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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鸳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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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行拽着商琴的手臂,冷声道:“你随我走,等我取了包袱,咱们一同见哥儿去,大敌当前,哥儿不该再计较我娘子的一时糊涂之举,该齐心合力对付谢蕴、商韬才是。”
“小妹?你是我小妹?”傅惊鸿故作诧异,看商琴裙子撕坏了半幅,脚上又满是血渍,不由地红了眼,“穆大叔,你先放了小妹,叫我背着她。”
穆行急着见他娘子,终于松开手,人站在后面盯着傅惊鸿将商琴背在背上,站在傅惊鸿身后指点傅惊鸿如何去走。
“……你怎找到我的?”穆行本是山野之人,能在地上辨明痕迹是常情,傅惊鸿也能找来,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穆大叔,我好不容易带着小妹在穆家安了家,一场火后什么都没了,只能四处弄口吃的。”傅惊鸿将商琴背在背上,仿佛又回到昔日一同做乞丐的时光。
商琴两只手环着傅惊鸿的脖子绕着,心里因傅惊鸿的陌生有些茫然。
穆行冷笑,想到他们一群人好端端的在梁溪过火,偏又遇上谢家,哥儿做了戏子,小厮四处讨吃的,谢家果然该死!
走到山洞外,穆行才放了心,就指着山洞外一棵树下说:“呶,你去挖。”
“哎。”傅惊鸿答应了,将商琴放下,背着穆行将一柄匕首塞到商琴袖子里,拿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枯枝去挖,果然那处土地松动得很,很快就挖出一包油纸,只是大抵是因这地里实在潮湿,油纸里散出一股子霉味。
穆行闻到霉味,有些慌张了,忙去打开看,将油纸撕开,里头露出蓝布,再将蓝布敞开,就见里头的纸张有几张发霉了。
“你来瞅瞅这霉坏的是什么字。”穆行说。
傅惊鸿道:“我只认识几个字。”拿起一张纸慢慢地读,只将“之乎者也”四个字读出来。
穆行气哼哼地将纸张夺过来,又将包袱包在怀中,虽是气,但已然信了他们二人,忽地背后一疼,回头,手指向后摸去,再看就见指间染上了血迹,猛地转身向商琴扑去,背后又是一疼,却是傅惊鸿将插在他背后的匕首一捅到底。
傅惊鸿看穆行虽挨了一刀,依旧挣扎着向商琴扑去,忙迅速地上前又补了两刀,待穆行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才收手。
商琴脸上溅了血,傅惊鸿也被穆行的血喷了一身,狼狈地彼此互看了一眼。
“上来,我带你去河边去洗。”傅惊鸿蹲□子。
商琴待要婉拒,此时见穆行死了,脚下又疼得走不了路,便趴在傅惊鸿背上,叹道:“若是此时你我二人都干干净净的多好。”
傅惊鸿道:“这就是命,命里无时莫强求。”将蓝布包袱藏在怀中,又继续上前奏。
“多谢你相救,你怎知道我们出事了?”商琴问。
傅惊鸿道:“昨日传来平安湖边惊现卧佛的事,随后商韬就回来了,我去平清王府替凌郡王传话,恰遇见他。”
“你要这包袱做什么?”商琴问。
傅惊鸿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知道雪艳在宫里的事?”
“略知一二。”
“你可知道他如今在哪里?据凌郡王说,雪艳如今大抵是在靖郡王府。皇上大抵也知道这事,可是皇上没管,新近又将靖郡王从礼部调到户部。”傅惊鸿一叹。
商琴道:“如今他在明,我们在暗,看似我们占便宜,可是,他是能够为所欲为的,我们却不能。这该怎么办?自从在京里见了他,我不敢多说前生之事,唯恐露出破绽。你……可会遇到什么事?”
傅惊鸿笑道:“你放心,凌郡王不喜诗词歌赋、不喜奇淫巧技,如今他领的差事都是实实在在的。没人去攻讦他,他也不耐烦去管旁的,是以跟着他省心的很,只管办事,不必去胡乱猜疑旁的。”
“……谢家可会因为大佛……重新起复?”商琴低声问,若没有谢蕴挡着,迟早雪艳会疑心放在他们身上,如今雪艳有靖郡王做抢,若要对付他们容易得很……想到自己每常去靖郡王府,虽知道雪艳被皇帝送到疯人塔,又出现在靖郡王府,必会被靖郡王藏好,依旧不免后怕。
傅惊鸿停住脚步,说道:“我打算将这包袱送到凌郡王手上,凌郡王年轻,锐气十足,他必会将包袱送到大理寺,着人审查。平清王虽觉谢蕴有才,但上次在御书房也看明白皇上要对谢家秋后算账的。上次是因为太后大寿才放了他们一码,如今怕是不会了。”终于走到溪水边,将商琴放下,先濯水洗了脸,将脸上血渍洗掉,又去看商琴。
商琴也先洗了脸,然后就将脚上的布条一层层撕开,撕开一下,就钻心地疼一下。
“别弄了,回去再洗吧。”傅惊鸿道。
商琴笑道:“洗干净了,我换个布条,免得再叫你一路背着。”
傅惊鸿听她肚子里咕咕地叫,就弄了树枝去水里叉鱼,许久没听见商琴说话,便道:“将谢家告发,为的是将朝中之事一并打乱,如此,就算是雪艳是两世为人,也不能料到将来之事。”
商琴心知傅惊鸿怕她不忍谢家遭殃,笑道:“冤有头债有主,雪艳一心报仇,如今就替他报了。况且,叫谢家倒了,商家也才能逃出来。只是,爹爹、爷爷重情重义,虽出来了,却未必肯见谢家垮台。”
“你放心,我已经跟你如今的爷爷说过了,他也说了,谢家的事商家搀和的不少,如今谢家还将许多赃款藏在他家,该还的就还了吧,免得子孙后代一辈辈跟着提心吊胆。”傅惊鸿道。
二人将那些话说完,便再说不得旁的,傅惊鸿将鱼架起来,见商琴依旧艰难地割裙子裹脚,便走过去,抓了她的脚替她裹上。
商琴脚微微挣扎一下,又不动了,“……我倒是忘了,在你面前用不着避嫌。”
傅惊鸿一怔,玩笑道:“你小时我每常给你洗澡。”
这话说完,二人重又尴尬了,商琴快十二了,已经算得上是个少女,既不是当初瘦骨嶙峋的小妹,也不是秦淮河上风韵犹存的谢学士夫人,傅惊鸿心中不知该将商琴看成谁。
许久,傅惊鸿尴尬地问:“这么些年,你好吗?”
“我很好。”商琴低声道,看向已经年过二十的傅惊鸿,因尴尬有些局促地问:“嫂子好吗?”
傅惊鸿尚未回答,便听身后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回头,就见商韬领着一群人过来


、40为母之心

商琴在商韬眼中绝对算不得女人,陪着商韬过来的其他人;如傅振鹏等人眼中;商琴也算不得女人。
于是商韬压根没想到避嫌二字,傅振鹏更是拿了伤药过来递给傅惊鸿。
商琴一双脚落在傅惊鸿手上,尴尬地要躲;又怕自己动作大了;反而越发尴尬。
“爹爹;娘亲向西边跑去了……她带着奉卿;奉卿要杀她。”商琴小心地说,毕竟她也无从揣测商韬的心思。
傅惊鸿将商琴的脚藏在自己袖子里,见傅振鹏就径直在旁边石头上坐下;一点避嫌的意思也没有,咳嗽一声;“振鹏,快跟商大哥去找人吧,迟了,这山中不定窜出什么来。”
商韬看商琴指向一处,说道:“来时我看见穆行的尸体了,琴儿只怕吓着了,劳烦傅兄弟多照看她一会。”说完,便赶紧领着人去找,傅振鹏等人也跟着去了。
商琴等人走了,就将脚抽出来,自己草草地在脚底撒上药,缠足一样用布条裹上,见傅惊鸿把鱼递给她,就接过鱼吃,吃了鱼,见傅惊鸿蹲□子来,又趴在他身上。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听见山中蝉鸣鸟噪。
忽地商琴听到熟悉的曲调,微微侧头去听,果然从傅惊鸿嘴里听到一曲断断续续、幽幽怨怨的秦淮艳曲。
商琴张嘴在傅惊鸿肩头咬了一口,然后便垂下头,大抵是记起昔日的什么事,两眼又冒出泪珠子。
“……我赎了当年教你怎么讨好男人的那个大姐,她原是金陵一个获罪小官家的女儿。凌郡王帮他们家洗冤了,她要嫁我为妻,她说了,不为妻,就做妾。”傅惊鸿步伐轻快地向前走。
商琴笑道:“那个大姐是好人,有她为妻,却也不错。”
傅惊鸿只是笑,半响道:“还是算了吧,上辈子她是我一个兄弟的相好,朋友妻不可戏。”
商琴听见这没道理的话,待要笑,又觉没意思,忽地看见远处有乱鸟惊飞,忙探头去看。
傅惊鸿忙背着商琴快步向那边跑去,只见跑了百来步后,就到了早先穆行将他们抓住的山洞后面,原来却是商娘子沿着溪水跑了后,又担心商琴,于是折了回来。
此时商娘子胸口有血,一柄匕首丢在地上,奉卿却是揉着眼睛哭,骂道:“你这女人又要跟了野男人走!又要不要我了!”
商娘子坐在地上,此时红了眼睛,语调平和地道:“我叫你捅死我,你又不肯,既然不肯,你又骂我做什么?”
商琴见竟是商娘子自己放开奉卿叫奉卿捅她的,心里大骇,忙从傅惊鸿背上下来,一拐一瘸地走过去安抚商娘子。
奉卿在地上打滚,将穆行教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等话一一卖出,骂完了,不见商娘子再来哄他,忽地抓起地上的匕首向商韬冲去。
商韬自是轻易地就将奉卿手上的匕首夺过去,看奉卿恶行恶相,又因他的身份,心里忍不住厌恶,到底看在商娘子面上只是将奉卿推开。
奉卿闹着踢打商韬两下,被推开了,转而又跑过拉着商娘子的袖子用小小的手掌去扇打商娘子。
“回家吧。”商韬不知该如何称呼那恶行恶相的孩子,当初在穆家放火,他有意不去查问奉卿在哪里,不想还是躲不过跟奉卿见面的一日。
大抵是为母则强,此时商娘子忽地伸手将奉卿的两只拳头抓住握在手里,拉着奉卿起身,对商韬道:“官人,我不回去了,奉卿要我跟他走。你放心,他如今不会杀我,日后也不会下手。”
商韬看商娘子这一夜颠簸精神萎靡,不觉心软了,说道:“这怎么能行?你走了,阐儿、释儿怎么办?”
商娘子张了张嘴,思量之后道:“阐儿、释儿有你们,奉卿谁都没有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既然剃度做了和尚,我便带着他去外地的和尚庙,在庙外守着他。”
商韬怒极反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如此不如将他送到京中庙里做和尚,你随着我……”
“呸!”奉卿搂住商娘子的腰,又爱又恨地瞪着商娘子,“你这女人敢跟他走,我就杀了你。”
商娘子并不动怒,只是祈求地看向商韬,忽地下跪道:“官人,求你成全了我们吧,就说我死在这边了,不然,阐儿、释儿又怨我,奉卿是万万不能领回家里去的。”
奉卿因商娘子站在他这边,得意地冲商韬翻白眼,全然没有一丝教养。
“娘亲。”商琴见商娘子打定主意要走,不由地慌了神,忙去拉她,“娘亲,也未必要走,奉卿……”因不能替商韬下决心,便又祈求地看向商韬。
商娘子道:“阐儿、释儿是要读书做官的人,何必叫他们两个因为我羞于见人。奉卿他被穆行教坏了,回去了定会生事。求官人放我们走吧。”
商韬怔住,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呆呆地看向商娘子,十几年夫妻,七年前将她找回来,原以为是苦尽甘来,不想偏又遇上这等事,再看奉卿,见他虽皮相尚好,但被穆行教导的流里流气,且他对着商娘子都恶语相向,若见了商老太太、商略等人,只怕他会闹得更厉害。
“……先离了这林子再说。”商韬道。
傅惊鸿、傅振鹏也不知该劝说商韬还是劝说商娘子,先不提这是商家的家务事,单说此时商娘子、商韬二人所思虑之事,就不是他们所能想到的。
商韬的眼睛从商娘子身上离开,转过树下青苔,又滑过枝上野果,总没有个停留的地方,“先离了这林子,我送你去城外庄子里养伤,过几日,雇人送你们去五台山。我在那边有几个相熟的大师。”艰难地将话说完,转身便向前走。
傅惊鸿忙去将商娘子扶起来,奉卿一颗紧张的心落下来,扯着商娘子的袖子得意地哼哼。
商娘子什么都没话,摸了下商琴的头,用手按住胸口的伤,便拉着奉卿跟着商韬慢慢向山下去。
因商家出了这事,傅振鹏等人都不敢说笑,好半天,傅振鹏摘了一枚野桃树上的桃子,擦了擦,凑到商琴嘴边:“人家是投桃报李,今日咱们投李报桃。”
商琴这会子因商娘子走得慢,便也慢慢地自己走,冷不丁地看见傅振鹏递了桃子过来,先吓了一跳,随后伸手去接。
傅振鹏犹自感慨道:“当年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才定点大,如今都亭亭玉立了,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个妹夫。”
“振鹏哥哥!”商琴低声道,又瞥了眼商娘子,便将桃子给奉卿递过去。
奉卿并不接,还气着商琴将他绑了,冲商琴吐了一口口水。
商娘子从商琴手上接过去递给奉卿,奉卿才得意地接过去啃。
傅惊鸿大抵也觉此时太过沉闷,于是走到商韬跟前,有意问:“琴儿的亲事……”
“已经看好了东街私塾先生家的小儿子。”商韬此时并不想说话,面上虽镇定,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傅惊鸿识趣地沉默,快到山下,远远听见有人喊爹,商娘子听见是商阐、商释两个过来了,忙惭愧、羞耻地拉着奉卿躲在树后。
“爹,娘呢?”商阐问。
商略也过来了,问:“你媳妇呢?”
商韬回头看了眼,将跟着过来的人看了一遍,见商娘子已经躲开了,便说道:“来迟了一步,没救出她。”
商阐、商释二人闻言不见有人抬人出来,闹着便要进山去找。
商略看商韬神色不对,对两个孙子骂道:“闹什么?想叫你父亲丧妻之后又嗓子?老实回家安慰你祖母去。”
商阐道:“爷爷,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些事自有我们,赶紧回去。琴儿也回去。”商略说罢,便叫人拉着商阐、商释二人走,又叫人抬商琴走。
商琴看了眼傅惊鸿,又瞥了眼树后的商娘子,见竟是不能当面跟商娘子告别,于是冲着山里磕了三个头,上了商略领来的轿子走了。
商略等人都走了,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落了,商娘子拉着奉卿出来跪下。
商略心道不妙,看了眼那此时好无礼数,只顾着啃桃子,将桃子啃得满脸都是的奉卿,低声急促地问商韬:“你要将他领回去?!”
商韬咬了咬牙,依稀尝到嘴里腥甜的味道:“芊草要送他去五台山,然后在山下守着他。”
商略松了一口气,见是商韬说的话,便不提这话,对商娘子说:“起来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也只能如此。”
“……是,多谢父亲。”商娘子磕了两个头,拉了拉,想叫奉卿给商略磕个头,见奉卿只是撇嘴斜眼去看商略。
商略原不想受奉卿的头,转身看向傅惊鸿,“傅兄弟,咱们过一旁商议早先之事。”
“好。”傅惊鸿冲商娘子一拜,又冲商韬拱了拱手,便随着商略去了。


、41大义灭亲

商韬亲自去送商娘子、奉卿两个去庄子里休养,商略拉了傅惊鸿、傅振鹏一起商议。
傅振鹏对此事知道的不多;因此不多嘴;只是在一旁听。
傅惊鸿将蓝布包袱拿出来叫商略先看一遍,商略见了那包袱,便叹道:“果然祸根是在薛家;当初我便劝说老爷好歹给薛家官人一半功劳;彼此在朝中也能有个依靠;老爷偏不听。”
傅惊鸿道:“商老太爷;那就这样定了,回头叫人将谢家的东西拉出来,平清王、凌郡王带了东西亲自去给皇上看去。到时候您老人家做人证;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商略道:“早料到了,商家对老爷忠心耿耿几辈子;今日之前,我也不曾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如今就算是大义灭亲了,便是有人骂我不仁不义,我也受了。”
傅惊鸿道:“商老太爷您是个明白人,如今虽是太平盛世,贪官污吏却数不胜数。合该将谢大人推出来,杀鸡儆猴。”
商略点了点头,若是谢蕴不放他们一家出来,亦或者放了人之后,不再拿那些贪来的银子将商家绑在谢家身上,他今日就不会答应做出检举谢家之事,怪只怪谢家贪心不足,太会算计,竟是将商家子孙后代都算计上了。
话不需多,傅惊鸿、傅振鹏立时将蓝布包袱送到凌郡王手上,凌郡王又请了平清王来看,随即便瞧见商家从城外庄子里运来几十口箱子,凌郡王、平清王见了,不由地大吃一惊,不曾想过谢蕴在京外竟是比旁人所想的猖狂。
皇帝见了那些箱子,只说了一句“日后五年修缮水利的银子有了”,便着靖郡王主审此事,平清王、凌郡王协理。
平清王、凌郡王心知新近靖郡王深的皇帝倚重,又依稀猜到其中的缘故,于是对此事并无不服。
靖郡王接到委任状,当即回到靖王府寻雪艳商议,“父皇新近太过蹊跷,处处将事情交给我处置,难不成,他知道我藏了你?”眼毛凶光,若当真如此,只能杀了雪艳灭口了。
雪艳嗤笑道:“王爷未免太小心谨慎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若知道了,就该处处猜疑你,怎还会重用你?再者说,如今王爷担的都是要职,就当借此时机树立威名,如此皇上日后知道了,见你没利用我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还会赞赏你。再者说,靖郡王以为皇上当真一点风声都不知道?皇上是要考验你呢。若是我如今落在理郡王手上,少不得要被理郡王弄去给他炼长生不老丹药了。”
靖郡王思量一番,心觉雪艳的话有道理,于是便道:“你总算能够报仇了,据说一个姓穆的水贼劫持了谢家老管家的儿媳妇,那儿媳妇命薄死在山上,偏商管家一时鲁莽,求了凌郡王的人帮忙抓贼,贼是抓住了,可惜又找到一个蓝布包袱。凌郡王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拿着包袱就去找平清王出主意,两个人威逼利诱商家将谢家贪去的银子拿出来做物证,将这事捅到父皇跟前了,如今,父皇叫我主审此事。”不管究竟为的是什么,到底如今被皇帝重视了,他心里还是有两分自得。
雪艳一怔,原当证据没了,这辈子不能光明正大地替父亲、祖父伸冤,不想柳暗花明,又遇上这事,忙道:“王爷要如何审理?那水贼可是叫穆行的?”
“仿佛是这个名字,可惜这人已经死了。雪艳,你说,今次本王是否要借此时机,将不服本王的人一并铲除了?”靖郡王眯着眼睛,谢家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次审理此事,重中之重,是处置其他与谢蕴一同贪赃枉法的人。
雪艳忙道:“王爷不可,皇上叫平清王、凌郡王协理,就是还未全然放心王爷的意思。王爷不可操之过急,此次,不若秉公办理,也树立王爷铁面无私的名声。”家仇被旁人给报了,心里不免就空了,商韬、商略既然拿出证据,此次他们也算有功,想来会逃过此劫,“商韬、商略父子虽拿出东西来,但昔日多少事他们父子都插过手,王爷又不好明着惩处他们,免得日后其他人不敢弃暗投明,王爷不若借着审问,叫他们父子……”
靖郡王蹙眉:“不可,平清王、凌郡王两个在父皇面前保过他们家,父皇也答应了。”待看雪艳露出不忿之色,便道:“亏得你做过大学士,竟跟那些个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他们放在眼中才是抬举了他们。今次安南伯是逃不过了,商家将安南伯与谢蕴分赃不均等事一一说了出来。”
“安南伯也……请问王爷,此事在京城张扬开没有?”
靖郡王道:“还不曾张扬开,父皇的意思,是先不在京城打草惊蛇,先悄悄地去苏州、梁溪两地将谢蕴、谢宏嗣抓了。他们父子两个到了苏州,少不得因心虚要去毁了先前的证据,父皇说,欲盖弥彰,正好过去将证据也一并拿了。”
雪艳心中一跳,皇帝竟然是欲擒故众,等着谢蕴、谢宏嗣自己个将证据叫出来,心里并不感激穆行阴错阳差替他报了家仇,心恨穆行多事,因不能亲手弄死谢蕴,心内惶然,勉强撑着指点靖郡王借此时机拉拢哪些个有用之才,最后才说:“想来王爷这会子为避嫌也不能请了谢家姑娘过来,只是,请王爷替雪艳悄悄送信给谢家璎珞姑娘。”站起来拿了一张花签,提笔写了几个字,便将花签递给靖郡王。
靖郡王见了,看上头写着谢蕴离京前将许多银子给了商家保管,商韬父子已经将银子私吞,蹙眉道:“胡闹,若是打草惊蛇,该如何是好?”
“请王爷,过上半月,待谢蕴、谢宏嗣父子二人已经被擒住,再将这信交出去。雪艳要静心回想上辈子的事。”雪艳的心有些乱了,竟是不愿意叫谢家倒霉,依稀有些后悔陷害谢家一个科场舞弊,隐隐觉得这一切又跟薛令之死一样,只要谢家死了,京里的人事变更一番,他的长处便没了。
靖郡王此时春风得意地很,凡事必要亲力亲为,生怕大理寺官员昧下银子,便亲自去盯着官员们清理谢家赃款,随后又亲自去问商韬等人的口供。
一来二去,安南伯等人虽嗅出一丝不对劲,但谢家已经落魄,他们便都不以为这次又是谢家的事。
过了半月,谢璎珞终于收到了雪艳那封警示信。
拿到信,谢璎珞立时便去寻谢大奶奶说,因气愤一张俏脸扭曲,“母亲,商家当真是白眼狼,祖父也是,竟然不将银子给我们,反送到姓商的手上保管。”
谢大奶奶新近总是心慌,看了那信,便问:“这是从哪里来的?可可靠?”
谢璎珞脸上微红,又觉总有一日会瞒不住,“是六皇子送来的,母亲放心,一准可靠。”
“六皇子?你怎会认识六皇子?”谢大奶奶隐隐察觉到谢璎珞有些不对劲,往日里只当毓秀郡主坏脾气,将谢璎珞也教导坏了,如今终于品出那丝不对劲在哪里。
“早先靖郡王府的轿子就是六皇子派来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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