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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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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操的心,一定不比我少。我也相信,偌大的骆家,你应该不希望将来会落到别人的手里。”骆尘鸢再次肯定了沈氏比自己更加了解外面的消息,此刻的她,也定然早就知道骆洪与宫明都已失踪的消息。

骆尘鸢庆幸自己今天来了,也庆幸自己果断的逼出沈氏露出尾巴来,最有利的事情,却是宫明提前告诉她,骆家的产业早就被他偷偷掏空,收到她的名下来,而这件事情,骆家人兴许至死都不知道。

沈氏脸上果然露出一丝疑虑和焦躁,她坚定的目光有些凌乱的避开骆尘鸢的小脸,淡淡道,“王妃说笑了,当家的虽然总是拈花惹草,但分寸还是有的。玩累了,总能回来。”

“大嫂还真有耐性,我就不行了。总是坐不住。”骆尘鸢微有嘲讽道。

“王爷王妃伉俪情深,不能同我们这些凡夫俗妇相比哪。”沈氏勉强的扯了扯唇角。

“大嫂,何必兜兜转转这么多弯儿。您要是觉得我知道的不如您多,那就随便大嫂你了。我不过只是想找一个同样遭遇的人。既然大嫂能如此淡漠。我想,我也没有强逼你说的必要。”骆尘鸢淡笑道。

沈氏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却依旧缄默着不出声。

既然事情已经挑明白了,骆尘鸢也失去了再同她沟通下去的兴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拿过一边女红,有一针没一针的胡乱缝着,神态安静的放佛从未同沈氏发生过口角一般。

沈氏怔怔看着她,带着隐隐的衰败之态,无力而苍白的面孔,如樱桃一般柔美的唇瓣亦如白纸一般,丝毫无血色。

骆尘鸢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专注的看着手里来回穿梭的针线。

在这压抑无比的气氛之下,沈氏垂眸一叹,“王妃,那声音。。。。。。那声音一定是他们的。。。。。。”

骆尘鸢的双手倏然一颤,白皙的手指尖,一粒朱红的血珠缓缓渗出,银针滑落,骆尘鸢却察觉不到指尖的疼。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氏,幽瞳中闪烁的点点光泽,宛若碾碎的细钻一般,妖冶、惑人却带着不可逼视的深邃。

沈氏惊叹,“王妃的光华也只有宫亲王那样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可惜。。。。。。我也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与骆洪虽无情意,但多年的习惯让我们息息相通,他的命与王爷相比,兴许连蒿草都不如。王爷带他走的意图,也许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过来逼问我时,多了一个让我不得不说的筹码。”沈氏苦笑,一滴清泪顺着眼角默然滑落。

骆尘鸢有些惊讶,淡淡看着沈氏,却不忍去打断她。

“王妃是不是在奇怪,我与骆洪没有情意,也没有子嗣,为何此时我如此甘心的被你们制约?”

骆尘鸢默然失笑,不得不承认。

“是因为习惯。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事情,它几乎能战胜我素有反抗的力量。”沈氏看着骆尘鸢,一字一句道,“我憎恶他的花心,他的滥情,他对我的冷淡,但我同样感谢他到现在都没有剥夺我在这个家里的权力和地位。只有习惯他,顺着他,我才能保住现在的 一切,才能不被扫地出门。骆家太大了,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能不担心他,不能不被他左右!”

“所以,知道他失踪的时候,我也很着急。十三丫头,王爷一定不好杀了他对不对?杀他有什么用啊,只能给你们之间徒增烦恼!不对,也许你会渴望骆洪被杀死。。。。。。”沈氏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浑身发抖,直直的目光近乎癫狂的看着骆尘鸢,仿佛下一秒钟她都有可能伸出手,将她掐死。

骆尘鸢吃惊的看着沈氏,此刻的她早已没有那矜持温柔的形象,双瞳里的目光,既带着惊恐,又带着深深而压抑许久的怨毒,凌乱而狂躁,那全身止不住的抖动更让她双目通红,下颚来回的打颤。

骆尘鸢忍不住绷紧自己的神经,身体所有的感官已经习惯性的开始索罗以便可以供她一瞬间就能逃开的空间。

“对了,你问我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吧?王妃,哈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把骆丰抓回来后,就让几个亲信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声音,那些奇怪的声音一定是他们的,因为骆洪会口技,哈哈。。。。。没想到把,骆洪竟然会口技,他会学各种声音,女人的,男人的,唱歌的,吹箫的什么都会!我刚嫁进骆家的那个时候偷听过一次,被他发现了,毒打了一顿,他说不许要任何人知道,若是让老太太和老爷知道了,会将他打死,他死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知道他的口技是从哪里学来的吗?哈哈,从鸾姨娘那里,从那个一直被他当婊子打骂的姨娘那里!我不止一次看他偷偷爬上墙头去偷窥你们,甚至在他喝醉酒后,他会毒打我,说我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没有她那么美,为什么?可笑啊,可耻啊!人有多虚伪,多不知廉耻你知道吗?他盼望鸾姨娘死,想尽办法的去折磨你,让鸾姨娘痛苦,让鸾姨娘早点死,因为她若是不死,他就一直夜夜难眠,如吃了毒药一般,守着她的折磨。”

“鸾姨娘死了,鸾姨娘终于死了。他却开始不断的娶姨娘,娶了很多歌,却不许她们生育,每次宠幸过一个女人,他就逼我给她们下药,不许她们生育。我不忍,偷偷留下的孩子,被他知道后,也要想办法打掉。然后将那些不听话的女人给卖了。谁能看出来道貌岸然的他,会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吧?你们都不知道啊!我知道!”

“我听出他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些一定是他发出的。可惜啊。。。。。。可惜我连自己找不找到他都不知道,因为那些被我派出去找的人都没有回来,都被宫里派出的人杀干净了。你昨天听到马蹄的声音了吗?你想知道为什么京城会那么压抑吧?因为昨晚那些好奇的人,那些好奇的探出脑袋的人,全都被杀了!”

“都被杀了,都被杀了,甚至连一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过路人,也被杀掉。。。。。。你若不信,现在出去就可以看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空的!这才是真这个的丧,国丧。。。。。。”

骆尘鸢从先前的惊恐,已经转到内心那深切到骨子里的悲哀,她原先躲开,此刻却忍不住捧起面前的茶,推到沈氏的面前。

也许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沈氏没有拒绝,捧着杯盏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哆哆嗦嗦的将茶水送到唇边,喝的却没有抖掉的多。

骆尘鸢咬着唇,想伸出手替她扶一下,耳边却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伴着几个清亮的莺喉,翠亮道,“王妃,夫人,奴婢们的点心都做好啦。”

骆尘鸢的目光倏然收紧,担忧的望向沈氏时,却一直全身惊恐狂抖的不成样子的她,却在听到那声“夫人”后,瞬间如常。

那种让人惊诧甚至害怕的转变是骆尘鸢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比喻,那就像是放着高嘹交响乐的大堂中,忽然停电,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刹那。

骆尘鸢沉默了,甚至有些僵硬的看着沈氏。

只见她停止颤抖后,缓缓将唇边的热茶饮尽,神色如常,冷静的目光看向门外,柔声而温顺的开口,“进来吧,王妃可都等不及了。”

食不甘味,行尸走肉。

骆尘鸢第一次体会到这八个字的深刻意义。

从沈氏那里出来后,骆尘鸢环顾四周,感觉这所大宅子里的肮脏和复杂远远要比自己想像更多更多。

她没有再回头没有看一眼沈氏的院落,没有再去主动找沈氏说过一次话,她似乎也渐渐进入一个令自己都感到深深矛盾的两面状态中。

国丧远了,令举国开始欢庆的登基大典近了。

骆尘鸢知道,太子宫霄对她的忍耐已经快要到头了。对于骆家那个无形保护他她的屏障,骆尘鸢知道,没有多久也该撤掉了,她并不希望将多余的精力在浪费在那无形的保护中。

骆尘鸢现在只剩下无奈和叹息,原本觉得这是宫明在特地保护她,延拖延一下宫里的时间,等到适当时机再来救她出去,带她离开京城。。。。。。

如果不能这样,骆家的保护形同虚设,对她丝毫没有用处。

登基大典已经近了,骆尘鸢也开始不再奢望宫明会来带她走。

原来她跟沈氏的区别也不大,都一样患得患失,都一样的在靠着男人活着,靠着男人保护。那些所谓的要靠自己,要靠一个现代女性的魅力来征服世界,征服古代,玩转天下的豪言壮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这样的年代,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社会和思想观念,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归园田居 221章 禁宫(1)

骆家的一切依旧有条不紊,沈氏那日的失态与疯癫似乎就像一个虚幻缥缈的泡沫一般,在撞击到骆家的行为秩序后,恢复她那原来虚设的姿态。

云泽又来拜访过两次,骆尘鸢知道她不该拒绝他,因为那样只能让她越来越无法做到知己知彼,但是每次她都无法开口答应。尤其是想到昔日初识云泽的时候,跟他一起看过的那些戏剧,记得曾经他还对自己说那个真正的幕后主角是那个在在台边站着的跳梁小丑。

骆尘鸢越想,心里只会越来越乱,她无法捕捉到云泽对自己到底是敌是友,还是说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云泽从未勉强过要见她,只要被她拒绝,要么就知难而退,要么就跟着骆丰一起出去喝茶。

随着台子宫霄的登基大典的临近,骆尘鸢也早已将云泽这个人淡忘掉,知道离登基大典还有三天的时候,云泽突然出现在骆尘鸢面前,没有任何的征兆。

骆尘鸢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风的男子,如雪一般的长衫,线条完美如流水一般的颀长身段,面若冠玉,带着淡淡的润泽,如云一般缥缈无期。

骆尘鸢有些诧异,却不惊慌,原本该愤怒的她,唇角却自然的流泻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如同从前那般平静,“云公子。”

云泽目光微微闪烁,他紧抿着的唇,扬起一抹温柔的弧线,用有些僵硬的口气说,“云泽唐突了,姑娘还好吗?”

骆尘鸢淡淡一笑,看着云泽,咬着字道,“很好。”随即侧目看着他,微笑道,“云公子,我早就嫁人了,你别这么介外的总是称我骆姑娘骆姑娘了,别人都叫我王妃或者宫夫人呢。”说道‘宫夫人’三个字,骆尘鸢忍不住小脸红了一红。

“宫夫人?”云泽轻笑的重复着摇头,“姑娘一点都没有夫人之态啊。”

骆尘鸢不理会他的带着略微嘲讽的微笑,直言道,“云公子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某知道姑娘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见我,也知道姑娘清楚云某为何知道你在骆家。但是云泽之所以三番五次前来,是想告诉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云泽的地方尽管开口。。。。。。”

“云公子。”骆尘鸢毫不客气的打断云泽的话,定定看着他,“云公子以为现在的我还能够轻而易举的在选择相信谁吗?”

云泽脸色苍白的垂下眼眸,良久才缓缓道,“他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他是谁?我怎么听不懂云公子在说什么啊?”骆尘鸢幽瞳微敛,刻薄的语气让她自己都怔然。她从不是薄情之人,但人若对她薄情,她一定会十倍还之。云泽与她的救命之恩,早就在她知道答案之后就灰飞烟灭了。

救命?什么救命之恩啊,那不过是他们导演的一场可笑的戏剧和圈套,让她钻进去,套牢,然后引着她去了晨城,引着她再回来受死。

云泽苍白的薄唇如冬季的蝶翼一般羸弱的抖动,无奈叹息,“吐过你们不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话,我宁愿如此狼狈,也不要被欺骗一世,认贼作父!”骆尘鸢毫不客气的反讽道。

云泽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曾经让他心动莫名的幽瞳此刻如两把尖利无比的刃剑一般,狠狠的戳向他的心头,痛的无法呼吸,他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口气依旧如先前一般坚决,“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避开她的目光,他喘息了片刻,才道,“这里已经不值得你再呆了,回王府吧。明天他们会请你去参加宫宴。”

“这次你三番屡次来的真正目的吧?”骆尘鸢冷眼看着他。

云泽没有开口,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冷漠而陌生的骆尘鸢,苦笑一声,默然离开。

骆尘鸢回到屋里,恍若被抽离的全身力气一般,软弱的躺在床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也许该感谢云泽,他将明天的一切都先通知给她,为的就是让她好好准备,还是说是以一个胜利的姿态来炫耀一下战国的?

云泽走后没多久,骆丰就带着他老婆一并跑来给骆尘鸢请安,看到骆丰那一脸殷勤和狡猾样子,骆尘鸢就不难想到云泽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进来了。

这么一天,她亦有意料,只是意外的是,她会以为宫霄会让人直接来骆家将她带走。没想到还要回王府。

看着骆丰夫妇如此殷勤的替她打理物什,骆尘鸢忍不住冷笑,这两位看来已经有倒戈的趋势。不过,若是他们知道骆家还有一个一直在隐忍坚守的人后,还会不会这么愚昧的撺掇着背叛宫明和骆洪。

罢了,也许踏出骆家门槛,她就与这些人再无瓜葛了,是好是坏随他们去吧,她似乎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左右谁了。

来接骆尘鸢回王府的人是宫瑞。

高大俊美的意思杂毫都无的白马上,一袭艳红色的华贵长袍,额际束着一条象征着权力和身份的金色丝带,在阳光闪耀下,隐隐现出那高贵而复杂的纹饰。妖冶而狭长的美眸,顾盼流转之间宛若妖孽一般,任意落到人群中,都会引起一阵少女们的惊呼和迷恋。

骆尘鸢曾经看着这双眼眸也会偶尔失神,只是现在,眼前的男人依旧光耀万分,她的心却已如死水一般,无论周遭多少人的惊叹和诧异,她都毫无波澜。

只是冷眼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宫瑞看着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微笑,但他拿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瞳眸里却是一片空洞而漠然。

他早已经预料过这个结果,但真的当他面临的时候,昔日完好的梦境却悄无声息的,不经意的已经开始裂开缝隙。。。。。。

他温柔的笑着,翻身从骏马上下来,看着她,还未开口,却见骆尘鸢带着身后的骆家人,恭声道,“瑞王爷千岁千岁千岁!”

宫瑞呆住,周身的愉悦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目光,不敢的紧紧锁住那张领他思念万千的小脸。

“多谢瑞王爷屈尊降贵。”骆尘鸢走到宫瑞身边,按照礼节向他行了一礼,继而头也不抬的带着丫鬟,就向着宫瑞身后的锦轿子走去。

“阿鸢!”宫瑞忍不住转过身来要去拉她,他胸口很闷,闷得快要爆炸,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归园田居 222章 禁宫 (2)

只是伸出去的手指却没有碰到半点衣炔。宫瑞觉得自己的心刹那间被什么抽离去了,空落落的,让他惶恐,让他不知所措,呆呆的杵在原地,听着身后的轿帏被人掀起来,听着她没有任何动静,乖巧的钻进去,听着身后有人提醒他时候不早,要送恭亲王妃回府了。。。。。。

他只是机械的动着身子,跨上马,由着随从安排好一切,招呼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向恭亲王府走去。

骆家离恭亲王府不远,骑着马,坐着轿还会更快,可是宫瑞却觉得自己从未走过如此辛苦,如此漫长的路。一路上,他几乎全神都被那个锦轿给吸过去,身后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忙不迭的回头。

只是每一次回头,迎面的都是那帘紧垂的轿幔,冷冷的,若非那些轿夫承受的重量,他几乎以为轿子是空的。

终于熬到王府门前,他急切着下了马,想同从前那般放肆无为的去掀她的轿帘时,伸出的手却被随行而来的大丫鬟轻轻挡住,“瑞王爷,王妃吩咐,内宅女室不适合在外院落轿。”

宫瑞讪讪收回了手,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孔上带着一种孩子般朦胧的退缩,“有这个礼节吗?”他似乎记得有,但似乎又从不愿意记得。

没有人去回答这个问题,随行的丫鬟已经让轿夫把轿子径直抬进了王府里。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王府里的嬷嬷已如蜂般将那本来就不起眼的轿子给簇拥住了,只留给他一个渐行远去的影子。

王府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每一个人对宫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忠诚,王府可以被封,被禁,但是只要没有到抄家的份上,任谁都不能动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

骆尘鸢很庆幸是这样。从把轿子抬入王府门槛时,看到众嬷嬷和丫鬟迅速的将她包围时,骆尘鸢就知道,她暂时又安全了。

同时也很动容,很感叹,怪不得宫明会将回京的部分筹码压到这王府上来,原来真正的堡垒始终还是这里。

看着神色焦急,群情激动的满屋子的各院执事,骆尘鸢心里只剩下对宫明的佩服和赞赏。

“王妃,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王爷?”掌管整个王府的老管家皱着脸,担忧的探问道。

骆尘鸢苦笑着摇摇头,但看着他们无望的目光后,坚定不移道,“我们虽然找不到他,但他一定会回来,大伙都不用着急,也不用担心。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过,我也从不勉强谁必须拿自己的性命来陪和王爷赌这一局,你们若想回去的,就到管家那里去领双倍的盘缠和物什,趁现在京城局势还好,趁早回去。”

骆尘鸢的话,说的众人更加激动,纷纷嚷道,“王妃,我们不会走的!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王府早就成我们的家了!谁想走谁走,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王府从不勉强谁在这里呆着!”

骆尘鸢感激的看着这些被软禁数月的人,“好,那剩下的人,就要好好坚守自己的岗位,不管怎样,都要坚持。你们跟了王爷那么多年,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恭谨回道。

看着这些人,骆尘鸢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里却依旧茫茫然一片。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泄露了自己的底气,挫伤了王府的锐气,于是就早早的让管家和几位分位高些的执事讨论一下王府下人留下的和离开的问题,就各自遣回去忙了。

年老和钟书的行踪一定也被监视了,他们两个从不是低调做事的人。现在寻找宫明的人手,只能靠墨炎,可偏偏那又是个踪影不定的主。

“王妃。。。。。。”

正在骆尘鸢被这些烦心事搅合的心乱时,一个温软的声音在身侧浅浅的响起,诺诺的 ,毕恭毕敬。

骆尘鸢挑眉回头,待看清来人,唇角不由微微上勾,“沫儿。。。。。。”

“嗯。”沫儿咬着唇,大大的双目中,因为骆尘鸢那声浅浅的“沫儿”而覆上了一层水雾。

“好久不见了。”看着沫儿,骆尘鸢就想到了翠儿,心里很酸,很酸,更觉得沮丧和难受,始终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上他身边这个一直怯懦,知礼知进退的 女仆。

沫儿咬着唇,重重的点头,长睫上已经挂着星星的泪滴,“王妃,你好不好?”

“你说呢?”骆尘鸢疲惫的一笑,反问道。

沫儿垂下眸,如同昔日一般,给骆尘鸢沏了一杯茶,默默的退到她身后。

骆尘鸢端起杯盏,上等的雨露,想起扑鼻的茶水,带着昔日陈旧的味道,让她心里一片怅然,看着身后令一旁空着的位置,嘲讽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如今只是个独臂弃妇了。”

沫儿知道她想起了翠儿了,忙劝慰道,“王妃不是独臂,更不是弃妇,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啊!”

“不是丧气话是事实,翠儿跟我这么久,到头来竟没有落什么好。”

沫儿忙摇着头道,“王妃宽心啊,奴婢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奴婢早先就疑心翠儿是太子的人,早该对管家他们说的 ,只是凭着沫儿一面之词。。。。。。”

“沫儿,你说翠儿是太子的人?”骆尘鸢不等她说完迫不及待的打断。

沫儿一愣,“只是沫儿猜的,沫儿还没找到切实的证据。”

“你为什么觉得翠儿是太子的人,我一直以为她会是宫瑞的人呢。”骆尘鸢不由反问,虽然知道现在争论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大用处,但她依旧好奇翠儿怎么会成太子的人,从翠儿一直伴在她左右来看,她似乎没有什么机会沦为内奸吧?

她只身同宫明来京城时,翠儿一直跟宋如此在一起,后来接过她,就一直呆在了王府之中,按照王府规矩,入府的女侍一般是不允许出府的。

“沫儿只是无意的发现她的枕头下藏着太子一党们特有的锦囊,后来再去试探,翠儿只是随便搪塞个理由给沫儿,沫儿本想再找出那锦囊,可惜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再瞧见过了。所以一直也就这么疑心着。”

“翠儿怎么可能是太子的人?”

“沫儿不知。”

骆尘鸢忍不住皱起眉头,若太子真想安排眼线进来,也用不着舍近求远找绛雪山庄的一个丫鬟,况且又不能未卜先知,会算到日后宫明会倒青州府去。若真想安排眼线进来,他们不如送到王府里,跟在宫明身边岂不是太省事。

如果翠儿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宫霄的人,那么太子又为什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设下这颗棋子呢?

骆尘鸢想不出原因来,权位的争斗本来就是复杂而难以捉摸的,谁都不知道最后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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