒用宝钞一事,想必就是那几方势力授意所致。只是眼下苦于寻不得佐证之物,才迟迟未能将主犯缉拿归案。

不禁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却不想被这旁早已有心,点拨次子的卢老爷朗声言道:“你兄长以为圣上舍不得,你也是这般以为?”

显然刚才那看似不经意间的细微动作,已被上座的老爷逮了个正着,既然是避无可避,自当认真回话便好。略深吸了口气。方大摇头正色道:“儿子以为不然。那位玉屏公主虽最为圣上所爱,却被其帝王之家的女儿身分所累,自出生之初起。便已是注定了,一切当以朝廷社稷为重!”

起了头后,不免稍稍偏过一旁,抱拳向身边的兄长略为示意。自己也是无意冒犯,只是碍于父亲提问。不得已而为之。

本就只是倍感吃惊的卢临岩,到底也是心胸宽阔之人。哪里会因这点小小的分歧,便将心中怨气直冲对方而去。何况此人正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至亲手足,不觉微笑着摆了摆手,以示无碍。

期间一切,自然全都落入了上座的老爷眼中,本就听得次子所言后,禁不住已是目光炯炯的这位,更是说不出的满心欢喜。自家两子这般地兄友弟恭,怎不叫人倍感安心,想来就算自己不在任上了,他兄弟二人也可互相扶持着,一路仕途颇为顺利!

对于这旁老爷的眼神变化,那旁两人倒不曾分心留意。略作停顿之后,便听得卢临渊接着前言,继续言道:“所以此番和亲之事,必是万万推迟不得。至于我们俯中的二娘,也已是身不由己,不出意外当然也是一并随了公主驾前而往!”

上座这位已应声,缓缓点头:“理当如此。虽不得再留京中繁华之地,但伴了余国公主和亲大事,也是非比寻常!”

余国公主!这是从何说起?两人的迷惑不解,自然在老爷随后陈述中,获悉了更多有关此事的消息来。

原来这位玉屏公主的封地,本在位于东南温润之地的余城。自那日圣上决意皇女远赴北地和亲一事起,便颇为犹豫不定,倒是让哪个女儿前去,方能凸显我正启朝的重视之意?

左思右想之下,不想田贵妃却是甚为善解人意,将此事轻重要害分析的头头是道。了事更是欣然将自己亲生的玉屏公主之名,便被其缓缓吐露而出。虽是万般不舍,但为了国之社稷,又怎可只顾自己私心,惟有朝廷内外无患,方得以休养生息,富国强民!

比起之前众人所料,都有所偏差,但在卢老爷口中,兄弟俩却是听出了不同之意。饶是那位宫中贵人学识渊博,但就她一妇人之言便可如此,试想自己这般地堂堂七尺,又怎能有所不及?

显然老爷今日这番言语,只不过是让兄弟俩看清,这皇家是何等的存在。难怪父亲在外放前夕,便对其兄弟二人是诸多叮嘱,果然这帝王之家也有那无奈之时!

此刻为了牵制藩王,不敢贸然而行,才不得已用这和亲手段,将女儿外嫁异国,也实属无奈之举。只不过,自家的那个才刚记在太太名下,不足年余的妹妹,便已成了此番的同行之人罢了。

说不上有几分不舍,却也不能视若罔闻,与之见面统共才有几回更是早已忘却。比起身边的兄长而言,卢临渊更是茫然的紧,别说那位异母妹妹的相貌如何了,就连其身量高矮也已是再无半点印象了!

只是他却不知,身边这位卢家大爷,亦是同样在心中低低一叹。

对儿子言明此事之后,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旁的长子告诫一句,莫要于屋里的魏氏提及有关之事,反倒让留步一二的卢临岩顿时失了三分血色。好在此刻,早已被父亲提了先行一步的二弟不在屋内,若是不然自己这回可是彻底没脸咯!

而那头早已匆匆赶回西厢的卢二爷,也忙是屏退了左右,同娘子二人详细说道起,今日所闻来。

“哦,这般一来,只怕后院的那位终是希望落空了!也不知此番北行,能容二娘她带上几人一旁伺候?就不知……。”后面之言,自不必说,身边这位也已是连连摇头,不知该如何回应一二。

说起随行和亲的人选一事,夫妻俩俱是为之一怔!

“莫不是当初之时,说是挑选公主伴读,实则却是早有打算的不成!”不禁与妻子对望了一眼,显然在对方眼中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想来,也只有对朝中形势分析得极为透彻之人,才能如此精确的算计!若是一切由圣上最先提及,那便足以证明当今这位也是万事谨慎的性子,倘若是……。”不禁面色微微一变,压低了声量直言不讳道:“倘若又是那位万事以社稷为重的田贵妃所提,便是让人不得不思量一番咯!”

“娘子之意是说,如若真是那位贵妃算计而得,便是个异常厉害的角色,才对!”

忙是点了点头,更为低声地解释与他知:“即便那位提出给公主选定伴读之人时,圣上已着手肃清一事,却也逃脱不了她一番精心策划之嫌。旁的不论,单是看此番力劝之言,便可知其用心并不简单。”

顺手揭开手旁的茶碗,略略沾了些茶水在食指上,便以桌当纸端端正正书了一个‘皇’字。

这是……初看清此字后,这旁的卢二爷不禁微微皱眉,偏过头来望向自家娘子。却见身边之人,已是轻声问道一句:“如今东宫之位虽早已被人占据,可到底其生母出身不及那位田姓贵人!”

被她如此一提,险些忍不住惊呼出声。稳了稳心神,方才出口接到一句:“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位子而言?”

“咱们你我眼中,那个位子还不及,实实在在乡间悠然自得地滋润过活强。可世人眼中,却不是这般作想的,毕竟此世之上也惟有那个位子才是至高无上的所在!”

重新盖回了茶碗,不禁又是莞尔一笑道:“既然我这般的外来之人也能猜度一二,想必如今那位当政之人,也必是有所察觉了。或许只是苦于眼前危机,才不得不应了那位之意,顺水推舟罢了。”

又是一个颇感意外的眼神瞥向自己,二奶奶却只是淡淡笑道:“这不刚好应了,你先前所提的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变局已起

 

 

“话虽如此,但此番公主和亲一事,毕竟太过急切了。想来我们府里这位才刚成了嫡出的二娘,也未必能堪几分大用,更没有老爷那般的自信满满,会因此为我卢府再添一分助力。”不免苦笑着摆了摆手,这才将自己心中所虑,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方才在老爷面前,自然是不能冲了那位的兴头之念,更是不敢太过表露心迹。先说自己作为一初设官场之人,哪里来的这般颇有远见之想,就已是不便解释一清;再加之,对于朝中大局的分析,却不是一个久病家中之人,所能涉猎其中精髓的;更何况,从自己早前留下的诗文,与那一摞不成寄出的手札来看,本尊的确是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用功苦读之人。

若是自己不顾及一二,一味的强调其中的不利之处,不免使人厌烦,也生生将刚才亲近少许的父子之间,再起隔阂。就是与那旁的兄长之间,亦会愈发疏远起来。

今日之所以,自己有幸也被唤入书房之中议事,全赖此刻身在户部罢了。倘若论道起来,自己这个次子的身份,才是这府里颇为尴尬的存在。

上有同样嫡出的兄长,且又是一位才华出众之辈,只是碍于往届科举不利之故,才没能先行一步,顺利踏足仕途。一旦来年得中,便再没有自己这个次子插手之份咯。更令人喜忧参半的是,老爷外放任期还有不短的时日,反倒是将兄弟二人同留户部,便是不能。

到时候,必不用多问,自己这个次子定会因体弱为由,卸下这八品的官职,重往乡间静养才是。

虽说这本就是他夫妻二人。心中所愿。而今这多变的时局,却不免让两人有了一丝别样心思。毕竟身在六部之内,便会比常人提前获悉不少颇为有用的大小消息。

若是之前不曾置办下各项产业,或许还不觉得益处何在,然而眼下却已大有不同了。此前庄子更添桑园一处,便与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八品小官,关系颇重。更别提,还有一桩令人愈发不敢轻视的,那便是当今这位的大刀阔斧之举!

如今,朝中变局已起。或许有不少深谙此道的官场老人,正在伺机而动,想着如何从中受益之事。眼看着众多涉及其中的官员。已陆续被贬、被押入大牢,单这头一波下来,便会因此空出多少高低不等的职位来,必会成为众人眼及之处。

说句实在之言,自己府中的那位卢老爷。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

当初动用了何等之力,才将自己这个次子顺利送入户部任职,便可见其用意之深。而此般变局之下,比较之前的一步先发制人来讲更是得益颇重,又怎会让其只壁上观?

心有所想,不免轻摇了摇头接着言道:“一切待看来年秋试的结果如何了。若真如众人所盼那般。我家兄长时来运转,事后必得驳了我的差事,让贤与我家这位长兄。”

“相公之言虽是句句实在。但好歹府里能多得一分助力在旁,不是更为有利?”半点不解地怔怔望向过来,不禁也已低头思量起来。

却听得这旁的卢二爷,已是轻晓着连连摇头道:“绝不能够!若是有幸来年秋闱得中,东厢中的那位必将取而代之。填补了我在户部之缺。至于我这卢府的二爷回乡养病一说,定是顺理成章。”

“试问之前那为避锋芒。佯装病体尚未痊愈之举,老爷为何能答应的如此之快,这会儿思量起来,不觉也是佩服非常!此等进可攻,退可守的两全其美之计,才是老爷心中所愿。”低叹了一声,忙又不了一句道:“反之,倘若这位运势极佳,得以入了殿试那关,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咯!”

此桩倒是不必再多作解释,早在卢府大爷应了太太之命,搬去后院之时,夫妻俩便愈发看好与他,此科必得榜上有名。毕竟本是才华出众之人,又得这许多年的考场经验,若不是为求完美应试,才会过犹不及,成了那受挫之人。

要说头一回落榜,并未对其心境有所打击,然而第二次与自家兄弟同科,也是如此结果,必是深有所悟才对!正是因此,来年的那场科试,才令其再不敢如同往常那般行事了。虽不至太过循规蹈矩,却也必已工整一词,为其首要之选。

“由此便可判定,来年一试那位必能得中举人,但其后是否也能顺利继续下去,却已不是那般简单了。”抬头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厢房,不禁缓缓道出一句确实之言来。

引得身边之人,也不免点头附和一句道:“的确是这么一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足可见能在殿试得中者,古来便不是那般想当然的。若真是被赐了同进士出身已是卢府大幸之事,毕竟满朝之中能在未满而立之年,便得以入围三甲的也是屈指可数!”

“那是当然。若真能这般,我这八品的官职,好歹也可保全到任期结束。更要紧的是,这位必定再瞧不上,我这小小的八品之职了。”

说着自己都不免,自嘲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往日里,还一直笑话那位一心只求考绩出众的知县,是个十足的官迷。无意间,自己也好似被感染了一般,居然也有些留恋起这份差事咯!”

不见身旁之人怪嗔,反倒是应声接到:“两者并无可比之处。想当初你这官职并非自己力求而来,反倒是老爷为了再回户部时,不至于无从下手,才动用了非常手段将你安排在内。”

顿住片刻后,不禁也已淡淡一笑道:“显然前回的宝钞之事,不单对于咱们家的山庄意义重大,就连卢府也同样是受益匪浅。”随即便将日前,太太与她们妯娌俩提及那桩,也一并告诉了起来。

原先他夫妻二人,不曾料到那时被命了赶回毅州的管事,并非就是那谈妥此事之人。而是与那毅州首富,卢府老爷的亲家魏员外。

初闻此桩,这旁的卢临渊不免也是吃了一惊:“咱们府里这位主事太太,一惯都是谨慎的性子,但此番之举又是为了那般?”

比是两根指头,忙是接口提醒道:“自然是为了后院之中的意外两桩咯!”此时却换来了,身旁娘子的一句怪嗔。

提起这桩荒唐事来,就连当时同住后院的卢临渊,也没少受娘子询问一二。但苦于无有‘真才实学’在手,漫说是晚间各自挑灯夜读之际,就是白日里,自己也是能避则避,并不与隔壁厢房之中的兄论及课业一事。

所以夫妻俩对于此桩,颇感意外之事,也只觉得蹊跷不小。

只是碍于本属他大房家务之事,他一个做叔叔插手其间,未免有失体统。再则,就连内宅的主事太太,也已是点头认下了这桩,二房夫妻俩身为晚辈,更是不能言及再三。

倒是将那身怀有孕的丫鬟,直接命人送回了毅州,也已能看出几分太太她心中,并不愿意府内发生这等之事。也是碍于颜面,才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略作思量后,二奶奶已是有了答案:“想必却是为了这桩偶发之事,定是为了安抚大嫂娘家至亲,才提及购置桑园一桩的。”

闻听此句,这旁的卢临渊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子。不接言此桩,反倒揽过身旁之人,低声劝慰起来:“娘子莫要伤心,回头弱再有此等之事,咱们也写信告知我那老岳父便好!”

猛听得相公一言,倒将原本正顺势靠入他怀中的叶渟涵,吓得不轻:“ 你可莫要胡乱行事!想必太太有这般之举,也定是与老爷商议后才决定的。”

忙是压低了声音,接着言道:“毕竟事关户部来年的采办之用,多出这一两个桑园,倒也不碍事。但你可知,那些同在宝钞提举司中之人,就再无一个也如同咱们这般早做了准备,只等往后能在这户部所需的桑皮纸上,有所得益?”

用力紧了紧怀抱,凑近其耳畔满是笃定地告诉了起来:“此事已势在必行,只怕不出来年三月间,这宝钞所涉及的范围,便还需再扩充一二咯!”

怔怔望向夫君,已是为之一震:“如此说来,当初那桩提案已被皇上应允了?”

“何止如此,或许来年户部开封首桩大事,便是另设一专司百姓兑换宝钞之用的衙门,只不过仍有宝钞提举司管辖罢了。”低声接上前言,不禁更显几分欣慰来:“这般一来,我这个专司印钞厂的厂长大人,才算有了用武之地!”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委实将怀中之人,引得咯咯发笑。不忘另添补了一句道:“本就是户部的好闲差,但如此一番变化后,不知又会被多少人盯上了这份好差事。所以相公你这厂长之位,也已是岌岌可危了。”

“谁说不是,内有同样才华出众的长兄一位;外有无数瞪红了双眼,想着让我旧病复发的虎视眈眈者。为夫这往后的官途,不免也是荆棘遍地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它山之石

 

 

如今虽是前途不明,但两人还依然秉承一贯的理念,原本就步步谨慎,才有了谷中的山庄一座并几处产业。凡事不能强求,这好比这卢府必得由大房承袭,身为卢家次子惟有欣然接受便好,再多不甘也是毫无意义的。

好在两人都不是执拗的性子,看清楚了面前的形势,便已是着手自己早做准备了。若等分府之后,再行谋划只怕已失了良机,毕竟老爷还在任上,即便不得一举成功,好歹能有个暂缓之地。

初来乍到那会儿,两人可不敢抱有过高的希望,之后的一番风顺也并非偶然,而是他夫妻俩找准了突破之处,才得以从中获益。至于卢临渊在户部的官职,虽不免岌岌可危,两人却不全然将其放在最要紧的位置。毕竟当日得来,也是因为老爷的缘故。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自然也就释然许多。再则,待等来年秋闱之际,想必时局又起新的变化,还需以不变应万变,才最稳妥!

然而在这卢府之中,以不变应万变的人等,还远不止二房的这两位。晚些时候,正屋中的老夫妻倆,也商议着这个年节过后,便要启程上路的余国公主一行,又该如何同亲戚们说道一二。

毕竟纸包不住火,年节里亲友登门来访,想必也会有所提及,倒不如自家先解释一番,才不会让人觉得于情不合。再怎么说,如今这位已是卢府嫡出的小姐了,老爷、太太又怎能这般漠不关心。

至于后院的吴姨娘,只怕也得好生劝导一二了。随行远赴北方异国,此生恐是再无缘相见一回了。对于之前还满怀期盼,为二小姐准备陪嫁之用的吴姨娘而言,打击之重已是不言而喻的!

只是再怎么不甘。也已在太太名下了,即便还是庶出的身份,这卢府的女儿也不是她一个后院姨娘能做主的。横竖都与她再无半点干系,当听得上座的太太不紧不慢,一一道出其中缘故后,只见这旁的吴姨娘猛得站起身来,才踉跄着跨出两步便已晕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真真是想不到,看着好端端的吴姨娘,早起才去了前面问安便叫人抬了回来!”小心偷看了两眼那旁的角门。才凑近低声告诉起来。

受了这说话人的影响,被告知者也是一脸愕然地回应道:“莫不是二小姐要嫁的那户,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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