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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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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秋娘提眉。

“杀?”齐峰挑眉看了看秋娘身边,“你什么武器都没有,就一双手和一个肚子,你是想掐死我呢,还是想压死我?”

好嘛,这种毒舌风格,才像是齐峰,方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秋娘几乎要不认识他的。这下她总算放松下来,看着齐峰却道:“我记得从前你挺可爱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我记得从前你挺漂亮的,怎么现在胖成这副模样?”齐峰又是嫌弃地看了两眼秋娘。

“你……”秋娘语咽,只道毒舌不过人家,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睛一闭,索性换做自个儿休息,等再次醒来时,他们一行人已是进了城。三人的待遇倒是又换了一换,虽是进了官府,倒也没进监狱,一个人一个客房,外头有官兵把手,伙食比起前几日,更是上了一层楼。

想必秋娘住的是什么官邸,来往间竟还有丫鬟伺候。秋娘用尽了办法,却也不能从丫鬟嘴里撬出半点消息来,这也就罢了,等到了晌午,秋娘竟是又见到一个让人倒尽胃口的人来。

秦远冲进门时,秋娘正哄着丫鬟给他备上热水好好打理打理,外衣方才脱去,身上已是一凉。

秋娘尖叫一声慌忙便将衣服穿上,勉强站定,秦远却是冲上来,已是一巴掌摔在她的脸上,多日隐忍的愤恨一旦得到发泄,他的脸便有些扭曲,望着秋娘,他几乎是不阴不阳地笑了笑,咬牙切齿道:“杜秋娘,你总算落到我的手上!”

这一下,扇地秋娘有些闷,她隐约觉得自个儿的脸有些肿了,作为刀俎上的鱼肉,忖度了半晌双方实力,秋娘终于决定,忍。

捂着脸,秋娘无所谓地笑了笑,吐了口唾沫,道:“多日不见秦少爷,怎变得这般暴躁。一来便送上这种大礼,不大好吧。”

“好,怎么不好。”秦远显然没料到秋娘会这般淡定,笑了笑却是拉开张凳子,笑道:“杜秋娘,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么。”

“哦。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比淡定?秋娘淡淡笑了笑,活过两世,她杜秋娘还真没什么怕得。“不过,我也不大想知道。”

“可我想让你知道。”秦远面色一沉,狂暴让他不能安定,他拉着秋娘便出了院门,一路几乎是拖着她走到了一座大大的笼子――里头养着近十只狼犬,见有人来,眼睛泛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狗都饿了十天了。”秦远淡淡笑笑,让人随意地拿来一只母鸡,往里随意一丢,里头的狗一冲而上,在顷刻间,将那母鸡吃的连毛都不剩。一片血腥味冲天,秋娘腹内一阵翻滚,秦远却是硬生生掰住她的头,道:“大戏在后头。”

墙角有一只受了伤的狗,右腿在滴血,或许是小小一只母鸡完全不能满足那些健壮狼狗的欲望,吃完母鸡后,那些狼犬被强烈的血腥味吸引,腹内的饥饿唤起他们凶残的本性,他们纷纷将目光,锁定在墙角的那只狗上。

秋娘眼睁睁看着同类相食的全过程……不到一刻钟,她终于是吐了。

头皮一紧,秦远已是拉住她的头发,哑声笑道:“杜秋娘,你不是很喜欢养狗么?你给我的,我十倍还给你。明天,就明天,我让你看看你家相公,是如何被这些狗,一口一口啃干净的,你说,好不好?”

“你这个畜生。”秋娘吐了口唾沫,全数喷在他的脸上,那一厢,秦远已是低下头来,伏在她耳畔,吐气如丝,“你不是要洗澡么。洗干净些……我什么女人都试过,就是没试过孕妇。杜秋娘,我还真想知道,你的下面,比起其他女人,是不是更有滋味呢?得不到你妹妹,我便来尝尝你,你说,好是不好?”

“你、去、死,你这个太、监!”秋娘再也忍不住,扭头一下便将秦远的耳朵咬住不放。这一咬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到侍卫上前拉开他时,秦远的耳朵已是血流不止。秦远吃痛,抬脚便要踹秋娘肚子,眼见便要踢上,却是齐峰及时出现,见那笼中情形,已是明白大半,拉过秦远,蹙眉道:“过几日便要回京,到了京里,你要杀要寡都成,又何必急在刺客。”

“劳资就是想整死她!”秦远破口大骂,还要上前,齐峰已是教人拉他下去,一回头,秋娘却是一口唾沫星子吐在他的脸上,骂道:“牲口。”

若不是手被人制住,秋娘真想再甩上齐峰两巴掌解解气,那日在车上,看着齐峰睡不安稳,时不时蹙眉的模样,秋娘还隐约觉得,齐峰或许不如想象中那样坏,可今日看来,她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齐峰可能是好人。

被强制拉回房间,秋娘越想越气愤。可想到秦远又觉不安。此刻她在他手上,若是他真要动起手来,她还真拿他没有半丝办法。

正愁眉不展时,那白日伺候她的丫鬟却又进来,前几回她搁下饭碗便会走开,今日却不似平日,放下碗筷,竟还敲了敲桌子。

秋娘起初还不在意,那丫鬟又是敲了两下,秋娘这才抬了头看她,一时间,眼睛大亮,喜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可不就是重操旧业又扮女装的张博兴么?

往后的许多许多年,每当秋娘跟孩子们说起张博兴,那形容词真是用不完,大体上总结为:美观、大方、实用。

更为重要的优点,便是善于总结。想来是张博兴上次的丫鬟经历让他被人吃尽了豆腐,此番再扮丫鬟,他已是将面色涂黑,发髻变作最为草包的双髻丫鬟头,脸上还可耻地多了一颗美人痣,这相貌,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甚至于,还有些让人作呕的丑。

饶是如此,秋娘还是认出他来,一时间,激动之前,何以言表?

“表哥……”秋娘极力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张博兴做了个嘘的动作,正巧外头的侍卫换班,有些喧闹,张博兴抓住机会,一手将手头东西交给秋娘,一边低声道:“兵符已经交给肖将军,安老将军已经领兵赶往益州,金宝和铜宝也搬了救兵往这里赶,你且忍着点。长安和太子殿下都很好,只要过了今晚,我们一定能救你出去!”

“好。”秋娘稳住声音,这一消息真如大旱甘霖,叫人身心舒畅。张博兴临走还不忘看两眼秋娘的肚子,对着秋娘的肚子道:“两兔崽子给老子争气些,等老子救你们娘出去!”

这老子娘,关系太乱。可秋娘禁不住还是暗自笑了笑。

侍卫交**时间极短,刚交接完,张博兴又是低□子,装作丫鬟模样,退了出去。

等待的过程让人心焦。秋娘一心等着张博兴,眼见到了夜里,她的房门却突然受了重重一踹,秋娘惊讶回头,却见秦远满身酒气,眼里充满欲望,一步步向她靠近……——



80章

 白日里秦远拉着她去看狗已是叫人极度反胃;此刻见着他,秋娘无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勉力稳住身子,观察屋内情形;已是退无可退——这四面全是墙,唯一的出口便是门,此刻也被秦远栓了个严实。

而此刻,秦远浑身的酒气更是叫她惴惴难安。

正当她思考时,酒醉的秦远已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秋娘吃痛,抬脚便要去踢他,哪知这厮反映更快,一下便抓住她的膝盖,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秋娘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嘴里已是用上一股血腥味,她用手一抹:嘴角破出血了。

秋娘吃痛,禁不住哎呦了一声,手一扫,却是打破桌上的茶盏。

外头站岗的侍卫大约是听到动静,站在门外“咦”了一声,迟疑道:“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滚开!”秦远喝了一声,那侍卫又道:“少爷,弟兄们都是应了殿下要护得夫人周全,你这……”

“救命,要杀人了!”秋娘此刻只能将那些侍卫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刻秦远便是了一直醉了的疯狗,而张博兴前来还要一些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秋娘真是失了法子。

哪知他话音刚落,却是听到外头清脆的一声“啪”,不知是谁在教训方才的侍卫,吼道:“放肆!我家少爷那是殿下的舅舅,哪有舅舅害外甥的理儿!不开眼的东西,滚下去!”

待秋娘再看,哪里还有那几个侍卫的影子——那侍卫名义上是齐峰派来看着秋娘的,可何曾不是防着齐峰,此刻他们竟是走了?

屋外空空荡荡,竟是静无人声。

白日里秦远的威胁一下响彻在他的耳畔:他要羞辱她……这个畜生,定是瞒过了齐峰,可以来羞辱她。

“啪!”脸上又是重重一个巴掌,秋娘只觉脸上一痛,一阵眩晕感上来,那秦远已是拉着他的头发到了床边,欺身便要上前。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给了他无边的力气,她按着秋娘无法动弹,便听他在耳边调笑道:“让老子看看你下面紧不紧!杜秋娘,老子就是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先是弄死你弟弟,再玩了你,再让你好好看看,老子是如何一点点玩死你的相公……我让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秋娘原本还在挣扎,待听到“弄死你弟弟”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的弟弟……金宝和铜宝此刻在安将军处,唯独一个银宝不知去向。莫不是银宝……怨不得,怨不得今天她问起银宝的去向,张博兴支支吾吾不肯说。

“你把银宝怎么了!”仇恨一下让被打蒙了的秋娘清醒,忙乱中,她一下趴在秦远身上,对着他的脖子便咬下去,秦远吃痛,随手一扯,却是拉下挂床帐的钩子,一下砸到秋娘的头上。

有那么一刻的眩晕,血慢慢弥漫到眼睛里。眼前突然便成了一片红,头顶上,却是秦远喧嚣的声音:“是,杜银宝死了。你不是要让他去搬救兵么?你让他搬呀!你那个废物弟弟和那个姓安的小白脸早就死了!”

头顶又受那挂钩击打,秋娘渐渐松了挣扎……死了,银宝怎么可能死了,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秋娘的心一点点凉下去,方才强烈的挣扎已经让她失了大半的气力,她便是想挣扎,已是挣扎不动。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却是突然一动,两个孩子竟是同时踢了她一脚,似乎在提醒她不要放弃。秋娘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那厢,秦远以为她昏死过去,已然开始扒她的衣服。

她的手就停留在枕边,指尖划过一阵冰凉的触感。

“秦远……”秋娘突然低声唤了他一声。

显然秦远也未曾料到,这样的重击之下她还没晕过去,杜秋娘隐约露出的白色的胸膛让他喉间一窒,便是此刻秋娘的笑靥如花,也叫他觉得如此美艳。

她竟是对着他笑?秦远一愣,突然看秋娘的嘴边咧开一丝诡异的笑,“张元宝有没有告诉你,上一世他是怎么死的?”

“什么?”醉了的秦远当下有些蒙,可惜,他还没弄清秋娘说的是什么,突然眼前精光一闪,喉间一凉。

倒下之前,他分明看到,秋娘手头那把短刃,以及秋娘清清楚楚吐出的那几个字:“别怕,很快便会有人去陪你。”

张博兴给予秋娘的那柄护身短刃,终成了杀死秦远的“色”字头上的那把催命刀。

“你……”捂着脖子的秦远渐觉喘不上气,狰狞着便要上去抓她,秋娘一惊,举起刀又往他的身上戳下去,戳下去,一刀又一刀……

可怜秦远一生风流,临死却成了马蜂窝,死不瞑目。就在他断气之前,房门突然打开,身子渐渐冰凉的他,眼角正好看到府衙东南角一片冲天的火光,以及在那片火光之下,冲到屋里一脸惊诧的范长安。

“秋娘!”

疯狂挥刀的秋娘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待她清醒,慢慢回头,却是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长安啊,这是她的长安。

身子一瘫,她只觉身下渐渐湿润,一阵痛顺着脊梁骨冲上头顶,她终是听到长安惊慌的一声尖叫:“秋娘!!”

秋娘眼前一黑:孩子们怕是在肚子里呆不住,要提早出来了……

******

生孩子的整个过程兵荒马乱,可一切都带着昏黄的色调,恍如在梦中。以至于秋娘在生完孩子后很久,面对着身边那两团圆乎乎的玩意儿,都十分怀疑:这两像极了小老鼠的玩意儿就是自个儿生的?

一群人围着孩子们,便是张博兴都大着胆子戳了戳左边小姑娘范圆的脸,“哟,这姑娘怎么是个塌鼻子?”

“瞎说,她鼻子可高!”金宝否认道:“你看看,跟我大姐一样,像我家的闺女,漂亮!将来就是个天仙!”

“这你都能看出来?”张博兴甚是怀疑。

“那是自然!”铜宝顺口接过来,“我都能看出来!”他又看了看右边嘟着嘴的小男孩饭团,“你瞧,我这外甥就像我姐夫,眼睛水汪汪的,长大能骗小姑娘……”

这评价……张博兴看了眼有些消沉的范长安:嗯,十分客观。

“还是我姐有福气,一个肚子两个宝,龙凤呈祥,有子有女,可不是凑成了一个‘好’!”金宝又道,回了头,见长安呆呆坐在秋娘的身边,张博兴挤了挤眉眼,众人悄悄地散开了。

等众人走后,长安从头到尾也不看那两奶娃一眼,只巴巴地牵过秋娘的手握在手里,垂着头默默无语。

秋娘原本十分疲惫,此刻见他胡子拉碴,身上仍旧穿着当日他们逃亡时穿的那套,身上隐约还透着股酸腐的味道,也不晓得已经坐在这儿多久了。

秋娘抽了抽鼻子,低声道:“长安,怎么了……”

长安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生了两孩子,你不高兴?”

长安摇了摇头。

“你到底怎么了?”秋娘脸一放,“你多久没睡了?长安,你再不说话,我可不理你了。”

秋娘真是累了,可莫名的心慌让她用尽了力气抬起长安的脸,方才长安落在他手背上的泪烫得她生疼,待她看清长安的脸,她更是鼻尖一酸,长安抓住她的手,哑着声道:“秋娘,是长安不好,长安没能护着你,让你受了伤,你的头,你……”

长安说话间抬手便要抽自个儿嘴巴,秋娘一手拉住他,原本还想狠狠掐着他,问他到底是怎么了,等她看清他眼底的青影,看到他眼里的难过和自责,不知道怎得,突然也是心一酸,一拳便捶在他的肩膀上,哭道:“你是个呆子啊,有你这么打你自个儿的么?对,就是你,就是你没好好护着我!我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抛下我了,你这个呆子,我告诉你,往后你再让旁人伤我一根头发,我便,我便……”

这“我便”两个字说了半晌,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再看长安,也是一脸的水,两人索性抱做一团,真正是生离死别后的痛哭。

长安的心思,秋娘哪能不知道。两人平日里恨不得对对方千般万般好,一人受了伤,一人便如针扎了一般难过,教长安知道他没能护住秋娘他已是百般难过,再看秋娘受了伤,在生产过程中又差点送了半条命,长安更是懊恼地恨不得杀了自个儿。

此刻若是秋娘说不怨他,长安只怕更要恨得杀了自个儿,秋娘索性放开自个儿去怨他恨他,好让长安知道,往后更要以自个儿为重,以家人为重,好好地护住自个儿,才能护住他们母子。

这一般心思,也只有真真心意相通的夫妻方才做到。

两人这般呼喊,便是站在屋外的张博兴,金宝等人也有感触,纷纷抹泪。唯独情窦未开的铜宝有些云里雾里,见里头两人又哭又笑,只道两人这是压力过大,需要发泄所致。

待长安发泄完之后,秋娘方才抽了抽鼻子,抹泪唤道:“长安……”

长安方才哭过,这眼泪都没干呢,挂在睫毛上,吧嗒吧嗒眼睛,水汪汪地,秋娘看看他的眼睛,再看看儿子的,一下子便破涕为笑,儿子啊,确然像他。

“你若再不去洗澡更衣,我怕孩子们也会嫌弃你。” 秋娘笑道。

“他俩敢!”长安嘴一嘟,这才定睛看两孩子,粉嫩嫩,皱巴巴的两团……

“秋娘,你看,这是饭团和饭圆!”初为人父的长安在面对两团脆弱的生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触摸这两团东西,指着左边皱皱巴巴的奶娃道:“这个有些丑是团团……”

又指着右边蹙着眉头的漂亮小姑娘,道:“这个脸方正的是儿子圆圆……”

就在他指完的瞬间,两个孩子同时睁开眼,一看到长安的瞬间,两人皆是嘴一瘪,没等长安反应过来,已是放声大哭,似是责怪这个不开眼的爹爹直接将自个儿认错……

秋娘嘴角抽搐,已是风中凌乱,“长安啊,你认反了……”

新爹爹范长安嘴一瘪——他也想哭了:怎么在他眼里,两个孩子都是一样……丑?


81、
五年后;益州。

杜老汉眯着一双眼睛;坐在堂中,当真是面泛红光,喜气逼人。

但凡来拜访的;无一不说一声恭喜。

杜老汉心里这个舒坦呀!知道什么是三喜临门么?杜老汉今儿就是!

第一喜,喜得贵子。杜老汉原以为此生有六个子女;那已是天大的福气,哪知;这老树也能开出花儿来;就在上个月;他竟是又得了个老来子。得知李氏怀孕的那天;杜老汉愣生生在床边坐了小半晌,久到李氏还以为杜老汉怕臊;琢磨着不要这孩子时,杜老汉已是伸出手想要去抱她起来。

当然,最终因为杜老汉的体力原因,这个设想并未能成型,可到底,这件喜事足以让杜老汉后半生夸耀的资本又多了一件:瞧见没,老子我老当益壮,身体倍儿棒!

原本这孩子出生,杜老汉想顺着家里的惯例,按排辈儿,那也是金银铜铁,前头三个哥哥都有了,最后个,总得是铁宝了,可杜老汉怎么想,都觉得铁宝这个名字颇亏待了这个孩子,你说,铜宝对自个儿的名字都老大不乐意,长安还给他取了个杜文生这般响亮亮的大名,这孩子要是叫铁宝,旁人还以为他这个爹是多不宝贝他呢。

杜老汉琢磨了半晌,倒是长安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你说,这不是他家老幺么?末宝末宝,就墨宝呗!

杜墨宝就这么华丽丽地诞生了!

明日墨宝满月,老来得子,喜么?喜!

这第二喜呀,却是同铜宝有关。

自铜宝到了京师之后,杜家上下才恍然觉悟,从前将铜宝困在小小的安平村,那决计是侮辱了他的才华。虽则,从前也是知道铜宝这小子是有那么几把刷子的,可杜老汉绝对想不到的是,他不是有几把刷子。若然能用刷子的数量来形容铜宝的话,估计他早就被插成了刺猬。

自打新皇登基开了恩科,铜宝这小子便如考神附体一般,一路从秀才往上,旁人辛辛苦苦考了几十年都未必能中的举人,他轻轻松松便考上了,一中便是解元,秋娘眼瞅着他的势头是直奔状元去的,这小小年纪真中了状元当了官,那绝对是话本里才有的剧目。

秋娘不愿意自个儿的弟弟打小便忧国忧民,同杜老汉一商量,还是将他扣了回来,让他悠闲地过了两年的欢乐时光,怎奈,这两年杜铜宝也没闲着,该作诗还作诗,该作画还作画,一下变成了“诗画”双绝的神童,顺道又去参加了下科举考试。昨日放了榜,杜铜宝不负众望,顺顺当当考了个状元回来。

安平村当年取笑杜老汉替旁人养儿子的那些个村民,得知中状元的是记忆中哪个瘦弱的杜铜宝时,懊恼地几乎都在捶墙:谁家捡个儿子就能捡个状元回家呀!早知这样,他们早就把杜铜宝领回家去了呀!

一门两状元,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儿子。喜么?喜!

这第三喜,喜的却是杜老汉的亲家公,范仲良。

在杜老汉的眼里,掉书袋的范仲良虽则有些奸诈有些无耻,甚至于在打牌时有些不老实,可这都无法阻挡杜老汉将亲家公老爷当作自个儿兄弟的热情,是以,范仲良有了喜事,杜老汉竟是比范仲良还要高兴。

杜老汉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在自个儿新出生的孩子脑门上吧唧了一口,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李氏,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门外。

屋子外,金宝早就等不住了,见了杜老汉便迎上来道:“爹,你可快着些……“

“吵什么!”杜老汉一个眼神瞟过去,金宝顿时噤了声,杜老汉这才低声对守在门口的婆子道:“一会夫人醒了,你就告诉她,我去一趟范府,一会便回来。”

待婆子点了头,杜老汉这才快步走了起来,直到出了院子,金宝方才喜悦道:“方才大姐让人传了话来,范二少爷家,又生了个儿子!”

“儿子啊!”杜老汉一合掌,笑道:“这老小子也是个福气大的人,你看,他都有四个孙子了!走,赶紧带上好酒,寻他去!”

“早就准备好了!带的可是蜀州特有的老酒!”金宝笑道,“那酒还是蜀州百姓为了感激银宝,方才送给他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在路上偷喝。你倒好,一下全送了范大人。”

“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杜老汉眯着眼抽了一把金宝的后脑勺,自个儿先是笑了,“你这小子,不晓得老子今日高兴呀!你看看你范老头,什么都不操心,就操心个范二少爷。从前咱看他残疾,就怕他子嗣上有些毛病,好在苍天有眼,让你姐夫寻着了治他病的法子,上个月他便能下地走了,今儿又再得个儿子,这可不是件高兴的事儿么!”

“那是好人有好报!”金宝笑道,“你看咱家不也是么!”

搁从前,杜老汉决计想不到,自个儿还能有今天,这一喜接着一喜,简直要让他喜晕了。

别说旁人,便是金宝儿,也有些彷如梦里。

前些年金宝跟着李然他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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