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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有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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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我会？”关之舟的笑眼里有不加搭饰的情意，只是悠悠没看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难道我看错了？”这里的男人不个个都身怀绝技吗？他，不可能不会吧！
关之舟浅笑着坐下来，优雅的拨了一下琴弦，微笑抬首。“丫头想听什么？”
他果然会弹！还好不是一无是处！悠悠心里居然有几分激动，丢下茶杯站起来道：“我确实想听一首曲子，只是叫不上名来。”
“哦？那叫我如何弹奏？”关之舟微皱眉头，眼底仍有笑意。
“你就拣拿手的随便弹来吧！”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古琴曲的，只是自己没那个天赋。
关之舟望着她怔了一会，清眸渐渐深邃，勾唇，扬手，绝世风姿挥洒得淋漓尽至。
缠绵如水的曲子荡进耳膜，悠悠的茶杯停在嘴边，这，不就是她要听的曲子吗？卿子衿弹奏过的，而他，眼前这个男子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不可思议！
一曲终了，关之舟眼神定在悠悠脸上好久，才缓缓起身，“丫头，可还入耳？”
“嗯！”悠悠重重点头，欢喜道：“你好厉害！这正是我要听的那首曲子！”
关之舟微微一滞，即而笑道：“你可知这首曲子的曲名？”
“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不早告诉他了吗？
关之舟走上前握住她的肩，嗓音清远而魅惑，一字一句浅吐出口：“这首曲子叫——《凤求凰》。”
第三十六章 谁说我赌气！（四）
宴会！又是该死的宴会！
悠悠胡乱的穿上一件衣服，捋了捋散在肩头的乌发，尽管，拒绝了阿梅她们大张旗鼓的打扮，但要去人多的场合，再怎么简洁，底线也得是“衣能蔽体，面可示人”。
做着如此劳心劳力，又无聊透顶的事情，总不如呆在自己的离居悠闲自在。不想有人打扰时，大门紧闭，不管是闲人还是不闲的人，一律免进，她就是在院子里裸奔，也不会有人理会（当然，她还不至于那么粗鲁了）！可是，她就是讨厌参加什么宴会啦，薛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每次都要她去！而且，那里还有两个她无法面对的人在，她真的不想看见他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见！
一个算是她的大侄子，一个与她毫不相关，两个人居然……居然都给她弹了那首曲子？哦天！她是彻底给搅糊涂了！关之舟的行为姑且算作向她示爱，这勉强说的过去！而那个人——以晚辈的身份，弹奏示爱的曲子，做着越矩的事情……她不明白！就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在她脑子还是一盆浆糊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去面对那两个人？
还有薛婆婆，真的老糊涂了？乱点什么鸳鸯谱！
“我来了。”悠悠沉着小脸，爬上了自己的坐位，抓起一只鸡腿放进嘴里，却没有咬下去的欲望，咽了咽唾液，撕了一小口，慢慢的嚼着。
“表小姐啊，你今天胃口不好吗？还是哪不舒服？”薛婆婆头一次看到悠悠对食物兴趣大减，吓了一跳。
“是啊，小表姑，是不是这些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坐在她对面的子佩，从她进来就觉察出她的异常了，他的心一直系在她那儿。
“是啊，很不舒服！不想吃饭，不想说话，不想见人，更不想参加这个闹哄哄的宴会……”悠悠带着点情绪开口，“所以，婆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传族医。”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右面传出。悠悠侧目，狠狠的瞪了那个青衣寒面的人一会，摞下筷子，她需要族医吗？她需要的是离开这里！这个死人，就那么急着证明她是在装病？嗯？
“丫头？”关之舟面上已没有了玩笑之色，换上忧心和郑重。“你……不要紧吧？哪里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太过出格，冒犯了她？他真是太鲁莽了！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那么不懂得自制呢？关之舟心里懊悔极了，直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没事，我侄子很孝顺，已经帮我传了族医，我想他不会让我有事的！”悠悠眯眯的冷笑，心里竟燃起了一把无名火，直想烧得卿子衿体无完肤。说着，回头对上卿子衿看不出情绪的脸孔，嘴角一扯，“我说的对吧，大侄子？”
关之舟淡淡一笑，随着悠悠愤愤的目光望了卿子衿一眼，低眉，独自饮酒，不再言语。
卿子衿灌着酒，表情仍淡淡的。整个宴会的氛围很怪，似乎空气中正悄悄酝酿着什么。
“之舟，关于我与令妹的婚事，我想提前办了！”
“这……族长的意思……”关之舟和众人都被卿子衿的一言惊住了，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舍妹她……族长知道舍妹身体有恙……”
“所以要早一点过门，也方便照顾。”卿子衿语气虽淡，却让人感觉不出敷衍和轻视。
“那容我回去跟家父商议一下，再……”
“就这么定了！八月十五，我会去迎娶。”卿子衿霸道而威严的下了决定，让说了半截话的关之舟一阵尴尬。
“那——就这么决定吧！”关之舟不愧为君子，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向卿子衿举杯道：“舍妹以后就承望族长包涵了！之舟敬族长！”
卿子衿扬首饮尽杯中酒，不但显不出该有的高兴，却还有一丝愤懑。
悠悠不知不觉加快了啃鸡腿速度，心中不知为何空空荡荡的，尽管好几只鸡腿已经下肚，却怎么也填不满。他，就要娶亲了吗？而且还是那么急着要娶！他的新娘会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记得阿菊说过她美得像牡丹。那么一定与他很相配吧，牡丹是花中冠首，而他——
怎么回事，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是缺氧了吗？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心口还隐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紧勒……
“关少爷，你几时回去？”悠悠快速找了个话题，想摆脱那烦人的感觉。
“表小姐，不会是在向我下逐客令吧？”关之舟飘然一笑，似有几分醉意。
“你想太多了吧！”反正这又不是她的地方，谁想呆多久都与她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明日。”
“这么快！”
“快些回去，也好快些再来看丫头啊！”他笑得一脸英气，眉目间有数不尽的眷恋，倾慕之情一览无余。
“你可千万不要搞什么单恋哦！”悠悠调皮的眨了眨眼，“你妹妹马上嫁给我侄子，你也得跟着叫我一声姑姑呢——”哎呀，讨厌！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关之舟好笑的望了悠悠一眼，然后就真的独自浅笑，娇好的唇角勾出上好的弧度。
“你今天话很多！”卿子衿皱眉，低声喝了一句，显然他早就不耐烦了。
悠悠不悦的扬了扬眉，长嘴不就是要说话的吗？还有，她碍着他了吗？
“关少爷，伊族美不美？”她就是话多，怎样！
“美。”
“带我去玩！”也许是悠悠声高的缘故，只这一句话，整个宴会居然冷了那么一会儿场。
“小表姑……你——想去伊族？”子佩第一个反应敏捷，带着不可置信。
“嗯！”悠悠边点头，边转向关之舟，只见他表情有些呆滞，诧异道：“你不愿意带我去？”
关之舟灿然一笑，回过神来，“乐意之至！”
“去吧，去吧！多玩几天！哎呀，这真是太好了！”薛婆婆手舞足蹈，众长老们也显得很高兴，笑着随声附和。这个捣蛋鬼，终于要给她们几天清静日子了！
“嗯！”悠悠笑起来，眼中的余光扫苗到卿子衿一脸的黑沉，心中居然有几分快意。
第三十七章 谁说我赌气！（五）
夜黑沉，星星不若钻石般闪亮，只是昏昏的一点光晕。
悠悠躺在床上翻了半天的烙饼，就是睡不着。她明天真的要跟关之舟去伊族吗？她为什么要在宴会上说要跟他去伊族呢？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麻烦吗？关之舟对她的感觉不单纯，这瞎子都看出来了，而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要跟他回伊族？她怎么蠢到硬往人家门里送！
真不搞不懂自己！
推开窗子，一股凉风吹进来，悠悠深吸了一口气。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了，每天在不大的范围里，见很少的人，日子倒也清闲自在。只是，像这样的黑深的夜里，就没有办法让心情平静如常了，是的，她想家了，非常想！她是个不善于表达悲伤的人，尽管她心底有些不快乐，她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她的座右铭是：一笑无敌。从小爸爸妈妈教会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绝境，都要让自己笑着，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这种深黑的夜里，似埋藏了百年的悲恸与孤独，它们就在四周缠绕，蔓延……再坚强的心，也会崩塌的吧，瞬间崩塌……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悠悠呢喃着，泪珠滑落下来，“你们还好吗？我真的好想念你们，好想回家……”
回家……
忽然悠悠快速的抹了抹眼泪，眼睛明亮起来，唇角慢慢扯开，“回家……”
她的家不就在伊阙么？她想回家，跟着关之舟去伊族不就对了么，到时她可以见机偷偷的逃走……呀哈哈……妙计啊！
“来人啊！快来人！”悠悠一声尖锐的叫撕破夜空。
一道影子飞速的闪进来，轻巧的把悠悠掳进怀里，“别怕。”温柔的声音似梦中的夜曲。
“表小姐！怎么了怎么了？”烛光亮起来，四婢只着亵衣，散乱着头发惊荒的闯进来。“啊——你——你——族长？”
悠悠无辜的抬起脑袋，向一脸错愕的卿子衿眨了眨眼，咕哝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没事吧？”他明明听到她惊惶的尖叫，才以为她有什么危险！
悠悠仍旧无辜的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叫什么！”卿子衿恼怒的把她推出自己的怀抱。
“我……我只是突然很想喝酒，所以想叫阿梅她们……”悠悠的声音低下去，她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想喝点酒……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连四婢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表小姐，你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啊！而且还叫得那么恐怖，我们还以为……”阿梅有些幽怨的瞅着悠悠，她们可是睡得正香呢！
“咳……”这时，卿子衿不自然的咳声响起，脸扭向一边，四婢立时明白过来，互相对彼此的装扮瞥了一眼，抱胸作鸟兽散了。
“你还不走么？”悠悠挑了挑眉，背靠到窗框上。不明白，她的大门锁得那么牢，这个人何以来去自如？
“不要去伊族。”卿子衿逼近，看着她，昏黄的烛火中他的表情看不分明。只一双凤眼，闪亮如星。
悠悠下意识的后退，可已经退无可退。只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过近的距离让他们之间的空气暧昧不明。“你……你先走开……”
“要我再重复一遍？”
悠悠全身一震，嗅到危险的气息。这个人想干嘛！深更半夜的跑到她这里来无理取闹？
“我已经答应了……”悠悠小声说出了一个理由，见鬼的，勇气！她的勇气哪去了！干嘛怕他！
“推掉！”冷冷的，卿子衿说。目光紧攫住她的。
哟嗬？上脸是不？悠悠倏然被出惹火来。“不要！我就要去！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娶妻生子的还不够你忙活的吗？我又没有触犯什么族规，你还管不着！再说，你恐怕是忘记，我是长辈这个事实了！”
“住口！”悠悠的肩膀忽然被一双铁钳子一样的手抓住，差点疼得掉下泪来，惊恐的抬起头，只见卿子衿双眼泛着狼一样的绿色寒光，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低吼道：“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不想让自己犯错误，更不想第一次犯错误就是因为你！”
手松开，悠悠颓然倒地，全身抽空一般，染了一身湿粘，她怕了？是的！那个人真的好可怕。
“还有——”卿子衿走出两步，又猛然回首，淡淡道：“不要总拿‘长辈’这两个字来压我，我很不喜欢，不妨告诉你，我认，你便是长辈，我若不认呢？后果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悠悠颤抖的抵在冰凉的墙壁，想着卿子衿狠绝的表情和冷酷的言语。
是的，她本就是假的表姑，他若不认，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相信，他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那种人！她不能再惹他了！伊族，看来她这次是去不成了。可是，只有那儿离家才近，她才有机会逃走啊！她好想回家啊！原来最温暖的地方始终是家，而最纵容和包容自己的也始终是家人。
泪一串一串的掉，悠悠哭得凄凉万分。
黑暗中，隐在夜色中的那双狼一样的眸子，已经退去了狠戾，换然之的是一抹疼痛。
他，吓到她了吗？
就当他无情、自私吧！他只想天天看着她，只是看着就够了！
第三十八章 乱点鸳鸯谱
“丫头，准备好了么？”关之舟的温柔似要滴下水来，眉尖眼底的幸福与欢喜更是遮都遮不住。
“呵呵……那个……”悠悠看着关之舟傻笑了几声，不知如何开口。卿子衿缓缓摇动着折扇，眼睛有意无意的斜过去，悠悠脊背猛窜上一股凉气，接收到信号般，吞吐道：“那个，我突然……不想去了……”
“嗯？这样啊——”关之舟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笑容僵在唇边，却依旧温柔。半晌，一只手抚上悠悠的发，轻轻揉搓了两下，怅然宠溺道：“那真是太遗憾了！你这丫头，害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我下次一定去！”悠悠快速伏在关之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笑呵呵的眨着眼，向面色阴沉的卿子衿挑挑眉，只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么快就走，我好舍不得啊，抱一下！”攀上关之舟的脖子，悠悠的小身子贴进他怀里。笑眼对上一双冷眸，偷偷一笑，暗道，气不死你！
“呀！真是令人羡慕呢！呵呵呵……才认识几天就这般亲密无间了！那以后……”呵呵！薛婆婆笑得花枝乱颤，眉飞色舞，这真是让人满意的一对璧人啊！
“我……我该走了！”关之舟慌乱的逃离了现场，倜傥与温雅，一并被那张惶惶泛红的俊脸给驱逐得老远。
嘿嘿！他在害羞？悠悠捂嘴偷笑，啊！这里的男同志还蛮纯情可爱的嘛！这样也会脸红？“一路顺风啊！我可是会想你的哦！”想你快回来带我去伊族，不然，我怎么回家呀！悠悠心里呜咽着补充。
“表小姐啊，觉得关少爷怎样？”薛婆婆奸笑着，抓住悠悠暧昧的低问。
“不错！很好！”悠悠佯装郑重，点头。这样的答案，婆婆该满意了吧！
“是吗？呵呵……那我就放心了！看来，他也很喜欢你哟，这真是苍天有眼啊，这么优秀的男子世间少有了，没想到，竟快要成为我们灵族的女婿了，真是做梦一般！我老婆子有得忙喽，族长的婚事，表小姐的婚事……”薛婆婆越说越离谱，听得悠悠和众人全身发怵。
“什么婚事？”薛婆婆话还没说完，这边就有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卿子衿、卿子佩、辛悠悠，三个人相互对望了几眼，那两个躲闪向别处，只有悠悠一人惊诧而又坦荡的抗议：“婆婆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几时说过要嫁给他了？怎么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你就能全权代理了呢？”
薛婆婆一脸无辜，“我刚刚有问过你呀，你不是说他‘不错’‘很好’么？”
“我说他也很好，难道我就可以嫁给他了么？”悠悠一着急来不及多想，拉住一旁卿子衿的手臂打着比喻，却没发现那个人早已绿了一张脸。
“胡闹！”卿子衿恼怒的甩开她，狠狠的瞪了几眼，转头对薛婆婆淡淡道：“薛婆婆，这些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表姑与之舟必竟相处时间太短，而且，表姑年纪尚幼，婚嫁之事，此时恐怕言之过早吧！”
“言之过早？”薛婆婆可不乐意听了，脸一沉，嘟哝道：“就是听了族长的‘言之过早’，才会让族长的婚事一直拖到现在，族长回头看看，祖上有几个像族长这个年纪尚未完婚的？要是遵照祖训成婚，恐怕连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我老婆子可不想表小姐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这个婚事，我老婆子就做主了！”薛婆婆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愤。族长怎么了！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今儿个，她就倚老卖老了！看他能怎样！
卿子衿脸上闪过不自然的青红，不是说那丫头吗，怎么扯到他头上了？
悠悠见薛婆婆真动了气，白了卿子衿一眼，上前谄媚道：“婆婆别生气啊！是那个‘晚辈’不懂事，回头，我好好教导他！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结婚了，只是，只是，舍不得离开婆婆啊！呜呜……”才怪咧！她才几岁啊！就能谈婚论嫁？要是她可爱的妈妈知道了，非得当场厥过去不可！
薛婆婆被悠悠的声泪俱下，感动的得一塌糊涂，语气也软了许多，“好乖的孩子哦，那咱们晚一些再嫁啊！”
靠！还是要嫁啊？悠悠只觉两眼一黑，她的眼泪不白流了么！
“婆婆，就是要论及婚嫁，也得听取小表姑的意见啊，幸福可不是别人能随意决定的哦！”子佩一语警世，薛婆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悠悠冲子佩一笑，你小子，行啊！
子佩倾过身子，贴在悠悠耳边小声笑道：“我帮你解了围，你怎么谢我？”
“你小子想敲诈么？”悠悠不善的斜眼。
“不敢。”子佩悻悻道。
“算你识相，搅了我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敢让我谢你！哼！”
子佩张了张嘴，彻底无语，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长辈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悠悠看着子佩调皮一笑，从发间拉出一条红丝细带，在子佩的手腕绑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小声道：“红线的另一头，能帮你绑住一个心怡的女子呢！看我的谢礼够大吧！”
子佩涩然一笑，竟自望着红滟滟的蝴蝶结不语。
呵，心怡的女子……
第三十九章 婚祭风波（一）
走了个关之舟，族里还是没能闲下来。婚前祭族，是灵族沿袭了几千年的族规。婚祭，不比平时的小打小闹的祭祀，需要忙的事情太多，黄道吉日一旦选出，准备工作就得做得极为充分，一点小小的纰漏也出不得。
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也就没有人顾得上悠悠了。她身边除了阿梅和阿竹，其它的人白天全部调去灵殿帮忙，三双眼睛在离居大对小，小对大，渐渐的，耐不住寂寞的悠悠就哀号连连。
“闷死了！”悠悠托腮苦恼的低叫，接着，愤怒的茅头直指卿子衿。“婚还没结呢，就惊天动地的铺张了，要是成婚那天还得了！”
“婚祭很重要的，这可是几千年的族规！又不是只有族长才这样，以前的族长都是这么过来的！”阿梅冒死替他的族长辩解，换来悠悠满眼仇视。
“你又知道了！”
“当然了，听那些长老们说的，以前的族长娶个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所以，像这样的忙活一辈子都有很多次！”阿梅蛮自豪的扬起下巴，陷入那一场场盛况当中，无法自拔。
听了阿梅的话，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表情，悠悠的小脸迅速耷拉下来，柳眉紧紧的皱起。什么？三妻四妾？他还要娶那么多？这男人是色鬼转世吗？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好，你就给我娶吧！最好累死你，让你油尽灯枯，精尽人亡！
“表小姐？你怎么了？”阿梅睁大眼睛，看着悠悠那张变化多端的脸，小心的问。
“我怎么了？我没怎么！”悠悠莫名的冲阿梅吼了两声，“娶娶娶！娶死吧！当女人是什么！大坏蛋！”
阿梅怯怯的退到一边，心暗道，我招谁惹谁了？还有，表小姐干嘛那么生气啊！
“表小姐……”阿竹端了水果刚进来，就碰见悠悠怒气冲冲的跑出屋子，惊诧道：“阿梅姐，表小姐怎么了？”
阿梅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走，跟上去看看。”阿竹拉着阿梅跟出了屋子。
一口气跑到百花湖畔，悠悠喘着气，背靠在一棵梨树上，展眼清湖如镜，碧波轻流，茂密的梨树褪去了繁花，结出青嫩的小豆子，微风拂过柔软的心房，情绪渐渐平定下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知道他的婚期，就无缘无故的烦躁？
不会是……
不！不会。
她不过暂时被困在这里，迟早会走，这里的一切只是她人生中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际遇。走过，路过。
花常开，水常流，绿叶成荫子满枝，一切顺其自然，顺理成章。他有他的生活，他的责任。
而她，不应该花太多的心思在这里，她会走的，早晚都会。
“阿梅阿竹，我们也去灵殿帮忙好了！”对着阳光绽出笑靥，这样的她才是最美，最洒脱，最快乐的。
“呀！前面是谁摔倒了！快去看看！”灵殿拐角处，悠悠突然惊叫，随即加快了步子。
“是凌落姑娘啊！”阿梅她们近前搀扶起来，才看清倒地的人是虚弱苍白的凌落，“凌落姑娘怎么弄成这样？病了吗？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
“我没事，婚祭在即，族中还有许多事务需要打理，我……”
“还打理什么！都病成这样了！阿梅阿竹，快送凌落姑娘去休息！”悠悠打断凌落的话忙着吩咐，她平时不太喜欢凌落，但现在她病了，而且好像还病的很严重。
“表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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