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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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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踉跄了下,扶着桌子问道:“那贵人是谁?”
    僧人却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陶嫤却不信他的话,什么天机,分明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吧?她把签塞回竹筒了,呸呸两声:“一派胡言,我才不信你的话!”说着气呼呼地拉着孙启嫣往外走,“启嫣姐姐别听他胡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孙启嫣仍旧惶惶,走路心神不宁,“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到了寺庙门口,陶嫤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孙启嫣身上可担负着两个人呢!
    她扶着她走上马车,安抚她道:“那我们赶紧回家,这几天都待在家里不出来,就不会出事了。”
    殷岁晴听话地走入车厢,坐在里面还是一脸不安。
    楚楚也跟着安慰她:“姑娘别怕,有姑爷在,您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等陶嫤进来后,马车打道回府,缓缓驶上来时的路。
    *
    接近午时,融融日光照在地面上,雪融化了不少。
    去上香的人多,来往马车碾得山路泥泞,比来时还不好走。车夫一壁赶着马车,一壁小心地看着前方的路,好在这一路没什么人,他们走得很是顺畅。
    再往前走一刻钟便是官道,到那时路比这好走多了。
    眼瞅着快要走出山路,忽地听见前方一阵马蹄声响,明明离得很远,仍旧觉得声势浩大。车夫起初不大在意,直到对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远远看去有好几十人,齐齐往这边冲过来。
    他们都骑着马,大概是要赶路,速度都非常快。
    车夫一下慌了神,山路统共就这么窄,他一时间躲不到哪里去,傻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人。他们看到前面的马车仍不停下,甚至加快了速度,好像目标就是这辆马车。
    车夫这才察觉到不妥,准备调转车头往后面走,然而山路狭窄,哪是那么容易转过来的!
    正踌躇时,对方已然奔到了跟前,十几匹马匆匆从马车旁边擦过。有的甚至故意撞在车辕上,撞得马车狠狠晃了晃。
    车里面的陶嫤和孙启嫣感觉不对,白蕊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看,许多个影子疾驰而过,她慌忙放下帘子,“姑娘,好像出事了……”
    话刚说完,外面车夫便大斥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有一个人跳到车辕上,伸手夺走了他的缰绳,一脚把他踢了下去。那人人高马大,一身壮肉,皮肤黝黑,笑得很猖狂,“我们什么人会告诉你么?滚一边去!”
    孙启嫣听得一颤,紧紧握住了楚楚的手,脑子里一闪而过僧人的话。
    这么快就灵验了!
    她睇向陶嫤,翕了翕唇道:“叫叫……”那声音,简直快哭出来了,她只觉得自己拖累了陶嫤,让她接受这无妄之灾。
    陶嫤却比她冷静一些,她回以安抚的眼神,低声道:“启嫣姐姐别慌,我们还带了四个侍从。等他们拖住这些人的时候,我便带着你逃跑。”
    可惜陶嫤算错了,他们是带了侍从,但只有四个人,对方却足足有二十人,根本不是对手。
    马车外,两名侍从很快被制服,另外两名不甘示弱,企图来到马车前解救陶嫤和孙启嫣。别看这些人鲁莽,却各个身手不错,三两下便把他们打趴下了。方才出声的那个笑了两声,“爷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挣扎,爷只把马车里的人带走,不伤你们性命。你若是再反抗,爷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说罢,外面一阵附和的声音。
    陶嫤其实也怕,怕得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怕也没法,解决不了问题。她脑子里飞快地想主意,还没想好,白蕊便站起来道:“我去跟他们拼了,姑娘一会夺了缰绳就带少夫人快走!”
    不等陶嫤阻止,她已掀开帘子冲了出去。
    车辕上的人还在大笑,未料想马车里会有人冲出来。他被白蕊扑倒在地,激起一地尘土。
    白蕊扭头朝马车里喊:“姑娘快跑!”
    陶嫤回过神来,没有辜负她的忠心,飞快地抓住缰绳喊了声驾,马车冲出山路,疾驰而去。
    “白蕊,等我回来救你!”
    那人见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娘,抓着白蕊便把她甩到地上,“哪来的疯女人!给我追!”
    白蕊拿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扔得老远,脑袋磕在山路一块石头上,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
    几人留下看守,几人骑马去追赶前面的马车。
    陶嫤骑术精湛,以前虽没赶过马车,但很快便上手了,危机之中还残留着一点神智,知道往官道上跑。她脑门上都是汗珠,双臂都在发颤,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为何要抓她们?
    可惜马儿方才受惊了,不大受她的控制,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撒开蹄子便往山林里跑。
    对方黑脸的壮汉追得很紧,眼看着便追到跟前来,陶嫤咬着牙关,“你倒是听话啊!”
    “去他娘的,你也给老子听点话!”
    后面的壮汉追了上来,从马背跳到车辕上,一把便夺过了陶嫤手中的缰绳。
    陶嫤浑身发冷,伸手便要推他:“滚!”
    对方在她身旁稳坐如山,她的力气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跟小猫挠痒痒似的。他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肩膀,让她想跳车都没法,另一手握紧缰绳,操纵着马车来到山林深处。
    马车终于停下,后面的人也逐渐跟了上来。
    陶嫤刚想逃,便被那个壮汉拽住往下拖,“往哪跑?”
    其他几人掀开帘子,把里面的孙启嫣和楚楚都拽了下来。孙启嫣怀有身孕,哪能被他们这么对待,陶嫤急红了眼睛:“不许碰她!”
    话刚说完,壮汉哈哈大笑,“今儿个爷不止要碰她,还要碰你!”
    他们把孙启嫣和楚楚带了过来,孙启嫣踉跄着来到跟前,陶嫤忙上去扶稳她。
    这场景实在太熟悉,让她想不起来都没可能。
    何玉照,又是何玉照!
    上一世发生在街尾巷道之中,而且是在孙启嫣成亲之前,陶嫤本以为何玉照洗心革面了,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她从来没想过放过她们,只不过换了个地点,换了个时间而已。
    陶嫤双手拢握成拳,眼睛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四处都是山林,比在街巷里还要让人无力。
    她根本跑不出去,尤其还带着孙启嫣。而对方有四五个人,各个怀有武功,这简直是一条绝路。
    一直说话的黑脸壮汉松了松裤腰带,看着陶嫤邪佞一笑,“有人出高价让爷强上了她,”说着抬起下巴指了指孙启嫣,接着继续看陶嫤,“不过爷觉得你更可口一些,瞧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扒了衣服看是什么样。”
    说着让两旁人按住她,便要动手。
    陶嫤反抗了两下,根本挣不开,她拳打脚踢,甚至张口咬在对方手臂上,“别碰我!滚!”
    对方抬手便要打他,被那壮汉阻止了,“别打,这么漂亮的脸打坏了怎么办?”
    他弯腰看着无能为力的陶嫤,扬手便把她的斗篷剥了下来。
    “让老子用别的地方收拾她。”
    孙启嫣睁大眼,惊恐地叫了声:“叫叫!”
    *
    江衡走在去普宁寺的路上,山路寂静得有些不像话,再往前走一段路,前面似乎发生了混乱。
    几个人横在路边,还有几匹徘徊不定的马,江衡皱眉,纵马加快速度赶到跟前,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丫鬟,正是陶嫤的贴身丫鬟白蕊!
    他心头一骇,下马把她叫醒,“郡主呢?发生什么事了!”
    白蕊睁开眼,一见居然是魏王,顾不得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眼泪唰地流了下来,“魏王快去救救我家姑娘,她跟孙姑娘一起被歹人劫持了,现在安危未知,求您快去救救她!”
    江衡手臂一僵,寒声问道:“她在哪?”
    白蕊指着陶嫤方才离去的方向,“魏王快去吧……姑娘现在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江衡放下她,骑马便往她所说的地方赶去。
    从未有过的心惊,他手持缰绳的手都在发颤,不敢想象去得晚了,陶嫤会发生什么事。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江衡眉心深蹙,边走边打探四周的环境。因为地上有积雪,马车走过会碾出深深的车轮印子,但是来往的车辆太多了,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陶嫤的马车。
    正在江衡着急时,忽地发现有一道车印跟别的明显不同,它的轨迹紊乱,正常人行驶根本不会走出这样车印。
    他加快速度,跟着那条车印往前走,一路来到山林深处。
    远处果真能看到几道人影和一辆马车,江衡的表情严肃,浑身都凝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快到跟前,他看到一个人把陶嫤压在身下,伸手便要剥她的衣服。陶嫤在他身下挣扎,露出雪白莹润的肩头,那人看了更加心动,欲念当头,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状况。
    江衡眸光一凛,怒火滔天。
    其他人听到马蹄声往他看去,竖起长刀便质问:“你是何人?”
    江衡没有回应,骑马路过他身旁,弯腰夺过他手中长刀,一眨眼便来到陶嫤跟前。他挥动长臂,一道银光闪过,只听一声惨烈的嚎叫,压在陶嫤身上的人握着鲜血淋淋的断腕,翻身滚在一旁。

  ☆、第108章 英雄

耳边充斥着那人的哀嚎声。
    陶嫤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滚烫的热度,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头顶。
    只能看到一匹马和一个玄青色的衣角,再多就看不到了。
    孙启嫣连忙来到她身旁,拾起地上的衣服给她穿上,“叫叫,叫叫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她尚未回神,手脚僵硬,只剩下脖子还能动,“启嫣姐姐,这是怎么了?”
    好在那个人只扒了她的领子,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孙启嫣手忙脚乱地给她披上斗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孙启嫣原本被两个人桎梏着,忽地看见江衡骑着马奔了过来。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他真的冲到跟前来,砍断了那人的一只手,目下正跟那群人撕斗在一起。
    江衡久经战场,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他提刀解决了。他现在心情很差,一点都不留情面,举刀落刀,眨眼间几条人命便消失在他手上。他面容阴冷,眉峰低压,待解决了所有人后,来到方才玷污陶嫤的那个壮汉跟前,一挥手,砍掉了他另一只手,没等他叫出声来,便提刀刺入他的胸口,一招毙命。
    他扔掉长刀来到陶嫤跟前,蹲下身看着她,克制着把她搂到怀里的冲动,“叫叫,你还好么?”
    陶嫤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
    她看了又看,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是热的,不是幻觉。她嗫嚅道:“魏王舅舅怎么来了……”
    小姑娘声音有点哑,脸上还挂着两滴血迹,就在她的泪痣下面,有种妖冶又可怜的美。
    江衡想握住她的手,然而身边有人,这是长安,不是松州,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何况她才刚受过惊吓,他不能过于鲁莽,“松州的战事处理完了,我便提早赶了回来。”
    她哦一声,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惘惘的。
    刚从松州回来,为何会来这里找她?这么明显的问题她都忘了问,可见真被吓得不轻。
    江衡问她:“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她明知是谁干的,此刻却不能说出来。陶嫤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我不知道。”
    孙启嫣在一旁,便跟江衡解释了事情经过,从她们从普宁寺出来,到遇上这帮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生面孔。”
    江衡听罢许久不语,他在沉思,此地不宜久留,他起身牵来马车,“本王先送你们回去,等回到城里后,再仔细调查此事。”
    他刚才下手时留了一个活口,只砍伤了他的手臂,避免他咬舌自尽,便撕下一块布塞到他口中,现在正趁人不注意准备逃跑。江衡看到之后把他抓了回来,用其他人的腰带把他捆绑起来,扔到马背上。
    孙启嫣扶着陶嫤走上马车,江衡唤住:“等等。”
    两人回头,他让陶嫤下来,“孙姑娘先进去。叫叫过来,本王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孙启嫣虽有些莫名,但到底是他救了她们,便不疑有他,“看样子没有受伤,但是叫叫被吓坏了……”
    江衡颔首,“本王有话跟她说。”
    *
    陶嫤松开孙启嫣的手,慢慢地走到他跟前,仰着头看他,却一言不发。
    她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有些呆愣,这次的惊吓应该比上回客栈更甚,毕竟是在荒郊野岭,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她还目睹他杀了这么多人。
    直到孙启嫣和楚楚走进车厢,放下帘子,江衡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到一颗大树后面。
    “魏王舅舅……”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粗壮的手臂圈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前面是他的胸膛,后面是树干,陶嫤好像被护在铜墙铁壁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心情一放松下来,所有的情绪都汹涌而至。
    刚才她强忍着没哭,是不想让孙启嫣担心,忍得眼眶都红了。可是在他面前,她一点都忍不住,眼睛说流就流,不一会便爬了满脸。她呜呜咽咽地哭,小手捏着他后背的布料,捏得指尖发白。
    她什么都不说,一个劲儿地叫魏王舅舅,叫得他心都融化了。
    因为怕马车里的人听到,她便压抑着声音,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以及浓得化不开的依赖。
    江衡不住地安抚她,拍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头顶,“有舅舅在,没事的。叫叫,没事了。”
    她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泪,哭得双眼通红,“我不知道还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差点害了启嫣姐姐……”
    她不断地自责,说这都是她的错,听得江衡云里雾里。
    其实她才是受到惊吓最严重的那个,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着别人。江衡又心疼又自责,心疼她三番两次遭遇这种事,自责自己明明说了会保护她,却没有做到,“不是你的错,叫叫。这不怪你。”
    她摇摇头,如泣如诉,眼泪把他脖子那块的布料全洇湿了。她不再说话,趴在他的胸口啜泣。
    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小,大抵是哭累了,她的情绪有所缓和,不再如方才那般激动。
    江衡扶住她的肩膀,低头凝睇她哭得惨兮兮的小脸,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双眸湿漉漉的,鼻子通红,真是可怜极了。江衡心里一软,俯身吻住眼角的泪水,一点点把她的眼泪全吃进嘴里,从眼睛到脸颊,再到嘴巴,他吻住红艳艳的唇瓣,舔了舔她的嘴角,咸咸的,应该是她泪水的味道。
    渴望了那么久,总算能再次拥抱她。
    陶嫤有点不自在,别过头去,“不要亲,启嫣姐姐还在。”
    江衡刚回来,不想强迫她,总要给她点适应的时间。不让亲,那便多说会话好了,他虽然松开了一点,但双手还是搂着她,贴着她的脸颊厮磨,“方才吓到你了么?”
    陶嫤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是指他杀人这回事。
    说实话是有点吓到,毕竟她没亲眼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但是想想他们对她做的那些事,便又不觉得可怕了。她皱了皱眉,被他的胡茬扎得难受,“魏王舅舅上战场杀敌不也这样么?你别扎我了……好疼啊。”
    江衡这二十多天赶路,路上没有时间收拾自己,冒出胡茬并不稀奇。她的皮肤娇嫩,被他一碰便疼,偏偏江衡上瘾了似的,拿下巴贴着她的脸蛋又磨了两下,“碰碰都不行么?”
    陶嫤噘着嘴,“不行。”
    话刚说完,她嘤咛一声,伸出双手推搡他的脸,“别碰啦!”
    江衡在她掌心里道:“叫叫,本王这一年很想你。”
    她不吭声,也没有松手。
    江衡说话时,喷薄出的热气洒在她手心,“每天都想见你。”他拿开她的手,凝视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俯身抵着她的额头,“想碰你,还想抱你。”
    陶嫤脸上一闪而过的赧然,她眸光闪了闪,“不要说出来。”
    江衡低笑,“你想我么?”
    她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不想!我要回去了,再晚的话启嫣姐姐会发现的。”
    说着跑到马车跟前,踩着黄木凳,一溜烟钻进马车里。
    *
    “叫叫,魏王跟你说了什么?”
    陶嫤进来时气色好多了,不像刚才那般白得吓人。脸蛋红扑扑的,又恢复那个生机勃勃的样子。
    孙启嫣一壁替她高兴,一壁拉着她小心地询问。
    马车正在往回走,她们还要回去接白蕊和其他侍从。陶嫤坐在马车里,低着头道:“魏王舅舅问我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
    孙启嫣听罢,还是觉得疑惑,“魏王不是在松州么,怎么忽然赶回来了?而且为何回来这里?”
    末了感慨:“不管怎么说,真是多亏了他。”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方才的光景,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马车回到刚才出事的地方,她们把白蕊接了回来,八名侍从还有三个能站起来,剩下五个昏迷不醒。江衡让他们一人坨一个,他自己骑着一匹马,左手牵着另一匹马,马上面背着两个人,一行人往城里走去。
    他们没有保护好郡主,自知有罪,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江衡一一扫过他们,还没开口,他们自觉道:“属下甘愿受罚。”
    江衡一声冷笑,“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马车里,白蕊扑着抱住陶嫤,“姑娘,姑娘你没事就太好了!”
    陶嫤把她扶起来,见她头上磕破了,心疼地问:“疼不疼?刚才苦了你了,白蕊,回去我会好好谢你的。”
    白蕊哭着摇头,“只要姑娘没事婢子便不疼……”
    再也找不到这么忠心的丫鬟了,主仆俩抱在一起又是好一顿哭,直到进了长安城,才渐渐止住哭泣。
    江衡让其中一名侍从把那名犯人送入军府,等他回去后拷问。
    他送她们回到陶府,谁知道上山上香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事。阖府上下都惊动了,陶松然震怒不已,不相信这帮人无冤无仇会找两个姑娘的麻烦,后头必定有人在指使。江衡表示一定会彻查此事,给陶府一个交代。
    说起这个,陶松然不住地道谢,“多谢魏王,要不是你……这……”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
    江衡让他不必客气,“只要叫叫没事就好。”
    陶嫤在松州叨扰了他一年,他们关系好,旁人都没多想,以为这种疼爱,跟陶临沅对陶嫤是一样的。
    陶松然问道:“魏王何时回来的?”
    他避重就轻道:“今日刚回,尚未通知别人。路上见到叫叫的丫鬟受害,幸亏赶往及时,救了叫叫和贵府少夫人。”
    陶临沅和陶靖也向他道谢,他帮了陶府太多,这份恩情不知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大夫给孙启嫣诊了诊脉,除了受到惊吓,动了一点胎气外并无大碍,往后好生养着便是。
    江衡没有久留,见她们没事,起身告辞离去。
    陶松然和陶临沅亲自把他送到门外,目送他骑马走远。
    *
    陶嫤受到惊吓,白天被家人嘘寒问暖,情绪平定许多,夜里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既想着该如何对付何玉照,又要想着江衡回来的事。
    她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何玉照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次有幸被江衡救了,那下次呢?如果今天没有江衡,是不是又要重演上辈子的一幕?
    她恼恨自己没用,明明比人家多活了一辈子,却还是这么没用。
    越想越恨,握起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头。
    忽地听见窗户那边有动静,“别锤。”
    她吓得不轻,忽地半坐起身,“谁?”
    只见一个人影推开窗户,纵身而入,一步步来到她跟前。
    “别怕,是我。”

  ☆、第109章 笄礼

这声音……江衡?
    陶嫤警惕地看着那个黑影,黢黑双眸紧紧地盯着他,就着洁白的月光,确实能看出江衡的轮廓。身型高壮,宽肩阔背,一双长腿没走两步便来到她的床头。
    可是他大半夜来她房间做什么!他还爬墙爬上瘾了不成?
    陶嫤刚要开口,他便俯身捂住她的嘴巴,“别出声,你的丫鬟在外面。”
    陶嫤气呼呼地挪开他的手,他还知道顾忌丫鬟?她压低嗓门问:“魏王舅舅来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而且还很晚了!
    谁知江衡居然笑着道:“我知道这是你的房间,若是别人的,我还不来。”
    听听这话,多么无耻,偏他说得得心应手,一点迟疑都没有。陶嫤鼓起腮帮子瞪他,奈何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他趁机爬上她的床榻,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将她整个人都罩在身下。
    陶嫤吓得推他,两人力气悬殊,她撼动不了他分毫,眼睁睁地被他得逞了。她一点点往后躲,直到整个后背地贴在墙上,“你,你别再过来了!”
    江衡正好躺在她身旁,侧身凝望她,粗长的手臂一伸,便把她小小的身躯勾到怀里,搂着她道:“白天还抱着本王哭得可怜兮兮,怎么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陶嫤脸上一红,既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两人紧贴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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