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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皆浮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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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展颜道:“好在父亲还有你,以后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罢了。”

黛玉忙道:“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父亲要陪我到老才行。”说的林如海大笑起来。

回去匆匆换了衣服,珊瑚回来说外院已经把车备好了,说完就眼巴巴的盯着黛玉。黛玉眼睛一扫,雪雁也正盯着自己,水晶一边装作擦花瓶,一边偷眼往这边瞧,紫鹃最淡定,已经拿着出去用的包袱站在门边等了,还好春纤有些不舒服已是请假歇着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黛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决定四个都带上,记得上次去赴宴,一个盐商的女儿还带着八个丫鬟呢,自己带四个也不算什么吧。

众人都上了马车,先向陶府驶去。到了陶府大门口,正好遇见李瑾瑶沈梓柔的马车也到了,两辆马车先后进去,直到垂花门前才下来。

沈梓柔见了黛玉就冲过来,拉着黛玉的手嚷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这么好的事儿都不忘了叫我们,我还从来没逛过街呢。”

李瑾瑶在一旁也双手合十,笑道:“托福托福!”

黛玉笑道:“人多了才好玩呢,我们进去找希贤去。”

跟着引路的嬷嬷到了正院,陶希贤已经迎了出来,见了黛玉就学男子拱手道:“托寿星的福,多谢多谢!”又向另外二人道:“我们三个当向她行一礼才是。”当下三人都像模像样的跟黛玉作揖打恭,黛玉忍了笑,也学男子拱手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

四人都笑了起来,正房走出一个严肃的老嬷嬷,道:“夫人请姑娘和各位小姐进去。”

沈梓柔偷偷吐了吐舌头,众人便都进去屋里。上首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美妇,正微微笑着。黛玉三人都上前行礼,陶夫人忙站起身来扶她三人,笑道:“真真是三个小美人,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黛玉三人都只能低头装羞涩,寒暄过了,陶夫人道:“今日是小寿星做主,我们去小东门逛一逛,不过到了外面要听我的,可不能乱跑。”

众人早等急了,忙不迭齐刷刷的点头。陶夫人看见也不由莞尔。

一时到了小东门,先经过多子街,多子街就是缎子街,两旁都是缎子铺,车停下,紫鹃先服侍黛玉戴上帷帽,雪雁等人已在车外等着,紫鹃掀起车帘,黛玉伸出手扶着雪雁的手下了车,透过帏帽的纱一看,是一个五间门面的缎子铺,店内只规规矩矩站着几个人,并无其他顾客,就知道是提前清场了。正想着,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嬷嬷满脸堆笑迎了出来,将这一行人让进店内。

陶夫人坐在内堂,对忙着张罗茶水点心的内掌柜的道:“不必忙了,你只陪这几位小姐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内掌柜的忙应是,又留了一人在旁照应方去招呼黛玉几个。

黛玉前世时自然是经常逛街的,可从来没逛过古代的街,另外三人干脆就是对逛街毫无概念,此刻四人正好奇的到处看。柜台上摆的大多是普通货色,颜色花样倒是很多,不过这四人平素都是看惯了好东西,实在没什么看得上的。

内掌柜的早吩咐把顶级的好料子和新进的新鲜花样的都从后院库房搬出来,一一展开了介绍,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加金有问金、满地金、浑金、二色金、三色金,用金材料又分片金、捻金,织银的银线细如丝发。药斑布青白相间,作人物、花鸟、诗词等,正可以用来做衾幔,黛玉捡了花样精致有趣的收起。又有飞花布细软如绵。丁娘子棉布尤为精软,三梭布历来是进贡的,还有一种紫白素锦,雅素异于蜀锦,正可做寝衣。

内掌柜的小心翼翼捧出一匹鹅黄色布匹放在桌上,道:“这是新出的布料,是丝棉交织的,料子极软所以取名叫云布,因为价值百金,其他店里不敢进,如今还只有我们店里有,还有其他颜色花样的都在这。”

丝棉交织的布料在其他人看来是第一次,在黛玉看来却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云布的确颜色既正花样也好,少不了也带些回去。

当下挑了一大堆,除了自用的,也有给林如海的和回京时孝敬长辈的,京城的流行趋势向来都是从江南一带传去的,好在如今江浙三大织造都喜仿宋唐,无不以花纹雅丽、色调清新为主,正合了黛玉的喜好。

这四个人都扫货扫得不亦乐乎,果然购物是女人的天性,每年都是商家把东西送到家里挑,哪有什么乐趣。

陶夫人只在一旁笑着,最后走时,内掌柜的嘴巴都快笑歪了。众人戴上帏帽上车去,把丫鬟们赶到后面车上,四个小的挤在一辆车里分享购物经验,开心不已。

下一站到相邻的钞关街,都说天下香料莫如扬州,这条街大都是香料铺古董铺和文房四宝等,且多名肆,据说香料第一的戴春林香铺的牌匾就是前朝执艺坛牛耳数十年的书画家董香光所书。

到了这家香铺,掌柜的已在门外久候了,众人进去后,家丁一如既往堵在门外。香料铺里布置颇为雅致,掌柜直接请众人进了雅间奉茶,得知是四位小姐挑香料,便捡了新奇有趣的香料摆上。黛玉一看,有的香料还制成花朵、树叶、汉瓦、奎璧的形状,颇为有趣。香料本是用香料混合调试成各种花朵或水果的香味,黛玉一向不喜,只是买一些送人罢了。倒是李瑾瑶三个喜欢香料形状可爱,买了许多。

隔壁就是古董店,老板已是备好了许多珍品。扬州确是繁华之地,购物天堂,黛玉挑了个汝窑青瓷无纹水仙盆、紫地粉彩花卉盒,有个前朝的玉荷叶杯极别致,枯萎的荷叶为杯,茎为把手,下面还有一个镂雕莲状紫檀木座,顺便也收了。黛玉向里走,见柜台上有一幅画摊开来,近了一看,是一幅山水图,墨色还很新,估计是近作,画作中间大量留白,隐约看到苏堤六桥,原来是一幅西湖鸟瞰图,墨色清淡洗练,工笔写意兼用,除了构图有些稚嫩倒是一幅佳品。

老板看黛玉在看画,忙介绍道:“这是寄卖的画,今天刚收的,小姐真是好眼光。”

黛玉道:“这幅画也收起来吧,另外我要选两个插屏送人,拿好的出来我看看。”

老板忙应了。这边黛玉四人选插屏时,却不知里间也有人透过板壁的缝隙向外看。

原来那寄售西湖图卷的作者还没走,只是避到里间而已。一个窝在玫瑰椅里的少年双手抱头,哀怨道:“我们能不能不打赌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要不我把南郊的那个庄子送你,那个庄子比南山脚下的庄子大两倍呢。”

正认真偷窥的少年年约十四五岁,闻言回头嗤笑一声,道:“是谁说打赌我的画没人买的?再说了,我就缺个温泉庄子,别的什么都不缺。”

那人听了,不由哀嚎一声,站起身来,恨恨道:“我得看看是谁害我破财的。”

顺着缝隙向外看,店里四周立着丫鬟,有几个少女都围着面幕,正对着几个插屏小声说笑,其中一人头梳凌虚髻,只戴了一个白玉镂雕莲花挑心簪,仪静体闲,颇有林下风致,虽然戴着素白纱面幕,却还是能看见一双妙目,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守在屋角的侍卫看这二位贵人不顾仪态,使劲伸脖子往外看的样子都不由黑线。

黛玉选好了插屏,觉得好似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向四周扫了一圈,没发现异样,便高高兴兴决定向下一个店铺胜利进军了。



、第九回 中毒



话说偷窥的两人正看得投入时,突然看见黛玉秋波一转,还以为被发现了,一个赶紧闪开,另一个习惯性展露微笑,笑完了发现人走了,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讪讪。

二人回味过后,一个对另一个发难了:“你说你看了那么久美人,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回道:“你身边美人还少吗?自从你出宫开府之后,别人送你的美人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你就别太贪心了啊。”看到老板进来,忙问道:“刚刚买画的是何人?”

且不说这二人如何打探,只说黛玉又买了些文房四宝之类的,有一样“天书幻彩”五色墨很像后世的水彩颜色,是五种彩色墨加水磨开就可以画彩色画了,与一般的彩墨不同的是它还分别做成不同形状摆在锦盒里,黛玉买了许多预备送人和自己用。

此时早已到了午饭时,陶夫人见这几人逛的兴起,浑然忘了肚子饿,不得不唤她们先吃饭再逛。

小东门虽多食肆,可大多是类似小吃一条街那样的,不适合这一群人去吃,所以马车还是驶向了虹桥的醉白园。

醉白园是扬州老牌食肆,此时正值饭点,极热闹,陶夫人只要了两个雅间,另一个是给跟着小姐的副小姐们的。

难得出来一次,在沈梓柔的强烈要求下,不光要了本店的招牌名菜,连附近的茶肆的有名点心都让他们送了来,有双虹楼的烧饼,二梅楼的灌汤包,雨莲的春饼,文杏园的烧卖,品陆轩的淮饺等,都是吃货沈梓柔久仰大名的招牌点心。

一时饭毕,黛玉去更衣,就带着紫鹃,又唤了雪雁跟着,走过一个雅间后,雪雁悄悄对黛玉道:“姑娘,我刚刚看到琏二爷在我们隔壁的房间。”

黛玉道:“不过是跟朋友来吃饭罢了。”

雪雁辩道:“只有他跟一个妇人打扮的……”

紫鹃忙小声喝道:“还不快住嘴!这些话是能说给小姐听的吗?”

雪雁忙闭了嘴退到一旁,其实紫鹃经过那雅间时也看到贾琏搂着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大约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听到这,黛玉心里也明白了,大约是那个风流琏二爷又勾搭上什么人了,怪不得总不见他在府里,也不见他催着回京。

下午大队人马又去了新盛街,这是珠翠首饰一条街,黛玉的首饰极多,且平时并不大注意这些,只是陪她们三人看,顺便买一些罢了。

直到晚饭前才算告一段落,陶夫人先送了黛玉回去不提。

这一天收获极丰,黛玉也累得不行,回到自己屋子,堂屋的桌上地上摆满了今天的战利品。几个丫头也很高兴,她们买的东西也都在里面,便忙去分拣了。

黛玉换了衣服坐在一旁看,吩咐把给林如海买的都挑出来,待他下衙后亲自送去。

林如海已是安排好了回京的船,打算再过两天就送黛玉回京,虽然心中不舍,可是如今形势逐渐明朗,恐怕那些人会狗急跳墙,贾府还是比扬州安全。

之后两天黛玉院子里很忙,带回来的东西固然多,可是要带回京的东西就更翻了倍,尤其是生辰时朱家送的一缸金鱼,这朱家也是有钱人家,家主善养鱼,每年都选了上等的进贡到宫里去,送给黛玉的这缸鱼便是上等的,有文鱼、蛋鱼、睡鱼、蝴蝶鱼、水晶鱼诸类。时有《梦香词》云:“小队文鱼圆似蛋,一缸新水翠于螺。”若要带进京还要专人伺候这些鱼。

这天林如海休沐,黛玉陪他吃过午饭,又端了药看着他喝了,便回院里去了。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留蓝跑来哭喊道:“姑娘,老爷他不行了,快去看看吧。”

黛玉听了忙拎起裙角往主院跑,心里跳得厉害,到了房间,林如海面色发黑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还在呕吐,黛玉大声喊他,林如海也只是微微有意识而已。

留蓝哭道:“老爷喝了药没一会就喊疼,定是那药有问题。”

黛玉擦了眼泪,喝道:“别哭了!快去厨房拿牛乳,多拿些来!”留蓝忙爬起来往厨房跑。

秦姨娘只在一旁哀哀痛哭,黛玉吩咐小丫头把她扶到旁边。又唤两个有力气婆子把林如海轻轻的扶到窗下罗汉榻躺好,让外院快去请大夫,多请两个来。

牛奶拿过来时,宋嬷嬷也赶来了,来不及说什么,只能先照着黛玉的吩咐把林如海的头扶起,把牛奶放在嘴边让他喝,只是林如海几乎没了意识,只能硬灌下去,好容易灌了一大壶下去,又用勺子压他的嗓子眼逼他吐出来,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能吐的都吐干净了方停下来。

林如海本来发黑的脸色变得如金纸一般,黛玉看他还不醒,也急的哭了起来。

正乱着,外面喊大夫来了。黛玉也不回避了,只在旁守着。三个大夫里有一个是近来给林如海开方子的那个杨大夫,杨大夫一看林如海面色不由一惊,只因林如海喝的药是他开的方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是脱不了干系,且如今主家又另请了两个来,摆明了是不信自己,便踌躇不前。另两个大夫不如他资历深,本就是站他身后的,一时竟无人上前。

黛玉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把脉!”

杨大夫只得上前把脉,细细把了脉,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这明显就是中了砒霜的样子,奇怪的是中毒不深,便如实对黛玉说了。

黛玉只问:“要不要紧?”

杨大夫道:“本来食入砒霜是能致死的,不过中毒不深,喝些药静养就行了。”

另两位大夫把过脉也是如此说,黛玉便命开方子熬药。因事态不明,只能先请三位大夫去外院歇息,暂时不能出去。

本来黛玉就觉得林如海这一劫过的太容易,换个大夫换个方子就轻而易举的治好了他的病。书上说林如海死于九月初三,应该是慢慢病死的,若是没有穿越的黛玉力主换大夫,林如海应该是被不起作用的药拖死的,并且不会引人怀疑。现在林如海治好了病,又开始查私盐一事,有些人等不及了,居然明目张胆的下毒。

想到此,黛玉问站在一旁的宋嬷嬷:“药平时都是谁煎的?”

宋嬷嬷自从知道林如海中毒,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要知道,自从先夫人去世,林如海就把后院交给了她,连秦姨娘都不得过问这些事务。再加上,小厨房是自己儿媳管着的,简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时一听黛玉问,忙回道:“平时是小厨房的钱婆子煎药,不过钱婆子是我们林家几辈子的老人了,他儿子早死,他孙子到年纪就能进来做小厮了,应该不会做这糊涂事把。”

黛玉道:“总而言之,把小厨房今日进出过的人全部分开关押,查清楚了再说。”又想起一事,道:“小心着,别让哪个心里有鬼的自尽了。另外,这院里知道这事的都不许出去,有要出去的都关起来。”

宋嬷嬷应了,自下去不提。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林如海竟醒了,黛玉就坐在他身旁,忙唤他,又倒了温水,又唤人端药来。

林如海此时极虚弱,秦姨娘扶他半坐起来喝了水,黛玉又服侍他喝了药。

林如海又躺下,对秦姨娘道:“你先回去吧。”又对黛玉道:“让她们都出去守着。”是指屋子里站着的丫鬟们。

黛玉给留蓝使个眼色,留蓝便悄无声息的带着丫鬟们退出去了。

一时屋子里只剩了林如海和黛玉。

林如海道:“玉儿,我一直没跟你说,先前那个陈大夫去过盐商张家没多久就溺水而亡,他们这次下毒不成还不知要做什么,你一定小心点。”

黛玉看他脸色很差,就劝道:“父亲还是先养养神罢。我已经吩咐过不准大夫出去,厨房的人也都分别关押了,等你睡一觉起来再想怎么办吧。”

林如海也知现在勉强不得,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黛玉不放心,只在一旁守着,见留蓝悄悄走进来,就走到门口悄悄吩咐她亲自去煮碗白粥,等林如海醒了就可以吃。

留蓝拉着黛玉走到屋外,悄声道:“煎药的钱婆子上吊自杀了。”

黛玉吃了一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留蓝道:“应该是发现老爷中毒,就畏罪自尽了。”

黛玉恨恨道:“便宜她了,找几个人去搜她的屋子,看能不能搜出什么。”

留蓝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掌灯时分,林如海悠悠转醒,黛玉问道:“父亲,要不要先喝些白粥?”看他点头,忙吩咐去把白粥端来。

留蓝亲自端了白粥来,黛玉尝了凉热才喂给林如海吃。吃过一小碗白粥,林如海有了些力气了。黛玉才跟他说钱婆子的事,林如海并不意外。

留蓝道:“钱婆子的房间里没什么可疑的物件,不过她儿媳和孙子都不见了。”

林如海沉吟片刻,道:“先不管他,厨房的人可以都放了,这些人都是林家的老人了,他们想必也没那么大本事收买几个人。”又道:“让林管家给那三个大夫封口费,送他们回去吧。”



、第十回 世伯?



林如海虽然知道甄应道那帮人贩私盐,也找到了他们的往来账本,但是帮他们运送私盐的漕帮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更找不到漕帮的账本作证据。现在他们已经摆明了狗急跳墙,林如海倒是想不出办法了。

黛玉想了想,道:“不如我们放出风去,就说你已经中了毒,看他们会不会得意忘形之下露出破绽?”

林如海沉吟半晌,道:“就先这么办。”

当下,从正院放出风声,说是老爷病重,小姐正守在床前寸步不离呢。知情的都下了封口令,不知情的听说了都惶惶不可终日,出来进去的面带戚容。外面来打探的都回去报说林家已经准备棺材了。

甄应道的庶弟甄应全是一直守在扬州的,如今听说林如海命在旦夕,心中畅快难言。

自从林如海三年前上了任,这两淮盐商,尤其是扬州本地的,就如同野马上了笼头一般,不光私盐难贩,连日常奢侈华丽之风都一扫而空。前几任盐务皆是尚奢之人,婚丧嫁娶、房屋饮食、衣服车马,动辄花费数十万。有的吃饭时,厨子准备十数类席面,夫妇并坐于堂上,下人把席面抬到二人面前,自茶面荤素等,凡不食者摇其头,下人则更换其他类。有的喜欢兰花,从大门到内室摆满了兰花。有的想要一下子花掉一万金,门客便拿金子买了金箔,此人到金山塔上,顺着风把金箔一撒,顷刻间散到沿江草树之间,不可收复。有喜欢美人的,从贴身丫鬟到灶下粗使丫头皆选十几岁清秀之辈。又有反其道而行尽用极丑者,有那不够丑的,就毁容后拿酱敷在脸上,在太阳下暴晒。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林如海到扬州后,以俭相戒,时有名儒郑鉴元好程朱理学,互相倡率,所以奢侈之风大变。一时扬州的官员都艰苦朴素起来,盐商们也不敢大肆挥霍了,甄应全恨不得此时就大宴宾客,去小秦淮逍遥快活去,只是消息还不确切,需得再探查探查。

眼珠一转,扬声吩咐下人去贾琏的小金屋请他来喝酒。

甄贾两家是几辈子的老交情了,当年也是甄家把贾家拉进太子的阵营的,自贾琏来了扬州,这二人也没少联络感情。贾琏一到,就招呼入席了,甄应全道:“听说你那姑父病重了,你知不知道?”

贾琏道:“我姑父病早好了,过两天我就回京了。”

甄应全悄声道:“是刚传出来的消息,说你姑父家都开始准备棺材了。”

贾琏惊道:“此话当真?我得回去看看。”说着,站起来就走了。

一路骑马到了林府,只见来来往往的下人都面有戚色,不由心急。直闯到正院被门口的婆子拦住了,黛玉听丫鬟说贾琏要进来探望,便知是来看是真是假的。

因林如海先前就料到这一出,便按商量好的,让留蓝出去哭一哭,把他劝回去。

贾琏认得留蓝是正院的大丫鬟,又见她哭的眼睛红肿,面色苍白,就觉得林如海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回到外院,叫了从家带来的心腹小厮去告诉甄应全一声,林如海确实是命在旦夕。自己坐镇林家,随时准备着接收家产。

贾琏虽是色中饿鬼,却也是勋贵世家长大的,更是知道这几家的关系。贾政曾写信劝林如海一起投入太子麾下,只不过林如海是保皇党,并没有答应。因贾政素来钦慕林如海的才学,所以两家的关系并无太大变化。贾琏本就觉得林如海病的奇怪好的更加奇怪,如今这突然病重,明摆着就是中毒,再一联系甄应全的所作所为,以及离京前王夫人笃定的语气,也明白个**不离十了。贾家与甄家关系最密切的其实不是贾政,而是王夫人,王夫人定是得了什么口风,才能笃定林如海一定会死。只是可怜了天仙一般的林妹妹,从此置身于虎狼环饲之中,也只有老祖宗能保她一时罢了。

此事于己无关,贾琏只想着能捞多少油水,而且,替林妹妹把家产都处理了,总比让她一个孤女坐拥巨万家财来的安全多了。

次日林如海好了一些,就派心腹去陶府传信,让陶大人悄悄部署一切,看能不能抓到这个漕帮帮主,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把那边的账本搜出来。

巡盐御史府里几乎乱了套,林管家在外采买寿材,在内安抚下人,忙的团团转。下人之间都在传小姐哭得晕了过去,大夫说小姐身子弱,都怕她伤心过度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这些下人就彻底没了去处,有那心眼活的就打算着找下家了。

这日傍晚,大盐商张家开夜宴,接了帖子的有去的,也有不敢去的,开宴时也算热闹十分。陶大人早部署了许多侍卫换了便装悄悄守在各个门口,仔细看着有没有陌生面孔出现。

宴会开始时,守在后院角门的侍卫见一辆平头马车停下,出来一个四五十岁谋士样子的人,直接进去了。混到院里的侍卫也看到,宴会正热闹时,有几人离席去了水心竹屋,其中一人并未见过,正是那人。

待那人离开时,众人悄悄尾随,马车绕了许多路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的最后一个门。

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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