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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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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补了一句道:“这也不是本官凭空虚言,而是效仿大内独有的医婆!”

提及医婆两字,那旁的汪副提举已满是了然的频频颔首,的确朝中就有不少名门世家的贵妇,就曾请得宫中有名的医婆往自家去。单论便利内宅走动一事,已是得天独厚,更别提医婆久居大内,教习她们之人,也多是太医院的众位,医理自是不必提了。

而今日这位卢大人之意,也的确与此有关,年事已高的医婆往日便只得出宫养老而去。若是能将其集中一处,开办个专攻女科的授业所在,岂不是相得益彰!

民间有了便于内宅走动的女大夫,在大内再无用武之地的医婆们便可寻个养老的所在,也定是求之不得。毕竟年迈返回家中,早已物是人非咯!

“倒不如留在官衙授课,晚年也可老有所养,具体怎么个章程还需太医院自己定夺才是,我们不过是提议一二。长久以往定是既能保证宫内医婆之需,大可不必每回有官府发文在民间甄选,如此繁琐。”

停著展开折扇,忙又接了一句道:“二来嘛,如此之举当可大为改善民生,想必也是圣上乐见之事!”

果然提到这一句,那旁汪清洋的面上已能看出三分喜色来。不出自己所料,这位到底是不曾断了更进一步之想,毕竟自己也是举人出身,却能在户部任这八品之职,由此可见他还是有望升迁的。

正是这一丝的不甘心,与卢临渊的再三提醒,两日后由汪清洋誊写,正副两人共同署名的这份,不谋其政的折子便被送到了户部左侍郎尹大人的手中。

本是信心满满的这位,却在读了个开头后,已然愣在了当场。

“这哪里是我户部之事,分明就是太医院职责……。”略思量片刻后,继续往下翻看了起来,只因之前这宝钞提举司的副职汪清洋所提,自己才能在圣上面前得了如此嘉奖。

心中还颇为期待,这位能再接再厉,更添一份功绩,所以才这般信心十足。却不想,今日这一份不谋其政的折子,倒让自己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识人不清……慢着,待看到署名之处,不禁已是摇头苦笑出声:“我说怎么就闹成这般模样了,原来却是卢家这位的注意!”

“唉,可惜了好文采,却是不谋其政的户部提举。”放下手中之物,更是皱眉惋惜道。

当晚,无意间同自家夫人提及时,还满是苦笑的直摇头:“好在他家父亲不在京中,若得知自家出了这么……。”

“老爷不觉此事攸关人命,又是与朝中人口有诸多关联。看着好似与户部毫无干系可寻,却是关乎民生大事,更与招募兵丁一事关系密切哟!”刚才苦笑连连的侍郎大人,不禁为之一震,自家老妻所言的确颇为有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引为笑谈

 

 

看似毫无关联可言,实则不然。虽说妇人们的眼界仅限于生产顺利一桩,可自家老妻之言却已涉及户部,乃至于十数载后兵部招募兵丁之事。如若呈与圣上面前,必不会视若无睹,引为笑谈!

定下心来,再将那份折子好生细读一遍,不禁暗道一句:“果然不是杂乱无章的胡闹之举。即便会被人视之为不谋其政,却有其可取之处。毕竟民生一事有关人心所向,对于万岁而言已是有利,而更为令人动心的兵丁那桩,想必才是其最后颔首应允的重要原因。

别看这位虽是身在户部,但对于当下时局的微妙之处,却也有其颇为独到的见解。面上看似万岁有意借着官场肃清一事,将多年以来致力党争之事的众多老臣,清除一番。

殊不知,这不过是万岁有意营造的缘故所在,然究其另一桩忧心万分之事,却是先帝那时起,便已有所意动的各地藩王们!

身为朝中老臣,尹卫国又岂能半点不察。本就是二朝为官,比起官场不足十余载的,的确更能看清其中的根源所在。然而撤藩一事始终是如鲠在喉,又怎能坐视不理,将这一不定之因留于子孙后代。必将收回尔等手中权势,固朝廷社稷大局为重!

然而,皇上略显迂回地旁敲侧击之法,也显露了忌惮所在。多年盘踞一方,即便已坚固防卫之说,也已是养兵众多,更别提在其执掌之下的民心所向,库中财物又得多少留存在内?

由此可见,自己手中的折子却是再好不过的契机!若以太医院之名将医婆一项推广各地,本就是利国利民之举,更可得民心无数。看似不设及权谋一事,实则是另有深意在其间。虽不如肃清一桩来得痛快淋漓,却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心下已有定夺,自可安心入眠,只等来日早朝过后,便寻了那位相熟的公公,也好将折子悄悄递了上去,方是稳妥之法。倒不是怕旁人知晓后,引为笑谈。

“好个不谋其政的户部侍郎,属下糊涂且是不提。其身为侍郎却也是一般的胡闹!”

而是怕与自己一般,悉心洞察其中深意所在之人,毕竟此刻朝中仍有那心思不纯之辈。未被全部清除一空。若是因此露出了端倪,得不偿失还是小事,坏了圣上的大事却是万万不能!

因此上,这位的步步谨慎,即便已将折子递给秦公公手中。都不免叮嘱一二。倒叫这老内侍都禁不住多留心了几分,看来还是速速报于皇上御览,才是当务之急。

只是当万岁朗声而笑时,这人也是诧异非常,刚才那位尹侍郎的慎重再三,该不会是只为拿自己取笑一番吧?若非如此。为何皇上却是难得一见的连笑三声,还一脸怪异的瞥向案上那份折子?

正当秦广倍感疑惑之际,却见俯身龙案之上的万岁。不禁收敛起了面上笑意,聚精会神的细观了起来。不多时,已是隐隐再度显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此番却不似方才那般,略透着几分欣慰之感在其间。

本是万岁身边的老人。忙是联想起刚才那位大人,临行之时还倍加留恋的回望向自己手中的折子一眼。显然是内有乾坤!早在那位意外升任户部侍郎至今,不知多少大人面上露笑,心中却是摇头不止。

原因无它,定是笑其须眉尽白,还自不知此番晋升,不过是万岁为平衡双方之力使然哦!而眼下看来,却是出入甚远,显然这位是有备而来,尽管年事已高仍不乏奇思妙想!

刚才的龙颜大悦便是最好的佐证。深知万岁为了肃清官场一事已是心力交瘁,年前若不是得了这位大人好提议,方得以顺利化解了宝钞被拒一事,只怕再有一位余国公主和亲外族,也未能全然解了圣上的心头之困。

想到此处,自是更为看重那位年已老迈的侍郎大人,也对万岁的慧眼独具更是佩服不已!

让此刻正迈着方步,一路慢行往宫外去的尹卫国,却是脚步坚定信心十足。不说自己对万岁的性子熟捻如斯,却也有七八成把握,定会在意外过后,细细读完整篇。

随之而来的惊喜之情,想必也是……忽听得身后有呼喊自己之声响起,不禁顿住了脚下步子,心中也是略感惊讶。莫不是秦公公办事得力只怕不能如此这快?

偏头思量一二,也惟有这般方才使然。此刻追着自己而来的两位不是御前之人,又是哪个?定睛观看之下,更是彻底放下心来。万岁必是看出其中深意何在,才着急将自己唤了回去,此番定要力推那宝钞提举司中正、副二人,也算是恰逢时机。

满心欢喜随了两位一路急赶,已是迎来圣上略带欣喜的眼神,问道:“殊不知,爱卿这般年岁,还有如此奇思之想,想必也是有感而发所致?”

忙是摇头直言禀明:“圣上过誉了,此提议并非老臣所思,而是宝钞提举司中……。”随后,便是一番详尽说明,对于举荐两位属下之事显然是出乎万岁的意料之外。

对于这位本无缘侍郎一职的老臣而言,可谓是难得至极!想他家中也有子嗣仍外放在偏远之地,却如此不遗余力推举属下两人,未曾有过一份私心,实属不易。

更何况,顶着被旁人引为笑谈之苦,也要出面帮村一二,的确异与普通为官之人。单是这项,便足可见这位老臣的惜才之心,断不是那些利欲熏心之辈可比肩一二的!

前次,自己之所以不曾另行褒奖宝钞提举司中的两人,便是因其本为严阁老举荐,才得以在户部任职,若是再多封赏必将引得旁人侧目连连。而今恰逢非常之时,还需严明一二,方能安了这位老臣的爱才之心!

待暗示之言,由万岁口中而出,这旁的尹卫国不禁连声称是。果然圣上并非不曾留意过他二人,而是同因惜才之心,不得已而为之!

想来,只等眼下乱局平息之后,定会有那大展拳脚之地。如此看来,却是自己杞人忧天了,纯臣本就是帝王可安心用得之人。即便此番不谋其政的这位卢家之子,也是颇有为官天赋,虽比不得那副职端是个户部之才,却也算是见解独到了!

再度向宫外行来,脚下更是轻快两分,毕竟自己这不谋私利,只为惜才之举,已是深得圣心。即便无望更进一步,也当可保得自己多留任三年,才是!

只要有此契机,那家中几子的回京任职一事,便已是十拿九了!

想到自家转机之事,脸上笑意更甚,看的等在宫墙之外的老家人不禁也是一愣。老爷这是又高升了不成?还是咱们府上的夫人又得了诰封……?手中动作不停,心里也是猜想连连。

却是从未料到,转过天来,这户部就出了位‘不谋其政’的提举大人!一时间,却被众人引为笑谈,连带着颇为重用此人的户部左侍郎,也一并被朝中官员暗笑不已。

“这般自污,却是为何?”一旁仍是摇头苦笑的卢临岩,不免放下手中功课,亲自寻上了自家这位初入仕途的胞弟来。

却见这位不过坦然笑答道:“非自污之举,而是有感而发罢了。”

逐而将蔺兰施救一事,换作旁人之名略讲了一遍与他知,不想言道一半,这位已是摆手接言道:“的确是攸关性命之事……你有感而发也在情理之中!”说罢又是长长一叹,才起身缓步而出。

只是他脸上的一丝黯然之色,却未曾让自家胞弟瞧见一二。

原来年前被太太命人,送回毅州的大房小妾李姨娘,却在四月初难产之时丢了性命。在产房之中,苦苦哀求保得小儿的李家婆子,更是倍受打击。这才弃了亲生,却不料辛苦保下的小主子,也因不足月份最终还是夭折了。

未免府中再起事端,得此消息后,太太便知同长子细说一二,就连大房的魏氏也尚未知晓分毫,更别提与其一起被纳入房中的林姨娘了,自那日送走果儿出京后,便再没出过卢府后院半步。

乃至于整个卢府之中,并无私下议论之声传出,也正因此。

然而,此刻眼看胞弟之事,被旁人引为笑谈,单是长兄为夫也不该坐视不理,叫自家兄弟遭受此等贬低之言。回到书房之中,不觉是来回踱起步来。

左右权衡之下,还是深感此事之重,必能助二弟度过此劫!心思已定,先往正屋说了与太太知晓,再行酒楼请来了同窗几位,借酒抒怀却是不假。只是自己对于那难产亡故的小妾,不过是感叹其年轻早逝罢了,本就没有情意可言,又何来痛失所爱一说?

只是自己如今才刚纳妾,同窗们自是以为定是情意颇深,才拉上一众旧友,借酒消愁而来。

殊不知,自己此举只为解了二弟那‘不谋其政’之说罢了!至于其他,他卢临岩是本未放在心上,唯有同样深信不已的大房奶奶魏氏得知此桩后,又是险些晕厥一回!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兔死狐悲

 

 

吓得几个不知详情的小丫鬟是一阵忙碌。搬得搬、抬得抬,倒是让大奶奶魏氏,忍不住醒转了过来,亲自指点了几人扶着往内室去。

若早先屋里硕果仅存的大丫鬟金盏此刻还在,必是笑而不语,这位哪里是气不过传闻所言,才晕厥当场的。而是佯装气急攻心,想借此博取众人同情罢了!

只不过,深知这位脾气秉性的太太也好,还是二门上的丫鬟、妈妈也罢,都不曾被其惊动过多。仅打发了外头大门上的小厮,寻了大夫为大奶奶瞧上一瞧,也就是了。

大夫瞧过之后,果然只是略受惊吓罢了,若非一众小丫鬟们面色惨白,或许这大夫还未察觉,这府上脉象平和的病患是被惊吓所致。

送走了大夫,又打发了小丫鬟们一并推下,内室之中斜靠在床头的魏氏,才露出久违的欣慰之色,不觉双手合十喃喃道:“莫怪你年纪轻轻便去了,到底是因难产不治,与我却……却是不存丝毫干系!”

又寻出娘母亲稍人送来的佛经,便也学着低声诵起经来。

说来,此事还真与大奶奶没有半点干系。那李姨娘本就因未满十五便有了身孕,又被迫离了京城,一旁相陪而往的自家老娘却是个碎嘴的唠叨婆子。原还算得心思淳朴的小丫鬟,被一路念叨不停,又怎能不心烦意乱,再遇上胎位不正,如此雪上加霜,最后才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一场!

不免可惜了这般地花样年华,却又是必然之果!闻者皆是摇头轻叹一声,然而只因其不过是丫鬟出身,也仅此罢了。

惟有这卢府之中,除了东厢的魏氏略感不忍外,还有一人也在转过天来。得知此事后半日不曾回过神来。

“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丫鬟模样虽说生的很是一般,可身子骨到底不差,就是比起外院的粗使丫鬟来,也算不得瘦弱,怎么会?”抑制不住,一遍遍在心中低声发问,又何尝不是后悔当初,自己不该为了得到这姨娘的位置,连带着将这小丫鬟一并算计在内!

原来,当日银屏临出嫁时所提那句。却已深深扎根在她心底。无所不用其极,虽不是她金盏在行之事,却也抵挡不住压在自己心头的多年夙愿。

借着外门办差之际。暗地寻来了卖婆口中的药物,最终还是套不脱用这下作的手段,大爷与果儿丫鬟的饭菜里动了手脚……就是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是追悔莫及!

自己这般又是何苦?禁不住抬头望向屋外,比起那嫁去普通人家做正头娘子的银屏来。整日被圈在这门户紧闭的后院之中,还不及小门小户那般,活得自在。

大爷自事发搬回东厢后,自己是再不曾见过一回,大奶奶那里更是从未让自己进过屋子。原本想着往后倒是清闲了,这早晚请安都省却了。可又谁知。这般被丢弃一旁,无人理睬的日子,比起那整日伺候主子的婢女是更为难熬!

加之初春时节。回京暂住后院的姨太太一行,再度启程后,偌大个院子里更添几分阴冷之感。平日除了到点送来饭食的小丫鬟外,便再无人愿意来这边走动一二,即便是看守角门的婆子。也都爱搭不理的无话可言。犹如幽禁般的后院日子,足以将原本的好人。生生给逼成了如今这神神道道的怪异模样。

自后院再度恢复往昔的清冷,这林姨娘也愈发不爱出门了,此刻由送饭丫鬟的口中获悉这桩,更如同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便将她逼到了悬崖边缘。

当晚,厨房的小丫鬟再往她屋里送饭时,已是神智不清,冷汗淋漓了。待大夫赶到时,还是那小丫鬟忍不住哭泣出声,将午间那桩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边抹眼泪,边告诉了一旁的管事妈妈。

原本大房才因难产没了一个姨娘,消息传开还未及三日,接着便又病倒一个,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定是与大房奶奶颇为不利。忧虑到这层,太太已是当机立断,遣人连夜将后院的林姨娘送了出京,才是最为稳妥之法。

“本就是你大哥屋里的小妾,太太也是实在无法了,若不是为了你大嫂的名声,绝不会这般无情!好歹,这金盏……林姨娘也是大奶奶的陪嫁之人。不看僧面……。”

“鲁妈妈不必多言,且拿了那大夫的方子与我,再仔细瞧上两眼气色如何,便已能辩明一二了。”不觉连声应道。方才回府之时,就曾听得娘子告诉这桩,虽说哥哥屋里的姨娘,自己身为兄弟颇有此不便之处。

更不提自学医理之事,本是不欲人知,而今鲁妈妈亲自来求,或多或少是为了安太太的心。想到这层,这旁的二奶奶叶氏不免颔首接了一句道:“就让我随了鲁妈妈一同去瞧瞧便好,到底是如何一番情形,回来再与相公细细描述也是相差无几。”

听得此句,也唯有那旁的鲁妈妈莫名一惊!难不成,这二奶奶也跟着咱们家二爷习了医理?还是……唉!如今这节骨眼上,哪里还管得这么许多,还是赶紧瞧看了清楚,也好安了各自的心,才是要紧!

“亏得是二奶奶与老奴同去了,若是不然,还真是道不清楚,那林姨娘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不免又是低叹一声,便将刚才西厢中二爷的一席有关病患言语,详尽的道与这旁歪在床榻之上的主子知。

听罢,已是因毅州那桩母子俱丧之事,倍感无奈的太太王氏,此刻面上是更添一重忧色。若是被那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不但有损卢府之名,大房魏氏的名声更是不堪重负!

“二爷看了方子,也已是点头只道无碍,本就是因午间那丫鬟传入的消息,才惊吓过度失了神智,只需静养一段便可恢复如初。怕只怕,这林姨娘……被外物影响,心病难除才是万万要不得!”略作停顿后,才将二爷最后的一句叮嘱复述而出。

“哦,外物影响!”若有所思,转而侧过身来,深深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缓缓点头:“且调拨了两个嘴紧的丫鬟,跟着一路看顾着才好,万不能在大爷开考之前出了岔子!”

一句提点,哪里还有不明之理,大爷赴考在即,原本因毅州那桩已是借酒消愁,若是再添一件……可怎么好哟?重重点了点头,忙是应下此事,便告退而出自去忙碌了。

论道起来,后院这桩偶发之事,最为紧张的莫过于东厢中的大房奶奶魏氏了。且不说,这金盏原就是她陪嫁的丫鬟,又是被母亲特意安排了给自己做配房的。此刻,这魏氏好似方才记起了当初之事,不免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只是远远不及自己独占欲罢了。

本就万事都要同对面二房作比,即便是大房没有小妾一桩,当年也是大可拿来提上一提的得意之事。却被这两个颜色不再,身量未曾张开的丫鬟,生生打破,怎叫她这本就是最好面子的大奶奶,不耿耿于怀的?

如今这般一死一病,饶是心里痛快了,可到底难抵外人的悠悠众口。指不定将这两桩丝毫与自己无关之事,一股脑地扣在自己名下可怎么了得?

此刻后悔的是,若知这金盏会如此的不堪,就该早些允了她每日问安便罢,如今再多解释只怕也是无益。不禁也是忧色满面,却见那旁的相公低声劝道一句:“你也莫忧思过重。且不说,毅州那两母子是因胎位不正,难产而亡。今日后院那桩,却是因此消息惊吓过度所致,究其根源本不在你,自是无需多虑!”

难得,今日自己尚未开言,相公却已是劝导与她。一时间,倒让这旁的魏氏掩嘴愣在了当场,除了震惊还是三分欣喜在其间。毕竟自年前收了两人在屋里后,他们两夫妻就不曾好生说过一回话,也惟有事关两个儿子,才略有交集。

今日,这位一惯极少主动搭话的大爷,却能如此劝导,已让这旁的大奶奶魏氏倍感安慰。禁不住柔声低‘嗯’了一句,算作应答。

实则,这位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惟有微微点头罢了。

原本府内上下都以为,东厢之内这位大奶奶必是再闹一回,却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安静度过,不免是惊叹不已!

“这到底是真不闹了,还是那位自己也病得不轻?”当日大奶奶显现晕厥之事,仍是余波未息,便听到后院林姨娘是直接被送去了乡间养病之说,更是加重了卢府的阴郁之气。

倒是二房长女的周岁之宴,及时将这一切晦气冲淡了大半。更令太太王氏重展笑颜的,便是这位才刚满一岁的小小姐,被鲁妈妈接过手来之际,对着祖母便是甜甜一笑,清楚喊出了‘太太’二字来,震在周遭之人,无不连连称奇的!

若说不满周岁便能开口的孩子,本也不算鲜见非常。但如此清晰喊出‘太太’二字,而且只认准了王氏,甜甜一笑已是伸出手来,必定是那等早慧的孩子,无疑!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亲家到访

 

 

席间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了,皆是围绕二房这小小姐之言,如此一来更是让太太王氏倍感安慰。本就有意避讳不提,却因孙女周岁宴是避无可避,然而此番变故反倒是迎刃而解,彻底将那些好奇之人挡在了一旁。

直到告辞而出,还有人念念不忘近日这桩新鲜事,只是相继步出之人,也是知之甚少。“到底比不得这卢府的下人们,这嘴可都不是一般的严实哦!仍凭你再三追问都只是摇头避过,饶是你绕着弯子也是同样如此……可见平日主子们面前也都是老实的很!”

正说着,那旁已有人点头附和道:“的确是这般。可还记得当初他们家那位,随了公主和亲的二娘吗?”

“怎么能忘了,如今回想起来这丫头也是个有运无命的!”

“谁说不是。本是姨娘生养的丫头,借着公主选伴读一事,转眼就成了府里的正经嫡出。可怎么料到,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如今还不知……。”不觉已是连连摇头,转而上了自家的车马。

见此情形,原先还欲打听一二的,也都悻悻而去。

这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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