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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尖上的孩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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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葱绿的植物不在了,铺满沙发让在上面翻滚的人感觉舒适的丝绒垫子也不在了……
文杰回过身看时影,眸子乌珠水晶,蒙尘的星一样。
有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他勉强地笑一下,“是的!好的!……伊恩,你总是这样。”他忽然探身过来,抓住时影的衣服,把他拉近用力吻他的唇。并不是浅吻。然後又突然地放开,说,“我们可以换一种装饰风格。”他提过背囊,把它抛到沙发上去。
时影转头,看到凯斯站在一边,睁著大眼睛,一声不吭地看著所有这一切。一时之间忽然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觉尴尬。可是凯斯的目光又太明澈清澄,让他无从解释。
“那麽,”文杰转过身来,正式把视线落在凯斯与阿布身上,“你养了一条狗,还有……”
他语气平常,但不知为什麽,时影觉得他在紧张,全身肌肉都绷得很紧。那种掩饰在内心深处的紧张,让时影心里掠过一丝酸楚,他无法去拥抱他,安慰他,只得耸耸肩,轻松地说,“对,一条狗,它叫阿布。还有凯斯,他是我要解决的,呃,一个小小的问题。”
凯斯的绿眼睛慢慢瞪圆,嘴扁了起来。
他语气平常,但不知为什麽,时影觉得他在紧张,全身肌肉都绷得很紧。那种掩饰在内心深处的紧张,让时影心里掠过一丝酸楚,他无法去拥抱他,安慰他,只得耸耸肩,轻松地说,“对,一条狗,它叫阿布。还有凯斯,他是我要解决的,呃,一个小小的问题。”
凯斯的绿眼睛慢慢瞪圆,嘴扁了起来。
时影失笑,戳戳他鼻尖。
文杰有点惊讶,但也只是一瞬,然後问,“睡哪里?”
时影挑挑眉。
文杰聪明起来的时候也真是很……聪明。睡哪里?公寓里只一间睡房一张睡床,现在住进三个人,这个睡哪里的人是谁?时影看著文杰下意识避开自己的视线,很清楚地感到异样。
他不动声色说,“凯斯一直睡沙发。”
文杰顿一顿,点头,拿了自己的东西很自然地走进卧室去。
凯斯跳起来,被时影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喂喂,你要干什麽?”
“他要干什麽?”凯斯不服气地反问回来。
时影啼笑皆非,“他要干什麽同你有什麽相干?”
“……”凯斯大概没想到这其中的关联,怔一怔,软下来,不过还坚持问,“他要做什麽?”
“他是我以前的恋人。”
“那就是已经分开啦,为什麽还要找你一起亲热?”
“什麽……亲热?”时影瞪大眼睛。
凯斯的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亲热!就是睡在一起,交配,作爱,身体蹭来蹭去,脸也蹭来蹭去……”
“停!”时影打断他,“你怎麽知道?”
“我看过那麽多,怎麽会不知道?”凯斯的语气似在说他大惊小怪。
时影还真是不负所望地大吃一惊,“在哪里看过?”
男孩挥挥手,“哪里都有,房子里,畜栏里,山坡上,海上,树林里……”
略一思索,时影马上明白了,一时想不出该做出何种表情而导致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看得还真全面,因为风是哪里都去得的,是吧?”
凯斯奇怪地看他。
“咳,以前还真没想到有这种被偷窥的危险,不拉窗帘就做的情况好像还不少……”时影清清嗓子,喃喃自语。
凯斯凑过来,搂住他的腰,仰著脸央求,“你们还是不要亲热吧?我们不是有约吗?我那麽喜欢你,看了会难过啊。”小脸晶莹剔透,让人想重重拧一把。
时影哭笑不得,心道,我真的要亲热还会让你参观吗?何况,他叹口气,“我们的约是这种约吗?真是的话,你变个女孩子岂不更好?”
这话明显让凯斯有点受打击,“你更喜欢女孩子吗?可是所有的风都是男生,原素里头只有云和雨有女孩子,我也没办法呀。”他低头思前想後一会儿,毫无预兆,眼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滚落下来,“时影时影~明明你以前恋人都是男生,为什麽我就不行?”
时影吓一跳,手忙脚乱去帮他擦,不知怎的看著凯斯睫毛颤抖,泪水汪汪的模样直想笑出来,!,这可不好,他赶紧抵制不良情绪,努力安抚,“嘘,别哭别哭,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不会跟文杰亲热,他只是睡在那里而已。”
第8章
文杰确实只在睡觉,有四只眼睛为证。
凯斯拉著时影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床上睡著了。时间还只不过刚刚过午,他却已经疲累不堪地沈入睡神的黑暗国度,眉皱著,英俊的五官之间有一种隐忍和苦闷,好像为著什麽事耗尽了元神。
时影朝凯斯摊摊手,把他扯出来,说,“看,只是睡觉而已。”
凯斯的眼泪放得快收得也快,此时注意力已经分散到别处,“他为什麽不高兴?”
时影顿一下,“不知道。”
“你怎麽会不知道?”凯斯不解,“你不是可以看到吗?”
时影奇问,“我可以看到?”
凯斯比他还奇,“你看不到吗?风信说你能看到的。”
时影看著他,半晌,灵光一现,“……慧眼?”
“呃,我也不太明白,”凯斯犹豫一下,“就是可以早一点看到……看明白……然後就能跟我一起。”
时影想一想,笑了,“那不是慧眼,那叫做看破红尘,得道升仙,是人类的一种特异功能,通过自我暗示实现。可惜,不管是看透人心,还是看破红尘,我都做不到。快过来,别人的事情别人自己会处理,我们来想一想怎麽处理你的问题。”
他走开去打电话,运气不错,接起来的不是答录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声音里不知怎的带著点怒气,“喂?”
“请找亚述听电话。”
“他不在!”
“何时打过来能够找到他?”
“任何时候都不可能!”
“……我可以问一下他去了哪里吗?”
“地狱或许!”
“……呃,抱歉,”时影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是这样,我只是想问一下,我曾经寄给他一包东西,是照片,自蒙特利尔寄出,但我刚刚发现其中有一些必须收回,您是否知道那包东西的下落?”
对方硬梆梆回答,“帮不了你,你可以祈祷你的东西没有跟他一起被地狱之火焚毁。”
时影干巴巴道谢,放下电话,心想,亚述这个小子不挑好时机与女友分手,那些照片可别被这位愤怒的女性烧掉才好。亚述以前的女友之一就曾经那样干过,将他所有个人物品包括衣物、书籍、唱片与未完成作品统统堆在浴室付之一炬,冒出的浓烟惊动了邻居,最後连警察都到场干预。
想了想,再打到别的可能地点去找,几个电话下来,时影发现自己这位好友人间蒸发,不知所踪。这可有点麻烦。
凯斯坐在旁边的沙发靠背上,手扶著他肩听他讲电话。男孩落座的地点经常稀奇古怪,又喜欢挂在他身上,因为身体轻盈,并不觉得累赘。
“你在找东西吗?”凯斯伏下身子问,说话间有青草般气息拂过。
“在找你的下落啊,不是说拍到过吗?我在想应该查看一下以前的照片,只凭我自己的脑子恐怕很难想起来。”记忆力自生病後明显受影响,时影委实是不太信任自己的头脑。
“哦。”男孩懵懵懂懂。
能问的人都问过,无奈,时影只得留言请大家见到有关人士通知其速与己联络。凯斯自己倒并不著急,蹦蹦跳跳跟著时影到厨房去看他煮东西吃。阿布对吃也有浓厚兴趣,跟进来,得到一碟新鲜狗饼干,很是开心。
文杰进来的时候,时影正向坐在料理台上的凯斯嘴里填切成小块的苹果,看到他,起身用微波炉热东西,然後将盛著炖菜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招呼他,“吃点东西。”
文杰犹豫片刻,过来默默坐下。
他吃东西的时候,时影不著痕迹地看他。再见到他,心底那种强烈到整个人都想蜷起来抵御的酸痛已经变淡了,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惆怅。很多以往的记忆碎屑自有意志地翻腾起来,一一掠过脑海,最後定格在那个美丽的午後,他们刚刚结束一次美妙的做爱,然後接到电话,父母终於同意时影与一个男性结婚。
仅仅三个月後,文杰变了心。
而现在,他说要搬回来。
小厨房里一时静悄悄。
文杰吃完了,站起来把盘子拿到水槽去冲洗。
“你是要跟时影和好吗?”先开口的是凯斯,他一直坐在料理台上,一只脚踩在阿布头上,另一只脚荡来荡去,大眼睛眨巴眨巴盯著文杰看。
“凯斯,不要乱问问题。”时影阻止他,眼睛却也不由自主看过去。
文杰脚步顿住,转过头来,像是要说些什麽,可是半天也没开口。
时影无声的叹息,站起来拍拍他肩,“不用理他。”
文杰牵牵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伊恩,对不起。但是,可以吗?”
时影淡淡地笑,“没什麽不可以,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心很乱,也许你需要一点儿时间,我也需要,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再来谈这个问题……最近没有工作要做吧?”
“没有。”
“我也没有,可以放松一下。”
“这……到是难得。”文杰看起来松弛了些,笑了笑。
时影长吁一声,“是啊,难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他凝视文杰一会儿,说,“对不起。”
显得有些意外而莫名的道歉让文杰怔忡了一会儿,良久,他轻轻说,“伊恩,你好像有点变了?”
“……或许吧,或许我变得太晚了。”
文杰目光落在时影脸上,眼神错综复杂。
看著一声不吭走出去的文杰,凯斯从背後趴到时影背上,小声问,“你说了什麽让他这麽难过?”
时影苦笑,“我说了什麽你不都听见了?”
“嗯,没听懂。”凯斯很坦率,“那麽,他到底是不是要来跟你和好的呢?”
“……不知道。”
“你看不到还真是麻烦,我来帮你想办法弄明白。”
时影把他揪到前面来,很认真地说,“凯斯,不要再问他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我想别的办法去打听呀。”
“你能去哪里打听。”
“咦,我可是风呀!哪里都能去的风!”
过了几天,时影释然。说是哪里都能去,那小家夥却也只是趴在阳台上念念有词。时影心里暗自嘀咕,大概已经是人的躯体了吧?到处乱走毕竟不太方便,也好,否则多少还要担些心事。
不过……
沈吟著开口,“凯斯,你头发……好像有点变颜色了。”
原来亮泽的红铜色似乎开始发灰,有几缕发梢甚至隐隐变白……风精也流行染头发吗?时影颇为好奇。
凯斯“咦”一声,立刻跑到浴室里去察看。
听著浴室里传来的惊讶的咦哦声,时影转头看文杰,他正沈默地坐在窗边,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灯光在玻璃上映出朦胧的倒影,他脸上有一丝淡淡忧伤。这次回来,他与以往大不相同。时影一向偏爱个性外向活泼有点天真的人,觉得爱上他们格外容易。即使外貌平凡,他们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幸福感也深深吸引他。时影无可救药的喜欢这种幸福充溢的感觉,在他们身边,连哭泣都是生命中甜美动人的点缀──更何况不论文杰还是凯斯,相貌都远在平凡之上。
文杰那灿烂的笑容被他留在了哪里?
正沈思,耳边听到很小声的“嘘嘘”声,时影诧异地扭头,看到浴室门边凯斯藏头露尾,摆著手试图招呼自己,看那架势,是不想让旁边的文杰注意到。他走过去,配合地小声问,“怎麽了?”
凯斯一把把他拉进浴室,抓著自己的头发给他看,一脸苦相,“时影,脏了。”
“诶?”
“他们跟我说过在城里会很容易变脏,真的脏了。”凯斯绿眼睛饱含委屈,“怎麽办?”
时影花一分锺稍微理解了一下这种情况,试探著说,“洗洗?”
凯斯的嘴扁下去,几乎快哭出来,却没像以往那样一蹦三尺远,只垂著头犹豫。
时影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抗拒洗澡,只得小心地问,“洗了会怎麽样?”
凯斯难过地摇摇头,“……不会怎麽样。”他左右寻思良久,终於抬起水蒙蒙的大眼睛,一脸坚决,“好,你帮我洗!”
“我帮……”时影恍然,原来这孩子自己不会洗澡!
有些失笑,他揉揉凯斯头发,“这有什麽问题,我教你。”说著在柜中取出毛巾浴衣,又走去浴缸边放水。浴缸还是当初与文杰一起选定的大号古式站脚浴缸,带踏步,两个大男人舒舒服服窝在里面也不嫌挤。
冒著热气的水从贝壳形状的水龙头里泄下来,冲出一圈圈碧莹莹的漩涡,浴盐放了苹果味的,已经散发出甜香。时影招呼凯斯,“快点进去,咦,衣服怎麽还没脱?也要我帮你吗?”
凯斯一步一拖,如同将上刑场,好不容易走到浴缸边,鼻子尖已经红了,泪眼汪汪嗫嚅,“你不可以笑我。”
时影莫名其妙看著他,见他嘟著嘴慢慢解衣裳。老公寓屋子里电热汀烧得暖,凯斯便不肯穿厚,总还是他乍来时那棕绿相间的的大衬衫与棕色布裤,赤著脚跑来跑去,此时脱倒也方便,衬衫很快滑下去,露出少年单薄白皙的身体,凯斯像没站稳,身子晃一晃。时影直起身,叉著腰看他,催促,“快点啊。”
接下来的一幕让时影目瞪口呆。
凯斯一咬牙,奋力把裤子褪下去,那裤子在他脚踝处堆成一团,缠得他歪歪扭扭,幸而及时抽出了脚,才不至於摔倒。
里面居然没有穿内裤!
一个念头还没闪完,就听见凯斯尖叫一声,眼前一阵风过,接著是“砰”的一声,已经没了人。时影嘴张得好塞进一只鸵鸟蛋,慢慢将头向上仰。
凯斯四肢大张,无著无落地乱划拉著,看样子若不是有屋顶挡著,还能继续往上飞。那一声响却是他後脑一时不防磕到天花板,痛得眼泪都飙出来。
时影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看情形凯斯是拼命想下来,正努力挣扎著。他的身体修长纤细,皮肤尤其美,晶莹细致,如会发光的玉,胸前两点与腿间的小东西也绯红可爱。明明是漂亮之极的少年,此时的狼狈模样却只让时影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凯斯见他还笑,嘴扁了又扁,眼泪终於委屈地劈哩啪拉掉下来,如同下雨一般,淋在时影头上脸上不少。时影赶紧避开,站到踏步上伸手去够他,跟牵气球一样将他身子慢慢拖下来,一边忍著笑道,“怎麽会这样?”
凯斯缩在他怀里呜咽,“我……我也不知道,风信说要穿了衣服才能站在地上。”
他这样子实在可怜,时影只得想法安抚,“怪不得你不要洗澡,不怕不怕,我帮你洗。”
凯斯抽泣两声,愤然道,“不许笑我!……还是家里好,城里这麽脏。”
“是是,不笑。”时影边说边想法子要把他按到水里去,老实说,还真是不容易,倒叫时影想起一句老话,按下葫芦起了瓢。
凯斯整个人跟只氢气球一样,一松手便往上浮,扒著浴缸边也不管事,时影又要按住他,又要搓洗他,两只手简直忙不过来。凯斯努力想要自救,手脚乱扑腾,却只有更添乱,水花四溅,连时影身上头上都湿成一片。
时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反正已经湿了,索性跨进浴缸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上面,总算可以腾出两只手来。凯斯手脚立刻顺势缠上来,螃蟹一样把自己稳稳固定在时影身上,左右看看,十分安心,咯咯笑起来。
正闹得欢,门突然被推开来,时影一扭头,看到文杰怔怔站在那里看他们,脸上表情有点奇异。顿一顿,心里不由苦笑起来。
凯斯也转头看著文杰,却是一脸的纯真,大眼睛满是好奇,脸上还带著未褪的笑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看在别人眼中有多麽暧昧。时影压在上面,衬衫已经湿透,贴在肌肤上,露出隐隐肉色,而自己浑身赤裸,雪白的四肢紧紧圈在他身上……
还没等想出合适的对白,文杰已经一声不吭的关上了门。时影沈默片刻,苦笑著摇头,拍拍凯斯的屁股,“松开一点,抱这麽紧怎麽洗。”
第9章
好不容易把凯斯洗干净,裹上浴袍送到沙发里窝好,然後打开电视,开始播放《猫和老鼠》录影带。卡通片立刻吸引了凯斯的注意力,看得目不转睛,嘴巴傻乎乎张著忘了阖起。
直到这时,时影才开始定下心来想事情。
文杰不在客厅,想必回了房间。
他那种没有表情的表情意味著什麽呢?如果一个人刻意表现的平静,即是说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所以,不要去问吧?想是这样想,时影却不由自主地走向卧室,轻轻推开门。
没有开灯,房间笼罩在黑暗中,有一股寒沁沁的凉意。时影转头看,原来是窗户开著,文杰正站在窗前吸烟,背影几乎融化入光晕流转的夜色中,只有一点红光在闪烁。
他悄悄走过去,还未开口,就听见文杰问,“那孩子是你的新情人?”
时影歪头想一下,否认,“不算是吧。”
两个人暂时沈默下来。
“文杰……”开口的瞬间,时影被突然转过身来的人抱住拧转,用力的推搡让他趔趄一下,半边後背抵到了墙上,嘴唇被吻住了。
这个吻凄凉的令人失温。
黑暗中看不清文杰的脸,只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声音,“伊恩,要抱我吗?”他粗暴地撕扯隔在两人中间的衣物。时影听到钮扣崩飞的声音,感觉到文杰的脸埋在自己肩上,然後是蓦然贴到一起的光裸肌肤。本该是柔情蜜意的交颈缠绵,他却只清晰地接收到文杰那久立寒风中的身体所带来的刺骨凉意。
温柔但坚决地抓住文杰的手,制止他,时影轻声问,“出了什麽事?”
怀里的身体僵住。
时影将自己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试图看清他的脸,“文杰,这简直不像你。”
对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毫无欢意的轻笑,“伊恩,现在的你也不像你呵。”文杰向後退了一步,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中。他上身赤裸,裤子松松挂在髋骨部位,宽肩与流畅收紧的腰线修长匀称,光滑皮肤包覆下的肌肉线条漂亮有力,窄窄的臀部隐没在阴影里,有一种暧昧的诱惑。“可是,我好像更喜欢这样的你。”他轻轻说。
时影无声地握紧双手。
“……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呢?”文杰的微笑更像哭泣,“你不是说爱我吗?为什麽要让我走?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留下来……为什麽不试试呢?你说过希望我陪在你身边……现在我回来了……回来陪你。”
“……”
“……我要陪著你……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文杰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像要说服自己般,越来越低沈,越来越用力。他的身体却向前弯下去,仿佛再无力支撑,额头重重靠在时影的肩上。
时影觉得自己喝下一杯苦酒,“杰……”
文杰蓦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有水光。
时影别无其他选择,他只得张开双臂,把这个美丽而脆弱的人紧紧抱住。
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的风开始强烈起来,木头窗棂愤怒的卡卡作响,窗帘上下翻飞,猛然间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发出沈重的啪哒一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让时影一下子想到隔室的凯斯,他下意识地松开文杰。
文杰怔怔看他。
时影走去把窗户关好,想了想,拉上窗帘,回身打开灯。
文杰的视线随著他来来回回,眼神有些迷茫。时影回到他身边,看著他,脸上有浅淡的笑意,“来,高兴点,这可不像你,阳光王子。”
那个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上的称呼让文杰微微翘了一下唇角。
时影看他一会儿,温和地问,“你知道了?”
文杰转头避开他视线,沈默片刻,点点头。
时影勉强笑一笑,自我解嘲,“不会是因为同情我才回来吧?”
文杰迅速抬眼,“不。”
不是因为同情,但也不是因为爱吧?时影怅惘地想。就在这时,卧室的门上传来“咚咚咚”的用力敲击声,游荡在两个人之间的无形牵扯顿时被打断。刚要应声,门就被一股猛力“砰”的一声撞开。用力过大的凯斯被拖到脚下的浴袍绊了一下,仆倒,顺势滚进来,又是“砰”一声,与前方的杂物架来了个亲密接触。
时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听声音这一下不轻,他赶紧过去探看,“撞了哪里?”
凯斯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呻吟著去摸後脑。
时影也伸手摸一下,禁不住哭笑不得。真倒霉,磕在同一个地方,那里已经肿起一个包。心疼地抱起男孩,时影无可奈何地责备他,“你进个房间也要花那麽大力气?太不小心了。”
凯斯大概被这两下撞得有点发晕,半晌,才说,“我忘了,现在会撞疼。”
“不止撞疼!”时影加重语气,“还会撞伤!”你以为你还是风?撞到墙上呜呜吼几声打个转就行?
“谁叫你关窗!还拉窗帘!”凯斯也气,大声控诉。
诶?!时影硬生生把“你怎麽知道?“这句话压回去,回头看一眼。文杰蹙著眉看他们,不像在生气,眼神是探索的,问,“他没事吧?”
“没事。”时影笑笑,抱著凯斯走出去,顺手带上门。把男孩压在沙发上,逼近他,时影放小声音用肯定的口气审问,“你偷窥?”
凯斯瞪大眼睛,“我就在旁边看著的,你们!你们还抱在一起……”他瞄瞄时影敞开的衣襟,委屈地用力扁嘴,眼框红了,“他说的不是真的。”
时影看著他。
凯斯急起来,一把揪住他衣服,“是真的,不骗你!小暴哥哥要去南方,我请他去打听,他去问了那个城里的街道风,街道风又去问穿堂风,然後那个很高的楼里的空调风说他知道,他说是因为有人……”
时影忽然用力按住了他的嘴。
凯斯呜呜几声,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气恼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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