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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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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静媛还是那个农家小丫头时,宁可跟着高老太和小刘氏身后靠犟嘴,从厨房偷东西吃,从来没费心考虑过带领全家致富奔小康之类的问题——因为她看透了,高家上下都是重男轻女的,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是注定泼出去的水,再会赚钱,所得到的喜爱也不过是被当成“摇钱树”。

发神经吗?自己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赚来的钱财,一多半都白送给兄弟,给他们置业填产,剩下的能有一小半属于她自己,都是长辈们仁慈大方。不要怪顾静媛心冷自私,实在是她对这个世界上的法律抱着深深的怨念。

凭什么女人连基本的人身权利都没有?

在没办法保护自己的财产时,顾静媛情愿两袖清风,一无所有。苦一点,难一点,怎么了,又饿不死。

顾静媛本以为自己要真的等嫁人生子,有了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权利后,才需要动用她那颗经济头脑呢,哪里知道世事变幻。先是高家变成顾家,沾了太后的光,几个兄弟都等着将来做官呢,一点小钱看不上了;其次,跟父母关系冷漠,经过祖父借机敲打,她的监护权并婚姻决定权,统统移交给了大伯母翁氏。

翁氏虽然没有生养她,但对她十分和善,甚至默默许可了她自己“拿主意”。几个丫鬟闲谈时,说起了好几家公子哥的事,话里话外都向她透着一个讯息,“喜欢什么样的,帮你相看”。

这就是瘟疫时候挺身而出,没有偷偷跟着亲戚逃生的好处了。顾静媛回想当初,越发觉得自己的决断正确。不然,她能有现在的自由吗?

这一日。她在金风送爽斋里听了娴儿弹奏一曲古筝,姐妹闲话半响才出来,走到抄手游廊的转折处,嗅到桂花树那袭人的香气,情不自禁站了一会儿。不久,就看到穿着月白长袍的顾守礼迎面而来,笑着躬身行礼,“大哥。”

顾守拙笑着点点头。他身后的书童子衿,多日不见,窜出老大一截。几乎跟顾守礼一样高,就是瘦瘦的,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低着头提着一盒红木盒子。

顾静媛好奇的打量一下子衿,指着盒子道,“这是什么呀?”

子衿飞快的抬起头,眼神警戒而慎重,连忙退后两步。

这幅模样……顾静媛更好奇了。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在一对主仆身上转来转去。顾守礼笑着摇头,“子衿,打开盒子。”

“少爷!”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打开!”

子衿不情不愿的挪动开了红木盒子的一角,光线问题,只看到黑乎乎一片。顾静媛是真的好奇了,伸着头看。

子衿又退后两步。脸色涨红,“元元小姐!”

不要他说话,顾静媛也知道什么意思。随意的摆摆手,“男女授受不亲么,你把盒子放下,让我瞧个清楚不就完了?”

子衿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见少爷居然点头。没有办法,只好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顾静媛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知道男女大防,就不要再往内宅里跑了。虽然是跟着大哥,手里提着重物,但内宅就是内宅,你娘是金风送爽斋的大管家也没用。这回幸好遇见我,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一个擅闯内院的罪名把你活活打死,你到哪里去喊冤?”

明明知道顾静媛是在恐吓,可子衿不得不忍气吞声,

“谢谢元元小姐指点之恩。”

“什么恩不恩的,你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我的身份就行了。”

顾静媛看完了盒子里的东西,笑眯眯自己提着,冲他摆摆手,“再见。”

“可是子衿还要帮少爷……”再看顾守礼的脸色,子衿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就到这里了,垂着头,“是,少爷,子衿回外院了。”

望着倔强书童的背影,顾静媛小嘴一抿,笑容说不出的甜美可人。

顾守礼从头到尾观看一遍,叹息一声,“你还是爱捉弄人的性子。不知道子衿哪里得罪了你。”

“大哥你还问。不是你以前对我不好,才让他心里有成见?”

“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元元你怎么还记得?”

“哼,我就要记,一直记。等到大哥七老八十了,我还要说,大哥你以前对我不好……”

遇到这种情况,除了举手投降外,还能怎样?

顾守礼苦恼无比,忽而想到一个办法,指着红木盒子,大方道,“盒子里的东西,分你两样。”

“这犀牛角得来不易,大哥还是给娴儿吧。我没有什么需要用它的地方。”

“咦!你居然把好东西往外推?让大哥掐指算算,今天太阳从哪里出来的?”

顾静媛扑哧一笑,随手敲了一下兄长的肩膀,

“好歹你妹妹我现在也是小地主了,坐拥八百亩田地呢。丁点小东西,也能贿赂?”

兄妹说笑一回。

自从心底的隔阂打开之后,顾守礼和顾静媛,倒比一个娘肚子里的亲兄妹感情还好。顾静媛从新认识了年少有为的兄长,决定投资这笔潜力股。而顾守礼也发现堂妹不似寻常女郎,有独立的个性、更有独特的思维方式,很多问题不便跟娴儿守智等弟妹说的话,却可以跟顾静媛交谈。

“元元啊,论孝,别人都在口中,只你在心里。为兄初来不习惯这里的水土,花了好长时间适应。也知晓爹娘娴儿必然要经历这个过程。但为兄想的是,将来要在京城过一辈子,早晚要适应的,就没多在意。唯独你,才想到特意寻个家乡的厨子。”

“咯咯,大哥,你别夸我了。我这是给家里花钱呢。等你们发现请老家的厨子很难,要保养人家一家不说,还得时不时从云阳运送食材回来,不然东西做得不地道,才会怪我。”

“哈哈,花钱就花钱吧。咱们家,如今也不差那点钱财。”顾守礼一笑,眼神中充满温暖,“身外之物,花了就花了。只要能让长辈至亲过得舒心,什么都值得。总不能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食不知味。”

顾静媛看着如今面上还显露一丝稚嫩,但举止从容,已经有了未来成熟男子气质的兄长,越发觉得这笔投资,不亏!

“大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全然不在乎其他,只关注大伯父大伯母的身体康健与否?”

顾守拙眼神一黯,“自然是因为瘟疫时候……”受了太多惊吓!如今爹娘健健康康,才是他生平最在乎的!

“不全对。因为你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了,有实力的人不在意功名利禄,可以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人。如果你现在还需要为功名汲汲营营,连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谈什么关爱家人健康?连你自己吃什么穿什么都顾不上。”

顾守礼沉思了一会儿,不太理解堂妹说这番话的用意,便直接道,“元元,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跟兄长说吧。”

“呵呵”,顾静媛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提醒大哥一句,我们高家能改头换面,立身八大世家之中,靠的是什么?大伯祖父的余荫?还是……太后娘娘的私心?如果是前者,那余荫能庇佑我们到什么时候?我们该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世家之间恩怨倾轧从来不少,顾氏一族也非铁板一块。如果是后者,我们一家又该怎么让太后娘娘信任倚重呢?”

顾静媛彷佛随口闲聊一样说出未来“高家”的前途问题。顾守礼不得不陷入更深的沉思中,

“静妍……”

“呵呵,这是太后娘娘给的荣耀。不过,这荣耀多像胡萝卜呀,看到吃不到。大哥忘记以前在磨坊里看到的驴子?”

“元元,你的比喻!”

顾守礼有些接受不了,语气生硬。紧接着,他也觉得堂妹说得很对,“你认为静妍进宫的事情有变化?”

顾静媛抬起下巴,“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元元只是觉得,不能把家族兴旺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妍身上。不然,两个太皇太后呢,还有一个皇后,哪一个不是至尊?随便弄出点事情,咱们不都点受牵连?”

顾守礼抿着唇,“看来你的意思是,我最近倦怠读书,恐怕我耽误了功名。”

“嗯,完全相反。”顾静媛笑眯眯的放下红木盒子,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我觉得大哥应该目光放远未来。现在当官有什么好?熬了资历,可错过了皇帝亲政……的好机会!”

一句亲政,点醒了顾守礼!他眼睛一亮,“不错,我不能现在当官,还是一心求学得好。”

“也未必关上门死读书呀。”

顾静媛笑得跟狐狸一样,“可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回老家,帮太婆找一个好厨子。以及……看看我的八百亩田地农庄里,种些什么好?有没有荒废了?”

光是田地,不值得劳动顾守礼跑一趟,可未来的创业大计呢?

“再顺便看看,有没有办法修一条渠,连接南北,使物品流通?”

第六十三章 创业大计(中)

   有的人身份地位不同了,心胸眼界还保持原来,这样的人哪怕穿着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也掩盖不了出身低劣的土腥味。顾静媛却不同,她两世为人,所接受的知识呈爆炸状——二十多浩如烟海的各种资讯中,各行各业的白手起家的大人物自传太多了,耳熟能详。各种赚钱的渠道,也深深刻画在她脑海里,只等待主人的灵机一动罢了。

比如现在,顾静媛想到平洲的物产丰富,上京城本该包容万物,平洲的土特产却不多。还不是物流不够发达的缘故?若是成立一家物流公司……呃,错了,是以水运陆运为主,类似漕帮运货之类的流水线,这边的稀罕物运到那边去,那边的特产运到这边来,利润想想都流口水啊!

如果她还是那个蹦蹦跳跳在村口玩跳房子的小女孩,这个想法,也就是夜深无人时的幻想而已。可她现在是太后母族的千金,她不能出面,顾家能啊!

当她慢悠悠把自己的想法说出,顾守礼只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他才摇头,

“元元,你的想法很宏伟。但是你要知道,大周开国多少年了,不是没有有权有势者看不到平洲这块丰饶土地。别说平洲本身的物产,就是大通河以南的安南六国,也足以让商人不顾一切。哎,不行的,地形限制,平洲到京城经过水路十八弯,道道惊险。我们来时,你忘了换马车、舟船多少回?”

“哥!”顾静媛认真的看着顾守礼,她知道自己最大的指望,也就是这个兄长。如果他愿意支持她,至少可以提前五六年实现她的梦想。如果反对的话,她只能默默忍耐到出嫁后了!那时又是什么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对待真心对待她的人,自然也只能用真心回报。

顾静媛舍弃了各种游说的办法,而是真心诚挚,“哥,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这次回云阳,只当回老家看看,另外寻一个老实可靠的厨子。路上,你帮我看看打通这条线路会遇到哪些困难。回来我们再详谈。”

只是看看路径?这个要求顾守礼无法拒绝。他点点头,“好。”

虽如此,他不抱希望。所以决定把可能遇到的困难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堂妹——知道她的性格,不见南山不死心的。

顾静媛低着头,眼角的余光闪烁。显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她无德无才,可是有火药的配方啊!话说火药的出现,完全是炼丹的副产品,这个时代有玉清道这么庞大的道士群体,火药可能早被发现了。但没有大规模的使用而已,外人也不知功效。她将其用在开发水路上,算是“物尽其用”,绝对不会让人想到其他方面去。

唯一难办的是,她还无权无势,即便贯穿了南北通道。这份巨大的利益链,怎么保护?不被人当成炮灰先驱,牺牲了才怪!少不得要托几个人一起。

顾家是不能的。顾静媛认为傅胤之说得对,顾太后刻意对她们一家的好,是为牵制顾家二房。如果她们一家跟顾家二房同流合污,那顾太后还有什么理由支持她们?而没了顾太后,她们这些做过多年外性人的顾氏。算什么?

八大世家,最强大的陆家因为陆安扬也隐隐变成敌对;安家因为顾静妍进宫。关系微妙最,顾静媛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所以放弃;最合适的张家,没什么交情够不到,就算有了交往,恐怕人家有“战神”美名却未必是良善人。万一吃相不好想独吞,这可不妙了。

思来想去,顾静媛对这些世家关系的弯弯绕绕闹不清,头都大了。她暗想,先别声张,等八字有一撇的再跟大伯父他们一起商讨吧。

春去秋来,转眼又过了两个月。一年的孝期过了,除了顾祈恩和房氏外,底下人都换下了白麻布孝服,可以不忌讳穿戴了。这一日,秋高气爽,房氏在花厅里隔着屏风见几个外管事,两个算盘打得啪啪直响的管事娘子在算账。从日出算到日落,总算得出几个数字。

“禀告娘子,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多了,风调雨顺,一亩地多收了三四斗呢。”

房氏认真的看了,纤细的手指在账本上挪动,因为记录数字是一行一行的,过于庞大的少说要两三行呢。从上到下看完,房氏吃惊,“怎么多收了两千斤稻谷,反而比去年亏了几百两?”

“这个,夫人,因为家家户户都丰产了。您没听过一句话‘谷贱伤农’?说得就是粮食收获太多,反而卖不上价钱。依奴婢的意思,不如这些粮食就不卖了,存着。最近小儿歌谣闹得人心惶惶,都说瘟疫之后要洪水。万一明年真的闹灾荒,手里有粮食,心里也不怕什么。”

房氏摇头,“什么灾荒不灾荒的,都是小儿歌谣,当不得真。这么多粮食,怎么保存?难道再开两家亏本的粮食铺子?”

“可以放仓库啊?”

“仓库?那怎么行?在京城租赁仓库不是天天月月都要花钱了吗?”房氏一口回绝,心里上火急躁,喝了一口茶水,“上万斤的粮食,堆也堆成山了。怎么保存?万一下雨,被老鼠吃了,怎么办?还是早早买掉。”

“夫人,现在卖掉,可不划算啊!”

“哎,那怎么办?总不能留在自家里。且现在守拙和我的妍儿都要花钱。”房氏也知道现在在价格最低的时候出售,亏得不轻。但想到儿女,咬咬牙,“留下一小半,其他都卖了吧!”

管账的人叹息一声,带着两个管事下去了。房氏揉了揉眉头,每次处理这些经济之事,就让她头昏脑涨。等等,她都这样了,那大女儿静媛呢?

今年静媛才得了八百亩田地,不会弄得乱七八槽吧?

想到这,房氏更加头疼了。

她是无可奈何才把田契交给大女儿,可谁能料到,静瑛静娇静媙静姵她们所有人的,都被大女儿花言巧语哄骗了?如今元元掌控着八百亩田产,比她陪嫁的一千亩也不差多少了。

不行,她得过去看看,万一陪得太多,少不得又从嫁妆中拿出银两来贴补贴补。

第六十四章 创业大计(下)

介于近几个月跟翁氏的关系闹得不大愉快,房氏等闲是不会踏入金风送爽斋的。奈何担心大女儿胡作非为落下一大笔债,到头来还是要害得自己出,所以房氏再三考虑, 无可奈何之下,还是主动去了。

正房小花厅内,翁氏正和女儿娴儿、侄女静媛说笑,桌面上同样摆放着厚厚的账本,不同的是没有屏风,更没有什么管事娘子逐条禀告。几个大丫鬟忙忙碌碌,有的烧水煮茶,清洗茶具,有的剪好了各色菊花,寻了各色的花瓶摆放,最后一个则忙着从食盒里拿出喷香的螃蟹,大大的张牙舞爪叠放在一块,同时倒了酱醋。

顾静媛忙里偷闲,“螃蟹厨房还有好多呢,几位姐姐留一个在厅外值守,其他都下去尝尝鲜。”

“那怎么好?奴婢等还要伺候夫人。”

“咯咯,大伯母这里有我和娴儿呢。你们就放心下去,只管痛快一下午。”

几个大丫鬟见翁氏脸上没有反对的意思,脸上露出笑容,福了福身子,一个个欢快的笑道,“那谢姑娘了。”说着,几个人退下去。

少了外人,娘几个更轻松自在了。娴儿笑眯眯的指着螃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元元,你是故意的吧!”

“啊?故意什么?”

“呵呵,娘和我都喜欢吃螃蟹,可螃蟹性凉,不敢多吃。你故意叫人放了六个在,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吃四个!”

顾静媛见堂姐用恶意揣测自己,不由得拍桌喊冤,“我哪有!八哥叫人送了一篓螃蟹,我不敢偷尝,全叫人送来到厨房蒸上了,为了什么?不就为让大伯父和大伯母常个鲜吗?娴儿。你太坏了,居然这样说我!”露出委屈得不得了的神色,然后爬在翁氏怀里,

“大伯母,你看娴儿!”

翁氏被不依不饶的小侄女闹得没办法,笑呵呵的,“娴儿,可不许欺负你妹妹!”

“嗯,好!”静娴笑不可支,亲手拨开了蟹壳。将里面最精华也是最美味的蟹黄,送到最喜欢的妹妹嘴边,“诺。这个赏你了。以后不许说我对你不好。”

鲜美的蟹黄一如口中,顾静媛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开心快活的不得了,“嗯~~就知道娴儿对我最好了!”

她手上也不闲着,拿烫好的黄酒敬给翁氏。又劝娴儿喝两口,压一压螃蟹的性凉。

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幕,好似真正的一家人,亲亲热热,全无妨碍。

房氏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本来,生育了两个女儿的她,才应该坐在翁氏的位置。享受女儿的撒娇、依赖和敬爱。可现在,她的小女儿在皇家寺庙祈福——虽说未来注定不凡,可目前在寺庙里却是行动不得自由,吃穿都要受苦的;大女儿呢,更不要说。见面不吵起来已经算和睦了。

房氏心里五味俱陈,有一些酸涩。也有一丝埋怨。她后悔的是当初不该丢下大女儿跟丈夫上任去,那样所有的孩子都跟在她的身边,也就不会造成母女之间隔阂了。

反思是对的,可惜,她唯独没有反思本可以弥补的母女亲情,为什么渐行渐远。

“大嫂。”

“啊,是弟妹啊!”

顾静媛还窝在翁氏怀里呢,以前翁氏也经常抱侄女——身为长辈爱抚晚辈,不是很正常的吗?只是这次不知怎么,竟然有股“抢人家女儿”的愧疚,轻轻拍了一下,“元元,愣着做什么?看到你娘高兴的傻了么?”

顾静媛配合的露出规矩的大家闺秀仪态,跟着娴儿一起躬身福了福。

望着礼节一丝不错的大女儿,房氏的心里越发苦涩难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小花厅是翁氏特意收拾出来的,雅致洁净,墙壁上挂着两幅山水花草画作,写意质朴,两张精巧雕花的方桌,放着插着菊花的对瓶,菊花天然怒放,姿态翩然。

但房氏的目光,肯定是盯着一张方桌上的账本,而不是另外一张方桌上的螃蟹。

“大嫂……也在算账吗?怎么不叫管事娘子过来计算呢?还是说,已经算好了?”

因为害怕底下的账房弄虚作假,房氏通常都是让人统计了来,在她眼皮底下计算。同时分两拨人,就不怕出错了。

她出身比翁氏高,比原先高家所有媳妇都高,嫁妆也不是一个层面的,所以不知道其他妯娌是怎么管家的。她没请教过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会来请教她。

“管事娘子?呵呵,从娴儿元元年满九岁后,家里就没用过管事娘子算账了。”

“啊?不用管事娘子算账?那是怎么……”后知后觉的房氏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惊奇的说,“大嫂的意思是?”

翁氏十分自得的拍了一下静媛的小脑袋瓜,又欣慰的看着女儿静娴,“是啊,有她们两个呢!”

“可是、可是?”房氏吃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出身侯府,年幼的时候也跟着先生学过算学。可惜,简单的还能应付得来。那么复杂的数字,又是涉及家产多少,岂能让两个小孩子乱来?

“弟妹不会是怪嫂嫂吧?先时,嫂嫂觉得将来她们都要嫁人生子,自己会就不至于被底下的人糊弄,于是,随便让她们学学。谁知道她们都冰雪聪明,教了几天都学会了!而且越学越有趣,吵着闹着要我给她们账本子算。拿了旧年的账本给她们玩了几次,后来,索性所有账本一来,先给她们算去。这么久,没出过一次错。”

房氏到吸一口气。

从前在高家坡,翁氏手里管的就是上上下下一大家子。这个厨房要采买,各种菜肴瓜果;那个针线房要裁剪衣料布帛,各种材质,价格不等;还有主子下人的月例……林林总总,说不完的事情。现在回到顾家,事情更是多得不得了。怎么。难道大嫂一直是靠静儿和元元算账的?这怎么可能呢?

但仔细想想大嫂对元元的偏爱……

房氏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

房氏用崭新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大女儿。

她终于从酷似小女儿的大女儿身上看到一些闪光点。就说嘛,她和相公的女儿,怎么会一无是处!原来在算学方面有着天赋。

她欣慰了,放松了。一直以来,沉甸甸压在她心头,生下一可能败坏顾家所有女孩名誉,无法无天、无视道德的子女的罪恶感,不说消散一空,至少减轻了好几倍。她甚至默默的在心头告诉自己,看吧。俗话说的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将大女儿精通算学传出去。那她作为母亲,也不是太过丢脸。

房氏怎样也不会想到,顾静媛算学的本事可不是遗传自她和她的丈夫,而是从前世带过来的。

既然大嫂都非常信任元元,房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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