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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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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以他为桥梁,便一切都顺理成章。而方才她若是一时冲动,显露了渴望接近湘王的意图,符止必定会起疑心,那么这步棋便走废了。她不能惹恼符止,她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在这个她亲手布下的局里。
她一时有些惘然,镜子里映出的人影苍白,也回望着她。
隔了片刻,她将脸埋在臂间。不知怎么,这几日她总是很容易感到疲惫。或许是腿伤和用药的关系,映儿很上心,常嘱咐厨房给她做些滋补之物,却也无甚收效。
她卸了钗环,想要上床躺一阵。但没想这一躺竟是一下午,昏昏沉沉总也醒不过来。再睁开眼时,天色已暗。她头昏脑胀,一动才发现身上满是冷汗。深深吸了口气,却满是室内燃香甜腻的味道,丝丝缕缕印入口鼻,竟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
视野有一点模糊,眼前似有五光十色的影子浮动穿梭。她呼吸一窒,忽然意识到不对,撑着床沿站起身来。
下地走了几步之后,那种古怪的眩晕感才慢慢过去,视线也逐渐恢复。她走到屋角,兽耳香炉内还剩下一撮残香,火点明明灭灭。她捡了一旁的香铲,压覆其上,等了片刻后移开,确认火已经被压灭了。她这才从炉内铲了一点香料,放到鼻端轻嗅。
那味道说不出的诡异,一瞬间疲倦、眩晕、恶心……种种感觉忽而又变得强烈。她抛了香铲,隔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谢夫人,出什么事了?”
门扇吱呀一响,映儿探头进来。她方才一直在外间做针线,听见里面响动才过来。谢长庭抬头细细看了她一阵,这些日子映儿尽心尽力,行多言少,并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便伸手招呼她进来,铲起一点香灰叫她闻。
映儿闻了两下,脸色也有些异样:“谢夫人,这香……好像有、有问题。”
她不住在这屋内,所受影响并不如谢长庭深。因而虽也闻着不太对劲,却说不出问题究竟在哪里,简直急得说不出话。谢长庭大约有一点了然,想了想,问她:“这香每天是谁在换?”
映儿还未想到这一层,听她这么一问,立刻脸色一白:“是……是奴婢。但是奴婢万没有害您的心啊!”
谢长庭嗯了一声。她隐约回想起她第一天到将军府,当时符止也在,进来添香的便是映儿。只不过当时用的是沉水香,与现在这种甜香的气味绝对不同。可具体是什么时候换的,她却没印象。
“每天的香,你从哪里领的?”
“不是领的。”映儿摇摇头,“管家手底下的冬兰姑娘专管这事,每天早晨把香送过来……谢夫人,奴婢去前头请将军过来吧!有人要害您,咱们得请将军好好查清楚才行……”
“先别告诉他。”谢长庭也没有解释。兀自铲了一点香末,用纸包好,“晚上郎中再过来的时候,请他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明天早上你把那个冬兰留下,我有话问她。”
映儿拗不过她,但依旧十分担心。谢长庭却仿佛把那些都忘了似的,坐在灯下拿过映儿描的花样子一一观看指点。她弄这些自然很有一套,不一会儿,映儿便也沉浸其中,只记得和她研究绣功去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西厢院内,钟离薇却心神不宁。惜燕已经替她铺好了被褥,她坐在床上,毫无睡意。
“那香……真的管用么?”
惜燕倒是从容笑了笑:“这是自然。那香是醉心花(注:罂粟)炼制而成,奴婢小时候在老家,有种植此物的花农。他们每日必定不在花田停留超过三个时辰,否则便会受其影响,严重者甚至会失心疯。花已是如此,何况炼制成香。”
钟离薇迟迟点了点头,那日惜燕说“真正厉害的东西杀人无形”后,便从箱底拿出了这醉心花香。现在想起来其实有种遍体生寒之感,她的贴身丫鬟,竟一直收着这东西,她却全然不知……而后打通关节、指使冬兰换香,都是惜燕想出的主意。钟离薇虽然是主使人,这时候却仿佛成了旁观者,唯有等待结果。
可到了这时候,她反倒心生迷惘。
只是想让谢长庭知难而退而已,可现在……却要把她逼疯、甚至要她的性命,其实钟离薇没想这样。可是惜燕替她做了,封死了她的退路。
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这样了……那香多少时日能发挥效用?冬兰那个人怎么样……嘴严么?”
“您不用急,这两日她或许会觉得身体不适,但不会察觉。发挥效用,至少要再等五日。”惜燕微微一笑,又道,“冬兰么……见钱眼开的主儿,您放心,她绝不敢说的。左右咱们不能去澜月阁,即使事情败露,也绝对查不到咱们头上。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翌日天气不好,一早上下了雾,整个将军府笼罩在一片湿霾的雾气当中。
不见晴日,令人心生困倦。冬兰提着香盒进了澜月阁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映儿还真把她留下了,冬兰平日都欺她年纪小,也不疑有他。不明所以就被带进了屋。抬脸看见万字楠木床上捧着茶盅的人,她不认得,但估摸着就是那个谢夫人了。当下笑着上前行礼:“给夫人请安!奴婢冬兰,是给您送香来的。”
说着捧上手里的香盒,是个献宝的模样,得意洋洋,“奴婢每天给您留的都是最好的,您早些个点上吧!”
这话连映儿听了都忍不住侧目,谁知道你每天送来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讨赏!谢长庭面上却没什么波澜,呷了口茶,接过了香盒。
她手指细白,缓缓抽开盒盖的动作都显得美不可言。指尖沾了一点香末,仿佛一朵娇艳的花。冬兰暗自啧了声,心道好一副狐媚像,难怪做了寡妇也能牵搭上那么多男人。正想着,却听谢长庭忽而开了口:
“——谁教你来的?”
冬兰一愣,心中疑虑,脸上却堆着笑:“您是什么意思?没谁教奴婢来……奴婢本就是管这府里送香的,也有好些日子了。不是单给您这儿送,给其他地方也送。”
谢长庭闻言没有看她。只是隔着不太近嗅了下香,还是那个甜腻的味道。
她将香盒向案上一放,手劲略重敲出“啪”的一声:“你抬起头来。”
冬兰毕竟是心虚,犹犹豫豫地抬头,却不敢看谢长庭的眼睛。谢长庭淡笑了声,忽然站起身来,走上前捏住冬兰的脸往上抬。冬兰万没想到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力气这么大,被迫仰起脸,看着谢长庭的眼睛。
她终于是怕了,尽管极力抑制,身子却不住颤抖:“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谁教你来的,说。”
淡色的唇抿成个温柔的弧度,谢长庭声音轻轻的,“我知道有人封你的嘴,倘若你不说的话,恐怕我就该要你的命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作者有话要说:

☆、34 一寸灰(下)


冬兰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就将事情全盘托出——她只是贪财,惜燕许给她的许多好处,固然令她心动,可是也要有命消受才行。
谢长庭眼中一瞬间滑过的那种冰冷真是太可怖。冬兰不明白,分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是那一刻她就是双腿吓得发软。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手上有过人命到底是不一样的。冬兰确信谢长庭能杀了她,用那双苍白纤细的手,说到做到。
于是她很快便讨了饶,将事情和盘托出:她受惜燕所托,在送到澜月阁的香里掺了一种粉末。那种粉末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好歹动了点脑子,怕一下把谢长庭药死了,不好交待。惜燕便保证绝不会出人命,只是会慢慢让人失去心智而已。
这个结果基本上是意料之中,与前一天从郎中那里问来的结果相符。醉心花这种东西很危险,少量可用作安神镇痛,但长期使用,极损伤身体,而且容易至幻成瘾。
打发走了冬兰,谢长庭对着面前的香盒沉吟。
映儿这时候则已经慌了神,澜月阁现在这位主子究竟是将军的什么人,现在不好定位。但是看这架势也知道来历不简单。一千一万个仔细,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别的不说,日后吸食醉心花成瘾,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这事不能深想,一想映儿都快哭了:“谢夫人,这……这可怎么办啊?奴婢去问问将军,您、您等着,奴婢这就去!”
谢长庭收了思绪:“不用……你去千重,帮我找一个叫雪猊的孩子。跟他说把‘少爷’送过来。”
她口齿清晰,倒不像是神智不清的样子。幸亏发现得早……映儿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无奈这会儿符止在镇北巡抚,一时半刻之间也回不来。便只得按她的意思去千重接‘少爷’。
不大的将军府,冬兰早上被请到澜月阁里问话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没人知道是怎么个情况,都说冬兰出来的时候就是个脸色发白的模样,回去就说病了,躺在住处起不来。
钟离薇主仆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钟离薇就有点坐不住了,“会不会出问题?咱们打发个人去问问吧?要是那事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惜燕脸色也是不好看,但她到底要镇定一些,摇了摇头:“不能去。现在去了,岂不是明摆着这事和主子您有关系?”
钟离薇发愁:“那怎么办?”
冬兰那边不方便问,那就只能从澜月阁下手。惜燕打发了个小丫头,悄悄去澜月阁打听下早上怎么回事。没想到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惜燕姑娘,澜月阁没人。不过我……我路上瞧见谢夫人了,谢夫人她、她好像是疯了!”
“什么?”惜燕眼色一凛,拉着她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我路过正院后头小荷塘的时候,瞧见谢夫人坐在池边上……说了不少疯话,说她要见少爷什么的。还要跳进池子里去!幸亏当时有丫头在边上给拦了,在那儿拉拉扯扯还没走呢……”
惜燕满腹的狐疑,按理说那香里醉心花的量不大。谢长庭要疯起来,绝没有这么快。但是这事谁说得准?难保就是她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心里有鬼呢?
钟离薇也听见了,从屋里出来。她的关注点毕竟不一样:“……少爷是谁?”
“不知道。”惜燕摇了摇头。如今谢长庭是真疯还是装疯未可知,不过好在符止还没回府,那么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惜燕定下了心神,“小姐换件衣裳,咱们先上荷塘瞧瞧去。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这也正应了钟离薇的心意。不管怎么样,去看谢长庭发疯她还是有点小期待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越是讨厌到极点的东西,你越忍不住要去看它。
主仆两人来到荷塘边,果然见岸上围了几个丫鬟小厮。池沿上坐着个清瘦人影,正是谢长庭。
将军府是符止封疆回京之后盘下来的,原本是一个商户人家的宅子。正院后面有一个小池塘,原本是种荷花的,但他搬过来之后,就再没人打理。毕竟你没办法要求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收拾得太精细。仆役们倒是物尽其用,在里面养起了鱼,这样一来荷花的根茎也被鱼啃得差不多,如今只剩下池中央还有几朵残花败叶。
谢长庭坐在池边,就那么一动不动望着水里,也不说话。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忽然转过了头。
她双眼茫茫,神情一片呆滞。
那一瞬间不管是钟离薇还是惜燕都愣住了,隔了半晌,惜燕才低声喃喃道:“……真的疯了?”
怎么突然就疯了呢?这下可不好办了……惜燕正兀自想着下一步对策,忽见谢长庭又将头扭了回去,扶着池沿站起身来,作势便要跳。
“哎哟我的姑奶奶——”几个丫鬟都忙着去拉她。她拼命挣扎,挽发的珠花都散落在岸边。最后见实在是势单力孤,她索性不动了,只呆呆望着池中央的残荷。
将军府的众人都怕她出事,虽然现在似乎已经出事了。谢长庭要疯,大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盼着快些撑到将军回来……幸好现在明白她要什么,一个小厮上前来嘿嘿笑道:“夫人您别忙,不就是要那荷花?吩咐一声,我们便替您取来了。您在这儿等着吧,我这就去拿!”
他说着,从枯败的荷叶下勾出一条小木船。这小船是原先宅子的主人留下的,他们没用过,看着不太结实,也不知道能不能载住人。但是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小厮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大不了就游过去吧!他们这些下人,能供主子取乐已经是福气,谁还拿你当个人呢?
而就在这时,谢长庭却突然站了起来,扯住了小厮的袖子:“不要你去。”
那小厮一愣,谢长庭一脸嫌弃:“你身上有灰,要弄脏我的花。”她四下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两步走到惜燕面前,“要你去……”
惜燕气得脸都白了:“谢长庭!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不管真疯还是假疯,现在谢长庭都绝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好在拉拉扯扯没多久,映儿就过来了。找见谢长庭,她大松一口气:“谢夫人,‘少爷’已经请到澜月阁了——”
谢长庭这才对池子里的那几朵残花失了兴趣,点点头,就随着她回了澜月阁。可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手里一直牵着惜燕的袖子不放。她力气还颇大,惜燕只得被她拽着走。钟离薇正好奇‘少爷’究竟是谁,因此也不劝阻,就跟着一步步回了澜月阁。
现在是谢长庭硬拽着她们来的。踏足澜月阁,即使将军回来见了,也不能说什么吧?
尚未踏进澜月阁的月华门,便听到里面一阵响亮的狗吠传出来。谢长庭闻之立刻松了惜燕的袖子,三两步跨进门。她素来仪态端方,此时却连裙摆在门槛上刮了一下也不在乎。匆匆进了屋,循声找到了门后的竹箱子,从里面里抱出了一只雪白的小狗。
“少爷!”小狗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谢长庭一下笑出来,摸着它的耳朵,“这么久没见,少爷有没有想妾身?”
她这话倒是不疯,但是叫人听在耳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大约是她对着一条狗自称“妾身”的缘故。她兀自低着头逗狗,全然不在乎门前站的几个人气氛僵硬。钟离薇见‘少爷’竟是条狗,不由失望,轻轻哼了一声:“将军府上岂是容你胡闹的?弄条狗来,等将军回来有你好看!”
谢长庭倏尔抬起头来,眉头一皱:“将军?”她好像挺疑惑,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是要嫁给少爷,将来作少夫人的,你莫说它的坏话。”
她语气平静,说完就又低下了头。那边钟离薇主仆的表情已经完全崩溃:“——谢长庭!你疯了吗?”
谢长庭没说话。她本来就疯了呀,要不刚才那么半天在做什么呢?
符止过来的时候便感觉澜月阁里有种异样的沉默。
“怎么回事?”他敲了下门框,一边跨进了屋——方才一回府就听说谢长庭疯了……真是令人无言以对当中生出几分痛恨,又在痛恨之中,带了点期待。
她怀里还抱着少爷,小心翼翼抬眼看他。似乎是他让她感觉到有些威胁,她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将少爷护在身后。
符止也没理她,转身问了映儿具体的情况。映儿忙将谢长庭忽然要见‘少爷’、差遣自己去千重取的事情说了。谢长庭早已嘱咐过,因而她将醉心花粉末的事情略去,一字未提。
“……奴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夫人在荷塘边上,大家都说她……疯了。奴婢也不懂怎么突然会这样……是奴婢没有照顾好谢夫人!求将军责罚奴婢!”
她急急哭诉,情真意切。钟离薇和惜燕对望了一眼,彼此松了口气:看来冬兰的嘴还算严,没有说出什么来。
钟离薇抿了下唇,款步走上前,婉声道:“将军,依我看谢夫人疯得蹊跷。前几日还好好的,没道理忽然成这样……我在老家听说过这种事,据说是八字和宅邸的风水相克,要不……还是请个风水先生来看看吧!”
请风水先生就不会请郎中,不请郎中,就不会有人瞧出真正的病根。加之风水命理的事情,又有谁说的清楚,既然相克,那就趁早把她移出去嘛!
符止摆了摆手,转头去看谢长庭。她正疯得专注,搂着少爷蹲在墙角,一人一狗围着一只兽耳铜香炉玩得不亦乐乎。
谢长庭拉着那铜兽口中的圆环,少爷上前去拱她的手,引得她笑起来。却似乎是一下拉过了度,香炉整个倾倒下来。里面未燃尽的香料混着香灰,洒了一地,连少爷背上也都是。
香灰的质地很细,谢长庭忙给少爷掸着皮毛,那神情还真是温柔细致到了前所未有,令人无言以对。可少爷却毫不领情,呜呜了两声,一头扑进了香灰里,鼻头轻轻颤动着在里面嗅了个遍。
紧接着,它钻了出来。有所发现似的在房里四下嗅嗅,抬腿扑进了钟离薇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35 钟离薇


方才符止进屋的时候,便发觉了这屋里有股淡淡的甜香,不过门窗都开着,并不明显。
此刻香炉翻倒,那香气立刻在空中氤氲开来。他便隐约察觉出了异样——府上用的向来是沉水香,这是什么味道?
而另一边钟离薇却惊叫了声。少爷扑到了她身上,被她猛地甩了出去——醉心花是惜燕拿出来的,其实她并没有碰过。但是这时候却难免心虚,都说狗鼻子最灵,闻完香来闻她,这不是摆明了她和这事脱不了干系?想到此,她已是脸色灰败,步步后退着:“将军……不、不是我!这条狗有问题,是谢长庭……一定是谢长庭害我!”
惜燕来不及拦她,在心底骂了声蠢。到现在谁都知道是谢长庭,可知道有什么用?
钟离薇如果镇定自若,死咬着不承认倒也罢了。现偏她自己先认了下来。惜燕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一跪:
“符将军,我们主子孤身一个人来京城,离家之前老夫人和符老夫人都嘱咐过,叫她万事都仰仗着您……她一时糊涂也是有的,求您别计较吧!”惜燕只盼着提起家里人,能叫他网开一面。符家与钟离家几代世交,即便是他再不情愿,长辈的面子总还要顾上几分。
符止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钟离薇的这个丫鬟自作主张、卖弄聪明已不止一次,令人见之生厌。他冷冷看了惜燕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从外面叫来了将军府的管家,下令查清熏香的事。
谢长庭一疯,这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没多久来龙去脉就被查了出来,冬兰被带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将事情全说了:“……是惜燕姑娘,给了奴婢一种香粉。说只要替她家主子办事,少不了奴婢的好处。”
她不敢说谎,怕的其实不仅是符止,更是谢长庭——虽然她一字未发,垂着眉眼坐在一旁。但是冬兰却有种无法言描的恐惧,仿佛那白瓷一般的面庞下没有血肉,而是毒液和獠牙构建起来的,一副空壳。
谢长庭听着她颤抖着说完,依旧低着头给少爷顺毛,没有丝毫反应。
屋内一时沉默到了极点,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钟离薇紧紧攥着裙摆,被汗水濡湿,拧出一团褶皱。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这样一段距离,看着符止,其实心里竟没有担忧,只是一片茫然。她想起第一次看见他,那还是在老家的一次庙会上。身边的仆妇在人群里指给她:“看,那就是符家公子。”
那时候她十五岁,他约莫年龄也不大,是拜师学成到上京武举中间,短暂在家中停留的一段时日。仆妇的声音惊动了他,那时他回过头来,微微惊讶,却还是露出一个陌生而友善的微笑。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她笑。
钟离薇忽然间觉得恍如隔世,她所想要的,也不过是愿他能对着自己笑一笑而已。可是事与愿违,于是她开始怨恨、开始用家族迫协他、开始用各样的手段对付谢长庭……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回不了头。自己已经变了。
他也变了。
“符将军,我只想问问你……”隔了许久,她轻轻颤声道,“我从十五岁开始,心里就一直有你。而你……可曾有那么片刻,心里有过我么?”
那目光太重,符止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转身出去,对管家吩咐了几句话。隔了一阵才回转,“……钟离,你在这儿住着终归是不方便。东街那边的宅子我已经着人打点着,很快能收拾出来,你归置下,待会儿就搬过去吧。”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赶人了,钟离薇和谢长庭不一样,她是要脸面的,这样子实在没法子再在将军府赖着。拜别了符止出来,心神恍惚。惜燕唤了她几声,她才迟迟应了声:“……怎么了?”
惜燕叹了口气:“您也别难过,早死了这条心早好……您命里和符将军没这个缘分,现在断了念想,还不晚。您要出身有出身,要样貌有样貌,何必被将军府的门槛绊住了?”惜燕说着,换了怂恿的语气,“德妃娘娘不是前两日还打发人来传话,说想您来着?娘娘疼主子,这是您的福气,只要您入了宫,日后的荣华富贵自是比如今强上百倍……”
钟离薇泪眼婆娑,回首望着澜月阁掩映模糊的月华门。喃喃道,“我再想想……你容我再想想……”
另一边符止回到房内的时候,谢长庭还呆呆抱着少爷,坐在地上。因为是夏天,榻下铺了一张竹编的凉垫,倒是不脏。可没人敢请她起来——将军府丫鬟们没摸清她发疯的套路,生怕出事,将房里剪子、针线甚至瓷瓶石砚都清了出去。这时也都侍立在门口不远处,以防她又有什么新玩法。
符止啼笑皆非,摆了摆手叫他们都散了。跨步进了门,走到她面前。
谢长庭连头都不抬一下,只低头看着怀里的少爷。她抱狗的姿势有一点别扭,是和雪猊学的。雪猊个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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