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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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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仓庚他们将一切有用的东西收拢起来,以备更艰苦地跋涉。他们支起了两个从匈奴人那里夺来的帐篷,生起了一堆篝火。
    韦蒲的伤势很重,失血过多,但精力还好,在洗心玉和北门晨风的搀扶下,还能站起来。但仓庚知道,到了明天,将不再会这样,到了明天,他的伤口会红肿起来,人也会进入昏迷,而且因为痛,他将不能动弹。想到这,她颇为忧虑:“他还能活着走出这沙漠吗?到了明天,他将怎样行动呢?”
    北门晨风和洗心玉把韦蒲扶进支在篝火旁的帐篷中,让他躺下。仓庚在帐篷外叫飘零子。
    “什么事?”北门晨风出来问。
    “我们去拾一些可烧的东西来。”
    “是不是会有狼?刚进入毛乌素时,我看到了狼。”
    “狼?不会吧,这里怎么会有狼?我只是要个火,心里踏实。”
    这倒是真的,好在此地还有骆驼刺,梭梭,以及一些枯了的胡杨,红柳和沙蒿。
    北门晨风和仓庚面对着篝火坐着,北门晨风因想着阿里侃所说之事而气愤,辩解般地说:“胡狗死到临头,还想制造事端。”仓庚没有理他。
    “你有什么办法?”仓庚不理会北门晨风这一句话,她想起了韦蒲。
    “你是说韦蒲?”
    “呶,小声点,”仓庚怕身后帐篷中的洗心玉听见,“在这里,一个健全的人尚且……,我真为他担心。”
    “……”北门晨风没回答,知道仓庚正为此犯愁,又不能说,因为那样就显得太残酷,也无情。
    仓庚知道他这意思,也没话可说。便支开话:“我去睡一会儿,下半夜你来叫我。”
    “不!”北门晨风回答道,“今晚,我来守。”
    “不必客气,没有谁是铁打的。”
    帐篷里,洗心玉正用一块细葛布醮着水,一点一点地帮着韦蒲擦拭身体。她那细葛布每次接触到韦蒲男性的强健的肌体时,都有一种难以言喻地紧张和害羞,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知道自己应该这样,她所能帮助韦蒲的也仅仅是这样。
    她又在细布上倒了一点水,轻轻地擦去那堵塞着毛孔的血迹和污渍。那细布每一次抹拭,都会给韦蒲带来一丝轻微的凉意,使他感到舒适。洗心玉的心轻柔,就象夏日午后的南风一样充满记忆,使他想起早已亡故了的母亲。小时候,母亲总是这样抚摸自己,只是现在他感到自己不配。
    “别擦了,”他对洗心玉说,“脏死了,我不能让你这样。”
    “别动。”洗心玉按住他,不让他动,也不说一句话。
    韦蒲只好老实的躺着,不敢动。过了一会,他感到自己的胸口凉了一下,又凉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见洗心玉在哭,是那泪水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小玉,别,别难过,我没事的。”他这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显得有点手脚无措,他总是这么笨拙。
    洗心玉擦掉泪水,说:“闭上眼睛,休息,别的,你别管。”
    此刻的韦蒲,无论是精力、体力还是伤势,都使他无法坚持,他慢慢地睡了过去。洗心玉自己也差一点累瘫了,但她没有睡意,看见韦蒲睡了,就走了出来,见北门晨风一人守着篝火,就在他身旁坐下。几个月了,也许是一辈子,她才能够在现在这样坦然地坐在他身边,为此,她感到庆幸,能有这样的夜晚,能有北门晨风,这个夜晚,立即变得温馨柔和起来。
    马正在咀嚼着马料,篝火在噼噼叭叭地响,头顶上的天狼星,放射着异样惨烈的光芒,北极星显得渺小而遥远。沙漠中的月亮,又特别孤独,半轮经天,万籁俱寂。
    “累了吧?”北门晨风问。
    “不累,你呢?”
    “我会累?”也是真的,此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
    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憔悴,这么柔弱,象是秋天的葛藤,突然遭到了寒霜一样,一夜之间,全枯萎了。北门晨风感到一阵心酸,旋即又感激起上苍来,感激上苍尚能把她这样完整无损地交还给他,假如能够这样一辈子和她这样坐守,直到地老天荒,那他就没有什么可祈求的了。
    他就这样地看着洗心玉,洗心玉感觉到了。
    她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就感到好委屈。
    “你,不要……,你怎么了?”北门晨风本想安慰她,但他发现她不高兴。
    “你不要管我!”洗心玉捌过身去,拭去泪水。
    “这些日子,你们是怎样过来的?”北门晨风岔开话头,问。
    洗心玉沉默了一下,不过她还是把自己这一段日子的事一一说来。北门晨风真想不出,洗心玉他们竟经历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变故,听着洗心玉的叙述,就好象自己也在历经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搏击一样。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敢想象。”洗心玉心生感激地说,当时说这话时,她就感到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只是,你是怎么能赶来呢?怎么就能这么及时,这么凑巧呢?”
    北门晨风把他这不可想象却一定是必然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来也奇怪,”北门晨风说,“好象在溟溟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我一样,这是真的,不是幻觉,是有一种力量在指引我,使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你们。”北门晨风说“你们”其实很大成份是“你”。他确实是在寻找洗心玉,但事实可能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事实是,他并没有得到什么神示,只是十分焦虑罢了,当他一见到洗心玉的刹那间,就有了一种被神指引的感觉。一但有了这种感觉,也就真的相信,相信这虚构的神示存在过,这神示也就成了真实的存在——是神指引着他来找到洗心玉的。因而,他们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
    这期间,洗心玉几次进入帐篷,察看韦蒲。一次是韦蒲发出呻吟,她惊跳起来,匆匆走进帐篷,但那只是韦蒲在梦中发出的呻吟,她呆了一会儿,等韦蒲平静下去,才又回到北门晨风身边。
    北门晨风往篝火里扔着整根的胡杨枯枝,那火又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你睡会吧?”北门晨风怜惜地劝她。
    “我不困。”
    “就,就靠……,”北门晨风为难了一下,似觉不妥,搬来一个胡人遗弃的马鞍,对洗心玉说,“靠着这,睡一会儿也好。”
    “……”洗心玉没言语,脸微红了,她真想靠着北门晨风的肩头,但她不会这样做,至少此时,她不会这样做。
    “你姨讲,今后会更难。”
    “比前段日子总要好。”
    “不会。”
    “怎么会呢?……哦,是的,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你没受过伤吧?”
    “受伤又怎么着?”
    “明天,韦蒲的伤口会肿涨起来,那滋味你不知道……”
    “这倒是的,”这一点,洗心玉应该想到,她有点着急地问,“哪怎么办?”
    “……”
    “你说话呀!”
    “我不知道,”北门晨风对洗心玉的着急有点嫉妒,这是很不应该的,但却是事实。北门晨风虽然知道,自己对洗心玉并不拥有什么,但两心相悦却是清楚的,他就视她为自己所独有,难以容忍她去关注另一个男人。
    洗心玉立即感觉到了,顿时为自己伤心起来。
    她想起下午杀阿里侃的一幕,才明白,现在的所有欢愉都是一种虚幻,北门晨风依然爱着美丽居。美丽居是他的妻子,他是为了她才来上郡的,是为了她的被残害,才来向韩元亮复仇的。所以在杀阿里侃时,他才会那样激愤。只是,当然,他也喜欢自己,但这是两码事。现在,她连北门晨风是怎样一个人,都不能确定。但她又明白,就是这个北门晨风,他是不会放弃他的责任的,他从不放任。这样一想,顿时为自己永远不能确定的地位尴尬起来,而怔怔地望着北门晨风。
    北门晨风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用手按住她的手臂问:“干嘛这样看我?”
    “你别这样!”洗心玉突然把他的手一下子推开了,不胜恼怒。
    “你怎么了?”
    “我问你呢。”
    “问我什么?”
    “……”洗心玉不说,她知道他明白。
    她只感到自己的心好苦。
    “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怎么了!”洗心玉突然发作起来。
    “……”北门晨风一时语诘。
    洗心玉不由得嘤嘤地哭了起来。
    碰到这种情形,北门晨风还能说什么?他只有低着头,痛苦万分。
    真的,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幸福。
    首先,北门晨风不该先遇上美丽居,更不该与她有了一夜情。在有了这两个不该之后,他才遇上了洗心玉。这时,他才发现洗心玉更适合于自己,这当然是无德也无行的。这也不去管它,假如此时他当机立断,狠下一条心来,索性做个轻薄人,也未必会有今天。再说,假如不是玄月那死妮子出那馊主意,他们也不会有今日之尴尬。而当他离开了洗心玉,美丽居远比洗心玉果敢,她把握住了机会。当北门晨风把性爱混淆于情爱时,她让他娶了自己。只是感情不会因道德的严厉而有所收敛,反而会因道德的禁锢而变得更加具有叛逆性。
    洗心玉有时也会想:“管它呢,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也不管。”
    有时她又会想:“这个男人怎么就没有男子汉的气慨呢?远不象现实中的某些男人,全不计后果,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抢走。她甚至想,如果他真的把她抢去了,她绝对不会拒绝。
    每次这样想,她就感到心中一片暗淡,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于这样的奢想,她根本就无法接受。她虽然绝望到了极点,但她又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更不会为此放弃自己格守的道德底线。因此,理智告诉她,和北门晨风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再走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只是她无法斩断这情愫,才这样不尴不尬地拖到今天。
    同样,北门晨风也一样难以自拔,也同样有过奢想。他希望美丽居宽容,小玉随和。他既能保持声誉,又不必去触犯道德底线,希望能同时拥有美丽居和洗心玉,而且她们两个在一起,情同姐妹,互相谦让。每次这样想,只有一点不满意,就是感到委屈了小玉。总要想个法子,休了美丽居,娶进洗心玉,然后,让洗心玉再把美丽居给他娶回来。这样,就心满意足了。他也曾想这样做,但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不是纲常不允许,而是这两个女人根本就不肯妥协。美丽居他难道还不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和洗心玉在一起,还不要和他拼命;而洗心玉,也是一个执傲女子,她又岂肯二女共一夫?“我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两个女人?“他想。
    “我怎能这样去想她们?把她们摆在了什么位置?真是该死,该死……“想到这里,他就对自己感到不满意,也有些诸事不如意的感觉。
    有些私欲极强的人,做事只从自我出发。而宅心仁厚之人,总是于心不忍,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在现实生活中,这两种人,都有做得对的时候,也有做错了的时候,主要是看当时的诸多因素。比如集团、环境、机遇。私欲极强的人,他可能会因私心而损害了别人,也可能因私心而恰恰是拯救了别人;同样,宅心仁厚之人,也可能因宅心仁厚而耽误了别人,也可能因宅心仁厚而使事情得到完善:这两种情况都存在。就象是人处在历史上一样,有顺应了历史潮流的为善者和为恶者,也有逆历史潮流的为善者和为恶者,洗心玉和北门就是这种为善者,他们不管做对还是做错,他们都具有宽容精神,都有一颗向善的心。
    两个人的感情都是挑明了的,反而难以融洽。两个人在心中,都不免生出艾怨,怨恨对方不理解自己。洗心玉是受害方,她更感到委屈,而北门晨风这样沉默,使洗心玉为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应而想使北门晨风得到比她更痛苦的报应来压迫他,虽然她自己心里比他还痛苦,但她必须对他施加压力,来迫使他向自己屈服,来向自己靠拢。
    她进了帐篷,坐在韦蒲身边,不再出去。
    北门晨风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理她。
    这使得洗心玉更伤心:“好啊,你明明知道我在生气,也不来劝我,你是存心气我,一个存心气我的人,难道心中还会有我?”这样一想,洗心玉就有些恨意了。两人进入了冷战,生起气来,谁也不理谁。
    过了一会儿,洗心玉听到仓庚起来了,她来换北门晨风。
    “我不困!”北门晨风执傲地说。
    “不困也要睡哪!”
    “我说不睡就不睡。”北门晨风气鼓鼓的,生自己的气。
    “怎么了?怎么了?小玉……”仓庚不解,叫了一声小玉。她看见洗心玉坐在帐篷里。
    洗心玉也不响。
    她走进帐篷,扶着洗心玉摇了摇,说:“你去睡一睡,外面那个,不知是谁干冲了他?”但她发现小玉也不理她,突然明白了,摇了摇头,就在洗心玉身边坐了下来,一声不响地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洗心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过头来看仓庚。这一看,吃了一惊,她还从来没见过姨哭过。此刻,仓庚真的很伤心,在暗暗地流泪。
    “姨,别难过了。”洗心玉轻轻地低叫着她。
    “好了,好了,”仓庚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说,“不哭了。”
    洗心玉知道她在为老百贼伤心,但不说破。她知道仓庚不喜欢婆婆妈妈,她和老百贼之间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清,但就在这样的恩恩怨怨、争争吵吵之中,他们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她真为他们感到难过,也为他们感到惋惜。想到这里,就想起自己,她透过帐篷,看见了极度颓丧的北门晨风,不由得伤心起来,忍不住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仓庚没有说话,只用手拍打着她的背瘠。
    她感到自己好苦好苦。
    过了一会,仓庚叹息了一声,说:“女人哪!”
    天,开始露出了一丝微明,燃烧的篝火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它经过一个晚上的熊熊燃烧,终于熄灭了,连余烬也慢慢的变得暗淡了,象一只充血的眼睛。
三卷、十三、有时,事情就是这样
            十三、有时,事情就是这样的。
    又该是上路的时候了,那死寂的沙丘就象是一个个巨大的坟墓一样,压抑而漠然,远处横呈着十几具匈奴人的尸骸,直逼着他们想赶快离开。然而,韦蒲浑身灼烫,似乎已进入了极度虚脱的境地。三个人站在韦蒲身边,不知该怎么办。
    “把我捆在马背上吧?”韦蒲说。
    “哪怎么行?”洗心玉不同意。
    北门晨风和仓庚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北门晨风说:“只能这样。”
    “不,这样,他怎么受得了?”洗心玉激愤地反对道。
    男人的心比较硬,北门晨风没有理睬他,对仓庚说:
    “不要听她的。”
    “你不能这样,北门晨风!”洗心玉因激愤而叫出北门的大名来。
    “不这样,你说怎么办?”北门晨风反诘道。他当然知道小玉的情绪,他不理会洗心玉。开始把韦蒲抱起来。但他一个人没能做到,反弄痛了韦蒲。痛得韦蒲的脸都扭曲起来,头上渗出了冷汗。
    “怎能这样?”洗心玉冲了过来,一把扯开北门晨风,恶狠狠地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心狠,这会要了他的命!”
    “不这样,走出这沙漠,那才会要了他的命,这回,听我的,必须赶快走出去。”
    “小玉,飘零子没错。”韦蒲声音微弱地劝道。
    “再想想吧,有没有别的法子?”洗心玉不肯放弃。她知道,如果把韦蒲捆在马背上,他就走不出这沙漠;可是,不把他捆在马背上,谁又有能力把他带出这沙漠?
    三人都沉默着。
    还是仓庚想出办法来:“如果有块大布就好了。”她说。
    “把他包起来。”北门晨风也明白这是好办法,“可哪来这么大一块布呢?”他问。
    洗心玉想起那些匈奴人的帐篷,说:“我们把帐篷拆了。”
    立即行动起来,他们拔出剑,把一顶帐篷拆了,然后再把它拼接起来,形成一块大布。
    “用两匹马?”
    “对,用两匹马。”
    他们用这块布系在两匹马中间,把韦蒲安放在这块布上,由北门晨风骑着一匹,控制着一匹。这样,韦蒲或许才能勉强忍受,虽然依然是折磨,也只能是这样。那时候骑马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没有马蹬,全靠骑马者两只脚控制着。
    三个人将韦蒲安置好,然后走到老百贼墓前,默默地伫立了一会儿,还是仓庚毅然决然地说:“走!”她率先翻身上马,策马朝沙漠深处走去,再不回头,洗心玉和北门晨风尾随着。洗心玉一次次回过头来,看着老百贼的墓渐渐混合在沙漠中,慢慢平伏下去,不由得又啜泣起来。
    韦蒲的体温迅速上升,已进入昏迷状态。马的每一步行进,都会给他带来痛苦。
    随着精力的消耗,随着艰辛的跋涉,随着烈日的高升,他们开始难以忍受了。北门晨风也变得焦躁起来,男人更难以忍受,他明白,这只是一场无用的悲壮跋涉,不会有结果的。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就是死,也只能是这样。
    洗心玉不时骑马过来:“停,停。”地对北门晨风叫着。
    北门晨风不得不为难地停住马。
    洗心玉下马,绕过马头,走近韦蒲,给他水喝。摸着他的额头,样子非常忧郁。她把那块遮住烈日的布拉了拉,闷热使韦蒲不时将这块布推开。
    马的每一次颠踬,都会引起韦蒲不由自主的呻吟。
    韦蒲的每一次呻吟,都会引起洗心玉的关注。
    他们就这样不停的停下来,又不停地前进。
    到了中午,韦蒲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伤口又渗出血来,他们只好停住,把他放下。这时头顶上的太阳正愤怒着火焰,灼烤着大地。北门晨风感到自己都要虚脱了,感到憋闷、头昏,人都要被烤成鱼干。但洗心玉的精力却一直旺盛,不知是有一种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也许,这就是女性的韧性吧。
    北门晨风站在一块死骆驼的肩胛骨上,他把它翻过来,才能使脚站得住,整个沙漠白晃晃的,辐射着白炽的光芒。热气蒸腾,沙丘在这热浪中扭曲变形、幻变,产生一种魔幻的感觉。
    仓庚在给马饮水。
    洗心玉则用细葛布醮着水,在给两马中间蓬布下的韦蒲降温,并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
    当仓庚走到北门晨风身边给他的青骊马饮水时,北门晨风目视着她说:
    “这样,怎能走得出去?”
    仓庚没有说话,她知道,北门晨风没有错。她也知道,北门晨风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到了身体无法忍受的极限,她也一样。
    “你说什么?”洗心玉仿佛听到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北门晨风。
    “没什么。”北门晨风极力掩饰,在洗心玉的目光下,他感到不自在,好象作了亏心事一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洗心玉极度愤慨。
    “我来。”
    “用不着。”
    傍晚时分,三人都扑倒在沙地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星斗满天。四个人吃了点东西,给韦蒲换了药,他们决定还是趁夜的凉爽,晚上走。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非常气闷。只有韦蒲在痛苦的呻吟中,不时发出喃喃的低语:
    “小玉,小玉……”
    他每次发出这样的低语,洗心玉就会跑过来。
    北门晨风也就得把马停住,韦蒲是越来越虚弱了,北门晨风想起了美丽居。他想,如果是美丽居,就不会象洗心玉这样婆婆妈妈,不会象她这样不知道利害,自己被误解没什么,但这样走下去,定会害死韦蒲,并且还会连累大家。“妇人之仁!”他想起了这句话。
    只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又不能阻止洗心玉的焦急,就只能随她去,无非是个死。他心痛小玉,可怜仓庚。自己也明白,就是死在眼前,也决不能丢下韦蒲。但洗心玉这样的过分关注,无疑是自杀,他和她的分歧主要是在处理这件事的方法上。北门晨风认为,只有铁下一颗心,让韦蒲受点苦,尽快走出这沙漠,找个医匠,这才是真正的关心韦蒲,也才是真正的救他。
    到了第二天近午,他们看到了一片干枯的胡杨林,他们在一棵巨大的胡杨树干下搭了个简单的卧棚,这样,四个人就可以躲避沙漠中秦历九月的炙烤。韦蒲依然在半昏迷中,他们三个把韦蒲抬进卧棚,安置好,几乎累跨了,一头栽在沙地里。
    北门晨风醒来的时候,洗心玉也已醒来。仓庚不在,她总是那样劳心,可能又去喂马去了。
    洗心玉这两天正是讨厌的日子,当然来的量非常少,几乎是没有。但她还是感到吃力。此刻她醒来,浑身软绵绵的。她还想支撑,只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她虽支撑着,还是起不来。
    北门晨风看见了,就心痛不已。
    “不能再这样了,你看看你自己。”
    “这与你何干?”
    “小玉,你不能这样不讲理。”
    “好啊,现在反而是我不讲理了,我怎么了?姨说我,你也说我,是不是今天才看清了我,我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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