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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家长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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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也不好跟里正说个清楚明白,只道:“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我当然得听我娘的。”
里正气得直跺脚,“孝顺是没错,但也得讲理。绿翠被你家害成这样,她都愿意呆在这里,你把她休回家去,她的后半辈子怎么办?”
梁子默不作声了,绿翠的后半辈子确实不会好了,可他不能为了她,而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搭上他的全家。
里正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犹豫了,便道:“别闹了,日子就这么将就过吧。”
伯明彬彬有礼地走过来,对里正说:“里正,村里人都敬您处事公正,从不徇私,您今日能来为梁子处理此事,也是您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梁子他真的不想再和绿翠一起过日子了,若是强绑在一块儿,这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佛说,凡事不可强求,一切自然于心,若是强施于人,必有孽祸。”
里正被伯明这一套说辞给噎住了,忽然他觉得自己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种家事本就不该是他做一个里正该管的,“既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管了,你们爱咋样就咋样吧,后悔了可别再来找我。”
里正愠着脸背手走了,绿翠追了上去,拉住里正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哭道:“里正,若是您都不肯为我做主,我就真的走途无路了。”
里正从她手里抽出了袖子,“我还是劝你一句吧,哪怕你留在这里,也不招梁子待见,还不如回娘家活个自在。你大不了就是不嫁人呗,难不成没有男人你活不下去?”
绿翠眼睁睁地瞧着里正走了。没有男人,她当然活不下去啊!再说了,这样被休回娘多丢脸,怕是还要被娘家人骂,受娘家人挤兑。哪怕想勾搭哪个男人,她顶着个弃妇的名声,怕也是不好勾搭的。
她想到这里,又跑回院子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就赖在这里不肯走。
薛家枝刚才一直没说话,见里正走了,他招呼着梁子过来,并将他拉进屋子里,“你咋这么傻,咱家办了白事,至少一年不能再招女人进来。这一年都碰不着女人,你熬得住?她留在家里还能干活,不要白不要,你何必着急赶她走。等来年你想另娶,再赶她走也不迟的。”
梁子瞪了他爹一眼,“爹,你胡说什么哩?一年不碰女人,我不会死!”他说着就气哼哼地出来了,留下薛家枝在屋里直跺脚,骂儿子脑子钝。
梁子心里着急要写休书,拉着伯明出院子了。此时已到了大家睡觉的时辰,梁子怕打扰了仲平哥几个睡觉,就来到了伯明与樱娘的屋里。
恰好伯明刚才记账,已经找出了纸笔。伯明抚平草纸,研了墨,问道:“梁子,这休书该怎么写?我只抄过经书,可没写过休书啊。”
梁子犯难了,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他略寻思了一会儿,说:“就写我现在见了她就厌烦,没法和她做夫妻,她害得我娘关大牢,休她算是便宜了她,就这么写吧!”
“这……不太妥吧,听上去不像是休书。”伯明举着笔,半晌不知该怎么下笔。
樱娘一直在旁边瞧着,本不想干涉他们兄弟如何写休书的。她见伯明踌躇,就稍微点拨一下,“休书是不是有一定的格式?或者还要把绿翠不守妇道及给婆家惹事端的事提一提,这样才有说服力。若只是说梁子讨厌她,好像不足以立休书的。”
伯明听得樱娘这么一说,心里有点谱了,“梁子,我先写一份,等会儿念给你听,若仍觉不妥,我再重新写。”
“好。”梁子坐在伯明的身边仔细瞧着。
伯明提笔写道:“立书人薛梁,系永镇薛家村人,去年凭媒聘定王氏绿翠为妻。今年初将她迎娶过门,可是此妇多有过失,与婆婆不合,且不恪守妇道。因念夫妻之情,此妇败行不忍明言,今愿将她退回本宗,听凭改嫁,毫无异言,休书为实。正德五年六月初二,手印为记。”
当伯明将这样的休书念给梁子听时,梁子直点头,“就这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樱娘听了也觉得不错,但又忧虑道:“就怕绿翠不肯在上面摁留手印,家里也有没有红印吧。”
“家里有陈胭脂,那个臭娘们有时候还偷偷抹哩!”梁子站了起来就要出去。
“可是……绿翠根本不同意你休她,她能同意摁印?”伯明话还未说完,就见梁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莫非他要动粗用蛮力?伯明与樱娘跟上去瞧,怕他惹出什么事来。只见梁子先是跑回他的屋子里拿出一盒散发着怪味的陈胭脂,来到绿翠面前。
绿翠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把双手往背后收着,直哭嚷道:“来人啊,梁子要强行动粗逼人画押了,快来人啊,爹,你怎么也不来拦着他!”
她哪里是梁子的对手,梁子先将她胳膊一撇,再拽住她的手腕,便把她的手掌给抓过来了。伯明与樱娘似觉此行不妥,这样逼迫摁手印的休书还能算数么?
他们俩准备上前拦住,可是梁子抓住了绿翠的手掌先是往胭脂上一摁,再往纸上一摁,手印就有了!
绿翠又哭又嚷,屋里的薛家枝知道劝不住儿子,也懒得管,反正他可以在外面找女人,只要不带回家就行。儿子自愿不要女人的,他有什么办法。
绿翠双手紧抓着门,怎么都不肯松手,梁子便生拉硬拽,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在院子外的路上。他回身将院门死死关上,绿翠在外一个劲地捶门。
梁子的弟弟老幺平时只知道疯玩,这时见家里乱成这样,也懂事了些,默默地在厨房做饭,这个时辰别人家都要睡觉了,他们家却连饭都没吃。
伯明与樱娘回到了自己的屋。伯明一边脱衣一边说:“樱娘,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对?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可我却亲手为梁子写休书。”
“你别瞎想了,梁子如此嫌弃绿翠,他们俩根本没法过日子,强扭的瓜不甜,相信梁子做的决定是对的。咱们快睡吧,明日还得早起。”樱娘脱了衣裳爬上床。
只是隔壁的院门外太吵闹,他们根本没法入睡。绿翠不停地拍门、踢门,再撞门,嘴里也不停地骂着。折腾了许久,她也没能将门弄开,口水也骂干了。
最后她只好妥协了,“梁子,你休我也行,我认了,算我瞎眼嫁到你家!但我绝不可能就这么空手回娘家,若是你不将我的嫁妆还给我,我绝不挪步!”
梁子听了后,赶紧找出她年初的嫁妆,搂着来到大门前,将院门开了个缝,把东西全部往外扔,扔了一地。
因为有些嫁妆已经用了,梁子也为了打发她赶紧走,还掏出一串子钱往外扔,然后又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住。
绿翠捡起了地上的钱,再搂着那些嫁妆,怀揣着那张休书,哭哭啼啼地回家去。走在路上,她实在累了,拿不动那些不值钱的嫁妆,便把其中没用的东西给扔了,只搂着几样还能将就用的东西回娘家了。
直到听不见绿翠的哭声,伯明与樱娘才相拥着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因昨晚有点小伤心,耽误码字了,不好意思哦。
希望大家要好好过每一天,开开心心的,什么事都不要放在心上。
爱你们,^_^


、好事多磨

次日下午,樱娘如愿以偿地当了小领头。那些妇人们见樱娘这么快就学会了如此复杂的织法,也输得心服口服,技不如人没办法。何况樱娘是用京腔与姚姑姑说话,这也是她们学不来的。
回到家后,樱娘见伯明的气色好多了,此时他正和仲平一起从板车上卸麦子呢。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伯明时,伯明虽然做不到给她一个开心的笑容,毕竟遭遇父母双亡之事,他没能那么快就开怀起来,但他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和赞许的眼神,“我知道,只要你努力,肯定能行的。”
忽而,伯明觉得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过于古板正经了,他将语气稍稍放软一些,“不过你可不能骄傲哦,否则姚姑姑一生气,就不让你当了。”
樱娘见伯明愿意跟她说笑了,便放心许多,她相信伯明内心是很强大的,不会那么脆弱。她过来帮着一起卸麦子,“你放心,我才不会骄傲哩,又不是小孩子,这么把不住。不过,我一想到每日多挣三文钱,一个月就能多攒上九十文钱,还是有些激动的。”
仲平在旁听了也跟着高兴,好奇问道:“大嫂,你这下可是要管二十多个人,不会像葛地主家的监守那样,手执鞭子盯着人家干活吧?”
“织布坊都是女人,哪能用鞭子动粗。呃……应该像姚姑姑那样以德服人,再恩威并施,还有……刚柔并济,这些道理我多少懂一点的。”
招娣蹲在井边洗菜,她有些听不懂樱娘说的话,“大嫂,你懂得真多,什么恩威又什么刚柔的,我咋听都没听过哩。”
樱娘朝招娣微微一笑,“我也是跟姚姑姑学的,她可是从皇宫司织局退下来的人,自然懂得多。”
大家正说着呢,见周里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他们还以为周里正只是去梁子家看看绿翠到底有没有被休回娘家,没想到他却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他打开一个草本,瞧了瞧,说:“又到了每三年调一次地的时候了,你们家人数有变化,地也得减一减了。”
伯明本来心情才好一些,听里正这么一说,他顿时来气了,“里正,我们家才刚出事,你就说要减地,你这是啥意思?” 
周里正却绷着个脸打官腔,“公事得公办,是没有人情可讲的。何况又不只是你们一家,那几家也都得减地。”
这时樱娘走了过来,质问道:“我们家哪里少人了,明明多了人好不好?我和招娣,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不是多出一个人来了么,应该加地才对。”
周里正瞧了瞧招娣的肚子,“真是笑话,这还在肚子里哪能算?必须得生出来后,才能登记在册。”
只见周里正盯着草本上的数目仔细瞧了几遍后,又道:“女人分的地和男人该分的地不一样多。本来你们家应该减掉三亩地,你公爹两亩,你婆婆一亩。再抵去你们家新添的两名女眷,应该减掉一亩就行了。你们家减得算少的,就别叽叽歪歪了,有的人家没有新添人丁,一下减六亩的都有。”
女人只能得一亩,男人得两亩?莫非是因为女人吃不过男人,所以就分得少一些?樱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古代的女人不受重视,从分地的多少就体现得这么明显。
樱娘想到招娣肚子里的孩子没算上去,觉得很可惜,“里正,你说每隔三年才调一次地,那招娣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都两岁多了,岂不是少给两年?若是个男孩子,就相差更多了,这对我们家岂不是太亏?”
周里正拧眉道:“我也没办法,从来就没有给腹胎分地的说法,哪家生孩子都得吃这个亏。何况小孩子不是有娘喂奶么,要什么地?你们家男丁多,分得的地相比那些女娃多的人家,已经算是占大便宜了,就别为这一亩两亩的地争了。”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他们这一家子多小气多爱斤斤计较似的。樱娘自知争不过这些几百年来沉淀下来的规定,也就没说话了。
“还有,你们家赶紧收麦子,明日葛地主家也得发粮了吧,后日就得交地税了,一共四百斤粮食,这个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动。今日你们就先交一下人丁税,一共三百文钱,或是一百斤粮也行。”
樱娘这下真听不下去了,“减地的时候,男女不一样,你们多减了一亩,怎么交税男女就一样了,怎么也该少交一些才对,这些规定是不是太不合理了?或许是你搞错了?”
周里正不乐意了,“我哪能搞错,还真当我是吃白饭的?你们这些妇人懂啥,别瞎掺和,这是历年来的规定。我向来秉公办事,不会特意为难你们家的。快说吧,人丁税你们家是交三百文钱,还是打算交一百斤粮来抵?”
家里的粮已经不足一百斤了,怕是只有五六十斤。至于拿钱,樱娘与伯明还真不舍得拿出来,昨日才刚领回来三百多文钱呢。
樱娘只好说个软乎话,“里正,能延个一两日么,家里才刚收麦子,还没打下来,待明日从葛地主家那儿领回了粮,后日和地税一起上交。”
周里正终于松口了一回,知道他们家欠了债,现在确实很难,也不逼他们了,“好吧,后日一起交,一共五百斤粮。”他合上了本子,去别家了。
周里正来之前,一家人气氛才好些,被他这一搅和,这会子又沉闷了。
伯明想到自己做为长兄,不能带头让一家人不开心,便安抚道:“你们别忧愁,明日不是就能从葛地主家领粮么?以前一年能领七百斤,这次因为仲平这些日子没去,二叔说了,葛地主家答应只少给五十斤。这一下就能领来六百五十斤,交了地税和人丁税,不还剩一百五十斤么?少一亩就少一亩地吧,反正家里的这些粮马马虎虎够一家子吃。”然后他又朝樱娘浅浅一笑,“还有你们大嫂还在挣钱哩。”
樱娘听了也跟着咧嘴一笑,她喜欢看伯明笑。其他人自然也不忧愁了,家里有大哥有大嫂,他们心里很踏实。
“招娣,咱们做饭去吧。”樱娘招呼着招娣正要往厨房走,却听到伯明朝院子外喊了一声“娘”。
樱娘吓了一跳,还以为伯明突然魔怔了,或是太思念他娘了而认错了人?可是,紧接着她又听到另一种声音,“伯明啊,你们家麦子收得差不多了吧?”
樱娘听出来了,是她娘李杏花来了。她的预感告诉她,她娘来了肯定没啥好事。
果然,李杏花走进院子后,一面夸招娣能干,一面又说家里是不是有了好收成,因为她见院子里堆好些麦子。紧接着,她就扯出这两日得交三百斤粮赋税的事来。
樱娘微微蹙眉,“家里有七亩地,还有伯明下聘给的粮,不会连三百斤粮都没的交吧?”
李杏花唉声叹气道:“唉,虽然税是能交得起,只是家里的粮剩得也不多了,主要是收成不好,今年净是虫子,这一年怕又得紧巴巴地过了。我今日来倒不是为这事,你爹昨日在家打麦子,可能是甩麦把甩得太高了,他把脖子给扭着了,疼得叫一晚上。今日早上找郎中来敷药才好一些,可是郎中说得接连敷上十日,要花三十文钱哩。”
樱娘没好气地说:“三十文就三十文钱,莫非迎亲时给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
李杏花赶紧将樱娘拉进屋里,不想让在院子里的伯明哥们几个听见。“你这闺女是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当着他们的面瞎嚷嚷什么,三十文钱可不是小钱。迎亲礼不得留给你弟定亲用么?你在织布坊干活,每日能挣钱,给个三十文又怎么了,这是给你爹敷药,难不成我和你爹还白养了你不成?”
樱娘气得脸有些憋红,“娘,你没搞错吧?家里有钱不花,还非要跑到这里来问我要三十文钱?你不知公婆刚……,我们家欠下了四千文钱的债呢!”
李杏花撇着嘴,“欠的债关你什么事,你着急啥?你辛辛苦苦挣的钱,不给生你养你的爹娘花,却要给与你相处只不过三个月的人家还债,你脑壳坏了吧?”
樱娘其实不是不舍得这三十文钱,就觉得李杏花简直太过分,婆家如今这么难,娘家不愿帮一点也就算了,竟然还惦记着她的钱?她挣的钱就必须给从来不把她当回事的爹娘和弟弟们花?
虽然她在婆家日子短,但是公婆和伯明对她都很好,她和这一家子人相处很融洽,她喜欢过这样的日子,现在她与大家都有了感情。但是她与这个娘家才相处那么一日,感情没培养出来,倒是生了不少气。
“我没有钱,你赶紧回去吧。”樱娘冷冷地说道。
李杏花有些急跳脚了,“咦?你咋能没钱哩,你上个月不还干了那么些日子的活了么?”
樱娘只好骗她说,“钱都还债了,还给他三叔了,家里现在一文钱不剩。”
“真的假的?你可不能骗娘。”李杏花觑着她的脸,生怕她是在扯谎。
“当然是真的了,若你是借给大伯家一千文钱,你见他家有人挣钱了,你不急着要债?” 
这下李杏花相信了,气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傻闺女啊,你挣的钱不好好攒着自己花,也不知道给娘家,竟然着急还什么债呀?薛家现在只有你一人挣现钱,多威风啊,你咋不知道高贵自己呢?若是知道你能去织布坊挣钱,爹娘就不急着让你嫁到薛家了,到时候指不定有富裕的人家来说亲。”李杏花悔得呀,肠子都要青了。
既然要不来钱,李杏花也不在这里呆了,又气又悔地直跺脚走了。
伯明虽然没听清她们娘俩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岳母应该是来要钱的事。他进来问樱娘,樱娘便把刚才的事说了。
伯明寻思了一下,说:“要不……还是给你娘三十文钱吧,家里不是有三百多文钱么?她好不容易来一趟,空手回去多不好。”
“伯明,不是我小气不给,只是我怕娘来要钱得手了,以后会成习惯的。家里明明有钱,却还来这里问咱们要?”说来说去,樱娘与娘家没感情,她不想做这个冤太头,这一给怕以后就没法收拾了。
“可是……”伯明是个脸皮薄的人,不想被岳父岳母在背后骂。想来樱娘辛苦挣来的钱,给她娘家花一点也没什么。
每个人都是由爹娘生的,再由爹娘辛苦养大,岳父母将樱娘拉扯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此时,他又想起自己的爹娘,他都没来得及孝顺他们,结果……
虽然他也不喜欢岳父母,可是他不想让自己有愧疚感,哪怕顾着面子,他也不能让岳母第一次就空手回去,否则这样的事说出去,彼此都难堪,怕是还会影响樱娘在外的名声。他寻思了这么些,最终还是拿出三十文钱,跑出院子,追上了岳母。
樱娘叹了一气,也没说什么,便去厨房和招娣一起做饭。
李杏花见伯明给她送钱来,顿时喜出望外,只是心里又开始怀疑樱娘的话来,“你们不是没钱么,樱娘说都还你三叔了。” 
伯明顿了一下,扯了个谎,“这是我以前存下来的钱,樱娘不知道。”
李杏花刚才还觉得女儿嫁给薛家亏了,现在一想,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婿还不错,“樱娘嫁给你,可是你的福气,你瞧她,多巴着你们薛家呀,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你可不许欺负她!”
“娘,你放心,我会对樱娘好的。”伯明这是说给岳母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他还暗自下决心,他一定要好好努力,让樱娘过上好日子,不再跟着他吃苦。
李杏花点了点头,拿着钱走了。想到女婿家也这么难,看来也指望不上什么了,她走在路上忍不住一个劲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落汤鸡

这几日,税粮已经交上了,伯明与仲平也把麦子都收完了,麦粒打下来后晒在院子前面的空地上。
招娣坐在那儿守着,一边做点针线活,一边将棍子放在脚下,时不时挥着棍子赶一赶那些偷偷摸摸往这儿挪动的鸡鸭,还得防着偷吃的鸟,特别是麻雀,一阵一阵地飞过来,讨厌得很。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养了鸡或鸭,如果不守着,麦粒就会被它们吃去不少。招娣这时起身用耙子把麦粒翻一下,这样晒着,干得快一些。
没过多久,太阳躲进了云层,天色阴了下来。招娣有些着急了,看来这是要下雨了。夏季就是这样,刚才还天晴大晒,说不准啥时候就变脸。她得赶紧将麦子收进屋去,否则淋湿了容易烂。
这时伯明与仲平正在玉米地里捉虫,今年不知怎么了,虫子特别多,叶子都被吃得全是洞。伯明抬头一瞧,觉得天色不对,“仲平,咱们赶紧回家,要下雨了,麦子还在外面晒着呢,招娣一个人忙不过来。”
兄弟俩飞快地往家里跑,回到家,见招娣在那儿忙得满头是汗。仲平挺心疼她,“招娣,你快回屋歇着去,可别闪着身子。”
招娣这时确实感觉有些累了,身上都汗湿得透透的了。这种季节雨下来之前是最闷热的了,她来到屋里喝了几口水,仍然感觉气喘吁吁的,有些热坏了的感觉。
幸好伯明与仲平回来得及时,在雨落下来之时,他们刚好把最后一担麦子挑进了屋。
伯明心系着樱娘,还没到织布坊收工的时辰,他便带着伞来到织布坊外候着了。樱娘在屋里也不知道他来了,一直低头忙着织布,有时起身看看大家织得怎么样。哪个遇到麻烦了没弄好,她就赶紧过去瞧一瞧。
伯明从小窗口瞧着樱娘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漾起浅浅的笑容,他都不知自己是哪世修来的福,竟然能娶到樱娘。再一想到自己,不禁自惭形秽起来,觉得配不上樱娘。
他在外面足足快站了一个时辰,织布坊才收工。当樱娘走出来见伯明在等着她时,她欢喜得跑过来,“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伯明也开心地笑着,“没多久,才刚来一会儿,你累了吧。”
樱娘笑着摇头,见伯明笑了,还笑得这么灿烂,她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因为伯明足足十几日没笑过一下了。
这时织布坊里的其他妇人们也都站在门外,她们在观望着,想等雨小一些再回家。她们都没有家人来送伞,见樱娘有男人来送伞,小两口那粘乎劲,又羡慕又吃味。
其中一位妇人打趣道:“哟,还是林领头有福气,在家里有男人心疼着,在这里活又干得那么出挑,真是羡煞死人。”
接着又有一位接话道:“可不是么!我家那死男人,哪怕我淋死了也不知道来给我送把伞,人跟人就是没法比。”
然后大家就各自数落起自家的男人来,骂他们粗心大意、没心没肺。樱娘与伯明都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了,这时姚姑姑从甄员外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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